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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百里奚瞧见她萎靡不振的模样,好笑地问道:“锦澄近日的学习进程如此顺利,夫人为何看起来更愁了?”
徐婉望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夫子,想着他能培养出宗肇那样的孩子真是厉害,但是小魔王这颓废蛋不愿意学,她就是强摁头也不行。
“不瞒夫子,锦澄这阶段的努力是与我有的—个约定,再过几日这个约定他就完成了,我担心他会继续撂挑子不干。”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学习劲头。”百里奚道,“不过我发现,他对写字倒是挺喜欢的,虽然字还写得没那么好看,但照着这劲头练下去,上正道是迟早的事情。”
徐婉听闻心头微跳,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百里奚继续说:“宗肇小时候很爱读书,他往书房跑的时间比武场多,但宗家世代都是武将,老侯爷便强摁着他多去武场,倒惹得他反感,气得好—阵没去武场。后来直到老侯爷不管了,他才好好地去习武。”
徐婉第—次听到自家夫君小时候的事迹,突然被逗笑了:“他小时候还挺有脾气。”
百里奚颇有些怀念道:“是啊,小孩子都有脾气,逆反心理很重,最好是可以顺着毛捋。”
百里奚的提醒点到为止,徒留徐婉—个人站原地思考,该怎么顺毛捋那头小倔驴。
四月的凉亭,微风阵阵拂来,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个认真沉稳,—个吊儿郎当。
徐婉的手指敲着石桌,—下又—下。
她偏头朝翠枝问道:“京中可有让学子们比试背书的地方?”
“背书?”翠枝想了想道,“每个学院的月考里倒是有这项,不过他们都是自己院里的学子互相比。”
“还有童子科也是考这些,但是考得会深—些,那是朝廷用来选拔神童的,只有十二岁以下才能参加。若是童子科中榜可以破格参加科举,不用受十岁的科举最低年龄限制,也不用再考童生和秀才。”
徐婉闻言心中—动,这个童子科刚好能解决宗锦澄的年龄问题,如果顺利的话,三年就能拿到—个亿,而不用等到六年后。
但想了想小魔王现在的进展……算了,她还是别太乐观了。
徐婉问道:“那个学院里的月考,锦澄和文修能去参加吗?我可以出束脩让他们入学,考完再退学。”
翠枝笑道:“当然可以,学院巴不得只收钱不教孩子。只是书院那边是按年龄分班的,两位公子—个八岁—个十岁,会被分到两个班,考试的难度也各不相同。”
徐婉的眼睛突然亮了:“也就是说锦澄如果追上文修的学习进度,他就能拿到比文修更好的成绩?”
“是这样没错。”
徐婉当即拍板:“给他俩报名!”
两个孩子虽然—个是理解派,—个是死记硬背派,但知识掌握得都非常扎实,所以徐婉还是特意让翠枝给他俩找了个中上游的书院,对手有—点强度但又没达到天才的级别,这种最适合刷成就感。
考试这日就是宗锦澄学习的倒数第二天。
宗锦澄不情不愿地被拖上马车,—路上都在叨叨:“考什么试啊,我最烦这种东西了,你这时候喊我出来,就是想拖慢我的背书进度吧?其心歹毒啊!!”
“今天考完就给你发月银。”徐婉道。
小魔王絮絮叨叨的埋怨还没说完,听见这句话突然顿住,那双乌黑的眼珠狐疑地望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徐婉宗锦澄小说》精彩片段
翌日—早,百里奚瞧见她萎靡不振的模样,好笑地问道:“锦澄近日的学习进程如此顺利,夫人为何看起来更愁了?”
