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糊涂啊,那两人如蛇蝎,怎么就信了张爱花和那沈修文的了?”
枯槁苍白的老人泪水纵横,龟裂的唇颤颤呢喃:“我死了不要紧,可你......”
“不,爸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林瑶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无论如何,我也一定会求老三救你的。”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闪到病床边上,此人,正是林瑶口中的谭老三。
“老不死的。”
谭老三不耐的骂了一句,一想到这都等了三天了遗产还没拿到手,他怒火便起来了,干脆伸手拔了林卫国的氧气管。
“谭老三,你干什么。”
林瑶惊慌失措,起身去阻止却已经晚了,病床上的人一双手轰然落下,再也没了呼吸。
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林瑶全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一般僵硬,爸爸已经死了,那个疼爱她的父亲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没了,这个世界上她林瑶唯一的一个亲人也不在了。
心脏的位置好似被人用刀割开一般,林瑶疯了一样站起来扑向“杀人凶手”谭老三,“我要杀了你,我给给爸爸报仇。”
“婊子”男人愤怒的转身,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林瑶的身上。
“滚蛋。”
谭老三愤怒的甩开林瑶,一手指着病床上已经咽气的林卫国,“你个破鞋有什么资格杀我?你当我想娶你呢?实话告诉你,这个主意是爱花给我出的,只要林卫国死了,你们家的房子和地都是我的。”
谭老三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当头一棒,生生打醒了林瑶.
是了。
从一开始就都是张爱花,还有沈修文,还有那些曾经无数次算计着她和林家家产的人,是他们联手逼她嫁了谭老三,导致如今父亲惨死。
林瑶这幅样子谭老三看着碍眼,他咬牙,抄起床边的凳子狠狠的砸到了林瑶的身上,“你个贱货,你活着,我就拿不到遗产,林瑶,你给我去死。”
谭来三的声音落下,林瑶如雕塑一动不动。
活着对她来说,是折磨,死了或许会解脱,但是黄泉幽冥,她林瑶对那些曾经毒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冷风在耳边闪过,林瑶眼前骤然一黑,之后林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爸,对不起。
意识消散之际,林瑶的声音也消失在空灵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官慢慢恢复,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疼。
全身都疼,肌肤骨头如针穿过,眼皮沉重无法睁开,只有黑暗如无底深渊,挫骨一样的疼让她想蜷缩身体,可一切都是徒劳。
骤然,身下冰冷的地面骤然消失,身体跟着下坠,时间在黑暗里变得模糊,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瑶身体停了下来,耳边有空灵的女声。
“苍生蝼蚁何必挣扎,拿你三魂七魄祭祀吾神,魂碎归天七窍皆......不对,你的魂!”
林瑶一顿,还没反应,骤然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颤抖与恐慌:“混沌归元灵医涅槃,你居然是......啊!”
眼前骤然一道白光闪过,林瑶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心想,那个声音说居然是什么来着?
“瑶瑶,你干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瑶一愣,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大红色骤然出现在眼前,刺痛了她的眼睛,眼前只见张爱花穿着大喜服,一脸笑意盈盈,双眸好似秋水潋滟。
这是?
红段子绣着鸳鸯戏水,麻线粗针脚也是村里顶好的东西了,林瑶心脏的位置砰砰的跳着,脑仁里有什么东西一下炸开。
这是她当年和陆云山完婚的画面。
等等!
她回到了过去?
林瑶不可置信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下意识抬起头看着张爱花。
吉时马上就到了,张爱花对上林瑶混沌的眸子,心里有点不快,可到底,也还是笑语盈盈的催促林瑶。
“瑶瑶,赶紧把婚鞋给我穿上,只要我带着盖头出去,你就能和沈老师比翼双飞了。”
“比翼双飞?”
