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书程迟重生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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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书却没心思看,躺在沙发上,视线往厨房飘。看着居家的男人,暗暗叹气。这男人长得好,人体贴,又有能力,妥妥的男神,难怪宋娇娥非要缠着他。可是,说他故意欺骗她,偷偷跟宋娇娥一起进修做同学,她不信。等不及程迟洗好碗,阮音书就走到厨房门口问他,“进修的事,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程迟生怕她的误会,急忙说:“宋娇娥的确提过让我跟她一起去进修,进修回来以后就让她爸安排我升职,我拒绝了,我不知道她爸安排的大学就是华大。”

《阮音书程迟重生的小说叫什么名字》精彩片段

阮音书眯起眼,“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那我就直说了,对程主任,我是不会放手的。”

阮音书气笑了,“宋小姐需要我再强调一遍,程迟已经结婚,是有妇之夫吗?”

宋娇娥冷哼,压根没把阮音书放在眼里,“我跟他认识得比你还早,要不是你横插一脚,你以为他媳妇的位置轮得到你?阮音书,有些人不是你可以高攀的,该放手就放手,不要闹得让自己太难看。”

宋娇娥装模作样那么久,现在终于撕下高贵优雅的面具,要跟她宣战了?

真可笑。

但凡程迟对宋娇娥有半点心思,阮音书说不定还真被她给糊弄过去,以为原主当初强逼程迟娶她是插足。

可事实是,程迟对宋娇娥避如蛇蝎,这位宋小姐该不会以为程迟是因为已经结婚,碍于礼数才不得不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吧?

虽说她是千金大小姐,可是公主病未免太重了!

“该放手就放手,别让自己闹得太难看,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宋小姐。”阮音书冷笑。

没理会宋娇娥的跳脚,她直接转身回屋。

屋子里,气氛略显尴尬。

被宋娇娥这么一搅和,大家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聊天?

尤其是进修的事,小两口肯定有话要说。

众人不好多打扰,纷纷告辞。

张艳丽临走前还想说什么,“岁宁,我看程主任不是那种人,你跟他好好说,千万不要因为宋娇娥的话闹翻了,那宋娇娥就得逞了。”

一脸关心的表情,可见宋娇娥那番话威力之大。

等到大家都走完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程迟眉头皱紧,似乎在犹豫要怎么开口。

阮音书并不催他,起身要收拾碗筷。

程迟眼疾手快,拉她坐下,“你在生理期,不能碰凉水,坐着吧,碗筷我来洗。”

说完,动作麻利地忙活开。

电视开着,正在播放赵雅芝和周润发主演的热播电视剧《上海滩》。

阮音书却没心思看,躺在沙发上,视线往厨房飘。

看着居家的男人,暗暗叹气。

这男人长得好,人体贴,又有能力,妥妥的男神,难怪宋娇娥非要缠着他。

可是,说他故意欺骗她,偷偷跟宋娇娥一起进修做同学,她不信。

等不及程迟洗好碗,阮音书就走到厨房门口问他,“进修的事,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程迟生怕她的误会,急忙说:“宋娇娥的确提过让我跟她一起去进修,进修回来以后就让她爸安排我升职,我拒绝了,我不知道她爸安排的大学就是华大。”

正好就是赵先生为他安排的进修高校。

纯属巧合。

“宋娇娥不是第一次偷偷翻我的东西,估计是看到了通知书,就以为我要了她给的通知书,要跟她一起去。”

结果就是他拒绝了宋娇娥,但是最终还是撞在一起了。

阮音书捏着眉心,头痛欲裂。

就算程迟无心,以宋娇娥的难缠程度,在程迟进修期间,谁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这可怎么办?


阮音书郑重点头,她没有说这套房子跟她前世住的小别墅很像,只说:“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有眼缘,不过暂时没钱买,那也没办法。”

老奶奶还有半年要去投奔子女,这半年她能挣到3万块钱,把房子买下吗?

阮音书真挺没把握的。

程迟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我去找老奶奶谈一谈,能不能先租住,等到我们凑够钱了再买。”

阮音书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事我去办,还有辞职的事,也得跟爸妈说一声。”

这么一提,阮音书就头疼了。

上回帮忙做榨菜,好不容易才让婆婆对她印象好转,要是让她知道,她没有阻止程迟辞掉人人羡慕的好工作,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

程迟安慰道:“我会跟妈说清楚,这是我的主意,跟你没关系,你们服装厂不是有很多事情要你亲力亲为吗?事情已经够多了,你安心工作,其他杂事交给我。”

阮音书失笑,“那岂不是真的成了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了?”

程迟抱着她,郑重承诺,“你可能要辛苦一阵子,但是我一定会努力,不给你拖后腿,等到我跟赵先生闯出一番事业,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他跟着赵先生,会前途无量!

想到他的未来,阮音书不禁一阵心潮澎湃。

只怕到时候,她要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所以现在,她要努力呀!

