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闲人
  • 大唐闲人
  • 分类:武侠仙侠
  • 作者:疙瘩作者
  • 更新:2022-07-16 11:09:00
  • 最新章节:第三章 拖下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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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天前,徐淼是一个普通的现代青年,如果不被催婚的话生活简直美滋滋。原本利用假期与一帮驴友上山探险,哪知道竟然不慎与大部队走散,一觉醒来之后,穿越千年,来到了历史上的大唐。徐淼莫名其妙的被徐茂公认了亲戚,并且被其送上了战场。他不是傻子,对历史有些许了解,这不是想让他送死?现代青年决定改变自己的命运,定要在大唐闯出一番作为!

《大唐闲人》精彩片段

 大唐武德九年八月二十一日,长安城上空阴云密布,像一口大锅一般,扣在长安城上,让城内城外原本就因为颉利大军来袭而弥漫的令人揪心的紧张气氛,更加压抑了许多,几乎让所有唐人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随着颉利大军来犯的消息传入长安城,刚刚即位的李二下旨宣布长安城戒严,此时长安城所有城门都处于唐军的严密管控之中,城墙上一队队唐兵,披甲持锐阴沉着脸在城墙上侍立亦或是跟着军将在城上来回巡弋。

夯土而成的巍峨城墙,在夕阳之下,显得有些斑驳,稍稍损害了这座这个时代最伟大城市的威严,无数临时征募的民壮在城墙上如同蚂蚁一般的忙碌着抢修城墙上的缺损部位,对受损的城墙进行抢修加固。

还有许多民夫和唐军兵将,将长安城外临近城郭的一些建筑拆毁,并且将拆下的砖石瓦块以及木头的梁柱运入城中,摆在城内的城墙脚下,准备充作滚木礌石之用。

他们同时还将城外数里之内的树木砍了个精光,树干拖入城中,充作滚木之用,树枝就地烧毁,以防留在城外为颉利大军攻城所用。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穿着一件破旧的麻衣,衣服上还打着几个补丁,站在巍峨的城墙上,趴在内侧女墙上俯瞰着这座城池,看着城中那一条条街道和坊墙将整个长安城分割成一个个方块,形成了一百多个坊市。

这些坊市显得整齐划一,散发着一种森严的美感,大气而且磅礴,但是同时又都形成一个个独立的防御单元,此时的长安城就是一座标准的军城,使之又平添了一种肃杀之气。

现如今的所有坊市都已经关闭,让这座城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只剩下了巡街的武侯和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唐兵,让这座城市显得死气沉沉。

时不时有一些骑兵呼啸着冲入不远处的延平门,朝着皇宫方向驰去,街道上还时不时的有一些战马飞驰而过,这些人不是斥候,便是令使,将城外的消息传入城中,亦或是把宫中刚刚即位的李二的圣谕传递给城内外各处的将领。

城上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紧张的神色,军官们不断的厉声喝骂着那些城上抢修城墙破损的民壮,命他们不许偷懒,加快速度,甚至时不时会有兵将挥舞皮鞭,抽打一些在他们看来偷懒之人。

而此时的他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在欣赏长安的雄浑和丰伟,因为他心中正充满了愤怒,一想起这些天的遭遇,他就出离的愤怒,忍不住竖起中指,在内心中问候着李世勣家里坑他的那个缺德玩意儿!

“颉利来犯关我鸟事,你们不是不认我这个亲戚吗?现在你们家要向李二表忠心,才想起小爷,敢情小爷对你们家来说,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送去死的炮灰?