林瑶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她曾经向往至极的词,不错,当年她为了张爱花嘴里的比翼双飞,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当年林家和陆家有娃娃亲订下,新娘就是她林瑶,嫁给陆家孙子陆云山。
也就是今天。
当年陆云山被部队选中执行保密任务,十年不归家,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张爱花的哥哥在部队给长官开车,提前得知了陆云山部队回来的消息。
那个时候不叫特种兵,叫保密连。
进了保密连便就是部队的精英,回家就是衣锦还乡,用当时的话说,那就是回去当干部的人。
那个时候林瑶才十八岁不到,心思单纯,又听张爱花把沈修文说的此人只应天上有,就死活不愿意嫁给死不见尸的陆云山。
“林瑶,穿鞋啊!”
娇弱的声音一下打断了林瑶的思绪,她抬眸,看着那张不算是好看的脸,就是她,提出的替嫁。
张爱花跟她说,“我替你嫁过去,大家看到新娘了,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那个时候沈老师已经带你进城了,你做了城里人,你爸爸自然高兴,还计较什么?”
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林瑶心思单纯,也就信了。
后来林瑶甚至还真的去了。
结果那里只有一群流浪汉,将她打断腿轮番蹂躏,最后林卫国气的病倒,林瑶听信周围谗言嫁给地痞谭老三。
而张爱花当众一句:“既然嫁了陆家,便是陆家的人,合该伺候公婆承担起家里院外的活计。”
一时间成了十里八乡的名人。
后来陆云山八抬大轿娶了张爱花,而林瑶那时候已经被谭老三关在家里无休止的折磨。
思及此,林瑶手上一双大红婚鞋万分沉重,林瑶眸底闪过一丝讥诮,唇角上扬。
“啪!”
她一把扔了手上的婚鞋,起身将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拍打干净。
这一下,张爱花瞪着眼睛不知所以,“瑶瑶,我要是在再出去大家就起疑心了,再说了,沈老师那边还等着你呢!”
赶紧穿啊!
只要林瑶一走,她张爱花就光明正大的进了陆家,到时候盖头揭开,她往陆家二老跟前一跪,十里八乡都知道她嫁了陆家。
陆家这亲事,不认也不行。
张爱花心里发急,眼巴巴的等着林瑶赶紧走,却不想,原本急吼吼要跟沈老师私奔的林瑶,忽然淡淡然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张爱花心里宁了眉头,“瑶瑶,沈老师在等你啊!”
言下之意,你赶紧给我穿了鞋,我好替你嫁人啊!
“我自己嫁。”
“啥?”张爱花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不是喜欢沈修文吗?
不是爱沈修文爱的死去活来吗?
这又是发的什么神经?
张爱花心头起了怒火,耳边是锣鼓喧天,她也只好硬是忍这这口气,耐着性子替林瑶分析利害。
“瑶瑶,你可别傻,嫁给陆云山就是守活寡,一辈子也就毁了,沈老师在东村等你,你们才是一对,沈老师昨天还说要带你进城呢。”
进城?
林瑶冷嗤一声,斜眼睨了眼张爱花。
后者满脸真诚,可是那双明亮的杏眼里写满了阴谋,藏都藏不住,她当年却一丝都没发现,真是好演技。
真是费尽心机。
只是,前世今生重新来过,一切哪有那么简单,林瑶忽然唇角漾开一个笑容。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舍得你名声受损。”林瑶一脸不舍。
名声?
张爱花才不在乎,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陆云山的女人。
不过,眼下还要先哄住林瑶。
“我不在乎,只有......”
张爱花还没出口,林瑶忽然开口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哪里能牵连到你,虽然大家提倡自由恋爱,但是这毕竟是父母定下的娃娃亲。”
张爱花闻声眼前一亮。
心中一转,张爱花有了主意,她把喜服给林瑶穿上。
“你既然是我为好,我也不能不管你,等下你结婚我就出来反对包办婚姻,这样你也能跟沈老师双宿双飞了。”
陆云山不知道死活,可当年也是入伍走的,整个村子都知道陆家是军属。
军属家庭还大搞包办婚姻,陆家的脸往哪里放?
