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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也不可避免的回忆过去。
“先生,这几幅画你要是准备扔的话,可以送给我吗?”
这是阮想对吴清明说的第一句话,在垃圾桶跟前。
那一年是他孤身来英国学习画画的第四年。
来欧洲学美术的人几乎个个卧虎藏龙,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人,很快就淹没在芸芸人海里。
那一腔对艺术的热血,终究被理想与现实的落差一步步浇灭。
就是在他最后决定放弃的时候,遇见了阮想。
彼时伦敦正值秋天,风吹的厉害,路上到处覆盖着落叶。
阮想身着廓形黑色毛呢外套,云容月貌,随意散落的头发被围巾围着,手里还抱着几本书。
秋风拂过,发丝轻舞。
吴清明一时忘了回答她的问题,阮想自觉话有失误,便又弥补了句,
“哦,不是送,我说错了,我可以给您付一些费用,只是我,可能付不了太高的费用。”
他当然没有收阮想的钱,尤其发现宽松外套下的阮想还怀着孕。
他不知道自己一时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如何,竟也自告奋勇帮忙把画给阮想搬回家去。
阮想为了以示感谢,还额外请了他喝咖啡。
因此契机,两人也便算是认识了。
后来,两人熟络以后,阮想得知他是辞掉在海城投行的工作,来伦敦学画的时候。
他永远记得阮想微笑着对他说的那句话,
“原来,你漂洋过海,是来追寻你的月亮啊。”
是啊,他漂洋过海,是来追寻他的月亮。
阮想赶着元旦假期结束,回到燕城。
她当初本来计划是最迟农历年就把丛安接过来一起生活。
但是回国以后发现,悠莱的工作量比自己预想的只多不少,更何况她照顾自己都出了几次意外,更别说把丛安接过来了。
再者,她一直在犹豫和考虑,未来是否有朝一日,让阮从安和周景维知道彼此的存在。
阮想本能是不想让他们相认的,因为她知道周家对他们阮家的排斥和恨意,最好再不要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不过,她偶尔会天真的想,万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周家是欢迎丛安的。
那么,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人来爱丛安呢?
阮想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个天真的想法从脑子里清除掉。
恰好此时,手机响了一声,那瞬间就跟有预感一样, 她猜到是谁了。
阮想打开微信界面,周景维的消息出现在首位。
自从上次饭局加上微信以后,他们就未曾再多聊过一句。
阮想看了看窗户外的天空,收回目光,点了进去。
“明天晚上有空吗?给你介绍个客户。”
阮想斟酌着字句,索性放下手机,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外面。
夜色渐浓,一架飞机闪烁着灯光,像一颗星星,从天边划过。
她如果想给阮丛安好的生活环境,就需要赚更多的钱。
她的工资虽然还算可观,但是海城和伦敦两地的房租,凯蒂的工资等等,能结余下来的少之又少。到底说来惭愧,自己已经工作了,有时候还得去动用方云给她留下的钱。
死水怕勺舀,开源才是上策。
回燕城,刚开始去拼周氏企业的项目,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和职位,让悠莱的其他人心服口服。
理论上,他们的关系只存在于周氏项目上的交流就可以了,万不可以再多逾越一步。
《吾心往之周景维阮想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此时,他也不可避免的回忆过去。
“先生,这几幅画你要是准备扔的话,可以送给我吗?”
