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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总有空了,愿意见我的话,还请你及时和我联系,麻烦你了,谢谢。”
阮想开车从周氏集团离开,钱怎么能这么难赚呢。
这儿会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又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路能堵死,阮想也是饿了一天,情绪很烦躁。
反观另一边,周景维还在悠闲的和张启宸,赵序秋打台球。
“我还以为你忙的没空,我随便说说你就过来了。”赵序秋一杆进洞后问周景维。
周景维看着台球桌面道:
“是很忙的,但公司有人堵着,我这不是没办法。”
赵序秋一听乐了,
“不是吧,你自己的公司你还害怕被人堵,总不是惹了什么风流债了吧。”
张启宸也赶紧过来凑热闹,
“哪家的,不方便的话,要不我来替你解决。”
周景维拿球杆戳了张启宸一下,
“这种事你倒是积极,你这个样子,朱佳佳怎么可能和你好。”
张启宸被戳到痛处,悻悻然道:
“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这一句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继续道:
“什么叫她不和我好,她为什么不和我好,我这么好。”
周景维和赵序秋看张启宸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都笑了,赵序秋还不忘补刀,
“你要不要看你在说什么鬼话。”
三个人正互相损着,周景维放在另一个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张启宸离的近,帮他拿。
张启宸把手机拿在手里,恰好在亮起来的屏幕上看到信息。
“周总,悠莱的阮总监刚才已经从公司离开了。”
悠莱,阮总监,朱佳佳给他提过阮想入职悠莱了。
张启宸瞬间明白过来对上号,嘴也立马开始损起来,
“哈,周景维,我还当你在躲谁,你竟然在躲阮想。”
“我看你是越活越不如以前了是吧。”
一边说还一边往赵序秋跟前走,把手机上的内容也分享给赵序秋看。
周景维走过去拿过自己的手机,“操心你自己就行了。”
拿过手机后,周景维又去一旁拿外套道:
“不陪你们玩了,我还要回公司,走了。”
周景维说走就走,等到了办公室以后,距离阮想离开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阮想在经历了非常拥堵的路况,马上就要到家的时候,手机响了。
阮想一看是座机号码,用蓝牙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喂,你好,是阮总监吗?我是周氏集团周总的助理,陆明。”
阮想看着前面的路况,踩了踩刹车。
“我们周总现在已经回公司了,你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可以过来。”
霎时间峰回路转,阮想几乎不假思索道:
“好的,我马上往过赶,麻烦你让周总稍微等一等。”
挂了电话,阮想前方路口掉头,车又往回周氏集团开。
往回开的路况能稍微好一点,阮想尽可能在安全的范围内,开的快一点。
半个小时过去,再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阮总监,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周总另外还有约,您不用过来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阮想再迟钝都反应过来周景维是存心戏耍她,一下怒了,语气里皆是冷意,
“你让周景维接电话。”
本来就是开的免提,陆明抬起头看了看周景维。
原本是背靠在桌子上的周景维转过身,缓缓走到电话跟前,
“喂,阮总监。”
“周景维,你不觉得自己搞笑吗,你个大男人跟我玩这种心眼。”
“我不觉得搞笑,挺有意思的。”周景维主打一个真诚。
《攀缠周景维阮想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如果周总有空了,愿意见我的话,还请你及时和我联系,麻烦你了,谢谢。”
阮想开车从周氏集团离开,钱怎么能这么难赚呢。
这儿会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又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路能堵死,阮想也是饿了一天,情绪很烦躁。
反观另一边,周景维还在悠闲的和张启宸,赵序秋打台球。
“我还以为你忙的没空,我随便说说你就过来了。”赵序秋一杆进洞后问周景维。
周景维看着台球桌面道:
“是很忙的,但公司有人堵着,我这不是没办法。”
赵序秋一听乐了,
“不是吧,你自己的公司你还害怕被人堵,总不是惹了什么风流债了吧。”
张启宸也赶紧过来凑热闹,
“哪家的,不方便的话,要不我来替你解决。”
周景维拿球杆戳了张启宸一下,
“这种事你倒是积极,你这个样子,朱佳佳怎么可能和你好。”
张启宸被戳到痛处,悻悻然道:
“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这一句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继续道:
“什么叫她不和我好,她为什么不和我好,我这么好。”
周景维和赵序秋看张启宸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都笑了,赵序秋还不忘补刀,
“你要不要看你在说什么鬼话。”
三个人正互相损着,周景维放在另一个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张启宸离的近,帮他拿。
张启宸把手机拿在手里,恰好在亮起来的屏幕上看到信息。
“周总,悠莱的阮总监刚才已经从公司离开了。”
悠莱,阮总监,朱佳佳给他提过阮想入职悠莱了。
张启宸瞬间明白过来对上号,嘴也立马开始损起来,
“哈,周景维,我还当你在躲谁,你竟然在躲阮想。”
“我看你是越活越不如以前了是吧。”
