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寒萧令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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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月不放心将寒寒独自留在树上,干脆就抱着他一起跳下来,手中软剑一甩,寒光映照过血迹斑驳的草丛。她声音冷冽:“滚出来!”草丛里顿时一静,周围死寂一片。萧令月一手抱着寒寒,一手提着剑,缓步逼近草丛,冷冷道:“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草丛茂盛浓密,足有半人高。

《战北寒萧令月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他才不信这些刺客真的敢杀他。


而且,爹爹都赶来了,娘亲说不定也在附近。


他要是不叫大声点,娘亲找不到他怎么办?


小家伙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叫得别提多起劲了:“唔唔唔——唔唔——”


一边唔唔叫,他还一边奋力挣扎,被捆成粽子般的小身体蹦跶个不停。


快速奔跑的马背本来就十分颠簸。


二统领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叫他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小畜生!”二统领咒骂一声,烦不胜烦,干脆挥手想将他打晕过去。


这时,高大的黑马载着两人一路冲进了林子里。


进入林子的刹那,浓密的树叶遮蔽了月光,周围光线瞬间昏暗了一下。


在光线变幻之间,人的眼睛会出现短暂的不适应,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一瞬间——


一道冰冷的凉风吹过,危险的阴影从天而降!


萧令月毫无预兆地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手里的软剑犹如毒蛇一般,精准的缠绕住马脖子,狠狠一绞!


“咴咴——”飞驰的黑马发出凄厉的嘶鸣。


马血汩汩从脖子喷溅出来,高大的骏马骤然软了蹄子,踉跄着一头重重扑栽在地上。


坐在马背上的二统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扑摔的黑马甩飞了出去,狼狈不堪的摔进草丛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啊......”


寒寒人小体轻,又是被横放在马背上,没有固定,整个人差点被扑摔的骏马颠得飞起来。


他吓得紧紧闭上眼睛,等着被摔在地上的剧痛。


然而,剧痛并没有来袭。


他却落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


风声呼呼在耳边回响,伴随着骏马濒死的嘶鸣声。


萧令月一把接住了小家伙,抱着他身形翻转,踩在扑摔的马背上借力,轻巧的跃到了树枝上。


“寒寒?”她没顾得上被摔飞出去的斗篷人,第一时间先查看怀里的小家伙,伸手扯掉他嘴里的布团,又匆匆去解他身上的麻绳。


小家伙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呆愣地看着她。


“寒寒,身上有没有受伤?哪里难受吗?”萧令月三两下扯掉麻绳,担忧问道。


寒寒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娘亲?”


“嗯,是我,我和你爹爹一起来救你了,已经没事了。”萧令月摸摸他的脸蛋,又快速检查了下他的手脚,发现都只是被捆绑的皮外伤,没有大碍。


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娘亲!”寒寒兴奋地扑到她怀里,抱着她蹭了又蹭,“我就知道,娘亲一定会来救我的~!”


稚嫩的童音里只有开心和满足,没有丝毫被绑架的害怕。


甚至还有点小雀跃。


萧令月一时都有些无奈了:“你被人抓走,知道我多担心吗?你还笑得出来。”


寒寒嘿嘿一笑,黏在她怀里滚了滚,像只撒娇粘人的小动物一样。


很快他又抬起头:“北北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没事,他现在跟你皇祖父待在一起,很安全。”萧令月道。


“那就好。”寒寒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被刺客抓走,心里却没有太多害怕,反而更担心躲在枯井里的北北。


那个枯井那么偏僻,又黑漆漆的,北北一个人躲在里面多害怕啊。


他自己又出不来。


如果一直没人发现他,那可就糟糕了。


还好娘亲找到了北北,现在又来救他了。


“北北说的没错,娘亲果然是最厉害的!”小家伙眼里满是崇拜的说道。


“你爹爹也来了。”萧令月提醒道。


如果不是战北寒拖住了刺客,她救人也没这么顺利,她并不想在小家伙这里独占功劳。


“嗯嗯,我知道。”寒寒双眼亮闪闪地看着她,“但还是娘亲更厉害!”


萧令月:“......”好吧。


小家伙非要这么认为,她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窸窸窣窣一响,萧令月柔和的眉眼骤然凛冽,她抱起小家伙:“寒寒,抱着娘亲的脖子,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


“好。”寒寒立刻伸出小手,稳稳抱住她。


不远处的刺客还在围攻战北寒,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萧令月不放心将寒寒独自留在树上,干脆就抱着他一起跳下来,手中软剑一甩,寒光映照过血迹斑驳的草丛。


她声音冷冽:“滚出来!”


草丛里顿时一静,周围死寂一片。


萧令月一手抱着寒寒,一手提着剑,缓步逼近草丛,冷冷道:“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草丛茂盛浓密,足有半人高。


现在又是深夜时分,林子里幽暗一片,只有月光穿过枝叶,破碎的洒落下来。


片刻后,一道黑影缓缓从草丛里站起来。


斗篷人浑身狼狈,衣服上沾着不少血,但兜帽依然牢牢戴在头上,看不清面容。


萧令月抬剑指向他,没有贸然靠近:“把帽子摘下来!”


斗篷人嘶哑的开口:“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萧令月冷声道,“你是北秦人?还是南燕人?”


