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听澜,洗手吃饭。”
没听见,不想理,继续埋头工作。
卓禹安又叫了她几次,她嫌烦,索性抱着电脑到客房办公桌上工作,只差没有反锁门了。卓禹安随后也跟了进来,弯腰看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继续说道
“吃完饭再工作。”
舒听澜真烦了,她报价单还没梳理好,涉及到项目成员,出差费用,调查公关费等等问题,一个头两个大,旁边又是卓禹安锲而不舍叫她吃饭的声音,不由抬头看他
“你能先出去吗?我不饿。”
许是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脸色一沉,伸手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合上,不容置疑道
“先吃饭!”很是霸道。
舒听澜心里的小火苗也噌一下燃起来,正想发火时,卓禹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吃完,我帮你改。”
一听他的话,舒听澜不由抬头看身侧的人,质疑道
“你帮我改?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标书吗?”
“卓远科技周一的招标会。”他带着她到了餐厅,替她拉了椅子坐下。
舒听澜将信将疑,如果卓禹安肯帮忙改,哪怕是给点意见,无疑是最有价值的,姑且相信他一次。
因着这一点,她格外乖顺,他夹菜给她,她悉数吃下,以至于有点吃撑了。
“下楼走走吗?”卓禹安问。
“不要。”她坚决拒绝,一是两人这种关系,她不想被人看到,二是更不想让他找借口不帮她改标书。
他洗碗的功夫,她噔噔噔跑回书桌把电脑抱出来站在他的身后等着,卓禹安一转身便看到她巴巴看着他,样子倒是很乖巧,像小学生等着讲台上的老师答题解惑。
“我看看。”他从她手中接过电脑,就近坐在餐桌旁,转着鼠标从第一页滑到最后一页。舒听澜拿着笔跟纸本子严阵以待,准备连卓禹安一个表情都不能放过,都有参考意义。
接过,他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只说了一句
‘“很好,不用改了。”
什么?舒听澜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所以她又被他骗了是吗?他怎么可能真的帮她改标书。
她气到失语,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男人。偏偏这个男人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以你的水平,确实已经足够好,非常完整,该涉及到的内容都提到了。”
舒听澜被惹怒了,像个炸毛的小狮子:
“不要以我的水平来判断,我要的是意见,你的意见,你的要求,你的想法。”她原本就知道他公私分明,所以最近即便天天在一起,她也从未求助过他,但刚才是他主动提出帮她改。
她在吼,卓禹安也不生气,反而像顺毛一样抚摸她的头发,却依然坚持到
“对自己有点信心,你的这份标书已十分完美。”
舒听澜无语,想从这个男人身上占一点便宜是不可能,愤愤然抱着电脑准备起身离开。
“如果非要有建议,便是最后的报价,不必那么详细,因为有些公关费用,是你无法预料到的,只需要一句话即可解决,公关费以实际产出为准。”
所以,他确实有认真看她的标书?也一眼就看出她一直纠结的点在哪里?舒听澜的脸色这才好一点,又放下电脑,按照他说的把最后的报价算好,不再纠结,直接邮件发给肖主任。
她的标书,肖主任并不会用,只是起到一个参考作用,但她依然会认真对待,呈现给肖主任的东西,就是能直接呈现给客户的标准。
“出门时帮我把门锁好。”
这是她赶客的意思,无意留他,上次他在这过了一夜,已是破天荒。
霍司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到她身边,连人带毯子搂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
“用完就扔?”
“???”
霍司屿把她身上的毯子掀开,霸道地盖了一半到自己身上,毯子底下照旧把人搂住。
“在看什么?”
今天的法制节目讲的是一个小三带着私生子抢夺财产的狗血剧。
陈安璃看得认真,看到最后法律判私生子继承了一半家产时,她脸色苍白,眉头轻皱,很有代入感地生气了。
霍司屿笑:“你自己是律师,还这么感性?法律上,私生子本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陈安璃像被触动了神经,莫名暴躁地站了起来,冲着霍司屿道
“你谁啊,轮不着你来告诉我法律规定。”她想,她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吓人,龇牙怒目见人就咬,像个疯子。
霍司屿的笑容凝固,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掀开毯子起身。
“早点休息。”然后离开了她家。
陈安璃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自己都控制不住,去冰箱想拿瓶啤酒喝,发现之前放的啤酒不知被霍司屿扔到哪了,冰箱里全是分类放好的各种蔬菜,水果,让她很不适应。不想自己待着,给林之侽发信息,约出去喝酒,她平时不喝酒,只偶尔心情不好时才喝几口。
林之侽很快回复:宝贝,我马上到。
林之侽住在隔壁小区,不过10几分钟人就到了,身后还跟着楼下便利店的店员,店员抱着一箱啤酒,上面放着几盒鸭货。
“放门口就行,谢谢你啦。”
林之侽大半夜过来,只在睡衣外套一件大衣,到了陈安璃家,大衣一脱,睡衣与陈安璃的同款,两人相视,笑了。
陈安璃由内到外的衣服,几乎都是林之侽替她操办,原因无他,林之侽嫌陈安璃穿得太中规中矩。
此时见到陈安璃胸前的红红点点,她八卦的心顿时上来,像福尔摩斯一样,环视了一圈陈安璃的家,最后肯定地说
“家里来过男人,刚走!”
