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生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可是你的妻子啊!”秦宁眼眶含泪,不甘心地问道。
“妻子?”沈潮生面色一寒,“如果不是你用手段迷惑了奶奶,我早就娶了雅茹!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妻子,你只是块该死的绊脚石!”
沈潮生死死地抓着秦宁的手腕,拖着她向外走去。
秦宁拼命迈动双腿想要跟上沈潮生,但是男人的步子实在太快,她的高跟鞋又卡住了,只能“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沈潮生没有停下来。
秦宁只好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连滚带爬地追上去,可地上太滑,她又一次跌倒了。
沈潮生连头也没回,一路像拖死狗一样将秦宁拖到无人的花园,这才厌恶地将她扔到草地上。
“你为了讨雅茹欢心,连我的手指也要砍吗?”
秦宁身上满是污泥、淤青,可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挣扎着从草地上站起来。
她的指甲死死抠进肉里,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不死心地望着沈潮生,仿佛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真能如此狠心。
沈潮生眸光冷冽森寒,唇角却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你太小看我了。为了雅茹,别说是砍你的手指,就算是挖你的心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秦宁的瞳孔微缩,她倔强地想要抬起头,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我真的没有偷雅茹的戒指。我醒来之后,它就在我的手上了。”秦宁眸光暗淡,低垂着头解释道。
可沈潮生只是冷笑一声。
“你没有偷,那戒指是自己跑到你手上的?”
沈潮生猛地伸手扼住秦宁的脖颈,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直接掐死。
“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在手上涂满了胶水,导致那戒指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我用得着砍你的手指?”
沈潮生直掐得秦宁面色通红,无法呼吸,几乎要昏死过去。
“你既然敢做,就应该承担后果。”
男人冷声道,一把将秦宁扔到大理石桌旁边。
秦宁骤然得到新鲜空气,立刻剧烈地咳嗽着,狼狈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沈潮生却已经按住她的手,用刀尖抵着。
他的眸光凛冽,随时准备下手。
秦宁的心陡然一紧。
沈潮生不知道她是一名画家。
如果手指断了,她的人生、事业、梦想,也就被齐齐斩断了!
“不要!我求求你!我会想办法把戒指摘下来的,我求求你,不要砍我的手……”
秦宁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跪在地上抱着沈潮生的腿,苦苦哀求着。
可沈潮生只是森寒一笑。
“现在后悔?晚了。”
他手腕用力,一刀切断了秦宁的无名指。
同时,秦宁的食指、拇指也都被割开。
痛。
一股剧烈的疼痛在周身疯狂袭卷,在每一条神经线上发出爆炸式的锐痛,叫嚣着要将所有理智撑爆。
十指连心的痛,就是没有一处不痛。
鲜红的血液在大理石桌面上流淌而下,一滴滴落在秦宁污浊不堪的晚礼服上。
沈嘲风将戒指取走,像扔垃圾一样,将断指扔到秦宁面前。
“要死的话,滚出沈家再死。”
秦宁的手指成功接上了,医生说会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
但她再也不能画画了。
虽然这种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但秦宁还是怔愣地坐在椅子上,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能说什么呢?
秦宁用颤抖的手缓缓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想到里面那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只能凄然一笑。
医生说胎像不稳,很容易流产。
与其花时间去怨恨,去计较,不如想想该怎么守护好自己的宝贝。
秦宁开了一堆安胎药,补品,又买了几片卫生巾塞到包包的最上面打掩护,这才鼓起勇气回到家门口。
她是来离婚的。
可刚走到院子里,就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到雅茹和沈潮生在调情。
秦雅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正用一根手指勾着沈潮生的皮带,她轻轻一拉,沈潮生就凑过来,想要吻住她。
秦雅茹微微一笑,将酒杯挡在两人之间。
客厅暖橙色的光打在他们身上,好一对俊男靓女。
秦宁清晰地看见了沈潮生喉结的滚动,他眼里的欲望,是对自己从未有过的样子。
这一幕她已经见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像是一根刺,埋在人心底。
最开始的时候不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这根刺不断地扎得更深,将伤口戳得更大更痛。
直到在心里霍然掏出一个大洞,再也无法忍受。
秦宁转头准备离开,却在这时接到了沈潮生的电话。
“潮生啊,如果秦宁怀孕了怎么办?”
说话的却是雅茹,此刻她正被沈潮生紧紧拥抱着,手中握着他的手机。
沈潮生背对着玻璃窗,并不知道秦宁已经来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掉啊。你不是都知道嘛,秦宁不过是我拿来泄火的工具,她根本不配生我的孩子。”沈潮生说着,双手更加珍而重之地抱紧了秦雅茹。
秦雅茹抬头,隔着玻璃窗对着秦宁勾唇一笑。
“那要是她一定要为你生孩子,难产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心疼?”秦雅茹继续问道。
“放心,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绝对不会容许秦宁生下孩子的。”沈潮生安抚地摸了摸秦雅茹的长发,在她额头印下虔诚一吻。
秦雅茹却摇摇头,“不嘛,我就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不许耍赖!”