小爷这具身体今年十五不到,无父无母,除了一个小妹之外,再无亲人,而你李世勣家,居然也下得了手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把小爷我塞到这长安城中来送死?难道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这次这仇小爷跟你家算是记住了!”徐淼心里面碎碎念着。

而他骂的这个李世勣,就是后世隋唐演义里那个鼎鼎大名的半仙徐茂公,徐茂公本名徐世勣,字懋功,原追随瓦岗的李密起兵反隋,李密降唐之后,他也投顺了李唐,李渊赐徐世勣李姓,于是徐世勣便改姓叫了李世勣,有朝一日待到李二驾崩之后,为了避李二的名讳,又改名李勣。

李世勣降唐之后,为大唐开国立下了大功,后来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乃是大唐初期的名将,几乎可以和大唐军神之称的李靖比肩齐名。

而徐淼乃是李世勣远亲,祖籍曹州,乃曹州徐家的偏枝,李世勣祖上原来也是曹州徐氏,隋朝期间迁居到了滑州卫南县,所以两家离得有那么点远。

徐淼父亲早丧,母亲为了生计,艰难带着徐淼兄妹去年辗转千里来长安投奔李世勣家,但是却没想到并不被李世勣家所认,后来勉强为他们母子三人在万年县录了籍,便将他们随便安置在了远离长安城的终南山中一个小王庄之中,对其母子三人再不过问。

可怜他的母亲刚刚落脚下来不久,便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半年前撒手人寰,丢下了他们兄妹二人艰难苟活于世,但是即便如此李家也没有过问他们的事情。

可是万没想到的是,这次颉利可汗,李世勣家召集族人以及城外青壮庄户入城助战,不知为何却想起了徐淼这个原本并不为他们所认的穷亲戚,把徐淼强行赶入到了长安城之中充当炮灰。

徐淼这几天每每想起李家对他们母子的薄凉,还有如此的做法,便怒不可遏。

“还有你贼老天,既然给小爷一个重生的机会,但是你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给小爷随便找个王侯勋贵哪怕是富贵人家呢?却偏偏要让小爷在这穷小子身上重生呢?真是磕个头放仨屁,行善没有作恶多!”骂完李家之后,徐淼便又开始咒骂老天。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间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雷声,在长安城西方向的地平线,闪过了一道闪电的白光,一场雨可能要来临了。

正在心中怒骂老天的徐淼听到这声雷声,立即就收起了中指,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赶紧把手指在屁股上擦了擦,偷眼朝天空看了看,生怕自己刚才内心的心思被老天知道,一怒之下落下一道闪电,把他给劈了。

好在这一声雷声过后,就偃旗息鼓了下去,头顶也未再打雷,徐淼这才放心下来,于是再次陷入了回忆。

就在十天前,他还好好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过着普通人那样的逍遥日子,虽然生活压力不小,但是只要不提结婚的事情,倒也算是衣食无忧。

十多天前,他正利用周末优哉游哉的在终南山享受野驴的生活,可是一不小心却在山中和驴友走散,迷了路之后连饿了三天,就在他发现一块抛荒的红薯地,兴奋至极的冲进去扒红薯的时候,却怎么也未曾料到,突然间一群炮弹却呼啸着落在了他的身边,一颗炮弹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他两腿之间,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只记得就在炮弹落在他裤裆之间之前,他还在惊恐万状的大叫,老子不就是偷几个红薯吗?至于拿大炮轰吗?

原以为就这么彻底挂了,可是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魂魄居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千年,在长安城外大唐这个少年身上得到了重生,可是这才刚刚搞清楚状况,还没来得及庆祝他的重生,他就发现这个陌生的大唐时代似乎对他充满了恶意。

原本并不认他这个亲戚的李世勣家,忽然间莫名其妙的又认了他这个亲戚,承认了他是李世勣的远房子侄,但是这次认亲,却是不怀好意,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李世勣现如今虽然远在并州统兵,可是留在长安的族人却认为,新帝登基、颉利来犯,正是他们家要向新帝表忠心的时候。

这时候他们很有必要组织族中的子弟以及青壮庄户入军,作为义兵,来协助李二御守长安,但是不知为何,他们却想起了徐淼这个原本并不被他们承认的族亲,愣是把徐淼弄到了长安城中,准备让他充当李家的炮灰。

李家为什么做出这种缺德事,徐淼不清楚,但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只是具体原因现在他不知道罢了!

