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曲眠瞪着眼,企图阻止泪水的**,“季哥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季凌渊眉心褶起,垂眸敛去情绪。
他松开曲眠的手,将一边的文件夹递给她。
曲眠没有接,紧紧盯着他的脸,要听他亲口说。
“离婚协议书,签了。”
男人的声音沉磁悦耳,可说的每一个字却宛如利刃。
曲眠用力捏紧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为什么?”
季凌渊冷漠:“签了吧,别浪费你我的时间。”
“啪”
曲眠挥手用力打掉文件夹,浑身颤、抖,思绪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颤、抖着双唇,嗓音嘶哑:“爸爸……爸爸的事情是你做的?”
“嗯。”
回答她的声音宛如寒潭般冰冷刺骨。
曲眠崩溃质问:“季凌渊你疯了吗?你是我老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爸爸?!”
季凌渊看着她,唇角缓缓牵起讽刺的笑。
“爸爸难道对你不好吗,他把曲氏集团都给……”
“够了!”季凌渊厉声呵斥,幽沉的眸中漫着铺天盖地的暗色,“我疯了?我很清醒,清醒的记着五岁那年你爸害的我家破人亡!什么曲氏集团?要不是曲志帆害死合伙人,携卷钱财另起炉灶,吃着人血馒头,哪里有如今的家财万贯?他把曲氏给我,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曲眠不可置信望着他:“你……你……你胡说……”
季凌渊嗤笑,冰冷的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一寸一寸梭巡:“还有你曲眠。我有时候都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曲志帆那条老狐狸的女儿?单纯幼稚,愚笨到无药可救。和你虚与委蛇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都觉得恶心……你看看你的样子,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他蜷起食指擦去她面颊的一滴泪水,神色厌恶。
曲眠感到一阵阵窒息,她分不清心底瞬间涌动的情绪,是怨恨、愤怒还是悲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从未想过和她浓情蜜意的**人,撕开伪装竟然是这种模样。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接近我,在我面前装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取得爸爸的信任?”曲眠死死咬住下唇,双目赤红,举起手提包砸他,“季凌渊你好卑鄙!”
季凌渊**被结结实实砸中,疼痛刺起心底的怒火。
他伸手死死掐住曲眠的手腕,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神色阴鸷:“和曲志帆当年所作所为比起来,我这都不算什么。曲眠你乖乖签字,别惹怒我。”
曲眠挣脱开季凌渊的双手,用袖口在手腕上用力擦拭几下,咬牙捡起文件夹。
她也没去注意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罗列了些什么,签好自己的名字扔在季凌渊身上。
“季凌渊,我恨你!”
曲眠愤然转身就要离去。
季凌渊一把捉住她的肩膀拦住去路,眉宇间溺满郁色,“你恨我?你不是爱我爱的要死?想要和我长在一起?”
曲眠脸色涨红,浓情蜜意的情话在这时候被季凌渊说出来充满讽刺,她感到十分难堪,“混蛋!你放开我!”
季凌渊不顾她的挣扎,将人狠狠扔进被褥里。
从相识到结婚,季凌渊一直是温柔善解人意,即使在这方面他也永远顾及曲眠的感受。但此刻他就像冲出闸笼的凶兽,狂暴又凶狠。
在布锦破碎间,曲眠预感到下一步要做什么,她歇斯底里放声大哭。
“季凌渊你不能这样!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身上的动作骤然停歇。
季凌渊疯狂偏执的思绪霎时间恢复清明,沉凉的眸中骤然升腾起喜悦,却又在下一秒沉寂归为虚无。
眠眠,有了他们的孩子……
趁着男人愣神,曲眠滚到床的另一侧。
她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一只手用力捂住腹部,任由泪水冲刷面颊。
身后温热的气息袭来,惊的曲眠浑身一抖。
季凌渊薄唇紧抿,伸出的手缓缓垂落,深幽的黑眸落在她散开的乌发上。
半晌,他狠狠闭上眼睛,削薄的唇吐出绝情的话:“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屋里的哭声陡然一顿。
季凌渊睁开眼睛,起身:“我会让人来照顾你,直到孩子出生。”
曲眠怆然坐起,用力握紧拳头:“季凌渊你什么意思?”
男人留给她冷漠的背影,“生下来你就可以滚了。”
“季凌渊你站住!”曲眠踉跄着下床。
直到她努力良久都打不开房门后,才绝望地蹲在地上。
季凌渊就是个恶魔!
——
曲眠本以为昨晚已经是她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直到第二天早上接到了一通电话。
“眠眠,季凌渊以你怀孕做要,逼你爸主动认罪,法院判决你爸无期徒刑。”
“如果还清款金你爸还有减刑的可能,但我清算他名下资产,全是亏损状态。你名下的资产,也在昨日被全部转让给季凌渊。”
曲眠才明白,一切都是季凌渊一步步算计好的。
他知道她愤怒痛苦下绝对不会去看离婚协议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他抓住了她是她爸爸的软肋,用她肚子里的孩子逼迫爸爸认罪……
他将她里里外外利用了彻底!
曲眠揪着头发放声大哭,泪水朦胧间,她的余光瞟到**的落地窗。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砸的玻璃灯影斑驳。
她的眼中迸发出疯狂,猛地拉开窗户,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二楼的窗台并不高,再加上雨水浸润泥土,曲眠跳下来安然无恙。
她捂着**又是哭又是笑,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衣衫。
“天呐!夫人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刘婶的惊呼,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刘婶慌忙搀扶起曲眠,吓得魂不附体:“夫人你在做什么傻事!不论怎样,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曲眠只是沉默着,任由被带进客厅。
“刘婶,我要去看我爸爸。”
猛地,她回握住刘婶的胳膊,苍白精致的脸上湿泞一**,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珠。
刘婶面露难色,没接她的话:“夫人,你先上楼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跟他说,我要见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