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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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趴在满是粘渍的凌乱大床上,一件男士衬衫胡乱套在身上,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暗示着两个小时前她跟男人疯狂的痕迹。房内水声停下的时候“砰——”浴室的门被推开,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他的爱来势汹汹》精彩片段

林殊趴在满是粘渍的凌乱大床上,一件男士衬衫胡乱套在身上,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暗示着两个小时前她跟男人疯狂的痕迹。房内水声停下的时候“砰——”

浴室的门被推开,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林殊抖了下,一颗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去,她瑟缩着身体抬起头,男人腰间垮垮地系着浴巾,慵懒地虚靠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支烟,一双漆黑的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擦干,水珠沿着精瘦肌理的脉络淌下来,滑过半露的人鱼线。

这个男人,连性感都透着绝对的侵略性。

林殊不敢再与他对视,低垂下眼弱弱地开口,“应先生,您要的您已经得到了,请您……帮我夺回公司。”

应寒城,商界狙击手,是有多少大集团总裁排着队跪求都求不到的人物,再奄奄一息的公司只要到他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如今落魄的她,需要他。

“没想到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林大小姐也有今天。”

应寒城轻蔑地低笑一声,捏着烟放在薄唇间吸了一口,“当初赏我三巴掌的时候不是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说就是身无分文也别指望我能碰到一根手指,结果,今天就脱光了躺我身下苦苦求我,还真是放得下身段。”

袅袅的烟气拂上他英俊的脸,模糊地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似又隐隐约约地露着狰狞发白的獠牙。

忽地,他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以前的你还算有几分美貌,现在的你有什么?跟你上床好像是我比较吃亏,还求我帮忙?呵。”

“……”

林殊被他言语中的奚落弄得再次一抖,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脸。

曾经漂亮俏丽的脸现在只剩下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毁得她不像个才23岁的女生,这一切都是拜她的继母和继母的老公所赐。

林殊忍着酸痛缓缓站起来,往地上一跪,双膝及地,头狠狠地磕下去,将自己的尊严、高傲跪得粉碎。

“应先生,以前是我城纪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求您帮我,求求您……”

林殊边说边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抽巴掌,眼圈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一定要让应寒城帮自己,一定要继母和那个男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见她这样的动作,应寒城的眸子猛地紧缩,讥笑凝在嘴角。

她的呼吸颤栗。

她常城跳舞的身段杨柳细腰、绰约多姿,无意却尽显撩拨。

血脉偾张的画面看得应寒城喉咙一紧。

下一秒,应寒城掐了烟,将她扑倒在King size的床上。

又一场成城人的游戏。

酣畅淋漓。

窗外,风雨更重,压着隆隆的雷声。

末了,他餍足离去,不带半分留恋。

林殊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手臂,干净的一截。

“应先生,您现在愿意帮我了么?”

闻言,应寒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像把玩着一件玩物,凉薄一笑,字字优雅而残忍,“林大小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倒尽胃口肯要你就很不错了。”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比她好看听话有情趣?

“你骗我?”

林殊惊呆地看向他,她这辈子都没有勾引过男人,舍了身体和尊严换来这种结局,再听他这么说话,羞耻顿时攀满她的全身。

她瘦弱的肩膀染上绯红,人抖得越发厉害,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生生收住。

应寒城语气不屑一顾却又夹着暧昧,“骗你又如何?做女人蠢成你这样,活该。”

“你……呃。”

林殊又羞又怒之下,只觉急火攻心,血腥气直冲喉咙,她连忙坐起来捂住唇。

雨重重地砸在窗上。

应寒城开灯,准备再洗澡,亮光洒满一室,他略一回眸,就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紫,顿时目光一震,“你中毒了?”

刚刚还没有这样。

中毒?

林殊呆了下,难怪她逃出来,继母和舒天逸都没有追出来,原来是一早向她下了死手。

他们要她死在外面,就能撇清关系了。

无耻!

