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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流汀酒意上头,没清醒时那么谨慎克制,心念电转间,再留了一句话给车里的男人。
“裴遇则,你心思不纯啊~”
然后胳膊一甩,“哐”一声,车门结结实实地关上了。
车外的人,潇洒迈着步子走了。
车里的人,独自凌乱。
*
裴遇则半夜是被热醒的,明明开了空调,怎么还觉着燥热。
他开了台灯,把空调的温度再往下降了降,起身出了卧室,去外面找水喝。
冰箱打开,取了瓶矿泉水。
仰头喝水的功夫,脑子里回绕的是曲流汀的最后一句话。
半瓶水入肚,静谧的夜里,有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心思不纯。”
曲流汀回去收拾好就睡了,酒精助眠,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竿才翻身起床。
她趿着拖鞋出去,从客厅的桌子上捡起昨晚从裴遇则车上顺的矿泉水,一口灌完剩下的半瓶。
怎么能这么渴!
洗完脸擦脸时,看到自己拿回来的口红,笑了出来!
哎呀,哎呀,俺的口红,终于失而复得了!
不过,她的笑容很快收住。
裴遇则,虽然你长的人模人样,但你的行为,有点子变态。
这下,两人可能,真的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
哪怕大马路上碰见,姓裴的都不好意思来和她打招呼了吧!
之后的一周时间,裴遇则觉着自己患了耳鸣幻听的毛病,总是好好地,无端地,听见那句咒语。
“裴遇则,你心思不纯啊~”
细想下来,他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人,商场上,有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在他这里什么手段都使用过,女色,是最常见的一种。
遇到声色犬马之地,还偶有逢场作戏。
现在为了醉酒之人的一两句调笑话,自己为难自己这么久,简直可笑。
平时也烦出差,早前行程上确定的出差,这会子成了救命稻草,裴遇则心想,先出去好好忙一阵工作吧,别再被有的没的,影响状态,扰乱思绪了。
两方有意无意地相持下,准确来说,应该是某个人的心虚下,又是一段时间未见。
反观曲流汀,也不是毫无波澜,就算认定不见面、没有交集,才是常态,可有时候心里的一盏烛火亮起来,就算暗到不能再暗,旁人不清楚,但当事人最清楚,它还燃着。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但暑期结束了。
尤其一跨进九月,虽然艺考生的存在,让画室还是忙归忙,但总归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曲流汀再见魏云苏,是周三的夜晚,在莉莉酒馆。
魏云苏微信上主动约的曲流汀,知道她在这里兼职,就跑了过来。
酒馆最近的生意,比半死不活的时候,还半死不活。
有时曲流汀白天过来店里,在门口的露营椅坐着,见有人路过,停下步伐,望一望店内,然后对身旁的人道一句:
“这店还开着呢,还没倒闭啊!”
魏云苏到店的时候,整个店里,只有一桌客人,曲流汀站在吧台内,招了招手,让她直接坐过来。
魏云苏屁股坐上高脚凳的时候,左右看了一圈,
“环境这么好,怎么人这么少,我还以为你会很忙。”
曲流汀把酒单递给她,
“前面路口右拐,全是酒馆酒吧,人都凑到那里去了。”
魏云苏接过酒单,
“那倒也是,做生意都是扎堆,说不定还能分得一杯羹,有时候,错一点,就错很多。”
之后,选了杯无酒精的鸡尾酒。
曲流汀调制酒的过程中,俩人聊天,她问她:
《被坑了!美女画家是个诈骗犯完结文》精彩片段
曲流汀酒意上头,没清醒时那么谨慎克制,心念电转间,再留了一句话给车里的男人。
“裴遇则,你心思不纯啊~”
然后胳膊一甩,“哐”一声,车门结结实实地关上了。
车外的人,潇洒迈着步子走了。
车里的人,独自凌乱。
*
裴遇则半夜是被热醒的,明明开了空调,怎么还觉着燥热。
他开了台灯,把空调的温度再往下降了降,起身出了卧室,去外面找水喝。
冰箱打开,取了瓶矿泉水。
仰头喝水的功夫,脑子里回绕的是曲流汀的最后一句话。
半瓶水入肚,静谧的夜里,有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心思不纯。”
曲流汀回去收拾好就睡了,酒精助眠,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竿才翻身起床。
她趿着拖鞋出去,从客厅的桌子上捡起昨晚从裴遇则车上顺的矿泉水,一口灌完剩下的半瓶。
怎么能这么渴!
洗完脸擦脸时,看到自己拿回来的口红,笑了出来!
哎呀,哎呀,俺的口红,终于失而复得了!
