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做妇科手术,医生是个大帅哥。
他神情冷淡地问诊:“有没有过婚后生活?”
“你是我男朋友,你不清楚吗?”
被我紧紧盯着,他丝毫不慌:“陈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三个月了。”
分手这事,是我跟慕时提的。
他在手术台上连轴转了三天,甚至错过了我的生日。
我在家等到半夜,一个人吃掉大半个蛋糕,反手把自己送进夜间急诊室,挂水到天亮。
天亮后,我捂着抽痛的胃回到家,刚在沙发上坐下,门就再一次被打开了。
慕时脸色苍白地走进来,身上还有残留的血腥气,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满脸疲倦地靠在单人沙发上,阖上眼睛,像是完全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我。
我不敢置信:“慕时,你现在看到我就当没看到是吧??”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迷蒙:“对不起,南嘉,我实在太困了。”
剩下的生日蛋糕还摆在茶几上,他甚至懒得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等慕时睡醒,我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两个行李箱并排放在玄关。
仰着下巴,郑重其事地宣布:“我们分手吧。”
睡醒的他缓过劲来,又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的样子。
听我宣布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倚着墙,平淡地说:“你不会开车,我帮你把东西送回家?”
“不用了。”
他竟然丝毫没有挽回我的意思,我心里越发难受,“我在手机上打了车。”
“那把车牌号发给我。”慕时抿着唇,下颌线紧绷,“路上注意安全。”
这是这段恋爱里,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和慕时是相亲认识的。
毕业三年,眼看就要迈过 25 岁大关,我妈忍无可忍,开始帮我安排相亲。
一连见了六个人,都没有后续。
慕时是第七个,介绍人说他家境不错,人帅学历高,职业是医生,未来前途无限,而且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见面前,我跟闺蜜苏苏吐槽:“条件这么优越还能沦落到相亲,不是信息造假就是有重大缺陷。”
事实证明,条件是真的,有缺陷也是真的。
他太忙了。
慕时是妇产科医生,毕业于名牌大学,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医院里。
他的性格又过于冷淡,不会讨女孩子欢心,所以就这么单纯到了现在。
就连和我相亲也是,一顿饭还没吃完,他接了个电话,就提前买了单,然后礼貌又客气地告别。
他又高又帅,论颜值的确是我的菜,只是从他整顿饭都平静无波的表现来看,他没看上我。
结果第二天,介绍人找到我妈,说慕时觉得我很不错,可以发展一下试试看。
我跟他就这么谈了半年。
慕时真的很忙,为数不多的约会时间,也会接电话处理一些工作,甚至好几次提前结束约会。
确定我和慕时不可能之后,我妈又给我介绍了她大学同学的儿子,叫秦轩。
“小秦就是年纪比你小了点,人挺懂事稳重的。”
结果等见了面,我才发现我妈纯粹瞎扯。
秦轩刚大学毕业,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是在电玩城。
围观的小姑娘鼓掌欢呼,他在跳舞机上浪得飞起。
好幼稚的小男孩。
我嫌弃地等在一边,忽然更想慕时了。
秦轩带我抓了一堆娃娃,吃过晚饭后开车送我回家。
我闲得无聊,就把那些娃娃一个个摆好,然后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那天晚上洗完澡出来,我发现慕时竟然给这条点了个赞。
这是分手后,他第一次给我的朋友圈点赞。
我顿时来了精神,点开大图仔细研究了半天,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秦轩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机。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我振奋地给苏苏发消息:“我觉得慕时对我余情未了。”
她发来一串问号:“陈南嘉,你们已经分手三个月了,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他心里有我。”
其实秦轩也是个好人,但我也很清楚,我这个人,说好听点是娇气,说难听点就是公主病。
活了这么多年,能受得了我脾气的,除了我妈和苏苏,就只有慕时。
就连我非要搭个小桌子在他床上吃螺蛳粉,结果把碗打翻,他都没有生气,只是很平静地替我收拾烂摊子,还帮我煮了一碗新的。
我在网上挂了慕时的号,第二天一早就去他们医院面诊。
他听我说要做用来避孕的皮下埋植手术,轻轻蹙了下眉,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表情:“近期有过婚后生活吗?”
