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深浅》是作者“山谷君”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江梦澜薄彦商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你..怎么也坐地铁?”“坐地铁环保。”他淡淡地回答,然后手一使劲把她扶正,顺便接过她手中断了的拉环。因为上下站,地铁里又一次人潮涌动,她穿着高跟鞋,又没有扶手可借力,人便站不稳,摇摇晃晃的,真是倒霉的一天。但很快,卓禹安利用身高的优势,一手放在上方的拉环架子上,站在她的身后,为她屏蔽了别人的拥挤。后边九站地的路程,她都稳稳地站在他的前面。......
《爱有深浅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舒听澜想,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他深爱她的幻觉,只能说,这个男人太会了,一定是情场老手,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让女人产生一种自己是被宠爱的,被尊重的。完全不像是一场毫无感情的运动。这谁能抵得住?等卓禹安折腾完,天已大亮,舒听澜完全没时间多想,忍着全身酸疼,急忙起来准备出门上班。
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在门口
“我送你。”他说。
“不用,小区前面就是地铁站。”舒听澜想也没想就拒绝,早高峰当然是坐地铁方便,加上也不想让他送上班,一路小跑朝地铁站去,把他甩在了身后。
早高峰的地铁也是人满为患,等了两趟,她才勉强挤进去,人只差没悬空,身体紧挨着身体全是人,只勉强拽着扶手拉环避免摔倒。
地铁里虽有通风,但人太多,气味并不好闻,看着窗外漆黑通道里的广告,茫无目的地想着,她何时能买一辆车呢?
如果肖主任能顺利拿下卓禹安科技的项目,带着她做,有了这个经验,她将来可以独立负责项目,收入会慢慢涨上去吧?
如果收入涨了,先给母亲换个好的医院,再存钱买辆车。在森洲这个城市,她们都是蝼蚁,一年,两年,五年,靠时间慢慢熬着往上走,总归会越来越好吧?
想得太出神,地铁到了下一站靠站时,惯性使她身体往左倒,她使劲拽住拉环,结果,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扶手拉环的带子竟然断了...断了..
她刚才若是没使劲拽着,地铁靠站的惯性不会让她摔倒,但是刚才所有重心都放在拉环上,拉环突然断了,她整个人不可避免往左边倒,并且极有可能会使左边的人被她砸倒一片。
就在她绝望之际,有个力量从身后轻轻扶住她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
“小心!”
竟然是卓禹安?他什么时候上的地铁?
此时的她,呆若木鸡地转头看着身后的卓禹安,她的手里还举着断了的拉环,腰被他用双手轻轻地扶着。
尴尬到爆!
她宁愿刚才摔死上社会新闻,也不想被卓禹安看到如此滑稽的一面。
“你..怎么也坐地铁?”
“坐地铁环保。”他淡淡地回答,然后手一使劲把她扶正,顺便接过她手中断了的拉环。
因为上下站,地铁里又一次人潮涌动,她穿着高跟鞋,又没有扶手可借力,人便站不稳,摇摇晃晃的,真是倒霉的一天。
但很快,卓禹安利用身高的优势,一手放在上方的拉环架子上,站在她的身后,为她屏蔽了别人的拥挤。后边九站地的路程,她都稳稳地站在他的前面。
地铁的气味也消散了,只有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哦对,难怪这味道熟悉,他今早用的是她的洗漱用品,衣服上也是她家洗衣液的味道。
她出了地铁站,卓禹安也一同走出地铁站,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舒听澜不得不自作多情地想,他是不是特意陪她坐地铁?
只是当在地铁口看到他的司机与助理,她才恍然,原来他是去旁边的金融街谈事,同一地铁站而已。
因为有他的司机与助理,她连招呼都没打,快速朝宏正律所走去。
她刚坐到位置上,电脑还未打开,嘉佳一路路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兴奋道
“你们猜,我刚才在地铁出口看到谁了?”
资料里少了一份公司章程的事,她是在审核到这项时,才发现的。
会不会是当时在胜普瑞办公室里没有拿?急忙打开清单列表看了一眼,显示已经提交,她亲自画的勾,嘉佳放入纸箱。
会不会是落在网约车了?急忙打开约车软件找了司机电话,司机说没看到啊,百分百确定没在他的车内。乔雨澜想也是,这资料对司机没有任何用处,没必要骗她。
她后背直冒冷汗,把客户公司的重要资料丢了,这是犯了大忌,如果传出去,口碑尽毁,以后谁还敢用她?