不过,她的笑容很快收住。
裴遇则,虽然你长的人模人样,但你的行为,有点子变态。
这下,两人可能,真的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
哪怕大马路上碰见,姓裴的都不好意思来和她打招呼了吧!
之后的一周时间,裴遇则觉着自己患了耳鸣幻听的毛病,总是好好地,无端地,听见那句咒语。
“裴遇则,你心思不纯啊~”
细想下来,他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人,商场上,有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在他这里什么手段都使用过,女色,是最常见的一种。
遇到声色犬马之地,还偶有逢场作戏。
现在为了醉酒之人的一两句调笑话,自己为难自己这么久,简直可笑。
平时也烦出差,早前行程上确定的出差,这会子成了救命稻草,裴遇则心想,先出去好好忙一阵工作吧,别再被有的没的,影响状态,扰乱思绪了。
两方有意无意地相持下,准确来说,应该是某个人的心虚下,又是一段时间未见。
反观曲流汀,也不是毫无波澜,就算认定不见面、没有交集,才是常态,可有时候心里的一盏烛火亮起来,就算暗到不能再暗,旁人不清楚,但当事人最清楚,它还燃着。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但暑期结束了。
尤其一跨进九月,虽然艺考生的存在,让画室还是忙归忙,但总归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曲流汀再见魏云苏,是周三的夜晚,在莉莉酒馆。
魏云苏微信上主动约的曲流汀,知道她在这里兼职,就跑了过来。
酒馆最近的生意,比半死不活的时候,还半死不活。
有时曲流汀白天过来店里,在门口的露营椅坐着,见有人路过,停下步伐,望一望店内,然后对身旁的人道一句:
“这店还开着呢,还没倒闭啊!”
魏云苏到店的时候,整个店里,只有一桌客人,曲流汀站在吧台内,招了招手,让她直接坐过来。
魏云苏屁股坐上高脚凳的时候,左右看了一圈,
“环境这么好,怎么人这么少,我还以为你会很忙。”
曲流汀把酒单递给她,
“前面路口右拐,全是酒馆酒吧,人都凑到那里去了。”
魏云苏接过酒单,
“那倒也是,做生意都是扎堆,说不定还能分得一杯羹,有时候,错一点,就错很多。”
之后,选了杯无酒精的鸡尾酒。
曲流汀调制酒的过程中,俩人聊天,她问她:
临近暑期,正是艺术生集训的时间。
学生一年比一年多,所以目前今年又是最多。
薛语嫣刚从新画室的装修现场回来旧画室这里。
她上到楼上,从窗外走过,2教室前的液晶屏上,放大了曲流汀正在示范教学素描的过程。
学生坐在各自的画板前,一边学习曲流汀的笔法,一边跟着画。
薛语嫣当初其实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曲流汀愿不愿意偶尔来万物生画室兼职。
人家不仅是巴黎美院的高材生,又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有些艺术家自视甚高,不想自降身价,是看不上画室这种培训机构的。
没想到,她一问,对方就答应了。
虽然,曲流汀上的课不多,但画室请她作为师资力量,招牌打出去,也招了不少生。
薛语嫣有想过给曲流汀一些股份,让她更多的参与进来,不过,这回曲流汀却拒绝了。
她记得曲流汀当时的原话是:
“答应你来画室兼职,是因为我以前初高中的时候,遇到过对我很好的绘画老师。”
“但是要全身心投入教育行业,我会觉着有压力,现在这样,我就挺满意的。”
“你也知道,我一年,一多半的时间,都到处乱跑,没什么责任心的。”
别看曲流汀平时温温柔柔,见谁都笑着,客气,脾气好的模样。
但给这些集训的艺考生上课时,可是非常认真,要求很高。
课下,每个学生的画,透视、结构、阴影、型,有问题的地方,她都会指出来。
如果学生不明白,她也会亲自修改示范,她说自己没什么责任心,可对学生,又非常负责。
这段时间,薛语嫣真忙的是焦头烂额,既要忙上课,还要盯着新画室的装修。
所以,她真的很感谢曲流汀,这么热的天,没跑出去采风避暑。
反而主动加了课时,来画室给学生上课,减轻了她的压力。
曲流汀示范完后,开始起身巡场,看学生画的怎么样,下面学生整个开始手忙脚乱,一阵躁动。
“我有教你这么画吗?”
“不好好画,你现在画什么样,你以后对象长什么样!”
