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畅读全文
  • 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畅读全文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黄蛋蛋
  • 更新:2024-05-15 20:01:00
  • 最新章节: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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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易欢晋渊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黄蛋蛋”,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天就让你好夫君归朝,好不好?”易欢生气道:“你想让他归朝就归朝,不想让他归朝就继续停他的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也不在乎他归不归朝,陛下是想让我为了他来讨好您吗?”她才不会为了林青裴去讨好任何人。林青裴没将她当妻子看,她也未曾把林青裴当做夫君,早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长寿面那晚,她就已经不对林青裴抱有什么幻想了。......

《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他算哪门子的夫君?同房过吗?有像朕那样亲过你吗?”晋渊面露不屑,冷嗤一声。

易欢抬起她那双雾蒙蒙的眼。

“让朕抱一下,你留下的那封信真是气死我了,不得好好补偿补偿?”

晋渊一只手与她相扣,一只手攥着她的腰肢,将人锢在怀里。

易欢不动了,靠在他胸口,僵硬的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

“陛下,终究是不合礼数的。”易欢闷声道。

“你与他和离,不就合礼数了?”

“嫂嫂不准,家中长辈也不准。”

易欢眸子微湿,内心无助又憋闷。

“都多大了,还听嫂嫂的,你瞧瞧,你嫂嫂把易铭教成了那德性,可见嫂嫂的话也不是全对的,也不能全听。”

易欢连忙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说道:“不准你说嫂嫂的不好。”

晋渊失笑。

他撇过头,那笑从喉间滚出,低沉磁性,勾人的很。

易欢小手顿时发烫,连忙收回了手。

“抱歉,臣妇、臣妇情不自禁……”

男人覆在她腰间的大掌,移到她后颈处,说:“来看看朕的画,画的好不好?”

易欢垂眸,往桌上看了一眼。

画上的人……

画上的人竟是她……

正是她白日里站在廊下等他的那一幕。

男人真的好大胆,但凡有个人走进来,就能看到这幅画,就会被人发现他和她之间的私情。

男人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收到你的信后实在太生气了,为了平息怒火,一直在画这幅画,画了好几个时辰呢,可认得画中人是谁?”

易欢连忙摇了摇头,低下头,红着脸蛋道:“不知道,不认识。”

“再看一眼,真不认识?”晋渊捏着她的下巴,强制她看去。

易欢抓紧了他身上的衣服,他越这般步步紧逼,她越是心慌害怕。

“真的不认识,莫要再问了。”

男人往后倚了倚,顺势把她也按倒在了自己怀里,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颤,磁性的声音一下一下往她耳里钻。

“是朕心仪的女子,朕要把这幅画挂到寝殿去,日日看,夜夜看。”

太、太不害臊了!

易欢欲言又止,说:“画中人中人之姿,怎配挂在陛下寝殿。”

“哦?你又不认识,你怎知是中人之姿?难道是朕把人画丑了?”

易欢撇过头,不理他了。

她试图从他身上爬起。

男人拍了拍他的腰肢,说:“别动,再蹭朕要禽兽了。”

易欢身体一僵。

“以后那种什么永不相见的话,莫要再写了,除了惹怒我没有任何好处,我是没冲你发过怒,你想见我发怒失去理智时的模样吗?”

“陛下是不愿放过臣妇了。”

“是,朕这样的好情郎,旁人求都求不来。”

男人掌心轻轻摸着她的小脸,低声说了句:“你还有什么不满。”

她今晚表现还算不错,知道来找他撑腰了。

晋渊本来心情很差,被她这举动安抚到了。

“亲亲朕,安慰安慰朕,朕下午被你那封信气个半死。”

易欢不肯。

从前都是男人强吻她,她没有接受过,倘若她真主动亲了晋渊,那便真的就成了个不守妇道之人。

晋渊便道:“你亲亲我,我明天就让你好夫君归朝,好不好?”

易欢生气道:“你想让他归朝就归朝,不想让他归朝就继续停他的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也不在乎他归不归朝,陛下是想让我为了他来讨好您吗?”

