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幕段景微
  • 时幕段景微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时幕
  • 更新:2022-09-10 22:48:00
  • 最新章节:时幕段景微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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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十月,将军府张灯结彩。“幕幕,我想娶一个人。”看着段景微微红的耳尖,时幕怔愣住了。幼时的回忆不自觉地一幕幕往眼前跳,段景微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幕幕,若你十六岁时还未成婚,我便娶你!”今日,就是她十六岁的生辰。时幕心下一紧,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时幕段景微》精彩片段

 京州十月,将军府张灯结彩。

    “幕幕,我想娶一个人。”

    看着段景微微红的耳尖,时幕怔愣住了。

    幼时的回忆不自觉地一幕幕往眼前跳,段景微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幕幕,若你十六岁时还未成婚,我便娶你!”

    今日,就是她十六岁的生辰。

    时幕心下一紧,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低头瞬间,男人将一支金钗插进她的发髻当中。

    头顶一沉,时幕的心却轻快了起来。

    她攥紧了手中帕子,缓缓抬头,却见男人的视线投向了宾客满座的庭院。

    她有些疑惑,顺着他眼含笑意的目光望去。

    就见一位气度高华的锦衣女子,立于人群中。

    而那人,她认识,是她的表姐——

    “我想娶的就是她,海晏郡主,林半烟。”

    男人说这话时,眼底的深情还未散去。

    时幕怔愣得失了神,眼里写满不可置信,娶的人不是她么……

    时幕心口只剩苦涩,她转头望去。

    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一个风华月貌的锦衣卫指挥使,的确登对。

    而她,不过是留在京中,供圣上牵制她父亲的人质。

    时幕压制住喉头酸意:“你与她相识,不过三月……”

    她的话未落地,男人笃定的声音响起:“可一见,便钟情。”

    一见钟情。

    她从未想过,自己与段景微相伴相识的载载岁月,竟抵不过那惊鸿一眼。

    愁绪如潮水泛滥,时幕心中痛意愈发凶猛,吐气也艰难起来。

    她不愿再看段景微对林半烟爱慕的眼神:“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话落片刻,男人才堪堪回神:“行,你回去好好歇息。”

    时幕听出他语气中的敷衍,身形一滞。

    她患有心疾,时常发病,家中奴仆只奉令为她备药。

    只有段景微会变着法子哄她喝药,难受时陪在她身边。

    而如今,这点仅有的真心也要离她而去了么……

    时幕强装淡定,步履艰难地回了房。

    厢房里炭火烧得很足,温暖如春。

    她一进门,侍女小桃就迎了上来:“小姐脸色怎如此苍白?近来这病发得又勤又猛,明日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时幕不语,推开她,径自走到了一口木箱前。

    段景微这些年来送她的生辰礼,都放在这箱子里面。

    她打开木箱,取下发间的蝶翅金钗小心地放了进去,取出一个锦囊来。

    里头的红梅,多年过去仍有清香。

    时幕思绪飘远,她五岁生辰时犯了病,段景微为哄她高兴去后山摘枫叶。

    结果雨天湿滑,他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还折了手。

    待时幕去看望他时,他顶着伤痕累累的脸将这片枫叶递给了她,还说——

    “幕幕,你若喜欢,往后每年我都为你摘。”

    只可惜这十几年,她只得到过一片红枫。

    入神之际,外头丫鬟的话语声响起:“地面湿滑,海晏郡主摔了一跤,你们快拿跌打药来……哎?段大人去找了。”

    时幕的思绪被打断,她循着声音走向窗边。

    透过珠窗,她看见段景微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匆匆走向门口。

    时幕眸光渐暗,胸口本平复的痛意又涌了上来。

    旁边小桃见状,慌忙上前:“小姐今日是怎了?快拿药来,我去请段大人……”

    “不必叫他……”时幕叫住了小桃,按着疼痛的胸口道,“你去取药吧。”

    话落,她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喉中倏地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待到时幕醒来时,夜色已深。

    立在床榻旁的女医见她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时幕看着心口扎着的银针,哑然出声:“我这是怎了?”

    女医抬手摒退掉丫鬟后,缓声开口:“楚小姐,如若还有什么心愿,就在初雪前完成吧。”


 接着就听林半烟张扬的笑声传来:“区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也配得上我?只不过给些好脸色,便为我鞍前马后,当真可笑,我生来就是要嫁入王府的……”

    林半烟的谈笑声渐远,时幕蜷紧的手心愈发收紧。

    片刻后,她扶椅起身:“小桃,备马,去锦园。”

    马蹄声急,不过片刻,便到了锦园门前。

    时幕刚下马车,门口的小厮就迎了上来:“楚小姐又来了!”