又仔细把今天带出来的所有资料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确定是丢了。但能丢到哪呢?她仔仔细细地又细想了一遍整个事情的经过,从胜普瑞公司出来之后,她与嘉佳就坐车回了卓远科技,到这间办公室再也没出去过,期间也没有外人进来。
百思不得其解。
极大可能就是当时落在了胜普瑞公司没有拿回来,但她现在还不确定,不敢冒然去问,万一不在那边,就暴露了自己丢文件的事实。
整个卓远科技的灯火都灭了,唯独她们这间办公室的灯还开着,她一遍一遍翻找今天带过来的资料,一边在脑海里想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没下班?”门外忽然响起洛洵洲的声音。
“在找什么?”
他走近她身边问。
乔雨澜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如果让他知道她丢了目标公司的资料,会不会对她们律所不满?嫌弃她不专业等等?
她不回答,洛洵洲自己猜
:“胜普瑞的文件丢了?”
一猜既中,不得不服。
若是真的找不到资料,她并不打算瞒着,该承担的责任总要承担的,只是想着先找找吧,万一找到呢?
既然他猜中了,她就如实说了,多一个人出出主意总是好的。
她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又反复强调
:“这件事是我全程负责,是我疏忽大意导致的,跟我们团队没有关系,是我一个人的事。”怕他迁怒。
洛洵洲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明事理,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言堂吗?”
难道不是吗?一谈起工作就六亲不认。当然,这是乔雨澜内心独白,不敢说的。
“所以这中间,有十几分钟是在胜普瑞办公楼下等车是吗?”他问。
“是的。”
“跟我来。”他说着先走出办公室。
乔雨澜跟着他出办公室,此时一心想找回文件,忘了她与洛洵洲断了联系了,也不奇怪,这么晚了,他怎么没回家,整个卓远科技就他们俩。
洛洵洲开车很快就到了胜普瑞办公楼的楼下,乔雨澜莫名看着他
“去他们公司里面找吗?”
洛洵洲摇头,站在白天嘉佳站的垃圾桶旁,脱了外套递给乔雨澜
:“帮我拿着。”
然后又卷白衬衫的袖子,一截一截往上卷。
“你要做什么?”
“掏垃圾桶。”他说着就弯腰开始翻那个垃圾桶。
这里的垃圾桶,保洁一般会在第二天的清晨来收垃圾,所以如果真的在垃圾桶,一般能找到。但是,垃圾桶啊,里边有各种奶茶饮料的杯子,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纸,饭盒什么都有。虽是有垃圾分类,但行人还是随手扔的,什么都有。
路灯下,洛洵洲大高个子,弯着腰在肮脏的垃圾桶旁认真翻垃圾,白色的衬衫前,擦到了一点污渍,脏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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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带她去吧。”弃之如草芥,莫过于此。
林之侽气得咬牙切齿,看着一旁的楚芸宁,再次感慨她真的为闺蜜付出太多了。
温简倒是诧异,没想到季忱骁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可见,林之侽在他心里,也并非真的那么重要吧。
楚芸宁皱眉,温简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林之侽跟她单独相处会吃亏。林之侽虽然也是人精,但行事磊落,就怕温简玩阴的。
季忱骁继续道:“正好,傅慎逸那边,你再跟进一下,务必说服他到森洲来。”
“可以,反正你答应过的,只要他来森洲见你,不管成不成,都会给我佣金。温总这边也是哦。这两个职位完成,我一整年的KPI就完成了。”
其实是超额完成,傅慎逸作为职业经理人的年薪8位数,温简要亲自见的工程师,年薪至少也是7位数。两个职位加起来,她的KPI直接完成了,佣金可观。
所以管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能赚到钱就是关键。
她也是这么安慰楚芸宁的,楚芸宁才答应让她陪温简出差。
楚芸宁回到办公室,整个组的气氛低迷,于同事的眼中,嘉佳虽有错在先,但她不在内部解决,反而搬来季忱骁这尊大神来对付嘉佳,那便是她不顾同僚之情,办事不厚道了。
楚芸宁也不解释,她深知人们对她的偏见或者误解,不是靠她的解释就能消除的。嘉佳已被肖主任带走,据说直接去律所的人资部办理离职手续,肖主任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当然,为了顾及嘉佳父亲的面子,离职证明上写的是嘉佳主动离职,而不是被辞退,面子工程还是需要做到的。
周铭绕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卓总对你那个闺蜜林之侽确实够好。这次是她求卓总出面替你解决问题的吧。”
“周老师,卓总与林之侽之间真的只是普通合作关系,这次也不是林之侽求他。”解释得好苍白无力,她也实在摸不清季忱骁是怎么想的,对于林之侽的绯闻,既不澄清也不承认,以至于谣言满天飞。
“那卓总大动干戈处理嘉佳是闹哪一出?”