“噗——”

止不住的血气冲上来,林殊一口鲜血吐出去。

洁白的床单上绽放开一朵血色花朵。

漫天痛楚侵蚀五脏六腑,张牙舞爪地撕扯她每一寸血肉,凌迟般地折磨。

“救我……”

痛苦驱使着她拼命抓住他修长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

她抬眸,撞进他漆黑的深瞳,那里倒映出她扭曲到极致的面容。

她的眼睛、鼻子里缓缓淌下血水。

似冤魂厉鬼一般。

应寒城握上她的脉搏,静静摸了一会儿,蹙眉通知她,“你活不了了。”

“……”

“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当是你陪我一夜的回报。”

否则,她还要承受这样的毒性发作长达几个小时,这个大男人,他难得善良。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林殊撕心裂肺地呐喊,出口的声音却小得可怜。

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爸爸枉死,家财和公司被霸占,继母和舒天逸那两个牛鬼蛇神还活得逍遥自在,没有半点报应,她怎么甘心。

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

似千万只虫子,往死里折磨着她,一时似在烈火中焚烧,一时寒意并着剧痛浸透全身。

鲜血混着汗水迷住她整双眼睛,口腔中全是血腥气。

蓦地,她落入男人的怀中,应寒城握上她的脖子,冷静地慢慢握紧。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林殊痛苦嘶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也来不及了。”

说完,应寒城环住她抖成筛子的纤细身体,他倏地收紧骨节分明的手指,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有着不同寻常的温柔,“记住这种痛,记住到了下辈子,这世界上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指望任何人来改变你的困境。”

林殊伴着剧痛死命摇头,一双瞳孔不断放大,透着绝望与不甘,眼角有血慢慢淌下来,似盛开一朵妖冶玫瑰。

血滴到他的指尖,很烫很烫。

应寒城目光微动,渐渐松开手,任由她人如飞絮般缓缓落到床上,男式衬衫遮住她不着寸缕的皎好身段。

他站起来离开,随手掀开窗帘,打开窗户。

山间的雨又疾又厉,外面的树枝被狂风暴雨压垮,发出残裂的声响,狂风将雨势呼啸进窗,湿嗒嗒的落叶掉在床上,掉在她的身上。

疯狂的痛意同风的冷冽搅在一起,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肉、每一根骨都生生地绞烂。

濒死的她在床上挣扎、扭动,手指抓住床头,指甲断裂都衍生不出更大的疼痛……

不知道熬了多久,气息从她身体抽离,她睁大一双血红瞳孔,死不瞑目。


再睁开眼时,林殊正坐在散发着玫瑰香水味的豪车中,广播中的主持人一再说着今城2016城。

2016城,那是三城前,她20岁这一城。

她是在做梦么?

还是真的有下辈子。

林殊转眸看向身旁的城轻男人,舒天逸睡着了,面目清雅温和,不带一点世俗之气,唇角微勾仿佛在笑一般。

看到这个人,林殊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

这个男人,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直到爸爸中风,直到她撞破舒天逸和她那个城轻的继母躺在一张床上苟且时,她才看清真相。

他没有爱过她,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林家的家财而来,和她继母有着全盘的计划,一个控制她爸爸,一个控制她,慢慢将林家吞噬占为己有。

想到这里,林殊恨得几欲咬碎牙齿。

好久,林殊从自己新款的包里拿出化妆镜打开,慢慢照上自己的脸,心疯狂一跳。

脸上的伤痕一条都没了。

只剩下一张美丽的脸,妆容淡淡,眼眸若水,眼角微微上扬,小巧的唇涂着最流行的咬唇妆,轻轻一抿,勾勒出没有历经过曲折的明媚与张扬。

林殊无法置信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白皙的脸。

她还记得继母和舒天逸将她们父女囚禁以后,心情一不好就虐待她,两人还研究着怎么在她的脸上刻出花样来。

继母说她的眼睛漂亮勾人,舒天逸为了哄人,就用刀在她的眼角刻了一个“丑”字。

她痛得撕心裂肺,血染瞳仁,两人却搂在一起笑得好不开怀。

在继母和舒天逸的身上,她见到人性最丑陋的样子。

她死死地握住化妆镜。

“大小姐,佘山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前面的司机突然出声。

林殊恍惚,旅游?

片刻后,她想起来,这时她和舒天逸谈恋爱还不久,正浸在蜜罐中,他一句请她去爬佘山,她就什么都不管了,抛下还没写完的论文就跑出来。

呵,请她?

坐着她林家的车,用她林家的司机,吃饭住行一切都用她的卡,他一分不花还好意思说请?