这么想着,阮音书干劲十足。

第二天回到厂里,立刻忙活开。

服装专卖店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

大家都没经验,又对她特别信服,所以什么文件都往她这儿送,事事都要她过问才安心。

因此,阮音书忙得焦头烂额,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铺面选址定下了,装修队进场了吗?安排个人每天去看,写进度汇报,一定要严格按照装修图纸装修。”

“新店开张要有开业庆典,方案做的怎么样了,我看看。”

“开业促销需要大量备货,新款无论是数量还是设计都不能马虎,设计部那边的设计稿怎么还没交上来?去催一催。”

“开业要搞个大的,宣传也要跟上,直接上电视广告吧。”阮音书有条不紊地安排开,突然发现大家都没动静了。

抬头一看,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齐刷刷看她,目瞪口呆的,好像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有个经理迟疑着说:“什么是电视广告?是像上回服装设计比赛一样,搞个独家赞助吗?”

阮音书愣了一下。

仔细回想起来,她这些天看电视,确实没看到多少电视广告。

也对,最早的电视广告前几年才在电视上出现,并且是国外引进的大牌饮料,也就是后世有名的快乐肥宅水。

而现在,很多企业还没意识到上电视打广告是一个有效的宣传手段,并且能上电视的都是知名大品牌,不是电器类就是食品饮料。

服装品牌上电视广告,还真没见过。

“我们可以拍几十秒的服装宣传,展示咱们的服装和形象,为专卖店开张宣传造势,也告诉消费者们,咱们有品牌专卖店,市面上偷工减料的服装根本不是咱们的。”

这样一来,不仅能扭转服装厂的品牌形象,还能吸引人流量,到时候进店消费。

等到专卖店名声打出去,还怕服装卖不出去?

阮音书又详细说了电视广告的想法,听得秦律拍案叫绝,“广告要上,一定要上!我亲自去谈,一定会在专卖店开业前把广告打出去!”

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地进展着,李兴却在这时候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营业执照办不下来!”

阮音书皱眉。

这不正常。

近两年国家鼓励个体经济,只要不违规,诚信经营,那么营业执照很容易就能办下来。

姿美再怎么说也是个规模不错的服装厂,各种资料也准备的很齐全,没道理会卡他们办证。

对此,李兴也百思不得其解,“我跑好几遍了,办证处不是说资料不合格,就是说咱们不够资质,总之就是各种理由不给办,我怀疑咱们是不是被人针对了。”

如果是同行搞鬼,未必没有可能。

上回为了诬陷姿美服装厂,就有人在衣服里放针,企图陷害他们呢,最后报公安,查出来果然是同行干的,对方当然受到了处罚。

难道是因此怀恨在心,托关系报复他们?

阮音书皱眉,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很显然,对方知道营业执照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没有营业执照,专卖店就开不起来,那他们这阵子的所有工作都白费了。

专卖店开不起来,市面上冒牌姿美服装厂的服装横行泛滥,姿美服装厂的名声迟早被败光。

到那时候,等待姿美的只有一个结果:破产倒闭。

李兴越想越后怕,也不敢休息耽搁了,“我再跑一趟,不信这证办不下来!”

然后,一溜烟跑出去。

阮音书对此却不乐观。

如果是有人恶意下黑手,那不管李兴跑几趟,结果都会是无功而返。

究竟是谁在背后耍阴招?

秦律走进办公室来,见阮音书拖着下巴,愁眉不展,连文件都看不下去了,以为她在被工作以外的事情困扰。

还能是什么事,肯定就是感情的事呗!

秦律旁敲侧击,“听说你男人辞职,没工作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阮音书看了他一眼,有点无语。

秦律看着她,越想越替她不值,“你工作本来就够辛苦了,他再辞职,不是把压力都丢给你吗?好男人应该努力工作,赚钱给媳妇花,哪有人辞职在家,让媳妇养的?”

阮音书挺不喜欢别人说程迟坏话,“我能赚钱,为什么不能我养他?”

秦律一噎,“可是女人工作很辛苦,他一个大男人,难道就不心疼你吗?”

阮音书正要说什么,小桃突然敲门进来,手里还拿着这个东西,“朱副厂长,有你的邮寄包裹。”

阮音书一愣,大家也纷纷凑过来看。

包裹是个小盒子,装得严严实实的,很让人好奇里头是什么。

竟80年代没有网购没有快递,可很少有人会邮寄东西。

“朱副厂长,谁给你寄东西?”

阮音书也纳闷,一看邮寄单,是程迟寄来的,而且是从他上回出差的地方寄出来的,顿时无语。

这年头的邮政也太慢了吧,程迟都出差结束了,包裹才送到她手里。

众人一看,名字上刚劲有力地写着程迟两个字,可不就是之前老给朱副厂长打电话的男人吗?

大伙表情变得揶揄又八卦。

“到底是啥?朱副厂长,你快拆出来看看。”

阮音书也挺好奇,拿了小刀子把包裹拆开,发现里头还有一个盒子。

红色的丝绒盒子,很精美,更让人好奇里头究竟装了什么。

打开一看——


程迟握住阮音书的手,“岁宁,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阮音书柳眉一竖,“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如果不去,才是真的把自己的前途给赔上了。

为了躲宋娇娥,不值得。

“那我跟赵先生打个商量,能不能换个学校。”

阮音书想了想,还是摇头。

赵先生可不是普通人,能给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他们不能贪得无厌,不然很容易会给赵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是我们自己遇到的问题,应该自己克服,总不能遇到点麻烦就麻烦赵先生,就让赵先生怎么看待你?再说了,如果宋娇娥非要纠缠,就算你换学校,她也能换学校继续追过来,这样换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阮音书的通情达理,让程迟更加愧疚,忍不住紧紧抱住她,“媳妇,是我不好,让你不开心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优秀才让人惦记,难道我要怪你太优秀吗?什么时候优秀也有错了?”