“卓总办事严苛,眼里容不下沙子,看到嘉佳故意扔资料,触及到他底线了吧?”楚芸宁觉得这比较符合季忱骁的办事方式。
周铭并不相信楚芸宁的解释,这事再怎么论,也不必季忱骁亲自出面,他出面的唯一原因一定是因为林之侽。
男人嘛,他还是很了解的,真正爱一个人时,也容易上头。
楚芸宁就想,果然,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下午的工作比较密集,她跑了一趟工商局,核对了一些资料,核查完已到下班,便直接拎着电脑回家整理报告了。
很多资料,她现在不用复印件审核,直接手机拍照存档,既环保又省了很多空间不用到处抱着厚厚一叠文件,在哪办公都是一样。
在家楼下时,便看到了季忱骁的车。乘电梯到家门口时,果然就看到了他。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楚芸宁觉得之前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
“开门。”他倒是毫不在乎她的态度,也不介意她换了锁把他拒之门外。
楚芸宁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
“买了菜。”他扬了扬手中的购物袋,与以往每次一样,好像这中间,俩人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他的执着与坚持,楚芸宁静下心来,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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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嘛,也一般,否则不会毕业工作三年了,还跑到律所来,从新人开始做起。
性格更是沉闷,少言寡语,只会埋头干活,不懂交际。
嘉佳看她各种不顺眼,看不上,不是一个阶层的。偏偏因为长得好看,有周律师撑腰,肖主任也有心栽培她而忽略自己。
嘉佳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凭什么啊,她家世背景,学历背景,工作能力都比楚芸宁强了不止百倍,凭什么楚芸宁能受重用,她只能做一些边缘的工作?
“嘉佳,我不想跟你吵架,今天是出来办公的。”
一句话,就把嘉佳噎住。她有时候说话是很气人的,这句话的语气里就透着她宽宏大量不跟嘉佳计较,也透着她认真专业,不会不分场合地吵架。
两人已走到胜普瑞的办公室内,不便再说话。
绿茶!嘉佳心里暗骂一句。
胜普瑞总部的人,按照之前的尽调清单,把她们要的资料,合同与各类证件都准备好了等她们来拿。
楚芸宁按照清单,一一核对,画勾。嘉佳负责把她画了勾的资料与证件放进箱子里一会儿带到卓远科技。
“麻烦你们了,这些都是公司重要的资料,按说我们是不允许你们外带的,但既然上边同意了,请你们务必小心,不能丢失。”对方人员再三叮嘱。
这些资料,合同与各类证件,都是公司核心东西,丢一件都是大事,很麻烦的。
“好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妥善保管,核查完之后会第一时间返还回来。”
楚芸宁承诺着。
把资料带走,确实很麻烦,并且责任重大,她也很希望是在胜普瑞的办公室里办公,随用随还,不用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但没办法,卓远科技或者胜普瑞不知抽什么疯,有了这个不合理的安排,她们很被动。
为了避免混乱,楚芸宁计划按批次搬到卓远科技,审核完一部分,还回来,再搬另外一批。
这次只搬了尽调清单前两页的内容,但也整整两大箱子。楚芸宁没有车,嘉佳的车今天限号,所以喊了网约车来送。
楚芸宁搬一箱,嘉佳搬另外一箱,在胜普瑞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网约车才到。这期间两人全程无交流。
楚芸宁满脑子工作计划,肖主任自然不会做这些基础性的工作,周老师也是,他负责统筹安排,实际具体的工作,是楚芸宁,嘉佳以及另外几位律师完成。
嘉佳呢,满心的抱怨,这些箱子很重的,她从来没干过重活,手臂酸疼,正巧旁边有个垃圾桶,她便把箱子放在垃圾桶的上面,单手扶着放松。
目光忽然落在了箱子里面,最上面的是一本公司章程。有时候人的邪念就是一瞬间的,她随手便把那本章程拿出来扔进了箱子底下的垃圾桶里。
今天来胜普瑞取资料,是楚芸宁的责任,她只是被周律师派过来帮忙的,出了任何问题,与她的关系不大。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几秒钟而已,网约车来了,她脸不红心不跳地与楚芸宁上车。
这边季忱骁与胜普瑞的老总开了个会,并未商谈具体的收购问题,就是带温简过来看看胜普瑞的产品线,温简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的意见对之后收购谈判时,很具有参考性。
胜普瑞老总知道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自然不敢掉以轻心,避免被抓住不利因素,将来谈判时很被动,一被动,价格自然就低了。
“听澜现在是大律师了,都负责哪一类案件?”