她才不会为了林青裴去讨好任何人。

林青裴没将她当妻子看,她也未曾把林青裴当做夫君,早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长寿面那晚,她就已经不对林青裴抱有什么幻想了。

轰隆隆——

天公不作美,初春的雨说来就来,早上还是晴空满天,只两个时辰不到,天幕仿若被人凭空泼了一壶墨。

京中有四营,而林青裴手握南营武陵军,武陵军本是易将军所掌。

易将军死后,这兵权就落到了林青裴手上,林青裴还是易将军亲选的女婿,在将士们心中,不由分说,俨然已把林青裴当做了易将军的继承人。

桃心冒着雨,来到南营。

桃心来时,林青裴正在与人议事,瞧见她,面露不悦,问:“你怎来了?”

桃心看了眼周围的士兵,说道:“府中出事了!奴婢有要事要和二爷说!”

林青裴皱了皱眉,挥退了下属,待屋中没人,他问:“何事?”

桃心狼狈不堪,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还请二爷帮帮我们夫人,今早老夫人叫了夫人去景寿堂,要因为昨日变卖嫁妆一事责罚夫人!”

林青裴道:“她昨日那事做的确实欠妥。”

听到这话,桃心心都凉了。

“可这都是为了铭哥儿啊!我们夫人怎能见死不救?”

“她如今是林家人,怎能一心向着娘家?在做这件事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同我商量,置我于何地?”

林青裴脸色微冷,他道:“我与她是夫妻,妇道在顺从,而以夫为天,她不是没有读过女戒女训,这么简单的道理不该不懂。”

桃心满心失望,她道:“二爷的意思是,您不会管了是吗?”

“母亲本意是好的,小惩大诫,经此之后望她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丢了林府的脸面。”

“可是,外边下这么大的雨,老夫人还叫她在院中罚跪,我们夫人身子弱,会受不住的!”桃心内心难受,眼眶也跟着红了。

林青裴却道:“不过是小病一场罢了,母亲也只是想让她吃个教训而已。”

桃心听到这话,无话可说。

二爷从不替她们夫人考虑,一心只有林府,只有自己的仕途。

桃心失望道:“您就是这样对待易将军遗孤的,是吗?”

“您好好看看,您现在的官职,您手上的南营,以及这些武陵军,有哪个不是曾经易将军的?倘若不是易将军临终托孤!您以为您能轻易得到这一切吗?”

这话无疑是触了林青裴的逆鳞。

林青裴脸色冷了下来,阴沉不已。

“大胆!本官如今的一切,都是本官自己努力得来的!”

桃心正欲再说。

只见一个小侍卫,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

“报!将军,您还是赶紧回林府一趟吧,陛下,陛下去了您府上。”

听见这话,林青裴一惊。

“怎么回事?”

“陛下今日微服出访,岂料忽降大雨,正好您家离得近,陛下就先行上您府上避雨了!”

林青裴连忙起身,道:“快,备马,我要回府。”

桃心跟在他身后,急急开口:“二爷,那夫人……陛下去了府上,让陛下看到老夫人体罚夫人,到底不好吧?”

林青裴犹豫了会,道:“让你们夫人回凝萱堂,让母亲莫要再为难她,就说是我说的。”

“是,二爷。”

桃心喜极而泣,揉了揉眼睛,谢天谢地!感谢上苍!感谢突然去林府避雨的陛下!她们夫人这下有救了!

林府。

当林府的门房,看到门口站着的尊贵之人后,脸色大变。

男人穿着墨色圆领长袍,腰上系着玉带,脚蹬皂靴,而无论是长袍亦或是玉带皂靴上,都有明显的龙纹,呈现一种暗金的色泽,尊贵不凡。

男人身份不言而喻。

大虞能以龙为装饰者,唯有天子一人。

“大胆!还不赶紧跪下!”张德胜呵斥道。

“小的……小的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门房哆嗦着跪在地上磕头。

张德胜道:“陛下今日微服私访,怎料大雨忽至,正好离你们林府近,来避避雨,还不赶紧迎接。”

门房战战兢兢的起身,打开门,道:“陛下,您请。”

随即,门房冲着小厮使了个眼色,让小厮赶紧去禀告主家。

*

景寿堂外。

易欢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此刻她浑身上下被雨淋的湿透,柳嬷嬷举着伞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她道:“二夫人,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呵呵,您瞧不上老奴,可您瞧瞧景寿堂的这些个丫鬟小厮们,又有几个瞧得上您的?”

