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共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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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小满
  • 更新:2023-01-31 16:21:00
  • 最新章节:佳偶共连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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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子上写着,你名余姈,今后我便唤你阿姈可好?」「不好。」我摇摇头,直白地告诉他,「我不叫余姈。」叫我阿姈,好别扭啊。皇上愣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叫什么?」「小满。」我来了精神,特别特别认真地对他说:「你要叫我小满,因为我只有这一个名字。」余姈这个名字,肯定不是我爹爹娘亲取的,要不怎么我从来没听娘喊过呢。大概……是庶伯父给我起的吧?很是不习惯。

《佳偶共连理》精彩片段

皇上一回来,苏中官便离开了,还顺便带走了宫女们。


很快,偏殿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有些局促,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就一直冲着他笑。


皇上好像也有些不适应,但他看见我并没有厌烦,还走过来,像那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我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忘了行礼,但是他看着并不曾生气。


他人真好。


做了皇帝,也和做太子时一样好呢。


气氛一时有些滞凝,迟钝如我,也隐隐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皇上先开的口。


「册子上写着,你名余姈,今后我便唤你阿姈可好?」


「不好。」我摇摇头,直白地告诉他,「我不叫余姈。」


叫我阿姈,好别扭啊。


皇上愣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叫什么?」


「小满。」我来了精神,特别特别认真地对他说:「你要叫我小满,因为我只有这一个名字。」


余姈这个名字,肯定不是我爹爹娘亲取的,要不怎么我从来没听娘喊过呢。


大概……是庶伯父给我起的吧?


很是不习惯。


不过皇上答应我:「好,以后就叫你小满。」


我点头,接着反问他:「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皇上的名字,其实我是知道的。


豆蔻写给我看过呢,虽然……她是用手指在我手掌心里比划的,还不忘叮嘱我不能往外说。


殷止,多好听的两个字呀。


只可惜,我认不得它们,它们更认不得我。


或许是我问得太直白了,皇上有些愣住,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殷止,我叫殷止。」


我学着他刚刚的模样:「你名殷止,今后我便唤你阿止可好?」


皇上温声道:「好。」


心里悄悄将对他的称呼从皇上换成殷止,又试着开口:「阿止?」


「嗯。」


皇上应了一声。


他的脾气,可真好。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


我接过殷止递过来的橘子,捧在手里,特别认真地告诉他:「我喜欢你呢。」


四妹妹特意叮嘱过,一有机会,就要告诉皇上我喜欢他,这样他也一定会喜欢我的。


「为什么这样他就一定会喜欢我呢?」我实在不解,迷茫地看着四妹妹,「又为什么要抢皇上?」


「小傻子。」四妹妹轻轻骂了我一句,搂住我,「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


「抢到皇上,你就能真正过上好日子了。」


我回抱住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要是四妹妹说的,那就一定没错,我只需要按她说的做。


况且,人家本来就喜欢皇上呀。


所以此刻我看着殷止,又重复了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你哦。」


「是么?」殷止好笑地看着我,反问。


「真的。」我以为他不信,极严肃地问他,「你记不记得,你去过庶伯父家里?」


殷止沉吟片刻,想起来了:「……是正元三十七年的冬天。」


「对!」我惊喜地拍手,歪着头看他,「三年前的冬天,你问我,为什么不穿鞋,还问我,冷不冷。」


说着便忍不住笑起来,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应该是夜间的时候,我跑出住了十几年的小院子,七拐八拐地竟也没见着人来拦我,最后在走廊里和乌泱泱一群人撞上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殷止。


他全身裹在狐裘里,露出苍白的一张脸,好像是生病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只知道这人很好看,直到他皱眉看着身旁的人:「这是哪家的孩子?」


没有人站出来,于是他又转头看着我,眉头松开,声音极温和,他问我——


「怎么不穿鞋?


「冷不冷?」


我仍傻傻的,不晓得回话,衣衫单薄,只能抱着手臂取暖。


殷止便取下身上的狐裘,披在了我身上。


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一行人紧接着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给我披衣裳的人,是太子呀。


那件狐裘,真的好暖和。


我从来都没有穿过那般暖和的衣裳,可惜,不知道被庶伯母放在了哪里。


她说替我收着,可直到进宫,都没还我呢。


正惋惜间,殷止似是回想起当日,有些惊疑:「那个孩子,是小满?」


「嗯嗯!」我使劲儿点头,高兴极了,「就是我!」


「可……那孩子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模样。」他蹙了蹙眉,「小满已然十六,当年也合该有十三岁。」


