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专心致志地吃年糕,诸城的年糕很好吃,前世她吃过青菜炒年糕,没想到煮在泡饭里也别有风味,特别有嚼劲。
吃过早饭后,唐念念便准备进城了。
她得找红星机械厂的厂长,谈谈那批零件的合作。
“别瞎买东西了,钱省着点花!”
出门时,唐老太再三叮嘱。
真看不得这死丫头败家,心疼死她了。
“哦!”
唐念念有口无心地应了,从地里弄了些菜苔,给唐满银送过去。
顺便再去山上转了圈,往空间里搞了些草和野果,再打了几只野兔,春天的山上野兔多的是,只是一般人打不到。
唐念念骑车往村口赶,骑得老远了,还听到了后面唐老太和人的说话声。
“齐国华和杨红玲要进城领证?关我屁事,狗男女天生一对!”
唐老太扯着嗓子喊,其实她心里很不爽,但不能表现出来。
她就是不爽杨红玲得了便宜,齐国华虽然人品不行,可在部队前程远大,马上又要提干,原本是孙女的好亲事,现在便宜杨红玲了。
老天爷咋不劈道雷劈死他们呢!
唐念念全听到了,很好,渣男贱女终于绑死在一起了,等她办好零件的事,就回来处置齐国华。
骑出唐村才二里路,就看到了齐国华和杨红玲的身影,两人挨得很近,杨红玲一身崭新的红格子外衣,齐国华则是军装,精心打扮了一番。
唐念念直接从他们身边骑了过去。
“国华哥,窝们先去照相吧,给窝爸妈寄过去,他们还没见过你呢。”
杨红玲故意说得很大声,还娇滴滴的,只是她牙齿没镶好,说话还漏风。
“好,过年我还有探亲假,到时候去你家。”
齐国华也提高了声音,他就是想让唐念念听到。
“听你的!”
杨红玲面容娇羞,朝齐国华靠近了些。
但她没看到,齐国华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些,看了她一眼,迅速移开了。
少了八颗牙齿的杨红玲,面容干瘪,嘴唇都瘪了,跟老太太一样,实在让他无法下眼。
要不是探亲假快结束了,他真不想这么快和杨红玲领证,但杨红玲是他唯一的筹码了,他必须抓住。
唐念念很快骑远了,根本没听这俩人说话。
她一口气骑到机械厂,门卫大爷认识她,热情和她打招呼。
”满银侄女来啦!”
“嗯,有事!”
唐念念回了声,直接骑进了厂。
大爷有点遗憾,昨天给的香烟真香啊。
车间已经在上班了,唐念念去车间门口,让人叫唐满银出来。
“二叔,那批零件你看过图纸吗?”
“啥零件?”
唐满银还没反应过来,车间里都是零件,侄女问的是哪个?
“六级钳工那个!”
“那个啊,我当然看过,图纸就在车间里摆着呢,要求可高了。”
唐满银反应过来,反问道:“你问这干啥?”
“你把图纸拿给我看看!”
唐念念没回答,催他去拿图纸。
“不成,厂里有规定,图纸不能外传。”
唐满银拒绝了,其实这规定也不是那么死,因为这种图纸都是零件图,就算泄露出去,对整体产品也没啥影响。
但他只是临时工,还是别让人抓把柄了。
“那你把精度要求说一说。”
唐念念也觉得有点强人所难,便让唐满银说说零件的精度要求。
唐满银简单地说了下,觉得奇怪,问道 :“念念你问这干啥?”
“有事,二叔你想转正不?”
“想,念念你有门路?”
唐满银眼睛一瞬间大放光芒,他可太想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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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现在带我去找厂长!”
唐念念画下了个大饼,还是肉馅的。
唐满银虽然被大饼哄得晕头转向,但还是有点理智,让唐念念说清楚找厂长干啥。
“我认识八级钳工,能加工这批零件,三天内完成。”
唐念念随口一句话,把唐满银给吓了一大跳,怀疑地打量侄女。
“念念,全城都没一个八级,你哪认识的?”
他可没那么好骗,全诸城也只有两个六级,唯一的八级手也抖了,水平连他都不如,他可不带侄女去厂长面前忽悠,别把他临时工给忽悠瘸了。
“反正有,你不领我自己找!”
唐念念不耐烦了,扭头就走。
大不了她去办公楼一间一间找。
唐满银头皮都麻了,他倒不想管,可这死丫头要是惹出事,得罪了厂长,擦屁股的还得是他,还不如跟着这死丫头。
“你别找厂长扯鬼话啊,念念,你二叔我找个临时工不容易,你别给二叔扯黄了,那十块钱二叔还你,你回家吧!”
一路上唐满银跟唐僧念经一样,唐念念耳朵都念流产了,好想给这二叔一拳。
终于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武厂长黑着脸坐着生闷气,因为刚刚前进机械厂的钱厂长,打电话来显摆进度比他这快,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前进厂肯定比他这边提前交货。
他的脸又要被钱王八使劲抽打了!
武厂长虽然很生气,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王师傅已经尽了全力,他要是再施加压力,效率会更慢,所以他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气死他了!
“咚咚!”
门敲响了。
“谁?”
武厂长没好气地问,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别来烦他。
门外的唐满银吓得一哆嗦,对他来说,厂长就是皇帝一样的存在,他从来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厂长过。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事!
“我,唐念念!”
