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百香果果”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徐婉宗锦澄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内容介绍:她重生在一个炮灰官小姐身上。原主虽是嫡女,但母亲去世后,继母掌权,她过的比下人还惨。她一出嫁就是寡妇,新婚那天被继子戏弄,她能忍吗?拔出刀就追着砍了出去。本以为这侯府夫人是做不成了,没想到公婆将这个熊孩子交给自己调教了。经历了整整一个月后,熊孩子逆风翻盘,次次功课都能拿到甲等!由此,她成了远近闻名的女先生。...
《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全集小说》精彩片段
宗锦澄憋了半天,没好气道:“那也少!”
他又补了—句:“都不够养两个人到成年!”
徐婉—下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这小子想把银子都送给惊蛰兄妹。
她应道:“好啊。”
宗锦澄眼睛—亮,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他还以为她肯定要坚定地拿庶兄的月银来堵他!
果然,她到底也是知道嫡庶有别,知道这个家最终还是他说了才算的吧!
然而,小魔王美好的幻想还没维持三秒,就听徐婉道:“等价交换,你把背下的那些书,做到通其意,写其形,我就念在你发奋图强的份上,每月给你比文修多2.5倍的月银。”
宗锦澄:“!!!”
就他奶奶的知道没这么便宜的好事!!!
“你……!”
“你……!”
小魔王痛心疾首地指着她,—脸被算计到的委屈。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路子已经全部被堵死,要想从她手里拿银子,就必须做到她的要求!
他恨!
徐婉笑着将他的手指拍开,教育道:“用手指人可是非常不礼貌的,大少爷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让人准备好译本给你送去书房,按照你的背书习惯,让顺子—句—句念给你记。加油哦!”
宗锦澄:“……”
如果寒风会说话,现在就在拉凄凉二胡了。
顺子送走徐婉,关上院门上小跑回来。
他将屋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在院里的小石桌上,叫道:“公子先吃饭吧,天大的事也不能饿肚子啊,今天有您最喜欢吃的翡翠蒸鸭。”
宗锦澄闻言化气愤为动力,撕下—块鸭腿就往嘴里塞,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吃!我要把被虐的份都吃回本!”
“对了,”小魔王突然还想起来—件事,“你让人买点棉被、穿的衣服,还有治疗伤口的药,以及花剩下的银子,都给惊蛰送去。”
“啊?”顺子疑惑,“全……全部吗?二十两月银都给他?”
小魔王坚定道:“对,都给他!”
……
徐婉回去就把给小魔王准备译本的事安排上了。
府里丫鬟仆人上百口,识字懂字的也不在少数,但说起翻译文言文,这种工作还是交给专业的教书先生更合适。
这—夜,侯府奉徐婉的命令,火速请来了十几位教书先生,将宗锦澄背过的—百多本书,全部翻译完毕,誊写在了纸上。
翌日—早,宗文修看到那几百本译本,整个人都蒙了。
“这……竟然也能译出来编成书?”
古文不都是自己背诵,然后听夫子边讲边背,同时手写几句关键解释记—下就好了吗?
这怎么还直接逐字逐句地翻译出来,弄得那么……那么正式?!
宗文修开眼界了。
不仅是敬佩徐婉的办法贴心且高效,还敬佩不过—夜的时间,竟然完成了这么庞大的抄书量。
夫人对弟弟好用心。
不管宗锦澄有没有被感动,反正宗文修已经替他感动上了。
宗锦澄打着哈欠过来的时候,看见这阵仗却是吓了—跳,他大步往后—退,惊恐道:“怎么会这么多?不是只有—百多本吗?”
“难道是徐婉背着我偷偷在里面塞别的书了?”
“好卑鄙!!!”
宗文修:“……”
弟弟你的脑补倒也不用这么丰富。
顺子是懂行的,他解释道:“小公子您误会了,翻译出来的字数就是要比原书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
虽然这满满当当的几百本,看得他也压迫感十足……
但想到自己只是读,而背的人是自家公子,顺子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小魔王的眼神十分挑衅。
无聊的对话,让你们忽略本公子,不想吃就都别吃了!
反正他也吃饱了,开始搞事情!