“灰了。”
“投影呢,投影被你吃掉了,哦,这是投影,你还好意思说这是投影。”
“这态度明年再来吧。”
“手伸出来吧,我是不是讲过,左手。”
“蹭蹭蹭,都到现在了,你还给我蹭线画,今年要么算了吧。”
死神迈着步子,一点点降临,明明是夏天,孟筱后背发麻发冷,画板笼罩了阴影,她知道,那是因为曲流汀就站在身后。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接着,听见身后一声叹气,“啧,哎,画成这样,我不知道你怎么吃的下去饭的。”
“起来!”
孟筱立马起身让位,让曲老师坐下给她改画。
周围的几个学生也围过来看,孟筱扭头看窗外,正好瞧见自己亲哥孟策和裴遇则哥哥都站在外面,裴湘也在。
顿时,立马破防,瘪了个嘴,最狼狈的时候,还全让熟人看见了。
裴湘她们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女老师在骂人,孟筱姐姐也都被凶了,她有点怕,抬头对裴遇则道:
“舅,要么给我另找个画室吧,这老师好凶啊!”
裴湘是裴遇则堂姐的女儿,父母离婚,现在随妈妈姓。
要正儿八经按照辈分来讲的话,裴湘跟孟筱就不是一辈,但俩人年纪相仿,只差了两三岁,从小就姐妹相称。
反正就是各按各的叫吧。
裴遇则低头看了看中考才结束不久的外甥女,
“你自己嚷着暑假要跟孟筱一起学画,带你过来了,你又挑三拣四的。”
“你觉得我是时间太多,陪你在这里挑挑拣拣吗?”
裴湘闭嘴,瞬间臭了脸,倒是陪着逛的薛语嫣出来解围,
“现在这些集训的学生,冬天就要考试,所以曲老师肯定会比较严厉的。”
“裴湘过来学的话,才从0基础开始,主要是助教老师带,不用担心。”
裴遇则对着裴湘道:
“听到了吗,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才不教你这个菜鸟呢。”
一堂课上完,上的曲流汀火大,还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哎,她真的是秉着素质,没骂什么脏话了。
她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扫了眼教务处,有孟策,有裴遇则,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
本来她没打算进去,想去去天台上透透气,正径直走过时,薛语嫣在屋里叫住了她,
“流汀。”
曲流汀便又拐了进去。
“你的外卖。”
曲流汀进去拿过外卖道了谢,随口一问,
“新收的学员?”
“裴总的外甥女,刚中考完,说来学画画,和孟筱是好朋友。”
既然提到孟筱了,长兄如父,一旁的孟策就要多问一嘴了,叫曲小姐生分,曲老师怪异,最后还是喊了英文名,
“Lyria,筱筱最近表现不太好吗?”
曲流汀是恨铁不成钢,
“孟筱,你妹妹,哎,是有点天赋,不过很容易骄傲,而且,在勤快程度上,还是差了一截。”
“刚开始,她是在班里比较优秀,可有有天赋的不止她一个,人家还都勤快,她可不就被比下去了。”
当然,孟家可以有100种让孟筱不内卷的办法,但只是目前而言,在当下这个赛道,她,还不是最优秀的。
人家老师都这么说了,孟策心里也有数,知道回去怎么教育妹妹了。
“那还得麻烦你多上心了,孟筱不好的地方,你直接批评就行。”
曲流汀点点头,提着外卖,
“好,不打扰你们,我先出去了。”
曲流汀走后,裴湘在裴遇则跟前,用很小的声音吐槽道:
“这个老师好高冷啊。”
裴遇则想,可不是么,高冷到,从进屋到走,就没有朝他看过来一个眼神。
“人艺术家,有高冷的资本。”
裴遇则冷笑一声,看着裴湘道:
“那你得多谢你们曲老师了,要不然,砸在黄娟身上,你们这就是互殴了!”
随后,他把外套脱掉,转过身,没有犹豫,直接自作主张 ,上前把外套披在了曲流汀身上。
“抱歉,裴湘下手没轻没重,你要是背还痛,反正在医院,也找医生看一下。”
这画面,裴明昭看在眼里,眼睛左右转了转,她看自己和裴湘穿的也挺单薄的呀。
裴遇则西装上的温度,轻而易举击退了曲流汀身上的寒意,所以她私心还是接受了这件外套。
“我背没事,没那么脆皮。”
裴遇则见她还能说句俏皮话,也稍微放点心,
“你先找椅子坐一会儿,我和我姐再问些裴湘问题,商量一下,再告诉你我们要怎么解决。”
曲流汀点头同意。
三人走到楼道另一边,裴遇则让裴湘把晚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重说一遍,不要漏掉和隐瞒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
裴湘之前告状的时候,肯定是偏向自己,但在裴遇则跟前,知道糊弄不过去,就只好老老实实全盘托出,包括她骂黄娟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话。
裴湘讲完,两个姐弟心照不宣看了彼此一眼,属实心累,还真印证了那句古话,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口头之争是口头之争,动上手又是另一回事。
裴遇则最后问了一开始就想问裴湘的问题,
“画的什么画,你这么上心?”