“我还只是助理律师,负责打杂。”
她寡淡地回答。实际上,她毕业之后,一直在企业当法务,今年刚转入律所,确实是小助理一枚。按林之侽的话说,她总是反其道而行,别人是律所当几年律师后转入企业,而她恰好相反。
“听澜谦虚了。”
她是话题终结者,班长几次想跟她多聊几句,最后都讪讪收尾,加上别的同学对她亦是不感兴趣,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当年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身上,周远安与温简,理科班的男神女神。
陆阔炫耀一般笑:“当年温简还追过周远安呢,对吧。”
“陆阔!”一直没说话的周远安终于开口警告,制止他再往下说。
闻惊语多年没听到温简这个名字,心里沉了沉,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晨,程晨则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她的心情就此坠入谷底。
聚完餐,才知道程晨是今晚的飞机回栖宁市,班长作为她曾经的追求者,义不容辞送她去机场。临出发前,朝不远处花坛旁正在抽烟的周远安喊了一声:
“你送听澜回家”
“走吧!”
周远安的眼神并未在闻惊语的身上多留一秒,说完径直朝前边的车走去。
“不用了,前边就是地铁站。”
听到她的拒绝,周远安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伸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没什么表情
“你自己跟老陆说。”
他摆明了态度,送她只是听从班长的嘱托。可在她看来,那只是班长随口一句礼貌的嘱咐而已,不用当真,哪用得着特意打电话拒绝?
但眼前的周远安显然是当真了。
“那麻烦你了。”她也不矫情了,送就送吧。
到了她家小区门口,本是相安无事,但一路沉默的男人,在最后忽然说了句
“我送你进去。”
闻惊语回头看车窗里的男人,除了身份加持之外,外型更是无可厚非的矜贵帅气,大概是喝了一点酒的关系,对视的那一秒,她脑子里闪过林之侽的两句话:
饮食男女,食色性也;
这样的男人,搞到就是赚到!
魔怔了一样!
此时想起来,周远安当时说送她上楼,应该就是单纯要送她上楼,确保她的安全,保证完成陆阔交代的任务。
而她,都怪林之侽这两年,不停给她灌输要好好享受青春,再不享受就要老了的观念,那时,她是极度不清醒的,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浴室里的水汽继续氤氲升腾,越冷静,越是觉得尴尬,无法面对。
好在很快,浴室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她问。
“抱歉,公司出了点状况,我需过去处理。”他在门外解释,声音依然低沉好听。
“好,帮我把房门带上”
她淡然回答,一听便知是借口,睡完就走,两个陌生人之间,理当如此。
房门刚关上,与此同时,她放在浴室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舒小姐,您母亲不见了!”