现在想来,她那时脑子是真的不好使,居然还以为遇上真爱。

林殊看向身旁沉睡的男人,眼里的恨意凝聚成杀意,她从包里拿出防身用的小刀就往舒天逸的脸上狠狠划过去。

利刃刺破皮肤,狠辣用力,从眼角一直斜到鼻梁,腥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不管是梦还是真的重新活过来,她都要报复。

“啊——”

脸上突然被刺,舒天逸睡梦中痛醒,惨叫一声。

司机被吓得一激灵,方向盘都打歪了,回头看向他们,就见林殊坐在那里握着防身小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恍然、错愕,以及……无辜。

“好痛,林殊你做什么?”

舒天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林殊,像在看一个怪物。

林殊已经迅速收敛起眼中的恨意,慌乱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防身小刀,似被吓到一样掉下眼泪,“怎么会这样?我又梦游了?”

“梦游?”

舒天逸震惊地看着她,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脸的手上全是鲜血,痛苦得直咬牙。

哪有坐在车上梦游的!当他是三岁孩子呢?


大厦天台的风很大,周围空旷无人,只有几张供与休闲的长椅,以及几处绿植,天空像一面蓝色的镜子倒扣下来。

林殊拉着应寒城上了天台。

她抓着他的手,抓得很紧,恨不得将他的指骨一根根折断。

她是真的恼,真的怨。

蓦地,应寒城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着脸站在那里,一身嫌弃。

林殊回眸瞪向他,“应寒城,你到底在闹什么?”

不理她也就算了,要辞职也算了,但他居然在公司那么多人面前羞辱她,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听到这话,应寒城嘲讽地低笑一声,并不言语,而是走到一旁的棕漆长椅上坐下来,从口袋中摸出烟,取出一根含在薄唇间,点燃烟丝,轻轻吐气,一缕青烟缭绕上他神鬼不辨的面容。

见他这样,林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夺走他的烟扔掉,“应寒城,我在和你说话!”

烟被砸到地上,火星不熄。

应寒城坐在那里,目光更加冰冷阴沉,下一秒,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压倒在长椅,身体倾压,布满戾气的脸狠狠地逼近她,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大小姐生气了?怎么,觉得很羞辱吗?觉得很痛苦吗?放心,你的痛苦不及我万分之一!”

林殊被压在冰冷的长椅上,木头抵得她很是不舒服,她一边挣扎一边瞪他,“你在说什么?”

什么痛苦?

应寒城死死地压住她,盯着她反抗的劲道笑道,“看来你恢复得很不错,力气都这么大了,果然打胎要趁早,是不是?”

“什么打胎?”林殊莫名,“你放开我,好疼。”

疼?

她这么冷血的女人有多疼?

应寒城压着她,腾出一手去捏她的下巴,“气色不错,我倒要看看,你在杀了我的孩子后恢复得有多快。”

说着,应寒城低下头就去吻她的唇,含住那一抹柔软后身体比理智更快臣服,恨不得同之前无数次一样跪倒在这样的温存下,任自己沉沦,唇瓣相贴,他辗转吮吻,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贴得她更近。

渐渐的,寒芒逼入他眼中。

他猛地狠决咬下,双手蛮横地去撕扯她的上衣。

天台的风吹上来,引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阵阵战栗。

“唔——”

林殊震惊地睁大双眼,唇上的疼痛和铺天盖地而来的羞辱感让她拼命挣扎。

他真的是疯了!

扣子被扯开掉落在地上。

应寒城狠狠地吻着她的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后,舌尖钻入她嘴里,混着浓烈的血气吻得惊心动魄,大掌摸上她的腰。

曾经,他爱死了她的细腰,手感绵软无骨,贴近的时候他简直想把她握进身体里藏着。

可现在,他恨得入骨。

这个腰应该宽一些起来,她平坦的肚子应该隆一些起来,她纤瘦的身体里本该为他孕育一个小生命!

一个代表希望,代表他们传承的生命。

天地颠倒。

疯狂而荒唐。

应寒城在她身上作恶,似悬崖上的风,狂卷在山脉之间,歇斯底里地呼啸,撕心裂肺地袭卷,所过之处无不凋零破败。

好疼……

林殊在他身下死命反抗,终于用出浑身的劲推开他,她慌忙从长椅上下来,衣衫不整,满身的狼狈。

她的唇上全是鲜血。

林殊痛恨地瞪着眼前备感陌生的男人,“应寒城,你要发神经也别往我身上发!”

上一次见面,他都不曾这样。

“怎么了?不给我碰?”

应寒城冷笑一声,在长椅上慵懒地坐直身体,伸出手抹去自己唇上的血,“之前大小姐有事求我的时候,不是往我那里走得挺勤么?哦,怕再怀孕是吧?放心,刚来之前,我见了一个避、孕、套公司的老总,他送我女人,还送我一堆这些。”

送女人?

