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榆北听到安卿淑的话,心里的震惊宛如排山倒海一般。
安卿淑才多大年纪?
跟自己相仿,撑死也就比自己大上那么两三岁。
这个年纪成了省党校的常务副校长,那可是省党校,平时接触的都是各市的市委书记、市长,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很可能安卿淑三十多岁的年纪,没准就能主政一方。
安卿淑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她个人工作能力很强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她的家庭。
要说安卿淑是出自普通人家,打死苏榆北都不相信。
从古至今,华夏都是人情社会,自古就有一句话——朝中有人好做官。
就冲这,安卿淑的家庭非常不一般。
苏榆北震惊,安卿淑心里的震惊一点不比他小。
眼前自己的这位学生可是省保健委员会的保健员,从称呼上来看,有些土,有些LOW。
可他却每天都能接触到省部级领导,这是全省绝大多数官员平时想都不敢想的,领导身边的近人,哪怕就是个普通科员,可谁敢小瞧?
更何况苏榆北不是只接触某一位省部级领导,而是能接触到所有省部级领导。
这就更吓人了。
苏榆北这位置,哪怕是那些给领导写稿子的大手子,都会非常羡慕。
苏榆北赶紧道:“安老、安校长您可别这么说,是我配合您的工作。”
宋元鑫心里很是别扭,但还是走过来很是热情的伸出手跟苏榆北用力握握,随即笑道:“你们两个就不用互相谦虚了,咱们三个要通力合作,服务好各位地方、省里的领导,让学习班顺利、圆满的完成。”
苏榆北听到这句话,不由想起了陈汉青,那货昨天还摆出前辈的语气,教育自己要有格局,要有心胸。
苏榆北早就看出宋元鑫对自己有敌意,原因自然是安卿淑,可看看人家说的话?
在看看陈汉青说的话!
那货跟宋元鑫比起来,就是个渣渣,他这样的人走仕途走不长远,格局太小,心胸更小。
苏榆北赶紧笑道:“以后还要安校长、宋科长多提点、多照顾我这个后辈。”
这话一出宋元鑫对苏榆北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小子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没仗着自己是保健局的保健员,每天都能接触到省部级领导而把尾巴翘起来。
他真要是走仕途的话?
宋元鑫有些不敢想了。
宋元鑫看看表,眼看着就要八点了,他立刻道:“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去,做好接待各位领导的工作。”
一行人很快进了党校,党校中绿茵成群,空气格外的好,静谧又不失庄严、肃穆。
很快三个人各司其职,安卿淑带着党校的工作人员做接待、分配宿舍等工作,宋元鑫负责登记、分班。
苏榆北自然是负责各位领导的健康保健工作,带着一群娘子军到了角落,飞快的分配她们各自的工作。
安卿淑时不时就要向苏榆北这边看来,说实话她是真有些不放心。
第一苏榆北实在是太过年轻了,真有那个本事能保障好各位领导身体健康吗?
第二以往保健局可不会就派一个保健员来,像这次的学习班,一百三十多个人,最少会派过来十名保健员,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派苏榆北一个人。
他一个人能完成如此繁琐的工作吗?
八点一到,各位领导陆续到来,安卿淑带人接待,宋元鑫带着人先进行登记,安卿淑在带着人把各位领导接走,亲自送他们去宿舍,在带他们稍微熟悉下环境,又带到宋元鑫这边分班。
这些工作做好后,安卿淑、宋元鑫便亲自陪同领导来苏榆北这边。
其实他们不用亲自来,毕竟领导有足足一百三位,人太多,他们完全可以让下边的人带领导来苏榆北这边。
但他们还是跟了过来,说白了其实就是对苏榆北不放心,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能力完成这个工作。
第一位是苏榆北家乡安远市的市委书记陈洪安,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有些稀疏,身体有些胖,不过精神头很好,满脸红光的。
不等安卿淑跟宋元鑫做介绍,苏榆北直接笑着伸出手,很是客气、热情的道:“洪安书记您好,我是保健局的保健员苏榆北,您叫我小苏就行。”
这话一出,安卿淑便跟宋元鑫对视一眼,他们认识?