唐念念大声回答,比厂长秘书还理直气壮。
唐满银虽然很愁,可还是忍不住想笑,厂长哪认识侄女一个丫头片子。
武厂长确实在回想脑子里的朋友圈,唐念念是谁?
听这口气,来头不小啊!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的武厂长,还是让人进来了,他怕记性不好,无意中得罪了人,万一这唐念念是重要人物呢。
唐念念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唐满银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才硬着头皮跟了进去,腿肚子都打哆嗦。
“你们是?”
武厂长打量叔侄俩,男的穿着厂里的工作服,肯定是厂里职工,这漂亮姑娘却不知道什么来头,应该不是重要人物,他的态度冷了些。
“厂长,我认识八级钳工,三天内能加工好那批零件,到时候你可以骑在钱厂长头上跳舞!”
唐念念直接了当地说了来意。
武厂长气得乐了,沉着脸道:“小姑娘,我没功夫陪你瞎闹,你赶紧带人出去!”
他冲唐满银指了指,真是瞎胡闹,全城都没有八级钳工,而且就算是八级,也不可能三天内加工好那批零件。
他又不是傻子,岂能被这种鬼话糊弄!
唐满银吓得满头大汗,嘴都白了,他伸手去拽侄女,死丫头狗胆包天,连厂长大人都敢糊弄,早知道他就不领过来了。
老天保佑,厂长大人可千万别开了他的临时工饭碗!
唐念念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冲武厂长冷声道:“我是不是瞎闹,拿个胚件给我加工,看成品就知道了,武厂长,我本来打算找钱厂长的,因为听外面的人说,钱厂长遇事果决,年轻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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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眼睛红了红,自打动乱后,他受到的不是辱骂就是白眼,就连亲戚都和他家断了来往,这姑娘真是个好人啊!
那几个无赖并没跟着大爷,他们看到那只盒子在唐念念身上,等这姑娘出了黑市,他们就动手。
唐念念没看他们,其他几人带的东西不算稀奇,金银首饰和袁大头,要的钱也不多,一块袁大头才要一块钱,金手镯也用不了多少。
她全都收了。
然后便去找了黑市的负责人,冲巷子口大爷打听的。
负责人就在巷子里,是个面相有点凶悍的中年男人,脸上还有道刀疤,一看就不是善茬。
“有啥事就和八哥说。”大爷介绍了负责人的身份。
虽然他一把年纪,可叫起八哥却十分理直气壮。
八哥也很坦然,他朝唐念念打量了些,冷声问道:“有什么东西?小打小闹就算了!”
“一百匹的确良布。”
唐念念一说出口,八哥眼神闪了闪,不是太相信。
现在的确良布根本弄不到,紧俏的很,这姑娘是哪来的?
“你哪来的?”
“八哥莫问出处,只要我能拿得出布就行。”
唐念念表情更冷漠了。
“行,你要真有布,我六角一尺收。”八哥笑了笑。
“七角,我的布质量好,八哥不愁卖!”
“六角五。”
“六角八,路路发!”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以一尺六角八成交,唐念念说她能拿出一百匹布,其实她还说少了,末世时她收了好几家布厂,库存都收了。
除了的确良,还有羊绒灯芯绒棉布真丝等,因为她空间够大,看到啥东西她都收。
“晚上七点半,城西小树林!”
唐念念说了交易地点,还说她要现金和粮票,“五百斤粮票,剩下的换成现金,也可以用古董珠宝代替。”
八哥作为黑市负责人,手里肯定有很多好货,现在这些东西不值钱,她大肆收购一些,过些年都能开私人博物馆了。
“好!”
八哥满口答应,他手上真有些好东西,正愁没地方销,出现金他有些心疼,但这些东西他一点都不心疼。
前些年破四旧,这些东西他收了不少,仓库里都堆成山了,正好清空一批。
剩下的野兔和野鸡,八哥也一并收了,价格就按照唐念念的,四只野兔加三只野鸡,总共十六块。
有八哥的人护着,那几个无赖不敢跟着,唐念念离开了黑市,现在快十一点了,她摸了摸肚子,没去国营饭店吃饭。
她有钱,可没粮票,吃不起。
找了个僻静处,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骑车去机械厂找二叔了。
二叔唐满银在机械厂当临时工,二婶则在袜厂,两口子在机械厂租了间单间住,每个月都会回唐村一趟。
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唐满银有点势利,一心想当官,不过对唐老太挺孝顺,对几个侄女也还不错,就是二婶宣珍珠有点小气,每次买回家的点心和糖果,都是最便宜的。
一心想当官的唐满银,现在还只是个卑微的临时工,连看门大爷都敢冲他吆喝,唐满银还得赔笑脸。
因为看门大爷是正式工。
原身的记忆里还有个小叔,叫唐满铜,是唐老太的老来子,现在才25岁。
因为是老来子,小叔有点好吃懒做,天天想着发大财, 还说靠种地,就算种到死都发不了财,所以唐满铜一年至少在外面吊儿郎当大半年,就跟游民一样,美其名曰是出去考察市场,但每次回来都是身无分文。
唐满铜在唐村人心里,也就比唐老六强一点。
毕竟唐满铜年轻帅气,家里条件还不错,可好吃懒做的程度,比唐老六还过分,这家伙一年到头都不下地,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的懒汉。
唐念念扯了扯嘴角,原身和小叔感情很不错,因为唐满铜虽然好吃懒做,但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外面的新奇东西,像原身穿的漂亮衣服,漂亮发卡,纱巾和皮鞋,都是唐满铜带回来的。
这个小叔的思想其实领先这个时代不少,可惜生不逢时,如果唐满铜生在改革开放后,说不定也是个富一代。
也不知道唐满铜现在在哪晃荡,书上好像说,他是清明后回来的。
唐念念骑车到了红星机械厂,看门大爷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嘴角还滴下了口水。
“大爷!”
