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往来食客的落脚地
  • 醉香楼往来食客的落脚地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月莫作者
  • 更新:2022-07-16 03:06:00
  • 最新章节:第3章 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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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南柠心从文武双全的女法医沦为了孤苦无依的杀猪女。在这满目繁华的锦绣江山背后,她看到的却是黄土下的残骨和黑暗中的冤魂,她本是怕黑怕血怕死人的柔弱孤女,可为寻找真相,给死去的冤魂讨回公道,她克服心理障碍,走上满是血腥的危险之路,不过幸好她的身边有一个矜贵男人的陪伴,从此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醉香楼往来食客的落脚地》精彩片段

熙熙攘攘,烟火缭绕。

正午,酒楼里正是上人的时候,洗菜的切菜的颠勺的传菜的,忙的脚不沾地不亦乐乎。

外面喊了一声什么,厨子应了句,从木架子上取下两只金黄滴油的烤鸭来,冒着热气放在案板上:“南柠心,把这个片一下。”

“好的。”站在案板前的女孩子应一声,一手扶着案板,一手拿起了一旁的刀。

刀是剔骨尖刀,略有狭长,给人种十分锋利的感觉。可握着这刀的手却是女孩子特有的白皙纤细,指节分明,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点力气。

手的主人也是如此,南柠心是个不过十八九岁,文静窈窕的女孩子,眉眼微微低垂着,面容姣好,但身形有些单薄。和无数穷人家吃穿不好,不得不小小年纪出来讨生活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可就这单薄瘦弱的姑娘,手腕微动,只见尖刀在手掌中行云流水的转了一圈,划开烤鸭的皮。

她手上的动作快的几乎叫人看不清,不过是眨眼之间,一只完整的烤鸭就剩下个骨架。

骨架上一点儿破损都没有,而一旁的盘子里,是一片片厚薄相当的鸭肉,每一块上,都还连着金黄的皮。

简直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南柠心在这恒春酒楼后厨里是个打杂的,但比旁的打杂工钱要多一点,也不用干那些搬搬扛扛的重活儿,就因为这一手叫人叹为观止的刀工。

“柠心这刀工是真好,就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那也就是这水平了。”就连一向严苛的厨房管事也忍不住夸了一句,然后猜测道:“你家以前十有八九也是开饭店的,哦,也许是杀猪的。”

南柠心低头笑了笑,低声道:“可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可别勉强,慢慢来,总有一天能想起来的。”站在一旁手脚利落配菜的妇人忙安慰着。

南柠心应一声,抬头的时候伸手撂了一下头发,遮去了眼中没有来得及掩饰的一点亮光。

妇人端了两个大盘子来,帮着南柠心一起装盘,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怎么了这是?

还没等众人出去看看,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脸色很难看,口中喊着:“伍婶伍婶,出大事了,找到伍大哥了。”

“什么?”妇人整个人呆住了:“他,他回来了?”

小厮脸色更难看:“不是,他,他……”

“他怎么了?”何洋荭急道:“你快说啊。”

“我说了你别急啊。”小厮纠结道:“他死了。”

啪的一声,何洋荭手中的盘子落了地。

“伍婶你别急。”南柠心一把紧紧握住何洋荭的手腕,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伍大哥失踪一年了,怎么就突然死了?哪里来的消息?”

“就在外面。”小厮擦了擦脸上的汗:“外面那个池塘,刚才有人从里面捞出了几块人骨头,然后就报案了。去了好些捕快,说从一块骨头上有个残了的玉佩,有人认出来,是伍大哥常年随身带的。”

何洋荭身体又晃了晃。

南柠心虽然看起来单薄的很,力气却很大,一手托着有些往下滑的何洋荭,转头对管事道:“刘师傅,我陪伍婶出去看一下。”

“好好好,快去。”管事摆了摆手,催促道:“小心点啊。”

南柠心几乎是架着全身无力的何洋荭出了门,一边安慰着:“伍婶你别着急,哪能有这样巧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他们看错了……”

何洋荭使劲儿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又再大了一些。

这是个野塘,就在饭店门面,没走多远便看见边上围了一圈的人,有穿着官府的,也有周边住着的百姓来看热闹。

有人眼见看见了何洋荭,立刻喊了出来:“伍婶来了,伍婶来了。”

何洋荭快步跑了过去,到了池塘边,啪的一声跪了下来。

池塘边的草地上,果然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白骨,一个大妈道:“大人,她,她就是何洋荭。”

官差面无表情的道:“你就是何洋荭?”