我盯着他口罩上方好看的眼睛:“你是我男朋友,你不清楚吗?”
安静片刻,慕时冷淡地说:“陈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三个月了。”
他从来没用这么疏离冷漠的语气跟我说过话,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婚后生活……暂时还没有,做完手术再说。”
其实我是听说皮下埋植可以缓解痛经才想来问问,但显然,慕时误会了。
他一边开检查单子,一边冷着脸说:“为了健康着想,做完手术也建议使用卫生用品。”
按照过往的经验,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生气了。
空气凝滞片刻,慕时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拉下口罩,声音冷到极致:“拿过来吧。”
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请柬。
我把随身的小包拽过来,胡乱在里面摸了两把,然后说:“忘带了。”
他很轻微地勾了下唇角,转头就走。
我又下意识去扯他的衣角:“刚才跟你说话那个女孩是谁?”
“我的病人。”慕时步伐一顿,回头看着我,“陈小姐,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你没有看病的打算就请回吧。”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寒潭,平静无波,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我唯一一次见他失态,是在我们恋爱后两个月。
那是我和慕时第一次接吻,我主动的。
一吻结束,他平息着微乱的呼吸,看向我的眼睛里,仿佛有碎裂的星光。
路灯暖黄的光照下来,他搂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耳侧,低低叫了一声:“南嘉。”
我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仅仅只是叫一声我的名字,已经让我心跳加速、脸红腿软。
现在我们分手了,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别的女孩?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我已经难受得快要哭出来,抖着声音问:“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谁?”
“你的病人。”
他不应声,我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转过身,勉强撑着往外走。
慕时却追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在看到我朦胧的泪眼时叹了口气:“不会。”
“慕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不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午休时间到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内心一喜,火速答应下来。
坐进慕时车里,仍然是熟悉的清冽气味。
他是不抽烟的,车里的味道干干净净,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努力找话题:“你这几个月忙吗?”
“还好,和之前一样。”他侧过头,迅速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道,“不过我看你日子倒是很快活。”
“怎么可能!”我赶紧自我澄清,“我这几个月痛经都比之前剧烈,过得可不好了。”
他叹息一声,好像有点无奈:
“之前就跟你说过,生理期前后一星期都不要吃冰的,结果呢?这段时间你隔三岔五就喝冰奶茶,不难受才怪。”
他竟然知道我喝的是冰奶茶?
难道我的每一条朋友圈他都放大看过,连奶茶杯上的标签都没放过吗?
我精神一振,可怜巴巴地撒娇:“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都没人监督我。”
这话说出口,车内气氛蓦然一滞。
转头看到慕时紧绷的下颌线,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实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我还喜欢他。
慕时把车开到我家小区门口,淡淡道:“下车吧。”
我试图邀请他:“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妈不在家,我新换的床单很好看。”
慕时一手搭着方向盘,转头看着我,一字一顿:“你既然已经要结婚了,何必还来招惹我?”
“陈南嘉,我不是你的玩具。”
赌气说的话被当真,看到他冷冰冰的眼神,我终于意识到,我好像……有点作过头了。
坐进慕时车里,我第一时间仔细嗅了嗅,没有陌生的香水味。
但还是决定先发制人:“你为什么要骗我?”
慕时冷冷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好凶,我眼眶一下就红了:“你骗我,你说那是你病人,你不会和她在一起,可是你居然带她回家!”
慕时怔了怔,忽然蹙起眉头:“你刚才,在我家楼下?”
好啊,他反应这么快,一定是心虚了。
我瞪着他,眼泪都快掉下来:
“当然了!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不回,我在楼下等着你,结果就看到你带人回家——你要是移情别恋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难道我会对你死缠烂打吗?”
“你不会吗?”
我一时语塞,进而想到,之前我提的分手,现在又是我主动跑回来找他,看上去的确显得很死缠烂打。
眼睛一闭,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无理取闹道:
“既然你明明知道我会死缠烂打,为什么还要喜欢上别人?你不怕我去你的婚礼砸场子吗?”
