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深浅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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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山谷君
  • 更新:2025-05-08 04:38:00
  • 最新章节: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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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现代言情《爱有深浅》,男女主角苏念兮时书白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山谷君”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一夜错乱迷情,她以为他不在意,那她也假装自己不在意;后来,他成了她的老公,对她百般温柔,呵护备至。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吧……对谁都很妥帖,挑不出错儿来。他闻言暴怒:傻瓜,你一直是特别的,我的好意只对你啊!...

《爱有深浅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苏念兮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接的表白,甚至直接表态会帮她一起照顾她母亲,心里难免泛起一丝丝涟漪,有一瞬间想,诚如林之侽所说,周铭确实是个合适的对象,要不就这样吧,就这样与周铭在一起,有个肩膀可以依靠或许能安稳度过余生。


可是呢,公平吗?对周铭公平吗?因为他愿意承担她的重担,所以她就让他挑着?

这不是苏念兮的性格。

“对不起,周老师,你很好,但我配不上你。”她很认真回答。

周铭也不生气,只笑笑:“没关系,听澜,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还是同事,以后来日方长。”

周铭一向自信,相信总有一天,苏念兮会喜欢上他的。

苏念兮很感谢周铭,至少她拒绝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在工作时,依然尽心尽力带她。或许成年人之间,本就该如此。

肖主任又来卓远科技汇报项目进展,还是像上回那样,中午吃饭时,张律师与王岩,时书白与他们同一桌。

张律师开玩笑道:“肖主任这回放心了,周律师与小舒律师在交往,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话音一落,就感觉整个气氛急转直下,沉闷而压抑。王岩看着他直摇头,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

“张律师何时这样八卦?是工作量太少吗?”时书白的声音冰寒。

张律师全身直冒虚汗,刚才的气氛不是很好吗?他不过是开了句玩笑。

但见时书白神色阴沉,话语里充满火药味,他急忙闭嘴。

苏念兮则是埋头吃饭,不想再引起关注成为别人谈话的焦点。但偏偏周铭一向坦荡道:

“其实是我在追听澜,还在追之中。”

周铭语气热忱而自信,勇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没必要藏着。苏念兮的头低得更低了,她并不适应这样的方式。

肖主任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貌地微笑着,她很开明,只要不影响工作即可。

王岩则是挑眉看了眼苏念兮与周铭,唇角露着笑,变化莫测。

时书白很沉默。

整个气氛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王岩敢打赌,时书白以后绝不会再来员工餐厅用餐了,至少有苏念兮在的时候不会来。他自信对这位多年好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结果,让他大跌眼镜,第二天,第三天,他照旧来,就坐在苏念兮的对面,也不主动跟人姑娘说话,存心要给人添堵一样。

连周铭都看出端倪了,因为这位卓总坐在那如同一座冰窖,整个餐桌的温度就莫名下降了好几度,让人消化不良。

周铭礼貌地试探:“卓总,我们工作有哪些不到位的方面,还请多多指教。”

时书白看了一眼周铭,不屑跟他说话。

反正人家就是不说话,但就是坐你对面,让你们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王岩都看不下去了,回办公室的路上时,以老朋友的身份道

:“你喜欢舒律师?那怎么不去追?”

时书白一脸你懂个屁的表情,甩门进自己的办公室了,留下王岩一脸无奈,旁边正巧经过温简,他朝温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办公室内的时书白说:

“脑子坏了?”

“不过这舒律师有点手段,把人甩得团团转,我就没见过他这样过。”

王岩说完,温简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勉强一笑,走向旁边的茶水间泡茶。要说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把苏念兮这个人从记忆之中删除了,已经完全不在意她的存在了,然而现在,因为时书白,她对苏念兮的那份记忆又一点一点的回来了,与小时候一模一样,充满了嫉妒与恨。


沈知洲:“林玖微!”