毕竟裴湘的水平,他心里有数,当然,这句不能说出来。
裴湘嘴角向下,看了看妈妈,再看了看舅舅,沮丧道:
“我爸不是快过生日了么,想着他下次回来,能送给他。”
接着,又小声说了句,
“不过,可能他也不在意吧,他马上都有新小孩了。”
曲流汀在走廊里踱步,视线偶尔瞥到那三个人,五六分钟后,像是谈结束了,都朝着她走来。
先是裴湘过来郑重朝曲流汀弯腰鞠躬道歉,为晚上伤她的事情。
在这之后,裴遇则道:
“医药费那就按你们说的,你们画室出。”
“保险起见,裴湘今晚住院,明天晚上之前,偷东西打人的人,来医院,给裴湘当面道歉。”
“至于裴湘口不择言的地方,她也愿意给那位同学道歉。”
也许是有裴遇则从中调解,确实比曲流汀想的结果简单很多,还真是彼此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最好。
“但是,”
曲流汀还没来得及放松,心里一紧,怎么还有但是。
“之后,你们画室,把黄娟开除了吧,江城美术培训班,这么多,让她另做选择吧。”
“虽说她们还未成年,但到底有了独立意识,至于什么一笑泯个恩仇,我想你也不会信。”
“这几年未成年干无下限的事情,越来越多。”
“所以,我们不会让裴湘的处境,再有什么潜藏着的危险。”
裴遇则一番话,语气和煦,但曲流汀听着像温柔刀,刀刀见血。
“你要觉着我们画室危险,完全可以让裴湘另选画室,没道理让我们开除黄娟,这又不是你公司裁员,说开就开。”
再说,裁员还有个赔偿一二三呢。
曲流汀试着为黄娟争取,裴遇则嘴角轻轻一笑,只是笑不到眼底,
“没有没道理,大错不在裴湘,怎么会让她走呢,再说,只是一个美术培训班而已,又不是开除黄娟的高中学籍。”
“那女孩,偷东西、打人,总要受点教训,不是吗?”
“而且,这么一闹,黄娟说不定自己也不愿意再留在你们画室了。”
裴湘抱着东西往教室外走,听到了身后同学的惊呼声,倘若不转身,还好,只是一转身,飞过来的东西直接砸在面上。
左眼眼角痛得裴湘当下哀嚎了出来,眼睛刺眼一到亮光,然后便黑了,生理性的痛,痛的她眼泪直流。
曲流汀赶紧跑过来看,吓了一层冷汗,裴湘刚才抱的东西都撒在地上,手一直捂着眼睛。她真的害怕 ,裴湘手一松开,有血流出来。
裴湘缓过最痛的那几秒,慢慢松开手,酸与痛的折磨中,想要睁开左眼,但左眼视线模糊不清,像蒙了层浓雾。
裴湘用正常的右眼,看了看地面上的速写板,再看了看不远处的黄娟。
刚才,黄娟就是用这个砸的她。
曲流汀已经一个头,两个大,直觉告诉她,这完了,摊上事了!
黄娟怒气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闯了大祸。
曲流汀让学生分别照看住裴湘和黄娟,她赶紧打电话,也不管到没到那个程度 ,直接叫了救护车。
正打电话着,又注意到裴湘猛得操起颜料盘要往黄娟身上扔,曲流汀这回反应及时,挡到中间,颜料盘不轻不重地砸在她背上,就跌到了地上。
裴湘独眼看见伤到了曲流汀,也不敢再发泄了。
一切终于静了下来,曲流汀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走到裴湘跟前,看看伤到的地方怎样。
前后没几分钟,裴湘左眼眶已经淤青一片,有了肿胀的趋势,唯一庆幸的一点是,视力慢慢恢复,能看清楚东西。
等救护车好的间隙,曲流汀给楼下上课的老师打了电话,让他们等会儿照看着楼上的学生,她肯定得跟着裴湘去医院。
坐上救护车后,裴湘所有的委屈铺天盖地袭来,边哭边给她妈妈裴明昭拨了电话。
裴明昭带着助理气势汹汹杀到医院时,裴湘正在眼科做眼眶CT,曲流汀见到裴明昭第一眼,就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
曲流汀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不出意外先是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
“你们画室就这么不负责?”
“都吵起来,不拉开,就这么看着,还能让人打了湘湘?”