柳氏最先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喊道:“快撤下去,再给婉儿换一碗。”
“是。”
出嫁前目中无人的侍女们,眼下见徐婉得势,一个个都收起了嘴脸,勤勤恳恳地伺候着。
徐婉笑笑,并不在意。
柳氏知她母子二人有隔阂,故意问道:“锦澄,你这几日跟你母亲相处的可还愉快?”
徐婉想说,这话问了跟没问没什么区别,以宗锦澄这副横天横地的模样,明摆着就是不愉快,这个没礼貌的小子连自己面子都不给,更不会给柳氏这个半生不熟的继母面子。
宗锦澄皮笑肉不笑:“愉快啊,怎么不愉快,我们可从不打架。”
徐婉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谁家相处愉快是看打不打架的?
这明摆着就是要跟柳氏告她的状。
若柳氏是个疼她的还好,听听这话也就算了;若不疼她,必然会向着宗锦澄,跟着一起对付她。
很显然,宗锦澄是知道一些后宅事的。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天下继母,无一好人。
徐莲儿一听,当然来劲了。
她故作惊讶地问道:“不打架……?你们难道关系差到要动手的地步了吗?”
瞧瞧宗锦澄这蛮横的样子,像是欺负人欺负上门了似的,徐莲儿不由得幸灾乐祸,拿了侯府管家权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个继子欺负。
徐婉微笑:“当然不是了,锦澄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定然不跟那些三教九流的地痞一般,每日只会惹是生非、胡言乱语。论起礼教,老夫人教孩子很有一手。”
徐婉这话说得漂亮,既夸了宗锦澄,又捧了老夫人。
如此一番话滴水不漏,甚至还衬得徐莲儿刚刚的话里外不是人,好似在说宗锦澄是个没家教的孩子一样。
宗锦澄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徐莲儿一眼,希望她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刑部尚书的女儿又怎么样,这满京城就没有敢得罪他宗小少爷的人!
“婉儿也是有福气的,不然这老夫人怎么就偏偏看中你了呢。”柳氏皮笑肉不笑的。
她现在甚至已经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徐婉嫁侯府这个选项了,本想让她过去当个寡妇,有名无实,谁知道侯府那老婆子瞎了眼,当天就把管家权交了,真是邪了门了!
徐婉笑吟吟道:“还要多谢母亲的功劳,若不是您极力向我说了远扬侯府的好话,还说锦澄这孩子多么聪慧,我也不会一门心思就想嫁到侯府来,这才给捡了个大便宜。”
宗锦澄越听越不对劲。
越听越不是个滋味。
原来徐婉能嫁到他家来,全是这个老婆子推来的??
可恶,太坏了!
这笔账他记下了!
宗锦澄的目光更凶了,怒火中烧地瞪向柳氏!
突然躺枪的柳氏:“???”
她什么时候给徐婉极力推荐侯府了??
她又是什么时候跟徐婉说宗锦澄聪慧了??
等等,那臭小子是什么眼神??
怎么好像在盯十世仇人一样!!!
身后翠枝肩膀一抖一抖的,差点笑出声来,幸好有翠柳在旁边狠掐了她一把,才让她硬生生把笑憋下去,还挤出了一滴泪花。
整个饭厅上,徐婉一句一句地夸着柳氏和徐莲儿,宗锦澄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愤怒的小魔王一会儿瞪瞪这个,一会儿瞪瞪那个,累得两只眼睛通红。到最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在那气得喘粗气。
模样十分滑稽。
“既然父亲有事要忙赶不回来,那我便先带着锦澄回府了,改日再来看望母亲。”
待把人气得差不多了,徐婉开始起身告辞。
柳氏如释重负,皮笑肉不笑地赶忙道:“好好,我让莲儿送送你。”
该死的臭丫头,出嫁后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她要是再不走,旁边那个一点就着的小炮筒,只怕就要气得掀桌子了。
远扬侯府。
徐婉一路笑着回到了家,翠枝一到府里就开始大笑,直笑得翠柳要打她。
“哈哈哈夫人,你可真是太会说话了,奴婢觉得你那继母今晚怕是要被气得睡不着觉了。”
“还有小公子,今日可真是太给力,他简直像是你带去的帮手,专门负责气那对虚伪的母女。”
徐婉喝着茶,轻飘飘道:“我那继母虽然坏,但口齿简单,换个厉害点的就不行了。”
翠枝好奇道:“夫人如此聪慧,从前怎会被这样的人欺负?”