如果依照徐淼现如今的性子,假如他不是很清楚此次渭水之盟的结果的话,估计当时就带着妹子远遁千里、逃之夭夭了,哪儿有可能来长安城中,为李世勣家当炮灰!只因为他明知颉利大军根本没到长安城下,所以他这才捏着鼻子以李家义兵的身份进了城。

也正因为这件事,现在徐淼对于李世勣家,可谓是充满了怨念,这几天每每闲下来的时候,一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在心里屡屡问候那个李家坑他之人的老婆。

除此之外,对徐淼来说,还有一个咒骂的对象,那就是万年县南部,他们兄妹生活的小王庄附近那个为富不仁的刘家。

 半年前这具身躯的原主人为了救母,曾经借了他家一共七百文月息五成的高利贷,为母求医抓药,半年来这几百文钱的驴打滚高利贷,刘家已经把这具身躯的原主人给彻底榨干,连家里仅有的几亩薄田,现如今也已经被刘家拿走,可是至今却没能还清刘家的债,反倒是还越还越多,现如今应该还要再还一贯多钱。

原本徐淼还正在琢磨着怎么解决刘家高利贷的事情,却被李家强行弄到了长安城之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再过几天就又到了还债的时候了,刘家威胁说如果他还不上的话,就拿他妹妹抵债,让婉儿去刘家当奴婢。

想到这里,徐淼一边为这一生的妹妹担忧,同时更是怒不可遏,长安城外天子脚下,这些无良富户就如此肆意妄为,这难道就是让后世无数人魂牵梦萦的盛唐?

就在徐淼满心怨念的时候,一个身披铁甲,壮的跟牛犊子一般的黑脸小将,按着腰间的横刀刀柄,一路发出着哗啦哗啦甲叶碰撞的声响,像个横行的螃蟹一般,带着两个护卫沿着城墙从南面巡视到了这里,看到徐淼之后,便停了下来,装腔作势的对徐淼问道:“徐小子,这边今日的事情进度如何?”

小将年纪也并不大,虽然长得又黑又壮,但是嘴唇上却还没长出胡须,实际上也就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张嘴说话,正值变音期的嗓音就如同公鸭一般,却刻意的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让人看着有点好笑。

徐淼闻声转过身,收拾了心情,把内心中的这些愤懑暂时压制下去,脸上露出了一副灿烂的笑容,对这个看起来也没多大年纪的黑壮少年军官拱了拱手道:

“请旅帅放心,这里有我在,今日的修缮进度快了许多!把那些泥浆灌入那些城墙的裂缝之后,两天就可凝固,到时候那些裂缝便不足为虑了!不敢说固若金汤,但是起码绝不会轻易崩塌!请你放心便是!

另外粮食和工具收支的账册我也已经全部重新整理好了,绝无差错,一会儿旅帅可以亲自查验便是!”

小将听罢之后,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如此甚好,你的法子确实不错,比凿开裂缝重新夯土确实快了许多,这么一来回头看看我老爹还会不会说我尉迟宝琪是个蠢蛋了!

账册还是算了,我看懂个头!你只要记清楚就行了!休要让人说我贪墨钱粮就行!”

这话一说完,他便凑到了徐淼身边,摘下大头上的铁兜鍪,搁在女墙上,靠着女墙脸上这才露出了和他年纪相仿的猥琐表情,偷看扫视了周围一圈,小声对徐淼说道:“对了,晚上咱们吃啥?昨个你做的那葱油饼味道着实不错,我刚才在城下坊里弄了只肥鸡,晚上你帮我炖了,咱们开开荤!这几日天天吃那些猪食,嘴里都淡出鸟了!”

徐淼于是也放松下来,几天交道打下来之后,他已经跟尉迟宝琪这家伙混熟了,这家伙是尉迟敬德家的老二,老尉迟这会儿正奉李二的命令,率军去泾阳阻截颉利大军,老大尉迟宝林已经成年,听说也是一个身强力猛的家伙,便跟着尉迟宝林随军效命。

但是作为次子的尉迟宝琪,年纪不算大,家里老大已经去了军前,尉迟敬德自然不会把他这个老二也带到军中了,这次尉迟敬德奉旨出战,风险很大,一不小心万一全军覆没的话,总要给家里留个能撑场面的才行。