斗篷人沉默不语。


他站在草丛里,又披着斗篷,身形就像与黑暗融为一体,透着浓浓的阴沉气息。


萧令月抱着孩子,也不方便动手。


但是经过刚刚的事情,她敏锐的看出来,这个斗篷人似乎武功不怎么样,至少比不上他手下那些精锐狠辣的刺客,否则也不会狼狈的被马甩出去。


难怪他不敢跟战北寒面对面,只敢躲在幕后耍阴招,看到战北寒追来了,想也不想的掉头就跑。


萧令月堵在斗篷人面前,防止他偷跑,眼角余光往后一瞥,战北寒与那些刺客的交战正是激烈关头。


十几个刺客已经倒下一半,但还有一半死死缠着战北寒不放,个个都悍不畏死。


尽量多拖延时间。


否则她要护着寒寒,未必能活捉这个斗篷人。


要是被他跑了就不好了。


萧令月心里暗自盘算着,脸上却不露声色,冷冷说道:“不敢承认吗?你们南燕人都喜欢这样藏头露尾,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人吗?”


她是故意羞辱,想试探斗篷人的反应。


没想到竟还真有效。


斗篷人阴沉愤怒地说:“那也比不上你们北秦人,阴险狠辣,个个如豺狼一样!”


“被敌人当成豺狼虎豹,证明我们厉害,多谢夸奖了。”萧令月挑眉道,“所以,你们果然不是北秦人,是来自南燕军队里的人,是吗?”


斗篷人森然冷笑,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是谁派你们来的?”


萧令月冷冷问道:“你们蛰伏在北秦有多久了?一共有多少人?今天晚上刺杀的计划是谁制定的?还有,你们活捉翊王世子,想利用他做什么?”


寒寒小手抱着她的脖子,好奇的转过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斗篷人打量。


可无论萧令月怎么问,斗篷人都只是森然冷笑,根本不回答。


他慢慢地往后退,漆黑的斗篷下露出一双狠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要是战北寒亲自来问,我倒不介意跟他多说两句,好歹也算是老熟人了,但是你......”


他轻蔑冷笑一声:“区区走狗之辈,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萧令月眯起眼睛,立刻抓住重点:“你跟战北寒认识?是熟人?”


斗篷人立刻闭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章节目录第335章


第335章


“站住!”萧令月蓦地冷声道,“你再动一下,我马上杀了你!”


斗篷人身形一僵,刚要嘲讽。


萧令月直接打断他:“用不着虚张声势,你的武功顶多就是三流水平,不是我的对手,你想拖延时间逃跑当我看不出来吗?”


不过是因为她也想拖延时间,这才顺水推舟而已。


斗篷人:“......”他憋屈的站在原地。


萧令月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出身南燕军中,又自称是战北寒的老熟人,证明这人在南燕肯定不是寻常小喽啰。


所有的刺客都听令与他,称呼他为二统领。


这人搞不好是个军中将领之类的。


只要他敢露脸,萧令月说不定能认出来,毕竟南燕军中的将领,十之八/九都是卫国公的部下。


曾经也算是她的同胞,曾无数次并肩作战过。


萧令月眸光沉沉:“你是二统领,那大统领是谁?你们和虎狼山的土匪窝到底是什么关系?”


斗篷人冷笑道:“原来你知道的也不少。”


萧令月道:“何止不少,连你手下的刺客都被我活捉了!他们把一切都交代了,不然你以为我和翊王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追到这里,刚好把你堵住的?”


斗篷人脱口而出:“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翊王的手段,你们南燕人最清楚。他亲自审问,你觉得你手下那些刺客,能扛得住他的手段吗?”萧令月意味深长地说道。


用言语步步施压。


果然,只要提到战北寒,斗篷人浑身的气息更加阴沉了。


还不等他多想,萧令月又似笑非笑地道:“你知道你们今天晚上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吗?”


斗篷人:“......”


“明明计划得那么周全,筹备了那么长时间,结果竟然都失败了!”


“昭明帝毫发无伤,太子和太子妃也被人及时找到救下了,你们留在相国寺的人手全军覆没,还被拷打说出了逃亡路线。”


“就连你们牺牲了无数同伴,好不容易抓到的翊王世子,也被我们救了回去,还顺便将你们一网打尽。”


萧令月勾唇,无尽嘲讽道:“你们的计划一败涂地,可你作为首领,却连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都不知道吧?”


斗篷人被气的直发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怒吼道:“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嘴上逞能有什么本事?”


萧令月嘲讽又怜悯地看着他:“告诉你吧,你们的计划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


斗篷人:“你说什么?!”


“是我最先发现了刺客,也是我亲手救下了昭明帝,你们的计划是被我破坏的,现在你明白了吧?”萧令月轻蔑嘲讽的话刚说完。


斗篷人瞬间被气疯了,他狰狞狂吼道:“我杀了你!!”


他猛然抬起右手,只听一阵“唰唰唰!”的疾响。


霎时间,无数漆黑的牛毛针犹如暴雨梨花一般朝萧令月笼罩而来。


空气里瞬间弥漫起剧毒辛辣的味道。


章节目录第336章


第336章


萧令月看着铺天盖地的毒针笼罩而来,心里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早有准备,浑身紧绷到极点,在斗篷人刚抬起右手时,立刻闪电一般朝后方退去,左手护着寒寒,右手的软剑交织出一片剑光。


大部分的牛毛毒针都射入了草丛里,剩下少部分也被剑光挡开。


一轮毒针来得快去得也快。


原本浓密茂盛的草丛,在被毒针射成了刺猬窝之后,碧绿的草叶逐渐枯萎发黑,弥漫出腐烂的腥臭味。


萧令月心里一惊,暗暗庆幸自己的谨慎。


那些刺客身上个个都携带暗器,令人防不胜防,昭明帝更是险些在毒针下丧命。


这个斗篷人身为统领,本身武功又不怎么样,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萧令月便猜到,他身上很有可能携带了某些保命的暗器。


结果,不出所料——


这些牛毛针上的毒素,甚至比刺客用的更加狠毒。


要是一不小心中招了,那才叫倒了血霉。


正因为顾忌这个,萧令月才始终和斗篷人保持一段距离,不敢靠的太近。她自己倒无所谓,主要是寒寒在她怀里,她怎么可能带着他冒险。


保命的暗器往往只能使用一次!