何洋荭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哆嗦:“我,我就是。”

官差将一块只剩下半块的玉佩递了过来:“你看看,这个你认识不认识。”

何洋荭将玉佩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对对,这是我相公的……”

“这玉佩是缠在白骨上的,那这人应该就是你相公伍新春。”官差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何洋荭的相公在一年前失踪,音讯全无这会儿突然得知死讯,她嘴唇哆嗦了两下,突然一嗓子哭了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了……”

官差有点不耐烦:“行了,先别哭了,先跟我们走一趟。要找你问点情况。”

南柠心知道何洋荭已经乱了分寸,连忙一把将她扶起来,低声道:“伍婶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半块玉佩说明不了什么情况,官差也只是问一问。”

可南柠心话还没说完,便被官差一推:“闲杂人等让一下。何洋荭,走吧。”

那官差力气大,猝不及防推得南柠心往后跄了一步,一下子坐在地上,手边碰着硬硬的,回头一看,却是一块从湖里刚捞出来的骸骨,上面还挂着水草。

恐惧尸体和死亡是人的本能反应,就算现在是光天化日,一般人也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副骨头。可南柠心也许是吓呆了,没有普通人一样大声惊叫或者赶忙逃开。

南柠心的视线像是被那几块骨头吸引了一般,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竟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然后她略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还没碰到白骨,突然一只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没事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南柠心连忙顺着那力气站了起来,那人也就放开了手。

她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见面前的是个年轻男子,竟然还是个美男子,一晃眼中,只叫人觉得五官清俊,眉目如画,虽然英气逼人,却又带着点温润如玉。

 

这人大约是一群官差中的头头,但是没穿官服,穿着一身暗红色锦缎长袍,看起来便质量上佳价格不菲。

南柠心习惯性的,仔细观察了男人一下,她阅人无数,自认看人十分的准。

这男人一定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从小生活富足高高在上,因为家教森严所以惯常以君子之风示人。但眼睛却出卖了他,他骨子里是心高气傲的,大约是从小收到的赞许和爱慕太多,所以傲睨众生,只是不屑表露出来罢了。

呵,自大的男人。

厉承璟感觉到了南柠心看他定住的目光,但是却也习惯了旁人的视线,没有给予一点回应。

他见南柠心让开了,吩咐道:“把这些骸骨收起来带走。”

“是,厉大人。”立刻有官差应着,上来干活。

这都是证物,是应该是要拿回去给仵作检验的。

何洋荭已经被官差拉着往前走了,口中不知道在喊什么,南柠心忙追上去几步,大声道:“伍婶你别怕,官爷只是问一问情况,家里我会照顾好的。”

何洋荭大概回应了一声,大概没有,一切都乱哄哄的。

倒是厉承璟走了过来:“你是何洋荭的女儿?”

南柠心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跟来了。”厉承璟道:“案件官府会调查的。”

说完,厉承璟快步走在了前面。

官差将何洋荭带走了,不一会儿,聚在一起围观老百姓议论着也都走了,南柠心心思沉重的垂下头,也慢慢的往回走。

她不希望何洋荭出事,虽然非亲非故,但何洋荭却是她的恩人。

没人知道她生活在另一个年代,曾经是个法医,一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她因为一起案件被报复绑架,在暗无天日的集装箱中被关了两天,没有等来救援,却等来了一场粉身碎骨的爆炸。

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个地方,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只好装作是被劫匪打劫受伤,失去了记忆,然后被好心的何洋荭收留,一直到现在。