徐婉无所谓道:“从前是不想争,觉得当个闲鱼躺着歇歇也挺好的。”
“那如今?”
“如今也不想争。”
“啊?那您今日这是……”
徐婉咦了声道:“我这是在气宗锦澄啊,不明显吗?”
翠枝:“……”
很明显,但没想到这么幼稚。
逗个孩子玩……
徐婉哼哼道:“宗锦澄不是能耐吗?还想找我的麻烦,看看吃瘪的是谁啊,小混蛋……”
别院。
小混蛋一回去就踢院里的树。
“可恶,可恶,可恶!”
“果然姓徐的都没有好人,一个比一个会欺负人!”
“等着吧,等本公子恢复了势力,一定挨个找她们算账!!”
“踢死你踢死你,你才没教养!”
“你才不懂事!你才惹人讨厌!!”
宗景澄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指着树就是一顿狂骂,各种嚎叫活像个蚂蚱。
他身后仆人颤抖道:“公子不是去给夫人找绊子去了吗?怎会被徐家的人气到了?”
宗锦澄怒:“还不是徐婉!都是她家的人……都是她家的人……”
不对!
她家的人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宗锦澄骂着骂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仔细回想当时每个人说的话,最后都被徐婉解释了一通,然后他的怒火就被点燃了。
他觉得是徐家的人在点他,实际上……
实际上是徐婉在拿他当枪使!
后知后觉的小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说怎么翠枝一直在憋笑呢,他还以为是翠枝也跟徐家一伙的想欺负他,原来是在笑他像个被捉弄的傻瓜。
而徐婉,肯定是把他当猴子看的!
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百香果果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这本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佚名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并且是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317章 秦大人被卷到,写了644934字!
书友评价
候府重点班的师生都在卷,读者也在卷,作者怎么能不卷呢?快点更新,卷起来吧!
作者快更新,真的超级好看!!!真的很讨厌一开始就无私奉献的,凭什么啊!!!人都是相对的,有舍才有得,不会因为穿越就莫名其妙的奉献[飞吻]
哈哈哈,真的出现了,就是不够看,想知道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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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徐婉上辈子是个卷王。
虽然猝死后的她,决定痛改前非当个闲鱼,但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一时还难以改变,就比如现在——
她已经从两边侍卫的身上抽出了刀,情绪十分稳定地朝宗锦澄冲了过去!
“啊!救命!夫人要杀小公子了!”
“快快快拦住新娘子!”
“保护小公子!!”
“慢一点……啊……喜带烂了!”
“喜盆也碎了!”
“喜字也没了啊啊啊……”
……
侯府的婚礼办得鸡飞狗跳,来参加婚宴的人纷纷朝外面跑,生怕被波及无辜。
一场喜事变成了笑谈,盛京城里全笑开了花!
而论起看八卦传八卦,茶馆里的段子更是一个比一个讲得精彩:
“新婚当天就被小魔王这么捣乱,就算神仙也难咽下这口气,当时我三姨的表舅的侄子在场,说是徐小姐把红盖头一掀,大喝一声,拔刀就冲了出去!”
“哟嚯!不愧是刑部尚书的女儿,有乃父之风啊!”
“好!讲得好!接着讲!”
“不过这远扬侯府的澄公子也不是好惹的,当年小侯爷失踪后,襁褓中的澄公子便成了小侯爷唯一的血脉,整个侯府乃至整个京城,谁不让他几分薄面?”
“听闻整个侯府都对澄公子十分宠爱,我看这徐小姐,怕是要有苦头吃了……”
“啊?这可别出嫁当天就被休了吧!”
“……”
远扬侯府。
徐婉在被侍卫们拿下之前,已经先一步揪住了小魔王……的头发。
都说现代女人打架喜欢薅头发,古代男人的优势这不就来了,弱点瞬间一样了。
“松手!”
宗锦澄呲着牙,手里也拽着徐婉的头发使劲,两人谁也不让谁。
“不松,老娘今天就算自损一千,也要折你八百!”
“嘶……放开我,我可是小侯爷的儿子!”
“呵……我还是小侯爷新过门的媳妇儿呢!臭小子,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母亲!”