这是阮想对吴清明说的第一句话,在垃圾桶跟前。
那一年是他孤身来英国学习画画的第四年。
来欧洲学美术的人几乎个个卧虎藏龙,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人,很快就淹没在芸芸人海里。
那一腔对艺术的热血,终究被理想与现实的落差一步步浇灭。
就是在他最后决定放弃的时候,遇见了阮想。
彼时伦敦正值秋天,风吹的厉害,路上到处覆盖着落叶。
阮想身着廓形黑色毛呢外套,云容月貌,随意散落的头发被围巾围着,手里还抱着几本书。
秋风拂过,发丝轻舞。
吴清明一时忘了回答她的问题,阮想自觉话有失误,便又弥补了句,
“哦,不是送,我说错了,我可以给您付一些费用,只是我,可能付不了太高的费用。”
他当然没有收阮想的钱,尤其发现宽松外套下的阮想还怀着孕。
他不知道自己一时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如何,竟也自告奋勇帮忙把画给阮想搬回家去。
阮想为了以示感谢,还额外请了他喝咖啡。
因此契机,两人也便算是认识了。
后来,两人熟络以后,阮想得知他是辞掉在海城投行的工作,来伦敦学画的时候。
他永远记得阮想微笑着对他说的那句话,
“原来,你漂洋过海,是来追寻你的月亮啊。”
是啊,他漂洋过海,是来追寻他的月亮。
阮想赶着元旦假期结束,回到燕城。
她当初本来计划是最迟农历年就把丛安接过来一起生活。
但是回国以后发现,悠莱的工作量比自己预想的只多不少,更何况她照顾自己都出了几次意外,更别说把丛安接过来了。
再者,她一直在犹豫和考虑,未来是否有朝一日,让阮从安和周景维知道彼此的存在。
阮想本能是不想让他们相认的,因为她知道周家对他们阮家的排斥和恨意,最好再不要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不过,她偶尔会天真的想,万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周家是欢迎丛安的。
那么,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人来爱丛安呢?
阮想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个天真的想法从脑子里清除掉。
恰好此时,手机响了一声,那瞬间就跟有预感一样, 她猜到是谁了。
阮想打开微信界面,周景维的消息出现在首位。
自从上次饭局加上微信以后,他们就未曾再多聊过一句。
阮想看了看窗户外的天空,收回目光,点了进去。
“明天晚上有空吗?给你介绍个客户。”
阮想斟酌着字句,索性放下手机,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外面。
夜色渐浓,一架飞机闪烁着灯光,像一颗星星,从天边划过。
她如果想给阮丛安好的生活环境,就需要赚更多的钱。
她的工资虽然还算可观,但是海城和伦敦两地的房租,凯蒂的工资等等,能结余下来的少之又少。到底说来惭愧,自己已经工作了,有时候还得去动用方云给她留下的钱。
死水怕勺舀,开源才是上策。
回燕城,刚开始去拼周氏企业的项目,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和职位,让悠莱的其他人心服口服。
理论上,他们的关系只存在于周氏项目上的交流就可以了,万不可以再多逾越一步。
下了飞机,她还是先找的张森,午饭时间,两人就约在周氏企业附近的咖啡馆。
阮想将礼物递过去,
“我听李耀说张总喜欢用唱片机听音乐,我这次回英国,刚好有一家不错的唱片店,选了几张黑胶唱片,希望你能喜欢。”
张森原本还想开口说阮想上次的失误,但是人家礼物一递,刚好又送在他心上,严重的话,他也张不开口,只好叹息道:
“哎,阮总,你说你做事挺周全的,上次怎么就大意了呢。”
阮想姿态放的也是比较低,也不敢再胡乱猜测,还是希望张森再出面,
“所以我这不是马上飞回来,想着赶紧处理了。”
“那张总您方便的话,能不能中间牵个线,我想私下约周总,咱们几个一起吃个饭,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我一个不落。”
张森这次咖啡喝的还是很清醒的,即使美女再赏心悦目,他同样的错误可不敢再犯一次。
“阮想,不是我不帮你,上次我已经实属冒险,周总已经对我有了意见,我要是再替你递话,他说不定会怀疑我收了什么回扣。”
“周总要是真的这样以为的话,我真的分分钟会被炒鱿鱼的。”
张森算是拒绝了。
阮想也不愿强人所难,其实他不管帮不帮,阮想该谢还是得谢。
张森不过还是善意提醒,
“其实你并不是完全非得私下约周总才行,你就以悠莱创意总监的身份,和周总的秘书处预约,周总想见的话,就会见的。”
阮想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禁不住想,
她就是因为让助理魏琳预约,结果秘书处一直拒绝,说周总行程安排满了没有时间,才不得已作罢,另找他求助。
再者,她也尝试过打周景维以前的电话号码,结果,早成了空号。
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阮想也不想干出来那种没有预约,直接破门而入,不上台面的行为。
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基本谈论到这里,时间也差不多了。
张森和阮想告别后,提着礼物匆匆往写字楼里赶。
等电梯的时候,恰好周景维和助理陆明也过来。
几方打完招呼后,陆明看着张森手提的袋子,眼尖道:
“张总监,可以啊,哪里找的代购,这家店可是在伦敦很受欢迎的,我之前出差,我女朋友专门带我去打卡。”
周景维就在跟前,张森也不敢说是悠莱的阮总监送的,随便扯了个谎,
“也是朋友推荐的代购,你需要的话,我完了微信推给你。”
周景维默默的听着张森在这胡扯,面无表情。
陆明心里默默的替张森捏一把汗,你小子可真是嘴里没实话。
刚才开车路过一家咖啡店,周总专门让司机停了一下,好巧不巧,他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给周景维当助理很多年了,周景维和阮想那些年的牵绊,他也算是目睹过的。
张森这个傻子,还真以为这只是一次单纯的商业合作出了问题。
阮想回到悠莱,管理层会议上,周一的事情又被拿出来说。
阮想也不觉得委屈,本来也是她的失误,她也认了,但是为了防止这次会议被批的体无完肤,她还是另外带了个消息,
“我这次去英国,和星越甜品的总经理见了面,沟通过后,他也有意把接下来一年的广告合约交给我们。”
“等他过几天从英国度完假回来,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沟通了。”
如此一来,欧文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但还是道:
“星越的合约能拿下很好,但周氏的合作更为重要,我想阮总监不会让在座的失望。”
好吧,万不得已的时候的确来了。
阮想把手头上要紧的事情忙完,空出时间,去堵周景维。
她先是去了周氏企业,然后被前台告知,没有预约,连门禁都进不去。
阮想只好另外找了张森带她进去,然而上了总裁办公室,秘书们又说周总这几天出差,不在公司。
意料之中。
阮想跟他们要周景维的联系方式,被拒绝。
好吧,还是意料之中。
刘备找诸葛亮尚且都要三顾茅庐,她这点算什么,阮想只能这样一遍一遍安慰自己。
碰了几次壁后,又到了周一晚上,张森给阮想发消息,说是周景维回来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过来你们公司。”阮想回复。
过了会儿收到的消息却是,
“我有加周总在的一个徒步爬山协会的群,今晚山里下雪,明天他们一早要约着去爬兰燕山,不来公司,你不要扑空了。”
对哦,周景维是有爬山这个爱好的。
但是他不爱爬景区里的山,因为景区为了方便游客,大都建了台阶,与其说爬山,还不如说是爬楼梯。
燕城周边也是群山环绕,但也不是所有山都成了景区,不少野山反而更受资深“驴友”青睐。
阮想曾经倒是陪周景维爬过一两次山,但为了照顾阮想,选的都是些没有难度的。
第二日一早,一辆黑色的豪华SUV从御庭苑驶出,司机前面安心开车,后排身着黑色冲锋衣的周景维用平板看新闻和财报。
车子行驶的方向逐渐远离市中心,上了高速,过了一个半小时后,又下了高速,进入国道。
再继续行驶半个小时后,抵达山脚下的村庄。
兰燕山是燕山中端的主脊,海拔两千多米,全程徒步十公里,山顶有一座已废弃的古刹。
登顶以后,可一览众山小,观云雾缭绕,又恰逢山中雪景,漫步林海雪原,实为一件兴事。
此次一同登山的人有十二三个,并不全部认识,周景维也只是和其中的一两个人算是熟人。
既然约他,他也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出来爬山了,那就顺水推舟罢了。
周景维抵达集合点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周景维下车以后,从后备箱去背包的时候,熟人老贺就过来打招呼了。
两人正聊着,周景维余光里注意到一抹灰粉的身影,他眉头一皱,转身过去直接看。
老贺也顺着周景维看去,解释道:
“这姑娘,面生是吧。”
“我们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就到了,说是也是爬山,一个人怕危险,想等等看有没有同行的,结个伴。”
“我就想着反正我们人多,就让她和我们一起。”
周景维收回目光,眼里不动声色,脸上也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按了下后备箱的按钮,把包背在身后,拿起登山杖道:
“行了,走吧。”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好,本次航班的目的地兰城,因兰城机场大雪关闭,所以本次航班预计半小时后,备降在燕城。”
“后续的转机和起飞信息将有地勤人员告知,……”
靠窗坐,戴着眼罩假寐的阮想,将广播里空乘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国了,怎么偏偏落地的第一站,就成了燕城,怎么避也避不开似的。
并排靠着走廊坐的Eric,听了广播里的话,明显比阮想激动多了,操着他外国口音的普通话,隔着中间座位,把还在装睡的阮想摇醒道:
“Vicky,Vicky,飞机要降落在燕城了,我就说来了中国,怎么能先不去燕城呢。”
Eric虽然是个英国佬,但是却非常迷恋中国文化,娶了中国媳妇苏凉,生了一个混血宝宝。
阮想摸了摸正头枕在自己腿上,小脸睡得红通通的Molly道:
“苏凉还在兰城等着你和孩子过去呢。”
阮想本来是计划过段时间才回国,但是自己在英国读书的学姐苏凉,博士毕业后,被兰城的大学聘请前去任教一年。
只不过他们一家临出发前,才三岁的Molly突然生病,暂时不适合长途出行,于是苏凉就先只能独自出发,去了兰城。
Molly恢复好以后,Eric才带着她启程去往兰城,好一家团聚。
阮想陪同,纯粹是因为苏凉放心不下Eric一个人带孩子。
再者,苏凉还是希望阮想先回国工作生活一段时间后,再考虑,要不要把孩子从英国带回来?