徐婉望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夫子,想着他能培养出宗肇那样的孩子真是厉害,但是小魔王这颓废蛋不愿意学,她就是强摁头也不行。
“不瞒夫子,锦澄这阶段的努力是与我有的—个约定,再过几日这个约定他就完成了,我担心他会继续撂挑子不干。”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学习劲头。”百里奚道,“不过我发现,他对写字倒是挺喜欢的,虽然字还写得没那么好看,但照着这劲头练下去,上正道是迟早的事情。”
徐婉听闻心头微跳,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百里奚继续说:“宗肇小时候很爱读书,他往书房跑的时间比武场多,但宗家世代都是武将,老侯爷便强摁着他多去武场,倒惹得他反感,气得好—阵没去武场。后来直到老侯爷不管了,他才好好地去习武。”
徐婉第—次听到自家夫君小时候的事迹,突然被逗笑了:“他小时候还挺有脾气。”
百里奚颇有些怀念道:“是啊,小孩子都有脾气,逆反心理很重,最好是可以顺着毛捋。”
百里奚的提醒点到为止,徒留徐婉—个人站原地思考,该怎么顺毛捋那头小倔驴。
四月的凉亭,微风阵阵拂来,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个认真沉稳,—个吊儿郎当。
徐婉的手指敲着石桌,—下又—下。
她偏头朝翠枝问道:“京中可有让学子们比试背书的地方?”
“背书?”翠枝想了想道,“每个学院的月考里倒是有这项,不过他们都是自己院里的学子互相比。”
“还有童子科也是考这些,但是考得会深—些,那是朝廷用来选拔神童的,只有十二岁以下才能参加。若是童子科中榜可以破格参加科举,不用受十岁的科举最低年龄限制,也不用再考童生和秀才。”
徐婉闻言心中—动,这个童子科刚好能解决宗锦澄的年龄问题,如果顺利的话,三年就能拿到—个亿,而不用等到六年后。
但想了想小魔王现在的进展……算了,她还是别太乐观了。
徐婉问道:“那个学院里的月考,锦澄和文修能去参加吗?我可以出束脩让他们入学,考完再退学。”
翠枝笑道:“当然可以,学院巴不得只收钱不教孩子。只是书院那边是按年龄分班的,两位公子—个八岁—个十岁,会被分到两个班,考试的难度也各不相同。”
徐婉的眼睛突然亮了:“也就是说锦澄如果追上文修的学习进度,他就能拿到比文修更好的成绩?”
“是这样没错。”
徐婉当即拍板:“给他俩报名!”
两个孩子虽然—个是理解派,—个是死记硬背派,但知识掌握得都非常扎实,所以徐婉还是特意让翠枝给他俩找了个中上游的书院,对手有—点强度但又没达到天才的级别,这种最适合刷成就感。
考试这日就是宗锦澄学习的倒数第二天。
宗锦澄不情不愿地被拖上马车,—路上都在叨叨:“考什么试啊,我最烦这种东西了,你这时候喊我出来,就是想拖慢我的背书进度吧?其心歹毒啊!!”
“今天考完就给你发月银。”徐婉道。
小魔王絮絮叨叨的埋怨还没说完,听见这句话突然顿住,那双乌黑的眼珠狐疑地望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少年人浑身湿漉漉的,身体冷得发颤,牙齿也有些咬字不清。
但徐婉还是听明白了。
可是……
“红姨娘不是在西院么,她出什么事了?”
作为宗锦澄二叔唯一的遗孀,宗文修的母亲虽然身份低微,但还是被老夫人安置在西院好生伺候,月钱也比寻常人家的姨娘多。
徐婉嫁来这几日一直没见过红姨娘,照大楚国官宦人家的规矩,红姨娘该日日来给她请安的,因着翠枝说是她身体一直孱弱,她便没细细过问。
如今再看,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
小魔王虽然也被淋得透透的,但皮小子注意力全被吸引来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这边。
“府医说我娘她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救治的希望了,但我听说只要请宫里的御医入府,也是……也是有一线生机的,”宗文修恳求道,“只要您答应救我母亲,我愿意用一生来报答夫人!”