他细细地看了看我的脸,叹了口气:「……真的是小满,那孩子眉心,也有颗小小的红痣。」


说罢,指尖点了点我眉心。


我乖乖不动,等他收回手去,才继续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宫吗?」


「为什么?」


殷止极配合地追问。


「那天,庶伯父问我,要不要做新帝的妃子。」


我慢慢地讲着,语速算不得快,主要是要说的话一多,讲快了便会磕磕绊绊。


「我问新帝是谁,庶伯父说,新帝是曾经的太子。我一听,是太子呀!便答应进宫了。


「太子人很好的,他给我披衣裳,问我怎么不穿鞋,冷不冷。」


「所以你就进宫了?」


殷止很是无奈,他摇头:「爱护臣民,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你还这般小,这宫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我打断他,「是个好地方呢。」


不自觉地冲着他笑了起来,我一样一样地数出宫里的好处:「吃得饱,穿得暖,还有豆蔻和几个小宫女陪着我玩……」


「这样便行了么?」他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个孩子。」


「嗯。」我肯定地回答他,接着又继续说道,「进宫前,我想着,太子人那样好,当了皇帝也肯定很好,我嫁给他,就可以吃得很饱,穿得很暖和。


「果然。」我十分得意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进宫后,我再也没有挨过饿啦。」


殷止突然咳得厉害,端起茶水饮下缓了缓,才继续同我说话。


「以前,经常挨饿吗?」


听他问起这个,我迟疑地摇摇头:「也不是。」


「进宫前三个月,没有一直挨饿的。」


甚至每顿饭都会撑到我肚子胀痛,她们说,我要进宫,可是太瘦了,会很麻烦,便一直喂我吃东西。


「怪不得,生得这般幼弱。」


殷止眼神复杂,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我歪头凑过去,好叫他更顺手。


离开的时候,是殷止亲自送的我。要上轿辇时,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微放低一下身体,还有话对他讲。


于我这矮冬瓜而言,他算是极高大。


「阿止,你人真好,对我也真好,我真喜欢你。」


一连三个真字,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唔……」说完了我眼巴巴地瞧着他,「方才手边摆的那盘点心,我能带一块儿走么?」


我进宫那年,只有十四岁。


庶伯父问我,想不想成为新帝的妃子。


「新帝是谁?」


我看着他,有些好奇。


庶伯父笑得很和蔼,他说:「新帝,自然是曾经的太子。」


「太子?」我睁大眼睛,点了点头,「那就做吧。」


于是我住进了白鹿台,成了淑妃。


我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


这也没什么,反正宫里的妃子都不受宠。


听说,皇上有隐疾。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女人,以及单纯地不喜欢男人。


皇上从不召人侍寝,皇上只爱看奏疏。


但是皇上长得好看。


我有些喜欢皇上。


细细算来,我入宫都已有两年整了。


十四岁到十六岁,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可我只见到过皇上三次。


一次是入宫选秀,一次是宫宴,还有一次是御花园,我远远地看见他在亭子里与大臣谈事情。


他只是露出了一个柔和的侧脸,我却觉得,好看得紧。


皇上性格仁厚,除了不近女色,其他地方都无可指摘。


要是他喜欢我就好了。


可他大概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更不会记起我。


有些苦恼呢。


该怎么样叫皇上知道我呢?


我摸了摸肚子,该吃晚饭了。


吃饱喝足,再三思量,我觉得我要主动一些。


虽说宫里妃子也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四个,还都没有被召幸过。


可万一皇上喜欢上了别的人怎么办呢。


抢皇上要趁早。


可我太笨了,大概真的像四妹妹说的那样,脑子摔出了毛病,笨得很。我实在是想不出要以什么理由接近皇上。


摔倒?


不行不行,以前德妃用过,可皇上只是叫小寺人把她扶起来就走了。


送汤水?


也行不通,良妃送去的药膳都被大总管叫人倒了。

还有更叫人沮丧的是,皇上不爱来后宫。


若是我等着他自己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


想多了脑子发疼,我把头埋在手臂里,叹了口气。


要是皇上突然去御花园逛逛就好了。


我住的宫殿和那里离得特别近,每天都要去那里玩儿,他一去我就准能碰见,可是……皇上也不爱去御花园。


唉,好难搞哦。


不知怎的,我的运气突然变得极其好。


在我拿着毽子,带着宫女到处闲逛的时候,居然碰见了皇上,这一次是他一个人在亭子里,身边没有臣子。


我扯了扯毽子上的鹦鹉羽毛,这就是所谓的天赐良机?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抓住这次机会才行。


谁知道皇上下一次逛花园是什么时候呢?


