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徐州。
凌晨的火车到站,凌清竹拖着颠散架的身子,走在路上。
酒吧外的霓虹灯闪得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她马上就要回到凌家了。
她是被养在乡下的凌家大小姐,三岁那年从楼梯摔下磕破脑袋,成了一个傻子,从此就被扔到了乡下。
这次她被喊回来,是因为盛家的植物人少爷危在旦夕,盛家找上凌家,给他们两个亿,条件是让凌家小姐嫁过去冲喜。
她的那个后妈文晴怎么舍得把亲女儿凌玉蓁嫁过去,这才把她凌清竹接回来替嫁。
毕竟傻子配植物人,天生一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凌清竹回首,一带着面具,一身黑色的男人从酒吧里冲出来,快步走到她旁边,捂住她的嘴,一把拉过她钻到无人的小巷中。
他的身后,一行七八个精壮的男人手持武器追了出来。
凌清竹被男人压在一废弃的沙发上,鼻尖传来一股血腥味,是他的血!
他俯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别出声,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沉重的鼻息洒在凌清竹的耳边,她打了一个哆嗦。
男人的手十分有力,拧断凌清竹的脖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凌清竹顺从的点了点头,答应了男人的话。
保命要紧!
但她没想到,男人竟‘刺啦’一声撕开她的外套,雪白的肌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粗暴地堵住她的唇,狂风骤雨般的吻让凌清竹有些窒息。
他是谁?他要做什么!
男人步步侵犯,她心惊胆战。
他一只手箍住她的手臂,一下就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紧靠着男人的身体,凌清竹才惊奇的发现他的身体火热。
雕花面具挡住了他的脸,可凌清竹还是在他有些混沌的双眼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分明是被人陷害误食了药物!
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混合着说话声传来。
“去那边看看,我就不信能把人跟丢了!”
“那家伙受了伤,绝对跑不远。”
“找到直接做掉,别留下破绽。”
片刻间,刚刚一行人追了过来,正在挨个搜寻。
受伤?这些人要追杀的是她面前这个男人?
凌清竹来不及思考这些,因为她的衣服已经被男人全部扯落在地。
不行,她怎么能失身于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无法撼动男人分毫。
男人似乎被眼前晃动的洁白刺激到了,仅剩的理智在瞬间消失。
他只好屈从于本能,占有了怀中的女人!
追过来的几人看到香艳的一幕没有上前。
那人身上有伤,断然无法做到如此激烈。
于是几人没有过多停留,继续向前搜寻。
但男人并没有停下。
“我是盛家未过门的二少奶奶,你等着,他们是不会放过你这禽兽的!”
此刻的男人早就丧失了理智,哪里还能听的进她的话。
许久之后,凌清竹昏睡了过去,男人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冷峻的面色有了片刻的温柔。
他将面前女孩的眉目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很快,他们会再次见面。
助理匆匆赶到时,男人已经将两人的衣物整理好。
“都解决了?”
助理看到他冷厉的目光,额头渗出冷汗。
“是,一个没留。”
第二天一早,凌清竹出现在凌家别墅。
由于昨晚男人的情事过于激烈,她浑身酸痛,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
昨晚那个戴面具的混蛋,老娘一定要找到你狠狠揍一顿!
凌玉臻母女俩上下打量着凌清竹。
虽然在乡下长大,但是凌清竹却出落的亭亭玉立,比从小千娇万贵长大的凌玉臻更美丽。
凌清竹也在打量着二人,只是她将自己的恨意掩藏的很好。
凌玉臻只比她小了几个月,二十三年前,文晴挺着肚子故意去挑衅她马上临盆的母亲,以致母亲难产血崩,后来就连她摔下楼梯也是凌玉臻所为。
这次她回来,就是来报仇的!
“哇,姐姐,你的裙裙好漂亮啊。”
凌清竹摸着凌玉臻的裙子,脸上是小孩子才有的天真。
长的漂亮又如何,不过是个心智不超过三岁的傻子。
凌玉臻厌恶的重重推了她一把:“别把我的裙子弄脏。”
凌清竹蹲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坏,姐姐是坏人。”她的哭声很大,引得家里的保姆、阿姨纷纷侧目。
文晴随手抓了块糖扔到她面前:“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个给你。”凌清竹立马止住哭泣。
傻子就是好哄。
就在她准备伸手去拿糖的时候,凌玉臻却一脚踩在了糖上。
“姐姐脚踩过的糖会比较好吃,你要不要试试呀?”说着又用力碾了几下。
凌清竹眨着清澈的双眼:“是吗?竹竹要吃。”
拆开包装,糖块却掉到了地上。凌清竹立刻捡起来扑向凌玉臻,指尖用力按向她的百会穴。
“好吃糖糖给姐姐。”
眼见脏东西到了自己面前,凌玉臻只想躲开,不知为何却动弹不得,由得凌清竹将糖塞到自她嘴里。
“呸呸”凌玉臻伸手打向凌清竹的脸,却被她灵活的躲过了。
“笨笨姐姐,抓不到竹竹。”
凌玉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脸气的通红:“你们过来!抓住这个小贱人,我今天非给她颜色瞧瞧!”
