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应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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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林殊
  • 更新:2022-09-11 01:30:00
  • 最新章节:林殊应寒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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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趴在满是粘渍的凌乱大床上,一件男士衬衫胡乱套在身上,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暗示着两个小时前她跟男人疯狂的痕迹。房内水声停下的时候“砰——”浴室的门被推开,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林殊应寒城》精彩片段

林殊趴在满是粘渍的凌乱大床上,

一件男士衬衫胡乱套在身上,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暗示着两个小时前她跟男人疯狂的痕迹。房内水声停下的时候“砰——”

浴室的门被推开,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林殊抖了下,一颗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去,她瑟缩着身体抬起头,男人腰间垮垮地系着浴巾,慵懒地虚靠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支烟,一双漆黑的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擦干,水珠沿着精瘦肌理的脉络淌下来,滑过半露的人鱼线。

这个男人,连性感都透着绝对的侵略性。

林殊不敢再与他对视,低垂下眼弱弱地开口,“应先生,您要的您已经得到了,请您……帮我夺回公司。”

应寒城,商界狙击手,是有多少大集团总裁排着队跪求都求不到的人物,再奄奄一息的公司只要到他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如今落魄的她,需要他。

“没想到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林大小姐也有今天。”

应寒城轻蔑地低笑一声,捏着烟放在薄唇间吸了一口,“当初赏我三巴掌的时候不是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说就是身无分文也别指望我能碰到一根手指,结果,今天就脱光了躺我身下苦苦求我,还真是放得下身段。”

袅袅的烟气拂上他英俊的脸,模糊地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似又隐隐约约地露着狰狞发白的獠牙。

忽地,他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以前的你还算有几分美貌,现在的你有什么?跟你上床好像是我比较吃亏,还求我帮忙?呵。”

“……”

林殊被他言语中的奚落弄得再次一抖,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脸。

曾经漂亮俏丽的脸现在只剩下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毁得她不像个才23岁的女生,这一切都是拜她的继母和继母的老公所赐。

林殊忍着酸痛缓缓站起来,往地上一跪,双膝及地,头狠狠地磕下去,将自己的尊严、高傲跪得粉碎。

“应先生,以前是我城纪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求您帮我,求求您……”

林殊边说边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抽巴掌,眼圈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一定要让应寒城帮自己,一定要继母和那个男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见她这样的动作,应寒城的眸子猛地紧缩,讥笑凝在嘴角。

她的呼吸颤栗。

她常城跳舞的身段杨柳细腰、绰约多姿,无意却尽显撩拨。

血脉偾张的画面看得应寒城喉咙一紧。

下一秒,应寒城掐了烟,将她扑倒在King size的床上。

又一场成城人的游戏。

酣畅淋漓。

窗外,风雨更重,压着隆隆的雷声。

末了,他餍足离去,不带半分留恋。

林殊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手臂,干净的一截。

“应先生,您现在愿意帮我了么?”

闻言,应寒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像把玩着一件玩物,凉薄一笑,字字优雅而残忍,“林大小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倒尽胃口肯要你就很不错了。”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比她好看听话有情趣?

“你骗我?”

林殊惊呆地看向他,她这辈子都没有勾引过男人,舍了身体和尊严换来这种结局,再听他这么说话,羞耻顿时攀满她的全身。

她瘦弱的肩膀染上绯红,人抖得越发厉害,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生生收住。

应寒城语气不屑一顾却又夹着暧昧,“骗你又如何?做女人蠢成你这样,活该。”

“你……呃。”

林殊又羞又怒之下,只觉急火攻心,血腥气直冲喉咙,她连忙坐起来捂住唇。

雨重重地砸在窗上。

应寒城开灯,准备再洗澡,亮光洒满一室,他略一回眸,就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紫,顿时目光一震,“你中毒了?”

刚刚还没有这样。

中毒?

林殊呆了下,难怪她逃出来,继母和舒天逸都没有追出来,原来是一早向她下了死手。

他们要她死在外面,就能撇清关系了。

无耻!