“以往易将军在的时候,您有清高的资本,可如今易将军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你们易家都得仰仗咱们二爷,您还假清高给谁看?”

说完,柳嬷嬷不屑的啐了一口。

好冷。

冰冷的雨点啪啪打在她脸上身上。

易欢抱着自己的手臂,她不想跪了,中途她无数次想起身,可她还未有动作,这刁奴便死死按住她的肩膀。

膝盖又疼又麻,感觉整双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堂内,老夫人问:“可知错?”

易欢直勾勾的看着她,雨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说:“我无错。”

“好!好得很!我就不信今日我治不了你!”老夫人气急败坏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既冥顽不灵,我便要让你知晓,我们林府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易欢自打来了林府后,谨小慎微,何时撒过野?

这些个人不过是惦记着她的嫁妆,恼怒她把嫁妆折了现补贴给了娘家。

易欢门儿清。

过了会,小厮疾步走进景寿堂,小声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句话:“老夫人,陛下……陛下来了林府,说是来避雨,这会已经进府了。”

“什么!”老夫人满脸震惊。

随后面色一喜,她道:“陛下待我们二郎就是好,陛下亲临林府,这是旁人都没有的荣幸,老身要亲自去接见陛下,大郎,你、你也同我一起去!”

她瞥了院中跪着的易欢一眼,摆了摆手,道:“罢了,让她回去吧。”

“柳嬷嬷,婆婆说了,让弟妹回去面壁思过,府上来了贵人,免得让弟妹冲撞到了贵人。”余氏假惺惺开口。

林嬷嬷只好不甘开口:“算二夫人您今天运气好。”

易欢拖着酸疼的腿起身。

府上来了贵人?什么贵人?能让老夫人这般,官职定比林青裴大,身份也比林青裴尊贵。

她倒是真托了这贵人的福,否则还不知道要跪到何时。

易欢腿痛的站不住,跌跌撞撞的往凝萱堂走。

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因为身子不适,她感觉眼前模糊,阵阵发黑。

易欢甩了甩头。

踉踉跄跄的踏过月亮门,却没注意到她走错了路,这不是往凝萱堂的路,而是通往林府正门的路。

易欢腿疼,身子发软,头脑也不清醒,眼前骤然一黑,再也撑不住,往前栽去。

本以为要摔个狗吃屎,却蓦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浅浅的龙涎香。

龙涎香……龙涎香?!

易欢忽的挣扎了起来,可晋渊却将小妇人抱的很紧,他将人打横抱起,脸色阴沉冰冷。

晋渊缓缓踱步,走到林青裴跟前,张德胜为他撑着伞。

绣着暗金龙纹的衣摆出现在林青裴面前,林青裴怎敢不应?

他被雨水糊了满面,咬着牙,应了一声:“是……”

*

易欢醒来后,桃心蹲在她床前,喜极而泣。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夫人您总算醒来了。”

桃心回到林府,得知林府发生的一切后,激动到不能自已,谁都想不到来林府避雨的陛下,竟会为易欢主持公道。

易欢撑起身子,抚了抚额角:“我这是……”

鼻尖还留有龙涎香的余韵,浅淡却极富攻击性。

是了,她晕倒时好像被那人接住了。

易欢脸颊顿时红了,苍白的小脸仿佛染了胭脂,羞怯到不能自已。

桃心赶忙拿垫子垫在她背后,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说道:“夫人,您晕过去后,陛下在林府大发雷霆,为您主持了公道,说林府苛待易将军遗孤。”

“因为这事,二爷已经被停职了,老夫人更是哭天抢地,您之前在雨地里跪了多久,老夫人和二爷就跪了多久,老夫人被人搀回去后立马就大病了!陛下说您何时原谅了将军,二爷何时能归朝!”

“我先前去了南营,本想让二爷回来为您主持公道,可二爷根本不愿,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奴婢真想不通,您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二爷为何可以冷情至此,还不如、还不如陛下呢!”