一边说还一边往赵序秋跟前走,把手机上的内容也分享给赵序秋看。
周景维走过去拿过自己的手机,“操心你自己就行了。”
拿过手机后,周景维又去一旁拿外套道:
“不陪你们玩了,我还要回公司,走了。”
周景维说走就走,等到了办公室以后,距离阮想离开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阮想在经历了非常拥堵的路况,马上就要到家的时候,手机响了。
阮想一看是座机号码,用蓝牙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喂,你好,是阮总监吗?我是周氏集团周总的助理,陆明。”
阮想看着前面的路况,踩了踩刹车。
“我们周总现在已经回公司了,你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可以过来。”
霎时间峰回路转,阮想几乎不假思索道:
“好的,我马上往过赶,麻烦你让周总稍微等一等。”
挂了电话,阮想前方路口掉头,车又往回周氏集团开。
往回开的路况能稍微好一点,阮想尽可能在安全的范围内,开的快一点。
半个小时过去,再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阮总监,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周总另外还有约,您不用过来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阮想再迟钝都反应过来周景维是存心戏耍她,一下怒了,语气里皆是冷意,
“你让周景维接电话。”
本来就是开的免提,陆明抬起头看了看周景维。
原本是背靠在桌子上的周景维转过身,缓缓走到电话跟前,
“喂,阮总监。”
“周景维,你不觉得自己搞笑吗,你个大男人跟我玩这种心眼。”
“我不觉得搞笑,挺有意思的。”周景维主打一个真诚。
吃饭的座位安排没有特别严谨和讲究,周景维左手边坐的欧文,阮想坐在欧文和张森中间,其他的人也就各自找座位坐了下去。
饭局上,先共同举杯以后,场面的气氛就松懈了下来。
阮想没喝,大家知道她才出院不久。
周景维举杯的时候也只端了茶水,没端酒杯,当然,也没人敢腆着脸上去问人家周总为什么不喝酒。
欧文不找周景维喝酒,倒是追着张森喝,两人酒杯就在阮想面前碰来碰去,阮想吃个菜也吃不安稳。
“Vicky,咱俩换个座位,我得好好和张总监喝喝。”
阮想看欧文这饭局才开始,就喝的面红耳赤,心里吐槽了一句,她有时候都怀疑欧文是怎么干到这个职位的。
正事一个忙帮不上,吃喝玩乐加使唤人起来倒是顺手的不行。
阮想也没霸着位置不放,说换就换,碗碟重新换好后,她想先吃饱再顾及右边的周景维。
也不是说阮想饭桶,最近可能快要来例假了,这几天她的食欲非常好,很容易饿。
尤其中午着急来周氏这边,午饭没吃几口。
集中注意力忙了一下午,加上桌上的美食实在诱人,让原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阮想,吃的比谁都认真。
“你们悠莱的企业文化还挺朴实的。”
正要往嘴里送食物的阮想听见右侧男人的话,自然的把头转了过去,不解问:“啊?”
周景维看阮想的筷子上还坚强的夹着菜,眼神先看了一眼欧文,悠悠道:
“能喝,”
然后视线又落回在阮想身上,
“能吃。”
阮想筷子上的菜一下掉到盘子里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阮想于是把筷子放下,顺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扭头对着周景维皮笑肉不笑道:
“主要还是周氏的行政做的好,找到这么好的餐厅,我头一次来,没见识,让周总笑话了。”
周景维皱着眉头低声道:
“又胡说,我以前没带你出去吃过?比这好的多了去了。”
阮想不说话,狠狠用眼神剜了他一眼。
周景维却故意道:
“这样,那我让秘书完了把燕城最好的几家餐厅整理出来,发给阮总监,你没事了,可以挨个去尝一尝。”
阮想的怒火火势渐旺,阴阳怪气道:
“呵,我们打工人比不上周总家财万贯,天天出入高级餐厅,我跟着公司偶尔沾一两次光就谢天谢地了,哪能真日常当饭吃。”
周景维总算看到阮想戴了一天的面具,有了丝毫裂缝,也不继续火上浇油。
默默靠回椅背上,端起面前的酒杯,饶有兴致的喝起来。
魏琳跟做贼一样边吃饭,边偷偷看对面发生的事情,果然,被她发现了!!!
她就说她不会猜错的!
从魏琳的方向看过去,刚才两个人虽然好像没交谈几句,但脸上的表情透露了信息量很大啊!
阮总监明显因为周总说了什么话不开心,冷了脸。
但是周总的眼里是明晃晃恶作剧后的开心,刚才大家一起喝酒都不喝,这会儿自己开心的独酌起来,啊呸!
“魏助理,油掉你衣服上了。”旁边的人好心提醒。
“啊?”
魏琳低头一看,白白的衬衣上沾了一大坨油渍,淦,大意失荆州了。
周景维原本只是开玩笑,但看阮想似乎是真生了气,筷子放下以后,就再也没动过。
“我开玩笑的,忙了一天了,你多吃一点吧,还想要什么,让服务员加就是了。”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好,本次航班的目的地兰城,因兰城机场大雪关闭,所以本次航班预计半小时后,备降在燕城。”
“后续的转机和起飞信息将有地勤人员告知,……”
靠窗坐,戴着眼罩假寐的阮想,将广播里空乘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国了,怎么偏偏落地的第一站,就成了燕城,怎么避也避不开似的。
并排靠着走廊坐的Eric,听了广播里的话,明显比阮想激动多了,操着他外国口音的普通话,隔着中间座位,把还在装睡的阮想摇醒道:
“Vicky,Vicky,飞机要降落在燕城了,我就说来了中国,怎么能先不去燕城呢。”
Eric虽然是个英国佬,但是却非常迷恋中国文化,娶了中国媳妇苏凉,生了一个混血宝宝。
阮想摸了摸正头枕在自己腿上,小脸睡得红通通的Molly道:
“苏凉还在兰城等着你和孩子过去呢。”
阮想本来是计划过段时间才回国,但是自己在英国读书的学姐苏凉,博士毕业后,被兰城的大学聘请前去任教一年。
只不过他们一家临出发前,才三岁的Molly突然生病,暂时不适合长途出行,于是苏凉就先只能独自出发,去了兰城。
Molly恢复好以后,Eric才带着她启程去往兰城,好一家团聚。
阮想陪同,纯粹是因为苏凉放心不下Eric一个人带孩子。
再者,苏凉还是希望阮想先回国工作生活一段时间后,再考虑,要不要把孩子从英国带回来?