“好好好,”沈潮生宠溺一笑,“就算秦宁难产死在手术台上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反而要拍手鼓掌,因为她终于把沈太太的位置腾出来了。”
沈潮生说完,垂眸定定地望着秦雅茹,声音无比温柔醇厚。
“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宝贝?”
“满意了。”秦雅茹挂断电话,淡笑着推开沈潮生,“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老婆回来了。”
秦雅茹在“老婆”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沈潮生顿时恼怒万分。
“秦宁。”他低沉地念出这两个字,眼底的温柔全部消失,化为一片风雪肆虐的寒冰。
而门外,秦宁站在早春寒凉如水的夜里,千疮百孔的心陡然崩塌,溃不成军。
她艰难地迈动着双腿,抬步走进屋子里。
可刚一进去,她就被沈潮生抓住双手,压在门上。
他疯狂肆虐着,顷刻间就将她的衣服扯碎。秦宁下意识地反抗着,却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放开我!我要和你离婚!”秦宁猛烈挣扎着,哭喊道。
沈潮生的动作倏然停下来,他轻蔑地挑起秦宁的下巴,冷淡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降尊纡贵的傲慢,逼视着秦宁。
“离婚,可以。但只能是我不要你了。”沈潮生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不是一直盼着和我离婚,好娶秦雅茹吗?你放开我,我们明天就离婚!”秦宁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不再像往常一样委曲求全。
她倔强地回望着沈潮生,眼里是说不出的坚定。
沈潮生心中划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他的眸子再次恢复冷漠。
“不!沈潮生你不能这样……你,你知不知道……”
秦宁无助地哀求着,痛哭着,可沈潮生对于她的痛苦置若罔闻。
“今晚你还是我的妻子,所以……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一切餮足之后,沈潮生附在秦宁的耳边低声道,如同魔鬼的低语。
他说完,轻松地离开,只剩下秦宁和她身下的一片猩红。
她流产了。
秦宁虚弱得躺在病床上,手里死死地捏着一双婴儿鞋,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双鞋,是她在回家路上特意买的。
粉粉嫩嫩的,想着以后自己的孩子穿上那双鞋,吧嗒吧嗒地到处乱跑,偶尔用肥嘟嘟的小手在地上爬……
香香软软的一小只,应该很可爱吧。
会吧?会很可爱吧……
秦宁不知道,因为她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已经死了。
她无助地攥紧那双小布鞋,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到。
刚刚接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但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只是一味地哭,几乎要把心肝都哭裂。
“我的好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秦雅茹化着大红唇,踩着高跟鞋,打扮得性感撩人。她和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面无血色的秦宁形成鲜明对比。
“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你以后再也不用经受丧子之痛了。”
秦雅茹笑着将一份报告书扔到秦宁身上,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因为我让医生在你手术时动了点小手脚,从今以后,你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呢。”
秦雅茹笑得十分得意,秦宁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哦对了,因为你不能生了,奶奶也同意让沈潮生跟你离婚了。”
秦雅茹一连说了许多,可秦宁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完全没有反应,这让她很不舒服。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怀孕了。你还挺有本事,就那么几次,你就怀上了。可是有什么用呢,能生下来才是本事。”
秦雅茹忽然俯下身去,凑到秦宁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胎像不稳吗?”
说到这里,秦宁终于勉强地动了动眼皮。
“因为我叫人在你每天吃的饭里拌了滑胎药。你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雅茹侧头,终于在秦宁猩红的眼里看见滔天的恨意。
“秦雅茹,我杀了你!”
秦宁虚弱的身子里忽然迸发出无尽的力气,她伸手死死掐住秦雅茹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宁发疯似的问道,“你抢走我的每一副画,署上你的名字,成为顶尖的艺术家,你抢走我最爱的男人,成为他心头的朱砂痣,而我,则是被他厌倦烦腻,恨不得一脚踢开的垃圾!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我已经决定离婚了啊!”
秦宁死命地摇着秦雅茹的身子,疯了似的质问着。
“住手!”
沈潮生怒喝一声,冲过来狠狠一脚将秦宁踢下床去。
秦雅茹顺势倒在他怀里,虚弱得抬手摸着他的脸。
“生哥,我好怕……”秦雅茹说着,一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落,像是一朵柔弱的娇花,刚刚受了北风凛冽的摧折。
沈潮生顿时五内俱焚,万分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将将秦雅茹放在病床上,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这才走过来拎起秦宁。
“跪下。”
沈潮生一脚踹在秦宁的膝盖处,秦宁站立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剧烈的动作让伤口再次撕裂,她的身下缓缓流出一大片鲜血。
可沈潮生就像是看不见一样,按着秦宁的头,要她给秦雅茹磕头道歉。
“说,你再也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沈潮生阴沉地说道。
秦宁却冷笑着抬起头。
“我没有咬错,秦雅茹不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