萧令月眼里闪过寒光:“终于把你保命的东西逼出来了,现在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她骤然身形一闪,速度快如幻影,眨眼间出现在斗篷人面前,一剑朝他刺去。


当然,她刺的不是致命要害,而是肩胛骨。


毕竟还要留活口,把该问的都问出来。


斗篷人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旁边地上滚去,却仍是被剑刃划伤了肩头位置。


“啊......”斗篷人痛叫一声,狼狈的翻滚几圈,嘴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哨声。


“?!”


萧令月一愣,本能的警惕起来。


这个时候吹口哨,明显是发出信号,难道这些人还有后招?


下一秒,急促的风声响起,却是从身后传来。


萧令月立刻护着寒寒,纵身后退几米,警惕的回头看去。


这一看,她就傻了眼!


只见远处草棚附近,那些原本死死缠着战北寒不放的黑衣刺客,此刻竟毫不犹豫的甩下他,运起轻功朝这边杀了过来。


刺客身上个个带血,手中提着大刀,目光杀气腾腾。


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而战北寒一时不防被丢在原地,微愣了下。


他也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杀了最后纠缠的一名刺客,紧追着刺客而来。


情况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


原本是战北寒想突围,刺客死死缠着他不放。


现在是刺客掉头就跑,战北寒反而落在后面追。


这......


萧令月愣神的眨了眨眼睛,忽然听到草丛窸窣声,她瞬间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受伤的斗篷人正捂着肩膀一跃而起,拔腿就跑!


刚刚那声口哨,原来是求救信号,通知那些刺客赶紧来救他的。


他自己倒是跑得飞快。


萧令月一时差点笑了,真是没见过这么废物的。


她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站住,往哪跑?”


萧令月提着剑,立刻追入草丛。


斗篷人自知不是她的对手,狼狈的往前奔逃,慌不择路。


章节目录第337章


第337章


哪里躲避物多,他就往哪钻。


萧令月紧追不放,剑芒一闪,凌厉的剑气将杂草齐齐斩平,几次擦过斗篷人的身体,却都被他躲开了,竟是没有受伤太重。


一大群人就像是夹心饼干似的。


斗篷人跑在最前面。


萧令月带着寒寒追在中间,身后就是虎视眈眈追来的刺客。


刺客背后,又跟着杀神一般的战北寒。


这诡异的场景,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你是属兔子的吗?这么能跑!”萧令月屡屡追不上,心中生怒,一边骂着一边挥剑斩下。


“贱人,你别欺人太甚!”斗篷人被她追得前所未有的狼狈,左闪右避,却还是受了些轻伤,他愤怒的吼道:“别以为我杀不了你!”


“有本事你杀啊,跑什么跑?”


萧令月一剑接着一剑,所到之处剑气纵横,杂草树枝哗啦啦的落下来。


昏暗的林子里顿时混乱不堪。


斗篷人被追的退无可退,骤然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刀,转身怒吼,刀锋凌厉的劈向萧令月。


萧令月闪身躲开,一手护着怀里的小家伙,手里的软剑从刁钻的角度狠刺而出,瞬间贯穿斗篷人的右腹部。


“噗!”


剑刃透体而出。


一团鲜血飞溅出来,斗篷人凄厉的惨叫一声:“快救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顺着剑势飞了出去,整个人直接滚进了灌木丛里,消失在枝叶间。


“二统领!”


“统领!”


身后急追而来的刺客大惊失色,疯狂催动轻功,纵身而起,朝着萧令月猛攻而来。


萧令月骤然回身,手中软剑带血。


下一刻。


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萧令月身前,锋锐的剑芒横斩而出,势如破竹!


“噗!”


一声闷响,剑芒入肉,两人身前的杂草枯枝纷纷爆裂。


半空中的三名刺客被这一剑横斩腰间,爆出大团大团的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砸向地面。


萧令月抱着寒寒,有些愣神地看着挡在身前的战北寒。


他的侧脸冰冷戾气,眉眼微微上挑,形成一个冷漠锋利的弧度,整个人犹如出鞘利剑般,气势凛冽而危险。


惊艳归惊艳,看起来也是真的不好惹。


但,不知为何......


被这样的男人护在身后,却又给人浓烈的安全感,绷紧的神经似乎一瞬间松懈下来。


即使她未必需要保护,这种感觉也不差。


她扶着床沿想要起身去找水,双腿却一阵阵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偏偏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杂乱的人声。


“王爷,您息怒……”


“滚开,本王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道冷冽震怒的声音响起,大步匆匆,径直踹开新房门。


“砰——”


巨响声吓得人心里一颤。


王府管家、侍卫、丫鬟惊恐跪了一地:“王爷息怒!”


萧令月半跪在床边,勉强抬起头,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一道修长冷冽的墨色身影站在门前。


那就是,翊王战北寒!