程迟本来挺愧疚,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乐了。

换做别的女人,早就不知道吃醋成啥样了,怎么到她这儿,她就这么深明大义呢?

程迟又感动又有点不甘心,“媳妇,你就一点都不吃醋啊?”

怎么可能不醋?

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追着屁股跑,哪个女人受得了?

阮音书一把捏住他的耳朵,哼哼道:“知道我吃醋,那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的,该进修就进修,不要招蜂引蝶,不止是宋娇娥,其他女同学也不行,知道吗?”

他长得这么帅,浑身上下散发着阳刚气质,为人又正直,不管怎么看都是最吸引女人的那一款。

她已经预感到,除了宋娇娥,一定还会有别的女同学对他暗送秋波。

只能祈祷宋娇娥只有一个,不会再有什么王娇娥、李娇娥的凑上来,那她真的要气死的。

程迟特别喜欢看她为他吃醋,说明媳妇在乎他呀!

他抱着阮音书,一边保证一边撒娇,跟个黏人的大狗狗似的,“我马上要没工作了,要靠媳妇养呢,哪敢招蜂引蝶啊,万一媳妇不要我怎么办?再说了,我没工作了,谁还看得上我,也就我媳妇傻乎乎的,还肯要我。”

这话说的,让阮音书哭笑不得。

见她终于笑了,程迟拦腰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然后,自己也躺上去,从身后抱住她,长吁短叹。

等到他离开,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像现在一样抱着她一起睡了。

“媳妇,我舍不得离开你,也舍不得离开这里。”程迟看着屋里的布置,心疼得要命。

这房子可是岁宁花不少钱,很用心重新装修的,他还没住够呢,可是这里是国营厂的家属院,等他辞职离开就要搬出去了。

真的舍不得。

搬出去之后,也不知道能住哪儿。

阮音书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购房意向书,“我之前去看过这套房子,交了1000块钱定金,但是暂时凑不到钱买房。”

“买房?”程迟震惊了。

房改政策刚出来几年,市面上的商品房贵得很,大多超过1000元一平方。

就算他没辞职,还是国营厂的主任,一个月工资也才不到100元,根本买不起,只能住家属院,然后等福利分房。

岁宁也太敢想了,而且说干就干,连定金都付了!

阮音书叹气,“这套小洋楼上下两层还带院子,地段好,环境也不错,才卖3万块。”

才卖3万块……

她是不是不知道3万块是什么概念?

是普通人不吃不喝三四十年,也不一定挣得到的巨款!

程迟瞠目结舌,“岁宁,你真要买这个房子?”


“是手表!”

“真好看啊,一定很贵吧?”

“我媳妇儿上回吵着要买手表,去看过差不多的,好像要卖60元呢!”

这年头,普通工人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六七十元,买一只表得花掉一个月工资,谁不心疼?

就因为心疼,所以这份礼物显得更加珍贵。

一时间,所有人朝阮音书投来羡慕的目光。

特别是女同志们,还没人收过这么好的礼物呢。

“我家男人老是嫌我花钱,我买件衣服他都要啰嗦我好久,更别说买东西送我了。”

说得阮音书有点不好意思,一旁的秦律更是无话可说。

他还说程迟不心疼阮音书,转头程迟送的手表就打他脸了。

就算程迟没工作,他也力所能及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东西给阮音书,这还不够吗?

看女同志们的反应就知道,程迟这份心足够让人动容。

秦律憋屈死了,赶紧把大家赶回去工作。

阮音书见他气呼呼的,有点莫名其妙,没有理会他,而是拿起手表,爱不释手。

前世好歹混迹服装时尚行业,什么珠宝名表都见过,甚至自己也买过几只奢侈手表,在出席不同场合时,搭配不同服装。

这只表跟她所拥有过的名表比起来,价格上不值一提,可是意义非凡。

因为程迟早就把存折给她,出差时身上没有多少钱,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给自己买东西,反倒给她买了一只手表。

这份心意,多少钱都无法衡量。

阮音书戴上手表,越看越喜欢。

秦律就酸了,没好气道:“我看这表挺普通的,你要是喜欢手表,我可以送你一个更好的。”

“非亲非故的,你送我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秦律差点说出口,见阮音书一脸迷茫,他很不甘心,但还是转头跑了,没把话说完。

我喜欢你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阮音书一头雾水。

她是真的没想太多,毕竟前世是大龄剩女了,而秦律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她把秦律当成弟弟看待,自然也就以为秦律把她当姐姐看。

压根没想过秦律会喜欢她。

她没追出去多问,因为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很快到午饭时间。

服装厂有员工食堂,阮音书放下文件正要去,抱着保温饭盒的蒋欣荷正好来厂里送饭。

上回因为她来阮音书办公室大闹,害阮音书损失了好几天的工作成果,李兴对此耿耿于怀,好几天没给她好脸色,夫妻之间的感情降到冰点。

虽然她特意来跟阮音书道过歉,但李兴还没消气,她这些天战战兢兢,生怕李兴生气提离婚,于是天天来献殷勤送饭。

大家对此见怪不怪了,但是今天蒋欣荷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那人高大挺拔,英挺帅气,身上还有一股特别阳刚硬朗的气场,往那一站,跟电视里走出来的男明星似的。

蒋欣荷上前多问两句,一听他自我介绍,顿时目瞪口呆,“你,你是……”


来人正是程迟。

很巧,他也是来送饭的。

因为办理离职手续,宋厂长因此大发雷霆,勒令他冷静几天,于是这两天他没去国营厂,而是一边忙租房的事,一边想着给阮音书改善伙食。

食堂都是大锅饭,能有啥营养?