陈洪安则是一愣,第一是因为苏榆北太年轻了,省党校他可不是头一次来,以前的保健员年纪都跟他差不多,可这次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第二是因为苏榆北上来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在他的印象中,他可没见过这个小伙子。
陈洪安笑道:“小苏同志,咱们认识?又或者在那见过?”
苏榆北摇摇头笑道:“洪安书记咱们不认识,也没见过,不过我看了您的资料,上边有您的照片。”
说到这苏榆北一伸手,旁边的一个护士立刻递过来一个小药盒,上边还有手写的标签,写着每次服药的药量,每天吃几次。
苏榆北把药盒递给陈洪安道:“洪安书记,您有三级高血压,以及糖尿病,腰间盘突出,这是我为您准备的药,一天的量,等今天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会根据您的身体情况,从新调整这些药。”
陈洪安到也没感觉太过意外,他的身体健康资料早就交上来了,保健员也肯定是要提前看他的健康资料的,知道他这些基础病并不意外。
陈洪安笑着道谢,随即跟着护士去做一些常规的检查。
安卿淑、宋元鑫也没感觉到多惊讶,类似的活动他们参加了很多次了,保健员也肯定是要熟悉各位领导的健康情况的。
苏榆北做到这点,不惊艳,很平常。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们一位位把领导带到苏榆北跟前的时候,倆人都傻眼了,满脸白日见鬼的惊悚表情。
看苏榆北就跟看怪物似的,心里就一个想法,这小子是人吗?
他干的这事,是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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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笑道:“好了,你可以先回家了,记住明天早上八点前一定要到党校,千万别迟到。”
目送着苏榆北离去的背影,王娟也搞不懂张处是怎么想的,如此重要、繁琐的工作,交给一个刚参加工作的人,这不是难为人吗?
期间这要是出点差错,麻烦可就大了。
回到小旅馆的苏榆北心中苦乐参半,乐的是总算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了,算是体制内的人了。
苦的是,上班第一天领导就安排给他这么一个难为人的工作。
这工作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万一在学习期间,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某位领导身体健康出了状况,自己这工作可就丢了。
想到这苏榆北有些犯愁,这时他手机响了,拿起手机苏榆北就是一皱眉,因为是他前妻高梓淇打来的。
但苏榆北还是接听了电话,但里边却传来陈汉青的声音:“苏大才子住那个小旅馆那?
床没有淇淇的舒服吧?
我现在就躺在淇淇的床上。”
苏榆北皱着眉头道:“有事你就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陈汉青冷笑一声,用力搂住一丝不挂、面色潮红的高梓淇,显然两个人刚才做了一场很激烈的运动。
陈汉青很是得意的道:“苏大才子给你打电话自然是有事,五天后我跟淇淇订婚,虽然你跟淇淇离婚了,但也是朋友,我们的订婚宴你不会小气到不来参加吧?”
高梓淇在旁边抱怨道:“你让那个废物来参加咱们的订婚宴干嘛?
你这不是给我父母添堵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多烦他。”
这些话苏榆北尽收耳底,他不由握紧了拳头。
陈汉青对着手机摆出上位者的姿态,用教育的语气道:“苏大才子你到底是来不来啊?
给个痛快话,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男人嘛,心胸就要宽广一些,格局要大,知道吗?”
陈汉青打的什么算盘,苏榆北用屁股都能想得到。
不就是想让自己看到这对狗男女的订婚宴办的有多风光,又请了多少位高权重的领导在场吗?
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自己这个失败者的面前,让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有多失败,多废物,多无能!
苏榆北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厚厚个资料,又看了看日期,五天后?