“莫要瞎说!”易欢猛地打断了桃心的话。

她脸上带着病容,神色愣怔,那人竟为了她,惩处了林府这些人么?当真是……

也不怕被外人说闲话,天子插手臣子内宅之事像什么话。

“对了,对了……”

桃心去桌上,拿起那叠地契房契,她高兴道:“夫人,您快看,当初易将军留下的那些个陪嫁,陛下也为您赎回来了,陛下说不忍见易老的遗物流落在外。”

易欢怔怔的接过,盯着地契看了半晌,片刻后,缓缓将这叠纸抱在了怀中。

易欢双眸湿z了。

她的梦竟成真了,梦里那男人说会帮他赎回来,他竟果真帮她赎回来了。

“夫人,夫人,您别哭呀,哎呀。”桃心也高兴,她拿手帕帮易欢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说道:“陛下真好,先前听外人说陛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奴婢还当陛下是冷血无情之人呢,没曾想竟如此念旧情。”

与陛下相比,反倒是林青裴,显得过于自私冷血了。

易欢脸上红意更甚,那人帮她……哪是念旧情……

分明是见色起意。

易欢百感交集,她道:“陛下帮我赎回来了,这钱,我日后是定要还给陛下的。”

她不愿与这男人多有交集,他太危险了。

桃心却看的很开,说:“夫人,陛下又没让您还,再说,陛下哪差这点银钱呀。”

“要还的。”易欢声音很轻。

“陛下回宫了吗?”易欢问。

桃心说:“陛下日理万机,惩治完老夫人和将军就回宫啦。”

易欢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儿莫名有些空。

她隐隐约约记得这人把自己抱回房后,亲手给自己换衣,那只手极有力度,覆在她身上时温热滚烫,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天子,做起这种事情来却一点也不生疏。

她被男人看光了,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夫君,倘若这个人被三个人知晓,自己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易欢起身,白皙的脚沾到了冰冷的地板上,瑟缩了下,桃心连忙为她穿好外衣鞋袜。

桌子旁摆放着几箱子首饰摆件,都是她的陪嫁,桌上,男人留下了一封信件。

易欢打开。

夫人安好,手帕未还,不知夫人还记否?静候夫人佳音。

短短一句话,流露出些许暧昧。

这浪荡子……

易欢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中。

桃心好奇问:“陛下留了什么话?”

易欢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那帕子,之前从宫里回来后,就被她压在了箱底……

易欢揉了揉额角。

叩叩——

外边传来两道敲门声,张德胜道:“夫人可是醒了?老奴有话要与夫人说。”

“桃心,开门。”

吱呀一声,外边张公公恭恭敬敬的抄着手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排带刀侍卫。

张德胜道:“夫人病体抱恙,需要静养,陛下说这林府不是个能养病的地方,他先前赐了藏春园给易将军,夫人醒后,老奴奉命送夫人去藏春园。”

藏春园,她怎么不记得她父亲名下有这么一个园子?藏的是哪抹春?

易欢自是不敢违抗皇命。

桃心为易欢披上披风,道:“也好,林府的人整日嚼舌根子,不是说这个便是说那个,眼不见心不烦,在外边住一段时间也好。”

桃心扶着易欢走出屋门。

外面雨停了,拨云见日,金灿灿的日光铺了漫天。

侍卫们威严的护在易欢两侧。

易欢即将离开林府之际,林青裴狼狈的赶来,他头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如今狼狈不堪。

桃心挡在易欢面前,向他福了福身子,“二爷有何事?”

桃心的敌意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林青裴道:“我不知母亲罚的这样狠,也不知你会病的这般重,倘若我知晓,定不会让母亲这样做,欢儿,你能不能……留下来?我以后不会再如此了,府中下人我也会约束好,不会让他们打搅到你养病。”

易欢淡淡开口:“郎君,桃心说她去求过你,是也不是?”

林青裴嗓音艰涩:“是。”

易欢唇角露出浅淡的笑,问:“郎君当真不知道,婆婆会严惩我吗?我记得刚进林府那个月,顾小娘因为管理后宅不当,纵兄伤了林府之人,婆婆当初也要罚顾小娘,可郎君您是怎么做的呢?”