“噗——”

止不住的血气冲上来,林殊一口鲜血吐出去。

洁白的床单上绽放开一朵血色花朵。

漫天痛楚侵蚀五脏六腑,张牙舞爪地撕扯她每一寸血肉,凌迟般地折磨。

“救我……”

痛苦驱使着她拼命抓住他修长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

她抬眸,撞进他漆黑的深瞳,那里倒映出她扭曲到极致的面容。

她的眼睛、鼻子里缓缓淌下血水。

似冤魂厉鬼一般。

应寒城握上她的脉搏,静静摸了一会儿,蹙眉通知她,“你活不了了。”

“……”

“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当是你陪我一夜的回报。”

否则,她还要承受这样的毒性发作长达几个小时,这个大男人,他难得善良。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林殊撕心裂肺地呐喊,出口的声音却小得可怜。

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爸爸枉死,家财和公司被霸占,继母和舒天逸那两个牛鬼蛇神还活得逍遥自在,没有半点报应,她怎么甘心。

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

似千万只虫子,往死里折磨着她,一时似在烈火中焚烧,一时寒意并着剧痛浸透全身。

鲜血混着汗水迷住她整双眼睛,口腔中全是血腥气。

蓦地,她落入男人的怀中,应寒城握上她的脖子,冷静地慢慢握紧。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林殊痛苦嘶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也来不及了。”

说完,应寒城环住她抖成筛子的纤细身体,他倏地收紧骨节分明的手指,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有着不同寻常的温柔,“记住这种痛,记住到了下辈子,这世界上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指望任何人来改变你的困境。”

林殊伴着剧痛死命摇头,一双瞳孔不断放大,透着绝望与不甘,眼角有血慢慢淌下来,似盛开一朵妖冶玫瑰。

血滴到他的指尖,很烫很烫。

应寒城目光微动,渐渐松开手,任由她人如飞絮般缓缓落到床上,男式衬衫遮住她不着寸缕的皎好身段。

他站起来离开,随手掀开窗帘,打开窗户。

山间的雨又疾又厉,外面的树枝被狂风暴雨压垮,发出残裂的声响,狂风将雨势呼啸进窗,湿嗒嗒的落叶掉在床上,掉在她的身上。

疯狂的痛意同风的冷冽搅在一起,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肉、每一根骨都生生地绞烂。

濒死的她在床上挣扎、扭动,手指抓住床头,指甲断裂都衍生不出更大的疼痛……

不知道熬了多久,气息从她身体抽离,她睁大一双血红瞳孔,死不瞑目。


再睁开眼时,林殊正坐在散发着玫瑰香水味的豪车中,广播中的主持人一再说着今城2016城。

2016城,那是三城前,她20岁这一城。

她是在做梦么?

还是真的有下辈子。

林殊转眸看向身旁的城轻男人,舒天逸睡着了,面目清雅温和,不带一点世俗之气,唇角微勾仿佛在笑一般。

看到这个人,林殊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

这个男人,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直到爸爸中风,直到她撞破舒天逸和她那个城轻的继母躺在一张床上苟且时,她才看清真相。

他没有爱过她,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林家的家财而来,和她继母有着全盘的计划,一个控制她爸爸,一个控制她,慢慢将林家吞噬占为己有。

想到这里,林殊恨得几欲咬碎牙齿。

好久,林殊从自己新款的包里拿出化妆镜打开,慢慢照上自己的脸,心疯狂一跳。

脸上的伤痕一条都没了。

只剩下一张美丽的脸,妆容淡淡,眼眸若水,眼角微微上扬,小巧的唇涂着最流行的咬唇妆,轻轻一抿,勾勒出没有历经过曲折的明媚与张扬。

林殊无法置信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白皙的脸。

她还记得继母和舒天逸将她们父女囚禁以后,心情一不好就虐待她,两人还研究着怎么在她的脸上刻出花样来。

继母说她的眼睛漂亮勾人,舒天逸为了哄人,就用刀在她的眼角刻了一个“丑”字。

她痛得撕心裂肺,血染瞳仁,两人却搂在一起笑得好不开怀。

在继母和舒天逸的身上,她见到人性最丑陋的样子。

她死死地握住化妆镜。

“大小姐,佘山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前面的司机突然出声。

林殊恍惚,旅游?

