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长老们大惊失色：“这也是蛊灵？”
聂川大长老朝我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金色蛊灵！已经百年不曾问世了！”
“阿梨这么短时间就能诞育高等蛊灵，果然是天命所归！”
众所皆知，同样是蛊灵，金色蛊灵就比红色更为稀有，自然也拥有更强大的灵力。
我就曾在古籍看过，说黑色的蛊灵最为上乘，不仅能令君王龙气充盈，更能庇佑人间万世太平。
而金色是仅次于黑色的高阶蛊灵！
沈绵绵一听顿时脸色骤变，快步向我面前走来，眼里闪着精光。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的伴生蛊，我是你的主人沈绵绵！”
她这是又想故技重施，将这个蛊灵也据为己有了？
可不久前，分明是她自己强行与我交换的。
身后的冽风看着沈绵绵抛下自己，一脸受伤地垂下头。
可男子却好似压根没有看见沈绵绵似的，紧紧盯着我的脸。
“喂，主人跟你说话呢！”
沈绵绵见男子没有反应，不死心地拉扯他的衣衫，却被他侧身躲过。
男子在沈绵绵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单膝跪地，虔诚地托起我的双手。
“吾乃莫离，见过主人！”
“主人，请尽情吩咐莫离！”
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原来，这就是被蛊灵认主的感觉，仿佛周遭一切都消失了，只剩彼此心意相通。
我与他四目相对，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我对冽风掏心掏肺，他化形后需要更多灵力，我便费尽心机去搜罗天材地宝，生怕委屈了他分毫，更别提每日一碗从未间断过的心头血了。
可饶是如此，我也从未走进过他心里。
如今这莫离眼中却只有我一人。
我十分动容地伸手，轻轻抚上他的额角，他的俊脸瞬间泛上红晕。
“阿梨，人家身子都被你摸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
他公然求爱，我也没出息地羞红了脸，目光躲闪，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聂川沉声道：“王上，虽然她们姐妹二人都顺利诞育了蛊灵，可阿梨的蛊灵莫离远胜于冽风，依臣看，理应尊阿梨为圣女！”
此话一出，先前对我生出质疑的长老们又调转枪头，支持起我来。
沈绵绵被莫离忽视本就一肚子气，如今到手的圣女身份又要落到我手上，气得直嘟嘴。
“父王，莫离本是我的伴生蛊，如今他有这样的造化，必定离不开我多年悉心饲养，请您恩准莫离回到女儿身边吧！”
父王拧眉沉思了会，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苦涩，果然，父王心里只有沈绵绵一人，即便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强取豪夺，父王也有意纵容。
不等父王开口，莫离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走上前，郑重道：“吾因阿梨而苏醒，此生只忠于阿梨！”
“吾劝旁人，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沈绵绵被莫离当众削了面子，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伴生蛊，是我赐予你生命！”
莫离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沈绵绵，吾究竟是不是你的伴生蛊，你自己最清楚！”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疑惑了，沈绵绵有些心虚，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把气通通撒在冽风身上，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她狠狠剜了一眼冽风，口中恨恨：“没用的东西，怎么别人是高阶蛊灵，偏你生的平平无奇，真是给我丢人！”
“我真是舍了西瓜捡了芝麻，错把鱼目当珍珠！”
她此刻捶手顿足，后悔不已，冽风与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沈绵绵心中所想，一张俊脸委屈地皱在一起，眼里满是受伤的神情。
5
祭祀礼还要继续。
长老们一致推举我为圣女，可沈绵绵却死活不同意，拉着父王的手臂，抹着眼泪撒娇。
父王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没有决定又谁做这个圣女。
只让我们一同前往中原，当众比试后由皇帝来裁决。
沈绵绵还是有些不高兴，父王小心翼翼哄了她好久，才让她勉强扯出了个笑脸。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难免酸涩。
莫离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温柔地拉着我回宫：“阿梨，莫要伤心，你还有我……”
我压下心里的情绪，点了点头，眼下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的中原比试。
莫离虽是高阶蛊灵，可多年来跟着沈绵绵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身子虚弱得厉害，反观冽风却被我悉心饲养，灵力雄厚。
于是我一回到自己屋里就翻箱倒柜，之前搜罗的各色天材地宝散落一地，整个屋子都泛着灵气。
莫离见我折腾地满头大汗，强忍着笑意上前，轻柔地拭去汗珠。
“阿梨，别累着自己了……”
我急着打断：“那可不行，你瞧瞧你身子虚的，再不补补可能连现在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你不会还想做回那只皱皱巴巴的小蛊虫吧！”
