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苏正海、聂冬香拘束无比,坐在那是如坐针毡,并且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眼前这个年纪跟自己两个人相仿的竟然是厅长。
一想到这,老两口心里慌得厉害,他们这辈子可是连县长都没见过,也就见过自己工作单位的厂长,这已经是他们见过最大的领导干部了。
现在突然跟厅长同席吃饭,并且厅长还一口一个老哥哥、老姐姐的叫着,老两口慌得不行。
同样慌得不行的还有站在旁边都不敢坐的王水生,看着跟雷天成谈笑风生的苏榆北,王水生心里是更慌了,同时也无比的庆幸自己刚才没蹦出来说苏榆北是地痞流氓。
王水生此时开始猜测苏榆北的身份起来,越猜就越是猜不透,看他父母这个样子,就是普通人。
一个出自普通人家的孩子,却能跟副部级领导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并且看雷天成那态度,对苏榆北很是欣赏,完全是拿当他自己的子侄看待。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雷天成看王水生也站了一会了,便道:“坐吧,水生同志,不要那么拘束,这不是在单位,就是普通的家宴。”
一听家宴,王水生吓得差点瘫到地上,雷天成这真是把苏榆北当自己的子侄看待了,不然这么大的领导那可能说是家宴?
苏榆北这小子到底是那路神仙啊?
王水生屁股小心翼翼的挨在椅子上,就坐了椅子的一小角,他端着酒杯小心翼翼的还真跟雷天成简单汇报了下工作。
不过说的都是他们城建局在雷天成的领导下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都是雷天成领导有方之类的话跟事。
雷天成没赞扬王水生,但也没说其他的话,王水生也不敢在多说什么,领导刚可是说这是家宴,既然是家宴,自己刷个存在感就得了,还赖着不走,那就是没眼力见了。
不过离开之前,王水生还是先给苏榆北的父母敬酒,慌得老两口赶紧站了起来。
王水生也赶紧站了起来,他也慌啊,苏榆北现在根本就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妥妥天上下来的神仙。
自己给神仙的父母敬酒,还能让神仙的父母站着,自己坐着?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王水生赶紧站起来,躬这身子,有些谄媚跟讨好的道:“叔叔阿姨,您两位赶紧坐,我这当小辈的给您两位敬酒,怎么能让您两位站着那?”
苏榆北此时很想送王水生一句话,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你这年纪,好像比我爸妈还要大,你现在成晚辈了?
果然走仕途,就不能要脸。
这杯酒苏正海、聂冬香喝得难受,王水生更难受,但总算平安着地。
王水生赶紧又给苏榆北敬酒,他很是谦卑的道:“领导这杯酒我干了,您随意,这是我的名片,您要是有时间,我就过来跟您汇报下工作。”
王水生先把杯中的酒喝了,随即赶紧拿出自己的名片毕恭毕敬的递给苏榆北。
苏榆北苦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领导,刚才王局长您也看到高科长是怎么对待我的,在他眼里,我就是个过来闹事的地痞流氓,是个废物。”
王水生赶紧正色的道:“这个高鹏举简直就是胡闹,怎么能这么看领导那?回去我一定严厉的批评他。”
话音一落,王水生换上笑脸道:“我就不打扰两位领导,还有叔叔阿姨了,我先走了。”
苏榆北什么都没说,目送着王水生出去了。
王水生一打开门,就见城建局的人都安静的等在外边等候领导接见,其中就有高鹏举。
大家都眼巴巴的看向他,意思是领导见不见我们啊?
高鹏举自认自己跟局长的关系还不错,在加上亲家是江北市的财神爷,还要带个大领导过来,于是他第一个蹦出来道:“王局,我过去跟领导汇报下工作吧?”