媳妇还在生理期呢,当然要吃好点。

再说了,她当副厂长这么久,他还没来关心过她的工作、

且她厂里的那个厂长对她好像有点别样心思,他正好来看看究竟是谁。

要是正面碰上,正好警告一番,告诉对方说岁宁是他媳妇,让对方别想不该想的。

就算碰不上,他来一趟,无形中昭示了所有权,告诉姿美服装厂所有人,岁宁是有男人的,正好杜绝掉可能会纠缠她的人。

谁让他媳妇这么优秀又讨人喜欢呢,作为她男人,这点危机意识必须要有。

他不仅要来,还要来得高调。

于是,在来之前,程迟不仅精心做好饭菜,还特意捯饬过自己。

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梳大背头,加上之前阮音书亲手为他缝制的西装,整个人精神饱满地来了。

这就有了蒋欣荷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阮音书的男人竟然这么高大帅气。

她家李兴跟他站一块儿,妥妥的会被比下去!

早知道阮音书的男人长这样,她怎么可能怀疑阮音书勾引她家李兴?

程迟朝她点点头,礼貌又绅士,“你好,我是岁宁的丈夫,请问岁宁在吗?我来给她送饭。”

说着,举起手里的铁饭盒,笑得眉眼温柔。

看得蒋欣荷脸红心跳,暗想着阮音书也太会挑男人了。

难怪那位宋小姐明知他是有妇之夫,也要横插一脚纠缠他,这男人太有魅力了!

见过给老公送饭的媳妇,谁见过给媳妇送饭的老公?

太温柔,太体贴了吧!

蒋欣荷羡慕的要命,于是把程迟往办公室带,还忍不住一通八卦。

她实在很好奇,阮音书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么好的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朱副厂长是不是对你特别好呀?平时在家就洗衣做饭伺候你。”

一提起媳妇,程迟一脸骄傲,“我不用她伺候,再说她现在工作这么忙,我给她洗衣做饭还来不及,怎么还能让她干这些?”

从小受着女人要三从四德,在家包揽家务伺候男人的蒋欣荷大受震撼,“她让你干的?你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我自己媳妇,我心疼还来不及,照顾媳妇是我身为男人的责任!”

蒋欣荷彻底傻眼,然后羡慕得要命。

碰上长得这么帅的男人,还这么疼媳妇,阮音书到底啥运气啊?

“可是男人不是喜欢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不喜欢女人出来工作,还太强势吗?”

“岁宁这么优秀,我怎么会不喜欢?我还怕她太拼命,把身体累坏了呢,所以来给她送饭,她这人就这样,一忙起来啥都忘了,连吃饭都顾不上,太不把自个身体当回事了。”

他嘴上说着教训的话,可话里话外都是关心,看得蒋欣荷更羡慕了。

凑上来八卦的同事们,也是一脸羡慕,纷纷八卦程迟是谁。

一听他是阮音书的老公,全都傻眼。

“朱副厂长年纪轻轻,真结婚了啊?”

“她对象也太俊了吧?还特意给她送饭,真让人羡慕。”

“那可不?我家那口子别说给我送饭了,给我做顿饭都不肯,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说白了就是懒,还不心疼我!”

“你找朱副厂长是吧?来来来,朱副厂长的办公室在这边!”


张艳丽也很忐忑。

她不是相信阮音书,而是因为阮音书是程迟媳妇,程主任是他家那位的顶头上司,不能得罪。

说白了就是给程迟面子。

阮音书猜到原因,没说什么,只礼貌地微笑道:“放心,说还就一定还,对了,张姐吃饭了吗?我要做意大利面,要不要一起吃?”

旁边那没好话的人又在冷嘲热讽,“她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可别吃坏了肚子,赔了两捆面不够,还要进医院赔医药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音书心道眼见为实,等她做出来了,张姐就知道她没说大话,“张姐,我先做,做完了你尝尝看,如果不合胃口,我也不勉强。”

她眉目含笑,客客气气的,跟平时整张肉脸皱成一团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同,张艳丽傻愣愣地点头,回到自己屋里才反应过来。

奇了怪了,她明明很讨厌阮音书的,为什么鬼使神差就点头了?

在她的记忆中,阮音书根本不会做饭。

她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张艳丽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做饭,想来想去,时间就过去了,然后,冷不丁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天哪!

太香了!

香到她差点流口水!

老式的筒子楼通风不好,旁边两户人家也闻到了香味,震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谁家在做饭?太香了吧?”

“是不是张姐?我记得她特别会做饭。”

“不是我,我还没做呢!”张艳丽纳闷地回答,突然想起什么,她满脸震惊地冲出去。

正好,阮音书推门出来要叫她吃饭了,“张姐,饿了吗?我刚刚把面做好。”

张艳丽见到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闻着香喷喷的气息,下巴直接掉在地上,“这这这……这意什么面真是你做的?”