唐念念叫了几声,总算叫醒了大爷。
“干啥?”
大爷语气不好,正做吃红烧肉的美梦呢,都夹到嘴边了,差一点就吃进嘴里了,他现在火气很大,这姑娘最好有正经事,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我二叔叫唐满银,我是他侄女!”
唐念念递过去两支烟,脸色不好的大爷,立刻阴转晴,笑得特别和蔼:“满银侄女啊,快下班了,你进去吧!”
以前人常抽的红双喜
“谢谢大爷!”
唐念念扯了下嘴角,这是她礼貌性的微笑。
但其实她扯嘴角的动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在外人看来,就是面无表情。
等她进了厂后,大爷美滋滋地嗅着香烟,还喃喃自语道:“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脸有点瘫。”
机械厂很大,车间里热火朝天,唐满银在一车间,他是钳工,技术水平一般,按照技术评级来划分,也就是个初级。
唐满银进机械厂也是近几年的事,以前他在唐村当记分员,也是门轻松工作,还能拿满工分,但唐满银是个心思活络的,不满足当一辈子记分员。
正好五年前,宣珍珠娘家有个机械厂的亲戚得了腰间盘突出,一干活就疼,连站都站不了,坐也坐不了,只能在家静养。
唐满银听说了这事,就买了两瓶好酒找上门,好话说尽,这才磨来了这门临时工的差使。
宣珍珠亲戚是四级钳工,每个月能拿五十四块工资,唐满银替他的班,每个月的十八块工资,是这个亲戚出,剩下的钱则是亲戚的。
这个亲戚当然不能拿满工资,每个月只有四十五块了,给了唐满银十八块,还剩下二十七块,是他净到手的。
而且唐满银逢年过节还得买东西上门感谢,这亲戚天天在家躺着,每个月挣二十七块,还有隔三差五的节礼。
这就是正式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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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正式工相当于古代的爵位,是可以世袭的,父母退休了儿女顶上,也可以卖给其他人,也所以现在的人以国营厂的工人为荣。
这就是金饭碗,光荣伟大。
十一点半中午下班,唐念念先去车间找二叔,她已经脱了黑色风衣,围巾也取了,露出了漂亮水灵的脸,还有苗条的身材。
只是站在车间门口,就吸引了一众男青年的目光,跟狼见了肉一样。
“喂,那姑娘找谁的?”
“谁对象来了?”
机械厂有不少男光棍,不是找不到对象,而是要求太高,毕竟捧着金饭碗呢,普通姑娘他们瞧不上。
“同志,麻烦叫下我二叔唐满银。”
唐念念叫了门口的一个年纪大的师傅。
“满银,你侄女来了!”
师傅也不挪动脚步,扯着嗓子喊,机床的声音都被他压了。
车间的男青年们眼睛都放光了,居然是唐满银的侄女。
之后,唐满银在机械厂特别受欢迎,搞得他受宠若惊,还以为是领导赏识他,要给他转正呢!
此是后话,现在的唐满银还在苦哈哈地挫螺帽,脸上都是灰。
听到侄女来了,他忙跑了出来,看到是唐念念,愣了。
二侄女还是头一回来他这儿,来的最多的是五斤和六斤,六斤在城里上学,经常会过来,念念不喜欢机械厂,说太脏了,懒得来。
“念念你咋来了?是不是家里有事?”
唐满银有些慌,不会是他老娘出事了吧?
“没事,给你送东西。”
唐念念从背篓里拿出野兔晃了下,唐满银眼睛都放光了,嘴里直冒口水。
“哪来的兔子?”
自打他爹去世后,家里就再没吃到野味了,他可馋死了。
“我打的,二叔,我饿了,回家做饭吧。”
唐念念肚子咕噜叫了几声,她在路上吃了几个小面包,可不顶饿。
“我和主任说一声。”
唐满银进去请假。
“满银叔,你的活我帮你干了!”
男青年们争先恐后地要帮他干活,还冲他打听唐念念的芳龄,“满银叔,你侄女多大了?”
“才17呢,已经订婚了。”
唐满银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的心思,赶紧说明,他还不知道退婚的事。
男青年们失望极了,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他们还有希望嘛。
唐满银没管他们,洗了手,带着唐念念去了宿舍楼。
机械厂的宿舍楼有四层,属于筒子楼,中间是走廊,两边是房间,苏联那边传过来的,唐满银一家人住了个十五平方的单间。
小小的屋子用布隔了两间,里面是上下铺,唐满银的一儿一女住, 外面那间则是他们两口子睡,还兼顾餐厅和客厅,家具摆得特别挤,连转身都困难。
灶台在走廊上,其他人家也是,走廊上摆满了灶台,一到中午大家都在外面做饭,谁家吃啥菜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点还没下班,走廊上没几个人做饭,二婶宣珍珠中饭在袜厂吃,两个孩子都在上学,中饭也在学校吃。
“我去生火。”
唐满银中饭一般都在食堂吃的,但侄女来了,肯定不能去食堂吃,得做点好的招待。
城里的煤球都是定量,烧煤都得省,一般一天顶多烧两只煤,每天都要生火,晚上要是不熄火,就要多浪费一只煤球。
唐满银提了炉子,跑到楼下去生火,点燃一团报纸,然后倒一些炭,不一会儿就浓烟滚滚,再在下面用扇子扇风,浓烟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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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念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也没有刻意流露出气势,但不多会儿,武厂长就收回了视线,脸上有点热。
他堂堂一厂之长,见了不少大风大浪,居然不敢看这小丫头的眼睛,刚刚一瞬间,他像是被野兽盯着一般,后背丝丝的寒气。
“我给你十个胚件,你多久能加工好?”