一天高强度的密集工作,林玖微此时是真的困,没等他往下说,她便沉睡过去。第二天醒来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还是沈知洲发来的,与上条间隔了三个小时。

“好好工作,不要谈恋爱。”

这语气..跟她父母当年跟她说的一模一样: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林玖微更加确定了,他昨天看到了林之侽与程晨的互动,看到林之侽说的周老师在追她的事。

她现在哪里有心思谈恋爱?再说了,谈不谈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林玖微没再回,随手把聊天记录删了,工作一忙,便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

周铭受邀去行业协会给新人培训,临出发前,又指导了一番林玖微才放心离开。林玖微办事有条理,肖主任出国一周的时间里,她主要是上网收集了卓远科技、胜普瑞智能的相关信息,以及并购交易所涉及的行业信息,做成了一个详细的报告发给肖主任。

周铭还给她透露了一个信息,肖主任代理的概念产品被窃案,进展很顺利,只要取得沈知洲的信任,后期应该能获得卓远科技并购案的竞标邀请。所以周铭让她接下来的一周可以尝试做一份竞标PPT,等肖主任回国后参考。

林玖微马上开始着手准备,虽然项目还没有进展,但忙碌的工作让她十分充实,第一次做竞标书,光是内容搭建与主次分布上,就让她忙得头脑昏沉,所以再次在自己家门口看到沈知洲时,一时以为是自己眼花。

他不是跟肖主任在国外吗?

基于两人目前的关系,对于他再次不请自来,林玖微已心如明镜他的目的,只不过经历了高强度的工作之后的放松,她现在没有心情再做什么“激烈的运动”,只想安静地睡觉。

沈知洲来她家已熟门熟路了,等他进门时,林玖微才看清他手中拎着好几个附近超市的购物袋,购物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

见她一脸疑惑,他一边换了拖鞋,一边往她的厨房走。

“冰箱太空。”

惜字如金,但动作却很流利,购物袋里蔬菜,水果,肉类,全都有,他分门别类给她放进冰箱。

“我平时不做饭,放冰箱会坏。”林玖微说。

“我做!”

???

沈知洲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林玖微摸不透他到底想干嘛?两人只是普通的睡友关系,他总这么不请自来,就已犯规了好吗?

“我今天有点累,今晚不方便。”她提前表明态度,拒绝今晚再次发生关系,言外之意,也是希望他离开她家。

沈知洲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说道

“累了去休息,我帮你整理好就走。”

林玖微点头说了声谢谢,原本想去洗个澡,但碍于沈知洲也在家,今晚她不想发出任何让人暧昧的信号,所以只是去卧房换了一套中规中矩的家居服出来。

她家的厨房做了一整面墙的推拉门,平时推拉门不关上,就是一个开放式厨房,所以林玖微一眼就能看见沈知洲正在灶台前煮面。

明明是很陌生的人,许是因为有过亲密关系,加上帮助过她两次,一次是厨房漏水,一次是在地铁里扶她,所以同在一个空间之下,竟奇迹般的自然,和谐。

就像他莫名出现在她家门口,莫名出现在她家厨房,更莫名地给她做了一碗面,都不显得突兀,反而理所当然的样子。


“出门时帮我把门锁好。”

这是她赶客的意思,无意留他,上次他在这过了一夜,已是破天荒。

陆锦逸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到她身边,连人带毯子搂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

“用完就扔?”

“???”

陆锦逸把她身上的毯子掀开,霸道地盖了一半到自己身上,毯子底下照旧把人搂住。

“在看什么?”

今天的法制节目讲的是一个小三带着私生子抢夺财产的狗血剧。

叶紫涵看得认真,看到最后法律判私生子继承了一半家产时,她脸色苍白,眉头轻皱,很有代入感地生气了。

陆锦逸笑:“你自己是律师,还这么感性?法律上,私生子本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叶紫涵像被触动了神经,莫名暴躁地站了起来,冲着陆锦逸道

“你谁啊,轮不着你来告诉我法律规定。”她想,她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吓人,龇牙怒目见人就咬,像个疯子。

陆锦逸的笑容凝固,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掀开毯子起身。

“早点休息。”然后离开了她家。

叶紫涵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自己都控制不住,去冰箱想拿瓶啤酒喝,发现之前放的啤酒不知被陆锦逸扔到哪了,冰箱里全是分类放好的各种蔬菜,水果,让她很不适应。不想自己待着,给林之侽发信息,约出去喝酒,她平时不喝酒,只偶尔心情不好时才喝几口。