且不说孩子能不能适应全新的环境,就是阮想她自己,还能不能重新适应回国的生活。
飞机开始准备降落,阮想轻轻将Molly扶着坐起来,哄着她道:
“Molly,飞机要降落了,不能睡了,我们得坐好,系紧安全带了。”
小孩子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很听话,阮想怎么弄,她都很配合。
一切整理妥帖后,Molly才脑子清醒了一点,又开始上飞机前不停问的话:
“Vicky妈咪,为什么丛安弟弟不和我们一起啊?”
Eric适时出来继续耐心解释:
“丛安弟弟还小,不能坐飞机,你先和爸爸去兰城找妈妈。”
“等过段时间,丛安弟弟再大一点,就可以坐飞机,然后你们就能见面了。”
Molly瞪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追着问:
“过段时间是多久啊,明天,后天,大后天?”
天真烂漫的童言无忌,把阮想和Eric还给问住了,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差点回答不出来。
阮想到底是哄孩子哄惯了,很快张嘴就来:
“等Molly再吃生日蛋糕的时候,就可以和丛安弟弟见面了。”
Molly很快被阮想绕了进去,一想,前几天才吃了生日蛋糕,那应该再过几天也就可以吃生日蛋糕,和丛安弟弟见面了。
小小的身子和嘴,这才满意,不再闹腾。
比起飞机上还算安逸的状态,下了飞机,到机场可就完全变了样。
因为北方城市突降大雪,大多数航班都被迫降在燕城机场,机场的人群乌泱泱一大片。
眼瞅着燕城的天气也是要马上大雪降临,至于什么时候飞机能飞,什么时候航空公司能给安排到住宿,只有一个字——等。
Eric恐怕还没见过这么人山人海的场面,竟觉得新奇,但是阮想知道这一等,恐怕就不是三五小时的事情,大人还好说,小孩就不行了。
于是一把抱起Molly,对还在凑热闹的Eric道:
“Eric,两个箱子拉上,跟我走,趁雪还没下大,路没封,我们先去市区找住宿。”
Eric一看不远处的柜台,乘客和地勤人员都快打起来了,才知道事态严重,赶紧屁颠屁颠拉着箱子跟在阮想后面。
从机场去市区的人也很多,两个人带着孩子,算是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去市区的车。
如果只是阮想一个人,还好说,随便找一个酒店住都行。
但是因为Eric和Molly都是外国人,只能找可以接待外国人的酒店住才行。
阮想才要在网上搜的找,出租车师傅倒是热心道:
“找国外友人住的酒店是吧,您不用网上查,我这儿基本上隔三差五都会拉外国乘客。”
“哪些酒店能招待外宾,我可倍儿清楚,您放心,我带着您去就是,绝对不会骗您,给咱国人丢脸。”
阮想听着司机师傅一边侃大山一边热情介绍燕城的街景,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好像在这一刻,飞机才是真正的落在了祖国的领土上。
车进了市区,雪花果然开始落了,算上堵车,将近花费了2个小时,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栋高层建筑门口。
“云山酒店,这半年才新开的高档酒店,去周围几个景点也近,打车也方便。”
下了车,铺天盖地的雪花迎面而来,阮想抬起头看着笔直耸立的酒店,嘴里念出:“云山酒店。”
阮想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前台刚来的员工还没实操办理过外国人入住,半天操作不来,对对讲机里面道:
“佳姐,佳姐,麻烦来前台一趟,有几个外国客户需要登记一下。”
员工对讲机讲完以后,脸色略带歉意道:
“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我们前厅经理马上过来,为您服务。”
很快,一位头发整齐盘在后脑,穿着酒店制服的女员工,从电梯出来,急忙走到前台:
“很抱歉,……”
朱佳佳甚至来不及看顾客的相貌,只管从新员工手里接过一堆证件,先是大致扫了一下,再仔细一看上面的名字——阮想?