“明天交货,精度百分百达标!”
唐念念语气笃定。
她的高精密机床的报废率,基本为零。
武厂长并没犹豫太久,让秘书去车间拿十个胚件,还有加工图纸。
很快秘书拿来了,唐念念接过图纸研究,其实工艺并不复杂,难的是精度要求,现在的机床很难达到。
“明天上午八点,准时交货。”
唐念念收了图纸和胚件,放进袋子里。
到了办公楼下,唐满银靠在墙上,长吐出一口浊气,拭了几下汗,后背衣服都湿了,紧贴在背上,冷浸浸地特别难受。
“念念你真认识八级钳工?”
唐满银小声问,他现在都感觉跟做梦一样,有种不真实感。
“嗯。”
唐念念大步往前走,她要去找个无人地方,进空间加工零件。
“等等,你现在去找八级钳工?他在诸城?你咋认识的?”
唐满银追了上来,问了一连串问题,心里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出来了。
“念念,叔陪你去吧,外面不太平!”
“不用!”
唐念念拒绝了,后面的唐满银还跟着,她扭头冷声道:“回去,以后给你转正!”
唐满银立刻刹车,惯性太大,他用力拽着旁边的树,才停下来,手掌都磨秃噜皮了。
“真能转正?念念你不是哄二叔开心的吧?”
唐满银又惊喜又忐忑,怕这死丫头哄着玩,他空欢喜一场。
唐念念冲他冷冷地白了眼,骑车走了。
留下唐满银怅惘了许久,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回车间干活了。
唐念念出了红星厂,骑车去了小树林,四下无人,连同自行车一块进了空间。
“汪汪汪汪汪汪……”
爪子都快磨秃噜的百岁大爷,跑过来咆哮,骂得特别脏。
唐念念检查百岁的劳动成果,非常喜人。
本来就觉醒了速度异能的百岁,喝了灵泉后,力量和速度都变得更厉害了,只一个晚上就种了百亩地,一半小麦,一半玉米,还都浇了水。
而且百岁是一只有强迫症的高智商狗子,每个坑都一模一样,排得整整齐齐,比尺子量的还整齐。
“棒棒哒!”
唐念念在百岁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又去检查了在育苗的稻谷。
种子是她在家里搜出来的,不敢多拿,只拿了一点,先育些苗,有灵泉加持,作物的生长周期会缩短,收获的稻谷都用来当种子。
“滚犊子……汪!”
百岁没好气地叫,累死它了。
唐念念拿出几个罐头,扔给它慢慢吃。
野兔和野鸡在空间里适应得非常好,那些草根都发芽了,长得很快,她发现就算不浇灵泉,空间的作物生长速度都比外面快。
“百岁,别让它们去灵泉那边!”
唐念念嘱咐了句,不过她发现,普通动物十分畏惧灵泉,距离几里都不敢靠近。
百岁翻了个白眼,废话,那么好的宝贝,肯定不能给兔子和鸡吃。
有几只野鸡还下了蛋,唐念念给捡了起来,她打算空下来后,在空间里搭个房子,还得弄个灶台,锅碗瓢盆都要弄一些进来,以后可以在空间里休息做饭。
慢慢来,她还有大把的时光呢!
唐念念巡视了一圈,挑出了一台高精密机床,开着叉车将机床运到了空地上,再拿出一台发电机,还有电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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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河水冻醒了齐国春,她在水里拼命扑腾。
“救……救命……啊……”
呛了不少水的齐国春,慢慢往下沉。
“国华,快去救你妹!”
齐母急得团团转,看到儿子跟看到救星一样。
齐国华朝唐念念恨恨地瞪了眼,脱了外衣准备下河救人,只是他才走到河边,一道劲风袭了过来,是唐念念的扫堂腿。
“你发什么神经?”
齐国华气坏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唐念念这么恶毒。
唐念念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中齐国华的裤裆。
齐国华疼得弯下腰,屁股撅得高高的,冷汗淋漓。
“国华你没事吧?”
齐母顾不上女儿了,恨不得能脱了儿子裤子检查宝贝命根子有没有事。
母子俩乱成一团,吃瓜群众们都被唐念念的凶残吓到了,河里的齐国春已经沉入了水里。
唐念念在人群中略扫了眼,锁定了目标,大步走过去,将人揪了出来。
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光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村里人见人厌。
“去,救人!”
唐念念朝河里指了指,老光棍使劲摇头,“冻死人了!”
他穿着单薄的棉衣,两只手笼进袖子里,还滴着清鼻涕。
“救上来,当你媳妇!”