“意大利面。”阮音书微笑着补充,然后拿了个挺大的搪瓷碗,盛了一碗递过去,“要尝尝吗?”

张艳·丽一秒钟都等不了,当即拿起筷子吭哧吭哧地吃。

面条劲道,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味道香浓又丝滑,包裹在面条上,一口咬下去,面条的风味和番茄酱味完美融合,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太香!太好吃了!”张艳丽几乎狼吞虎咽,差点把自己舌头也给吃进去,“大家都说我会做饭,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面条还可以这么做,你是咋想到的?太有才了!”

“就……胡乱做的吧。”阮音书含糊道。

她当然不能说意大利面是后世西餐厅的基础菜肴,在80年代,西餐是稀罕玩意,意大利面几乎没有人听说过。

张艳丽吃得肚子圆滚滚,瘫在椅子上几乎动弹不得,可是心满意足啊。

临走前还没忘记跟阮音书讨教意大利面的做法。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眼前的屋子不再是之前臭烘烘的猪笼,变得干净整洁了。

陈主任工作很忙,没时间打扫屋子,肯定不是他做的,那就是阮音书?

是不是阮音书在陈科长的婚礼上摔了脑子,突然就改邪归正了?

张艳丽看阮音书的眼神更友善了,“油和面什么时候还都成,不着急!不过你这手艺实在太好了,比外头卖得死贵的饭馆子还好吃!”

阮音书灵光一闪。

80年代在小县城做服装设计品牌是天方夜谭,没有足够的本钱也去不了大城市干这个。

所以,有钱能使鬼推磨,先赚足本钱才是硬道理。

开饭馆子挣钱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这也需要钱。

阮音书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刚刚扬起的笑容就垮了。

要不,先找份稳当的工作,攒启动资金?

张艳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吃人嘴软,出门见到了刚回来的程迟,便想替阮音书说两句好话,“程主任,我瞧着你家媳妇好像知道错了,现在人挺好的,会做意大利面,特别好吃!”

程迟以为自己听错了。

家里那刁蛮媳妇没少欺负张艳丽,张艳丽对她譬如蛇蝎,从来不来他家串门,今天竟然来他家串门,还说阮音书的好话?

开天辟地头一遭!

阮音书到底干了什么?

程迟简直莫名其妙,推开门正好看到阮音书往自己碗里夹面条。

阮音书饿得头晕眼花,但是看自己腰上三层外三层的肉,还是咬咬牙,没敢往碗里多夹两筷子。

抬眼看到程迟,微微一笑,“你吃饭了吗?我刚做好面条,一起吃吗?”

倒不是她献殷勤,而是她有求于人,正好有话要跟他说。

程迟很不适应。

以往每次回家,推开门看到的是又脏又臭的猪笼,而阮音书大喇喇地躺在一堆垃圾里,只会对他颐指气使,使唤他去做饭。

哪像现在,不止屋子干净了,还能闻到香喷喷的饭香味,而他名义上的妻子正端坐在那里,微笑着看他。

程迟第一次对这里有家的感觉。


可阮音书给他的阴影太深刻了,他一言不发坐下后,警惕地盯着阮音书。

她突然示好绝对没好事。

难道是要钱?

就这么盯着阮音书,他发现阮音书好像真的变了。

以前她吃饭坐没坐相,吃得满嘴是油还吧唧嘴,吃相简直难看,怎么现在一小口一小口的,突然装起斯文来了?

阮音书见他还没动静,不由问道:“你不饿?”

程迟这才把目光放在面条上。

这就是张姐说的意大利面?

好像跟上回被他打翻的那碗一样,但上回他没吃,这回倒要试一试。

程迟小心地吃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

张姐竟没有夸大,这面确实好吃!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程迟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

阮音书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正襟危坐,很认真道:“程迟,我有点事要拜托你。”

她想得很明白,既然迟早要离开这里自力更生,那么挣钱必须要提上日程。

不管是去找工作,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挣钱门路,她都要去县城一趟,那兜里必须要有点钱。

别的不说,公车费总是少不了,总不能走路去吧?

程迟眉头一皱,“你又想干什么?”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10块也行。”

“啪!”程迟重重放下筷子,俊脸上是压抑的火气。

他就知道,这女人突然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又是要钱!

阮音书猜到他误会了什么,急忙道:“我不是白拿,可以写借条,以后还给你,而且我借钱是为了出去找工……”

“够了!”程迟直接打断,他不想听阮音书的一句狡辩,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币,凑够了10块钱,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10块钱,给你!”

他是真的受够了。

自从娶了她,没有一天的安稳日子过,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被戴绿帽,简直抬不起头来。

本以为她突然收拾屋子还做饭是真知错要改了,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你拿了钱就安安分分的,如果你再做什么丑事,别怪我把你赶回老家!”撂下狠话,程迟气冲冲起身回屋,把门摔得巨响,可见实在气得不轻。

阮音书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一朝一夕扭转不了。

其实也怪不了程迟对她误会太深,只怪原主太极品,把人伤得遍体鳞伤,谁还会信她?

能嫁给程迟,原主简直积了八辈子德,因为程迟尽管是被逼娶的她,名声也被她悔得一塌糊涂,但品行实在没得说,原主往死里作,他气得不行了也没对她家暴动手,并且最终还是给了她钱。

这男人,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好归好,但他是原主的男人,不是她的。

阮音书是决定要离婚的,不想欠程迟什么,所以把钱收起来之后,她找出纸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份欠条,然后敲开房间门,把欠条放在桌子上。

程迟已经躺到床上,终于忍无可忍,“你又想干什么?”