“我才不叫,你这个坏女人!”
“还敢骂我,你头发别想要了!”
“啊……”
侍女们看着两人的发际线心急如焚。
一边是侯府夫人,一边是侯府嫡长孙,这帮谁都左右为难!
“老侯爷到,老夫人到。”
徐婉一边揪着小魔王头发,一边侧头朝来人望来。
老侯爷和老夫人都是五十岁左右,身上穿着锦衣华服,身后跟着无数丫鬟婢女,两位老人双鬓头发花白,但人看上去都很和蔼可亲。
尤其是老夫人,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们两人拉开?”老侯爷一声令下,其他人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拉架。
宗锦澄平时虽然胡混,但对老侯爷十分尊重,率先就松开了手,在逃出徐婉魔爪后,又嘚瑟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徐婉活动了下手腕,也不甘示弱地扬了扬手中拽掉混小子的几根头发。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最终还是老夫人出来打圆场,笑吟吟地上前握着徐婉的手,道:“婉儿,新婚当日便闹出了这般笑话,让你受委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婉本想下意识说声没有。
但仔细一想哪里没有,她有大发了好么!
她在尚书府虽然不受待见,但她那位继母深谙表面之道,在外从来都是一副极好的名声,就连给她选婆家也都是选那门第高的,生怕嫁低了以后她女儿不好说亲。
但是碍于身份原因,徐婉到底没敢实话说对侯府不满意,最多当个沉默的羔羊。
老夫人朝老侯爷看了一眼,随后朝侍女们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婉儿有话要说。”
侍女们纷纷退下,宗锦澄也想溜。
哪知老侯爷张口:“锦澄留下。”
宗锦澄大眼睛眨呀眨,似乎意识到了不对,他脚步悄悄往后挪,笑着打哈哈:“祖父、祖母,我想起今天的书还没看,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说。”
小魔王长得俊美好看,脸颊左侧还有一个乖巧的梨涡,每每只要他一笑起来,众人只觉心都化了,什么都愿意依着他。
但这次,老侯爷似乎十分坚定,一点都没给他萌混过关的机会:“站住。你都一个月没进书房了,有什么书非要现在看?留下,听着。”
宗锦澄赶紧看向老夫人,双眼哀求:“祖母……”
然而,一向疼他的祖母这次也没帮忙说话:“锦澄乖,你祖父有话要跟你说。”
“好吧。”
溜失败的宗锦澄,满脑门写满了一个蔫字。
看混世小魔王吃瘪,徐婉那叫一个开心,要不是她演技太好,这会儿只怕都要笑出声了。
宗锦澄感受到她的幸灾乐祸,朝她狠狠瞪了一眼。
徐婉无所畏惧,甚至还回了他一个嘚瑟的眼神,跟他方才挑衅她的一模一样。
宗锦澄更气了。
老夫人暗中观察着两人的互动,朝老侯爷道:“侯爷,我看你那个梦靠谱,也许婉儿就是肇儿想要的妻子人选。”
老侯爷也捋了捋胡子,笑道:“我看也是,锦澄这小子可是很久没吃过这种瘪了。”
徐婉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还没等她张嘴,老夫人便从自己手腕摘下一个玉镯,顺利地套在她的手腕上。
一旁的小魔王都要惊呆了:“祖母,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手镯!”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徐婉,又看了看自家祖母,又想起脑海里有人跟他说过的话:“只要继母嫁进来,你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宗锦澄握紧了拳头,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果然是真的。
徐婉也意识到手镯的珍贵,还没等她拒绝,就见老夫人从袖中掏出了……管家钥匙。
管家钥匙……
管家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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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看着他的背影道:“不管他,文修,我们过去吃饭。”
宗文修犹豫道:“这样不好吧?他跑了—天应该也很累,现在又这么生气……我想去劝劝他。”
徐婉笑笑,叫他跟过来。
路上的丫鬟小厮路过跟他们行礼,宗文修还没习惯侯府的规矩,总是下意识也跟她们回个点头,逗得婢女们也发笑。
不知道自己哪里闹笑话的宗文修,脸颊微红。
徐婉笑着解释道:“锦澄是经常跟翟耀他们混在—起的,前阵子我让管家断了他的银子后,那几个人还硬激着他付账,逼着锦澄将身上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玉佩抵了那顿饭钱。但事后锦澄也并未跟翟耀他们断绝往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里只是—个行走的钱庄。”
“几千两……”宗文修是第—次听说这么大—笔银子,若换在自己身上只怕夜不能寐,生怕丢了—点。
徐婉又说:“这次的事也刚好让他亲身体会了—遍,自己辛辛苦苦弄好的东西,被别人随意践踏是什么心情。要不然的话,谁也说不准哪天当街纵马胡混的几个小纨绔里,不会有宗锦澄的身影?”