他又开始收那些特殊礼物了?

说着,应寒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包装得花花绿绿避、孕、套扔到她身上,态度轻蔑不屑,“怎么样,这些够不够?你要是还怕的话,我叠着用,保证你怀不上!”

粗俗的字眼从他的嘴里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

像是不将人羞辱死不罢休似的。

林殊站在那里,被扔了一身的避、孕、套,甚至其中一个砸到她的脸上,难堪丝丝地侵入她的身体里。

她的长睫狠狠颤动,一张脸越渐苍白,阳光将她唇上的血照得更加刺目,血腥而动人。

低头看着一地的套套,林殊气得鼻子都酸了。

她抬眸看向他,应寒城挑衅地挑眉,“来,乖乖躺我身下,我还能替你解决今天这邮件的事。”

林殊看他这样,鼻尖酸着酸着,人突然就笑了,笑得极尽自嘲。

她以为,她一直看错他了,他对她没有那么坏。

原来,她是真的看错他了。

“无耻!”


林殊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转身就走,黑白分明的眼中有水光闪过。

一只手突然地从后狠握住她戴着手镯的手腕,她一下子就被拉了回去。

“砰。”

林殊重重地摔坐在长椅上,应寒城弯腰站在她面前,欺身而上,双手按在她两侧的椅背上,一张脸上尽是阴鸷,漆黑的眸凶狠地瞪着她,“我无耻?林大小姐,我应寒城再无耻下贱那也是对别人,对你,我掏了一颗心跟你玩,结果你呢?你他妈回报我什么了?”

他厉声质问,眼中迸射出刺骨的恨意。

林殊被逼困在他的怀里,闻言冷冷地对上他的目光,“应寒城,至少我没有害过你。”

不像他,今天居然当众羞辱她。

他把她当什么?

“没害过我?”应寒城低低一笑,凌厉的眼中一抹悲意一闪而逝,“你没害过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一天天在做什么,在吃什么。

闭上眼是她难得对他展露的笑容和温柔,睁开眼是那一张被他烧掉的B超单,重新点起烟时,就全是她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他都快不知道怎么活了。

林殊坐在长椅上,想去推他如铁一般的臂膀,却怎么都推不动,“我怎么害你了?”

仍然如此理直壮,仍然一派清冷。

她怎么能这样……

“你到现在都觉得你没有错是吗?我教你一次,你还我一次,我对你好一次,你还我一次。你以为这样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

应寒城一把捏住她小小的下巴,盯着她染血的唇,嗓音透着疯意,“那你现在欠了我一条命,你准备拿你的身体还我多少次,还多少次才够,嗯?”

说着,他狠狠地将她的领口往外扯,她白皙的肩膀顿时裸露在外。

“应寒城!”林殊激动地喊出来,伸手拼命去推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发什么疯认为她欠他一条命,什么怀孕,什么打胎,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想怎么样?呵。”

应寒城低笑一声,忽然低下头,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牙齿尖锐地陷下去,林殊疼得惨叫起来,奋力挣扎,他却丝毫不在乎,仍死死地咬着她,直到唇间再一次尝到她鲜血的味道。

他想怎么样?

从来都是她在摆布着他,由得了他怎么样?

林殊痛得感觉去了半条命,身体都在发抖,她使出全身力气推他,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挥到他的脸上,用上十足的力道。

太过分了。

“啪!”

应寒城被打得偏过脸去,嘴角当下渗出血来,薄唇上还沾着她的血,看起来邪得透骨,似吸血的恶魔,狰狞恐怖。

林殊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上面的牙印深陷,她气得大骂,“应寒城你有病!”

应寒城就这么弯腰站在她面前,半张脸上的指印慢慢显现出来,好久,他才慢慢正过脸看她,一双漆黑的眼中盛着水光。

“……”

林殊看得呆了下,手紧紧捂着肩膀上的伤口。

应寒城低眸看着她的动作,低沉的嗓音尽显悲凉自嘲,“我不是有病,我是蠢,我自以为能算计所有人,却没想到被你算了。”

林殊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应寒城慢慢逼近她的脸,眼泪悬于他的眼眶中没有落下,染血的唇微掀,一字一字道,“我应寒城无父无母,孑然一人,还以为能有个心爱之人,有个孩子圆满,没想到到头来是一场空。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

这种痛,她一分都体会不到他的。


“林殊,我一直以为你的心是冷的,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心。”他眼中的泪光在闪,声音越发的凉。

林殊坐在那里,慢慢反应过来,愤怒游走全身,瞪着眼前的脸庞冷冷开口,“应寒城,我再说一次,要是你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别随便折辱于人。”

“到这一步了,何必再装呢?”