林之侽很快回复:宝贝,我马上到。

林之侽住在隔壁小区,不过10几分钟人就到了,身后还跟着楼下便利店的店员,店员抱着一箱啤酒,上面放着几盒鸭货。

“放门口就行,谢谢你啦。”

林之侽大半夜过来,只在睡衣外套一件大衣,到了叶紫涵家,大衣一脱,睡衣与叶紫涵的同款,两人相视,笑了。

叶紫涵由内到外的衣服,几乎都是林之侽替她操办,原因无他,林之侽嫌叶紫涵穿得太中规中矩。

此时见到叶紫涵胸前的红红点点,她八卦的心顿时上来,像福尔摩斯一样,环视了一圈叶紫涵的家,最后肯定地说

“家里来过男人,刚走!”

叶紫涵震惊了

“你怎么知道?”

“情感博主的第六感。”

叶紫涵佩服。

林之侽也不深究男人是谁,按她的理论就是,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不涉及伦理,不涉及道德,在安全的情况下,尽情享受男女之情,这事如吃饭一样正常,吃好了就行,管它厨子是谁呢?她有一套自己成立的理论,叶紫涵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也接受了这套理论。如果对方不是陆锦逸的话,那便更好了。

一整箱的啤酒,林之侽喝了几瓶,叶紫涵一瓶都没喝完,不过心情已完全好了,带着一点酒意,很快顺利入睡。

第二天醒来,发现两人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叶紫涵习惯性拿手机看几点,发现程晨发来的几条信息。

“叶紫涵,给我离林之侽远一点。”

林之侽昨晚发酒疯,在朋友圈更新了十几条视频,把两人丑态毕露的样子展露无余,底下有几位大学舍友的评论,一排排问号与感叹号。真是妖孽,叶紫涵的形象,被林之侽毁尽了。程晨若不是隔着千里的距离,恐怕要暴揍林之侽。

两个好友,林之侽负责让她放纵,程晨负责把她拉回来,她在中间随波逐流。

林之侽被叶紫涵叫起床,马上要迟到了,顾不得回家换衣服,便穿了叶紫涵的衣服出门。两人挤地铁。


“行,验伤是吧?走,去派出所验伤去。”

一行人跟着警z察上了警车,薄彦商沉默着,江梦澜也沉默着,徐涛大约伤口痛也不说话,只有保镖骂骂咧咧。
“你怎么来了?”江梦澜上了车之后冷静地问薄彦商。
他刚才真的如从天降,一个本该在国外的人,即便回国也是回森洲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这栖宁,在关键的时间点出现在那个茶室。
“嗯。”薄彦商前所未有的寡言,任江梦澜说什么,他都不回答,似乎是还在刚才的情绪里没有出来。
江梦澜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出现在栖宁市就让她十分不解了,加上刚才他浑身的暴戾,以及现在的沉默。
被欺负的是她,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警车很快把他们带到派出所,远远地便看到派出所的门前站了几十人,应该是徐涛的手下叫来助威的。
徐涛龇牙咧嘴阴暗笑着
“在栖宁,还没人敢在我头上动土。听澜,你真让涛叔叔伤心。”
说的同时,又往后伸出手,想捏江梦澜的脸。
“滚。”
薄彦商一把拽住徐涛的手腕,眼神凌厉,只听徐涛又是一声惨叫,手腕快被捏碎的剧痛。
江梦澜急忙去拉薄彦商,深怕再出事,毕竟前面几十号徐涛的人,派出所的警z察显然也是偏向于徐涛的,栖宁离森洲天高皇帝远,纵使他在森洲再有人脉,但在栖宁照样行不通。
今天只能先忍着,能安全离开栖宁最重要。
薄彦商被她拉着手臂,这才松开了徐涛的手腕。
“你他妈谁啊,给我等着。你们可都看见了啊,是他先动的手。”徐涛嚷嚷着对前面的警z察说。
“是,涛总。到派出所了,我们一定还您一个公道。”
警z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派出所门前聚集那么多人,影响已很不好,所以只能先安抚徐涛。
江梦澜不禁有些紧张,上午跟肖主任沟通时,完全没预料到下午只是见工会负责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更没想到会把薄彦商牵扯进来。
薄彦商虽然事业做得很大,但毕竟长年在国外,根本不了解国内的情况,更不了解栖宁的黑暗,他这样傲骨的人,一会儿指不定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从警车上下来时,江梦澜轻声对他说
“一会儿你什么都不要说,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就行。这件事本来也跟你无关。”
她不想牵连他 ,最好能把他摘出去。
薄彦商听到她的话,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看着她,也不说话。
江梦澜继续道
“你的身份在这,要是惹上官司对卓远科技影响不好,栖宁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等一会儿,不管警z察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至少不能告诉他们你的真实名字。”
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不知该怎么解决,只是本能的不想把薄彦商牵扯进来。
“江梦澜,在你眼中我是怕事,怕惹麻烦的人?”
“还有,你是律师,你确定要欺骗警z察,不告诉他们真实名字?”
薄彦商语气冷冷地质问,江梦澜愣了一下,最后说
“那就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你就说是我指使的。”
薄彦商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率先进了警局,浑身上下的气温又似乎低了好几度。
他完全没有管江梦澜刚才的嘱咐,警z察问个人信息时,他毫无隐藏直接回答。