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对方,愣了一下,原来不是同名同姓,是她认识的那个阮想。
阮想见着对方,也是稍微错愕了一下,算是认识的人吧。
不知道双方是都认定对方不认识自己还是怎样,竟然未曾叙旧一句话,公事公办的办理眼前的手续。
阮想招了招手让Eric带着Molly过来采集信息,Molly一靠近就喊着:“我不要爸爸抱,我要Vicky妈咪抱,Vicky妈咪抱。”
“一家三口”走后,朱佳佳还盯着他们的背影看。
阮想,当年大学一进校,新生欢迎晚会上的一段古典舞独舞,开启了她风云人物般的校园生活。
美貌自然不在话下,文化课成绩又名列前茅,年年拿奖学金。
据说当初已经保了本校的研究生,但是忽然就销声匿迹了,好像是连大学的毕业照都未出现。
原来是去了国外,嫁给外国人,结婚生子了。
不过,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要开两间房呢。
人到齐后,老贺组织大家原地稍微热了热身,就开始了今天的徒步之旅。
热身时,阮想有几次和周景维视线对上,但是人家都是冷冷一瞥,鸟都不鸟她。
阮想不好一开始就去找周景维说公司的事情,别一开始就扫了人家爬山的热情。
万一对方气急了,直接转身就走,山也不爬了,那她今天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刚开始的路线是要穿过村子,往山脚下走。
起始的路线都较为平坦,还没开始拔高,大家都基本排成一纵列行走。
阮想倒是能跟上,基本在队伍的中间,不前也不后。
至于周景维,从一开始就和老贺打了头阵,她也只能勉强看到人家的背影。
早上刚来的时候,天是阴着,还没飘雪花。
但是山里已经是被昨夜的白雪覆盖,地面、树枝上都坠着沉甸甸的雪。
景是好的,但是对于此时的爬山的阮想来说,是不适宜的。
她的例假,就这一两天,虽还没正式来,但是偶尔隐隐作痛的小腹提醒着,大姨妈就在路上。
走了大概有一二十分钟后,才到山脚下,准备正式进山。
阮想看见前面的人都逐渐停下,从包里取出铁链似的东西,往鞋上套。
身后走过来的人,也都纷纷如此。
阮想一时不解,对着队伍里除她之外,唯二的女生问:
“你好,请问这是什么呀?”
那女生半蹲着将东西往脚上套,听见阮想的话,抬起头,眉心微蹙,
“冰爪,你不知道,那你来爬什么山?”
阮想见她套好后,也大概明白这冰爪的作用,和汽车的防滑链一样,具有加大摩擦力,防滑的作用。
也是,毕竟如今冬天爬的的是雪山,和夏天爬山是不一样的。
阮想没有冬天爬过山的经验,自然也不知道这东西。
再说,昨天晚上才临时知道周景维来爬山,她的冲锋衣、登山鞋还有登山杖都是临时买的,没有想那么多。
大家纷纷整理好后,就开始了进山之旅。
先前还在阮想跟前的女生,冰爪套好后,就一马当先,朝队伍前头去了,生怕和阮想这个傻逼待在一起,影响发挥。
阮想没有冰爪,也不是不能爬,只是多注意脚下路就是了。
进山后的路,就开始有了难度,逐渐拔高。
不一会儿队伍的差距就开始拉大了,有些人是为了登山看山顶的风景,有些人喜爱的正是沿途的风景。
而阮想,纯粹是因为体力和鞋的原因,逐渐落到队伍尾端。
先前离开的女生阿秋,也是爬山徒步里面的一把好手,巾帼不让须眉。
她按照自己的节奏,很快到了队伍前端,碰见老贺和周景维。
几人边走边聊,老贺就说到这几年热爱户外活动的人,越来越多,以后被人类征服的山峰也会越来越多。
阿秋是一个比较严谨,对待一件事物也是很专注的人,向来不喜那种对事物只有三分钟热度人,想起刚才碰见的那个女人,忍不住吐槽:
“很多人哪里是热爱爬山,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要么就是为了发朋友圈炫耀。”
“就像早上加入我们队伍的那个女的,问我冰爪是什么?你说搞笑不搞笑。”
老贺佩服阿秋的爬山能力,但是对于她有些时候待人处事的胸襟并不赞同,
“爬山这种东西,又不分高低贵贱,谁都有菜鸟的时候。”
阿秋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很少言语的周景维,有些生气老贺的话,好像她目中无人一般,
“这不是菜鸟不菜鸟的事情,而是对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生命不负责任,没有经验胡乱爬山,最后还要救援队费大代价去救的新闻还少吗?每年爬山死的人,多的去了。”
老贺知道阿秋的脾气,犟的很,她说的也是有道理,索性不再和她对着干,
“对,你说的有道理。”
阿秋听得出老贺嘴里的敷衍,但也不计较,转而向周景维找认同,
“周先生,你觉得呢?”