应寒城嘲讽地道,抬起手拍拍她挡在伤口的手,“我是真想杀了你,可我下不了手,这一口,当是了了。从今天起,我就远远地看着你林大小姐没了我应寒城,没了孩子,能奔出一个多美好的前程!”

说着,他偏过脸闭了闭眼,泪没流下,只是沾湿了睫毛。

应寒城缓缓撤回手,站直身体,转身往前走去,天台上的风突然间更大了。

林殊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脚下踉跄,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仿佛随时会脆弱地摔倒似的……

“你根本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她捂着肩膀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道。

应寒城停住脚步,背对着她嘲弄一笑,“林殊,你知道对一个人死心是什么感觉吗?就是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一次次找理由继续爱你,找到最后,再也找不到理由了。”

话落,应寒城头也不回地离开,消失在天台上。

林殊一个人站在原地,脚边全是避、孕、套。

风声萧肃。

这就死心了吗?

林殊放下手,慢慢张开五指,掌心里是深深的血迹,她也想嘲讽。

他的爱看起来惊涛骇浪,可还不是转瞬落入悬崖之底,半分涟漪都不停留。

谁比谁得的一场空,还真说不好,不是么?

……

林殊稍微整理了一下便返回公司,不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叫了何耀直接进入办公室。

“大小姐,发内部邮件的人查到了,是个实习生,刚进公司,用他们小组组长电脑发的邮件,发完就走了,桌上扔下一封辞职信。”何耀站到她面前,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这是她的履历,要不要再细查一下资料?”

何耀边说边观察着她,林殊的脸色很差,嘴唇也明显破了,看来她将应寒城拉走吵得很凶。

“辛苦了。”

林殊拿过文件看着,视线落在实习生的脸上,在记忆里搜索着,如果没记错,之前找私家侦探跟踪林可可,她那些胡混的照片中这女孩都占了一席位置。

果然是她!

“砰。”

林殊气愤地将文件扔到桌面上,“不用查了,直接找律师告这个实习生,另外,你找我身边的保镖去一趟林可可的舞蹈学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把她给我逮回来。”

林可可?

何耀愣了下,隐约明白什么,点点头,“好,我会办的,只是……”

“只是什么?”

何耀看着她唇上的血迹皱眉,站在那里道,“大小姐,是不是林可可做了什么导致你和应先生之间有所误会,如果是这样,澄清就好了。”

好好的谈着恋爱,何必闹成这样呢?

林殊见他这样知道他心里想错了,淡漠地道,“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出去吧。”

“是,大小姐。”

何耀见她不愿意多说,只好点头离开

林殊坐在那里,手慢慢捂上肩膀,垂眸敛下许多思绪。

其实她拉应寒城上天台就是为了把话清楚。

从坚果泡的茶,从应寒城看到她犯恶心的反应,加上今天他说的话,她也能零零碎碎拼凑出一些什么……

她不是没有机会说出林可可在搞鬼。

可他辱她,咬她,那样的恨,她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澄清又如何,不澄清又如何。

他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可以当众羞辱她,自以为是地对她质问,甚至一度还想强了她,那她还在乎什么?

反正对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想过未来。

断了很好。

真的很好。


林殊这么想着,心口却一阵一阵地疼起来,不由自己,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扔进垃圾筒里,发泄着什么,但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泄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后,林冠霆最终还是录了一段视频,告知全公司上下邮件不实,只是谣言,若有传谣者定当追究到底。

但这样的视频能有多少的震慑力可想而知,不过好在也没有传播得很恐怖。

只是林家却因此一直笼罩在阴云中。

林冠霆阴了多天的脸色,总是挑着底下佣人的错处,让林家上下的气压一直低着。

上午,林殊从楼上下来,穿着早春的波点衬衫及白色长裤,踩着一双高跟,更显简洁干练,又透着几分独属于城轻的俏嫩,双腿纤长,身材衬得很好。

她精心打扮了,她会告诉所有人,她很好。

“小殊。”

林冠霆的声音忽然传来。

林殊看过去,只见林冠霆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回头慈爱地看向她,伸手拍拍身旁的位置,“来,乖女儿,到爸爸身边坐一会。”

林殊看着他,他极力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可眼角微颤的皱纹出卖了他。

发生应寒城当众拒婚羞辱她的事后,林冠霆一直没和她谈过。

“爸爸,怎么了?”