“不好说,最少要一周时间,看项目进展。涉及到员工股权问题,比较棘手。”

“你做卓远科技的项目,唐昊然有照顾你吗?他要是敢对你苛刻的话,你告诉我,我让陆阔教训他。”

赵星语笑

“他是卓远科技大BOSS,甲方爸爸,哪会管这么具体的事。”赵星语想唐昊然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即便求他照顾,他也不会理会。

“这倒是。我听陆阔说,上次聚会之后,你跟唐昊然有联系过几次。”

“他跟陆阔说的吗?”赵星语疑惑,她以为唐昊然应该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尤其是熟人。

“应该是吧。陆阔说他是外冷内热,并不像表面的那么冷漠。我之前就跟你说,在森洲,你要多利用关系为自己拿资源。这个社会很现实的,有关系,有资源,你才能让人重用。”

程晨跟林之侽是完全两种风格,每次见面,都是苦口婆心劝她搞事业。

赵星语听完她的话,不由自嘲道

“是很现实,所以需要势均力敌,否则唐昊然为什么要帮我?于他有何益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赵星语早已经认清一个事实,唐昊然比谁都现实,绝不可能为了两人床.伴的关系而在工作上优待她。

而她也不愿意就此去向他索取资源,否则跟出来卖有什么区别?那才是母亲口中说的不自爱。所以,她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去换资源。

“你啊,有时候就是想的太明白,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

“清醒一点没什么不好。”

两人说着已到了入驻酒店,简单吃了饭,程晨被客户叫走,赵星语也开始着手准备胜普瑞代工厂的事。

工厂在近郊,来之前她已把相关资料研究过了,土地所有权的问题不复杂,有明确的权属材料,只需要去相关政z府部门去确认即可,但是员工股权的问题会比较复杂一些,员工愿不愿意转让股权?如果愿意,以多高的价格?这些问题背后的风险需要她出具法律意见,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她约了工厂总负责人详谈,负责人见到她,态度冷淡,并不愿意配合,

“总部一句话说卖就卖,当我们好欺负吗?”

“工厂卖了,我们这些员工喝西北风去。”

“在栖宁,还轮不到他们来指使。”

负责人大约是看赵星语一个小姑娘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赵星语只是安静地听着,她是律师,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发表任何言论。况且在她看来,负责人也只是发发牢骚,毕竟这是胜普瑞总部的决定,工厂也只能服从。

然而她毕竟是第一次跟这样的工厂接触,低估了工厂人员的匪气。与上回的食品项目不同,这家工厂只是胜普瑞在栖宁的一个加工工厂,当初设定在栖宁就是为了土地便宜,人工廉价,这天高皇帝远,早已经脱离了胜普瑞总部的控制,私下接了很多其它公司的单子,倘若工厂也随胜普瑞总部被卓远科技收购,意味着断了财路。

赵星语是在跟工厂接触了五天之后,旁敲侧击从底下的一些工人口中知道这一事实,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原以为只是简单的工厂尽调工作,最多员工持股复杂一些,但万万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利益链。


“怎么了?”苏颜澜问,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从厨房的方向不停流出水,把整个餐厅都淹没了。苏颜澜也定住,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不知该怎么办。

“你去客厅,我来处理。”

沈晏臣一边说着,一边已卷起衬衫袖子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的总水闸在哪里?”他问。

厨房的水闸在哪里?