片刻后,她想起来,这时她和舒天逸谈恋爱还不久,正浸在蜜罐中,他一句请她去爬佘山,她就什么都不管了,抛下还没写完的论文就跑出来。

呵,请她?

坐着她林家的车,用她林家的司机,吃饭住行一切都用她的卡,他一分不花还好意思说请?

现在想来,她那时脑子是真的不好使,居然还以为遇上真爱。

林殊看向身旁沉睡的男人,眼里的恨意凝聚成杀意,她从包里拿出防身用的小刀就往舒天逸的脸上狠狠划过去。

利刃刺破皮肤,狠辣用力,从眼角一直斜到鼻梁,腥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不管是梦还是真的重新活过来,她都要报复。

“啊——”

脸上突然被刺,舒天逸睡梦中痛醒,惨叫一声。

司机被吓得一激灵,方向盘都打歪了,回头看向他们,就见林殊坐在那里握着防身小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恍然、错愕,以及……无辜。

“好痛,林殊你做什么?”

舒天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林殊,像在看一个怪物。

林殊已经迅速收敛起眼中的恨意,慌乱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防身小刀,似被吓到一样掉下眼泪,“怎么会这样?我又梦游了?”

“梦游?”

舒天逸震惊地看着她,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脸的手上全是鲜血,痛苦得直咬牙。

哪有坐在车上梦游的!当他是三岁孩子呢?


林殊目光一深,只听肖新露又道,“到时我让人领你男朋友偷偷进去,你找机会在舞会上公开你们的关系,让全城知晓,你爸是那么好面子的人,不可能当场翻脸,那他就是不想接受不也得接受了么?”

林殊比任何人都记得那个慈善晚宴,何止是S城的大人物,整个国内的大人物都来了,

饶是她跟着爸爸见过不少大场面,那晚的宴会之盛大也是她很少见的,高朋满座、美酒佳人、觥筹交错……

而肖新露和舒天逸打的主意也不是公开关系,那一晚,她刚进对稿室,舒天逸就迫不及待地上来拥抱她、吻她。

情到浓时门外面的喧哗声、起哄声越来越响。

肖新露、林冠霆和一群生意上的合作人冲进来,而她和舒天逸都是衣衫不整,就差最后一步。

她这才知道,他们在对稿室的画面被投射到舞台屏幕,所有人都观看了全程。

这以后,林冠霆整整三个月都没和她说一句话,本来想让她进公司学习的心也彻底死了。

林殊回忆着那些隔着雾气的画面,肖新露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小殊,你在听吗?”

林殊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犹豫又有些期待,“这样……真的可以吗?爸爸会不会更生气,他不给我钱花怎么办?”

“你别担心,就算你爸爸一时有些生气,我给你钱花,反正木已成舟,等熬些时间,你爸态度也就软了。”

“真的?”

林殊眼睛一亮。

真是个大小姐,就怕没钱挥霍。

肖新露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还是一副强端起长辈姿态的语重心长, “当然啊,小殊,我只比你大了五岁,你什么感受我最知道,一定会帮你。”

林冠霆一直说公司算是他和亡妻共同创建的,以后肯定是要留给林殊。

呵,留给林殊?想都别想。

林殊佯装出几分感动,“那……谢谢阿姨。”

阿姨。

她只是大了五岁而已。

肖新露的嘴角有些扭曲,怕被林殊看出来,她上前抱住林殊,语气欣慰地道,“小殊,你终于叫我阿姨了。”

林殊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围住,眼底所有的情绪顿时全部化为冷意。

……

接下来,除了去学校上课,林殊一直呆在家里,没有买包包买衣服,没有做美甲美容,没有寻家中佣人的麻烦,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吃饭也让人端进房间里。

