午后的黄昏,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照进屋内。
一条橘黄色的线,好像从他们两人之间的分割开,泾渭分明。
江念念沉默地看着盛亦琛,全身冷的几乎没了知觉。
就因为宋温雨的离开,自己连陪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情绪一时有些受不住,江念念声音沙哑:“你……是在赶我走吗?”
盛亦琛瞧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心头掠过一抹异样。
而不过片刻,他又沉声解释:“放心,资助不会断,但我希望你能搬出盛家,我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公寓,你随时可以搬进去。”
江念念慢慢攥紧了手,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自从宋温雨离开,他才有了让她搬出去的打算?还是更早以前?
盛亦琛的眼底尽是冷漠。
江念念看的出来他有多不愿意让自己留下来。
她甚至不敢再与他对视,匆忙敛眸,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口吻:“我知道了。我会搬出去,但公寓就不必了,我会住校。”
闻言,盛亦琛皱了下眉:“你……”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江念念打断,她重新抬起头:“资助也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
话落,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转身的那一刻,江念念脸上强扯出的微笑霎时消失,只剩下滚烫的泪。
回到房间。
她看着这个已经住了四年的地方,没有想到离开的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从搬进来到离开,好像只是眨眼间。
江念念呼吸一沉,拿过行李箱收拾好衣服。
随后又来到电脑桌前,刚打算合上笔记本,却听见一道提示音。
点进去看,是宋温雨发来的邮件。
“小念,对不起,无心发现你护身符的秘密,知道了你喜欢阿琛这件事。”
“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不是阿琛哥,所以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不敢去表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开心!也希望你下次回复我的时候,会有个好消息!”
看完这几句话,江念念鼻间有些发酸。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忽然听见楼下传来盛母的声音。
江念念应声,匆匆收拾好情绪下楼。
餐桌上。
不知道怎么的,盛母突然聊起了宋温雨在国外有了交往对象的事情,随后转头又看向了一言不发的盛亦琛。
“阿琛,你到底喜不喜欢温雨啊?在国内的时候不好好把握机会,叫你跟着一起去国外,你也放弃了,现在好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看你怎么办!”
盛亦琛表情淡淡:“当初我听您的话也说要陪她去,但是她坚持要一个人,我也没办法。”
盛母不高兴,还想说点什么。
盛父却先一步开口:“既然没缘分就不要强求了,我看阿琛也只是把温雨当妹妹看。”
盛亦琛竟然也没有反驳,而是放下碗筷起身:“我吃饱了。”
江念念抬眸看着他上楼的背影,不禁也想:他对宋温雨的喜欢,是不是真的只有对妹妹的照顾?
要不然为什么知道宋温雨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任何表现?
出神之际,就听盛母说:“小念,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可千万别跟阿琛学,一点儿都不知道把握机会。”
闻言江念念长睫颤了颤,轻声应了一下。
吃完晚饭。
江念念回到房间就要继续收拾东西,结果刚推开半掩的门。
就看见了坐在自己电脑桌前的盛亦琛!
而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赫然停留在宋温雨发来的那封邮件内容上!
室内,灯光微晃。
盛亦琛回头落向女人愣怔的脸上,缓缓启唇:“你喜欢我?”
他开门见山,江念念心里几乎万念俱灰。
她费心隐藏了四年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
那么快,也那么猝不及防!
江念念深深吸了口气,回视着盛亦琛那双带着审问的眼,话慢慢从喉咙里逼出来:“……是。”
霎时,四周的气压降到了冰点。
盛亦琛眉心紧皱:“江念念,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也江不是喜欢,而是感激?”
江念念脑海轰然一声炸响!
只是感激……
字字句句都像是扎进她心里的刀刃,剧痛无比。
她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一字字回:“我心里很清楚,什么是喜欢。”
“我看你一点也不清楚!”盛亦琛盛声打断她,眼底满满都是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懂事乖巧,没想到你还像个小孩一样幼稚,竟然因为这种事情害得温雨不得不离开出国!”
江念念脸色一白,怎么也没想到盛亦琛会将宋温雨出国的事情怪在自己身上!
她心猛刺了下:“温雨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在国外。”
盛亦琛却反驳:“可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走的那么急!”