还是那句话,抢皇上要趁早。


我叫身后的豆蔻不要出声,自己朝皇上走过去。既然德妃和良妃的迂回战术不管用,想来皇上是个耿直之人。


或许我可以像豆蔻教我的那样,大大方方地和他打招呼。


走过去,一行礼,语气温婉平静:「请皇上圣躬安。」


皇上扶起我,问道:「你是?」


「臣妾是白鹿台淑妃,请皇上圣躬安。」


完美的相遇,完美的对话,这一切都很完美,可惜——这只是我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


实际上,我刚走到皇上面前,心里鼓着的那口气,就逃得影儿都没了。


皇上看着我,眼睛里全然是陌生和诧异。


我只觉得脸皮发烫,但眼睛又牢牢粘在他身上不肯移开。


最后还是皇上先开的口。


「……是住在白鹿台的淑妃?」


我「啊」了一声,顾不得想为什么皇上会知道我,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我是淑妃,哦不——臣妾,臣妾是淑妃,就是白鹿台那个淑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心里一阵懊恼,突然又想起还没给皇上请安,连忙开口:「请……请皇上圣躬安……」

声音气息越来越小,倒不是因为自己忘了行礼,而是因为看见皇上握拳抵口,低低地笑了出来。


我觉得有些丢脸,又止不住心里得意,皇上对着我笑了呢!


这些年来见他那寥寥几面,他神情虽温和,脸上却也是没有笑容的,这般笑出声,是我第一次见到。


……皇上不讨厌我呢。


这个认识叫我心生欢喜。皇上不讨厌我,就说明,他是有可能喜欢我的。


我看着他的笑轻轻敛下来,伸出手掌,极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这种经历,于我而言,还是第一次。


自小我的爹爹便战死了,他没有机会摸摸我的头。


爹爹没有嫡亲的兄弟,只有一个庶兄,于是家业便交到了庶伯父手里。


我娘身体不好,熬到我七八岁的时候,她病得严重,最后也走了。


如今想起她,我记忆里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坐在旧旧的院子里替别人浆洗衣物,我站在院子里看她。


那应该还是刚刚摔了脑袋的时候,三四岁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弄脏了裤裙。


娘亲很生气,抬起巴掌,狠狠地打了我,我觉得身后好疼好疼,大声哭起来。


心里满满的委屈。


可我娘打着打着,又一把抱过我,和我一起哭起来。


见她哭了,我就愣住了。


虽然我怕她,但是我也亲近她。于是我捏着袖子给她擦眼泪,讷讷地安慰她:「娘不哭……小满不痛,不痛了。」


可娘亲却哭得更凶了。


我不知所措地等她哭完,看着她擦干眼泪,又用冰冷红肿生满冻疮的手拉着我进屋,给我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然后,出来继续做她未完的工事。


我就坐在透风的窗前,看着她很用力地浆洗,时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我们没有布,这个破窗永远也补不好,娘亲的病也总是反反复复,不曾轻省过。每日里为生计忙碌,她闲不下来,没有时间摸摸我的头。


那时候的我也只会想,庶伯父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替我们修修这扇窗。


只要这窗子修好了,娘的病也就能好了。


可窗子仍是破的,娘的病也没好。

皇上的手只是揉了一揉,就放下去了。


其实我想让他继续摸摸我的头,可又怕他拒绝我,于是只好乖乖地没有出声。


我听见皇上问我:「今年多大了?」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都好温和,叫我忍不住亲近,却又不敢太亲近。


「十六岁了。」


我规规矩矩地站好,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心里想着,皇上只比我大了四岁呢。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我不好出声打扰他,但又觉得见到他的机会实在难得,正想着是不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不等我想好,就有人来了。


这个人我认识,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苏中官。


良妃的药膳就是他让人倒掉的。


看着确实很凶啊……我把嘴巴紧紧闭住,也不想着和皇上聊天了。


苏中官走过来行礼,仍旧是板着个脸,对着皇上也没变过表情,但是语气却很恭敬:「皇上,于御史已经走了。」


然后对着我俯了俯身:「淑妃娘娘。」


其实……也没有宫女们说的那么凶,我可以感受到他对我没有恶意。


皇上点了点头,我心里打鼓,他是要走了吗?


他果然是要走了。


苏中官给皇上披上大氅。


「御花园风大,莫要着凉了,踢完毽子就回去吧。」


皇上看见我手里的毽子,于是走之前叮嘱我快些回白鹿台。


我心里热热的,止不住地雀跃:「您放心,我的身体可好了,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呢!」


其实有夸张的成分,小病还是生过几次的,但也不过是些寻常症状。


从前那样的境况,我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了,后来入宫过的都是快活日子,我连风寒都没染过一次。


此刻说我身体好,可不是说假话哄他开心。


我欢喜他关心我,又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些,才和他说了几句话,苏中官就来了。


可我又不能拦着他,只能看着他对我笑了笑,就从我身边走过。


下一次见到他,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好多话,我没和他说呢。


抓住最后的机会,我转过身喊了他一声:「皇上!」


他回头,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眼巴巴地瞧着他,期待他能点点头。


可是皇上没点头。


他只是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转身离去。


这次他没有回头,是真的走了。


说不失落也是假的,但我也没有伤心太久,毕竟皇上最爱改奏疏,他可忙呢。


我也习惯了好久好久都看不到他。


但没想到,不过才三日,我就再次见到了皇上。


彼时我刚吃完午食,正撑得慌,索性在白鹿台的院子里走来走去消消食。


豆蔻扶着我,叹了口气。


「娘娘,您总这样吃撑,对身体也太过损耗了。」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忙不迭地点头。