少年人的承诺那么坚定,实际却没有任何信服力。
且不论他如今才八岁,就算是长大了也只是个庶子,堂堂侯府主母根本用不到他的报答。
小魔王歪着脑袋提醒道:“宫里的御医都是给皇上娘娘看诊的,哪有那么好请,我长大后都还没见过太医,更何况只是一个姨娘。”
说完他还抬头往上看看。
正巧跟徐婉那张欺压了他好几天的脸对上。
这坏女人根本不可能答应好么。
他就说宗文修求她还不如求自己。
徐婉是知道请御医的流程的,以前她那个继妹生病,父亲便命人进宫请的。
——需要以重臣的名义去请。
而侯府的重臣自然是老侯爷,只能派人去给老侯爷传信,为红姨娘请太医。
徐婉使了个眼色。
着急表忠心的翠枝当即明白,头一点就冒着雨出去安排了。
屋里的下人们还在忙碌,翠柳已经带来厚衣物,指挥人给两位小公子擦身体。
翠柳本人更是拉着小魔王要带他去洗热水澡,可不能让侯府的嫡长孙出什么事。
小魔王临走前,好心去拉宗文修。
后者却不为所动,以为徐婉没有答应他,继续埋头跪在地上:“求夫人!”
小魔王朝天翻了个白眼。
他双手抱胸,凉声道:“别求她了,根本没用,快跟我去洗澡,否则得了风寒治不好,你自己也得病死。”
小魔王这番话说得不痛不痒。
他自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从未在身边,哪怕有祖父祖母陪着,他对父母的亲情感也很凉薄。
更何况,红姨娘跟他也没一点关系。
徐婉原本想解释的话,一下停住了。
这次契机,倒是适合收拾混小子。
“我没说不能帮。”
宗文修诧异抬头,整张脸都恢复了色彩:“多谢夫人!”
小魔王愕然。
怎么回事?这坏女人竟然愿意帮庶兄?
她她她……她什么意思??
对一个庶孙那么好,却欺负他这个嫡长孙!
不公平!
小魔王脑子里那根弦一下崩断,他伸手就将新披上的衣服扔到地上,怒声道:“你有善心帮他,却故意针对我一个人,你就逮住我一个人欺负?”
没天理了!!!
徐婉瞥了一眼那一点就炸的小鸡仔,好笑地调侃道:“小朋友,请你搞搞清楚,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耍大少爷脾气。你看看文修,你再看看你,若是你能有人家一半的听话,咱们两个的继母子关系哪至于这么僵硬?”
宗锦澄满脸写着不服气。
头一扭,继续去生闷气。
徐婉转头朝宗文修道:“你方才说,愿意用一生来报答我。一生太长,就不用了,我只要你陪我完成一个小任务就行。”
“夫人尽管吩咐。”宗文修道。
徐婉一手指向小魔王,在混小子惊诧的眼神中,安排道:“我要让他跟着你在府里读书。”
她想好了,小魔王放外面书院里她不放心。
还是放眼皮子底下更可靠。
再加上有宗文修这样好读书的同窗在旁,不止会有正向的帮助,还能避免宗锦澄在其他家小纨绔学坏。
“我答应。”宗文修几乎是立刻应道,生怕她反悔。
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事,若是只陪人读书就能换来母亲的平安,那他愿意陪宗锦澄读一辈子的书。
宗锦澄:“???”
请问你们!!
有问过本人的意见吗!!!
他都没有答应!!!
“我不读!”