结婚之后,他跟她同床的次数少之又少,多数时候宁可在厂里的休息室睡沙发,也不想回来看她的臭脸。

现在在气头上,更不想跟她同床。

阮音书正在从柜子里掏被褥,对于他的怒火,只能叹气,“我拿被子去睡沙发,10块钱算我借你的,欠条我写好签字,放在桌上了。”

程迟一眼就看到欠条,上头娟秀的字迹和条理清晰的内容,让他吃了一惊。

阮音书根本没念过什么书,大字不识几个,写的字也歪歪扭扭的,比小学生都不如,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

他拿着欠条,心头惊疑不定,抬眼看向外头的客厅,发现阮音书当真躺在沙发上。

她身上全是肉,木头钉成的旧沙发又小又硬,睡上去不止挤,还硌得慌,她那骄纵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又在玩苦肉计?

她可不是第一次玩这种鬼把戏了。

肯定撑不过三分钟!

程迟有心要给她一个教训,就算她叫苦卖可怜,也绝不同意跟她同床。

可是等了好半晌,阮音书依然蜷缩在沙发上,呼吸也平稳了。

程迟凑近一看,发现她竟然睡着了,心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觉得,眼前的阮音书好像真的变了。

她在欠条上写借他的10块钱,一个月内归还,他竟有种相信她真的会归还的感觉。

第二天。

阮音书起来的时候,程迟已经去上班了。

她也没有耽搁,换了一身宽松整洁的衣服,拿上10块钱就出门。

这一带是郊外,不少国营大厂都建在这里,厂房一排接着一排,工人们顶着大太阳进进出出,脚步很快,为了养家糊口都很拼。

阮音书也想走快点,但是身上全是肉,多走两步喘大气。

顶头太阳烤得厉害,空气闷热闷热的,没走出多远就出了一身汗。

这天气,对胖子太不友好了。

阮音书一遍遍擦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走到车站等到车,还差点被人给撞到。

“能不能动作快点?一身肉,挡到别人了!”

胖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没人权啊。

阮音书什么也没说,付了2毛钱车费,就往车尾的方向走,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也没坐下。

以她的体型,坐下来得占两个座位,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还是站着好,权当减肥了。

因为在角落里,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刘梅也在车上,还看到了她。

刘梅目光微闪,她倒要看看,这肥婆要干什么!

公车吭哧吭哧行驶在旧水泥路上,一路颠簸。

阮音书被颠到晕车,幸好在吐出来之前到芒城城区,她急忙冲下车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思观察八零年代的城区。

比起后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80年代的芒城可以说是破旧了。

只有一条水泥路主道,道路两边是刮了白墙的低矮楼房,铺面都在一楼,挂着红底黄大字的招牌。

米粉店,杂货铺,裁缝店……

一间紧挨着一间,门面都不大,密密麻麻的商品堆成一座座小山,又多又乱,店面也没什么装潢可言,但生意都还不错。

阮音书一间一间逛过去,看到门口贴有招工广告就停下来瞧一瞧,很快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几乎招的都是跑腿打杂的小工,按上工天数算工钱,上一天工才几块钱,还不包吃住。

这哪够生活啊?

除开吃住的开销,就算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了多少钱,而且她堂堂时装设计师,难道要沦落到做这些小工?

逛了一圈,衣服都汗湿了,终于看到一家裁缝店招裁缝工。

勉强算专业对口,有点技术含量,虽然做6休1不包吃住,但一个月工钱60元,相比其他小工而言算是不错了。

然而,还没等阮音书开口问,老板娘就嫌弃地摆手,“一边去,我这儿不招胖子。”

可阮音书给他的阴影太深刻了,他一言不发坐下后,警惕地盯着阮音书。

她突然示好绝对没好事。

难道是要钱?

就这么盯着阮音书,他发现阮音书好像真的变了。

以前她吃饭坐没坐相,吃得满嘴是油还吧唧嘴,吃相简直难看,怎么现在一小口一小口的,突然装起斯文来了?

阮音书见他还没动静,不由问道:“你不饿?”

程迟这才把目光放在面条上。

这就是张姐说的意大利面?

好像跟上回被他打翻的那碗一样,但上回他没吃,这回倒要试一试。

程迟小心地吃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

张姐竟没有夸大,这面确实好吃!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程迟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

阮音书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正襟危坐,很认真道:“程迟,我有点事要拜托你。”

她想得很明白,既然迟早要离开这里自力更生,那么挣钱必须要提上日程。

不管是去找工作,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挣钱门路,她都要去县城一趟,那兜里必须要有点钱。

别的不说,公车费总是少不了,总不能走路去吧?

程迟眉头一皱,“你又想干什么?”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10块也行。”

“啪!”程迟重重放下筷子,俊脸上是压抑的火气。

他就知道,这女人突然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又是要钱!

阮音书猜到他误会了什么,急忙道:“我不是白拿,可以写借条,以后还给你,而且我借钱是为了出去找工……”

“够了!”程迟直接打断,他不想听阮音书的一句狡辩,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币,凑够了10块钱,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10块钱,给你!”