这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答应了。


可我总会撑着。


一来是从前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我太明白,挨饿的滋味儿是真的不好受。二来,桌子上的饭食不吃完,我心里总觉得可惜。


不过是攒一攒肚子,又不是吃不下,总比倒掉好。


豆蔻说,皇上一直都很勤俭的,所以后宫各种份例不会缺,却也不会盈余太多。


我不浪费粮食,皇上知道了也一定会夸我的。


正这样想着,就有人来了。


是和庆殿的小寺人,抱玉。


我认识他的,因为豆蔻认识他,且在我之前他们就认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讲究。


「你怎么来了?」豆蔻有些诧异,抱玉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怎么来了白鹿台。


抱玉一看就是紧赶过来的,他擦了擦汗,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个礼:「娘娘受累,随抱玉走一趟,皇上想见见您。」


皇上要见我?


我和豆蔻对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


等反应过来,我心里快活得只想要大声叫出来,皇上要见我呢!


抱玉低了声音:「午时刚过,重就先生就差抱玉来接娘娘,奴思忖着,倒不像是生了不好的事端。」


重就先生就是苏中官,这我是知道的。


豆蔻表情松快下来,和抱玉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只顾着开心了,也不懂他们什么意思。我猜着大抵是皇上现在心情不差,想见见我。


这是天大的好事呢。

我只顾着开心了,也不懂他们什么意思。我猜着大抵是皇上现在心情不差,想见见我。


这是天大的好事呢。


食也不消了,我急急问抱玉:「现在就去么?」


「可不是么?」抱玉点头,「轿辇已经在白鹿台外边儿候着了,就等娘娘呢。」


那还等什么呢,我拉着豆蔻,欢欢喜喜地坐上轿辇赶去和庆殿,上次没说完的话,这次一定得说完。


可到了和庆殿,皇上却不在,只见到了苏中官。


我有些不解,不是说皇上要见我么……


苏中官对我的态度很好,虽然只是脸色和缓了些,但已经算是好脾气了。


他和别的寺人不一样,是孝宗留给皇上的老人,能干得很,学问也不比崇文馆的大学士们差。


宫中都唤他一声重就先生。


这些都是豆蔻告诉我的,所以我不笨的,我只是不聪明。


虽然我是磕过脑袋,但是又没有痴傻。你看,豆蔻教了我,我不就记住了吗?


我只是想得少,想得慢。


而苏中官好像知道,我还理解不了太复杂的话,和我说话的语气像小孩儿似的。


「娘娘先在偏殿这里等一等。」


他仍是严肃的脸,只是声音真的算得上和蔼了:「饿了就吃点心,渴了就喝茶水,不必拘束。」


我呆呆地看着他,捏起一块儿点心:「苏中官……为什么您对我一点都不凶呢?」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竟朝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说:「因为娘娘是个好孩子。」


哦——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思全放在手中的点心上。


虽说刚刚已经吃得很撑,可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香香的,软软的,甜甜的。


我记着豆蔻的话,吃了一块便停了手,不敢再多吃。不知道一会子离开的时候,可不可以带走一块呢。


想着想着我便呆住了,盯着某一处开始出神。


怔愣间。


「圣驾至——」


啊,皇上回来了。


皇上一回来,苏中官便离开了,还顺便带走了宫女们。


很快,偏殿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有些局促,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就一直冲着他笑。


皇上好像也有些不适应,但他看见我并没有厌烦,还走过来,像那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我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忘了行礼,但是他看着并不曾生气。


他人真好。


做了皇帝,也和做太子时一样好呢。


气氛一时有些滞凝,迟钝如我,也隐隐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皇上先开的口。


「册子上写着,你名余姈,今后我便唤你阿姈可好?」


「不好。」我摇摇头,直白地告诉他,「我不叫余姈。」


叫我阿姈,好别扭啊。


皇上愣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叫什么?」


「小满。」我来了精神,特别特别认真地对他说:「你要叫我小满,因为我只有这一个名字。」


余姈这个名字,肯定不是我爹爹娘亲取的,要不怎么我从来没听娘喊过呢。


大概……是庶伯父给我起的吧?


很是不习惯。


不过皇上答应我:「好,以后就叫你小满。」


我点头,接着反问他:「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皇上的名字,其实我是知道的。


豆蔻写给我看过呢,虽然……她是用手指在我手掌心里比划的,还不忘叮嘱我不能往外说。


殷止,多好听的两个字呀。


只可惜,我认不得它们,它们更认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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