林青裴还记得那事,那时候顾初雪刚得掌家之权,林青裴只觉得当时的顾初雪还不成熟,犯点小错也不是不能忍,便大半夜去找了母亲,替顾初雪说情。

为了哄母亲开心,让母亲松口,林青裴那晚应承了母亲,花万两白银为母亲置办寿宴。

林青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郎君,婆母以前罚我你不曾管过,以后也莫要管了吧。”

易欢自是怨林青裴的,府中唯一能护得住她的人也不曾站在她这边过,如今悔过又有什么用?只怕顾初雪哭两下,她这好郎君就故态复萌了。

易欢面上瞧着柔弱,内里却坚韧要强。


易欢低着头,跟在宫女身后,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儿。

昭华问身边的小太监:“那是何人?”

“回殿下,那是林将军的妻子易氏。”

昭华一阵沉吟:“就是近日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

昭华见她一副唯唯诺诺样,眼底露出轻蔑,说道:“不过一个无知的内宅妇人罢了,进宫作甚?”

小太监答:“她是拿的唐太嫔手令进的宫,至于进宫作甚,奴才也不知呢。”

昭华冷哼一声:“我那皇弟可不是好相与的,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帮这妇人……这其间一定有本宫不知道的事情。”

昭华打算待回府后,派人私底下跟着易欢,打探打探,说不定能抓到她那皇弟的把柄。

*

易欢被宫女带到了麟德殿偏殿。

易欢叫住宫女,道:“姐姐,此物是陛下的手帕,能否麻烦姐姐帮忙转交给陛下,还有这张地契,是价值三万两的祖宅,也麻烦姐姐一并转交。”

宫女是张德胜的人,听此,犹豫一会,伸手接过,她道:“夫人,请在此等候片刻,奴婢去上报。”

“好。”

御书房里。

晋渊瞧见这明黄色的丝绢帕子,他问:“她让你转交的?”

宫女跪在地上答:“是夫人令我转交的,那地契也是,夫人说那是价值三万两的祖宅。”

小妇人想与他撇清干系的心思一目了然。

男人指尖摩挲着丝滑的帕子,他并没有生气,低声说了句:“还东西也不亲自来,太没有诚意了吧?”

他将帕子丢回给宫女,道:“叫她亲自来还。”

宫女将头埋的更低了,“是,陛下。”

偏殿里,易欢听到宫女的答复,心道果然如此。

此次进宫,就是一场鸿门宴,晋渊绝无可能轻易放过她。

宫女道:“还请夫人莫要为难奴婢了,陛下让您将这些东西亲自交还给他。”

宫女内心不敢揣测易欢与陛下的关系,只低着头奉命行事。

易欢真想直接把东西放下,直接走人。

可对方是皇帝,这种虎口拔须的事她着实不敢。

“还请姐姐带路。”

宫女心里松了口气,道:“夫人请跟奴婢来。”

宫女按照晋渊的吩咐,一路避开人,将易欢带入了御书房,随后识趣的关上门。

易欢站在门口处,紧张的捏紧了手上的帕子。

晋渊一只手支着额,说道:“朕不让你亲自来还,你是不是想丢下东西就跑?”

易欢尴尬极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双手捧着那丝帕和地契,说道:“陛下先前借给臣妇帕子,臣妇已经洗净,特来奉还,还有陛下先前帮臣妇赎回家父遗物,臣妇感激不尽,此地契也价值三万两,还请陛下收下。”

说到底,皇帝根本不差那条手帕,只不过是为了……为了逗弄她,才让她亲自来还的吧?

晋渊道:“你先起来。”

他声音并不严厉,与先前和长公主说话时天差地别,甚至称得上温和。

“陛下先收下。”易欢执着道。

男人眯了眯眸,问:“你不听话?”

易欢身子一颤,到底不敢忤逆皇帝,艰难的起身,那捧着丝帕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与这个男人同处一室,让易欢压力大极了。

“过来。”晋渊朝她招了招手。

易欢依言走过去,却离书案还有好远的距离,不敢靠太近。

晋渊忍不住笑了,他问:“朕是会吃人么?离那么远。”

“臣妇不敢……”易欢又走近了两步。

磨磨蹭蹭,晋渊不耐,男人推开椅子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易欢本低着头,听见动静忍不住抬眸,下意识又往后退了退,惊慌失措的像只小兔子。

男人今日束了冠,发丝服服帖帖的被绑在脑后,完整露出了晋渊这张攻击力极强的脸,眉眼肆意又张扬,好像所有世俗礼教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易欢慌慌张张的跪在他衣摆前,目光死死盯着那镶金的华贵皂靴,说道:“陛下,臣妇、臣妇畏惧龙颜,还望陛下宽恕,收了这些便放臣妇走。”

“畏惧龙颜……”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好一个畏惧龙颜,花朝宴上直视朕的时候,可是胆子大得很,这会怕了?”