他是真的受够了。

自从娶了她,没有一天的安稳日子过,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被戴绿帽,简直抬不起头来。

本以为她突然收拾屋子还做饭是真知错要改了,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你拿了钱就安安分分的,如果你再做什么丑事,别怪我把你赶回老家!”撂下狠话,程迟气冲冲起身回屋,把门摔得巨响,可见实在气得不轻。

阮音书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一朝一夕扭转不了。

其实也怪不了程迟对她误会太深,只怪原主太极品,把人伤得遍体鳞伤,谁还会信她?

能嫁给程迟,原主简直积了八辈子德,因为程迟尽管是被逼娶的她,名声也被她悔得一塌糊涂,但品行实在没得说,原主往死里作,他气得不行了也没对她家暴动手,并且最终还是给了她钱。

这男人,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好归好,但他是原主的男人,不是她的。

阮音书是决定要离婚的,不想欠程迟什么,所以把钱收起来之后,她找出纸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份欠条,然后敲开房间门,把欠条放在桌子上。

程迟已经躺到床上,终于忍无可忍,“你又想干什么?”

结婚之后,他跟她同床的次数少之又少,多数时候宁可在厂里的休息室睡沙发,也不想回来看她的臭脸。

现在在气头上,更不想跟她同床。

阮音书正在从柜子里掏被褥,对于他的怒火,只能叹气,“我拿被子去睡沙发,10块钱算我借你的,欠条我写好签字,放在桌上了。”

程迟一眼就看到欠条,上头娟秀的字迹和条理清晰的内容,让他吃了一惊。

阮音书根本没念过什么书,大字不识几个,写的字也歪歪扭扭的,比小学生都不如,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

他拿着欠条,心头惊疑不定,抬眼看向外头的客厅,发现阮音书当真躺在沙发上。

她身上全是肉,木头钉成的旧沙发又小又硬,睡上去不止挤,还硌得慌,她那骄纵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又在玩苦肉计?

她可不是第一次玩这种鬼把戏了。

肯定撑不过三分钟!

程迟有心要给她一个教训,就算她叫苦卖可怜,也绝不同意跟她同床。

可是等了好半晌,阮音书依然蜷缩在沙发上,呼吸也平稳了。

程迟凑近一看,发现她竟然睡着了,心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觉得,眼前的阮音书好像真的变了。

她在欠条上写借他的10块钱,一个月内归还,他竟有种相信她真的会归还的感觉。

第二天。

阮音书起来的时候,程迟已经去上班了。

她也没有耽搁,换了一身宽松整洁的衣服,拿上10块钱就出门。

这一带是郊外,不少国营大厂都建在这里,厂房一排接着一排,工人们顶着大太阳进进出出,脚步很快,为了养家糊口都很拼。

阮音书也想走快点,但是身上全是肉,多走两步喘大气。

顶头太阳烤得厉害,空气闷热闷热的,没走出多远就出了一身汗。

这天气,对胖子太不友好了。

阮音书一遍遍擦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走到车站等到车,还差点被人给撞到。

“能不能动作快点?一身肉,挡到别人了!”

胖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没人权啊。

阮音书什么也没说,付了2毛钱车费,就往车尾的方向走,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也没坐下。

以她的体型,坐下来得占两个座位,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还是站着好,权当减肥了。

因为在角落里,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刘梅也在车上,还看到了她。

刘梅目光微闪,她倒要看看,这肥婆要干什么!

公车吭哧吭哧行驶在旧水泥路上,一路颠簸。

阮音书被颠到晕车,幸好在吐出来之前到芒城城区,她急忙冲下车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思观察八零年代的城区。

比起后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80年代的芒城可以说是破旧了。

只有一条水泥路主道,道路两边是刮了白墙的低矮楼房,铺面都在一楼,挂着红底黄大字的招牌。

米粉店,杂货铺,裁缝店……

一间紧挨着一间,门面都不大,密密麻麻的商品堆成一座座小山,又多又乱,店面也没什么装潢可言,但生意都还不错。

阮音书一间一间逛过去,看到门口贴有招工广告就停下来瞧一瞧,很快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几乎招的都是跑腿打杂的小工,按上工天数算工钱,上一天工才几块钱,还不包吃住。

这哪够生活啊?

除开吃住的开销,就算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了多少钱,而且她堂堂时装设计师,难道要沦落到做这些小工?

逛了一圈,衣服都汗湿了,终于看到一家裁缝店招裁缝工。

勉强算专业对口,有点技术含量,虽然做6休1不包吃住,但一个月工钱60元,相比其他小工而言算是不错了。

然而,还没等阮音书开口问,老板娘就嫌弃地摆手,“一边去,我这儿不招胖子。”


在摄像机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她微微偏头,就好像往程迟肩膀上靠一样。

这张照片刊登出来后,一度引起腥风血雨,再次让程迟和她成为全校热议的绯闻情侣。

而现在,颁奖仪式刚结束。

程迟走下舞台,拦住了卢雪,沉声道:“为什么是你做司仪?我上回说得很清楚,希望我们保持距离,不要再传出流言蜚语。”

卢雪垂眸,有点委屈的样子,“本来要做司仪的人是我同学,她家里有急事要走,拜托我顶替她,我难道要拒绝吗?”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好像她是被迫的。

程迟皱眉,“那你刚才在台上,为什么往我身边靠?”