王水生寒声道:“好啊,那你就进去跟领导好好汇报下工作。”
这话一出,高鹏举美得都要冒鼻涕泡了,走过去敲敲门,里边传来一声进,他立刻整理下着装,随即走了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霎那王水生就道:“高鹏举同志年纪大了,精力跟体力都不能胜任目前的工作,通知下人事科,让高鹏举去材料室吧,也是老同志了,看看能不能提前让他退下来,照顾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瞪圆了眼睛,高鹏举这是怎么得罪王局了,先是发配到材料室,这还不算完,还想让他赶紧退下来,这简直是杀人又诛心啊。
门里的高鹏举同样瞪圆了眼睛,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就见他飞快的揉揉眼睛,随即拼命把眼睛瞪到最大,然后在向前去看。
下一秒高鹏举就感觉自己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坐在那陪着雷厅长吃饭的竟然是他苏榆北,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这不科学啊。
苏榆北冷笑道:“高科长你还是出去吧,刚才让你过来敬酒,你可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啊。”
高鹏举到底是个老油条,瞬间认清了眼前的形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无比谄媚的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一般见识那?爸我是被陈汉青给骗了!”
下一秒高鹏举咬牙启齿的道:“那小子就不是个东西,爸这不是看轻了他的嘴脸吗?过来给你赔礼道歉来了,订婚宴我已经取消了,明天就让淇淇跟你复婚。”
说到这高鹏举求助似的看向苏正海跟聂冬香,哀求道:“亲家,你们帮我说说话啊,刚亲家不是说了嘛,小两口吵架拌嘴是常态,可不能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离婚啊。”
苏正海跟聂冬香却什么都没说,想想刚才在酒店门前的一幕,在看看高鹏振此时的嘴脸,他们就感觉恶心的很。
苏榆北寒声道:“高科长,你真让我感到恶心,现在你给我立刻出去,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这话一出,高鹏举如遭雷击。
高鹏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一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同事们要离开。
高鹏举急道:“你们干嘛去啊?”
跟他关系最好的老赵叹口气道:“老高啊,王局长刚说了,让你去材料室,然后给你申请内退,正好你闺女也要结婚了,以后你就在家带孩子吧。”
这话一出高鹏举就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老赵倒是够意思,进去把向雪娇他们给叫出来了,走廊这边立刻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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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部的几位同志看得满头雾水,搞不懂高鹏举这是怎么了,不过现在也没空搭理他们。
苏榆北的考核得尽快完成,这小子可是在党校,负责一百多个领导的身体健康保健工作,真要是苏榆北是隐藏得极深的敌特分子,那么多领导的安全可就难以保证了。
当然组织部的几位同志,也不大相信苏榆北会是隐藏得极深的敌特人员,保健委员会可都开了先例了,先让苏榆北工作,在进行一系列的考核、调研,这是绝无仅有的。
就冲这,苏榆北也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同志,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并且要尽快完成。
于是几位组织部的同志敲敲门,不多时又带着苏榆北的父母去了不远处一个安静的包房。
这是对苏榆北的考核、调研,他本人在场不合乎程序规定。
不过几位组织部的同志也是暗暗心惊,苏榆北这小子绝对是个狠人啊,吃个饭不但带着自己父母,还有两位厅长,一位副省长作陪,放眼整个江北省,有几个人有这么大的面子的?