周景维用登山杖拨开前方路上的树枝,淡淡道:
“没错,自以为是,就是害人害己。”
阿秋这才满意的一笑,有些得意。
阮想原本是打算登顶以后,再找周景维谈话说工作的事情。
但是实际操作以后,发现自己是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了,刚开始还能看见背影,这会儿是啥都看不到了。
尤其自己已经很累了,才从收尾的队员那里得知还没到上难度的地方呢。
阮想其实很想放弃了,但是又觉得自己还能走,再坚持坚持。
还好遇到几个队员也很佛系,竟然从背包里拿出炉头和煤气罐,就地要煮火锅和泡面吃。
阮想也觉得是大开眼界,反正也是到中午饭时了,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和士力架吃。
胡聊着天,那几个人还很心善,给阮想分了一碗菜吃。
冰天雪地里,能吃上一口热食,也是非常难得了。
大抵用完餐后,他们快速收拾完东西,就准备继续前行了,阮想也是恢复了些体力跟上。
才走了一会儿,就开始飘起雪花,随后很快雪花就越来越大,势如鹅毛。
阮想虽然见此景也很兴奋,但是身下一股暖流,让她意识到,大姨妈来了。
还好她早上出门之前垫了卫生巾,就是怕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好在例假刚来的第一半天的,血量不会太多。
阮想也知道自己身体什么德性,她也就不勉强往前走了。
等最后一个队员要超过她的时候,对方还问她要不要等她,阮想不好耽误人家,只说自己休息一会儿,不往上走了,等他们下山。
好在这路基本就一条,也不用担心迷路,再说也是大白天,属实不用太操心。
对方见此也没客气,就离开了。
阮想本来是打算原地守株待兔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发现,如果不继续行走,只待在原地的话,身上的热量就会逐渐丧失。
雪来的快,去的也快。
周围寂静下来后,阮想也感觉到原地待太久后,是感受到些微的寒意了,尤其脚下。
往前走是走不了了,毕竟走了还得再返回来。
但是就此打道回府吧,她又有些心不甘,和周景维一句话都没说上,一切全都白干。
小腹的疼痛开始一阵一阵的碾压,最终让阮想不得不放弃,开始独自下山。
下山本来就路滑,她又没戴冰爪,就也没敢走太快,实在是怕一不留神摔到旁边的树沟里去了。
路过一个一条很浅的小溪,先前来的时候,有队员搭手踩着石头就容易过了。
如今一个人,再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踩滑了一步,双脚都落到水里,用登山杖支了一下才站稳。
鞋子当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湿了,湿意侵着寒意从脚底一路往上走。
阮想知道此时万不可怨天尤人,否则脑子冷静不下来,更为容易犯错。
她还是踩着湿了的鞋,继续往回走。
周景维早已登上山顶,在古刹边一边休整,一边看登顶的人。
最后一名登顶的队员抵达后,感叹一下,
“哎呀,总算是到了,上山我收尾,等会儿下山,我来打头。”
周景维这才起身,走到那人跟前问:
“都上来了,再没人了?”
“对,没人了。”
老贺听见他们的对话,环视了一下周围问:
“那早上加入我们的那个女生呢?”
“哦,她好像不怎么爬山,体力不太行,走了一多半就说不走了,自己应该已经下山了。”
老贺才要说这人怎么这么马虎,放女生独自一人,就见周景维已经返回刚才休憩的地方,背起包,直接冲下山去了。
阿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周景维突然下山,自己也要下意识跟上的时候,却被老贺拦住了,
“周先生要去下山找人,你别凑热闹了,他速度快,你跟不上的。”
阮想以为都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抬起头倔强道:
“我就是来例假了肚子痛才没上去的,要不然肯定能登顶的。你不要随便因为一两件事,就胡乱评判我。就算生意做不成,你也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周景维这才注意到扔在地上的鞋袜全部湿了,他很难想象阮想是受了怎样的折磨和痛苦才走下来的。
以前她痛经的时候,他还陪她还上过一次医院。
男人终于忍不住飙了句脏话,“他妈的,你真的是害人不浅。”
阮想的眼神更幽怨了,她这会儿真的好讨厌他。
哪里料到下一秒,男人直接探进车里,一手穿过阮想的膝盖,另一手穿过她的腰身,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阮想的脚露室外,顿觉寒冷,周景维也加快了脚步,去往自己的车跟前走。
司机见状,跑到车后排,就要开后排的座位,周景维却道:
“开副驾驶的车门。”
副驾驶车门开了后,周景维便将她放到座位上,然后道:
“钥匙。”
“啊?”
“你的车钥匙。”
阮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递给他。
周景维接过以后,递给身后的司机,
“你开小姐的车回去,我开这辆。”
接着又转回头问她:
“你现在住哪儿?”
阮想报了地址,司机听见后,接了钥匙就离开了。
周景维又返回到自己后备箱,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双新的备用袜子,然后又取了条毯子。
他进了驾驶位,把袜子和毯子扔在对方怀里道:
“袜子新的,换上,毯子可以放地上,脚踩上面。”
阮想看了看价值不菲的毯子logo,穿上袜子后,也不替他省,扔到地上,踩地上就踩地上。
那略微带点怨气的动作,周景维看在眼里,也不说话,直接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就出发了。
这会儿也已经四点钟了,稍微开快点,说不定能避开晚高峰。
等车子开始上高速了,阮想又记吃不记打,准备再伏低做小一回,
“周总。”
又是才张口,周景维便发了话,
“阮总监,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不要把我此时的善意拿来当成你蹬鼻子上脸的武器,保持安静,我在开车,谢谢。”
阮想一口气又得憋在心里,也只好一言不发了。
她本来是不打算在副驾驶上睡的,因为毕竟人家在开车,她睡是有些不礼貌。
但车子里的温度又暖融融的,阮想身子乏,肚子痛,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控制不住,就真睡着了。
周景维也没开音乐,就保持一路沉默的状态,安安稳稳的往回开。
阮想睡着后,下意识因为疼痛皱眉和捂肚子的行为他都看在眼里。
那天晚上在云山酒店套房的时候,姿态那么高,态度那么坚硬。
如今还不是得对他低三下四。
既然口口声声的承认她自己就是自私的,永远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好啊,那你就开始选吧。
阮想醒来的也很及时,她睁眼的时候,窗外的街景已经离她家很近了。