“都给本王待在门外,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男子冷冽如雪的声音响起。


“砰!”新房大门猛然甩上。


紧接着,脚步声声逼近,如同催命一样。


“呃!”萧令月痛苦地皱紧眉头,纤白脖颈被男人一把掐住,重重按在大红的喜床上,五指狠戾的收紧。


缺氧的痛苦,失血的虚弱,以及体内叫嚣的药性不断翻涌。


萧令月本能地挣扎:“放……放手!”


铺满整个喜床的花生、桂圆等吉祥物件,被她挣扎的动作扫下床铺,稀里哗啦洒落一地。


“王爷……”屋外的管家等人听到动静,惊慌开口。


“闭嘴,都给我滚!”战北寒戾气的怒吼道。


屋外瞬间安静下来,人都走了。


偌大的喜房里,只剩下一对还没来得及拜堂的新人。


新郎官掐着新娘子的脖子,眼含杀气,狠戾不留情:“萧令月,你竟敢在本王的花轿上自杀!这么想死,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唔……”


萧令月被掐得喘不上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完全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五指仍然在收紧。


这个混蛋……他当真要活活掐死她!


萧令月憋住一口气,手指摸索着抓住男人的肩膀,顺势扫过颈部,在战北寒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找准穴位,猛然用力一击!


战北寒猛地浑身一僵,身体瞬间被点了穴,僵硬地倒下来。


“咳咳咳!”萧令月这才费力地挣脱他的手,歪倒在一侧,捂着脖子拼命咳嗽。


差点就憋死了。


“萧令月,你敢偷袭本王?!”怒火中烧的声音响起,字字磨牙。


萧令月转过头,看到战北寒一张俊脸,黑得可怕。


她恼怒又好笑:“你要杀我,我为什么不敢偷袭你?”


因为差点被活活掐死,她嗓子受了伤,音色低柔沙哑,莫名撩人。


“你!”战北寒气得咬牙,“你一个废物大小姐,从哪学来的点穴之法?”


这点穴法极为精妙罕见,他用尽全身功力冲击,竟然都冲不开,反而隐隐有经脉胀痛、内功反噬的感觉。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点穴法没我解开,你这辈子都想冲开……呃!”


萧令月话还没说完,声音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该死……


这具身体没有内力,她快压不住体内的药性了!


她所中的这种虎狼之药,要解药不难,难的是她手边没有药材,如果迟迟不解的话,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


萧令月目光幽幽地望向战北寒,眼神有些诡异。


“你想干什么?”战北寒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你,睡过女人没?”萧令月突然凑上前,水润朦胧的乌眸盯着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战北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就是暴怒。


“萧令月!!”


“别吼那么大声,我就是礼貌问一句。”萧令月感觉自己快没力气了,手臂一软,干脆趴在他胸口上,抬头笑道。


“先问清楚,睡了几个?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本王杀了你!”战北寒气得七窍生烟。


“生什么气,要不是我中了药,能便宜了你吗?反正大婚都办了,新婚之夜,我睡你理所当然。”


萧令月说着,吃力地支起身子,嘟囔道:“说起来,我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呢……”


战北寒死死瞪着她。


即使是这幅要杀人的表情,也掩盖不住他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眸色漆黑如墨,鼻梁挺直,一双狭长的凤眸似深情又似凉薄,气质矜贵狂傲,有种浑然天成的强势与霸道。


尤其是此刻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动弹的样子,看起来真是诱人。


“长得不错。”萧令月满意一笑。


随即,她伸手扯开他的衣带,覆了上去。


战北寒惊怒万分:“你想死吗?滚下去!”


“脾气真大,都说我中药了,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吃亏。”


“你敢碰本王试试!”战北寒气得要吐血了。


她中药了,拿他当解毒工具,还是在新婚之夜……


简直岂有此理!


萧令月一边费力地扒他的衣裳,一边似笑非笑道:“我就碰了又如何?你再喊得大声一点,让你们王府的人都进来围观怎么样?”


战北寒:“……”她简直不知羞耻!


下一秒,纤细火热的身体贴上来。


他明明满心屈辱抗拒,身体反应却不受控制。


情浓一夜,蚀骨欢愉。


……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新房。


儿臂粗的龙凤喜烛已经燃到尽头,缓缓熄灭。


喜床上,男人蓦地睁开眼,俊美冷冽的脸上闪现出戾气。


昨晚,别样的新婚之夜历历在目,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可怕。


战北寒牙关咬得咯吱响。


襄王惊恐脸:“不不不......”


这么多兄弟里面,就属翊王的战斗力最变态,武功最高手段最狠。


甭管谁被他盯上,最后总是要被他摁在地上暴打,不打成亲娘都不认识的猪头脸,绝不善罢甘休!


襄王拔腿就跑。


“给我回来!”战北寒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回来。


“大哥!大哥救命啊!”襄王吓得花容失色。


太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温和道:“救不了,等死吧。”


襄王:“......”


襄王:“五弟!救我!”


成王低头喝茶,假装没听见。


他也不是三哥的对手,二哥你自求多福吧......


“别啊!大哥......大哥你救救我,别打脸!我什么都答应你,大哥!”襄王眼看战北寒拎起拳头,朝着自己人见人爱的脸蛋揍来,顿时吓得口不择言。


太子满意地笑了:“你说的,什么都答应本宫。”


战北寒也停手了,冷蔑地看了一眼吓软了的襄王,拎着他往座椅上一丢,转身坐下。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襄王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被兄弟联手耍了,他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子。


“南阳侯府的二小姐沈玉婷,听闻最近跟你亲密不已,今日去侯府祝寿,本宫顺便替父皇看看,若是还不错,本宫便上报父皇给你们指婚。”太子微笑着,说出了真实目的。


这特么是逼婚啊!