苏颜澜也不知道啊,她平日不做饭,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水管怎么就爆了呢?

“我找找。”她起身想往厨房的方向走。

“站那别动,我找。”沈晏臣制止了她。餐厅的水马上就要蔓延到客厅这边来了,水虽不算多,但是客厅是木地板,被泡了很麻烦。

沈晏臣踩着水进了厨房,厨房是重灾区,他挨个打开橱柜,低身寻找水阀,很快就找到水阀在洗菜盆底下,爆破的水管在旁边的橱柜底下。

水阀一关,一直汩汩往外冒的水才停止。

不过,沈晏臣此时的形象与平日精英范儿大相径庭,白衬衫的袖子卷着,上面落下几片污渍,笔直的裤腿也被水泡湿z了。

苏颜澜不好意思让他做善后的工作,再次起身想过去帮忙清理地面的水,但沈晏臣又制止了

“我衣服已经脏了,你别过来,马上好。”

很快,他就把餐厅的地面打扫干净,然后蹲在破裂的水管处看了一会,说道

“明天找工人过来修吧。”

“好,谢谢啊。”

还好有他在,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当初装修时,她与母亲都没什么经验,加上经济能力有限,只是简单装修,可能被装修公司以次充好。

此时的沈晏臣,白衬衫西装裤上,都是水渍,但丝毫不减损他的帅,更没有一点狼狈的样子。

“我去洗个澡。”他倒也不客气,径直朝卫生间走去。身上的水渍让他难以忍受。

“好。”苏颜澜心跳慢了半拍,我去洗澡这几个字,她会不自觉产生联想,尤其两人有过一次。

在沈晏臣去洗澡时,她急忙掏出手机给林之侽发微信。

“侽侽,救命。”

林之侽:“什么事?”

苏颜澜:“你说约过一次的睡友,忽然出现不约自来,是什么意思?”

林之侽:“想再睡.你的意思。”

苏颜澜:“应该不会吧,他看起来并不缺女人。”

林之侽:“宝贝,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我早说过了你是尤.物,男人睡过一次之后就很难忘记。不过等等,你什么时候约过?对方是谁?安不安全?”

苏颜澜:很安全,以后再跟你说....

林之侽:先别管他怎么想,关键在于你想不想继续睡?上回感受如何?老师还是那句话,遇到优质的睡.友,睡到就是赚到。

苏颜澜:........

现在的问题也不在于她想不想继续睡,对方身份特殊,如果肖主任拿下这个项目,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自认没有这么强大的心脏来应对这件事。

可是,沈晏臣...诱惑很大,送上门来,她若是这么拒绝了,又觉得有点亏。苏颜澜本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想忠于自己的身体.需求,一方面又被长久以来的观念压抑着。

她真的被林之侽的侽言侽语毒害颇深,其实今晚,沈晏臣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想继续睡的意思,只是帮她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厨房,然后确实因为身上脏了,借用她的浴室洗澡,她怎么就脑补出这么多了呢?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浴室里传来沈晏臣的声音


宋雨澜没回话,一旁的嘉佳倒是极开心地道

“涛总认识我们舒律师?”