宗文修—震。
不能细想,弟弟虽然没有传闻中那么纨绔,但也很少会在意别人的喜怒哀乐。
如果今日在马上的人是弟弟……
他纵马时确实会只顾得上自己快乐,注意不到自己随手的—个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视角—换,感想过万。
前面走着的徐婉已经跟他拉出了些距离,高贵大方的红色身影果敢又漂亮,远远地听见她扬声说了—句:“那么今天就先教他这—课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小院里的秋千架又飞起来了。
“喵!喵!”
“叽叽!喳喳!”
秋千架上挂着的鸟笼子里惨叫声起,后面虎视眈眈的猫也牢牢地抓着笼子中间的缝隙,—直大幅度的秋千晃动不断,吓得几只小鸟乱撞乱叫。
始作俑者小魔王还在用力摇秋千,—张精致的小脸拧在—起,眉头紧皱,眼睛犀利又烦躁,平时清澈干净的乌黑眼珠,此刻也懒得多转动几下。
“公子,夫人命人将饭菜端了过来,说您今日可以在院里用饭。”
顺子端着食物不敢进来,只探出了个头,生怕被那位的怒火波及到。
果然小魔王—点都不领情,像被点着的炮仗—样,嚎叫着嚷嚷:“不吃不吃!端出去!再敢进来打断你的腿!”
顺子:“……”好嘞爷。
识相的奴才将头又缩了回去,假装没进来说过话。
等到人走了,小魔王泄愤般踢了—脚秋千,没管后面的猫鸟大叫,自己坐在了屋子前的台阶上。
台阶很凉,但刺激得人头脑惊醒。
八岁的宗锦澄岔开腿坐着,看着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它们身上扛着白白的东西,—队接—队,还有负责指挥的,带着几个小分队往前跑。
要是放在以前见到蚂蚁搬家,他要么—脚踩下去,要么—盆水浇下来,轻轻松松就能让这些弱小的生物永远消失。
但是,他又想起了今天那杆旗子。
刺破了他努力了那么久的成果。
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的—个车帘子,却能帮人抵御整夜整夜的寒风,甚至是救命的东西。
他想起徐婉提醒的,汗血宝马是他送给翟耀的,结果翟耀却拿着他的东西,砸烂他送给惊蛰兄妹的屋顶!
小家伙飞奔着追着了上去,边跑边喊,引得路上的侍女纷纷回头。
但领命的刘管家,头硬得像铁。
小院里不时传来小魔王的怒吼:
“这个不能搬,这是我最喜欢的躺椅!”
“这个枕头不行,你拿走了我枕什么!”
“鞋!鞋!我难不成还能穷到去卖鞋吗!”
“你们……无耻!”
小魔王疯狂想阻拦,但跳起来还没他们高,打架又不会武功,只能无用功地上蹿下跳。
徐婉过来叫他用晚饭的时候,就见小魔王声音已经喊哑了,整个人瘫坐在门槛上,嘴里不停地叨叨:“混账东西……见人下菜……吃里扒外……枉本公子以前对你们那么好……”
再往里看去,整个屋子被洗劫一空,清贫得令人咋舌。
徐婉瞪了瞪眼,也没想到刘管家做事这么干脆,还真按她说的把值钱的都搬走了。
“衣服还要拿走,你们是不是要逼本少爷光着屁股出门!!!”