“别。”文晴心中一动,压下眼中的厌恶,“盛家就来接人了,不能给她留下伤口。”
清晨第一束阳光打在凌清竹姣好的面孔上。
洁白的婚纱点缀着碎钻,宛如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红唇明艳,整个人看起来华贵大方。
凌玉心里嫉妒的发酸。
文晴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双眼含笑,“清竹啊,盛家可是徐州豪门,你嫁进去可是享福了呢。”
嫁给植物人也算享福的话怎么不让她女儿嫁?
这话凌清竹自然不会说出来的,她面上毫无新娘子的羞涩,像是不知道嫁人是什么。
文晴摸了摸她神似其母的脸,忍住刮花的欲望:“要是有人问你叫什么你怎么说呀?”
“我叫凌玉臻。”文晴从昨晚就在一遍遍教她说这话了。
“这个名字好难听,竹竹不想叫。”凌清竹的小脸皱作一团,仿佛真的很讨厌这个名字一般。
就算她没有证据,也做不了什么,她也要好好恶心一下这母女俩。
婚车很快驶入了盛宅。
盛家果然是徐州首屈一指的豪门,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黄金地带占据千余平方修建宅。
整个宅院装修的富丽堂皇,却没有一点娶亲的喜庆感。
有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拜堂仪式,新郎无法出现,便由他的堂弟盛威抱着一只鸡代替了。
仪式结束,会客厅里,盛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造价不菲的真皮沙发上,一脸愁容。
隽赫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什么方法都没有用,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冲喜身上。
十几年的一场车祸,他们的大儿子与儿媳双双殒命,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
老两口把这个孩子当宝贝一样护着,没想到他三年前意外落水,虽然留下了一条命,却成为了植物人。
“哎呀,爸妈你们看咱们隽赫的新娘多漂亮啊。”
盛家的二儿媳林秀娜,最擅长察言观色,惯会哄两位老人高兴。
的确漂亮,盛威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凌清竹,刚才拜堂时看到她的脸和曼妙的身材,他几乎要有生理反应。
老太太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点了点头,压下思绪道:“玉臻,咱们隽赫的情况你也清楚,但你既成了盛家孙媳,就要做好分内之事。”
凌清竹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竹竹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劲。
林秀娜挑眉:“你不是凌玉臻?”
“我是,文晴阿姨让我说自己是玉臻姐姐。”
想要自己乖乖替了凌玉臻,想得美,老娘坑不死你丫的。
“儿媳听说凌家还有一个女儿养在乡下,只是脑子有点傻,该不会...?”林秀娜早就做足了功课,她可不能让大房娶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
在老太太选的一众小姐里,凌玉臻家世一般,而且是个急躁无脑的人,最好对付。
但她却没想到凌家竟然这么大胆,敢让傻子替嫁。
不过这样更好!
老太太气的将手中的茶狠狠掷了出去。
“好啊,好个凌家!”
竟敢让盛家吃这个哑巴亏,这下盛家老太太算是把凌家记恨上了。
很好,这就是凌清竹想要的结果。
折腾许久,凌清竹才来到了盛隽赫的卧房。
她打量着自己的“婚房”,房间里空荡荡的,宽大的床上,一男人安静的躺着,他的鼻梁高挺,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只是,这人面色红润,并不像久病之人。
她将手放到盛隽赫的手腕上,片刻后,眸子里满是惊讶。
脉搏也如此顺滑有力……
难道是她出错了?
也不可能,她的医术是跟着神医张景学的,不会有错。
凌清竹解开他的衣服,手覆了上去,他的身体虽然有些消瘦,但是皮肤紧致,还能感受到肌肉的跳动,丝毫不像已经躺了三年的样子。
他没病?那为何要装病呢。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盛威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嫂子,这大晚上的你守着个活死人害不害怕?我来陪陪你吧。”
这又是个什么臭鱼烂虾,凌清竹无奈极了。
“竹竹不怕。你走开!”
盛威走到床边看着被剥去上身衣物的盛隽赫,猥琐一笑。
“原来嫂子这么急不可耐啊。”他猛地搂住凌清竹,脸向她靠近,“这个植物人满足不了你,还是让我来吧。”
凌清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盛隽赫,这男人到现在还在装死。
啊喂,我可是你的老婆啊!
此时盛威香玉抱满怀,怎能把持的住,不安分的手忙不迭去扯凌清竹的衣领。
男人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凌清竹抽出今日老太太给的发簪,冲着盛威的手臂就要扎去。
盛威也不是草包,身形一躲闪开,发簪狠狠扎在了云绒被上。
这个举动成功激怒了盛威。
他一把扯过凌清竹,拖到地上。
“臭傻子,竟然敢反抗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盛威掐住凌清竹的脖子,高高举起手掌。
凌清竹紧握发簪的手对准盛威的下盘,可以直接让这厮成太监。
盛威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僵住的表情像见鬼了一样。
凌清竹抬头一看,原本应该命不久矣的植物人盛隽赫,此刻却紧紧的攥着盛威的胳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终于装不下去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