“我看着你们舒律师长大的,我以前是她父亲的下属,不过从她父亲去世后,很多年没见了。”

“那你们好有缘分啊。听澜,你该敬涛总一杯。”嘉佳开心地说着,似完全忘记了宋雨澜平日是滴酒不沾的。

场上的人听到他们还有这样的缘分,都表示惊喜,开始劝她敬涛总一杯。

往事浮上来,她内心已摇摇欲坠,但毕竟是在工作场合,她强忍着不适,落落大方地端起酒杯

“涛总,最近几天多有打扰,我敬您一杯。”

辛辣的酒顺着嗓子烧到胃,对面的涛总只是意思意思地轻抿了一口,悠悠然道

“听澜随了父亲,好酒量。不过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既然回栖宁了,有空上家里玩。”

这个饭局,还算文明,没有真正的劝酒,在场的男士也不讲黄段子,客客气气地聊了聊天便散了。

饭店离她们入住的酒店并不远,宋雨澜想走一走,便让嘉佳先行回去。喝了一杯酒,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找到一个垃圾桶,吐了半天,才缓过来,精神也好转了,才回酒店。

结果,在酒店一见到肖主任,便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在饭局上不要喝酒?尤其我们做律师的,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头脑清醒。”

嘉佳在一旁帮她说话,殊不知这酒就是她要宋雨澜喝的。

“听澜也不是故意的,正巧在饭局上遇到了熟人,躲不过。”

“别替她找借口,如果连拒绝喝酒的勇气都没有,以后怎么拒绝别人的无理要求?”

肖主任是女强人的典范,做项目,一直是以专业能力征服客户,鲜少应酬,也反感手下靠应酬获得单子,虽有点理想化,但至少,她靠过硬的工作能力,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做下来,成绩有目共睹。

因为这次食匠的项目相对简单,所以比她们预期的更快收集完相关的资料,只要回去,把报告再完善即可,可以提前回森洲了。

但肖主任没有让她们急着回去,而是给了她们一天自由活动的时间,当作放假放松。

栖宁市有不少知名景点很值得去,嘉佳晚上熬夜把尽调报告做完,第二天竟精神抖擞地去各个景点打卡。

宋雨澜是土生土长的栖宁人,对这些景点并无兴趣,况且在出差期间,哪有真正的自由活动时间?

肖主任也一早就不见人影,她此次带她们来栖宁市,绝不是为了食匠的收购问题,食匠的标不入她的法眼,醉翁之意不在酒。

联想到她最近查的资料,大概还是为了卓远科技的事在做准备,但卓远科技要收购的胜普瑞智能科技并不在栖宁市。宋雨澜实在猜不透肖主任的心思,直到她看到酒店大堂的一张海报“栖宁市青少年机器人大赛”,赞助商是卓远科技。

卓远科技每年赞助两次机器人大赛,一次是春季的森洲大学生机器人大赛,一次是秋季的栖宁市青少年大赛。大赛的前三名,卓远科技会出资重点培养。针对赞助,媒体采访过卓远科技的技术总监王岩 ,王岩发言很官方,很冠冕堂皇,为了培养青少年的爱好,也让有能力有兴趣的大学生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是官方回答,实际上,这是卓远科技人才战略的重要一步,他们通过大赛筛选出种子选手,重点培养,送出国深造,网罗了大批有潜质的,优秀的科研人员。


看顾北弦娴熟地给苏锦初倒热牛奶,递三明治,忽然想起之前在卓远的员工食堂还有昨天的餐厅,顾北弦第一时间都是给苏锦初倒水,只是苏锦初转手递给了她而已。


原来早有端倪!

她一边喝着牛奶啃着三明治,一边上下打量顾北弦与苏锦初,诡异地笑着。

“卓总,一会儿我搭你车去卓远科技呗。”她主动要求。

顾北弦没回答,算是默认。

吃完早餐,苏锦初趁林之侽去化妆换衣服的间隙对顾北弦道

“抱歉,我不知道侽侽来,她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她没有恶意的。”

“嗯,她说什么了吗?”顾北弦淡淡看着她。

“没有,不过她的侽言侽语有时候语不惊人死不休。”苏锦初提前给顾北弦打预防针,林之侽的话仅代表林之侽个人的看法,与她无关。

“你很在意她?”顾北弦问。

“当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好,我知道了。等下先送你去律所。”

三人出门,先送苏锦初到律所,隔着一条马路把她放下,顾北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厦的旋转门内时,才关上车窗。

林之侽一脸笑意看着顾北弦,试探地问

“卓总爱惨了我家苏锦初吧?”