陈安璃震惊了
“你怎么知道?”
“情感博主的第六感。”
陈安璃佩服。
林之侽也不深究男人是谁,按她的理论就是,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不涉及伦理,不涉及道德,在安全的情况下,尽情享受男女之情,这事如吃饭一样正常,吃好了就行,管它厨子是谁呢?她有一套自己成立的理论,陈安璃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也接受了这套理论。如果对方不是霍司屿的话,那便更好了。
一整箱的啤酒,林之侽喝了几瓶,陈安璃一瓶都没喝完,不过心情已完全好了,带着一点酒意,很快顺利入睡。
第二天醒来,发现两人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陈安璃习惯性拿手机看几点,发现程晨发来的几条信息。
“陈安璃,给我离林之侽远一点。”
林之侽昨晚发酒疯,在朋友圈更新了十几条视频,把两人丑态毕露的样子展露无余,底下有几位大学舍友的评论,一排排问号与感叹号。真是妖孽,陈安璃的形象,被林之侽毁尽了。程晨若不是隔着千里的距离,恐怕要暴揍林之侽。
两个好友,林之侽负责让她放纵,程晨负责把她拉回来,她在中间随波逐流。
林之侽被陈安璃叫起床,马上要迟到了,顾不得回家换衣服,便穿了陈安璃的衣服出门。两人挤地铁。
“你不过在这上了三年高中。”
“江阮清,这三年对我意义非凡。”
江阮清似懂非懂地点头,叶瑾戈笑
“你呀,没心没肺,不会懂。”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她没心没肺了,像是骂她,但又态度温柔。所以她到底哪里没心没肺?
两人打了车回酒店,即便是周末,也没有真正能完全休息的时候,江阮清的邮箱里有好几封邮件等待她回,叶瑾戈的手机似乎也没断过。酒店的书房很大,两人各据一方处理事情。
江阮清的邮件,实际白天她都有看,因为不是紧急的事,所以她留到现在才出来。叶瑾戈那边似乎就比较忙了,并不是他所说的无事。
先是陆阔打来的,没用免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惊呼的声音
“你去栖宁了?”
“嗯。”
“你他妈怎么不跟我说一下,我也去啊。我家程晨最近没出差,一直在栖宁。”
江阮清听着翻白眼,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程晨了,还要脸吗?
“有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回森洲?要不我现在去栖宁找你,顺便叫上江阮清一起去,明天我们四人可以重游栖宁,寻找一下当年的感觉。”
“没空,回头再说。”叶瑾戈毫不留情地挂了陆阔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又响,只听他的声音沉沉地叫了一句对方的名字,
Jane?卓远科技那位神秘的产品设计师?
两人主要是针对周一要发布的新品做最后一轮的确定。
“我已与王岩做过最后的确认没任何问题,Jane,放轻松。”
“是的,周一的发布会由我主讲。”
“可以,你春节后回来也行,我这边已让人安排好你的住处。”
“收购进展很顺利。”
江阮清能听出叶瑾戈与这位产品设计师关系很好,因为他即便是在与对方谈公事,但是很放松,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是下班后的闲散状态。
等他挂了电话,江阮清的邮件也处理完了。
“是卓远科技那位鼎鼎大名的产品设计师Jane?”
“是,等她回国,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
“要喝点酒吗?”他忽然邀请她。
“好。”
两人走出书房到吧台。
叶瑾戈从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只给她倒了一点点
“尝尝。”
江阮清对酒没有研究,轻抿了一口,尝不出好坏,只觉得有甘甜有回味,比林之侽带她喝的劣质红酒口感好很多,又轻抿了一小口,笑眯眯看着叶瑾戈道,
“好喝。”
叶瑾戈也笑,喝了一小口,转身看着窗外的夜景。他是调气氛的高手,整个套房的灯调成暖色调,音响里流淌着低低的音乐声,他拿着杯子站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阮清,身后的窗外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与万家灯火。
江阮清喝了一点酒,坐在吧台处,与他对视着,目光交织,只觉眼前的男人很帅很有味道,自己被卷进了他的眼里。
忽然想起粉店老板娘的话:“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每次陪你们来店里,自己不吃,就看着你吃,哎呦,那个眼神啊,老阿姨我都心动了。”
想到她的话,她心跳得飞快,加上喝了酒,只觉得耳根开始发烧,脸在发烫。
叶瑾戈真的喜欢她?在高中的时候?她正胡思乱想着,叶瑾戈站在窗边,朝她伸手
“过来。”
她听话挪过去,还差一步远,他长手一伸,就把她捞进怀里,低头开始吻,迫切地,毫无章法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