宗锦澄骂累了,他现在好饿,好想大吃大喝一顿。
正在这时,一阵香味传来,小魔王头一转,就见翠枝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了两个香喷喷的大鸡腿。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往旁边一转,就见徐婉那张不近人情的脸。
坏女人,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
“锦澄小公子,喊累了吧,吃点东西。”徐婉朝外努了努,提醒道,“天都黑了,该吃晚饭了。”
宗锦澄白了她一眼,伸了出手,翠枝赶紧将餐盘端了过来。
小魔王平时是个很注意餐桌礼仪的人,但今天气狠了也累狠了,连手都没洗,直接徒手抓着鸡腿就啃。
翠枝从小看着他长大,还是头一次看见小公子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就这样一个小微笑,被小魔王发现后狠狠瞪了一眼,这小子现在是把整个侯府都当成了徐婉的人。
不过好在徐婉还算有良心,没有逼着他不进书房就不给吃饭,硬是等小家伙把两个鸡腿都吃完了,这才缓缓张口:“饭菜都在大堂,你若还想吃别的,过去随意吃。以后一日三餐都在那边用饭,厨房做什么就吃什么,不能挑食。否则,你就自己解决吃喝。”
徐婉说话不紧不慢,看似没有威胁,实则把规矩都定得好好的。
宗锦澄骄纵、难伺候,当然也挑食,但眼下在徐婉手里,他孤立无援,硬碰硬只会让自己连饭都没得吃。
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应声道:“知道了。”说罢便站起身去大堂用饭。
这一晚过得很安生,徐婉用过饭也回房休息,侍女们伺候她洗澡躺床上,一个人睡着超大的豪华床,怎么翻滚都舒服。
徐婉看着床顶和满室的红,这才想起今日是她跟宗肇的新婚之夜,但宗肇失踪多年,她怕是史上第一个独守空房的新娘子。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跟再多的人打交道。
今天忙了一天她快累死了,虽然侯府上下都十分配合她的行动,但从接管家钥匙再到跟小魔王斗智斗勇,林林总总发生了太多事,精力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翌日。
徐婉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太阳光透过窗户进来,照在她的眼睛上。
“翠枝,几时了?”
“回夫人,巳时四刻了。”
徐婉正迷糊着,听见这句回话,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十点了!
古代人因为没有丰富的夜生活,都讲究一个早睡早起,她爹都是早上四五点就去上朝,家里的女眷们也都早早跟着起床。
这还是她来这里后,第一次醒那么晚。
“今天……没什么事么?你怎么没有叫我?”头一次起这么晚,徐婉还有点不好意思。
翠枝笑着说道:“今日本应是新妇给公婆敬茶,但老侯爷和老夫人都不在,您也就不用早起了。”
徐婉想了想,也是。
于是,又重新躺下了。
翠枝又问:“夫人饿不饿,要不要奴婢给您端些粥过来?”
徐婉摆摆手:“不用了,我再缓……对了,宗锦澄呢?那小子有好好去大堂吃饭吗?”
“有,小公子特别听话地去了。”翠枝夸道,“还是夫人有办法,从前老夫人怎么叫小公子都不去,现在一到饭点不用人提醒就来了。”
翠枝的夸奖听得人很受用,但徐婉却觉得怎么都不对劲。
尤其是昨天离开前,小魔王转了转眼珠子,那眼神……怎么可能这么听话?
“不对,有诈。”
徐婉掀开被子起床,整个人麻利地下床穿衣穿鞋,旁边想要上前伺候的丫头都没有插手的空间。
直到最后挽发才让她们上场,但徐婉也没闲着:“翠柳,去查查宗锦澄起床后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回来事无巨细地报给我。”
“是。”翠柳接了任务就去实施。
翠枝边给她挽发边笑:“夫人是担心小公子想什么坏点子吗?”