张爱花想的通透,要是婚礼搞砸人尽皆知,林瑶再进陆家是不可能了,到时候她出头正大光明嫁到陆家,不是更好?
主意已定,张爱花也不争了,满是欢喜的帮林瑶穿戴整齐,亲自扶着林瑶出了卧室的门。
婚礼上锣鼓喧天人头躜动,而林卫国在高堂稳坐。
大红色的盖头底下,她看到一双崭新的黑色布鞋。
是林卫国。
红色的影子里,谭老三一下一下砸着那个枯瘦的老人,林瑶踉跄站不稳,心里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瑶瑶不怕。”
林卫国的声音里有无奈。
他是供销社的工人,算是半个国家干部,林卫国的爸爸是老兵了,当年在战壕里许下的亲事,不能不认。
女儿,他也心疼。
林瑶深吸一口气咬唇忍者心疼,微微的摇头。
她没事。
只是太心疼那个为她操劳一生,却死在病床上却还尸骨不安的父亲。
“一拜天地。”
嘹亮的声音响起,林瑶跪下,一边是一只油亮的大公鸡。
陆云山十年无音讯,当年成亲的就是大公鸡。
她嫌弃,闹死闹活不结婚,还到处说自己心仪的是沈修文沈老师。
别人说她不要脸,张爱花说她是为了自由的爱情。
呸,去她的爱情。
“二拜高堂。”
“我反对。”
沈修文站出来,身后跟着张爱花。
解放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还搞封婚姻包办的那一套,乡下人愚昧,他可是知识人,再说了,只要把林瑶这个蠢货的事搞定,他就能和张爱花双宿双飞,多好。
沈修文自诩解救林瑶是英雄主义,一下挺身而出站在了正厅之上。
“我反对。”沈修文拔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下没反应过来,视线齐齐随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沈修文脊背挺的更直了些,像打了胜仗。
“蠢货。”
林瑶的目光隔着鲜红的盖头看着沈修文瘦弱的身影,被人当做枪使而不自知。
在座都是乡亲父老,对沈修文这个老师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便和气的问道,“沈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沈修文伸手推了下眼睛,冷笑一声说道,“我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学会文化,过上好日子,你们倒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包办婚姻?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在学校里继续教书了,那我走好了。”
村里就这么一个老师,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沈修文话音落下,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挽留之声,七嘴八舌说的沈修文满脸得意。
没人教孩子,是大事,有人叫来了村长,满头白发的老人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跟沈修文低三下四。
“沈老师,不敢这么说。”
原本的婚礼一下比葬礼还沉重,大家都不敢说话。
一屋子人无人敢动,门外一阵清风垂起盖头一角,林瑶低着头,看到人群里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出来,拽了拽沈修文的袖子。
那手之上,是桃红色的粗布衣裳,是张爱花。
此时,另一端沈修文还在继续。
“既然不是,那就取消包办婚姻,提倡恋爱自由。”沈修文慷慨激昂质问陆爱军:“是你逼林瑶嫁到陆家的?”
陆爱军面如死灰。
云山还在部队,不管生死可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空气微凉,陆爱军一只眼睛睁开,另外一只眼睛里全是恐惧,他下意识的看着老伴向冬梅,却只对上一双绝望的眸子。
完了。
陆家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家就此完了的时候,忽然一个干净清脆的声音开口说道。
“是我要嫁给陆云山的”
少女的声音震住全场的人。
沈修文大手举着,惊的忘了自己的豪言壮志。
而张爱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就是林瑶想要的。
她一把扯了盖头,一双眼睛里全是寒意:“谁告诉你我是被逼的?”
沈修文一愣,下意识开口,“你不是......”
“是什么?”林瑶紧追着问。
“你不是想嫁给我吗?”沈修文被问的发蒙,连想也不想就回答。
没错啊!