    说着,躬身扬手朝沁春台方向一指,笑道:“大人在老地方。”

    沁春台上,烟波笼罩。

    不远处的凉亭中,立着一对璧人的身影。

    时幕缓缓朝前,目光及近——

    就见段景微从袖中掏出一只玉镯,他牵起林半烟的纤手,饱含祈望的声音响起:“半烟,你可愿嫁我为妻?”

    时幕霎时如遭雷击,怔在了原地。

    轻风吹拂杨柳。

    时幕的视线,紧盯在段景微手中的玉镯。

    眼见他将玉镯推至一半,林半烟却突然收回手,往后退去。

    她为难的声音响起:“景微,婚姻大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半烟不能擅自做主。”

    言罢,林半烟转身离开。

    然而一回眸却对上了时幕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林半烟率先开口:“表妹来得正好,你代我陪景微继续游园吧,我还有事,先回王府了。

    话落,林半烟径自朝园外走去,经过时幕身旁时,一声冷笑不经意从她耳边掠过。

    林半烟走后,沁春台中,只剩时幕与段景微二人。

    男人站在原处,面色阴沉,一言未发。

    时幕缓步行至他身前,还未开口,男人便背过身去。

    她轻唤了一声:“景微……”

    话未说完,段景微沉沉打断:“你来做什么?”

    带着冷意的话语,如巨石压在了时幕心头。

    她垂眸看向他手中攥着的玉镯,紧了紧喉咙:“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段景微侧头扫了她一眼,眼含疑惑,眉心仍蹙着。

    时幕上前一步:“关于海宴郡主……她也许没你想得这般好,与你亲近也不过是在戏耍你……”

    “够了!”段景微回过身来,直直凝视着她,“我不准你这样诋毁半烟!”

    男人骇声突然,时幕的身子止不住一颤。

    她从未见段景微如此激烈过。

    此刻段景微更是对她的惊诧视而不见,自顾道:“就算她是这样的人,我也愿意娶她!”

    时幕心紧,她不敢信她的景微,对林半烟用情竟已如此之深。

    湖边冷风阵阵,卷起二人的衣袍。


段景微,我爱了你数年啊。

    时幕收回目光,喉中蓦然泛起腥甜。

    她用帕子捂住嘴,重重地咳了两声。

    身侧小桃见状,忙上前替她披上披风,正欲扶她回府,瞳孔却骤然一缩。

    “小、小姐……你咳血了!”

    “切莫伸张,回府!”

    将军府。

    香房之中,时幕躺在榻上,给她把脉的女医脸色沉重。

    “我早提醒过小姐保重身子,就今日来看,怕是不过月余了。”

    守在她身边的小桃眼眶一热,扑通跪在了女医面前:“大夫,我家小姐不过十六,怎会无药可医!”

    “好了,小桃。”时幕抑住咳意扬声打断:“别为难女医。”

    小桃还欲说些什么,可见自家小姐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只能连忙闭嘴。

    女医盖上药盒,离去前不忍嘱咐了一句:“浮生若梦,还望小姐断了那三千痴缠。”

    待女医走后,时幕偏过头去,就见段景微送她的蜜饯还置于桌上。

    心头苦涩翻涌,又是一阵腥甜涌入喉中。

    到底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满是悲寂。

    时幕看着女医渐渐远去的背影,对小桃说:“你帮我去取吉服来。”

    “吉服?”小桃含泪的双眼闪过疑惑,“那不是进宫才穿的吗?小姐要它做什么?”

    时幕收回视线,沉沉合上眼皮:“进宫,请太后赐婚。”

    慈宁宫内,红枫满园。

    太后正在园中赏景,嬷嬷缓步来报:“太后娘娘,楚将军的女儿在宫外求见。”

    “时幕?”太后愣了瞬,她是有些日子没见到那丫头。

    “带她进来。”

    嬷嬷应声而去,不过片刻,时幕便被带到了太后跟前。

    她正欲行礼,太后就一把牵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不必行礼,一段时日不见,幕幕好像更瘦了。”

    话中的关切,令时幕心头一热。

    她勉力扯出一丝笑:“幕幕过得很好,劳太后挂心了。”

    “那便好,幕幕今日怎么想起来看哀家了?”