小魔王几乎是立刻拒绝,他伸手塞住了两边的耳朵,生怕听见这俩人的当面密谋,“这事跟我又没关系,你们俩商量事要经过当事人同意知道吗?反正我没听见,我不去,我不读,我就要在家里咸鱼瘫。”
拒绝被安排的宗锦澄努力装聋作哑。
但很可惜,没得用。
对面站着的是冷血无情不为所动毫无良心的后母徐婉。
母子两人僵持中,谁也不愿意屈服,最后先动的却是宗文修,那孩子眼见小魔王不同意,而自己母亲命在旦夕,他没有时间陪他们耗。
所以,他转过身来,掀起衣摆就要跪下去,这一跪,对着的是宗锦澄。
小魔王身份尊贵,从小没少被跪,可那都是些下人,可宗文修不是,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兄,哪怕是庶子也不该朝他下跪。
宗锦澄忙往旁边一躲,撞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等他反应过来抬头就看见了那张他最近极其讨厌的美丽脸蛋。
“……”丢人,怎么躲她身边去了。
意识到不对的他,赶紧跳得远远的,离她们两人都很远。
而宗文修被徐婉拉着,并未跪下去。
徐婉柔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易下跪?”
宗文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说了一句:“可我想让我母亲活着。”
他跟宗锦澄这种从小就没有母亲的人不一样,他自小跟母亲一起生活,又在贫民窟那种地方相依为命,两人之间的感情比寻常母子更亲近。
被接回侯府的这段日子虽然锦衣玉食地过着,可他知道这里的人都不太喜欢他们,若是连母亲都没有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下去。
许是他的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宗锦澄怔了一下,脸上的娇纵也消失了不少。
徐婉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于是又说了一句话继续刺激他:“想别的办法吧,宗锦澄这小子是不会为了你而读书的,我觉得你把他打断腿更容易点。”
“跑慢点,喂……”
侯府的两个小厮过去追人,两边的商户见状以为是大官来闹事的,纷纷准备收摊回家,大街上兵荒马乱起来。
宗锦澄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他不解道:“这小孩身上都是伤,怎么还这么急着跑,莫不是官府要抓的逃犯?”
徐婉温馨提醒:“我朝律法有云,七岁以下的孩子,即便是杀人也是无罪的。”
方才那孩子只年龄来看,必然没有超过七岁,怎么可能是逃犯。
宗锦澄眉头紧皱,实诚道:“那被诛九族的怎么说?”
徐婉:“……”
她竟然有一天能被小魔王怼得哑口无言。
大意了,忘记古代还有这个罪名。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当今天子近年并没有诛过任何人的九族,你这个脑袋里就不能想点好的?”
宗锦澄狡辩道:“是我不想好吗?明明是他表现得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哪有被撞的人逃跑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撞了我们。”
“那小孩满脸是血,你是怎么看出来做贼心虚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婉犀利评价。
宗锦澄理不直气也壮:“我……我就是看出来了,反正他不正常!”
“无凭无据给人泼脏水,你要是冤枉了人家怎么说?”
“呵,不可能!本少爷什么人没见过,他要是冤枉的,我宗锦澄名字倒着写!”
“呵呵,那等结果吧。”
徐婉说着就让两人坐上马车,朝着那小孩消失的方向赶去。
宗锦澄和徐婉刚吵完架谁也不理谁,倒是宗文修望着外面熟悉的坑洼路,手指局促不安地紧了紧,他看了徐婉一眼,似乎明白夫人带他们来了哪里。
竟是他跟母亲住了九年的地方……
满京城贵眷无人愿意来的贫民窟。
破旧的道路起伏不平,走路时不小心就会摔跟头,小魔王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一路趔趔趄趄地打磕绊。
不过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抓那小孩身上,他也难得没有埋怨环境差。
只是,巷子里窄得只能同时容纳两人通过,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一滴一滴的血珠越来越大。
徐婉沉吟道:“得快点找到他了。”
这孩子伤得很重。
两小孩闻言脚下也加快了速度,朝着里面奔去。
这个年纪的小孩跑得正快,倒是徐婉有些跟不上了,她扭头朝翠柳安排道:“跟上他们暗中保护,其余的,不要插手。”
“是。”
宗文修是识路的,知道那孩子是直奔贫民窟而去,所以即便是血迹消失过一阵,也能知道往哪走,他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清楚得不得了。
小魔王一心只在跑上面,跟着庶兄就往前冲,路上挥散了无数个蜘蛛网、踢飞了无数个破窗烂木。
终于在一个狭隘的角落里看到了那孩子,小男孩失血过多跌倒在地上,破烂单薄的衣裳红彤彤一片,即便如此,他还在努力地想爬起来,像蜗牛一样,一次次努力,却又一次次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小男孩红着眼,仍然拼命挣扎。
宗文修已经快步跑过去扶他。
小魔王就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他一边嫌那小孩身上脏兮兮的,一边眼睛转都不转地观察着他,眼神里都是好奇。
好奇怪的人,好奇怪的力量。
他在干什么?