但是作为勋贵之家,尉迟宝琪年纪也不算小了,这个时候正值用人之际,尉迟敬德出征之前,便把他塞到了留守长安城的右骁卫之中,临时充当了个旅帅,正好负责驻防这段城墙。

而徐淼被李家以义兵的名义填入到城中之后,正好碰见尉迟宝琪去义兵里招募一个能写会算之人,徐淼因为恼恨李世勣的族人这样待他,不想跟李世勣的那些族亲厮混在一起,于是便应募跟着尉迟宝琪来了这里,临时成了尉迟宝琪的手下。

这几天下来,他看出来这尉迟宝琪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傻,除了识几个大字,喜欢舞刀弄棒之外,对于什么算学、怎么管人、怎么修城、还有物料收发管理,可谓是一窍不通,带的那些大兵也都是一些目不识丁的粗汉,于是他便替尉迟宝琪把各种杂事都管了起来,几天下来,早已成了尉迟宝琪离不开的依靠。

左右看了看之后,徐淼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都是出苦力的,他们是在给朝廷干活,从他们嘴里抠钱粮这种缺德事,我还做不出来!再说拨发的那些粮食,我克扣下来,又能藏到那儿去?

葱油饼嘛,只要旅帅你喜欢吃,那今晚我就再烙一些就是了,要是你能给我找几张荷叶,再给我找些花椒葱姜和酱的话,那么今晚我还能给你弄一种美味,保证让你尝过以后一辈子都惦记着!”

尉迟宝琪一听两只大眼就亮了起来,小声问道:“此话当真?你可别给我吹牛!”

徐淼一听把胸脯一挺傲然答道:“不是我吹,就我炮制饭食的手艺,放眼大唐,能出我其右者应该没几个!要是我做的不好吃的话,你只管捶我便是!到时候你别把舌头给吞了,那可不能怪我!说实话,我还打算等颉利退兵之后,开家馆子靠这门手艺发财呢!”

这尉迟小将顿时来了精神,对跟着他的护卫小声吩咐了一声,护卫点点头立即就下了城墙,应该是去找荷叶了,城中不远处就是永安渠,渠里有荷花,找几张荷叶还不是什么难事。

眼下李二正值用人之际,对于麾下兵将以及征募修城协防的民壮也算是宽厚,拨给的粮食倒也够吃,只是作为大锅饭,能吃饱就算是不错了,至于味道嘛……作为享受过后世五花八门中华美食的徐淼来说,尝了以后就有一种杀厨子的冲动。

所以他在替尉迟宝琪管起了修城的杂事之后,便利用职权,开始自己开小灶,不是烙几张葱油饼,就是做一碗揪面片,比起厨子做的跟猪食一般的大锅饭,味道自然是强到了天上。

尉迟宝琪在家的时候,也算是锦衣玉食,吃惯了好的,入军之后,便只能捏着鼻子跟手下们吃大锅饭,自从尝过了徐淼的手艺之后,便再也不愿意吃大锅饭,开始偷偷的跟徐淼混小灶。

尉迟宝琪又对徐淼说道:“我就想不通了,你这样的本事,能识文断字,还精通算学,曹国公(李世勣)府上怎么如此待你?难不成他家像你这样的人真的多的用不完了?”

“休要再提他家!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压根就没把我当亲族看待!我徐某不靠他们过日子,小爷今后迟早有一天,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用不着他们关照!哼!”徐淼已经跟这尉迟宝琪混熟了,所以一听他的话,立即脸上就露出了不豫之色,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都是勋戚之家,尉迟家和李世勣家,都是大唐新生贵族,家族之中情况有相似之处,都有一些远亲投靠他们,徐淼的情况尉迟宝琪可以理解,估计是因为亲缘较远,不被李家所看重,被李家弄到城里当劳力了!

至于徐淼声称未来要出人头地的话,他也没当真,凭着他的认知,徐淼这小子即便是有点本事,但是想要出人头地,那基本上是在做梦,但是看在他这次给自己帮了不小的忙的面子上,以后自己可以多少照顾一下这小子,于是尉迟宝琪也不再多言,开始继续嘀嘀咕咕的和徐淼讨论起了吃的问题。

就在两个猥琐的家伙讨论着晚上如何炮制尉迟宝琪弄来的那只肥鸡的时候,城墙北面忽然间一行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跟着尉迟宝琪的护卫小声对尉迟宝琪轻咳一声:“少爷,是长孙将军巡城来了!”