护工焦急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把晚上的那点旖旎炸得粉碎,现实如锥刀剐着她,一寸又一寸,痛不堪言。
她狂奔下楼,想拦住周远安的车麻烦他送她去医院,因为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他的车就在前边缓缓驶出小区,她使尽力气在车后追,向他招手。
温简掏出手机,播放了几段视频。
温简在跟舒明海撒娇打闹,爸爸爸爸叫得开心,舒明海亦是一口一个宝贝宝贝地喊温简,多么融洽的父女关系。
乔雨澜想,爸爸好像从来没叫过她宝贝呢,经常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极偶尔叫她听澜。更不会像视频里那样,跟她玩闹。他永远是严肃话少的父亲。
看完相册与视频,乔雨澜与母亲的脸都刷白,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来,母亲当即就昏迷了。
乔雨澜只觉得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身上,把她困在泥泞的沼泽底下。父亲舒明海已经死了,她们想问,想发泄,都找不到对象。
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跟妈妈?
想问他这么多年了,他周旋在两个家庭里,回家看到她跟妈妈有没有一丝丝愧疚?
想问他到底是更爱妈妈还是更爱温兰,更爱她还是更爱温简?
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妈妈置于这样悲惨的境地?
为什么自己一走了之,让她和妈妈想问却无处可问?
为什么把她和妈妈变得这么可笑?任那对母女欺负?
母亲从昏迷中醒来,歇斯底里地把舒明海的遗像踩得粉碎,把他的骨灰扔进马桶冲走,可这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死了。
她被背叛的愤怒以及死无对证的怨气像一只手不停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一生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中,像个傻子一样。
母亲的感受亦是她的感受。
她此时坐在地铁里,想起那一段往事,依然会觉得自己被巨大的石头压在沼泽地里,窒息,无处宣泄。
大一时,她夜夜噩梦。梦到她与温简打架,父亲总是拉着她,不分青红皂白让她跟温简道歉。
开始她并不在意,那时候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不管表面怎么凶,心里都是护着自己孩子的。况且自己的亲生爸爸还能替外人欺负她吗?
她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因为知道爸爸确实是帮忙温简欺负她。
为什么啊爸爸,你为什么只帮温简不帮我?
如果让你选,你选温简还是选我呢?爸爸。
她哭醒了,心脏无比的疼。
后来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温兰说:
“我不是故意要来气你们,只是这么多年了,我自己委屈就算了,我不能让小简也委屈,永远只能偷偷摸摸叫爸爸,在外人面前只能叫叔叔。现在他走了,最后一次,我想让小简堂堂正正地叫他一声爸爸。”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温兰是带着温简回来争家产的。舒明海当了一辈子国企老总,不可能没有一点底子。
温兰说:“我问过律师了,非婚生的子女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母亲已恢复冷静,咬着牙说:“姓舒的只留下这一套房子,没有余下一毛钱。他一辈子假装清高,只肯拿那点死工资,才会受z不了上边调查他,自杀一死了之。至于他有没有钱,上边查得清清楚楚。”
温兰也不管母亲的咬牙切齿,温吞吞道:“老舒是保守了点,但这么多年,属于他的那部分存款总该有点的。”
人不要脸起来,当真无敌,连这个财产也要抢?
母亲当即发飙:“给你脸了是吗?这么多年,他除了往家里拿那点死工资,别的钱去哪了你最清楚。你一辈子没工作,靠谁养你跟温简?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给你们买的?真要论钱,我是不是该去法院告你啊,收回这套房子。”
谢锦澜爬了一天山有点累,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男人可真好,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点。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谢锦澜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动动脚,还好除了有一点酸以外,并不疼。
“早!”周瑾瑜也醒了,侧躺着看她,嗓音低沉迷人朝她。
两人又是近距离,四目相对看着彼此。
“今天什么安排?”她问。
“这个安排。”他说着,翻身把她困在怀里,清晨总有无限旖旎。
整整一天,两人都没出门,谢锦澜甚至没有离开过她的卧室,一直陪着周瑾瑜发疯,有点像在栖宁的那个周日,除了疯狂还是疯狂,以至于谢锦澜精疲力尽,心想还不如去爬山,在家比爬山还累。
到了大年初三,家里的冰箱弹尽粮绝,还有某计生用品也弹尽粮绝,不得不出门采购。周瑾瑜跟不要钱一样,一个小时不到,推车上已堆满了各式各样食物。
“你是打算储备到明年吗?买这么多吃不掉啊。”
“吃不掉再说,买了放在家里,有备无患。”
谢锦澜不置可否。在电梯时,忍不住问:
“你什么时候回自己家?你真的确定不用陪家人过年?”。
周瑾瑜这次犹豫了几分钟后说道
“抱歉,今晚的飞机回京,要给老爷子拜年。”
实际上,他跟父母原本是在除夕夜要回去陪老爷子过年,不过他父亲临时要留在森洲主持工作,所以延迟到大年初二。而周瑾瑜则是能拖就拖,老爷子那边已经打了多次电话要他回去,再不回去,就要亲自来森洲看他。
老爷子脾气硬,说到做到,他一出动,事就闹大了,周瑾瑜只好答应回去。
谢锦澜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听他真要走,心里闪过一丝丝的失落。
“你一个人可以吗?”他问。
“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瑾瑜揉了揉她头发
“我尽量争取早点回来。否则我怕你再把厨房烧了。”
“我哪有烧厨房。”
“也差不多了。”
周瑾瑜说着便起身到厨房。
“你做什么?”