唐念念一说完,老光棍眼睛瞬间亮了,从来没拿过满工分的懒汉,以豹子的速度飞到了岸边,棉袄一脱,就扑进了水里。
又以大鲨鱼的神速,游到了齐国春背后,勾着她脖子,奋力游到了岸上。
齐国春昏迷着,身上湿漉漉的,脸色惨白。
老光棍也冻得直哆嗦,但心里却火热热的,他马上就有媳妇啦。
“她快死了,给她做人工呼吸!”唐念念声音依然冰冷,但却多了不少火气。
因为她头越来越疼了。
毁灭吧,渣渣们!
“人工呼吸咋做?”老光棍虚心求教。
“嘴对嘴,渡气!”
唐念念一说完,人群中响起了抽气声。
大庭广众,光天化日,齐国春和男人嘴对嘴的话,清白可真没了。
老光棍眼睛更亮了,这个人工呼吸极好,他喜欢。
“放开国春!”
齐母冲过来救女儿,齐国华还弯着腰,疼得动不了,怨毒地瞪着唐念念。
“咚!”
唐念念不耐烦地一脚踢了过去,又是一个抛物线,齐母掉进了水里。
她很真诚地和老光棍建议:“还有个老的,你想要哪个?”
“要这个!”
老光棍毫不犹豫,有年轻的谁要个老白菜啊!
他低下头,啃上齐国春的嘴,呼呼地吹气,中午吃的韭菜鸡蛋,牙齿缝里还夹了几根韭菜,都给吹进齐国春嘴里了。
“放开国春!”
齐国华本来是要去救母亲的,可妹妹被老光棍轻薄了,他又只能转过来,每走一步,两腿之间就扯得像要碎了一样。
唐念念冷笑了声,突然跑了起来,然后一个华丽的转身腾跳,一脚踹在齐国华胸口。
“biu”
又是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母子俩在河里团聚了。
唐念念身子晃了晃,脑瓜子更晕了,她忘了这具身体还在高烧中,承受不起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咝”
群众们又抽了几口气,看唐念念的眼神变得惊惧。
以前的唐念念对齐国华百依百顺,唯命是从,现在却变得如此凶残, 莫不是被河里脾气不好的水鬼上了身?
大家心里怀疑,但不敢说出来,这可是封建迷信。
齐国春是被浓烈的韭菜味熏醒的,睁开眼,和一张又老又皱的脸对上了,而且有什么东西在啃她的嘴。
“呕……”
齐国春吐了老光棍一身,她也彻底清醒了。
“唐念念,你居然扔我到河里,我和你拼了!”
齐国春一骨碌爬起来,要和唐念念拼命。
唐念念轻轻一脚,就将人给踹趴下了,齐国华已经拽着齐母上了岸,一家三口都湿漉漉的,冻得瑟瑟发抖。
“按照你们齐家的规矩,女人掉河里让男人救了,身子就不清白了,齐国春不仅让男人摸光看光,还和男人亲了至少三分钟的嘴,她已经是破鞋了!”
唐念念运足丹田之气,声音嘹亮,比村里的喇叭都响,远处干活的人都听到了。
包括齐国华父亲,以及唐家人。
他们愣了几秒,纷纷扔下手里的活,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齐破鞋,搞破鞋,没人要!”
唐九斤拍着手大叫,声音同样很嘹亮。
此时的唐老太,比吃了三斤肉还痛快,看向唐念念的眼神十分嘉奖,这死丫头发个烧,倒是把脑子里的屎给烧没了。
“我要,我不嫌弃!”
老光棍笑呵呵地表明态度,能娶个十八岁的黄花闺女当媳妇,他还嫌弃啥呢?
“谁让你救我的,滚,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齐国春脸都吓白了,她才不要嫁给老光棍,都能当她爹了。
哥哥马上能提干,未来嫂子还说会给她介绍城里干部,她以后是要当干部夫人的,老光棍她死都不嫁!
“你都让我摸了亲了,大家都看到的,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嫁也得嫁!”
老光棍十分硬气,这么多人看着的,齐国春不嫁他还能嫁谁?
唐念念冷笑了声,冲齐国华母子嘲讽道:“你们齐家这种破鞋人家,就算八抬大轿求我上门,我都不稀罕,退婚!”
齐国华倒抽了口火气,裤裆处更疼了。
他咬牙切齿道:“唐念念,国春是被你扔进水里的,你怎么这么恶毒?”
“那我是怎么掉水里的?齐国华,你解释一下,杨红玲为什么要推我?”
齐国华脸色剧变,眼神躲闪。
唐念念神情变冷,原身被蠢大姐叫去河边摸螺蛳,当时河里还有女主的表姐杨红玲,书上说是杨红玲不小心滑了一跤,将原身撞进河里的。
但唐念念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齐国华一退婚,就和杨红玲搞上了对象,说不定现在这对狗男女已经搞上对象了。
果然她稍加试探,齐国华就露出了破绽,杨红玲就是故意的,齐国华没准是幕后指挥。
草!
一股七味真火冲了上来,唐念念的拳头收不住了,左右开弓,抽了齐国华十几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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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唐念念一直有个想法,想和八级钳工比拼一下。
“八级钳工你以为是大萝卜?全诸城也就一个,在前进机械厂,还退休了。”
唐满银一脸羡慕,因为八级钳工的工资比厂长还高,一个月工资有一百二十八,一个人就能养活一家十口。
不过前进机械厂那个八级钳工也退休了,后继无人,前进机械厂现在也只有一个六级钳工,和红星一样。
但因为前进曾经拥有过八级钳工,所以一直瞧不起红星,诸城唯二的两家机械厂,面不和心也不和,全城人都知道。
唐念念又打听前进机械厂的八级钳工,她想去见识一下。
“退休了,手都抖了!”