“我没有喜欢上别人,也没有带别人回家。”慕时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路玉在小区门口拦了我的车,她衣衫不整,还浑身是伤,所以我让她在楼下等着,给她拿了外套和药膏下来,然后等着她爸妈来接她回去。”
“至于手机……我没带充电器。”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在家等我。”
我的眼泪止住了,但还是抽抽噎噎地抱怨:“你又不在家,我怎么等。”
慕时揉了揉太阳穴,眼底有倦色一闪而逝:“你的指纹,我一直没删,你可以直接开锁进去。”
我愣住了。
心里有一处酸酸胀胀的,等那股感觉汹涌着蔓延出来,就成了让我耳朵发热的悸动。
我有些无措地移开目光,四下环视一圈,忽然望见前面放着的半盒烟,还有旁边的打火机。
他怎么突然开始抽烟了?
我还在发愣,耳畔再度响起慕时的声音:
“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不来问我?陈南嘉,因为你觉得我骗了你,所以你就要和别的男人来酒吧找回场子是吗?”
“那、那是我表弟……”
我没说完的话,一下被他冰冷又锋锐的目光堵了回去。
慕时一寸一寸地凑近我,定定注视着我的眼睛,唇边一丝嘲讽的笑:“是吗?陈南嘉,那真的是你表弟吗?”
我心都要碎了,抱着萨摩耶玩偶哭得稀里哗啦。
哭了好久,打开租房软件,开始看附近的房子。
如果慕时真的想跟我玩玩,我还厚颜无耻地住在这里,未免也显得太可怜了。
可万一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又好舍不得他。
最后我把房子租在了对面小区,并叫来苏苏帮我搬家。
其实这次过来,我本身也没收拾多少东西,只是很想她安慰一下我。
她见我第一句话就是:“陈南嘉,你疯了吗?刚复合没几天,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我眼圈还是红的,哽咽着把事情讲了一遍。
苏苏皱起眉头。
“慕时……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吗?”她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南嘉,你真的不考虑亲自去问一下他吗?”
我猛摇头。
难道我要去问他,慕时,你答应和我复合只是为了和我玩玩吗?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我就要窒息。
苏苏叹了口气:“好吧。那这样,你先搬出去自己住,冷静几天,也别跟他发脾气,就说你编辑要你加更几张图,时间比较紧急,你需要闭关几天。
看看慕时什么反应。”
“呜呜呜,好。”
我走过去,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肩上,“苏苏,还是你对我最好。”
“少来这套。”她声音无比冷静,“还记得上次你怎么说的吗?我问你,我和慕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你娇滴滴地跟我说,『我会救你,因为只有我和慕时能坠入爱河』——陈南嘉,我要是有一天英年早逝了,那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虽然她这么说,但还是帮我拎起行李箱:“走吧。”
晚上慕时回家,大概是发现我不在,东西也空了,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按照苏苏教的理由说了一遍,他在电话里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问我:“我上班的时候,你不能在家画吗?”
“我……”我一下子卡住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了个解释,“白天时间不是很够用,我晚上也要工作。”
“你完全可以用书房。”
“我……有你在房间里,我满心都是你,画不进去。”
“呵。”慕时在那边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冰凉的嘲弄,“陈南嘉,你比我想象的更会。”
更会什么?
他没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为了让这个闭关画画的谎言更加逼真,我强忍着没让自己给慕时发消息,可又很想他,于是就盼望着他主动联系我。
然而没有。
那天晚上,我画完草稿,去楼下吃饭,回来的时候旁边小广场有个支着手机直播的歌手,正在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
“我的重听,以为你说继续,原来你说的是离去。”
歌词实在是太应景了,我忧伤地回到家,越想越伤心,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慕时打来了一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道软绵绵的嗓音:“陈南嘉。”
我愣住了。
好熟悉的声音……这是慕时那个病人路玉?
他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见她了吗?
我吸了吸鼻子:“我不听你说话,你叫慕时过来。”
“不好意思,慕时现在不方便接你的电话呢。”她笑着说,“你是慕时的那个前女友吧?我打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他已经跟我表白了——”
话说到这里,电话被突兀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坐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等回过神来,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满脸冰凉的泪水。
第二天一早,苏苏敲开我家的门,喝得醉醺醺的我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慕时骗我,他说不跟她见面,其实大半夜还去见她。他答应和我复合,其实根本没打算和我结婚,还跟别人说我是他前女友,呜呜呜……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你确定他是大半夜特意去见她的?不是那女孩去看病正好撞上了?”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他的排班表我都背下来了,昨天根本就不是他的夜班。”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擦了把眼泪,咬牙道:“我要和他分手。”
然后苏苏就把我拖到了慕时家门口,按响了他家门铃。
“他今天是白班……”
我话还没说完,门开了。
慕时站在门口,脸上尚且残留着几分倦色,看到我,微微顿了一下:“南嘉?”