她坐直身子,看了眼周景维,周景维侧眼看了下她,还是没说话。
车子一直开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阮想估摸着,只穿袜子直接从停车场回家,也没多少路,可以操作。
她和周景维的车子先到达的,然后要等司机开着她车回来。
大概再过了十分钟,她的车就到了,阮想准备下车的时候,惜字如金的周景维才舍得说话:
阮想并不是爱占便宜的人,自觉白住了一晚套房,已经够了,索性第二天一早,就从云山酒店退了房。
重新在即将入职的公司附近,另外找了酒店。
原本悠莱公司给她准备的公寓也是在公司附近,但是面积不大,一室一厅的,一个人住还行。
阮想是想工作差不多稳定下来后,要把丛安接过来住,凯蒂估计是不愿意从伦敦来中国,所以阮想还得另外找保姆。
公司提供的公寓,肯定是不够住了,阮想选择了住房补贴,打算一次性到位,租个大一些的房子。
阮想租房预算给的充足,很快就找到了满意的房子,从酒店搬了过去。
这一切安排妥帖后,刚好也到了约定探监日子。
普普通通的周二,阮想独自一人,去了燕城第二监狱。
城郊的燕城第二监狱。
“阮悉,探监时间到了,你准备一下。”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跟在狱警的后面,到了探监室,狱警解开阮悉的手铐,让他进去。
阮想隔着玻璃看着身穿牢服的阮悉缓缓走来,步子几乎是拖在地面上,好像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似的。
阮悉的头发被剃的很短,脸似乎是比阮想印象里圆了一点,眼神里,缺了当初的桀骜和叛逆,看着既怯又稳重,十分矛盾。
彼此拿起电话后,稍微沉默了一下,还是阮想先开了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来见我。”
阮悉抱着复杂的心情,一张口,声音是颤抖的,
“姐。”
七尺男儿,瞬间就红了眼眶。
阮想相比较阮悉来说,非常淡定。
这三年来,自从当初的事情发生以后,阮悉进了监狱,她一次都没来探望过。
“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阮悉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哪头提起。
“我来看你,并不是原谅你,况且,我也没有资格原谅你。”
“只是我现在从国外回来了,惦念着我们那一点血缘关系,过来看看你。”
阮想近乎无情的话语,也没让阮悉难过太多,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如今遭了这些下场,一点都不冤,全是罪有应得。
阮想面上显得冷淡,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她与阮悉差了四岁,八岁父母离婚,她跟着母亲生活,阮悉跟了父亲。
十六岁母亲去世,她那二婚的父亲,又将她接了过去和他们一同生活。
虽说她过去同住以后,阮悉的性格已经和她记忆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对她,还是很听她的话。
“姐,我知道,无论如何,你能来看我,我还是很开心的。”
阮想最终还是将语气放正常了些,
“阮悉,剩下的几年,你好好改造,以后出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本来还有很多要警告的话,阮想还是收住了,没再往下说。
阮悉一直点着头,没抱怨一句。
后来大概再说了会儿话,探监时间就到了,阮想在放下电话的前一刻,听见阮悉对她道:
“姐,后天是青柠生日,你能帮我去看看她吗?”
阮想没有回应,挂了电话,直接走了。
到了第二日,阮想还是在花店买了束花,打车去了燕城陵园。
她提前了一天,要是真的周清柠生日当天再过去,她怕遇到周家的人。
燕城的冬天本来就是萧瑟,光秃秃,阴沉沉。
然而陵园的松柏最多,倒还保留了点灰蒙蒙的绿。
阮想把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照片上的女孩,容貌清秀美丽,笑起来嘴角还有小梨涡。
很年轻,甚至让人怀疑有没有成年一样。
鲜活的相貌覆了层黑白灰,就是随便路过的人看一眼,也会心生怜惜,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呢。
如果有人告诉你,这女孩是因为在吸毒途中发生意外死亡的,你的同情是不是就消减很多,顺带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再或者,有人告诉你,女孩是被喜欢的男孩子教唆诱导吸毒的,同情心是不是又要上分一些。
对于阮悉和周青柠的结局,与阮想没有丝毫关系,可是,她也逃脱不了束缚。
天太冷了,细小的雪花开始飞舞,阮想在墓前没待太久,就准备离开,她沿着台阶,才下了几格,就看到下方台阶不远处,有人往上走。
唐禾这几年的膝盖开始有了毛病,基本不怎么爬坡走楼梯的,要不是为了来看女儿,这个台阶是肯定不会爬的。
周景维小心搀扶着唐禾,两人都走的慢,才走了几阶,他能感觉到唐禾的腿有些僵硬了。
“妈,您其实不用非得来陵园一趟的,要么您在车上等吧,我上去看青柠就行了。”
唐禾也很固执,摆了摆手道:
“没事,也没几步,你别弄得我好像残废了一样,再说,今天本来就是提前过来看她,你爸忙,来不了,我再不上去,她又该怪我了。”
台阶上方的阮想很快辨认出来他们,心瞬间凉了许多,冤家路窄,不是诳语。
“想想。”阮哲辉的声音充满了欣喜。
阮想本来要说的话,一开口,又突然说不出来。
阮哲辉还以为阮想出了什么事:“想想,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阮想清了清嗓子道:“咳,爸,没事。”
“就,就是过两天,我想去监狱看看阮悉,嗯,爸,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阮哲辉几乎是不用考虑,立马给了回答:
“好好好,没问题,一起,一起,跟爸一起。”
腊月二十八,去监狱那天,除了阮哲辉,程是宜也跟着一起。
毕竟对于阮悉来说,四岁以后的十几年生活里,都是和程是宜这个继母在一起的。
和对生母的母子情比起来,与程是宜继母的母子情更深厚一些吧。
从监狱里看完阮悉出来后,司机去开车,阮哲辉道:
“想想,等下就和爸爸还有你阿姨一起回大院吧,你程爷爷程奶奶也好几年没见了,今年过年,我们一起过吧。”
大院里的老人都重过年,年轻人平时胡乱飞天南海北的跑,无所谓。
但到了年底,就必须得早早飞回来,守在一处。
阮想一想到要是跟着回大院,保不齐要碰到周景维,赵序秋那些人。
再要是万一遇见唐禾,指不定又要怎么她,大过年的,想想就闹心。
本来是要直接拒绝的,但看阮哲辉和程是宜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稍微妥协了一点:
“爸,程姨,年就不一起过了,我明天中午还要飞英国,今天和你们一起回去,晚上陪两位老人吃顿饭吧。”
“啊,怎么大过年的还要回英国,你不是都放假了吗,怎么还有工作要处理?”