心情不好,但酒楼的活儿还是要做,南柠心一直忙到了夜幕深沉,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她回的,正是何洋荭的家。

何洋荭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丈夫伍新春是个屠夫,虽然说杀猪卖肉能赚点钱,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伍新春脾气不好暴躁的很,何洋荭一直过的忍气吞声。就连唯一的孩子,也因为出了意外,七岁那年夭折了。

但何洋荭真是个善良的女人,收留了身份不明,连姓名也说不出来的她后,出钱出力,看病喂药。温和的就像是亲姐姐一样,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抹抹眼泪。

这屋子一进门三间,中间是个厅,一边一个房间。南柠心的房间本来是何洋荭儿子睡的,她来了之后,就收拾出来给了她。

南柠心进了自己的屋子,看了看外面一片黑暗,上床缩了起来,抱住了头闭上眼。

有人的时候,刀子架在脖子上她也能不皱一下眉头。但是无人的时候,自从那一场灾难后,她就怕黑,怕强光,怕爆炸的声音,纵然自己也是个心理专家,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心理暗示,但医者不自医,效果并不太理想。

南柠心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直到清晨阳光照进窗户,突然惊醒过来,手脚都有些发麻。

揉了揉脸,南柠心起了身,不用说,何洋荭没有回来。

今天有些迟了,南柠心匆忙收拾了一下便赶去酒楼,刚进后厨,却见熟悉的小厮刚一进门就朝她挥了挥手。

“怎么了?”南柠心连忙走了过去。

小厮压低声音:“柠心,你听说了没有?”

南柠心奇道:“没有,什么事?”

“说伍大哥是伍婶杀的。”小厮神秘兮兮的:“你昨晚上肯定是担心的没睡好,今天来那么迟,一大早官差就来了,老板问了一下,说是……伍婶是最后一个见过伍大哥的人,当时伍婶怀疑伍大哥在外面有女人,然后两人就起了争执。伍婶错手杀了伍大哥,然后丢在池塘里,对外宣称是他离家出走了。”

“这怎么可能。”南柠心匪夷所思道:“他们有证据么?”

“证据……哦哦……”小厮道:“昨天后来官府的人又来打捞了一次,水底下捞到了伍婶的簪子。这就有物证了。”

“这算什么物证?”南柠心摇了摇头:“那人证呢?”

小厮道:“有人回忆起来,看见那天晚上他们夫妻俩吵架的。说伍婶的火气很大,还拿东西砸伍大哥,说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之类的……这算是人证了吧。”

“这也只能证明伍婶有动机罢了,算不得是确凿的实证,那人看见的又不是伍婶杀人。”南柠心想了想:“不管伍婶是不是凶手,是她收留我的,如今她出的事,我总不能不管。”

小厮连连点头,:“那当然,就算,就算伍婶真是凶手,那估计也是误杀,她多好的一个人。”

南柠心面色沉沉点了点头:“我去找老板请假,我得去衙门看看伍婶。”

别说她笃定伍婶不是凶手,就算是,就冲着一年的诚心相待,伍婶上没老下没小,南柠心也会给她披麻戴孝,送最后一程。

“好的,你快去吧,今天事儿我给你顶着。”小厮热情的很。

醉香楼的老板叫江朗原,是个四十岁的男人,此时酒楼里已经陆续开始上客了,他正站在柜台上看帐。

看见南柠心过去,江朗原倒是也不太意外。大家都知道何洋荭是南柠心的救命恩人,南柠心平日对何洋荭感激的很,若这个时候无动于衷,那反倒是奇怪了。

“江老板。”南柠心站在柜台前,还没开口。

江朗原便道:“要请假么?”