江念念霎时哑然,再无话可说。
明明他也看见了那封邮件,明明知道理由,却还要将错归结到自己身上,就因为自己不是他喜欢的人吗?
心口撕裂的痕迹越来越大,好像被疼意灌溉。
江念念拿起手边的行李箱:“我明白了。欠你的之后我会全部还给你,也不会再因为我的感情……给你添麻烦。”
说完这些,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而此时,客厅里。
盛母盛父还在楼下客厅说话,闻声抬头,就看见江念念拉着行李箱下楼。
玛?丽?
盛母满脸诧异:“小念,你这是……”
江念念眼睫微垂,藏起那抹被眼泪晕染的红:“对不起阿姨,叔叔,现在才告诉你们,我已经决定住校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住了。”
说这话时,楼上的盛亦琛也从房间走了出来。
盛母转头又看向楼上,蹙眉:“阿琛,怎么回事?”
下一秒,江念念感觉到了那道落在身上的盛亦琛的视线。
她压着情绪,抢先开口:“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我先走了。”
话落,快步离开。
盛亦琛一直盯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听到关门声传来时,他垂在两侧的手有一瞬的收紧。
偌大的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盛母和盛父对视了一眼。
盛父看向盛亦琛:“你和小念吵架了?”
盛亦琛缄默不言,一双漆黑的眼看不清情绪……
晚上十一点,黎城的街头还是人流如潮。
这个时间点,早已经过了宿舍门禁。
江念念无处可去,只好在附近开了一个房间。
房间陈设简约,死一般的安静。
关上门,江念念心里一直压着的郁气终于泄了出来。
她重重的瘫坐在了床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叮’地一声。
江念念点亮了屏幕,是宋温雨的消息。
“小念,睡了吗?我刚刚给你发的邮件,你看见了吗?”
江念念看着这句话,想到刚刚因为邮件和盛亦琛的争吵。
她沉默了江久,才缓缓打字:“温雨,我想我和阿琛哥……应该不可能了。”
写到这里,她手一顿,有些写不下去。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通电话。
来电人的备注上赫然写着——盛亦琛!
江念念呼吸一滞,看着屏幕上盛亦琛的名字。
一瞬间,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打电话过来是想挽留她吗?他会叫自己回去吗?
在安静的房内,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眼看着电话就要挂断,江念念点击了接通。
电话里传来男人熟悉的低音:“在哪儿?”
江念念心里一阵紧张,甚至不小心磕了下唇瓣:“回学校了。”
盛亦琛毫不留情的拆穿:“学校门禁早已经过了。”
江念念喉咙卡住。
接着就听他又说:“你要住外面我没意见,但明天找个时间回来一趟,把东西收拾好,事情全部跟爸妈交代清楚,不要等着我替你解释!”
原来在乎她的人根本不是盛亦琛……
他甚至还在因为她的喜欢还大发雷霆,可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江念念眼眶一阵酸胀,开口想要说话,没想到眼泪先一步落了下来。
话筒里,悄无声息静了几秒。
不知是电流的声音还是其他,盛亦琛依稀听到了轻微的哽咽。
他怒意慢慢消减,最后沉下气平静开口:“你好好冷静冷静,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话落,男人先一步挂断电话。
冰冷的忙音像是要刺穿江念念的耳膜。
耳边的手机缓缓滑落,她将自己的埋进被子里,连呜咽声都很小……
随着深秋来临,校园银杏已经渐渐染黄。
第二天,南中大学教室。
江念念撑着头出神,任由微风一页页翻动着桌上的书本。
昨天将自己的事情尽数告知宋温雨后,她头一次感觉到了迷茫,天大地大,好像哪儿都找不自己能安歇的地方。
出神时,忽然听到在门外辅导员喊道:“江念念,出来一下。”
江念念思绪回笼,起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
辅导员开门见山:“念念,学校有一次跟英国商学院做交换生的机会,你想去吗?”
江念念怔住,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可转眼又想到了昨天的争吵,沉默了下来。
辅导员见她犹豫,又劝:“你是不是还在考虑家人?如果还没想好,可以过几天再给我答复。”
家人……
江念念垂眸,脑海一闪而过了盛亦琛的身影。
就在昨夜,她和自己唯一重要的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也没什么留下的理由了。
这次交换生,也江是个契机,让自己彻底放下,重新开始!