唐满银随口回答,那老师傅眼花了,手抖了,干不了啥活,但退休了还是能拿高工资,过得比县长还滋润。
唐念念很失望,又问:“诸城没有八级钳工了?”
“现在反正没有,六级也就两个,看下半年评级能不能上去一个七级。”
唐满银摇头,每年都会评级考核,但六级升八级太难了,他们厂的王师傅在六级熬了五六年,一直没都没评上七级。
眼看年纪越来越大,评级的希望也越来越低,钳工是精细活,眼力手力都要求高,王师傅都四十了,再评不上,估计没戏。
但唐满银还是羡慕王师傅,因为六级钳工一个月工资八十多,这么多钱就算天天吃肉都吃得起,他这辈子是别想了。
唐念念更失望了,偌大的诸城,居然连个八级钳工都没有,以后她得去趟沪城,那儿肯定有八级钳工,她一定要和八级钳工比试一下。
是她的机床厉害,还是八级钳工的手更厉害。
“其实还有个人,他蛮有希望评八级,可惜了!”
唐满银突然想到一个人,语气特别惋惜。
“谁?”
唐念念来了兴趣。
“前进厂那个老八级钳工的徒弟,手上功夫特别好,二十几岁就评上六级了,要是不出意外,现在肯定是八级。”
“出啥意外了?手残了?”
唐念念想到的意外就是这个,钳工最重要的就是手,估摸着是手残了吧。
唐满银脸色变了变,还有点羞恼,没好气道:“小丫头打听这么多干啥,我去上班了,你去街上逛逛。”
这种事可不能和侄女说,臊死人了。
唐念念有点莫名,她就是问了句,至于这副看黄片一样的表情?
难道那个八级备选人,搞破鞋了?
唐满银走到了门口,停下了,在口袋里掏了半天,依依不舍地掏出几张钱,犹豫了许久,才塞给唐念念。
“这些钱拿着,省着点花!”
唐满银心肝疼死了,好不容易才攒了点钱,全没了。
但侄女难得来趟城,还带了那么多东西,他当叔叔的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
“这钱别和你二婶说。”
唐满银撇过头,不再看钱,看了心疼欲裂,嘱咐了句就去上班了。
唐念念数了数手上的钱,一张一块的,一张五角,还有几张毛票和分票,总共一块八毛六。
对这个年代来说,其实是笔蛮大的巨款了。
她笑了笑,将钱揣进了兜里,下午她要去废品收购站一趟,看能不能找到点宝贝和高考资料,年代文里废品收购站可是女主必去的打卡圣地。
她没急着出门,躺床上休息。
广播里响起了激昂的革命歌曲,走廊上立刻多了嘈杂的脚步声,要上班了。
五分钟后,铃声响了,走廊上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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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看走眼了!
原本以为是好欺负的小姑娘,谁知道竟是个女罗刹!
“去,把人弄回来!”
唐念念喝了声。
手下们乖乖地跑过去,将落在草坡里的八哥给架回来了。
八哥其实没受太大的伤,唐念念特意挑选了降落地,落地时荒草缓冲了不少冲降力,而且是臀尖着地,皮肉伤都没多少。
他只是抹不开脸,在兄弟们面前羞涩了,才会低着头,一副伤势很重的样子。
“本来是6120块现金,除去五百斤粮票和一百斤肉票,还得给我六千,你是补钱还是补东西?”
唐念念冷声质问,一百匹布九千尺,一尺六角八,总共6120块,黑市粮票和肉票价格她太清楚,四舍五入一下,反正得给她六千。
“给钱!”
八哥回答得很爽快,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学会的保命法则就是,必须识时务。
他还想起了刚进江湖时,前辈教他的一句话。
“这四类人见了,一定要避开,漂亮女人,老人,小孩,残疾人!”
这四种人看似很弱,但他们却敢单独行走江湖,显然身上必有绝杀技,八哥以前都谨记前辈的教诲,这些年顺风顺水,坐到了高位,他有点飘了。
八哥用力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后背全湿了,秋衣冰冷地贴在背上,全身都寒浸浸的,提醒着他千万莫飘。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钱,点了100张大团结,连同之前那只箱子,全给了唐念念。
“这些玩意不值钱,我孝敬您的!”
八哥赔着笑脸,毕恭毕敬的,和之前的跋扈判若两人。
唐念念轻哼了声,不客气地收下了孝敬。
虽然是些品相不太好的金银珠宝,但放在后世也能值套房子,她不嫌少。
“以后招子擦亮些!”
唐念念有意说了句江湖黑话,八哥心里一凛,更忌惮了。
这漂亮姑娘果然是老江湖,说不定就是沪城斧头帮的,他以前也在斧头帮混过,但只是个小喽罗,解放后斧头帮解散,他也回了老家诸城。
但他听说,斧头帮其实还在,只是分散在暗处,三教九流都有斧头帮的人,这漂亮姑娘没准就是斧头帮头目的后代。
“姑娘以后有好东西,尽管来找我,也不必去黑市,直接去这个地址。”
八哥说了个地址,是他的常住地,比较安全。
他看出唐念念手上绝对不止一百匹布,肯定还有好东西。
“再说吧。”
唐念念没答应,也没拒绝,八哥这人还不错,虽然有点坏心,但没坏彻底,胆子也不大,以后还能合作。
但她得先吊着,不能答应得太痛快。
八哥不敢多话,带着手下搬运布匹,他们带来了几辆板车,一百匹布很快拉走了。
“姑娘,这种卡车有货不?”