不是说林瑶此生非他不嫁吗,沈修文扭头看着张爱花,林瑶顺着沈修文的视线也看着张爱花。
她勾了勾唇角,“是张爱花说的?”
“啊?”沈修文没反应过来。
这一下的停顿就足够所有人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众人的视线一下全落在张爱花身上,质疑和幸灾乐祸。
完了!
张爱花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不是我。”
这样的慌张落在林瑶的眼底,她勾着嘴角加深了笑容,而后才缓缓开口,“我没问你。”
“我!”张爱花哑口无言。
而林瑶也不着急对张爱花赶尽杀绝,以后的路长着呢!
倒是沈修文不依不饶,还是要解决一下的,林瑶往前一步,视线正对着沈修文那双高度近视的眼镜片,“沈老师说话要过脑子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坏人名声,我可以告你诽谤哦!”
“......”
沈修文砰的跌坐在地上,视线涣散整个人吓的说不出话。
他不想住牢,更不敢顶着污蔑黄花大闺女的名声,要不然的话,将来进城,自己的前途就没了。
沈修文吓的两只腿直哆嗦,林瑶暗笑,原来也就是假把式。
他们的脉林瑶号的死死的。
沈修文一个读书人脑子转不过来,他早就怂了只能两只眼睛求救看着张爱花。
事已至此,张爱花就算再不想承认,顾忌到相熟的村民,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
“沈老师每日教书烦恼事多,又还是外来的,他不知道情况。”
沈修文看着张爱花倏然松了一口气,顿时只觉得爱花对他情意满满,心头一热,感动万分,反观林瑶却是泼妇一般。
蠢货就是蠢货,和爱花简直云泥之别。
“呵!”
林瑶嗤笑,眼角里透着笑,反问张爱花,“他不知道你知道啊?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农村说啥都行,唯独男女关系,乱了那可不是吃错东西那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张爱花脑子一顿,当即就后悔了。
不该接话的。
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就是打张爱花的自己的脸,不知道就是打沈修文的脸。
沈修文还有用。
“我怎么觉得,沈老师和爱花有事瞒着大家啊?”
“就是,他俩是不是干啥了,不敢让人知道?”
“我觉得,你们不觉得平时张爱花和沈老师走的也挺近吗?”
村里有认识的便小声的开始议论。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渐渐地,怀疑的声音越来大,就在此时,张爱花倏然白了脸色,捂住了肚子。
“哎呦,哎呦,我肚子疼,瑶瑶......”
“你不能走。”
林瑶笑着走到张爱花跟前。
开玩笑,她上辈子死的那么惨,现在张爱花不过就是跟沈修文狗咬狗咬了几句而已,这就想走?
没那么好的事情。
林瑶不让张爱花走,当然也有她的用意。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只见林瑶小手一伸,对着张爱花开口:“爱花,供销社的接替职位通知单呢?”
“你要那个干什么?”张爱花一愣。
林瑶笑的温柔。
林卫国是供销社的正式职工,到了年纪之后要指定人过去接任的,林卫国指定的是林瑶,可是张爱花说不能便宜陆家。
由她接任,等林瑶跟沈老师进城了就还给她。
嫁给知识分子,必须有体面工作。
正式职工的确体面,可体面是体面了,却不是她林瑶的。
张爱花的每一步踩的都是林家的尸体。
林瑶清澈的眼睛带着陌生的清明,好似一切都被看透,白嫩的小手摊平了,林瑶往前一送,由不得张爱花装看不到。
“怎么?不想给我?还是爱花有别的想法?”
林瑶笑语,拖着尾音半开玩笑,“比如替我去供销社工作,当个正式职工,拿着高高的薪水做个城里人?”
“没有。”
被戳中心思的张爱花迅速反驳,此时她只觉得周围的眼睛都带着刺,“我没有。”
村里人都知道林家的情况,这时候有看热闹的开口。
“既然不想霸占人家的东西,干啥不给瑶瑶?”