阮哲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阮想又没办法说实话,就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胡编:
“总部那边等着汇报工作。”
司机把车开过来了,阮哲辉还想发言的时候,就被阮想打断了:
“爸,程姨,上车吧。”
阮哲辉看阮想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十分无奈。
他和阮想也都好几年没见了,比起当父亲的对女儿浓浓思念和爱意,阮想却还是那样冷淡。
车里封闭的空间里,他不自觉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程是宜见状,轻轻用胳膊碰了碰他。
阮想从后视镜注意到一切,也只当作无事发生。
车子缓缓驶入大院,到了程家门口停下。
阮想下车抬头看程家的房子,毕竟这地方她也算是住了几年了。
程家两位老人对阮想倒也还算热情,阮想也自然表现的亲热。
但是感情原本就是相互的,他们这种没有血缘的隔辈关系,本就是空中楼阁。
大家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的维持一种虚假的体面和亲昵罢了。
阮想在程家待了一会儿,接到苏凉的电话。
苏凉一家今年也是在燕城过年,从兰城回来的时候给阮想带了些特产。
阮想本来是不要的,架不住苏凉一直说。
人家千里迢迢带过来,阮想也不好意思拒绝,就说自己过去取,苏凉又说她顺路送过来,不让阮想多跑一趟。
“爸,有朋友给我带了点东西,我出去取一趟。”
阮哲辉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快四点了,快吃晚饭了,有点犹豫道:
“那,还回来吃吗?”
阮想知道阮哲辉误会了,笑了下道:
“爸,就在大院门口,我取了就进来。”
阮哲辉这次放下心,欣慰的笑了。
黑色的迈巴赫驶向大院的方向,司机准备打转向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大院门口的人,忍不住对后排的人道:
阮想又被气到,
“你是铁了心不打算和悠莱合作了是吧,故意玩我吧。”
“我和悠莱的合作,完全取决于阮总监的诚意,可惜阮总监的诚意我暂时还没感受到,阮总监的辱骂倒是听了很多。”
陆明皱着眉头听两个人的对话,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心里想,害,何必呢。
绿灯亮了,阮想下意识的踩着油门缓缓启动车子,嘴上还不忘通话,
“周景维,你要是…………”
“刺~,刺~,砰,砰,砰。”
免提的座机里,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和碰撞声,阮想的声音全部消失殆尽。
周景维瞬间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脸上突然间失了血色,他立马将电话的听筒接起来,对着电话喊:
“阮想,阮想,出什么事了,你说话,阮想。”
只可惜听筒里只剩下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挂断了。
“周总,阮总监她,周总,周总。”
陆明的话还没说两句,周景维已经从办公室跑出去了,他赶紧立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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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想是被清晨初升的太阳照醒的,入眼的房间和四周皆是陌生的环境。
她下意识去拿手机看几点,手背上的输液针提醒了她自己现在的情况。
阮想这才缓缓的去想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依稀记得绿灯亮了以后,她车子启动起来。
快到中心的时候,一个闯红灯带人的摩的直冲冲的开过来。
阮想情急之下打了方向盘,撞到一旁的绿化带上,剩下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阮想慢慢坐起来,在床头柜上看到自己的手机,屏碎了,但是还能用。
她打开一看,八点半了。
阮想忍着身上的痛,赶紧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约的十点和星越甜品的老板见面。
她才走了两三步,头晕和头痛以及剧烈的恶心让她当下脚步不稳又摔坐在地上。
额头瞬间浮出一层冷汗,阮想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周景维一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阮想,立马上前把人公主抱起来放在床上,
“你现在有轻微的脑震荡,别着急下床。”
阮想虽然还晕着,但还是一把把周景维推开,恼怒道: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
周景维昨晚上也是被吓到了,他查到阮想的信息,赶到医院的时候,阮想刚从急症室推出来。
幸好当时的车速也不高,安全气囊打开了。
阮想的诊断结果是多处软组织挫伤以及轻型头外伤。
但是头部的脑震荡得留院观察,不能随意走动。
周景维把她安排到了VIP病房,守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才去楼下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他原本只是想挫挫阮想的锐气,对他的态度能稍微软一点,可未曾料到,因为他一时意气,让阮想出了意外。
后悔和愧疚是最无用的说辞。
周景维理解阮想此时对他的愤恨和恼怒,他耐心的道:
“昨天让你发生意外,是我的责任和疏忽,你现在先好好休息,恢复好了,该是你的,一样不少。”
奈何阮想此时根本听不进去周景维的话,脑震荡的后遗症让她甚至听不懂周景维嘴里的话。
脑子里只保留了一些关键信息,周氏集团的合作促不成的话,她至少要抓住和星越的合作。
所以,去开会,不能迟到!