且不说孩子能不能适应全新的环境,就是阮想她自己,还能不能重新适应回国的生活。
飞机开始准备降落,阮想轻轻将Molly扶着坐起来,哄着她道:
“Molly,飞机要降落了,不能睡了,我们得坐好,系紧安全带了。”
小孩子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很听话,阮想怎么弄,她都很配合。
一切整理妥帖后,Molly才脑子清醒了一点,又开始上飞机前不停问的话:
“Vicky妈咪,为什么丛安弟弟不和我们一起啊?”
Eric适时出来继续耐心解释:
“丛安弟弟还小,不能坐飞机,你先和爸爸去兰城找妈妈。”
“等过段时间,丛安弟弟再大一点,就可以坐飞机,然后你们就能见面了。”
Molly瞪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追着问:
“过段时间是多久啊,明天,后天,大后天?”
天真烂漫的童言无忌,把阮想和Eric还给问住了,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差点回答不出来。
阮想到底是哄孩子哄惯了,很快张嘴就来:
“等Molly再吃生日蛋糕的时候,就可以和丛安弟弟见面了。”
Molly很快被阮想绕了进去,一想,前几天才吃了生日蛋糕,那应该再过几天也就可以吃生日蛋糕,和丛安弟弟见面了。
小小的身子和嘴,这才满意,不再闹腾。
比起飞机上还算安逸的状态,下了飞机,到机场可就完全变了样。
因为北方城市突降大雪,大多数航班都被迫降在燕城机场,机场的人群乌泱泱一大片。
眼瞅着燕城的天气也是要马上大雪降临,至于什么时候飞机能飞,什么时候航空公司能给安排到住宿,只有一个字——等。
Eric恐怕还没见过这么人山人海的场面,竟觉得新奇,但是阮想知道这一等,恐怕就不是三五小时的事情,大人还好说,小孩就不行了。
于是一把抱起Molly,对还在凑热闹的Eric道:
“Eric,两个箱子拉上,跟我走,趁雪还没下大,路没封,我们先去市区找住宿。”
Eric一看不远处的柜台,乘客和地勤人员都快打起来了,才知道事态严重,赶紧屁颠屁颠拉着箱子跟在阮想后面。
从机场去市区的人也很多,两个人带着孩子,算是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去市区的车。
如果只是阮想一个人,还好说,随便找一个酒店住都行。
但是因为Eric和Molly都是外国人,只能找可以接待外国人的酒店住才行。
阮想才要在网上搜的找,出租车师傅倒是热心道:
“找国外友人住的酒店是吧,您不用网上查,我这儿基本上隔三差五都会拉外国乘客。”
“哪些酒店能招待外宾,我可倍儿清楚,您放心,我带着您去就是,绝对不会骗您,给咱国人丢脸。”
阮想听着司机师傅一边侃大山一边热情介绍燕城的街景,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好像在这一刻,飞机才是真正的落在了祖国的领土上。
车进了市区,雪花果然开始落了,算上堵车,将近花费了2个小时,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栋高层建筑门口。
“云山酒店,这半年才新开的高档酒店,去周围几个景点也近,打车也方便。”
下了车,铺天盖地的雪花迎面而来,阮想抬起头看着笔直耸立的酒店,嘴里念出:“云山酒店。”
阮想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前台刚来的员工还没实操办理过外国人入住,半天操作不来,对对讲机里面道:
“佳姐,佳姐,麻烦来前台一趟,有几个外国客户需要登记一下。”
员工对讲机讲完以后,脸色略带歉意道:
“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我们前厅经理马上过来,为您服务。”
很快,一位头发整齐盘在后脑,穿着酒店制服的女员工,从电梯出来,急忙走到前台:
“很抱歉,……”
朱佳佳甚至来不及看顾客的相貌,只管从新员工手里接过一堆证件,先是大致扫了一下,再仔细一看上面的名字——阮想?