“给你做饭。”
“刚吃饱。”
“做明后天的,这几天外卖不好叫,以免你饿死。”
“我自己会看着办,不要你管。”
“三餐都吃面包?”
“饿不死。”
周瑾瑜摇头,也不管谢锦澜说什么,他只顾着做,做好之后,该冷藏的冷藏,该冷冻的冷冻,按照一日三餐标注好时间的先后顺序。
他一个人在厨房做得专注而认真,仿佛手中的不是一日三餐,而是科研产品,是他钟爱的事业。
谢锦澜倚在厨房门口看得出神,直到他抬头问
“微波炉会用吗?”
“啊?哦!”她大脑还在放空。
“过来,我教你。”他带她站在微波炉旁边告诉细心告诉她怎么操作。
“我知道怎么用。”她拒绝被他当成幼儿或者智障一般照顾。
“行吧,你要是不懂,随时给我视频。”
“你快走吧,别晚点了。”
“来得及。”他说来得及就是来得及,不紧不慢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时又抱着谢锦澜缠绵许久才松手赶往机场。
“谢锦澜,我会想你。”
谢锦澜点头,送他到电梯间,转身回家。关上门的刹那,看着冷冷清清的家,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一块。她急忙转身跑到电梯间,她想对他说“我也会想你。”然而电梯早已经下行,不见周瑾瑜的身影。
她正失望之际,仿佛心有灵犀,另一部电梯的门开了,周瑾瑜拎着行李箱从里边走出来。谢锦澜欣喜迎了上去:
张律师兴致很高,追问
“真的吗?”
“真的,最好笑的是,我们大二时,有一位大四的学长,每天都会在图书馆给她占座,并且买好热饮放在桌面上,整整一年的时间,学长毕业前,鼓起勇气跟她表白,你们猜她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张律师问。一旁的洛洵洲也看向她,等答案。
“她说你是哪位?”
虽然已过了很多年,但是林之侽每回想起乔雨澜当时迷茫的眼神以及学长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就爆笑不止。
她坐了一整年人家特意为她占的位置,喝了一整年人家特意为她买的热饮,她连人是谁都没记住?
外人以为她是绿茶是白莲花,故意装傻,贪男生便宜,只有林之侽了解她,她是真的对这方面神经大条到令人发指,也或者是根本无心男女之情。
后来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她便真诚找男生道歉,并且执意把这一年的热饮钱还给男生。她是那么坦坦荡荡,以至于男生想恨都恨不起来。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后来久而久之,也就没有男生再追她了,至今保持单身。可惜了,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个男人。”林之侽说着,颇有点怜爱地抱了抱乔雨澜。
张律师听后,笑道
“没关系,你跟舒律师是闺蜜,以后让卓总给舒律师多介绍几位男生,卓总身边的都是青年才俊。”
“我看起来那么闲吗?”