她需要好好想想。

半个月后,林殊终于完全适应了自己重生的生活。

这半个月里,她只不过是在调整状态,身边的人却全部躁动了。

女佣们等不到大小姐鸡蛋里挑骨头,以为她憋着大招,更加战战兢兢地做事;舒天逸等不到她的联系,一天几十个电话的打,肉麻的微信发了上千条;林冠霆则以为女儿受情伤太重,心疼不已,天天抽时间早回家,为她下厨。

慈善晚宴的前一晚,林殊终于离开房间,下楼准备吃晚饭,见几个女佣还在收拾便道,“这么晚了,不急着收拾,你们先去吃晚饭吧。”

“大小姐!”

女佣紧张地站成一排,再抬眸看去全都愣住了。

镶钻的白羽坡跟凉鞋将林殊白皙的双腿拉得格外细长笔直,她随意地披散着一头及肩长发,没有化妆,露出本来极具小清新的五官,身上则穿着白色的及臀长T。

没有高端品牌的珠宝首饰,没有时刻像去走秀的夸张穿着,简简单单的打扮看起来极为清爽干净,且……平易近人。

女佣们面面相觑,她们居然在大小姐身上看到了平易近人,集体眼瞎?

林殊不知道她们所想,径自朝餐厅走去,一进去就看到满桌佳肴,象牙白桌后,肖新露无骨般地依偎着林冠霆撒娇,脸上带着红晕。

老夫少妻,男人都是拿老婆当孩子宠的。

看着林冠霆眼中的疼惜,林殊无语得厉害,爸爸还说她没有看男人的眼光,可他自妈妈去世后,看女人的眼光简直有毒。

想想,他们可真是亲父女,全被异性骗了。

“爸爸,阿姨。”

林殊堆起笑容在他们面前坐下来。

“小殊,快坐,饿了吧?快看看这些菜你喜不喜欢?”

林冠霆看向自己的女儿,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欣慰的是向来骄纵跋扈的女儿居然懂礼貌了,心疼的是这一切是拿情伤换的。

林殊目光往桌上一扫,只见都是出自林冠霆的手笔,道道精致精美,色香味完美地搭在一起,令人五脏庙蠢蠢欲动。

林冠霆有一手过人的厨艺。

当年,爸爸和妈妈开了一家小餐厅——宜味食府。


对稿室只是一段小变奏,整个慈善晚宴迅速恢复如常,毕竟来的全是大人物,不可能为一点风波而中断。

林殊回到二楼的看台上,端起一杯果汁喝着,同身旁的林冠霆说着话。

已经到竞拍环节。

下面灯光华丽的舞台上,主持人正拿出新的竞拍品。

一副垒得整整齐齐的牙雕麻将。

灯光打下去,麻将的光泽与色泽极佳,是绝对值得收藏的艺术品。

“这一副牙雕麻将可不普通,材料是古代猛犸牙,众所周知,古代猛犸牙化石现在越来越稀有,价格是一日一价,而这副麻将由近代大师蒋清明所制,雕工细致精巧,毫无瑕疵……”

主持人热情四射地介绍着,然后开出底价十万的数字。

林殊正夹了一片香嫩的牛柳放进嘴里,就见肖新露抓起桌上的话筒道,“十万我要了。”

“……”

林殊冷冷地斜她一眼,这女人是憋一肚子气准备花钱发泄了。

忽然,一个邪气低沉的声音响彻现场,“三十万。”

二十万一加的壕气整场也数不出几个人来,尤其是加在一副小小的麻将上。

所有人闻声望去,林殊朝斜对角的二楼看台望过去,就见应寒城坐在一张铺着红色龙纹桌布的圆桌前。

坐无坐相,椅脚只有两个沾地,人往后靠,他两脚随意地搭在看台栏杆上,卡其长裤卷了几卷,露出突出的脚踝。

他整个人就是一种吊儿郎当的状态,却又有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原来他坐在那里,上一世,经历对稿室一事后,她哪还有脸留在现场,一早就离开,压根没有见到应寒城。

应寒城同桌的一群男人全都激动地嚷起来。

“哦哦,寒哥出手!”