南柠心忙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伍婶。”

“我知道,去吧,应该的。”都说和气生财,江朗原也是十分好说话和气的人,当下便挥了挥手:“这事情是有点突然,谁也没想到,你也别着急,多给你几天假,都处理好了再来上工。”

 

“谢谢江老板。”南柠心微微颔首,便转身出去了。

道听途说的消息是不能算数的,怎么也要亲自去衙门看一看。

南柠心上辈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十五个小时都在办案,可这辈子还真没有机会踏进衙门一步,问了人后找到了地方,看着自己熟悉而陌生的地方,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咬牙走了过去。

县衙门口站着两个守卫,南柠心走了过去:“这位大哥。”

那守卫转头看她,倒是也客气:“姑娘有什么事?”

南柠心道:“您好,我想问问昨天被带来的何洋荭怎么样了,就是昨天那件沉塘碎骨死者的妻子,我是她的朋友。”

“哦,你说那个犯人啊。”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消息,守卫道:“今天一早大人就开庭审了,她也承认了,说是自己杀了她相公。”

南柠心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她承认了?”

“那还有假?”守卫道:“大人当场就判了问斩,先行收押,三日后行刑。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南柠心脸色有点发白,此时她脑子里乱的很。

这是人命案啊,就算是动作再快,调查审理也要上十天半个月吧。怎么昨天将人带走,一个下午过一个上午,案子就定下来了,还说是何洋荭认罪了,莫不是屈打成招?

但南柠心不傻,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而且连正规的身份户籍都没有,就算有天大的冤屈,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

屈打成招这个词只能想不能说,就算是真看见了也不能较真,如果他们明目张胆的屈打成招,那只能证明严刑逼供在这个年代是一件大家都接受的事情,一己之力扭转不了乾坤,必须得另辟他法。

首先至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南柠心道:“大哥,那我能不能去牢房里看看她……”

守卫上下打量了南柠心一下:“你等着,我给你问问去。”

南柠心松了口气,好在这衙门的人看起来还是比较通人情的。毕竟何洋荭就算是杀了人,也不是什么涉及重要人物的大案子,没有不让探监,不让家属听遗言准备后事的道理。

南柠心忐忑的在门外等着,没过一会儿,守卫就出来了:“大人说,可以让你去探监,何洋荭家里据说没人了,你要是和她关系好,正好把后面的事情都办一办。”

守卫说的事情,大概就是指何洋荭被处斩之后的收尸和后事吧。

南柠心无心去管这些,先忙应着,见到人再说。

跟着守卫进了衙门,穿过大堂,穿过两个院子,看到是一处明显与旁处不同的屋子。

“就是这里了。”守卫说了句,和看门的侍卫道:“这是昨天关进来的何洋荭的朋友,大人让来探监。”

大约这牢房里也不会关押什么重犯,虽然有守卫也是门禁森严,但是对来探监的人却不太紧张。见是同僚带来的,便点了点头,开了门,让南柠心进去。

“一直往前走,左边最里面的那一间。”

南柠心谢了之后,便快步走了进去。

这牢房虽然不是地下室,却因为只有高处的几个小窗子,而常年处在昏暗之中。

牢房的味道都不好闻,因为常年不见光不透气,闷着一种常年挥散不去的霉腐味道,两边牢房里还有被关押了许久的犯人,见着新鲜的人进来,又是个漂亮姑娘,便嬉笑着口中不干不净起来。

南柠心却全无反应,好像这味道和她在的厨房没有什么两样,好像那些人都不存在一般,半点停顿都没有的穿了过去,直接走到最后一个牢房。

所幸这里都是单人间,角落里,何洋荭缩成一团,也不知睡了还是醒了。

纵然这场景南柠心见过无数,还是从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道:“伍婶。”

何洋荭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看见南柠心后,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的扑了过来。

“柠心。”何洋荭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看你的。”此时南柠心冷静的不行,先上下一扫视。

虽然何洋荭已经换了一身囚犯服,但衣服上却没有血迹,似乎不像是被用了刑的样子。当然有些刑是看不出来的,但那种阴损手法对付的都是厉害角色,何洋荭不过一介妇人,不至于要如此慎重。

若衙门真想严刑逼供,按南柠心对她的性格了解,按地上打两板子就什么都认了,不需大费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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