“就是,还是想霸占,不要脸。”
“看不出来这妮子心还挺野......”
......
一张张嘴巴个个针对张爱花,供销社这块肥肉她再不舍得,也只能咬了牙,从兜里掏出叠的整齐的单子,“这是你的,你可要收好,别在乱放了。”
声音温柔的好似水,说的是贴心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瑶乱放她给收起来的。
可......
不对,张爱花的可不是能松口的性子。
林瑶伸手接了单子,指尖微微摩挲,还不等着打开,张爱花就捂了上来,“别看了,你先结婚,别耽误了好时候。”
眼前的女人面容微白,眼底藏着慌乱。
对了。
林瑶想起来了,今天周五。
休了周末,再等林瑶反应过来,一切就铁板钉钉了。
真是煞费心机。
只是,这不是前世了,林瑶收了调职单子,一转眼给了媒人眼色,当即婚礼继续直至宾客散尽,林瑶换了衣服就出门,应该能赶上镇政府下班前把名单换回来。
林卫国不放心,陆爱军更不放心。
“爸,公公,我是去办事,放心吧,这婚我既然结了就必然好好过日子,绝不会再生出什么意外的。”
“瑶瑶。”林卫国心疼。
自己闺女的性子只有自己知道,虽然娇气任性些,可本心不坏,当初就死活不同意,现在忽然软了态度,他怕瑶瑶想不开。
“万事有爸爸在,只要你不......”
林瑶忽然打断了林卫国的话,眼神坚定,“爸,我会过得很好的。”
话说到这里,一切便也成定局。
重生一世,并非前世。
林瑶至今还记得重新恢复心跳那一瞬间,四肢百骸里那种刺骨的疼,但是同时,她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以前不一样了。
面对众人,只要她愿意,就能只凭肉眼就看到此人身体上的异样,根本就不需要中医的望闻问切。
不知是这样。
还有脑子里此时不断涌出各种草药知识,还有中医理论。
华夏千年,百草有神,林瑶是灵医重生,体内蕴含的是灵医的力量,但是此时,她还不能完全了解并且运用。
不着急。
缓缓的呼吸,心情久久才平复。
安置好了家里人,林瑶就借了自行车往镇上赶,一是为了供销社调职单的事,还有就是给他们买药。
关于两家老人的病她心里有数,甚至在她察觉到老人机体病灶的时候,药方就已经自动浮现在脑子里了。
今日农历十五,有集会,索性人不多,路也好走。
镇政府在镇子的中心位置,是以前的一栋小二层小洋楼,前院用来停车,后面是办公的地方,前世她来过几次,隐约记得公职调度是在二楼。
负责人是林卫国的好友,王大兴。
临近下班,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调度室在走廊的左边,此时门开着,里面有细微哗哗的流水声音。
“你好?”
林瑶走到门前,打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熟人王大兴,林瑶一脸惊喜,“王叔,幸好你没走......”
三言两语林瑶便说了来由。
不过,也只说自己粗心填错了日期,王大兴当她是孩子,娇憨可爱,便笑着调侃起来。
“胡闹,接替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写错,小心我告诉你爸爸。”
“王叔。”林瑶笑的眼睛挤在一起,天真无邪。
大人不跟孩子计较,王叔正在洗手,下颌远远的指了指办公桌,“都在那里了,你去拿吧!”
临近下班,办公桌上已经收拾妥当,文件全被归置在了一起。
事关重大,林瑶用足耐心一张一张的看,把每个名字都看的仔仔细细。
忽然,“叮铃铃......”
电话响了,林瑶手里抓着文件去看王叔,王大兴抬手给她看自己满手的泡沫,临近下班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你来接,问问是干什么的。”
“好。”
林瑶拿起电话,话筒里女声软绵绵的急不可耐,“我举报林卫国贪赃枉法,举报林瑶作风不检点。”
这声音熟到不能再熟,不是张爱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