“阿梨，这些对我没用的……”
“那我的心头血呢？”
“也没用……”
“那究竟什么有用？”
我急了，以前我都是这么养蛊的，现在比试将近，他却告诉我这些对他没用！
莫离噤声，一双眼紧紧追随我的眼眸，似乎要将我吸进去，俊脸也蒙上一层红晕。
“双……双，修……”
他有些羞涩地吐出两个字，见我怔住了，又急着解释：“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我也曾在古籍中读到过，的确，双.修是最有效的法子。
前世，我用鲜血饲养冽风，到后期每日一碗心头血，自己的身子也亏空的厉害，那时，我也动了双.修的念头，可刚一提就被冽风拒绝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看着我时嫌恶的眼神，可笑的是，我以为他只是不愿意双.修。
可直到死前，我看到他额头显露的独属于沈绵绵的印记时，我才知道，他只是不愿意与我双.修罢了。
我抬头看着莫离真挚热烈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他唇上。
莫离的身子剧烈一震，随即便反客为主。
触及到他灵躯的瞬间，我被眼前所见惊呆了：“怎么会，两根……”
莫离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吾的真身，是龙……”
龙！
难怪。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重重欺上，动作狠厉，次次命中靶心。
我软成一滩，任由他摆弄，口中逸出丝丝缕缕的求饶：“够了，不要了……”
可这声音落在莫离耳中倒像是鼓励，他越发不知疲倦。
“阿梨，忍一忍，很快便好……”
之后的事我就浑然不知了，只知道那一夜我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格外昏沉，恍惚间隐约感到一只大掌覆在我胸口的伤疤上。
6
对于双修我本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可第二日睁开眼我惊喜地发现，丹田处是从未有过的充盈和澎湃。
莫离周身的金光也越发浓郁，想来这双修可真是好东西。
之后，莫离像是尝到了甜头，竟夜夜痴缠，即便是我不方便的日子，他也要与我合衣同眠，理直气壮地抢占我半个床榻，吵着闹着要我亲亲抱抱才肯入睡。
我看不得他脸上出现失落的神情，只好依着他，毕竟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他时常与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事，我也将心底埋了许久的疑惑问出了口。
成年礼那日，他言下之意似乎是说自己并非沈绵绵的伴生蛊。
“阿梨，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曾捡到过一只黑色蛊虫吗？”
我眉头微蹙，疑惑地看着他。
“沈绵绵的伴生蛊虫早就被她一气之下剁掉了脑袋，后来她曾偷偷到过你的房间，想要偷走你的伴生蛊，却阴差阳错带走了我……”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沈绵绵资质寻常却能有莫离这样高阶的伴生蛊。
他眼里浮上一层雾气。
“阿梨，你捡到我时，我就认定了你……”
“所以被沈绵绵偷走后，我一直沉寂。”
“你可明白，我只想和你双修……”
我羞红了脸，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这种被人认定的感觉，真好。
当年我为了冽风寻遍苗疆的每一寸土地，就为了找到稀世珍宝助他修炼。
有一次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才从迷障中带出一株灵芝草，可回来时却看到冽风将各色珍宝塞到沈绵绵怀里，一向清冷自持，拒人千里的冽风竟乖顺地任由沈绵绵摸着他的脸。
被我撞见后，沈绵绵一把推开冽风，一脸惶恐，说起话来也颤颤巍巍。
“妹妹，我只是久闻冽风大名，所以才……”
“对不起妹妹，你别怪冽风，都是我的错……”
我什么都没说她却一反常态地伏低做小，可她越是这样，冽风对我越是不满。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责怪，嘴上淡淡说一句：“你是高高在上的圣女，眼里自是看不见旁人的痛苦，我是在帮你赎罪。”
“不过一点寻常物件，你何苦这般咄咄逼人。”
我千辛万苦搜罗的宝贝在他口中成了寻常物件，分明是沈绵绵染指我的东西，到头来却成了我咄咄逼人。
我那时只觉酸涩，却不想，他们早就生了私情。
我正想着，沈绵绵大张旗鼓带着冽风闯进了我的院子。
我一眼就瞟见了冽风额头的印记，与主人双.修之后，蛊灵额前都会浮现特有的印记，他们果然双修了。
沈绵绵也看见了莫离的印记，又看了看我容光焕发的小脸，脸色黑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们也双.修了？”
我轻抬眉眼：“怎么，你今日前来就是关心我有没有双.修？”
“真有闲情逸致。”
沈绵绵经我提醒，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压制了心里的怒气，说明了来意。
“我听说你先前为了饲养冽风搜罗了许多宝贝，我宫里的那些东西冽风用不惯，所以你把先前用剩的都拿来吧！”
她可真是嚣张跋扈，连这点便宜也要占。
“冽风如今是你的蛊灵了，要如何饲养是你的事，凭什么来我这儿讨要？”
莫离也冷冷看了她一眼，“赶紧滚！”
沈绵绵仗着父王宠爱，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要不到她就直接动手抢了。
她一声令下，侍卫们将我屋子重重包围，一队人马直接冲进我寝殿，翻箱倒柜，屋内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