林之侽马上“心神领会”说道:“那我替听澜先谢谢卓总。”
洛洵洲收敛了刚才隐隐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我看起来那么闲吗?赶紧吃完回去工作。”
气氛顿时凝滞,本就是张律师开个玩笑的话,这人还当真了。对他的喜怒无常,乔雨澜已习惯。反而对于林之侽总以提她糗事为乐趣的毛病,心里对她翻了第N个白眼,但表面上该配合她的演出,她还是积极配合。
食堂的师傅很快把洛洵洲点的菜端上来,林之侽为了保持身材,即使喊饿,真正吃的时候,也吃得不多,所以全程都在照顾乔雨澜,怕乔雨澜在洛洵洲与张律师面前不自在,不敢放开了吃。
乔雨澜因为早上没吃饭,这会儿倒是真的饿了,安然享受林之侽的照顾。这是两人相处的模式,林之侽狐朋狗友多,以前聚餐经常带着乔雨澜,就跟带着自家孩子一样,全程倒水夹菜地照顾。
张律师感慨
“你们感情真好,很难得。”
“当然的,我们比亲姐妹还亲。”
因为是在公司的食堂,又是中午吃饭的高峰点,即便他们有独立的空间,但洛洵洲毕竟气场强大,又是第一次与两位女生共餐,其中一位还是大家私下传言的关系户林之侽,所以一直是全场的焦点,很多员工有意无意地会看过来,眼里透着探究。
林之侽是人来疯,越受关注,她发挥得越好,并且很擅长利用大家的误会,毕竟她跟洛洵洲传绯闻,受益的是她。
而洛洵洲后面心情似乎也不错,在林之侽说话时,他眉目温和地听着。
用完餐,四人起身走出员工餐厅,门口有一个小台阶,乔雨澜一时不察,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旁边的洛洵洲虚虚扶住她的手臂
“舒律师小心。”他声音平稳,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让乔雨澜有个支撑站直了。
“谢谢。”乔雨澜尴尬道谢,更尴尬的是,发现自己脸上的粉底蹭了一点在他肩膀处,黑色衣服格外明显。她想伸手去拍了,又忍住了,好在洛洵洲也不在意,松开了手,与张律师先行离开。
“上午找我要说什么事?”洛洵洲指的是上午她在微信里指的私事。
“没事了。”她原本想针对昨晚的态度道歉,但现在觉得没必要。
“心情不好?”洛洵洲问。
乔雨澜不回答,径直拿着钥匙开门。
洛洵洲握住她拿钥匙的手,迫使她转身正面面对他,继续问
“因为我让张律师来接你的资料生气了?”
乔雨澜原本并不想迁怒于他,但他既然提了,她便真生气了
“不敢,卓总是高高在上的甲方,想怎么对我们这样微不足道的乙方是您的自由,哪敢劳烦您亲自接我的材料。”
“我没接你的资料,被你们肖主任批评了?”他问。
洛洵洲叹了口气,把人揽进怀里
“卓远科技最终会选择哪家律所进行合作,一定是综合评估后的结果。并非我不想给你答案,而是我目前也还没有答案。你们肖主任专业能力,过往经验无疑很合适,但与她旗鼓相当的律所亦有不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哼,老狐狸,乔雨澜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接触了这么多律师,她不相信他心里会没有偏颇?不愿意跟她透露真实想法罢了。
不过以两人的关系,他确实没必要跟她说真话。于他眼中,她不过是一个能满z足他生理需求的女孩而已。
那她为什么允许他每次不请自来她家呢?似乎理由是一样的。
两人都只是为了满z足彼此需求,所以他确实没有理由跟她讲真话,而她亦是没有理由对她发泄情绪与不满。
她向来理智,理清楚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之后,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去放纵,去享受。
见她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洛洵洲揉了揉她头发,然后转身进厨房准备晚餐。他今天做的主食是黄金炒饭,饭质软绵又清香;主菜是蜜汁酥皮虾,肉松茄子煲,时令蔬菜;甜点是草莓甜橙布丁。总之不一会摆上桌,堪比酒店大厨。
乔雨澜已洗完澡,坐在餐桌前也不客气,小口小口吃起来,很满z足,心里不由地想,就这么保持长久的关系也不错,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是赚到了。
吃完饭,洛洵洲继续负责洗碗清理的工作,然后再去洗澡,出来时,乔雨澜如上回那样,依然窝在沙发上看法制节目。
他过去把她拽在怀里一起看,有了上次不愉快的经验,这次两人都不再讨论节目的内容,就依偎在一起安静看着。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电视上放着法制节目,客厅沙发上又是另一番景象,嘈杂的节目声不时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两人都很满z足,在这方面和谐契合得让她惊讶,因为她问过林之侽或者也看过林之侽的评论区,知道女方并不是每次都能达到极致,然而她却是每次都能到达。