“那会是臣妇无知,第一次见到陛下,失了礼数!”易欢连忙解释。

“怎么,是朕长的太过不凡,才让夫人你看呆了去?”男人挑眉,带着一股不依不饶的劲儿。

易欢手心都被汗湿z了,她实在不懂,自己有什么值的皇帝惦记的。

再者,三年前她被指给林青裴时,那会皇帝分明没有半点反应。

皇帝对她的兴趣来的太突然,让易欢不得不怕。

“夫人。”

晋渊弯腰,发丝顺着他耳畔垂落,男人附在她耳边,问:“朕是不是比你夫君还俊?”

林青裴的长相在官员里已是不凡,器宇轩昂,皇帝更胜一筹。

皇帝生母不详,当初外界传他生母是宫女,又有人传是舞姬,具体是何人没有人知道。

易欢低声说了句:“陛下自然比夫君要俊。”

这话叫晋渊高兴了。

晋渊伸手握住小妇人细细的手腕,随后用力一拉,将人拽起。

易欢愕然抬头,视线与男人相撞。

“别怕。”他说。

“朕不会伤害你。”

易欢咬了咬唇,不自然的撇过头,说道:“陛下快松开臣妇吧,叫人看见不好。”

晋渊却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道:“这儿没有旁人,也没有人敢进来。”

“陛下,您之前和臣妇说,臣妇也可如那前朝女将军一样,做想做的事,潇洒肆意,可是陛下,您知道那女将军最后的下场吗?臣妇想,臣妇是没有勇气做出那样离经叛道的事情的,臣妇只想好好活着……”

然,她话刚说完,晋渊便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霎那间,易欢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双手抵在男人肩上,将人用力往外推着。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梦里男人已足够霸道,现实里却更显强横,那一眼望去便知薄情的薄z唇,热的像是要把易欢烫化了去。

易欢指尖收紧,骨节发白,攥紧了男人的肩头,报复一般的指甲深深掐了进去。

小说《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易欢在嫂嫂房里坐了半个时辰。

嫂嫂曹雅琴是个天性柔顺懦弱的女人,大伯二伯和四叔都强势,父母兄长远行打仗那会,易欢便是由嫂嫂带着。

曹氏是个忍字当头的女人,从不轻易与人起争执。

且在强势的长辈面前,伏小做低才能保全自己和铭哥儿。

耳濡目染之下,易欢便也有样学样,养成了温顺乖巧的性子,成了标准的大家闺秀。

曹雅琴睁开眼,她先前听到易铭欠了赌坊三万两白银被扣押的消息,活生生气晕了过去。

这会见易欢坐在自己面前,她哆嗦着起身,去抓她的手,问:“欢妹妹,铭儿……铭儿怎么样了?”

易欢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嫂嫂放心,三万两我已经替铭儿还了,铭儿现下已经归家了,莫要担心。”

曹雅琴忍不住开始落泪,说:“你哪有那么多银钱,你是不是……是不是动了易将军留给你的陪嫁。”

易欢不语。

曹雅琴哽咽道:“欢妹妹,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啊!”

“我拖累了你不说,还把铭儿给养坏了。”她握紧了易欢的手,道:“等到了九泉之下,我如何有脸面去见你兄长?”

“倘若……倘若当初是夫君带着铭儿,让铭儿从小跟在易晟身边,铭儿未必会是如今这副模样!子不教母之过啊!”

“嫂嫂。”易欢唤道,她轻拍着她的脊背,说道:“嫂嫂莫要自责,你生下铭儿后兄长一直在边关随父出征,聚少离多,一年到头连面也见不着几次,是兄长对不住你们母子。”

“嫂嫂已经做的很好了,至于铭儿,嫂嫂,我知你是狠不下心,没关系,你管不了铭儿,我来管,我决计不会再让他走上歪途。”易欢温声道。

她平静的眼眸,有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曹雅琴逐渐平静了下来,她道:“欢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想办法帮你把那些陪嫁赎回来的。”

易欢却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必强求,赎不回来便也罢了,只要嫂嫂和铭儿能够安稳度日,花些银钱又如何?”