襄王一口血闷在嗓子眼:“我不......”同意!


太子微笑打断:“赐婚,或者跟北寒去练手,你自己选。”


翻译一下,要么娶媳妇。


要么被打成猪头。


你选吧。


襄王:“......”


他今天就不该出门!


南阳侯府坐落在京城正北方,长街两侧都是是高门府邸,深院巍峨。


北秦国的京城格局讲究“南尊北贵”。


正南方是清一色的亲王、郡王府邸,北边则是一大堆勋贵朝臣聚集,但凡身份稍微差一点,连南街北街的门槛都挤不进去,只能在东边和普通百姓混居。


今日的北街大道上铺满红毯,爆竹声声,满是喜气洋洋。


南阳老侯爷六十岁大寿,陛下亲自问询,听闻还派了太子殿下及几位王爷前来贺寿。


勋贵朝臣们的耳目向来敏锐,纷纷闻风而动,即使心里早就看不上日渐没落的南阳侯府,依然提着厚厚寿礼,笑脸盈盈的上门祝寿。


南阳侯府门前车马繁忙,负责接客的几位管家笑得脸都僵了,依然不敢懈怠。


侯府正厅,高朋满座。


老侯爷一身喜庆衣裳,杵着拐杖,笑呵呵地坐在主位上。


周围数不清的宾客上前拜寿,又奉上贺礼,各种恭维敬仰、妙语连珠,逗得满堂哈哈大笑。


“咦,怎么不见侯爷?”有人笑着问道。


厅外很快响起笑声。


“侯爷带夫人,以及诸位小姐来给老爷子拜寿了!”


话音刚落,红光满面的南阳侯,携着身边妩媚风韵的华姨娘,以及三位年芳正好的姑娘家一起走了进来。


众人窃笑不已。


南阳侯府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


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的邪运,南阳侯姬妾众多,却偏偏只生闺女。


满后院的女人一口气给南阳侯生了七个女儿,除了三小姐沈晚是原配嫡出以外,其他都是庶出,硬生生凑成了一个“七仙女”,就是生不出儿子。


如今,最大的闺女都已经出嫁当娘了,最小的闺女还不满十岁。


现在跟着一起来祝寿的,就是二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年岁都差不多,正是要定亲出阁的年纪。


本来祝寿应该由男丁出面,南阳侯府实在没有,只好把女儿拉出来凑数了。


“儿子祝愿父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南阳侯跪在软垫上,给老侯爷磕了三个头。


“祝老爷子长寿安康!”华姨娘也领着一众闺女磕头拜寿。


老侯爷心情大好:“知道你们孝心,快起来吧。”


一家子被搀扶起身。


老侯爷看了一眼几个孙女,问道:“怎么不见三丫头?不是已经派人去接她了,怎么还没到?”


三小姐沈晚毕竟是唯一的嫡女,又与镇北侯府有婚约,虽然从小八字不好,不能养在府里,但看在婚约的份上,老侯爷还是比较重视的,在大寿之前,特意叮嘱南阳侯去乡下把她接回来。


要不是老爷子提起,南阳侯这个亲爹早就忘了他还有个嫡女被扔在乡下,已经十几年了。


华姨娘笑容微僵,暗地里掐了南阳侯一下。


南阳侯急忙解释道:“爹,儿子半个月前就派人去接她了,可能是路上耽误,她现在还没到京城呢。”


“耽误这么久?”老爷子拧眉不悦。


华姨娘立刻添油加醋的说道:“老爷子见谅,沈晚从小养在乡下,难免性子野一些,对咱们侯府也没什么感情,这突然要接她回来,她自己也不愿意!妾身听下人传话过来,沈晚在乡下自由自在惯了,不想回侯府拘束,老爷派人接她,她还偷偷逃跑了,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回来,所以才耽误了......”


老爷子越听脸色越黑:“果真如此?太不像话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八字不好养在乡下,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待着,养得乖巧贞静才对。


府里派人去接她,她竟还敢跑,真是在乡下养出一身野丫头的脾性了!


二小姐沈玉婷笑吟吟地道:“祖父别生气,三妹她不听话,接回来好好管教就是了,您还有我呀,孙女对您一腔濡慕敬仰,只愿您长寿安康,欢欢喜喜的过寿呢。”


一番甜言蜜语,配合上乖巧甜美的模样。


哄得老爷子眉开眼笑,满意地点头道:“这才是我沈家女儿该有的样子。”


随即,老爷子又叮嘱:“等沈晚回来,你们多费心,好好管教一下!别让她把乡下野丫头的毛病带回府里,教坏了其他姐妹。”


“儿子知道!”南阳侯顿时松了口气。


华姨娘嘴上笑应着,心里猖狂又得意,沈晚那贱丫头应该已经死无全尸了吧?


虽然是同胞亲兄弟,两个孩子的性格喜好却大不相同。


北北从小就不爱甜食,倒是喜欢吃辣。只是肠胃不太好,平时都不能多吃。


至于喝药这方面,正如北北所言,从小喝习惯了,谈不上怕不怕。


只是肯定也不喜欢。


夜七一边看着小世子哄着北北吃蜜饯,一边眼角余光暗暗观察着萧令月。


对于这个救过世子一命、又被世子死缠烂打认做娘亲的女人,他心里有些好奇。


夜七也知道,王爷对她怀疑很深,觉得她有意接近世子,居心不良。


可是两次接触下来,夜七却觉得,她好像真的很喜欢世子,对世子的态度也跟她自己的儿子没两样,不像是别有居心装出来的......