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对方,愣了一下,原来不是同名同姓,是她认识的那个阮想。
阮想见着对方,也是稍微错愕了一下,算是认识的人吧。
不知道双方是都认定对方不认识自己还是怎样,竟然未曾叙旧一句话,公事公办的办理眼前的手续。
阮想招了招手让Eric带着Molly过来采集信息,Molly一靠近就喊着:“我不要爸爸抱,我要Vicky妈咪抱,Vicky妈咪抱。”
“一家三口”走后,朱佳佳还盯着他们的背影看。
阮想,当年大学一进校,新生欢迎晚会上的一段古典舞独舞,开启了她风云人物般的校园生活。
美貌自然不在话下,文化课成绩又名列前茅,年年拿奖学金。
据说当初已经保了本校的研究生,但是忽然就销声匿迹了,好像是连大学的毕业照都未出现。
原来是去了国外,嫁给外国人,结婚生子了。
不过,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要开两间房呢。
周景维送完阮想后,去了公司,晚上下班以后,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御庭苑,回了大院。
唐禾白天见了阮想,保不齐晚上又要难过。
回去以后,张启宸的母亲梁思宛也在,周景维打了招呼,陪着一起用了晚饭。
晚饭过后,用完茶,梁思宛也就离开了。
周景维看他母亲情绪算是稳定,吃饭的时候,还和梁姨还有说有笑,没自己想的那么糟,就稍微放心了。
他看没什么事,准备上楼回房间,唐禾喊住了他。
“景维,你先别着急,我有话要问你。”
周景维深呼吸了一口,闭眼又睁开,又坐回沙发上。
“你今天是不是送阮想了?”
周景维看唐禾明知故问,也不想和她绕来绕去,直接道:
“妈,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
“你梁姨说,启宸告诉她,阮想已经结婚生子,老公和孩子你都见过了?”
“所以呢?”周景维皱着眉头接话。
“所以?所以你还招惹她干什么,周景维,你不要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那不是招惹,我只是顺路送她而已。”
唐禾气的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周景维脸上,好把他打醒,
“大街上那么多人,你谁不送,你偏偏去送她?”
“周景维,就先不说我们两家这么大的仇,阮想已经有老公孩子,你还不死心吗?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对你念念不忘。”
唐禾越说越来劲,对周景维是又气又痛惜。
“觊觎一个有夫之妇,说出去,你和周家是一点脸都不要了是吗?”
周景维不想再听这些车轱辘话,起了身道:
“放心吧,我周景维还不至于没底线到那个地步。”
“我和她,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就算是再见,我也只当她是陌生人,她都开启新生活了,我也没必要死抱着回忆不放手。”
“妈,我累了,先上楼了,医生开的药,您别忘了吃。”
唐禾对于周景维这种不配合的行为,很不满意,眼瞅着周景维要从楼梯口拐进去的时候,喊道:
“静姝最近回来了,她对你这些年始终如一,如今这样,你总愿意去见她了吧。”
短暂停顿了一刻,周景维吐出一个“嗯”字,然后消失在楼梯口。
唐禾瞬间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没想到周景维竟然答应了。
果然,不撞南墙心不死,心死了,就知道拐弯了。
周景维进了房间后,没着急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径直走到窗户边,点了根烟开始默默吸起来。
落雪后的夜晚,因为月光的皎洁,显得格外清寂和幽静。
今年的雪,格外的冷啊!