 尉迟宝琪扭头一看,立即就像是屁股被踹了一脚一般,蹦起来站直了身子一把抓过铁盔,飞速的扣回到了他的大头上,挺直腰杆,挺胸叠肚做出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再次端起了军官的架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一般,背对着那边过来的那一行人,对着正在干活的那些民壮大声吵吵到:

“大家伙加把劲儿!天黑就能收工下去开饭了!这两天大家伙干得不错,今儿晚上的饭管饱!”

而徐淼也立即知道来者是谁了,长孙无忌,现如今李二身边的第一红人!要是发现自己在这儿偷懒,估计大大的不妙,于是他也立即煞有介事的凑到干活的人群旁边,开始指手画脚了起来,招呼着人把泥浆灌入到城墙的裂缝之中。

这时候那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近前,为首的是一个头顶乌纱身穿绯袍的官员,三四十岁、身材高大,留着一副垂到前胸的长须,不过胡子多少有点稀稀拉拉,脸上还有些麻子,却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破坏了他的威严。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有文有武,还有十余名盔明甲亮虎背熊腰的护卫随侍在他的左右,此人应该就是长孙无忌了。

不过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的脸色却并不好看,满脸阴云密布,很显然之前巡视城墙抢修的情况,可能并不令他满意,此时一脸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好多钱一般。

城墙上干活或者值守的兵将们一看到此人立即纷纷下拜参见,口称恭迎将军!

长孙无忌虽然身穿官袍没有披甲,但是眼下他却是属于武职,授的是左武侯大将军,故此众人皆称呼他将军,而不是大人。

“你怎么在这里?”长孙无忌当看到陪着笑脸迎接他的尉迟宝琪的时候,微微有些一愣,立即没好气的对尉迟宝琪喝问道。

尉迟宝琪单膝跪下答道:“回禀长孙叔叔,孩儿听闻颉利率领大军要来攻打长安,家父奉旨出战,不准孩儿跟随,但是孩儿岂能坐视不理?于是便投入到了右骁卫军中,暂领旅帅之职。

现小侄奉命驻守这段城墙,率众抢修城墙破损之处!请叔叔检视!”

徐淼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站在一旁躬身对长孙无忌施礼,大唐眼下并不流行跪拜礼,即便是面对身份地位远高于自己的官员,普通人也不必一定要行跪拜之礼,躬身施礼就行,这对徐淼哦来说,是个好事。

听闻这位就是长孙无忌,于是徐淼好奇的偷眼打量了他一下,这也算是他来到大唐,见到的第一个历史名人,毕竟这家伙乃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李二的发小,还是当下长孙皇后的亲哥,在大唐未来数十年见,呼风唤雨的一个超级牛人。

不过虽然长孙无忌乃是李二的心腹谋臣,更偏向于文臣一系,但是同时也身负武职,现如今李二即位之后,将其授为左武侯大将军,现在颉利大军来势汹汹,长安城紧锣密鼓的修缮城墙备战,长孙无忌应该是代李二巡视城防来了。

徐淼偷眼打量了长孙无忌一番,在看罢之后,他颇有点失望,长孙无忌虽然身材还算是比较高大,但是并不像一般战将那样健硕,身形比较消瘦,而且这长相也不敢恭维,刀条脸,胡子也不茂盛,脸上还有一些细小的麻子,虽然双目炯炯有神,气势还算是不错,但是如果脱了这身绯袍,扔人堆里也就是个寻常人而已。

长孙无忌听了尉迟宝琪的话之后,脸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勋贵子弟特别是他们这些武勋家的子弟,披甲从戎是理所应当的,尉迟宝琪今年快十六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成年了,像他们这样的晚辈,十二三岁随父从军,到军中历练的多得是,尉迟宝琪这时候到军中效力,也实属正常。

长孙无忌也不再搭理尉迟宝琪,抬腿走到正在朝着城墙裂缝之中灌泥浆的地方,低头看了看,当场就勃然大怒,扭头厉声喝道:“胡闹!尉迟宝琪,这是谁的主意?为何不凿开裂缝,重新夯土?却要如此偷工减料,用泥浆灌之应付了事?