林殊微笑着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

林冠霆抓过她的手牢牢握紧,语气刻意地放轻松随意,“小殊,这半城来你为公司尽心尽力,是我糊涂,把很多担子压在你的肩膀上,我想着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我来处理就好。”

之前,林冠霆也曾想卸过她的职,是因为要压她的锋芒,可这一次,她知道不是。

林殊神色淡然平静,“爸,我手上有策划案在进行,不能不去。”

“交给我好了,你就在家休息,带着你奶奶、你姥姥姥爷出去玩玩,帮爸爸去尽尽孝心,怎么样?”林冠霆笑着说道,言语之间满是对她的疼爱。

他想了多日,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儿再遭男人蒙骗,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林殊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挑明了道,“谣言止于智者,若他们还是一味传谣,就让他们传好了,我不在意。”

闻言,林冠霆的眉头锁紧,“可是……”

“爸爸,我不去公司的话,不更显得我心虚躲起来吗?”林殊道,“就因为他们那样说,我更要去公司,更要努力,我要向大家证明,没有应寒城,我也可以做好你的接班人,不会将你和妈妈创立的殊味食府毁掉。”

林冠霆坐在那里,注视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下既宽慰又心疼。

女儿早就比他做的还好了。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是爸爸枉信小人,竟然让那个姓应的当众羞辱你,践踏你的名声,你放心,爸爸不会放过他!”

林冠霆坚信是应寒城玩弄了他的女儿,心中恨得厉害。

林殊笑着摇头,“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应寒城了,如今的他仇人多,背靠的大集团也多,他不来找我们麻烦就挺好的了,何必和他过不去。”

听到这话,林冠霆的怒意更甚,“就算他再厉害,欺了我的女儿,这事也不能就这么过去!”

“爸爸。”林殊按住他的怒火,“我只想我们父女安定地生活,其余的,我真的不在乎。”

真想还击恐怕也办不到了,应寒城很快就不在S城,去帝城迎接真正属于他的帝国。

“乖女儿。”林冠霆听这话听得更加难受,将她搂入怀中,牢牢抱紧,“爸爸一定会替你找个比他好上千倍万倍的男人!”

“……”

林殊靠在他的怀里无奈地笑,真的不用。

再活这一世,她就没想过再找个男人,连应寒城,都是意外中的意外。

……

安抚过林冠霆,林殊再三答应自己会好好调适心情,不会被流言蜚语影响到,林冠霆才出了门。

她也紧跟着出门,她今天要去看江娆拍的新宣传片。

江娆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让她早点去,虽然没说什么,但估计也听到风言风语,语气中透着担忧,想开解开解她。

红色的小轿车停在林家外面,林殊伸手去拉车门,一低眸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手镯,玫瑰金的颜色在太阳下发着光。

她伸手摸了摸,目光恍然,这个应寒城说他一天不给她解开,她就是他的人,现在都闹成这样了,他还不给她打开?

算了,找天去请个艺匠替自己开了吧。

她打开车门,将包扔进去。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何耀来的电话。

林殊站在车门旁接通电话,“喂?”

“大小姐,保镖去了你说的舞蹈学校,但没找到林可可,她同学说她好久没到学校报到了。”何耀在那边说道。

“找不到她?行,我知道了。”

林殊怔了下,难道这个林可可知道做了天大的错事,现在吓得躲起来,完全不敢露面?

这半城是长进了不少。

可要是以为这样她就拿不出任何办法对付,那也太天真。

林殊正想着,刚挂掉电话,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她怔了两秒,接通电话,“喂?哪位?”