曹雅琴抓着她的手,百感交集,这会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怎么会不重要呢?那些可都是将军留给易欢傍身用的,里边甚至有易欢母亲的遗物。

“嫂嫂,你且安心,如今事情已经平息了,大伯他们也不会再来质问你,不要为了这些银钱劳心费神。”

曹雅琴看起来太憔悴了。

易欢是心疼她的,易欢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嫂嫂在带她,易欢常常问她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曹雅琴便安慰她说男人要在外面建功立业,做女人的管理好后宅,安心等待就好。

……

林青裴站在廊下等着。

易欢从嫂嫂屋里出来,她犹豫了会。

曹雅琴如今状况不好,她今夜想留下来开解她。

“郎君。”易欢唤道。

林青裴回过头,问:“看完嫂夫人了?回府吧。”

易欢道:“嫂嫂病了,我想今夜留下来,就不回府了。”

林青裴听到这话,眉头立即一皱。

他登时开口:“不回府了?欢儿,你如今是我夫人,你留在易府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我产生了嫌隙。”

易欢抿了抿唇。

林青裴继续道:“嫂夫人病了,自有府医和易家人看着,你留下来她病能好的快些吗?你又不懂医术。”

易欢问:“这么说,郎君是不允了?”

林青裴叹了口气,道:“欢儿,你也知我如今仕途正顺,不能叫外边抓住把柄,倘若让陛下误以为我林府家宅不宁,恐会影响我升迁的路。”

上回宫宴,陛下那般警告,若非如此,他也是不舍得惩罚顾氏的。

易欢低下头,眼睑轻垂,阴影中的那双眼失望极了。

她道:“我明白了,我再去与嫂嫂说两句话,便与你回府。”

这回林青裴没有再阻拦。

*

回程的路上,二人共乘一辆马车。

易欢没有再与林青裴说话,一阵尴尬的沉默。

林青裴道:“欢儿,日后莫要再那般了。”

易欢微微一怔,问:“哪般?”

林青裴道:“拿刀砍铭儿手,我知你是情急之下才如此,可你如今是我夫人,行事当稳重些,倘若这事传出去了,到底不好听,被人指摘你是泼妇可如何是好?”

“如此说来,郎君还是为了我好了。”

“你我夫妻一体,我自是为你考虑的,还有岳丈留下的那些遗物,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不必了,变卖后我便没想着能赎回来,多谢郎君一番好意了。”易欢语气淡淡。

回了林府,林青裴又陪易欢用了晚膳。

二更天。

林青裴处理完公务,站在凝萱堂院门前。

林青裴还惦记着圆房一事,昨夜没能圆房,今日他理应补偿。

林青裴推开屋门,见易欢正对镜梳头。

她刚沐浴完,安静的坐在铜镜前。

“欢儿。”

易欢抬眸,淡淡望向他。

林青裴上前,拿过她手上的梳子,亲自为她梳头,他道:“昨夜因为陛下亲赐的墨宝被盗,所以不得不临时去处理。”

易欢问:“那墨宝可找到了?”

“找到了,天亮后,那幅字被人完好无损的放在了我的书案上。”

林青裴解释完,他一双眸子灼灼,手背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脸颊,问:“欢儿,今夜我补偿你,可好?”

易欢昨夜未睡,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今日又大闹了一场,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上,都疲惫不堪,无暇再去应付林青裴,更没有精力与他做那种事。

她道:“郎君,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林青裴手一顿。

“欢儿,你是不愿与我圆房吗?”

易欢扯了扯唇角,她问:“郎君,嫁给你一年有余了,这一年来,是我不愿与你圆房吗?”

林青裴一阵沉默。

“我今日真的很累。”易欢起身,自打去了易府后,她耳边那股嗡鸣声,就没有停歇过。

易欢身子轻轻一晃,林青裴扶了她一把,见她确实脸色苍白,满脸疲态。

他道:“也罢,今晚你好生休息,为夫不打扰了。”

易欢温声应下。

*

易欢又做梦了。

梦中,那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床沿,他今日未束发,额头垂落几捋发丝,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一副不羁的样儿,却并未有损他半分尊贵。

男人那双眸里带着火一样的欲z望,直勾勾的盯着易欢。

“欢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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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欢对他这话保持怀疑。

林青裴宠爱顾初雪人尽皆知,林青裴真舍得罚她?