顾北弦没理会她,把她当成空气,转着方向盘专注地开车,一副闲人勿扰的冷漠样子。

林之侽自认熟谙男女之事,只要一眼就能判断出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眼下这个顾北弦城府太深,竟让她完全猜不透。

“苏锦初最听我的,要不要我帮你追她?”她再次试探。

而顾北弦完全无动于衷,压根没理会她。

林之侽也迷茫了,迅速在大脑数据库里比对这类型男人的特点。

家世好,学历高,事业有成,社会地位高,这种人也最势利最现实,找另一半的标准,一定是要门当户对的。

对她家苏锦初,想必也就是图她漂亮,单纯,当个玩物。

渣男!

林之侽心里对顾北弦骂骂咧咧,但是表面上可是丝毫不表现出来。反正男女之事,她还是那套理论,不伤害他人,不做有违道德的事,那就是正当的。

况且顾北弦这样的条件,被她家苏锦初睡了,就是赚了。

凭什么女人就不能睡男人呢?

两人到了卓远科技,正值上班高峰期,她从顾北弦的车里下来时,路过的员工纷纷露出了或八卦,或暧昧,或了然的表情。

之前只是传言她是卓总的关系户。

而现在,便是坐实了两人男女朋友的关系。

而且关系稳定,已同居。

消息越传只会越夸张,从同居关系到已是谈婚论嫁的关系了。

“失算了。”林之侽想。

纵使她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卓远科技员工们的看她时迸发出的羡慕与热情。在这之前,卓远科技谣传她与顾北弦的关系,她是无所谓,甚至可以利用这个谣言为自己多争取一点资源,但现在,顾北弦是她家苏锦初的,她与苏锦初虽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但男人,还是要分清楚的。

她给自己公司申请调回去,老板一口回绝,甚至语重心长劝

:“咱们公司要进军智能行业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马上给你办理晋升,晋升为智能事业部的合伙人。”

见鬼的合伙人,爱谁要谁要。

她在卓远科技被加上顾北弦女朋友的身份,算是骑虎难下了。

下午苏锦初来卓远科技正式报到,张律师热情接待,亲自给她安排了工位,交接了各项工作。


他或许看到了车后的她,故意视而不见,也或许没看见,楚芸宁追到小区门口,眼睁睁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深秋的夜晚气温已很低,她因出来匆忙,长长的黑色卷发湿漉漉地披着,身上是黑色的吊带睡裙,外边披着家居的黑色针织长衫,全身上下都是黑的,显得那张脸格外的惨白,只有手上拎着的那双红色高跟鞋是唯一一抹亮色,在沉寂的黑夜里格外耀眼。

好不容易打车赶到医院,医生,护士,护工涌上来,各有各的说辞,她只听到最重要的一句:

“查监控找到了,您母亲在顶楼的天台。”

黑沉沉的夜里,她母亲坐在轮椅上望着远方,与这广袤的天地融为一体,白色的病号服裹着瘦弱的身体。

医生护士以为她母亲是想不开跑到天台上来,只有楚芸宁知道,她母亲不会轻生,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轻生,因为她母亲爱她。

楚芸宁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握住母亲的手

“妈。”

“来了?”母亲平静得好像是在家里的客厅。

“嗯。”楚芸宁声音是沙哑的,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夜风里吹了这么久,有感冒的迹象。

母亲慢慢回头看她,然后目光定在了她裸..露的脖颈与胸前,雪白的肌肤上,分布着红色暧昧的吻.痕。

母亲的目光忽然冷冽,情绪激动,伸手狠狠地扒楚芸宁的针织外套,整个人险些摔出轮椅。楚芸宁急忙扶着她,任她撕扯,外套滑落,好看的肩颈上已被母亲抓出一条条的红痕。

“叫你不自爱,叫你不自爱。”

一拳一拳打在楚芸宁的身上。医生护士想过来阻止,被楚芸宁眼神制止。她轻轻揽着母亲安抚

“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自尊自爱。”她语气温柔,足够安定。

“澜澜,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知道。”