周景维想起电梯里的那个混血小女孩,最起码有两岁多了。
他还在治愈旧伤的时候,她已经心安理得的放下了吗?
重逢后,她甚至都不曾过问过一句他身上的伤。
背部已愈合的伤口,又像是突然炸裂一般,刺骨的痛席卷全身,周景维拿烟的手,都开始止不住颤抖。
阮想啊阮想,你真的好狠啊。
阮想这次回国,本来就没带多少行李,一些需要出席重要场合的服装和鞋子,还是得重新置办。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女明星,不需要大裙摆礼服那么夸张,一条裁剪合身,设计大方的黑色连衣裙就差不多了。
不出彩,但最起码也不会出错。
说来也巧,行政部门那边最后定的答谢宴的酒店,就是在云山酒店。
阮想入职以后,公司给她配了辆车,可以自己开。
阮想估摸着晚上肯定多少得喝一点酒,就没开,直接打车过去的。
外企的宴会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讲话上,欧文稍微讲了几句后,就将新入职的创意总监介绍给大家。
阮想也是言简意赅,几句话结束后,就进入到下个流程。
毕竟各方社交,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朱佳佳从前厅过来宴会厅这边帮忙,果不其然看到正在舞台上讲话的阮想。
朱佳佳也是小小惊讶了一番,她还以为阮想此次只是燕城路过,待不了几天。
看样子,阮想是实打实,携家带口回来长待了。
周景维很久没来过来云山酒店这边了,她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朱佳佳转念一想,拿出手机拍了几张阮想的照片,发给了张启宸。
以张启宸的性格,照片很快会传到周景维那边的。
她才发过去还没一分钟,张启宸的一堆感叹号就发了过来。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悠莱公司在我们酒店办宴会,阮想好像是悠莱新入职的创意总监。”
张启宸得到消息后,反手又将这几张照片发在他们几个人的微信群里。
“SOS,阮想又杀回来了,悠莱,新的创意总监!!!”
还专门@了周景维。
周景维晚上还在公司听特助陆明的汇报,手机的消息震动个不停。
他把扣着的手机翻过来,打开看。
入眼的先是文字,再是图片。
他把图片点开,一直盯着屏幕。
“周总?周总?”
陆明见周景维好像注意力没在他汇报的内容上,忍不住开口提醒。
周景维回过神来,放下手机道:“城东的项目投资回报率不会那么高,你让他们再调研调研,不要因为对方给了点好处,就开始一起耍心思,给我乱编造数据。”
“如果我再发现这样,他们整个项目组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陆明道:
“我记下了,周总,我会找他们组长好好谈的,您看还有什么事吗?”
周景维看着黑屏的手机,沉默了一下道:
“悠莱那边,你最后让谁过去了?”
陆明想了一下道:
“市场部的总监,他们一般和广告公司接触的比较多,就让去了。”
“好,没事了,你先下班吧。”
阮想这边一切倒是进展顺利,欧文也算是比较照顾她,几乎是亲自带着她,把她介绍给每一个客户。
阮想顺带也和很多客户加了联系方式。
“阮想,这是周氏企业市场部的总监张森,你们以后会经常打交道的。”
阮想和张森碰了碰酒杯,虽说是搞市场的,但气场并不张扬,倒是带了几分文质彬彬。
张森看阮想也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了创意总监,又长的漂亮,也是满目赞赏,欣然道:
“平日里,老有人说我年轻有为,事业有成,我看一对比,阮总监才是货真价实的那一个。”
这话吧,阮想猛得一听还行,仔细一听吧,又觉得不对劲,心里倒是想笑,于是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道:
“以后仰仗张总的地方还有很多,希望我们两家公司能够多多合作。”
一晚上阮想脚走的基本就没停过,既得和同事交流,又得和客户搞好关系。
新鞋磨的她脚后跟超级疼,她不用看都知道皮肯定都擦破了不止一层了。
阮想稍微得空,找了门口稍微僻静的地方坐下,大庭广众之下,裙子虽然长,她也不能把鞋完全脱掉。
只能稍微脱一点点,让鞋子别一直磨。
张森倒是注意到阮想一个人坐在门口附近,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他还没走到跟前,随意往门口看了一眼,便瞧见自己的老板竟然出现,就在门口站着,他下意识开了口,声音也拔高了些:
“周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