“裴湘等会儿眼睛要是真出了严重的事情,你们画室,等着关门吧!”
曲流汀有苦难言,自己也没有处理完美,这种事情,她也是头一遭遇到,薛语嫣和安梦又都不在,她属实有种孤立无援心累。
裴湘照完CT出来,手里拿着冰袋敷在眼睛上,裴明昭看见女儿的惨样,真的是又心疼,又火大。
往医生办公室走的路上,裴明昭火气又上来,
“打湘湘的人的,她家长呢,都给我叫来。”
曲流汀小心回答:
“那孩子,家不在江城,父母离得远。”
“离得远又怎样,会生不会养吗?不会养,那我就报警,让警察来说,未成年又怎样,裴湘刚说那女生叫什么,黄娟是吧,比她大,看是不是满16了,满16,就要承担处罚,不满16,那还有少管所!”
就算裴遇则不是魏云苏口中那个家里有背景的裴总,但和孟策能是好朋友的裴遇则,以及裴明昭从头到脚的衣服和拿的包,已经说明,他们的这个裴,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裴湘是受害者,但从钱财背景上来说,黄娟又是弱势一方,人心总会偏向弱者。
有时候看到新闻上,说孩子打架,老师和稀泥的故事。
可不站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这个位置的难处啊!
于是她也放软了语气,
“马师傅说他要走,你知道吗?”
男人一脸淡定,
“我知道。”
…………
曲流汀不想一早上无语这么多次,刚差点以为是自己错怪了他,没想到还真是他的杰作。
她气愤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就了不起啊,我请来的司机向导,你凭什么要多加干预,你觉得没有他,我就找不到其他司机,非得找你是吗?”
“黄娟是那样,马师傅还是这样,你不觉得可耻吗?”
黄娟这个陌生的名字从曲流汀嘴里说出来时,裴遇则还恍惚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黄娟是谁,是和裴湘有过过节的学生。
裴遇则感受着曲流汀突如其来的怒气,单凭她的话,他也猜出来她误会了什么。
“你以为是我让马师傅走的吗?”
“难道不是吗?”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或者裴遇则压根不在乎的人,怎么看他,或好或坏,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也许谈不上百分之百清白,但绝对不是始作俑者。
他在意曲流汀,她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他下了不好的定义,防备心如此之重,倒让他心寒。况且,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犯错的学生,隔了这么久,曲流汀怎么还在一个劲地偏袒,恶人到头来都成了他们姓裴的?
“买回来的早餐真的是吃到狗肚子了。”
曲流汀瞬间愣住,她看到裴遇则的眸子多了些冷然,但是很快意识到对方在骂她,于是乎嘴比脑子快。
“怎么?是我求着你去买的吗?你自己爱献殷勤,几个破包子而已,还要我三跪九叩地感谢吗?”
裴遇则被怼得无话可说,两人相对而立,他酝酿半天道:
“我只是昨晚遇到马师傅,他告诉了我他想走的事情,至于你以为是我先花钱让他走,呵,”
裴遇则冷笑,
“曲流汀,你自作多情了。”
说完,裴遇则直接抬步越过她离开,曲流汀继续待在原地,被早上这一系列事情整的脑子宕机,重启程序。
重启成功后,曲流汀没有回房间,直接顺着酒店大门出去,沿路找了个商店去买可乐。
她从小卖部出来,拧开可乐坐在人家店门口的椅子上,一口可乐,一口保温杯的热水,交替喝着。
这还是头一次两个人吵成这样,之前打的嘴仗都无伤大雅,半瓶可乐下肚,加上早餐,胃胀的是不能再胀了。
她就揣着手机,跟商店老板要了个塑料袋,装着剩下的半瓶可乐和保温杯,继续散步消食。
原本睡了一夜起来,脚恢复很多,现在路走得一多,又觉得有些不舒服。
走走停停,曲流汀想裴遇则现在应该收拾行李都撤了吧,她掏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找包车司机,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曲流汀还能沦落到没司机没车坐,笑话。
只是看了一阵,挑选了半天,不仅没挑出什么名堂,自己还走累了,想回去歇着。
于是拖着步子,又慢悠悠往回住的地方走。
她下了台阶,走到她住的这一排,一拐弯,就看到栈道的尽头有人站在屋外,靠在栏杆上,这人还在啊。
等再近一点时,她看到一缕轻烟从他一侧垂着的手边升起,在他指尖的是一根点燃的香烟。
他在,吸烟?
下一秒,她就瞧见男人修长的手指举到嘴边 ,烟送到嘴里,他吸过,再吐出烟雾。
裴遇则听见动静,看了过去,两人就隔着一点点烟雾,彼此神情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