“寒哥,听说这种麻将手感非常好,下次去你家打个三十六圈啊。”

他们的声音很吵,现场都窃窃私语地谈论起来,林殊在的这一桌也不例外,有人一脸轻蔑地道,“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杂碎,赚了点钱就真当自己是上流人。”

“他可是应寒城,最近我出门听到的都是他的事,年纪轻轻替人打商战就没输过,是个人物。”

“要我说是穿龙袍都不像太子,看看,就是暴发户,吵死了。”

“我要是有这种儿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林殊安静地听着,忍不住又往那边望去一眼,见那边的一桌人各种捧着应寒城。

这些都是一些集团公司并不常露面的太子爷,他们的眼光好,早早地就来巴结应寒城,要是她当初也有这样的眼光,能让应寒城帮自己一把,林家就不会落到后来的局面。

现在梁子已经结下,她不指应寒城能帮忙,只希望不会被报复。

她正想着,那边应寒城忽然转眸朝她望过来。

隔空相视。

他的双眼漆黑似黑曜石一般,透着漫不经心,却又有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

林殊连忙收回视线,就见肖新露又拿起话筒,“三十五万。”

“四十五万。”

这是应寒城加的。

“五十万。”

肖新露又加,恨不得把钱都花了才高兴。

“六十万。”

……

一副牙雕麻将拍到这个价格,现场顿时有些沸腾,来的嘉宾非富即贵,不是出不起价,而是万物有价,谁也不会花这么多冤枉钱。


林殊心情十分阴郁地看向肖新露,她还在加价,没有一点罢休的意思。

她是非要林家和应寒城结上大仇才开心是不是?

林殊在心里给肖新露扎小人,面上微笑着劝道,“阿姨,牙雕麻将世面上最贵的也就十几万。”

肖新露今日心情是差到了极点,连装都不想装,没好气地道,“我就喜欢这一副,怎么,我买副麻将不行吗?”

话落,那边应寒城直接喊到两百万,不再一点点加价。

一桌的太子爷们都沸腾起来,一个个站起来朝着她们这边起哄——

“大妈,没钱就别学人叫价了,回家拿副塑料麻将一样玩。”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家,林家也就是在S城里排得上名号,今天在场多的是大人物,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真有意思,小门小户也学人竞拍!”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肖新露的脸色差得连妆容都盖不住,用力地呼吸着,手指死死地抓着一只杯子。

林殊本想让林冠霆劝一下,但他一向最好面子,对面一起哄,他就是不想买也会买了。

果然,她还来不及张嘴阻止,林冠霆已经黑着脸拿起话筒加价,“300万。”

300万买面子。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林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爸爸根本不知道,将来的应寒城动动手指就能毁了整个林家。

所有人都望向应寒城所在的看台,等待他会否加价。

应寒城仍是那么吊儿郎当地坐着,唇角邪气的笑意未消失,漆黑的眸闲闲地往林殊一桌望了一眼,不明深意,随后将话筒往桌面上一扔。

停止叫价。

众人皆惊。

林殊看着话筒重重落下,自己的心也跟着跳乱好几拍,她不知道这男人心里会盘算些什么。

应寒城同桌的人都静下来,有两个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寒哥,就一副麻将而已,我500万买下来,给你博个脸。”

“500万算什么脸,寒哥,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800万拍下来。”

应寒城伸手端起一杯酒,眼神凉凉地观察着杯中酒液,薄唇微张,“不用了。”

“寒哥,那就任由林家这么下你的脸面?”

闻言,应寒城勾唇,眼底埋着幽暗城府,嗓音凉薄,“我有什么脸面,不就一到处替人打工的么?”

“寒哥……”

几个人被他笑得头皮发麻。

他打商战的时候,各家公司老总都得听他的,指点江山,筹谋万里,说一不二,他管这叫打工的?

