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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叫我‘老倔驴’,她是疯子,你就不要叫了哇,我的憨憨孙儿哩!”

老教授面上有些苦,他现在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嘴唇因激动,有些发抖。

老教授生活在烽火年代,那时国家积弱积贫,多灾多难的。

老教授一生命运多舛。

他随西南联大一路辗转到大云南,他自己像浮萍一样在外飘零半生。

好不容易退休归乡,准备和妻子安享晚年。但是相依为命的妻子却染病过世,留下孤苦伶仃的老人一人活在这世界。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祖国未来是超级强大的,自己的学问后继有人。国家能建很多大厂,最好是能造出贫穷的新中国需要的一切。

他和两里之外的女儿女婿一家隔山相望,一人独守老屋里满书架泛黄的书。

胡敬梓,名份上是名教授。其实,他就是一个穷教授而已,除了满屋的书之外,偷偷养着的几只鸡,再也找不到多余的财富。

平日里,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唯一开心的就是,那个聪明的小宝贝外孙申屠邺的到来,他就把自己满腹经论教给这个天资聪慧的小外孙。

这小外孙学得也快,几乎是过目不忘。

虽然申屠邺天资聪慧,但是顽劣得很,他想到了贾宝玉,愚顽怕读文章,空有一副好皮囊。你叫他看书,不到一刻钟,他人影全无。

再看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一大串黄鳝或者几个王八笑嘻嘻地回来了。

小孙子顽劣的几件事情,那时让老教授头痛不已。

老教授家唯一可爱的小黄猫被小申屠活活吊死在门前的一棵核桃树上。

问其理由,他竟然说此猫颜色太黄,黄色太醒目,未抓住老鼠,就被老鼠发现了。

再给猫加上一条罪状,就是此猫肥胖又庸懒,行动速度缓慢,浪费老倔驴家的粮食。

两罪合并,罪加一等。

于是,他对此无用之猫用了极刑,说什么这是为自己老外公家除害!

第二件顽劣之事,是他擅自惩罚了老教授偷偷养着的一只老母鸡。

原因是他想吃鸡蛋,这老母鸡居然不下蛋。

他想让老母鸡醒醒,于是,他把老母的头按在稀泥并加盖一块石头以示惩戒。

结果不言而喻,老母鸡提前见了阎王爷。

他知道闯了祸,于是,他把那死掉的老母鸡偷偷扔进鸡圈。

他外公从外面回来,准备喂鸡,朝竹林里吆喝了很久,只见两只公鸡回来了,母鸡不见踪影了。

看到小申屠后,老外公一问,老母鸡呢?

他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可能下午来了一只黄鼠狼还是狐狸,公鸡跑得快,没有咬着。

母鸡跑得慢,结果被黄鼠狼咬了,颈部还红红的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现在正躲在鸡圈里不敢出来。

老教授半信半疑地走到鸡圈一看,鸡圈里,老母鸡已经变成一只死鸡。

颈部确实红红的,但是,老教授转念一想,这年头,哪来的狐狸呢?

肯定是他捣的鬼。

在老教授“威逼利诱”下,他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一同在老教授家做客的,还有小申屠的爹妈和他哥哥。

“你这惹祸的小祖宗喔,居然自作聪明把外公家唯一下蛋的母鸡整死了!哎,你有何脸对得起你老外公?真是无可救药的顽童啊!看老子不打死你才怪!”申屠邺的爹知道这件事后,一边骂他,一边打他。

小申屠老爹非常生气,把他跪在农村的大约只有五公分宽的木窗台上。

小申屠邺跪得很周正,居然不掉下来,他也不向自己的老爹告饶。

外公对他学习要求甚严格。但是,对他其他方面犯错倒是网开一面。

“哎哎,我说,申屠礼,你别打孩子了,孩子是要好好教育,他才成好人的。

现在他毕竟是小孩,他人这么聪明,如果用到正道上,以后肯定有很大的出息。”老外公阻止自己的女婿打犯错的小申屠邺。

申屠邺是鸡蛋没有吃成,代价也付出了。他还心里还愤愤不平,自己一番好心没得好报。

但是到了晚上,他外公把老母鸡煮了一大锅汤,乐呵呵端上桌子。

全家人却跟他一起美美地享受了一顿外公家香气四溢的鸡肉宴。

他睡觉时,他躺着床上一个人乐滋滋地。

但是,他对自己的老哥道:“哥啊,你们我享了一顿大餐,我呢,今天的代价的确有点大,屁股没少挨板子。希望下次你有什么好事情,要多想想我啊!”

“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睡在另一头的比较老实的哥哥申屠正,赶忙和自己的弟弟道。

“但今天结果并不赖,这老鸡汤老有滋味了!”申屠邺正色道,“哥,你记住了,只要你以后听我的话,什么好的事情,你都会碰上,像天天喝这老鸡汤一般!”

“好,好,老哥一定听你的!”

也许正是源于小时候的这些记忆。长大后,哥哥申屠正很听自己聪明的弟弟申屠邺的话,办起了私营的加工企业,日后成为丽州,乃至全省全国一个出色的私营企业家。

申屠一家自然走在时代的最前沿。当然,这是后话,后面会交代。

第二天,申屠邺决定赔偿老外公,一个人偷偷地跑到田野。

“嘿,老倔驴,这是给您抓的。”很快,他就逮住野物了,他手里抓住了一只野兔。

他的话语里,对老外公倒是很体贴,不过内心里想换几块巧克力和少点读书任务罢了。

野兔慌不择路,逃到田里。

毫无疑问,踩坏生产队秧田里的禾苗是肯定的事情,老外公要赔偿,这肯定是免不了的。

老教授对他学习要求可严格了:“憨憨,回房学习去!”

“你叫我憨憨,哼,我就要叫你老倔驴,哼,哼,胡敬梓,你个老倔驴,老~倔~驴,哼,哼哼······”

老教授看着这小倔驴撅着嘴一路骂骂哼哼走进书房,进门后不忘吐了几下舌头,扮了个鬼脸。

“呵呵,这小子倒是和自己年轻那会儿很相似啊,多让他啃些枯燥的电力,机械工业方面的书,随他骂,日后必成大器!”

老教授摸着自己下巴稀拉的白胡子,得意地笑了。

隔着门缝一瞧,小倔驴正认真地阅读大部头的书来,然后老教授放心地溜出自家小院,牵着大黄狗出去遛遛,顺便会会自己那些养狗老友。

他走出小院,哼着小曲,他快乐地想:未来,一个能扛起丽州县或者江南杭城省工业大旗的人,可能就是这倔驴般的小子!

但是,刚走出二十米远,马上觉得不妥,这鬼精灵的小子肯定跑得七里无烟,得像个法子治治他的顽皮。

想要他成大器,必须想一个周全的教育办法。

老教授看着面前的小河沟,鸬鹚正在河里啄食小鱼,渔翁是让鸬鹚下河逮鱼,但是不让他先吃,等到打到更多的鱼后,再奖赏鸬鹚些鱼。

老教授突然得到灵感,想到一个法子:就是“棉花糖实验”——延迟享乐,来考验申屠邺这臭小子。

再就是规定时间,规定内容。

把一本物理机械上的内容先规定好,然后点上两柱香,在他的面前放一块极大的巧克力。

如果完成任务后也不偷吃巧克力,姥爷遛弯回来再奖赏他一整盒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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