徐婉哼了声道:“那小子机灵着呢,以前对付祖父祖母只要撒娇哭闹就好了,现在换成我这个陌生继母,只怕会激起他心底的另一种恶。”
“另一种恶?”翠枝皱眉。
她觉得这个词有点严重,自家小公子虽然顽劣,但心性单纯,不会有害人之心。
徐婉看着梳妆台上的两根簪子,一根玉簪朴素大方,一根金簪雍容华贵。
换之前,她会觉得选玉簪,因为看起来利落。
但现在……
女人拿起那根金簪,递给了翠枝:“是人心中都会有恶念,区别是他们心中的底线。有人底线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人底线高,有恶念却没有实施的胆量。”
小混蛋,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底线在哪吧。
穿戴好的徐婉朝外走去,她平时用饭都是在自己院子,但是消息难免闭塞,于是跟着翠枝一起去了大堂。
这个点,大堂早就没了人。
徐婉坐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粥,偶尔抬起来观察外面人来人往的侍女,坐主位看得很清楚。
翠柳进来汇报:“小公子辰时起床,醒来以后就来用饭,用完饭就去了马场,这期间没有接触过他院外的任何人。”
“不在府里……”徐婉转了转脖子,把自己代入宗锦澄,开始在想这小子现在在想什么。
他应该在想……
他现在身无分文,想从继母手里要钱很难,只有继母离开侯府,他才能回到以前在侯府的地位。
或者继母主动放弃管家权、主动求祖母回来支持,他才有机会求着祖母取消这无聊的教导计划。
正在徐婉刚想到第二种可能时,外面就涌进来几个婢女着急忙慌地汇报:
“夫人,后院出事了,有两个丫头在浣衣房打起来了!”
“夫人,二夫人有东西丢失了,说是二爷生前送给她的!”
“夫人,新招进府的丫头们聚众玩乐,将火房给烧着了!”
他也是刚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是这个含义。
宗文修见他愣住,猜测道:“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不是这两个字?”
惊蛰红着眼,声音有些哽咽:“这是一个大哥哥送给我的名字,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好听。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叫这个……”
他低下头,自卑道:“生在这里的小孩,是活不到弱冠的,我配不上这样的好名字。”
宗文修就是从这里出来的,非常能够感同身受,甚至在被接回侯府之前,他的想法跟惊蛰是一样,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
而小魔王就比较明显的毫无代入感了,他随意地插了一句,破了惊蛰的酸痛文学:“取名字当然是越好听越好啊,重名的更是多了去了,什么配不配的,你不想叫惊蛰难道还想叫惊吓?”
宗文修安慰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喉咙里。
弟弟真是够了。
这安慰方式太别出心裁了!
徐婉又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听小魔王说话真是不在气死就在气笑的边缘徘徊。
这个奇葩的脑回路,他怎么不让人叫惊恐呢?
惊蛰:“……”怒不敢言。
毕竟拿人手短,敷着药的小孩到底没回嘴。
在小厮的帮助下,惊蛰被带上马车,徐婉将他一路送回了家,也刚好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
贫民窟。
这是一片荒废的荒城,昏暗,脏乱,嘈杂,住满了全京城最贫困的百姓,里面的人咳嗽声不断,病气和死气都很重。
小魔王哪里来过这种地方,下意识抓紧了庶兄的袖子,胆战心惊地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个坏女人不会是想把我们扔在这种地方吧?遗弃小孩可是侵犯律法的!”
没等宗文修解释,便见惊蛰仰着头认真道:“没有人牙子会来这里挑孩子的。”
“为什么?”小魔王下意识问道。
“因为……脏。”惊蛰没好意思点明,他们这里的小孩很多都有病,就算没病的也都脏污不堪,贵人们肯定更嫌弃。
“哦。”宗肇以为他是说人牙子嫌地方脏,瞬间代入自己理解了,这么脏乱谁愿意来,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刚进来得时候,他还踮着脚尖走,后来看实在没一块好地方,索性破罐子破摔,就当是在淌泥水了。
反正衣鞋也不用自己洗。
但越往里走,小魔王抓庶兄的胳膊更紧了,因为除了很多病秧子的老人妇孺外,也有好多跟他同龄的孩子,却活得像无数个惊蛰。
他们在最寒冷的冬天,被几块破布潦草地披在身上蔽体;因为食不果腹,导致饿的面黄肌瘦,骨架凸显得可怕。
宗肇看得有点不舒服。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这么多的贫苦人。
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富贵京城里,他只知道自己和周围的人非富即贵,刚回府时的庶兄就是他们中最为寒酸的了。
猛一下接触到另一个世界,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惊蛰带着他们来到自己家巷口,说是巷口其实也就是几块破布搭的棚子,而里面的房子也大概好不到哪去。
“我到家了,谢谢你们今天帮我治伤。”
小魔王嘴角一扯,有点尴尬。
这还是头一次犯错被人道谢,搞得他差点忘记这小孩是被谁撞的了。
正说着话,巷子里突然传来女孩的哭喊,一名穿着管家服样式的中年男人,就在用力拉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