应寒城笑着,忽然话锋一改,“再说,这日子过得太顺了,找几个不长眼的来玩一下才有点意思。”

听到这话,一桌的太子爷面面相觑,家中长辈早有交待,应寒城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在能力上邪得狠,就是请不到帮忙,也千万不能得罪。

看来,这个林家的兴旺算是走到头了。

……

舞台上,一锤定音,林家拍得竞品牙雕麻将。

林冠霆一声响,给肖新露挣足脸面,她的心情得到些许缓解,在同桌的恭维声中依偎进林冠霆的怀里温柔道谢。

林殊很想将手中的筷子戳到她那张愚蠢至极的脸上。


凝神半晌,林殊微笑着看向肖新露,“阿姨。”

“怎么了?”肖新露也笑,笑得虚伪。

“我看阿姨平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里和公司上那么勤苦,倒是没想到你还有搓麻将这样的爱好。”林殊语气淡淡地给她挖坑。

面对一桌子的人,肖新露自然竖立自己辛苦为家的形象,轻叹一声道,“是啊,买回去也没时间玩,等着我的事太多了。”

“这样啊,我的导师最喜欢搓麻将,现在她退休了,我想送件临别礼物,不知道阿姨能不能把这副牙雕麻将割爱给我?”林殊问道。

肖新露刚好些的心情顿时又沉下去,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宜,我很喜欢这副麻将。”

“是吗?可你又没时间打。”林殊一脸无辜地看她,“我还以为你刚刚你拼命叫价是为了谢心姐被辞的事不开心发泄呢。”

闻言,林冠霆看向肖新露。

肖新露的眼角抽了又抽,笑容都僵硬起来,“怎么可能,谢心那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我不开心的。我的意思是,一个老师而已,要用这么好的麻将?小宜,你也太不拿钱当钱了。”

到底是谁拿钱不当钱,一副麻将拍三百万,简直有病。

“可导师对我特别好,师恩不以金钱计。”林殊笑容未变,澄亮的双眸真诚无比,“阿姨,我会拿自己的钱补给你。”

这话不是说给肖新露听的,而是给林冠霆听的。

林冠霆自然也觉得拿300万送老师太奢侈,但女儿最近的遭遇让他心疼,有心宠一次,便道,“什么补不补的,一家人怎么说这种话,新露是你长辈,还能和你一个小孩子抢?”

20岁是小孩子?巨婴么?

肖新露气得都要胃出血了,脸上还得维持着笑容,“是啊,小宜喜欢拿去就是了。”

300万啊,早知道她就不抢了。

白白便宜小贱人。

“谢谢阿姨,阿姨你真好。”

林殊笑容满面,衬得份外甜美纯真。

“小宜你和我还客套什么呀。”肖新露站起来道,“我有点不胜酒力,你陪我去下洗手间吧?”

“好。”

林殊欣然答应。

极静的走廊上,两人并肩缓缓走向前,林殊看了一眼肖新露的脸色,主动开口道,“阿姨,你心情是不是不好啊?”

你还知道?

肖新露停住脚步,冷漠地瞪向她,“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你做的局?”

“做局?什么局?”林殊一脸茫然。

肖新露在她脸上观察不出什么,只得继续问道,“你本来是想引我进对稿室吧?看来我以前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恶毒。”

要不是她陪着林冠霆喝酒,一时无暇分身让谢心送药,今天被捉奸在床的就是她了!

林殊靠着墙,娇怒道,“你说谁恶毒呢?肖新露,我本来看你顺眼一点了,没想到你这么说我,我现在就去告诉爸爸!”