“按照流程,司仪就是站在旁边一起合影的,如果我拒绝,反而更奇怪吧?而且我身体不太舒服,刚才晕眩了一下,才不小心……”

她边说着,抬手捂着额头,身体晃动了一下,竟然直挺挺朝程迟怀里倒去!

而在芒城这边,阮音书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翠又开始唧唧歪歪。

阮音书没搭理她,而是把朱永山叫到一边,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

“爸,我之前寄回来给你的钱全被阿姨给拿走了吧?这个留给你,别再给她了。”

“可家里的钱一直是她管……”

“那只是她跟你要钱的借口,钱被她拿走之后,有半点花在你身上吗?还不是她跟朱福康给挥霍了?”

朱永山张了张嘴,没办法反驳。

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一直被压榨,根本没想过反抗吗?

阮音书叹气,也替他感到不值。

“总之这个钱,你拿着,不要给她,她不是个会过日子的,而且爸,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朱永山浑身一震。

那最后一句话,就在他脑海中盘旋,他突然就乱了。

阮音书没有逼他。

感情本就是复杂的,她希望朱永山能自己想明白,不管最终是什么选择,她都会尊重。

所以,她给朱永山考虑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她得去一趟程家。

十五中秋节,她回娘家,没去婆家,于情于理,多少有些不合适。

于是十六这天,她带着给公公婆婆还有程娟的礼品,第二次回到柳塘村。

“呦,这是谁家闺女,咋没见过?”

“可真漂亮呀,是哪家的媳妇吧?”

“天哪!你不是阮音书吗?变化可真大呀,以前咋没看出来,你这么漂亮?”

阮音书上次回来,是170多斤进村,在离开时,还有120多斤,当然跟现在不一样,难怪大家反应这么大。

“大姐大婶好,我是岁宁,昨天十五没能回来,今天回来看看。”

阮音书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得大家一头雾水。

“不是说她要跟阿越离婚吗?咋跟没事儿似的,还带东西回来?”

“八成是心虚吧?当初还是死肥婆,要死要活嫁给阿越,现在变瘦变美了,就嫌弃阿越要离婚,改嫁给有钱人了,这翻脸可比翻书还快。”

舆论风向突然就变了。

阮音书眉头皱紧,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刚回到程家院子门口就应验了。


“结婚是他们朱家非要结的,不就是看上咱们阿越有好工作,想沾光吗?现在好了,阿越因为她辞职没工作了,她倒好,转头就要把阿越给甩了!

我们家阿越又不是抹布,她凭啥说要就要,说丢就丢?这种不要脸的儿媳妇,我们程家要不起!”

是吴春芬的声音,无比愤怒。

阮音书心一沉,面上还是扬着笑容,“爸,妈,我回来了,昨天没能回来,今天带了点礼品……”

话没说完,吴春芬就更恼火了。

“谁是你爸妈?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要不是程忠良拦住,她还要把阮音书刚放下的礼品都丢出去。

阮音书皱眉,看向程娟,“上回我走的时候,妈还好好的,这是咋了?”

“你不知道?”程娟也愣住了。

“你妈跟你大姨来过,说我哥无业游民,没法让你过好日子,要我哥跟你离婚放过你,好让你改嫁给有钱人,不然就是耽误你以后的好日子,总之话说的很难听,妈听了能不气吗?”

没想到杨翠竟然还闹过这一出!

说什么为她好,结果净给她挖坑,说到底就是要把她卖给有钱人,好让自己跟着过上有钱人日子!

阮音书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没有的事,我跟程迟好好的,从没说过要离婚。”

“要不是你说的,杨翠能这么嚣张?”

“她说的话,有几句能信?”阮音书比窦娥还冤,“她连我都骗,什么改嫁不改嫁的,我连想都没想过!”

程家三人面面相觑。

程娟长松一口气,这才走上来,把阮音书带来的礼品拿进屋。

“先进屋吧,在外头吵吵闹闹,让人看笑话。”

吴春芬憋着火。

她本就对这儿媳妇不满意,上回阮音书给家里还债,还出主意做榨菜,给家里挣了不少钱,她才对阮音书改观。

但也只是改观,并没有完全认可。

如今又闹出离婚这一遭,她对阮音书的印象,又降回冰点。

“我是不会承认你是我们家儿媳妇的!”

她撂下这话,然后就回屋自个儿生气,把门摔得巨响。

气氛很尴尬。

程忠良长叹一声,“岁宁,这到底咋回事儿?”

阮音书也很头痛,“都是我那后妈搞出来的,她急着要钱盖新房子,凑彩礼钱给她儿子娶媳妇,大概是觉得我给不出钱,就开始动歪主意,这又不是第一回了。”

程忠良沉默。

当初逼程迟娶阮音书,杨翠就狠狠敲诈了一笔彩礼钱。

是那女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她简直是钻进钱眼子里了。

“说白了,这不就是卖女儿养儿子吗?就以为嫂子你不是她亲女儿,她就这么对你?”程娟越听越气。

阮音书也很无奈,“不管她怎么折腾,我都不会跟程迟离婚,妈她误会我了,才发这么大的脾气,我也能理解。”

程娟却摇头,“妈心情不好,也不全怪你,实在是榨菜生意出问题,她太心烦,愁得好些天没睡好觉了。”

说到这个,程忠良也沉默了,愁眉苦脸的。

阮音书愣住,“是榨菜制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程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把她领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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