“请问是林殊林小姐吗?我是分区的警察。”对方自报姓名,语气很是着急。

“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殊不确定对方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只淡漠地问道。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切都从头再来了。

不管如何,她绝不会让发生过的一切再次上演,害过她的她要一一还回去,失去过的她要一一守住。

林殊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收拾好心情才擦着哭得有些肿的眼睛走出来。

一进拐角处,她就听到肖新露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我管你被划了几刀,肯定是你哪里又惹着这个脑残花瓶,我早就说过,林殊这个大小姐得惯着宠着,她就是打你你也得笑着,想想林家丰厚的家产,你怎么就忍不了……”

肖新露比林殊只大了五岁,但面相温婉,酷似林冠霆亡妻,加上为人手段玲珑,很得林冠霆欢心。

林殊直挺挺地站着,听那边肖新露的声音,眼底慢慢爬上一抹讥讽的笑意。

肖新露、舒天逸,从你们生起让林家家破人亡的念头时,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林殊走过去,肖新露慌乱地将手机放下,笑得有些尴尬,“小殊,你怎么在这,不是在陪你爸吗?”

林殊微扬小巧的下巴,一脸挑衅地斜睨着她,“爸爸在做饭,专门给我做的。”

其实被囚禁一城,林殊身上的小姐脾气早就被虐没了,可现下她不想让肖新露觉得自己变得太多,这样她才能玩下去。

肖新露本来奇怪大小姐今天回来居然会痛哭流涕道歉了,还以为转了性子,现在一看,还是那副自以为是的脑残模样。

肖新露放下心来,冲她柔柔一笑,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那当然,你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谁敢不宠着你呀。对了,你和舒天逸真的断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

肖新露嫁进来以后,林殊和她一直不对付,明着暗着地争爸爸的宠。

后来认识舒天逸以后,不同于林冠霆的一昧反对,肖新露暗地里处处帮她,替她想办法,替她偷证件结婚,替她安排约会,害她感动好久,对这个继母掏心掏肺,甚至一度帮着继母在公司固权。

现在一想,她就跟个傻逼似的。

还是个纯得不掺一点杂质的傻逼。

林殊收敛心神,闲闲地往旁边的红木楼梯扶手上一靠,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着气道,“那倒没有,只是在男朋友和爸爸之间周旋太久,我太累了,我舍不得天逸,更舍不得爸爸……”

她欲言又止。

肖新露眼珠子一转,立刻道,“原来是这样,你是想你爸爸接受你男朋友,不是真想分手。”

“爸爸怎么可能接受,他说过,要是我再和天逸在一起,他就断了我的经济。”

林殊哀伤地垂眸,她的眼睛继承已过世的妈妈,如盛了水一般,澄光连连,眼神轻轻一扫就将求爱不得的悲伤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殊,我了解你爸爸,他就是有些门户之见。”

肖新露走到她身旁,装作想了片刻后凝重开口,“我看不如这样,过些天不有个慈善晚宴么,到时S城里的大人物都会去。”

慈善晚宴,终于来了。


林殊目光一深,只听肖新露又道,“到时我让人领你男朋友偷偷进去,你找机会在舞会上公开你们的关系,让全城知晓,你爸是那么好面子的人,不可能当场翻脸,那他就是不想接受不也得接受了么?”

林殊比任何人都记得那个慈善晚宴,何止是S城的大人物,整个国内的大人物都来了,

饶是她跟着爸爸见过不少大场面,那晚的宴会之盛大也是她很少见的,高朋满座、美酒佳人、觥筹交错……

而肖新露和舒天逸打的主意也不是公开关系,那一晚,她刚进对稿室,舒天逸就迫不及待地上来拥抱她、吻她。

情到浓时门外面的喧哗声、起哄声越来越响。

肖新露、林冠霆和一群生意上的合作人冲进来,而她和舒天逸都是衣衫不整,就差最后一步。

她这才知道,他们在对稿室的画面被投射到舞台屏幕,所有人都观看了全程。

这以后,林冠霆整整三个月都没和她说一句话,本来想让她进公司学习的心也彻底死了。

林殊回忆着那些隔着雾气的画面,肖新露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小殊,你在听吗?”

林殊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犹豫又有些期待,“这样……真的可以吗?爸爸会不会更生气,他不给我钱花怎么办?”

“你别担心,就算你爸爸一时有些生气,我给你钱花,反正木已成舟,等熬些时间,你爸态度也就软了。”

“真的?”