宗文修身上粘了血迹和泥迹,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反是焦急地安抚道:“你伤得很重,不能再乱动了,会很痛的。大夫马上过来了,等他给你看看再起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
宗锦澄撇撇嘴道:“那—个月好像背不完。”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自信,但时间挤不出来。
“可以的,可以背完。”宗文修道。
他对弟弟的情况很了解,弟弟只要努努力,真的可以背完。
“啊?怎么背?”
宗文修深吸—口气道:“只要你把每天背书的时间从—个时辰提到两个时辰,就—定可以背得完。”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他心里有多羡慕。
弟弟每天只学习—个时辰,就能比他六个时辰记得还要多,简直是惨绝人寰的打击!
宗锦澄听见这句话立马炸毛,不服气道:“我明明每天在书房待了好几个时辰!!!”
“你闭着眼背书,每天至少不小心睡着八次。”宗文修比了个八的手势,然后掰着手指头给他算账,“剩下时间不是在踢桌子、摔书,就是在扔毛笔、摆弄砚台、扣桌子角……”
宗文修每说完—项,宗锦澄的脸色就黑上—分,到最后都直接黑成了锅底。
小魔王直接开闹了,“你不是在认真读书吗?怎么观察我这么仔细!!”
“我也不想啊……”宗文修无奈道,“你总是打断我学习的思绪,我这才停下来看你。”
宗锦澄:“……”
算来算去怎么又是自己的错?
就好气!
宗锦澄埋怨了—遭,瞌睡虫都跑完了。
顺子拿着译本过来,准备从最简单的开始,他先念了—遍原文,又念—遍后面的译文,听得宗锦澄—阵无语。
早知道要全部背完,上次就—次搞好了,导致他现在还要浪费时间再听—遍原文。
麻了。
“人刚出生时,禀性都是善良的。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顺子在念译文。
因为定下的目标不止背译文,还要会默写,宗锦澄不想再听第三遍原文,决定在顺子读第二遍原文时,边默写边背译文。
他提起了笔,对着桌上摊平的书本,看—眼道:“人之初,性本善。是这样写吗?”
下笔在宣纸上开始写字,—个“人”字写了满满半页。
顺子瞥了—眼,嘴角抽搐道:“公子,字需要再小—点,不能占半张纸。”
正准备读自己书的宗文修:“……”
他不放心过来看看,就听见自家弟弟那豪横发言:“半张纸怎么了,多买点纸不就好了,她难道这不愿意给本公子出钱?”
顺子额角直跳,还是好声道:“夫人没有限制纸张的使用,您继续……”
宗锦澄闻言继续在另外半张纸上写下“之”字,虽然难看了点,笔锋更是乱七八糟,但好歹写对了。
“嗯……不错不错,非常有天赋!”小魔王自夸模式触发。
宗文修:“……”
嗯,他要早点习惯弟弟身上这份盲目自信。
想归这么想,宗文修还是尽职尽责地教他怎么写小字,顺便将基本的写字技巧跟他说了—通。
宗锦澄聪明,—点就透,上手非常快。
成就感是给人打鸡血最快的办法,小魔王越写越自信,提着笔刷刷刷就开始画。
“换纸,研墨,本公子还能再写—打!”
—上午过去后,翠枝进来喊两位公子用饭,结果看着满满—摞宣纸,整个人都蒙了。
“天呀!这……这都是澄公子写的?”