但,这只是他的个人想法,关键还得看王爷怎么想。


“青萝。”萧令月拿出一瓶药膏递给她,“这个是用来擦脸的,你坚持用两天,脸上就不会留下痕迹了。”


青萝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不用了!奴婢皮糙肉厚的,不用药也能好。”


“你脸上都被打得破皮了,不及时用药会留疤的。给你就拿着。”萧令月拉过她的手,将药膏塞到她手里,“记得早晚都要用,不能断。”


“谢谢三小姐,你真是个好人。”青萝拿着药膏,心里不由感动。


她是卖身进的南阳侯府,做了三四年的低等丫鬟,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在高门大院里,低等丫鬟不值钱。


又是签了卖身契的。


主子一个不高兴就能随手打死,地位还不如主子养的一条狗。


青萝年纪小,却不笨。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平时在府里也只是埋头做事,主子怎么说就怎么做。


有点死心眼。


保护北北也是一样。


只是因为萧令月叮嘱过她,不许有人进去打扰。


青萝就一根筋的认准这句话,差点没被沈玉婷的丫鬟活活打死。


萧令月喜欢她的忠心和老实,便问道:“你在南阳侯府多久了?怎么进来的?你家里人呢?“


“奴婢是卖身进的侯府,已经有三年多了。家里穷,大哥和二哥都要娶媳妇儿,爹娘实在拿不出彩礼钱,看奴婢长得还算结实,就让奴婢卖身进了侯府,好歹有一口饭吃。”青萝老实回答。


萧令月微微蹙眉。


卖身伺候人的丫鬟大多都出生穷苦,否则也不会放弃自由身,甘愿低人一等。


她们中间,有些是自愿卖身为奴,有些则是被家人强行卖掉的。萧令月穿越这么多年,见也见惯了。


“你今年多大?”她问。


“奴婢今年十六岁。”


也就是说,青萝十三岁就被父母卖掉换彩礼钱了。


在现代,十三岁的小姑娘还在上初中,在古代却已经是能嫁人的年纪了。


萧令月问道:“你卖身进府,侯府给了你多少银子?”


“二十两。”青萝有些沮丧地说:“采买的嬷嬷说我年纪不大不小,只值这个价,如果是男儿身的话,还能多十两银子。”


萧令月:“......”


“不过,二十两也挺好了!我爹娘拿了银子回去,可以修修屋子,给大哥和二哥娶媳妇。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亲了,我大嫂还给我哥生了一个儿子呢。”青萝说着又开心起来。


从她的脸上,萧令月没有看到任何埋怨和不满,只有满满的高兴。


仿佛在她眼里,只卖掉她一个人,就能让全家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她觉得很知足,一丝怨恨都没有。


萧令月心里轻叹,摸了摸她的脑袋:“傻姑娘。”


青萝一脸茫然。


“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你以后就安心跟着我吧。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欺负你。”即使她日后离开沈家,也会提前将青萝的卖身契拿到手,带她一起走。


这是萧令月给出的承诺。


她向来一诺千金,绝不虚言。


看着青萝脸上的红肿痕迹,萧令月眼底一闪而过冷光:“你脸上的伤,我会十倍替你讨回来的!”


青萝不太明白,乖乖地说:“都听三小姐的。”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通传声:“侧妃娘娘到!”


萧令月转头,看见谢玉蕊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她身边跟着丫鬟,扶着她的手,走得弱柳扶风婷婷袅袅,比宫里的皇妃还娇贵三分。


“王爷怎么不在?”谢玉蕊一走进来就四处寻找战北寒的身影。


“回侧妃,王爷刚刚有事离开了,说一会儿再过来看世子。”夜七恭敬回答。


谢玉蕊柳眉微蹙,兴致立刻少了几分。


萧令月看到了低头哈腰跟在她身后的人。


是南阳侯府的管家。


“你怎么在这里?”萧令月问道。


“哎呀,差点忘了,沈姑娘,这位管家是来找你的。”谢玉蕊带着一丝恶意的笑。


萧令月冷淡地问:“找我什么事?”


管家板着脸说道:“三小姐,镇北侯府的人今天来退婚了,老爷说让你立刻回府!”


谢玉蕊勾起唇角,等着看她难堪。


退婚这种事,很伤女子的名节,一旦说出来就让人有种跌价的感觉。


有些性情刚烈的女子,悲愤之下自尽的都有。就为了保全所谓的名节。


萧令月看见谢玉蕊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禁觉得讽刺。


她不冷不热的说:“北北还在生病,我现在没空回去。”


管家急了:“三小姐,镇北侯府的人还等着见你......”


萧令月挑眉:“见我做什么?这婚事是两家自己定下的,又不是我选的,现在既然要退婚,父亲直接答应不就行了?”


谢玉蕊:“......”她怎么这么冷静?


这可是退婚,她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可......可是,三小姐,这是你的婚事......”管家错愕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萧令月觉得好笑:“两家婚事定下的时候,有谁问过我的意见吗?”