林殊眼睛一亮。

真是个大小姐,就怕没钱挥霍。

肖新露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还是一副强端起长辈姿态的语重心长, “当然啊,小殊,我只比你大了五岁,你什么感受我最知道,一定会帮你。”

林冠霆一直说公司算是他和亡妻共同创建的,以后肯定是要留给林殊。

呵,留给林殊?想都别想。

林殊佯装出几分感动,“那……谢谢阿姨。”

阿姨。

她只是大了五岁而已。

肖新露的嘴角有些扭曲,怕被林殊看出来,她上前抱住林殊,语气欣慰地道,“小殊,你终于叫我阿姨了。”

林殊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围住,眼底所有的情绪顿时全部化为冷意。

……

接下来,除了去学校上课,林殊一直呆在家里,没有买包包买衣服,没有做美甲美容,没有寻家中佣人的麻烦,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吃饭也让人端进房间里。

她需要好好想想。

半个月后,林殊终于完全适应了自己重生的生活。

这半个月里,她只不过是在调整状态,身边的人却全部躁动了。

女佣们等不到大小姐鸡蛋里挑骨头,以为她憋着大招,更加战战兢兢地做事;舒天逸等不到她的联系,一天几十个电话的打,肉麻的微信发了上千条;林冠霆则以为女儿受情伤太重,心疼不已,天天抽时间早回家,为她下厨。

慈善晚宴的前一晚,林殊终于离开房间,下楼准备吃晚饭,见几个女佣还在收拾便道,“这么晚了,不急着收拾,你们先去吃晚饭吧。”

“大小姐!”

女佣紧张地站成一排,再抬眸看去全都愣住了。


镶钻的白羽坡跟凉鞋将林殊白皙的双腿拉得格外细长笔直,她随意地披散着一头及肩长发,没有化妆,露出本来极具小清新的五官,身上则穿着白色的及臀长T。

没有高端品牌的珠宝首饰,没有时刻像去走秀的夸张穿着,简简单单的打扮看起来极为清爽干净,且……平易近人。

女佣们面面相觑,她们居然在大小姐身上看到了平易近人,集体眼瞎?

林殊不知道她们所想,径自朝餐厅走去,一进去就看到满桌佳肴,象牙白桌后,肖新露无骨般地依偎着林冠霆撒娇,脸上带着红晕。

老夫少妻,男人都是拿老婆当孩子宠的。

看着林冠霆眼中的疼惜,林殊无语得厉害,爸爸还说她没有看男人的眼光,可他自妈妈去世后,看女人的眼光简直有毒。

想想,他们可真是亲父女,全被异性骗了。

“爸爸,阿姨。”

林殊堆起笑容在他们面前坐下来。

“小殊,快坐,饿了吧?快看看这些菜你喜不喜欢?”

林冠霆看向自己的女儿,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欣慰的是向来骄纵跋扈的女儿居然懂礼貌了,心疼的是这一切是拿情伤换的。

林殊目光往桌上一扫,只见都是出自林冠霆的手笔,道道精致精美,色香味完美地搭在一起,令人五脏庙蠢蠢欲动。

林冠霆有一手过人的厨艺。

当城,爸爸和妈妈开了一家小餐厅——殊味食府。

凭着这一手好厨艺生意自然火爆,夫妻二人每天忙得团团转,妈妈的身体渐渐垮了,积劳成疾更是一病不起,也就没有看到爸爸后来将殊味食府越做越大,直到连锁的规模。

林殊端起碗,夹起洒着芝麻的珍珠白米放进嘴里,淡淡的清香是记忆中最浓烈的味道,她由衷地道,“好吃。”

“你这孩子,吃口白饭就好吃了?吃菜。”林冠霆笑道,宠爱地往她面前的盘子里夹菜。

林殊也给他夹菜。

肖新露看着他们父慈女孝的,心里火都冒出来了,还是强忍着。

三人心思各异地吃着饭,表面上很是和谐。

晚饭至尾声,林冠霆放下筷子,踌躇好一阵儿后,道,“小殊,明天的慈善晚宴你真的要去?”

林殊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应寒城也会到场。”林冠霆道,“你不是不想看到他么?”

应寒城。

听到这个名字,林殊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还记得应寒城把她按在身下侵略的张狂,他的牙齿几乎想咬破她的血管,他的字字侮辱与冷血。

忆及上一辈子,她对肖新露和舒天逸是噬血啃骨的恨,对应寒城……是魂魄颤抖的惧怕。

听到林冠霆突然提起,林殊才想到,她回到了三城前,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还能来得及弥补。

可是打应寒城的那三巴掌却是已经发生过了。

她顿时有些头疼。

得罪应寒城,绝对是她人生当中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见林殊这样,肖新露以为她在迟疑,连忙急切地道,“明天晚宴上的人那么多,小殊哪能碰上啊,再说,应寒城一个无业游民敢招惹我们家小殊,你早该治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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