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风里传来一道清媚入骨的女声。
“奴家只是怕,扰了状元爷的清净……”
尾音又软又长,似嗔似怨,分寸却拿捏得刚好。
顾言之收了笑,等脸上恢复了那副清冷的君子派头,才让丫鬟把人送走。
他一转身就看见了我,只说:“有点小事要处理,去去就回。”
说完,他径直离开,独留我穿着一身单薄里衣,在深夜的寒风里站着。
我回房,在榻上枯坐了许久,他也没回来。
我终于忍不住披衣起身,去了前院书房。
窗纸上,映着顾言之和一个女子对坐的身影。
那女子见我进来,也不躲,起身拜了拜,笑意浅浅:“这位就是状元夫人了吧,奴家昭昭,见过夫人。”
一身绯色罗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在烛光下美得有些惊人。
她扬起手里一方端砚,声音娇柔:“状元爷的砚台,前日落在了画舫。状元爷说过,这方砚台是夫人所赠,意义不凡,奴便亲自送了回来。”
我冷笑,打断她:“沾了风尘的东西我嫌脏,不要也罢。”
“沈清月!”顾言之皱眉,“休得无礼。”
昭昭撇了撇嘴,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