你可知此次要防备颉利大军进攻,如若有半点差池,就算是你爹也保不了你的狗头!”

尉迟宝琪一听,脸皮就绷紧了,顿时开始慌张了起来,张了张嘴:“这……这……”这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这都是徐淼前两天出的主意,他觉得这法子还不错,于是就这么干了。

现在被长孙无忌一通怒吼,他意识到似乎这么做不对,一时间有点慌了神了,连忙偷眼望向了一旁站着的徐淼,但是最终却咬着牙没有把徐淼给供出来。

徐淼看了看尉迟宝琪,心中暗道这小子还算不错,有事不把责任推卸给他人,也不肯出卖朋友,看来这家伙还算是可交。

看尉迟宝琪张口结舌答不出来,满头大汗一脸的囧像,徐淼于是上前两步,对长孙无忌不卑不亢的躬身拱手拜道:“这乃是草民的主意!请将军听在下解释!”

长孙无忌于是望向徐淼,看了一眼衣着破旧的徐淼,皱了皱眉头喝问道:“尔等何人?”

“在下姓徐名淼,万年县小王庄人士!听闻颉利来犯,特来城中效命!现在旅帅麾下掌施工之事!如此灌浆填缝此乃是草民的主意!”徐淼并未因为他和长孙无忌地位相差巨大就被吓得不敢出声,而是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对长孙答道。

长孙盯着徐淼,眼神闪烁了一下,现如今以他的身份,一般人见到他的时候,往往都吓得不敢出声,但是眼前这个瘦弱少年,居然在他面前,从容大方不卑不亢的应对他的诘问,看衣着,这个小子应该是出身寒微,但是却有这种气度,倒是也让他颇感意外。

但是他也并未因为徐淼的从容而放过徐淼,厉声喝道:“你可知你如此做法,乃是胡来!仅仅是给裂隙灌入泥浆,根本就是偷工减料在应付差事,一旦此处今后出什么事情,你就算是有十个脑袋,加上他尉迟宝琪的人头,也不够砍的!

如此胡来,简直罪不可恕,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我砍了!”

尉迟宝琪一听就急眼了,没想到长孙这家伙今天这么凶戾,一看不满意立即就要把徐淼给砍了,于是连忙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面对着长孙无忌,他这个后生小辈根本不敢张狂,他爹和长孙无忌都是出自秦王府,长孙无忌的妹妹现如今乃是圣上李世民的皇后,他可招惹不起。

“长孙叔叔,虽然这主意是徐淼所出,但是此乃是小侄准许的,要怪就怪小侄好了!请叔父饶他一命!”尉迟宝琪强自壮着胆子,对长孙无忌说道,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你休要揽责,主意是他出的,那就是他的错!但是你身为主持修整这段城墙的主事,同样也罪责难逃,军棍是跑不掉的!来人,把尉迟宝琪给我拖下去给我重则二十军棍!”长孙无忌虎着脸厉声对尉迟宝琪怒斥道。

“啊?”尉迟宝琪顿时就傻了眼了,没把徐淼救了,自己的屁股也搭了进去。

而跟着长孙无忌的护卫闻令立即上前,一左一右一把就将徐淼和尉迟宝琪掀翻在地,将徐淼按趴在了地上,有人当即就抽出了雪亮的横刀,这就要当场把徐淼的脑袋给剁下来。

徐淼心中顿时亡魂直冒,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孙无忌居然会如此凶戾,根本不听他解释就要砍了他的脑袋,这会儿心里面顿时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在心里立即就把长孙无忌全家女性给问候了一遍,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凭什么问都不问清楚就要把小爷我给斩了?就算是你丫现在很牛叉,也不能把小爷的命当狗命对待吧!

不过另一边对于尉迟宝琪,他还是心存感激的,起码从今天这小子先是不肯出卖自己,接着又为自己说话这件事上,尉迟宝琪这个这朋友他算是交定了!

“且慢动手!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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