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看着她痛心疾首:“小妹,不是大哥不懂,只是这顾家欺人太甚,早在那畜生第一次逃婚我就劝羡雪分手,可这孩子从小就犟,认定的事哪会轻易放弃。”
“那时你和她爸挨家挨户磕头赔礼道歉,才让亲戚们平了心中的怨。”
“后来姓顾的又屡次逃婚,哪一次我们没给你们面子,大家虽骂骂咧咧走了,可到底婚礼那天还是来了,可人顾家根本看不见你闺女的不容易,只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应当。”
“今天无论如何这孩子也必须打,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养她一辈子。”
我仰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握住舅父的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舅父放心,这婚我不结了,孩子我也会打掉,只是不是今天。”
“还要麻烦舅父帮我送亲戚们回家,所有机酒都由我来负责。”
舅父到底还是心疼我,将我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我的后背,无奈道:“舅父老了,管不了你们了,下次回家记得来看舅父,舅父给你做糖葫芦。”
我苦笑着点点头,目送他佝偻着身体,替我劝慰亲戚,安排他们离开。
上一次他这么疲惫,还是我第七次婚礼的时候。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知我怀孕的消息,族内叔伯纷纷堵在我家门前咒骂我父母“养女不教,未婚先孕,败坏门风。”
家门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舅父出面,弯着腰跟那些叔伯喝了一杯又一杯酒赔罪,才平了这场风波。
也不知我一人在街边坐了多久,突然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手机屏幕亮起,是顾裴司的电话,我面无表情接通,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