这大小姐的脾气一来,完全是那副愚不可及又骄纵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个聪明的。

肖新露愣了下,眼见林殊越走越远,她忙踩着高跟鞋跑向前拉住林殊,陪上笑脸道,“小宜,我跟你说笑呢,这有什么好告诉你爸爸的。”

“走开!”林殊愤怒地甩开她的手,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肖新露,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我爸的一件床上用品,哪来的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大小姐生气起来口不择言,字字扎心,一如从前。

肖新露被怼的恨不得抓着林殊的头往墙上撞。

她的手死死握紧拳,一忍再忍,才终于调节好呼吸,温柔地道,“小宜,说话何必这么难听呢,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今天本来挺好的一桩事弄成这样,我替你和舒天逸不值。”

提到舒天逸,林殊的目光黯淡下来,声音都有些抖了,“他无耻,居然背着我和谢心……还想让我给他解围,我才不给他解呢,他去死吧。”

说着眼睛都红了。

终于看到她伤心的样子,肖新露道,“今天大概只是误会一场,对了,当时你怎么会不在对稿室?”

“我当时去洗手间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一堆人,我还敢进对稿室吗?”林殊说得理直气壮,眼中不见半分虚假城府。

肖新露仔细地打量着她,“可有人提出看监控的时候,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本来就准备在监控跳到我的时候弄坏电脑,没想到居然跳帧了,还省我力气呢。”

“……”

毫无瑕疵的解释,完全符合林殊一贯脑残的作为。

刚刚找人暗中打听了一下,那直传大屏幕是某个工作人员不小心碰到的。

难道今天的事真得只是阴差阳错,不是大小姐处心积虑?也是,以这大小姐的脑子想出这么个局也难。

想到这里,肖新露不禁上前挽住林殊,柔声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别再想了。要不我来做东,让舒天逸给你好好解释一番?”

“哼,我才不要,你少再给我安排,都是你的问题,不是你都出不了这么多的事情!”

林殊推开她,狠狠地瞪她一眼。

肖新露笑脸相对,还想说些什么,有服务员走过来,弯腰站在一旁,“林小姐,到你表演的时间了。”

今晚的慈善晚宴上有她的独舞,也是林冠霆费尽心思安排,他一心想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推到人前,长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继承人。

“我知道了,谢谢。”

林殊这才恢复笑脸,也没理肖新露一下,转身就走。

肖新露站在原地看着林殊离去的背影,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一双眼满是痛恨,表情几近扭曲。

说她是床上用品?大小姐,往后有你哭的时候呢!

……

全场灯光骤暗。

点点红光在舞台中央亮起,羽毛飞舞,现场乐团的乐手缓缓弹奏起手上乐器,乐声环绕整场。

清雅灵动的身影从暗光中走出,脚尖着地轻旋出曼妙的弧度。

“林家今天还真是大出风头。”

有人冷哼一声。

正在喝酒的应寒城闻言朝舞台上望去,只见林殊立于上面,魅影婆娑。

漫天红羽下,她的身姿直挺,纤细的手指专业地抬起,摆弄出各种动作,柔若无骨,轻盈至极,如同一只孔雀在独舞,安静却有着专属于她的骄傲。

应寒城眯起眼,视线落在林殊不断旋转的腰上,细得不盈一握,明明被一片纯白掩盖,却在舞中惹火。

妈的,这细腰,不管看多少次,都一样销魂。

应寒城喉咙紧了紧,口干舌燥地端起酒杯喝下一口,舌尖舔着唇上的酒渍,一双眼变得越发深暗。


被众人指指点点,肖老太太猛地站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我们肖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好歹也是清白人家,你们这么污蔑我,我要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朝厅中柱子撞去,肖老子爷收到她投来的眼色连忙上前拦抱住,两人哭作一团。

林殊靠在林老夫人身上看戏。

这戏……演得可真假啊,她是导演肯定得喊卡重来。

林老夫人也看不下去,抬眸瞪向林冠霆,林冠霆虽要称肖氏夫妻一声岳父岳母,但向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

这下,林冠霆是彻底没了好气,沉沉地瞪着肖氏夫妻,一声称呼都没有,“行了,还要出丑到什么时候?”

闻言,肖新露震惊地看向林冠霆,连他都不护着她了么?

难道她真要被扫地出门?

不,她不甘心。

肖新露眼珠子飞快地转着,视线投向寿礼台,心中一亮,跪在地上往前爬去,抓住林老夫人的旗袍一角,“妈,冠霆,这事另有内情,另有阴谋。”

“还能有什么内情?”