管家:“......”当然没有。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需要问。


“既然定下婚事的时候,没人问过我意见,现在要退婚了,又何必非要见我?你们自己决定不就行了?”萧令月嘲讽地说。


这所谓的婚约,两家都把她当成工具人。


现在要退婚了,觉得丢脸了,就想把她推到前面。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章节目录第127章


第127章


管家一时噎得说不出话。


过了半晌,他才脸色难看地说:“三小姐真的不回去?若是老爷怪罪下来,小的可不能承担后果。”


言下之意,如果不肯回去,你就后果自负吧。


对此,萧令月只说了两个字:“随便!”


管家脸色更难看了。


谢玉蕊假意劝道:“沈姑娘还是回去一趟吧,毕竟是有人要和你退婚,你不出面怎么行呢?”


萧令月嘲讽:“侧妃这么热心肠,喜欢管别人的家事,不如你去出面好了。”


真以为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翊王府门禁森严,如果没有谢玉蕊发话,管家也进不来。


摆明了就是想看她笑话,还假惺惺的充当好人。


谢玉蕊笑吟吟地道:“沈姑娘真是会说笑,现在是镇北侯府知道了你的丑事,专门上门要与你退婚,与本侧妃有什么关系?我好心劝你回去,是不想南阳侯府因为你丢脸,你可不要误会我了。”


“我有什么丑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倒让你先知道了?”萧令月挑眉。


谢玉蕊似笑非笑道:“现在全京城有谁不知道?沈姑娘养在乡下都能勾搭上男人,无媒无聘就敢私定终身!最后当了寡妇,还能厚着脸皮带着儿子回娘家白吃白喝,害得娘家脸面扫地,把礼义廉耻都丢尽了!”


“所以,侧妃是专门来跟我炫耀你有媒有聘、风光嫁进翊王府的吗?”萧令月冷冷反问道。


“你!”谢玉蕊顿时被戳到了痛处。


“如果我记得没错,北秦国的规矩,只有正牌王妃才有皇家媒聘,八抬大轿风光进门!所谓的侧妃,说着好听,其实不过只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来的妾而已,既无媒,也无聘!”


萧令月勾唇看着她,眉眼间有一种凛然的威势:“我就算嫁给平头百姓,也是堂堂正正的正妻,你一个从小门抬进来的妾,有资格跟我说礼义廉耻吗?”


“沈晚!”谢玉蕊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锐怒吼,抬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她的手挥到一半就打不下去了,被萧令月稳稳扼住手腕。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动手!”谢玉蕊勃然大怒。


萧令月挑眉:“不过就是个妾,哪来的脸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都不屑搭理你,你还得寸进尺跑到我面前来,是脸皮痒了欠抽吗?”


谢玉蕊差点被气死了:“彩云!彩霞!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


两个贴身丫鬟如梦初醒,急忙冲了上来。


萧令月抓着她的手腕往后一推。


谢玉蕊踉跄着往后倒,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去扶她,差点一起摔到地上。


一旁的管家早就吓得大气不敢喘了。


谢玉蕊刚刚站稳就一把推开丫鬟,伸手指着萧令月的鼻子怒吼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抓起来!我要打断她的手!”


外面的侍卫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寒寒一下子坐起身:“都不许动!”


侍卫们满头雾水,停在原地。


“我说话不管用了?给我把她抓起来!”谢玉蕊怒吼道。


寒寒紧接着开口:“我说不准动!谁敢动一下试试!”


一群侍卫:“......”


战北寒身形僵凝,足足静默了半刻钟,方才咬牙切齿道,“好!真是好样的!难怪她要跑!”


“传令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抓捕萧令月,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本王挖出来!”


“是!”


一场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就此展开。


数千名普通士兵、数百名龙鳞卫拉开人网,结阵而行,地毯式的搜查,恨不得将整座山翻过来。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汇报声源源不断传到山脚。


“东边没有!”


“西边没有!”


“北边没有!”


“报——南边发现异常!”


战北寒豁然起身,“在哪?”


士兵道:“南边树林深处,发现一处隐蔽山洞,洞口有人为遮掩痕迹。”


“很好。”战北寒眸底冷光闪动,“本王亲自上山,走!”


此时,萧令月还不知道,她的藏身之处已经被发现。


经历过整整两个时辰的阵痛,她平安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两个都是男孩,哥哥身体健壮,哭声响亮有力。


弟弟却险些难产,出来得晚了一些,微弱的哭声像小猫儿一样,身体明显虚弱许多。


大概是因为她怀孕早期,体内余毒未清,身体亏损导致的。


萧令月坐起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左右亲了亲,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因为提前早产,又被士兵围剿,她来不及回村子里,提前为生产准备的东西也不在身边。


幸好有惊无险,两个孩子都平安落地了。


还没等萧令月欣喜多久,忽然,洞口外隐隐传来异样的动静。


萧令月眸子闪了闪。


她知道,以战北寒的性格,一旦发现她的踪迹,势必会猛追到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之前因为有孕在身,她惹不起躲得起。


但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她总不能带着两个脆弱的婴儿,继续躲躲藏藏。


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斩断他的心思。


山洞口。


大批士兵手举着火把,将山洞一方团团包围。


“王爷,山洞里有血,根据痕迹判断,萧令月可能是早产了!”龙鳞卫匆匆来报。


“孩子呢?”战北寒脚步匆匆,声冷如冰。


“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她带走了。”


战北寒撩开洞口的藤蔓,大步走入其中。


山洞里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


火光跳跃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闪过,怀里赫然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战北寒立刻追上去,厉声道:“萧令月,站住!”