苏榆北突然笑了,他拿着手机道:“我不光要去,还要给你们送一份大礼,只是不知道这份大礼你们承受不承受得起!”
陈汉青讥笑道:“苏榆北你连个工作都没有,就别在这打肿脸充胖子了,离了淇淇,你吃饭都成问题了吧?
还给我们送一份大礼?
你尽管送,你看我承受得起承受不起!”
苏榆北一字一顿的道:“五天后,一定到场。”
说完苏榆北首接挂了手机,目光再次放在那摞厚厚的资料面前。
苏榆北刚要翻阅,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又是一愣,这次到不是陈汉青打来的,而是自己的母亲。
苏榆北有些不想接,但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妈。”
聂冬香温柔的声音传来:“儿子吃饭了吗?”
苏榆北看看放在一边的泡面,不由苦笑一声,陈汉青有一句话没说错,离了高梓淇,他吃饭确实己经成了问题。
但这只是暂时的,双脚踏进体制内,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最起码吃穿不愁。
苏榆北笑道:“吃了,妈你跟我爸身体好吧?”
聂冬香笑道:“好,好,我跟你爸好着那,淇淇那?”
听到这句话,苏榆北心里又痛又恨,离婚的事他暂时是不会跟父母说的,怕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
苏榆北也只能强颜欢笑道:“她跟朋友出去吃饭了,一会就回来了。”
聂冬香看看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的丈夫道:“儿子,我跟你爸周末去省城看你,你跟淇淇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们倆给你们带过去。”
周末?
那不就是五天后高梓淇、陈汉青这对狗男女举办订婚宴的时间吗?
这要是让父母看到这一幕,这比告诉他们自己跟高梓淇离婚的消息还要刺激他们。
这要是把父母气出个好歹来咋办?
苏榆北急道:“爸妈你们别来,我跟淇淇约好了周末出去玩,过阵子,我们回去看你们行不行?”
聂冬香一听这话脸上满是失落之色,她己经好久没看到儿子跟儿媳妇了。
聂冬香叹口气道:“好,那我跟你爸就不过去了,你们好好玩,但也要注意安全,更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苏榆北感觉你道:“放心吧妈,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聂冬香放下手机,旁边的苏正海道:“不去了?”
聂冬香叹口气道:“儿子说他们周末要出去玩,说过阵子回来看咱们。”
苏正海背着手皱着眉想了下道:“他们玩他们的,咱们该去还得去,去看看亲家公、亲家母,这两年咱们不是攒了五万块钱嘛,交给亲家公,让他转交给淇淇,咱们儿子跟人家结婚,是高攀了。”
聂冬香一想到要见高梓淇的父母,心里有些犯愁,上次去省城参加儿子的婚礼,不管是高梓淇的父亲,还是母亲,可都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色,嫌弃自家小门小户配不上他家。
这两年两家别说来往了,电话都没有打过,聂冬香到是给人家打过,可人家根本就不接。
儿子刚结婚那会,高梓淇到还给自己打过几个电话寒暄温暖一番,可打去年开始,高梓淇非但不打电话了,自己给她打,她也是根本不接。
摆明了这一家人瞧不上自家,现在找上门去,就算拿着五万块钱,可人家一家子不但是公务员,还都是领导,能看上这点钱?
到时候指不定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苏正海看出了妻子的想法,叹口气道:“人家说什么咱们得听着,谁让咱们高攀了那?
咱们这脸面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儿子在人家能好过点,你说是不?”
简单一句话,立刻让聂冬香落了泪,她擦擦眼泪埋怨道:“都怪你爸,当初只要他一句话,你什么工作没有?
可他就是不管,非得让咱们回这小县城来。”
苏正海拍拍妻子的肩膀很是无奈的道:“我爸就那个脾气,都这么多年了,说这些干嘛,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又过得怎么样,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两天你弄点土特产,城里人现在就喜欢这些,周末咱们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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