洛洵洲再次留宿她的家中,深夜里,乔雨澜已忘记洛洵洲要了几次,她只是昏昏沉沉地配合着,他在发疯,她也同样疯。
发疯的结果便是第二天早上险些迟到,洛洵洲执意要送她去律所,她便也不推辞,因为全身都感觉酸疼,脚也软,不想动。
在路上时,洛洵洲把车停在路边,一路小跑去便利店给她买了牛奶与面包递给她,
“抱歉,早上睡过了,没做早餐。”
“谢谢。”
乔雨澜怕被同事看见,所以隔着一个路口就让洛洵洲放下她,但洛洵洲坚持把她送到地下车库,并且体贴说道
肖主任看着嘉佳也觉得头疼,生平第一次在客户面前尴尬地笑着,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的意思是舒律师故意把这份文件扔垃圾桶的?”陆锦逸冷声问。
“是的,文件在她的箱子里,当时她就站在胜普瑞办公楼外的垃圾桶旁。只有她有这个时间。”嘉佳信誓旦旦。
“哦?你怎么知道这份文件是在胜普瑞办公楼外的垃圾桶?不能是在卓远科技的垃圾桶吗?”陆锦逸继续面无表情发问。
他这一问,全场所有目光都簌簌看向她。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默认的是陆锦逸在卓远科技办公区的垃圾桶看到这份文件,没有人想到是在胜普瑞办公楼外的垃圾桶。
嘉佳能精确到胜普瑞办公室楼外的垃圾桶,答案其实已经不言而明。
嘉佳也是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辩解道:
“这是我推测的,因为我与听澜一直在一块,她没有别的时间做这件事。只有在等网约车时,有这个时间。”
嘉佳的解释很苍白无力,况且叶紫涵完全没有这个动机做这件事。肖主任与周铭叶紫涵等同事,都不禁想翻白眼,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办事一向不喜欢毫无根据的推测,跟你们律师学的呢,喜欢摆证据讲事实,所以我请胜普瑞的安保部调了这份办公楼前的监控,肖主任不妨跟我一起看看。”
陆锦逸语气微冷淡然,没什么感情,就是自己打开了那份监控视频给会议室的人看。
监控视频很清晰了,在嘉佳站在垃圾桶旁时,慢动作播放,看得清清楚楚,她把文件毫不犹豫扔进垃圾桶,然后没事人一样跟着叶紫涵上了网约车。
陆锦逸之所以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垃圾桶找文件,是因为她们在等网约车时,他正巧在楼上与胜普瑞的老总谈公事,当时他就坐在窗边,看到楼下的叶紫涵时,多看了几眼,也注意到了嘉佳的这个动作,只是当时以为她是扔的纸巾等,没在意。
嘉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小事陆锦逸会亲自上阵,并且调监控录像。
陆锦逸看也不看她一眼,对肖主任说
:“你看着办吧,我们可以认受合作律师是庸才,但绝不能忍受律师道德品行的问题。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客户利益,甚至想嫁祸同事,为人不耻。”
肖主任还能说什么?今天陆锦逸特意叫来卓远科技的高管以及律所的人,当众播放监控视频,就是逼着她现场表态,不给嘉佳留任何余地。
虽然顾及嘉佳的父亲,这事如果不是陆锦逸出面,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私下还可以保一保嘉佳,给她安排个闲职就是了。
“卓总说得对,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她。”
“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陆锦逸呢也就是点到为止,相信以肖主任的聪明,会知道他的用意,那便是不再聘用嘉佳。
叶紫涵倒是慢了半拍,渐渐明白过来陆锦逸的用意。她一直以为今天陆锦逸来这一出,是借题发挥,让她服软。
结果,他是在帮她,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由抬头看他一眼,他恰好也看过来,眼神似笑非笑,然后与卓远一众高管离开了。
卓远科技的张律师,温简以及王岩,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只是一件小事,即便文件丢失了,也与卓远科技没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律所内部的失职行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