想此,江念念坚定开口:“不用了,老师,我去。”
“那好,签完交换生的申请表,这几天回去等消息吧。”
说着,辅导员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申请表和一支笔递了过来。
江念念看着那张申请表江久,才一笔一划的写下名字,就像是在亲手写着诀别。
填完申请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
江念念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这时,手机忽然传来一声震动。
打开来,是盛亦琛简约无比的二字消息:“出来。”
江念念看着手机,晃神一阵。
而后想起来,今天自己要去别墅拿东西。
那就把这次见面,当做是最后的告别吧……
江念念最终没有回复,直接去往了校门口。
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
透过前方挡风玻璃,她看见了盛亦琛那张冷隽的脸。
江念念眼睫微颤,走到了车边,却没有上车。
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
两人之间隔着不过几步的距离,看对方却仿佛很远。
江久,车窗缓缓落下。
盛亦琛看她眼神带着疑惑:“怎么?”
江念念平静的与他对视着:“阿琛哥,我已经决定去国外做交换生进修,学费我自己会交,不用再麻烦你了。”
说出这话时,江念念没有看他。
也没有发现他留在方向盘的手,有了一瞬的收紧动作。
盛亦琛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念念没有隐瞒:“刚刚决定的。”
盛亦琛没想到她这次做的这么果断,出国这样大的事情,连跟他商量的都没有。
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来。
盛亦琛压下情绪:“你先上车。”
江念念迟疑了下,看了眼四周投来视线的学生,还是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的一瞬间,车子就猛地冲了出去。
车厢内安静无声。
江念念看着车窗上映出的盛亦琛的面容,踟躇问:“我们现在是要回盛家吗?”
盛亦琛没回,反而问:“去哪儿做交换生?”
江念念顿了一下,如实说:“英国商学院。”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沉默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亦琛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江念念:“温雨现在还跟你有联系吗?”
江念念怔了怔,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有。”
紧接着,她就听男人带着命令的口吻发话:“以后不要再跟她联系。”
江念念满眼不解:“为什么?”
盛亦琛声音冷漠:“你太容易左右她的想法,这对她来说没好处。”
他字里行间,直接把江念念标记成了一个挑拨离间的坏人。
江念念怎么也没想到,在盛亦琛的眼里,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她眼眶发涩:“可温雨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盛亦琛打断她,眼底带着不满,“江念念,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得到的东西,都是谁给的?”
江念念脸色瞬白。
接着,就听他冷冽的声音又响起:“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江念念喉咙里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没了盛亦琛,她什么都不是……
她从来不知道盛亦琛绝情的时候,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她细细的看着男人那双熟悉的眼。
长久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好像在此刻尽数泄了出来。
江念念死死攥着手心:“就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怎样你都觉得碍眼吗?”
盛亦琛将她这模样看在眼底,心里不觉有种异样的情绪。
他眉心微松,还没说话。
江念念喉头发哽:“是,当初你能资助我,我很感激。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所有事情都要被你支配!”
说完这些,又低头翻出了盛亦琛的支付账号。
几秒钟后,盛亦琛手机响了一声。
他打开,是一条非常醒目的转账信息。
橙底白字,数字颇长,足有六位数。
盛亦琛眸色一紧,又听江念念说:“这些钱,是我这四年来拿到的奖学金,还有勤工俭学赚来的,我知道这些钱相比这些年你资助我的来说很少,但剩下的我会慢慢还给你。”
江念念压着有些发颤的手,关掉屏幕。
她凝着男人复杂的眼神,嗓音微哑:“盛亦琛,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放弃喜欢你。”
扔下这句话,江念念直接下车离去。
她一个人顺着公路走了很久,晚风吹袭裹着雨,将人一瞬间淋透。
等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了。
南中大学寝室楼里。
江念念窝在自己的床上,四周都是漆黑一片。
她睡不着,只是怔怔的看着辅导员刚刚发来的信息:“念念,一周后就是出发的日子,好好准备!”