父母被带出去问话苏榆北到是不担心,例行公事而已,不过父母出去了,有些话苏榆北到也能说了。
就见苏榆北给自己倒了三杯白酒,他端起来一杯道:“三位领导,我酒量很一般,但今天这事我得多谢三位领导,这三杯我先干为敬。”
说到这苏榆北连干三杯白酒,一张脸顷刻间胀得通红,目光也有些迷离,还真是酒量不怎么好。
雷天成有些心疼自己这珍藏好多年的茅台,这么好的酒,苏榆北这兔崽子不一口口抿着喝,牛饮似的连干三杯,暴殄天物啊。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苏榆北就跟雷立军三个人的秘书把话挑明了,三位领导,三把刀,苏榆北不知道能不能借来。
但结果是好的,借来了,所以苏榆北要有所表示。
眼前这三位,都是万年的狐狸,跟他们聊聊斋,那是耍小聪明,更是自取其辱,索性就坦荡一些好了。
苏榆北呼出一口酒气道:“我也知道借三位领导的势,来帮我解决我这点破事,太不合乎规矩,也太没分寸,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说到这苏榆北不由握紧了拳头。
苏榆北继续道:“但我还是做了,三位领导怎么罚我,我认。”
葛立军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姜一飞还是老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亲自给苏榆北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他碗里道:“我亲手做的,你年轻,多吃几块。”
姜一飞本就是个话极少的人,甚至开会都不愿意发言,更不喜欢研究室的人给他写那些长篇大论的发言稿。
今天能对苏榆北说这么多字,绝对是破天荒了,但这也代表了他的态度,他并不怪罪苏榆北借自己的势。
雷天成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苏榆北,随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还吧嗒几下嘴,随即满脸享受之色。
最后雷天成用教育的口吻道:“这可是百年茅台,要这么喝,知道吗?看你喝那三杯酒,老子心疼得很啊。”
雷天成跟姜一飞一个态度。
葛立军笑道:“年轻人做事冲动,不想后果,也正常,你小子要是做什么事都能想得极为周到,那就成怪物了,你还年轻,还需要多历练,以后也要多学学看人的本事,那女孩不好。”
葛立军这也算是表态了,有些晕的苏榆北则是长出一口气。
说实话,就在刚才他一颗心还悬着,三位领导确实借了他势,但借两位厅长,以及副省长的势去解决他这点破事,绝对是杀鸡用牛刀了,传出去,对三位领导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苏榆北担心,这是一锤子买卖,三位领导把刀借给他,算是还了自己给他们治了隐疾、顽疾的人情,以后便尘归尘路归路了。
少了这三个靠山,在官场上可不好走啊。
但幸好,三位领导并没怪罪他。
这也正常,葛立军三个人都是万年的狐狸,精明的很,就冲苏榆北治好困扰他们少说十几年,多则二十多年的隐疾,便看出这小子潜力无限。
他们这些毛病可都去保健局看过,但那么多医疗圣手却都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来。
可到了苏榆北这,不到一个礼拜,不敢说痊愈了,但却让他们的症状得到了极大的好转。
这说明什么?
说明苏榆北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医术已经远超保健局那些医疗圣手了,这太吓人了,而且苏榆北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以后进中央保健委员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到那时候苏榆北可是给中央首长服务的保健员,甚至可能成为中央首长的贴身保健医。
苏榆北真要是能走到这一步,在国内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所以苏榆北这个潜力股,他们不但要投资,还要加大投资。
要苏榆北就是个废物,谁会管他?
最后苏榆北怎么回的党校,他自己都不知道,实在是喝得太多了。
另一边高家气氛格外的压抑,高鹏举黑着脸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转圈。
向雪娇也没了往昔的傲气,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高梓淇更惨,跟陈汉青互殴,她也没落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高鹏举突然停下脚步道:“跟苏榆北的关系绝不能断了,他进的是省保健局,是省部级领导身边的保健医,攀上他这个高枝,我们高家还有你们向家在省城,在江北省,谁敢小瞧我们?”
向雪娇看了一眼女儿,叹口气道:“可淇淇都这样了,去找苏榆北,他能要?”
高鹏举很是不客气的道:“她就是个臭女人了,指望她?拉倒吧。”
这就是高鹏辉,哪怕亲生女儿,在没了利用价值后,也是直呼臭女人。
高梓淇急道:“爸你怎么说话那?”
高鹏举怒吼道:“你给我滚回你房间去,要不是你这个臭女人,咱家会跟苏榆北闹翻?赶紧滚。”
高梓淇哭着跑回了房间。
向雪娇也不哭了,皱着眉头道:“女儿指望不上,那指望谁把苏榆北捆在咱们两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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