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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次降临,天空中仍旧飞舞着零星的雪花。

城外的公墓内尽是寂静萧条。

公墓从山下呈阶梯式不断向山上延伸,在雪花的映衬下透着几许凄凉。

昨晚创兴闹出的动静很大,整整一天山城各个家族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只不过当时在场的人都选择了缄默其口观察动静,有好信者多方打听也没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此时墓地的台阶上,一道身影缓缓拾阶而上。

正是打算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的秦越。

距离父母的墓地越近,秦越的思绪越是纷乱,不禁抬头往山上看去。

恍然间,他看到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跪在父母的墓地前。

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到这里,还在在父母坟前祭拜,这人是谁?

就在心神一晃的功夫,那人已经起身离开,秦越紧追几步跑到坟地跟前却已经空空如也。

秦越不由得怅然若失。

从远处看还不觉得什么,但离近之后就会发现,他父母的坟墓并不在公墓的范围内。

而是在最外围的荒地上隆起着一个面积不大的坟包。

坟墓的前面简单的插了一块木板,因为雨水的侵蚀上面的林字已经斑驳不堪。

即便是这样,墓地方圆十几米范围内还是被打理的干干净净。

一些杂草石块之类的东西显然是被仔细清理过的。

而且墓碑前还放置着一束鲜花,数量不多但却生机勃勃。

望着刚才来人离去的方向,秦越不禁口中低喃。

难道真的是她?

他口中这个女人就是秦家出事之前,秦元龙亲自给他指定的未婚妻苏曼。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订婚的时候也才刚刚高中毕业。

陆静娴原本想再等等,等他们上完大学之后在订婚,但秦元龙却执意给他们举行了订婚仪式。

想当年这件事在山城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十年已过,原本花一样年纪的女孩,如今应该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吧!

想到这里秦越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心里也有了下山之后去看看她的想法。

静静站在父母坟前,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如今虽大仇已报,但和父母妹妹已然天人永隔,秦越并没有多少复仇之后的快感。

“爸妈,张家已被连根拔起,你们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秦越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眉头不由深深皱了起来。

他跟随师父学习了这么多年,其中风水堪舆是必修的一项。

眼前整片山的风水都很一般,就更别说父母还被安葬在公墓之外了。

作为一个已经超越了风水大师级别的存在,秦越怎么可能让父母长眠在这种地方?

“爸妈,你们先委屈一下,等我寻得一块风水宝地将你们好好安葬!”

说着,秦越上前把墓碑正了正,然后跪在前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转过身来面朝市区长啸一声,心中的压力终于排解出不少。

师父离开之前曾说过。

他心有执念使得修为卡在后天瓶颈,只有化解之后才能有所精进。

如今看来满不是那么回事。

此时的他身居高处胸怀宽阔,但却丝毫修为精进的感觉都没有。

“我就说老头子的话不能信!”

秦越摇头低语苦笑一声。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

修炼本如逆水行舟,一步一个脚印才算扎实,还是自己的实力和机缘没到才没能突破。

甩甩头放下杂念,秦越迈开双腿信步朝山下走去。

此时。

紫苑花园一栋小高层单元楼门口,一个年轻女子正用手扫去身上的灰尘。

女子身材曼妙端庄秀丽,举手投足间颇具大家闺秀风范。

只是她的脸色过于苍白趋于病态,眉眼间也有着道不尽的幽怨。

正是刚刚从公墓祭拜完回来的苏曼。

听到门响,坐在沙发上的老两口不约而同朝这边看了过来。

“又去扫墓了?”

苏母潘玉凤神情关切,看着女儿日渐消瘦心里实在不忍。

但闺女的脾气她十分清楚,每逢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

几年来有不少人找苏老爷子提亲想娶苏曼,奈何这丫头一根筋,非要兑现当初对秦家的承诺。

谁来游说都是那两个字:不嫁!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上学,苏老爷子懒得理她,一副放任自由的态度。

但就在半年前,吴家老爷子吴震生亲自带着孙子吴明旭上门提亲。

吴家在山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吴震生亲自上门,可是给足了苏家面子。

对于连二流家族都排不上的苏家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苏老爷子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当场拍板让苏曼嫁给吴明旭。

奈何苏曼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态度,任凭谁来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嫁。

苏老爷子怒急之下停了一家人的职务,剥夺了他们在公司的股份。

并且放出狠话,若是不嫁,他们就永远别想再回进苏家。

就在今天中午,苏老爷子打来电话说明天就举行订婚宴,如果不去的话就连房子都拿回去。

让他们一家直接流落街头。

为了这事苏云天一直愁眉不展,想妥协又心疼不忍为难女儿。

“小曼,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你也算是对得起秦家了!”

“你爷爷的意思就顺从了吧!”

苏云天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他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若不是逼不得已,这种话他是决计说不出来的。

“唉,既然又说起这件事,那我这个当妈的也得劝劝你!”

“妈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秦越,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丁点消息都没有,但凡是露上一面,给你点念想也是好的!”

“你也别怪妈说话难听,说不定他已经死在外面了!”

潘玉凤接过话来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苏曼不厌其烦。

只是这次她却没有表现的向往常那么激动,反倒神情平静。

“爸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你们去告诉爷爷,若是非要办订婚宴,那就直接办葬礼吧!”

说完,苏曼脸上闪过一丝决然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砰的关死房门把老两口闪在外面。

“这孩子瞎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啊!”

潘玉凤拍着门焦急的喊道。

没理外面叫喊的母亲,苏曼来到床边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剃须刀片。

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

十年,对有些人来说十分短暂,但对苏蔓来说却是备受煎熬痛苦万分。

心上人生死未卜杳无音讯,家里还不断想用她去攀高枝,苏曼心里的苦楚可想而知。

“秦越,你是已经死了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这就下去陪你了!”

一刀划下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这一刻,她的身心得到了彻底解脱。

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她的香消玉损画上句号,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给父母养老送终。

就在苏曼的意识渐渐模糊,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里传来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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