    太后同她说着话,又牵着她往一方凉亭走去。

    时幕垂眸,默了半瞬。

    她停住脚步,放开太后的手,身子堪堪站稳。

    双腿一软,她便跪倒在太后面前。

    太后霎时怔住,就听时幕恳求声音响起:“时幕想请太后赐婚。”

    此话一出,太后恍然:“哀家竟忘了,我们幕幕也到了嫁娶的年纪,你且说倾心哪家公子,哀家定为你做主。”

    时幕眼睫微颤,滞了瞬。

    她强忍艰涩,从喉咙里挤出字句:“时幕不为自己,是想替锦衣卫指挥使段景微求娶海晏郡主,望太后成人之美。”

    太后不解:“此人哀家倒是常听你提起,哀家还以为你心悦于他。”

    时幕眸中划过一抹苦涩:“那不过是幕幕一厢情愿,海晏郡主才貌双全,景微娶了她,才能真正欢喜。”

    太后看着少女心意已决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从前,脑海一闪而过与时幕相似的男人脸庞。

    “幕幕,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又怎知他对你无意?”


 一片枫叶落在她肩上,她拈起,不由想起段景微五岁时送她的那片红枫。

    待到时幕离宫,已是暮时。

    太后疼爱她,赏完枫后还留她用了晚膳,才令宫人将她送出宫门。

    小桃扶着她走过宣阳门,一转眼,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

    段景微正在此处当差,见到时幕,惊诧出声:“你今日进宫做什么?”

    时幕怔然,望着他俊逸的面容,一时不知从何作答。

    男人见她不语,眸光从她单薄的身姿上扫过,见她脸色憔悴,转身蹲在面前。

    “上来,我背你。”

    话落,不等时幕反应,段景微已将她背起,步伐稳健地朝长街走去。

    两人一路无言。

    行至半路,段景微才沉沉开口:“宫里规矩多,动不动要跪,以后无事少进宫。”

    他突然给的关切,让时幕失了神。

    愣神之际,就又听他带着些许愧疚的声音响起:“昨日之事是我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

    时幕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气息,以及这份久违的亲密。

    此刻,她多希望这条长街没有尽头。

    这样,景微就能一直留在她身边,或是多留一刻,也好……

    思绪翻涌,时幕眼眶发热。

    她下意识搂紧段景微的脖子,鬼使神差开口:“景微,如果我说我心悦于你,你信吗?”

    闻言,男人的脚步倏然顿住,半晌后,他蹲下身子将时幕缓缓放下。

    不等她站稳,就听他肃冷的声音传来:“幕幕,我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始终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

    时幕与段景微的这场对话,最终无疾而终。

    半月转瞬即逝,天气愈发寒冷。

    将军府。

    厢房内的炭盆子烧得很旺,时幕面容憔悴,裹着狐皮大氅独坐窗前。

    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段景微。

    可将军府跟段府,分明只有一墙之隔……

    难道,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只到这儿了么?

    时幕心头涌上苦涩,她缓缓闭眼,沉沉叹了口气。

    恰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桃的声音接踵而至。

    “小姐,楚将军来信了!”

    父亲?

    边疆路远,父亲不常写信,只有除夕前几日会托人带信来问候,可眼下还有两个多月才过节。

    时幕睁开眼,就见小桃气喘吁吁地将信递到了她面前。

    她接过打开,一行行看过,两道秀眉渐渐拧紧。

    小桃见她脸色不好,不识字也斗胆凑过去看了眼:“小姐,这信上都写了什么?”

    时幕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父亲说,他在边疆遇到了一位云游名医,专治心疾,不日他便会启奏圣上放我离京,望我早日启程前往……”

    话落,小桃喜上眉梢:“小姐,这是好事!我们何时出发?”

    时幕眸光暗淡,垂首默然。

    从京州到边疆青门关,有足足三千里路。

    且不说她的身子能否撑得住,此去一别……她与段景微,怕是终生不得见了。

    想到这儿,时幕心底漫起不舍。

    她将信放在了茶桌上,扭头吩咐小桃:“日后再议,先将今日的药拿来。”

    小桃见事有转机,欢喜行礼告退了。

    时幕愁绪翻飞,望着桌上茶水出神,房外却又传来小桃的惊诧。

    “段大人您怎么来了?”

    坐在窗前的时幕听到段大人三个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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