八哥眼热唐念念开来的卡车,崭新崭新的,多威风啊!
“暂时没有。”
唐念念留了个余地,她空间里有十来辆复古卡车,现在肯定不能拿出来,有些零件是后世的,她得改装了才敢拿出来。
“姑娘有货了,一定要找我,我给诚意价。”
八哥眼睛放出了光,听这口气肯定能弄到货。
“再说!”
唐念念淡淡地应着,表情还有点不耐烦,但八哥却不敢生气,甚至还觉得这样才理所当然,唐念念态度太好了,他还会怀疑呢。
八哥领着手下们走了,不多时就消失在夜幕中。
唐念念朝二叔躲藏的大树后看了眼,将卡车开到了远处收进空间,百岁也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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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玲脸色大变,顾不上嘴里还有牙膏沫,拔腿就要跑。
柳婧兰头又疼了,一把拽住杨红玲,冷厉地瞪了眼。
这个时候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蠢货根本没长脑子。
只恨她重生回来的时间太短,只有两个月就要下乡,她忙着处理家里的破事,还要和周斯仁偶遇,博取好感度,根本没时间寻找聪明伶俐的帮手。
杨红玲虽然蠢了点,但胜在听话,比起其他聪明有余,忠心不足的表姐妹,还是这蠢货更合适些。
“唐念念你好点了没?我刚还和表姐说,一会儿去看你呢!”
柳婧兰表情很平静,笑容温婉,她旁边的杨红玲,面如土色,眼神闪烁,额头还冒冷汗。
“来看我死了没?”
唐念念大步走了过来,她有165,在南方算高的,柳婧兰和杨红玲都比她矮点,三人面对面站着,唐念念的气场立刻碾压这两人。
“昨天是我表姐不对,她不小心撞到了你,连对不起都没说,我已经说过她了,表姐!”
柳婧兰赔笑解释,又朝杨红玲冷冷地看了眼。
杨红玲身体一哆嗦,颤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脚滑了!”
“脚滑了?”
唐念念冷笑了声,身体一晃,整个人朝杨红玲撞了过去。
“我也脚滑了,对不起啊!”
唐念念身体完全恢复,末世的力气也带来了,这一撞将杨红玲给撞飞了十几米,biu地飞出了大门外,四脚朝天摔了个大马叉。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唐念念已经骑在杨红玲身上了,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连抽了十几二十个耳光子。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听得人心惊肉跳,其他知青们又默默地后退了几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齐国华那种垃圾,姑奶奶早就不想要了,但就算是我不要的垃圾,也不许背叛我,敢背着姑奶奶搞破鞋,给姑奶奶头上戴绿帽,你杨红玲有几颗大牙禁得起我揍?”
唐念念嘴上骂着,手也不停,杨红玲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本就不小的大饼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柳婧兰硬着头皮过来劝架,被唐念念一脚给踹飞了。
“杨红玲和我未婚夫搞破鞋,你们知青要是想维护这只破鞋,就一起上!”
唐念念冷声询问,一个是揍,十个也是揍,她无所谓!
“我们和她们不熟的!”
其他知青纷纷避嫌,只除了何国庆。
“窝……窝没搞破孩……”
杨红玲张嘴解释,说话咕噜咕噜冒血沫子,还时不时掉出几颗大牙。
“还敢狡辩?齐国华都承认了,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唐念念又抽了几巴掌,有点累了,坐在杨红玲肚子上歇歇。
柳婧兰冲何国庆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叫大队长,都快打死人了,大队长总不能还装聋作哑吧?
何国庆拔腿就跑,唐念念看到了,并不阻拦。
大队长和唐家人一起来的,这个点村民都在吃早饭,何国庆连滚带爬地跑到大队长家,扯着嗓子嚎:“唐念念打死人了!”
正在满村找孙女吃早饭的唐老太,立刻叫上家里人杀气腾腾地过来了。
大队长姓唐,是唐念念爷爷的亲侄子,她平时都叫三伯。
还有好多村民,都捧着一碗稀得照人影的番薯稀饭,跑过来看热闹了。
唐念念昨天揍了齐国华,今天又来揍杨红玲,这姑娘可真虎了吧唧的,以后谁还敢娶?
“念念,松手!”
看到顶着一脸血的杨红玲,大队长脑壳疼,知青是国家派来支援农村建设的,真搞出人命了,他不好和上面交待。
尽管大队长也很不待见杨红玲,可表面上的公正还是要有的。
“三伯,杨红玲和齐国华搞破鞋,昨天还故意推我掉河里,又叫来无赖毁我清白,在河里就对我动手动脚,幸亏我力气大,没让无赖得逞,但这口气我憋不了,我可是唐青山的孙女,我爷爷打鬼子从没手软过,我要是连狗男女都没胆子教训,以后清明十五怎么去见爷爷?外人又会怎么看我们唐村?还以为唐村的人都没胆胆呢!”