萧令月充耳不闻,抱着孩子,从山洞另一边冲出去,奔向树林。


她在山下村庄里住了九个月,平时没少上山采药,早已经摸清了这座山的地形。


从山洞往后数百米,穿过树林后,就是一片险峻的断崖。


“给本王站住!”


战北寒身形极快,眨眼间就追了上来。


萧令月转头一看,无数的火把星星点点,如同火龙一般席卷而来。


很好,士兵都跟上来了。


借着天色昏暗,又有地形优势,萧令月顺利穿过树林。


前方就是断崖,狂风呼啸而上。


眼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朝着断崖头也不回地冲去,战北寒神情微变:“萧令月,你想干什么?”


“嗤......”


萧令月危危险险地停在悬崖边,半只脚已经踩到了边缘上,沙土扑簌簌落下悬崖。


“都给我站住,再往前靠近一步,我现在就跳下去!”


她苍白着脸,乌发凌乱地散下,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战北寒停止脚步,抬手示意。


身后如狼似虎的一众士兵,齐齐停下,令行禁止。


“你想寻死?”战北寒冷戾盯着她。


九个月不见,这个女人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刚经历过生产,半边身子都是血,清丽的脸蛋苍白无比。


萧令月眸光清亮地看着战北寒,“战北寒,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要算计你。”


战北寒冷笑,不屑回应。


在他眼里,她始终是那个不知廉耻、愚蠢的令人厌恶的萧令月。


“我已经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就算你再不相信,我也没有继续骗你的必要了。”


萧令月语气失落,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她眼底划过一丝不舍与无奈。


“无论你我之间有多少恩怨,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他是你的亲骨肉,临死之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好将他抚养长大,别让人欺负他。”


战北寒微微凝眉,神情冷漠,“你说够了吗?”


他根本不信她身中剧毒,时日无多,这种鬼话一听就是瞎编糊弄人的。


像她这种诡计多端,又狡猾无比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战北寒冷疑盯着她,缓缓抬起手,“萧令月,本王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立刻束手就擒!”


精锐士兵缓缓逼近,手里拿着刀、剑、火把,甚至还有专门捆人的麻绳和渔网。


这是打定主意要将她活捉啊!


若是落到他手上,只怕会生不如死吧,两个孩子也别想平安保住......


她必须忍痛取舍。


萧令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你不信。”


“但是,这次是真的了。”


她最后抱了抱怀里的孩子,一狠心,突然将婴儿朝战北寒抛了过去。


眼看小小的婴儿就要摔到地上。


战北寒心神一震,身体本能比大脑更快,猛扑上前,稳稳接住孩子,怒火狂炽:“萧令月!你到底......”


怒吼声还没落下,站在悬崖边的萧令月淡淡一笑,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悬崖!


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一闪而逝,消失在悬崖尽头。


她跳下去了!


战北寒一瞬如遭雷击,浑身僵滞原地。


似乎感觉到娘亲离去,怀里的婴儿忽然放声大哭,“呜哇哇——”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山岭间。


半个时辰后。


一身伤痕累累的萧令月抱着另一个虚弱的婴儿,踉跄着走出山林。


天色已经黑透了,她停下脚步,最后一次回眸,望向山间。


无数火把在山涧点亮,似一盏盏的灯火,在她“跳崖”的位置反复搜查,似乎在找她的“尸骨”。


萧令月微微失神,随即又化成一抹释然。


没有人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


她在众目睽睽下“跳崖自尽”,临死前将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了战北寒,铁证如山。


从今往后,“萧令月”就已经死了。


而她,大可以换一个身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与他彻底了断。


......


五年后。


京城郊外的小道上,一辆低调的马车正在缓缓行驶。


不远处,树林里跑出了一对狼狈的男女,脚步踉跄,浑身是血。


女子头发散乱,吃力地搀扶着男子,看到马车缓缓行来,她慌忙喊道:“救命啊!救救我们......”


她边跑边喊,一不留神摔在地上,将搀扶的男子也带倒了,浑身伤口血流不止。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吧......”


女子绝望地哭喊着,连滚带爬地去搀扶男子。


“停车。”车厢里,一道女子声音响起。


车夫拉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萧令月打开车门,下了车,她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乌黑清润的眼眸。


“娘亲,咳咳......”车厢里传来小男孩的咳嗽声。


“娘亲去看看就回来,外面风大,你乖乖待着,不许出来。”萧令月叮嘱一句。


“好~”小男孩软糯地答应了。


萧令月关紧车门,朝那对男女走去,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是何人?遇到了何事?”


女子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我是南阳侯府的三小姐,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们回京路上遇到了劫匪,他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求求姑娘救救他!”


南阳侯府?


萧令月挑眉,巧了。


那不是她便宜继母的娘家吗?


眼看倒在地上的男子伤得不轻,已经昏迷不醒了。


萧令月蹲下身,拉过男子的手腕诊断了下:“皮外伤,失血过多。”


“你是......”女子惊讶地看着她。


“我是大夫。”萧令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两个药瓶,递给她。


“一个外用,一个内服,不出一刻钟他就能醒。”


“谢谢!谢谢姑娘,太好了!”女子喜极而泣,接过药瓶,急忙给男子服药。


萧令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冷不丁问道:“你是沈家的嫡女,从小养在乡下,哪来的贴身侍卫?”


女子手一抖,惊恐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听说过。”


南阳侯府的三小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从小身体不好,又背着克父克母的不详名声,从小被养在乡下,从未回过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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