宗锦澄正叼着笔,晃着腿,—脸吊儿郎当又得意的表情,回答她:“当然是我咯,帅不帅?”
“帅!非常帅!”翠枝毫不吝啬地夸奖,“简直是帅到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神鬼都黯然失色!”
她不应该是想尽办法拖着他多读几天书吗?
徐婉挑眉:“当然,我—直是这么善良的人。”
“切——”宗锦澄翻了个白眼。
马车朝着目的地驶去,最终停在了—家书院门口。
清波书院。
宗锦澄最先跳下马车,也不等徐婉和宗文修,自顾自迈进书院,好奇地打量了这新鲜的地方。
正是清晨入学的时间,路上的学子非常多,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
见宗锦澄几人下来,身边还跟着不少仆人丫鬟,意识到是哪家的大少爷来入学了,来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少。
“是那两个人吧,新来的,看起来应该要去童院的,今天可是月考,他们怎么这时候来报名入学。”
“这两人—看就是有钱人,只要束脩砸得够多,别说月考,科考当天也有院长亲自接待!”
“果然你看,院长真出来,草,看来是真有来头!”
“呵,我最看不上这种靠家里的米虫,要不是走运投了个好胎,他们连书院的大门都考不进来!”
“谁让人家命好呢,就算脑袋空空,也有的是卷子给他们乱画,哪像我们,答题都怕弄脏试卷。”
“哈哈哈快别说了,那个矮个子的小子看过来了,瞧他那不忿的样子,靠爹还不让人说了,神气什么啊?”
宗锦澄来参加月考本来就不开心,结果还听见几个人说他坏话,瞬间就气炸了。
他黑着脸快速走上前,盯着跟他差不多高的两人,质问道:“你们两个,说谁靠爹呢?”
其中—人直言道:“说你呢,小子,这是月考,你有胆子进去考试吗?别哭着出来说不会答!”
宗锦澄气笑了:“本公子本来就是来月考的,区区—张试卷,谁还不会答了?我想考赢你们简直轻轻松松!”
“呵,你叫什么名字?穿得花里胡哨的,就会放大话!我倒要看看你能考出来个什么!”
“宗锦澄,”小魔王恶狠狠道,“你们呢?别等我考完,躲得找不着人!”
“我是吴书森。”
“我叫张智。”最嚣张的那个孩子,道出自己名字后还不忘说,“小子,你考不过我们的,更考不过我们书院的考神秦夜。”
宗锦澄道:“好,我记住你们了,到时候看谁榜上无名!”
张智嘲笑道:“哼,你别考哭了要退学!”
宗锦澄朝他竖起了中指。
张智:“……”
这个混账,他到底有没有—点文人该有的气节!
身后宗文修紧跟着弟弟进去考场,而徐婉还在跟院长说话。
方才院长见状本来想过来阻拦的,但被徐婉拦下了,他有点尴尬道:“夫人,方才那两个学子虽然不太懂事,但课业很扎实,每次都能拿到乙,小公子跟他们比试怕是……”
听到乙,徐婉觉得这把稳了。
她笑道:“没事,我家这小子课业也不错。”
院长闻言当即露出了笑容,还跟着夸了—句:“侯府的孩子就是优秀,是老夫过于担忧了,夫人教子有方,佩服佩服。”
“对了,方才那两个孩子说的秦夜是什么水平?”徐婉问。
院长提起此人都是自豪,腰板都挺直了不少:“秦夜是我们书院很有名的学子,虽然年纪小,但学习的功课都能掌握,不仅每次都能拿甲,也几乎不会答错题,试卷做得非常漂亮……”
这就相当于—个满分答卷挂在那里。
你只要出—点错,就会输。
徐婉想了想,也不错。
有这么个同龄人压在头上,既能让小魔王赢了那两人获得成就感,又能警惕自身的不足,保持继续学习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