唐念念理直气壮地狡辩,唐青山并没有参过军,但他是猎户,鬼子入侵诸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唐青山看不下去,就召集了一些猎户,靠着对地形的熟悉,杀了不少落单的鬼子。
鬼子以为是游击队干的,根本没想到会是几个猎户,后来鬼子离开诸城,唐青山又成为了性格木讷的普通猎户,但无人敢小觑他。
也正是因为这,唐青山在方圆百里都远近闻名,只是他杀鬼子时中了子弹,没能好好治伤,年纪越大越严重,前两年去世了。
一提到唐青山,大队长和村民们立刻生出了一股荡气回肠的热血,看向杨红玲的眼神变得不善,唐念念说的没错,连狗男女都不敢教训,唐村人还有什么脸面?
“窝没……搞破孩……”
杨红玲咕噜咕噜地说话,又冒出一股血沫子,以及两颗大牙。
唐念念一脚踢了过去,杨红玲头一歪,噶了。
不对,晕了!
柳婧兰脸色都变了,唐念念的凶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前世她和唐念念接触的不算多,真不知道这贱人会这么凶残。
“大队长,我和表姐都是自愿来支援唐村建设的,难道你眼看着唐念念欺凌我表姐,都快将人打死了,也不管吗?”
柳婧兰鼓起勇气质问,杨红玲现在还不能出事,否则她的活没人干。
“国家让你们来支援农村建设,不是让你们来搞破鞋的,更不是让你来偷东西的,你们姐妹俩,一个偷我东西,一个偷我不要的垃圾,你们家是偷盗世家吧!”
唐念念怼了过去,杨红玲蠢的很,坏主意都是柳婧兰出的。
“谁偷你东西了,我爷爷和父母都是光荣的工人阶级,唐念念你别血口喷人!”
柳婧兰面色变了变,眼里闪过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其他人并没看出来。
唐念念却发现了,心里起了疑,书上说柳婧兰爷爷是文化局退休干部,父母是也是文化局干部,可如果没猫腻,这女人为什么会慌?
“没偷我东西,你这葫芦是哪来的?”
唐念念上前一步,迅速揪住了柳婧兰的衣领,用力一扯,衣领上两个扣子扯开,露出了白嫩的肌肤,还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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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唐家确实欠二姐的,对二姐好也是应该的。
“给你就拿着!”
唐念念强硬地塞进了唐六斤口袋,还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搪瓷杯,中午的兔肉她盛了些出来,再拿出一袋米,有二十来斤。
唐六斤眼睛都瞪圆了,感觉像在做梦,二姐这是打劫粮库了?
“我同学有门路,兔子山上打的!”
唐念念敷衍地解释了下,心里有点别扭,她一个没良心的人,最近总在做好事,人设都快崩了。
“二姐你会打猎?”
唐六斤更惊讶了,印象里二姐啥活都不会干,居然会打猎?
“嗯。”
唐念念懒得再解释了,将东西一股脑塞了过去,又说:“你帮我弄些学习资料,我要复习。”
“行。”
唐六斤答应了。
“六斤,你姐姐来看你啊!”
有几个女同学走过来,好奇地打量唐念念。
“嗯,给我送东西。”
唐六斤语气淡淡的,她性子有些内向,但很有主见,和班上同学都不太来往。
因为班上大部分是城里人,基本上是双职工家庭,条件很好,她是农村的,和他们玩不到一块。
“姐姐好,你的头发扎得好漂亮。”
有个皮肤白皙的女同学,对唐念念的高马尾十分感兴趣,这女同学穿了件红黑格子的外套,系了块红纱巾,手腕上还戴了块手表,裤子是灯芯绒,鞋子是牛皮的。
这一身行头二百多,光那块手表就得一百五六十。
“随便扎的。”
唐念念不喜欢交际,没对这个女同学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准备走了。
“二姐,我送你出去。”
“不用!”
唐念念语气生硬,她不太习惯姐妹情深,将唐六斤给推了回去,大步走了。
唐六斤笑了笑,二姐真的变了好多,她更喜欢现在的二姐。
就是二姐咋突然那么有钱,肯定不是奶奶给的,老太太没那么大方,顶多给一角二角。
郝玉华有点不高兴,她妈是供销社主任,爹是棉纺厂的干部,家境在城里都算不错的,班上同学都巴结她,唐六斤是乡下的,她姐姐也是农村姑娘,凭什么那么拽?
“唐六斤,你姐姐脾气真大!”
郝玉华没好气道。
“嗯,她从小就脾气大。”
唐六斤语气很诚恳,事实就是如此。
二姐打小被爷爷宠,脾气大很正常,不过二姐从来不会欺负人,只是耍点小脾气。
郝玉华噎了下,沉了脸,胸口堵着一团火,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
唐六斤提着东西走了,有了这一袋米,这个月她能吃得好一点了,还能在食堂打份肉菜吃。
“玉华,别理她们,农村人有什么了不起,毕业后都得回去种地!”另一个女同学语气巴结。
“哼,累死她们,我爸妈说等我毕业后,供销社和棉纺厂随便选,我姐就已经安排去棉纺厂了,下个星期招工考试,我姐肯定能考上!”
郝玉华从鼻孔里哼出了声,她是家里老小,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在部队,姐姐去年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半年,她爸给安排去了棉纺厂。
说是招工考试,其实岗位早内定了,只要她姐参加考试就能考上。
其他女同学都说了不少奉承话,将郝玉华哄开心了,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几个女同学一块去打羽毛球了。
唐念念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她没走远,躲在树后面看郝玉华会不会欺负唐六斤,好在这六斤自个挺争气,用不着她出手。
而且她还听到了个好消息,棉纺厂下个星期招工,虽然是萝卜岗,但棉纺厂为了表示公正公平,肯定会至少招一个公平公正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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