苏苏翻了个白眼,把半醉的我推到他面前:“来,南嘉,把你要说的话跟他说一遍。”
我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借着醉意大声宣布:“慕时,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要和你分手!”
慕时的神情竟然没有丝毫意外。
他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陈南嘉,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我忽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需要,我今天其实是来找你的。”
他穿着白大褂,倚在桌边,口罩把那张好看的脸遮住大半,只留下一双冷峻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找我干什么?”
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好像很不想见到我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赌气地说:“哦,来给你送请柬,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空气凝滞片刻,慕时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拉下口罩,声音冷到极致:“拿过来吧。”
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请柬。
我把随身的小包拽过来,胡乱在里面摸了两把,然后说:“忘带了。”
他很轻微地勾了下唇角,转头就走。
我又下意识去扯他的衣角:“刚才跟你说话那个女孩是谁?”
“我的病人。”慕时步伐一顿,回头看着我,“陈小姐,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你没有看病的打算就请回吧。”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寒潭,平静无波,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我唯一一次见他失态,是在我们恋爱后两个月。
那是我和慕时第一次接吻,我主动的。
一吻结束,他平息着微乱的呼吸,看向我的眼睛里,仿佛有碎裂的星光。
路灯暖黄的光照下来,他搂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耳侧,低低叫了一声:“南嘉。”
我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仅仅只是叫一声我的名字,已经让我心跳加速、脸红腿软。
现在我们分手了,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别的女孩?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我已经难受得快要哭出来,抖着声音问:“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谁?”
“你的病人。”
路玉泼我硫酸这事,慕时不顾她父母的苦苦哀求,还是报了警。
那是一对看上去软弱又无力的夫妻,不知道怎么养出了这样极端到可怕的女儿。
在警察局,他们直接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签署谅解书,不要让路玉被拘留。
“她已经成年了,做错了事当然该受到惩罚。”
慕时把我护在身后,冷淡地说,“何况她伤害的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可能原谅她。”
路玉的妈妈绝望地说:“可那是因为她喜欢你。”
“那是因为她有病。我之前对她还算宽容,是希望你们能及时送她去治疗,可你们不仅没有,反而纵容着她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既然如此,那就交给法律管束吧,等她从拘留所出来,自然会有人安排她去治疗。”
说完,他看都没看一眼那对瘫坐在地上的夫妻,牵着我手走了出去。
夜风凛冽,慕时细心把我的手揣进他大衣口袋,快步走到车里,又打开了暖气。
车内渐渐升温,我吸吸鼻子,俯身过去环住他的腰:“忽然觉得你之前对我态度真好。”
“嗯?”
“你对路玉她爸妈,和之前生气的时候对我,简直是两种极端。”
慕时失笑:“那怎么可能一样,他们是陌生人,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然后我就沉默下来。
“怎么了?”
“其实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和慕阿姨的聊天记录,你说你暂时不想考虑和我结婚的事情。”
我咬着嘴唇,想到自己那天晚上的心碎和难过,仍觉眼眶有点发热,“后来,你又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慕时停在我背上的手忽然紧了紧:“你是看到了那条消息,所以才搬出去的吗?”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特别委屈地点头:“他们说你只是想跟我玩玩。”
“……是因为之前你提了分手,后来我想了一下,大概是我真的太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我有点害怕,怕如果真的结婚了,我不能给你很好的婚后生活,反而耽误了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但声音里蛰伏着一丝很淡的颓气。
我心里酸酸胀胀,觉得指尖都是发软的:“你也会担心和害怕吗?”
“这是什么话?”慕时失笑,“那当然,我是人,又不是神——何况,南嘉,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车顶灯昏暗地照下来,他低下头来亲我,本就温暖的车内气氛越来越热。
我手上还有伤,不敢用力,慕时就很细心地托着。
我急促地呼吸着,小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