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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婢!敢拦本公主的路!”

晏初华痴缠于梦魇之中,突如其来的吵闹声让她头痛欲裂。

她缓缓坐起,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在南梁的寝宫中,周遭的一切熟悉无比,包括外面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

灵犀宫外,霓云被摁着跪在铁索上,晏安娴身边的丽珠正一下下掌她的嘴。

“二公主,求您别打了”

炎炎烈日下,霓云的身子摇摇欲坠,代玉在一旁拼命地磕着头,几次想上去扶住她,都被晏安娴的人拦住。

“她犯上不敬,该打!”晏安娴瞥了代玉一眼,眉眼间颇有些幸灾乐祸,“王姐马上就要和亲去漠国,那老皇帝虽然已经年逾六十,却听说会疼人得很,本公主前来道贺有何不可?”

看代玉愤愤不平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晏安娴摇了摇手中的美人玉骨扇,越发得意:“也亏得我母妃得父王宠爱,才做主给王姐安排了这样一桩喜事,她也应当向我母妃道谢才对。”

晏初华头晕脑胀地走到门口,将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受刑的霓云和代玉,她心如刀绞,一把推开了丽珠。

“给王姐请安了。”晏安娴装模作样地行礼,继而笑道,“二妹奉王祖母之命前来探望王姐,谁知被霓云这个贱婢拦住了,因此顺手帮王姐调教”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晏安娴不可置信地捂住红肿起来的脸颊。

“就凭你,还不配对我灵犀宫的人动手!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晏初华微微扬起下巴,不怒自威。

尽管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她都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晏安娴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指着晏初华道,“我一定会告诉王祖母的!”

“随你。”晏初华毫不在乎,片刻间又扬起手,吓得晏安娴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她冷笑两声行至晏安娴身边,居高临下,“我为嫡你为庶,我教训你理所应当,更何况托你母妃的福,我身后还有一个漠国,你能如何?”

晏安娴恨恨地盯着晏初华,她仅仅昏迷了三日,为何醒来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来人,将二公主好好地送回去。”晏初华下令逐客,转而去查看霓云的伤势。

霓云的双颊高高肿起,嘴角两边都已破裂出血,加之暑热,她几近晕厥。

蓦然间,晏初华的脑子里又出现霓云撞刀自刎的场景,她心中一紧,慌忙传了御医,并嘱咐也好好地给代玉看一看。

她慢慢踱回到屋子里,看着熟悉的陈设,满脑子的疑问,直到她木然地坐在铜镜前,看到自己洁白无瑕的脸和娇嫩纤细的手指,又想起方才晏安娴说的话,她才猛然觉醒——自己重生了。

“公主,您可算醒了。”代玉进来向晏初华请安,尽管心中万般委屈,可她硬是一点没表现出来。

只有她清楚,在晏初华昏迷的这几日,她与霓云受了颐华宫多少磋磨。

晏初华一把握住代玉温热的手,激动得有些颤抖:“太好了我们还有机会”

代玉一头雾水,可晏初华却自顾问着她现下是何年何月,她只好如实作答。

南梁二十三年五月初二,正是她被和亲给漠国老皇帝的那一年,再五日,她就该出嫁了。

上一世的她因为不想和亲而大闹,后来失足摔下台阶昏迷。而她出嫁前一日,也正是成鸿祯来南梁之日,接风宴上一望,她当即倾心,晚上在晏安娴的挑拨下竟不管不顾要求成鸿祯带她走,最终沦为笑柄。

可王命难为,她终是被送去漠国,仅三日之后,漠国老皇帝便病死,她也奉旨再嫁新帝。但王后不忍她受委屈,连夜将她接回,可在晏安娴和琼贵妃的造谣下,她又被冠上“克夫”的帽子,自此灵犀宫再无良人问津。

琼贵妃温氏,是她父王七年前微服私访时带回来的民间女子,娇娆多姿,又从勾栏戏园学的一手好媚术,也会奉承,常把父王哄得荒废朝政,却偏偏连太后也护着她,母后多次劝谏却无甚效果,也因此渐渐失宠。

而她又一向自诩嫡公主,目中无人,经常仗着身份肆无忌惮地与琼贵妃起冲突,偏偏每回晏安娴都扮做白莲花替她求情,以致于王太后都更加偏宠晏安娴,反倒是她,在宫里宫外都落下一个跋扈无状的声名。

“琼贵妃到——”

正想着,外头传来太监通禀的声音,代玉急匆匆跑进来,神情紧张,这琼贵妃摆明就是来给她女儿寻公道的。

哪知琼贵妃一脚刚踏入晏初华的寝宫,就听见她对代玉吩咐:“本公主去正殿见客。”

琼贵妃的脸上划过一抹僵色,可晏初华就像没看见她一般,自顾往头上别了支钗,她只好退出去,捏着帕子在正殿候着。

半晌之后,晏初华才不紧不慢地过去,上座主位,清浅笑道:“我大病初愈,倒是让琼母妃久等了,若琼母妃是来替二公主抱不平的,便请回吧,王祖母面前,我自有分说。”

琼贵妃尚未说话就被怼了一通,面色自是不好看,酝酿片刻之后,她终是笑了笑:“方才的事本宫有所耳闻,的确是娴儿有错在先,本宫来此,一是替她向你认个错,二是.”

“二是来劝我乖乖去漠国和亲,对吧?”晏初华冽冽打断她的话,冷笑道,“认错在心不在口,再者,我也已经知道,和亲此事是你在背后主张。”

琼贵妃哑口无言,却见主位上的人气定神闲,丝毫不见跋扈的影子。

“琼贵妃。”晏初华突然改了称呼,一字一顿道,“别装了,怪累的。”

灵犀殿内人声寂静,琼贵妃的脸色随着冰块化水的滴答声越变越冷。

良久,她拂袖起身,终是端起了她贵妃的架子,昂首道:“既如此,大公主便好自为之吧,你一向自诩嫡公主高贵无双,那就该为社稷做出嫡公主的典范,别叫人失望。”

言罢,她轻哼一声,踏香而去。

灵犀殿的气氛终于缓和,代玉却惴惴不安,提醒道:“公主,奴婢说句不好听的,眼下颐华宫正如日中天,您不宜与琼贵妃正面冲突。”

“无妨。”晏初华款款立起,勾唇笑道,“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只会是那副娇弱似水的样子。”

然而如何对付琼贵妃母女都是后话,眼下她要先想办法解了自己和亲去漠国的困境。

思虑片刻后,晏初华突然笑了,吩咐道:“代玉,你即刻拿我的令牌去一趟画苑,让那的人悄悄画一幅琼贵妃侄女温茵茵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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