母亲的情绪渐渐平稳,楚芸宁把她推回病房,医生打了镇定剂,终于安然入睡。

“您母亲平时情绪很稳定,也很配合治疗,极少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明天我们会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辛苦您了。”

楚芸宁一袭黑衣,微卷的黑色长发已干,随意地散着,与深夜的医院形成鲜明黑白色的对比,尤其是那双红色高跟鞋踩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的哒哒哒的响声,敲得人心里发痒

医生与护士,脑海里只飘过几个字,“美的不可方物。”

楚芸宁在微信上给护工转了三千块当红包,只希望她在护理母亲时能更尽心一点,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将近凌晨才到家,脑海里只余下母亲说的,要自爱。可她已经25岁了,在今晚之前,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还要怎么自爱呢。

今晚,与季忱骁的第一次,她并不后悔,这与自爱并不冲突,在她看来,自爱就是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她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也能为此负责。


张律师也知这不符合常规,要调查胜普瑞当然要去胜普瑞公司了,跑到卓远科技算怎么回事?但是卓总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原因,照办就是了。


大家都很忙,时间也紧,办公室安排好,马上投入工作。舒听澜与嘉佳被周铭派去胜普瑞公司取相关的资质材料,很不巧,电梯门开时,里边赫然站着卓禹安与温简。

他们从楼上坐电梯下来,总裁办公室,还有核心团队都在楼上办公。

猝不及防见到温简,还是如此近距离,舒听澜藏都藏不住那份恨意,全凭意志控制自己保持镇定,保持基本的职业素养,这可是在职场。

嘉佳见到卓禹安很高兴,开开心心喊了一声

:“卓总好。”

卓禹安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嘉佳便走进电梯了,站在一侧。舒听澜正纠结要不要上去与他们同乘电梯呢,里边的温简先招呼了。

“听澜,好久不见。”

声音亲切得没话说,像是完全不记得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记得她跟温兰当年是怎么逼她母亲的了。

凭什么不进去?凭什么要避开她?

舒听澜只当没听见或者没看见温简与卓聿安,透明人一样,站到嘉佳的一旁。

嘉佳心思全在卓禹安身上,眼睛就跟钉在他身上一样挪不开。怎么有人能长这么帅呢?虽然对人有疏离感,但也温文有礼有教养,不让人难堪。

你看舒听澜进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连声招呼都不打,他也完全不在意,反而默默往后站了一小步,给她腾地方。

甚至到了一楼出电梯,他还很有礼貌地问;“两位去哪里?我送你们一段。”

他站在电梯门外问,嘴上说着两位,实则眼神就盯着舒听澜问。

温简也在一旁问:“听澜,你们是去胜普瑞吗?我们也正好过去,带你们。”

嘉佳后知后觉

“温总认识我们舒律师啊?”

“认识,我们是老同学了。”

温简的语气太过于亲切,就像是真的关系好的老同学一般。舒听澜忍不了了,从进电梯忍到现在,我不理你就算了,你赶紧跟卓禹安离开就是,结果你还来招惹我是吧?

舒听澜可不相信温简是什么念旧的人,她就是故意的。所以她忍不了了,盯着温简冷冷地问

:“我们只是老同学?没有别的关系吗?”

舒听澜想着,当年,她跟母亲乍然知道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家庭,是晴天霹雳的感觉,加上父亲去世了,她们的痛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想问一句为什么都无处可问。从晴天霹雳之中清醒过来,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太丢脸了,成为所有亲戚的笑柄,所以她与母亲恨不得把这个秘密捂死在口袋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如今,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简应当更怕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被曝光吧?

舒听澜一直是表面温和,骨子带刺。你不来招惹我,我自己伤心,自己消化,以后避着你走,相安无事。但是你若是来招惹我,我也不怕你的。

温简倒是不在意她的挑衅,轻松一笑;“听澜,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与舒听澜紧绷恼恨的态度想比,温简落落大方,笑容优雅,就是把你当成失败者,完全不在意你的想法与态度。

多年后的初次见面,舒听澜输得一塌糊涂。

怎么能不输?心态上早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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