“我还有星越的会要开,你不要拦我,时间快来不及了。”
阮想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打开,去找助理的电话。
周一早上开完集团会议后,周景维下午又要看美术馆策划的方案。
他没工夫坐在会议室里,等每一个人把自己的方案一个个介绍过去。
只让张森把方案拿过来快速浏览一下,觉得可以的再进行下面的步骤。
坐在对面的张森心里却有些不安。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怕是多喝了几杯酒,上头了,稀里糊涂提出了替阮想提交方案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就后悔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
也做不出假装答应,又不把提案交过去事情。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原计划,一步步走了。
周景维看完方案,目光还是集中在手里的文件上道:
“这些方案都大差不差,中规中矩,我看《电影中的美术馆》这个提案还不错,虽然不是多新颖,但是很能吸引流量。”
“提案人是谁,这次怎么都没见写名字?”
张森心里忐忑,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实话。
周景维抬头见他一脸支支吾吾的,哪里有平时侃侃而谈的样子,半开玩笑道:
“怎么,抄袭别人的?”
张森也知道周景维很忌讳抄袭,立马辩解,
“不是不是,是悠莱那边写的。”
他也不等周景维追问详情,自己就主动招了。
“我们不是不打算和悠莱续约了吗,他们新来的创意总监找我想再争取一下。”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张森话说完,顿了几秒,见自己的老板缓缓笑了一下,但是笑意未到眼角。
“既然,什么都要靠广告公司来做,那我还要你们干什么,留着吃干饭?”
“要不,把你们部门的广告组和你一起裁了吧。”
张森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弥补,
“周总,是我一时糊涂,悠莱那边我会把话说清楚,不让他们再过来打搅了。”
“新的方案,我们部门继续讨论,明天下班前一定交过来,类似的情况,我保证之后一定不会再有了。”
周景维把《电影中的美术馆》抽出来,然后又抽出一份提案,
“这份也是悠莱的吧?”
张森伸头一看,差点额头直冒冷汗,这人眼光也太毒了吧。
周景维冷笑一声,
“果然,我到底在你们部门身上期待什么。”
“剩下的垃圾带走吧。”
张森拿过其余的文件,一边收拾,听见对面道:
“张森,你们部门有些员工的能力,可能得再多学习学习,和往上提升了。”
张森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心里还在纳闷,那他到底是看上悠莱的方案,还是没看上啊。
阮想手底下也不可能光关注周氏集团这一个合作,其他的项目也得跟进,新的客户也得找寻。
虽然她不是市场部的,但是到了管理层,不可能只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给公司拉新,也是每个管理人员的职责所在。
阮想没着急给张森打电话询问结果,如果是好的话,他肯定主动会打过来。
要是结果不好,她也没必要赶着上去让对方为难。
她再等等吧,总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另外一提的是,苏凉要带着Eric和Molly来燕城玩几天。
不过苏凉本来就是燕城人,所以也不用阮想接待领着玩,只是约了周三阮想下班以后一起吃个饭。
阮想定的燕晓楼,是燕城菜最好的餐厅之一,一下班就开车过去,虽然也是堵车,但她离得近一点,提早到了,就先进去坐下等了。
阮想也是无聊,随意瞥了几眼,好像看到了比较熟悉的面孔,似乎是姜静姝——和周景维、赵序秋、张启宸一个大院里长大的。
她再看了看姜静姝对面的坐着的人,虽是背影,也认出了就是周景维了。
阮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菜单,想起了冬天的一些草莓,色泽鲜艳,看着让人垂涎欲滴。
只是吃进嘴里,要么又酸又冷,要么全然无味。
她的心开始一直在往下掉。
周景维和姜静姝用完餐后往出走,姜静姝那会儿也注意到阮想了。
这些年她有时候真的对周景维都不抱希望了,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就算怀着这样的想法,也还是对其他人入不了眼。
结果这次回来,她只是尝试的开玩笑问周景维要不要给她接风洗尘,结果对方真的松口同意了。
如果非要说这次吃饭,有什么让她不开心的地方,那就是看见了阮想。
毕竟以前,因为阮想,她在周景维跟前受到的冷眼可不要太多。
所以,她只能装作没看到阮想,她也不想让周景维在这次难得的单独聚会上,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去。
然而事与愿违,燕城吃饭的地方好像就剩燕晓楼这一家似的。
本来两个人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了,恰好又有一个姜静姝的长辈看到了她,将她拦住问话。
周景维倒是绅士,没着急单独出去,只是站在旁边等着。
也是随意一瞥,就看到了一个人坐着的阮想。
周景维和姜静姝下楼出了电梯,电梯外等待的人很多,一涌而上,还有些人没有挤上去。
周景维已经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去看电梯外的几个人,姜静姝也下意识跟着停下脚步去看。
没什么特殊的,就一家三口。
哦,只不过男的是外国人,孩子是个混血儿。
Eric一手抱着Molly,一手牵着苏凉。
苏凉打通语音道:“来Molly,给Vicky妈咪说我们到哪儿了?”
Molly对着电话还是奶声奶气的道:
“Vicky妈咪,我和爸爸妈妈在楼下等电梯,马上就上来了。”
周景维听见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很是温柔,
“好的Molly宝贝,Vicky妈咪给你还点了小蛋糕,等你上来吃哦。”
周景维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瞬间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