一周……她就要彻底离开了。
江念念暗自苦笑了声,滑到了与盛亦琛的微信。
看着上面少的可怜的聊天记录,她眨了眨眼,逼回眼眶里的微热。
而后,悄然点下删除键,按灭屏幕。
一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这段时间里,江念念一直在忙着准备交换生的事情。
却没想到这天,盛母会突然来找她。
学校花园里,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
盛母直接开口:“小念,听阿琛说你决定出国做交换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们提前商量?”
江念念长睫微颤,轻声道歉:“对不起,这次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盛母轻声叹气:“我不是不希望你去,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
她顿了顿,又问:“你要去哪个学校做交换生?”
江念念抿了下唇,实话实说:“英国商学院。”
盛母眼亮了下:“英国?温雨也在那里,正好,你们两个一起也好有个伴。以后记得多跟我们还有阿琛联系。”
盛亦琛……
听到这个名字,江念念垂下了眼眸,想到了前段时间两人的争吵,她说不出话来。
之后,盛母又嘱咐了不少出国的注意事项,将近到了上课时间,才离开。
江念念站在原地,目送着盛母离开。
三天后,盛家别墅。
盛母来到二楼盛亦琛的房间,正打算叫他下去吃饭,却不想,先看见了亮起的电脑屏幕。
上面都是一些去英国长居注意事项和交换生制度。
此时,盛亦琛从外走进来:“妈?”
盛母闻声看向他,眼神复杂:“你搜这些,是为了温雨,还是为了小念?”
盛亦琛愣了下,竟也半天没给出回答。
盛母收回放在鼠标上的手:“你是不是对小念有意思?”
盛亦琛微微皱眉:“妈,你在说什么?”
但否认过后,他心里却莫名有些不舒服。
盛母看在眼里,无奈叹道:“你要是再口不对心,早晚会后悔的。”
扔下这话,她就出了门。
盛亦琛走到电脑前,看着页面上停留的那些信息。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下意识找这些东西,甚至还萌生出了去英国的打算。
脑海里,又莫名循环起盛母的话以及上次和江念念的争吵。
盛亦琛觉得越发窒闷,泄力地靠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作。
半晌,他拿起手机,给远在英国的宋温雨打去了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宋温雨语带疑惑:“阿琛哥,怎么了?”
“小念要去你那里做交换生,你多照顾照顾她。”
闻言,宋温雨有些讶异:“小念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国?你们吵架了吗?”
听着那边的沉默,她想到了什么:“阿琛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小念喜欢你了?”
盛亦琛下意识反驳:“别乱说。”
“我哪有胡说,你早就知道小念喜欢你了,而且你心里也喜欢她!要不然为什么当初有其他男生想要靠近小念的时候,你会那么抵触?!”
宋温雨一声声质问:“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兄妹之间的喜欢,你对小念的才是爱情。”
盛亦琛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宋温雨挂断后,他泄力似的靠在椅背上。
扪心自问,他真的不喜欢江念念吗?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反驳。
可想到之前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盛亦琛第一次感受到了慌张。
他当即给江念念打去电话,却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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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亦琛内心越发不安,再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朝外跑去。
然而,等他赶到南中大学才得知,江念念已经离开了。
哪怕盛亦琛想尽各种方式去联系她,想找到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从这以后。
江念念好像从盛亦琛的生活中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音讯。
呈阅集团又出了些江波动,绊住了盛亦琛,让他无暇他顾。
转眼,三年过去。
呈阅集团在盛亦琛的带领下,在黎城的金融界独占鳖头。
这天,盛亦琛正在处理文件。
办公室门被助理推开:“盛总,WE公司负责人已经到了。这是她的资料。”
女操盘手在证券市场十分难得,能混出名堂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好。”盛亦琛接过资料,边打开边说,“请她进来。”
然而下一秒,盛亦琛却整个人僵住。
他眼睛死死盯着资料栏上的照片,那熟悉的面孔,分明是消失了三年的江念念!
而此时,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音响起,逐渐临近。
盛亦琛缓缓抬头,原本印在照片上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
他喉咙微堵:“小念……”
迎着他的注视,江念念笑的疏离:“盛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