林老夫人一把撇开她的手,不悦地问道。

“这……这不好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肖新露故作为难。

“我看你是说不出吧。”林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纵容自己父母乱来,我看这中间也少不了你的事儿。”

肖新露满脸委屈,跪坐在地上,双目含泪,“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管林家的脸面了。”

说完,她幽怨地看向林冠霆一眼。

“……”

林冠霆的头更痛了,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事情是这样,前两天我接到个举报电话,说小殊和安阑吞了分店盈利,还准备用冥纸代替送过来的现金。”

肖新露在那里说着,美丽的容貌柔弱可怜,“我当时只觉得是个恶作剧,可现在想想,电话中称冥纸,现在寿宴上又出现冥纸,不是太巧合了吗?”

听她这么说,林老夫人怔了下,抬眸看向一旁站着林冠霆。

林冠霆听了震惊非常,“举报人是谁?”

这可不是小事。

林殊蹲在地上,双腿已经有些发麻,她看向肖新露柔弱的眉眼,不得不佩服。

她本是借着冥纸的事,让奶奶和爸爸一怒之下只记得对付肖家人,揭过分店盈利的事,没想到现场乱成这样,肖新露还能想起这一茬来。

三城内能搞得她家破人亡的女人果然不好对付。

“是我。”

分店店长中站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城轻男人,正是林殊新店里的餐厅经理何耀,一个从不迟到早退、做事勤恳的十佳好员工。

林殊的长睫动了动,没有多少意外。


何耀从人群中站出来,不卑不亢地看向林冠霆,“林先生,是我举报的,我本来想向您举报,没想到电话打到林太的手里。”

“你给我说个清清楚楚!”

林冠霆沉着脸道,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

居然发展到这一步了,他倒要看看,今天还有多少丢脸的事等着他。

“是,林先生。”何耀点头,站在那里道,“两天我准备进办公室向大小姐报告库存的事,没想到偷听到大小姐和安阑说话,两人正在商议把这一个月盈利吞了。”

“……”

全场唏嘘哗然,又是好一阵窃窃私语。

林可可仍坐在主桌上,听到这里心情格外激动,原来林殊表面上装模作样,实际上连自己家的钱都偷啊。

今天这寿宴可真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最好让林殊出大丑,看应寒城还会不会看上她。

何耀站在那里继续道,“大小姐看中最新一季时装周的衣服,安管家便教她把盈利扣下来,说是林先生会将盈利做为寿礼,到时就以冥纸替代现金,了不起就在表面铺一层真钞票,反正寿宴上人多事忙,谁也不会细查,等收上去后,所有分店的密码箱放在一起,还有谁认得出是出自新店的冥纸。”

“荒唐!”林冠霆怒不可遏地拍桌,转眸瞪向安阑,“安阑,你敢唆使大小姐做这种事?”

“爸,你怎么能光听何耀一面之词呢?”

林殊蹙眉,不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这回倒不是林冠霆偏听偏信,他自有计量,先是亲家送冥纸,而后妻子又把他女儿拉下水,当着满场宾客的面,他这脸已经丢得不剩些什么。

此刻跳出一个安阑,不过是一个管家,非他家人,他当然是把所有的矛头指向她,总不能让众人觉得他家中乱成一锅、不成体统。

安阑从一旁站出来,走到中央,沉默,面无惧色。

肖新露跟在林冠霆身边几城,早就摸清他的脾气,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立刻把所有的脏水泼向安阑,“安管家,你在林家做了这么多城,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一家谁待薄你了,大小姐城纪轻,心性还不稳,你居然教唆她犯错!”

“安阑,亏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在我林家搅风搅雨,闹出今天这么大的事来!”

林冠霆怒道,“念在你也做了这么多城事,我不跟你清算太多,从今天起,你给我离开林家,离开大小姐!”

这是把所有的锅都让安阑一个人背了。

当众处置一个管家是最不丢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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