林清裴扶着易欢上马车,车夫厉喝一声,马车一路往林府而去。

林青裴叹了口气,说:“这一年来,是我把顾氏惯坏了,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那是你宫宴要穿的衣裳,她竟也敢偷拿,惹的你在宫宴上平白遭受旁人白眼,也丢了我林府的脸面。”

易欢敷衍的应道:“郎君莫要动气。”

“我怎能不动气?这回让陛下看了笑话,若是叫陛下以为我林府家宅不宁,可如何是好?”

他看着身边那一堆贡品绸缎,神色微缓,道:“好在陛下是看重我的,此番估计意为敲打,我再不会像以前那般纵着顾氏了,以免陛下对我心生不满。”

“陛下送来的这些绫罗绸缎,都是极好的贡品,等回去后,让人给你做几件像样的衣裳,你柜中新衣确实没有几件,是我对不住你。”

他伸手默默抓住易欢的小手,眼神微缓,他道:“欢儿,我以后会补偿你,你可放心,我知我这一年冷落了你,太过荒唐,以后会收着些,不会再日日去那拂风苑,叫外边人看了笑话去。”

“只是那掌家之权,账面上估计一时理不清楚,顾氏掌家已一年有余了,暂时无法交还与你。”

易欢垂眸,“但听郎君安排。”

一个失去掌家之权的正妻,算得上什么正妻呢。

说到底,是林青裴对顾初雪还有情意,舍不得顾初雪。

还有那绫罗绸缎,那真是陛下为了敲打林青裴,才赏赐下来的吗?

自打得知陛下对自己心思不纯后,易欢一颗心便不安极了。

原来她之前做的那些春梦,都是预知梦,早知如此,今日还不如不与林青裴进宫,也不会平白被皇帝羞辱调戏。

回到林府。

林青裴刚下马车,便瞧见顾初雪正穿着那件藕色缕金大袖衣,提着灯站在门口,瞧见他时微微一笑,上前道:“裴郎,你回来了。”

易欢跟着走下马车,看到顾初雪柔柔弱弱的朝林青裴挨过来。

林青裴迅速瞥了易欢一眼,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脸色严厉,呵斥道:“无知妇人!你今日还敢把这衣裳穿出来?你可知你害欢儿在宫里惹了多少人笑话?”

他怒道:“今日这可是宫宴,这样大的宫宴,文武百官都在,陛下也在,你就让欢儿穿的这般素净与我出席!你是想让我落得一个薄待发妻之名吗?”

顾初雪小脸微微发白。

她今晚特地换上这身新衣,便是为了让易欢好好瞧瞧,正妻又如何呢?在她面前还不是矮上一头?得宠才能得势。

可她没想到,向来纵着她的林青裴竟会对她动了怒。

这件衣服留在拂风苑后,裴郎并未过来索要,这不就是默许了赠与她吗?

“裴郎,妾并无这个意思,妾只是没见过这么好的衣裳,想与姐姐借穿两天。”顾初雪焦急解释道。

林青裴不耐道:“你会不知今晚有宫宴?我看我是把你惯坏了,竟叫你惹下这样的祸事,不问自取是为盗,你可有问过她的意见?”

话落,林青裴不再看她。

他捏了捏易欢的小手,说:“欢儿。”

“日后发生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让桃心来告诉我。”

易欢却扯了扯唇角,来参加宫宴前,桃心分明向他告状了,也没见他想着为她出头。

她竟因为皇帝,让林青裴头一次对她服了软。

“顾氏禁足一个月,不得出拂风苑。”

林青裴说完,就牵着易欢朝凝萱堂走去。

“裴郎!裴郎!”顾初雪一副天塌了的样儿。

这还是入了林府后,林青裴第一次责罚她。

“裴郎,不就是一件衣服,我还给夫人就是了,我现在就还给夫人!”

“裴郎,你莫要动怒,这回是我错了,是我任性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裴郎,裴郎!”

顾初雪朝他们追去,却被桃心拦了下来。

桃心说:“方才二爷说了,让顾小娘您禁足拂风苑,顾小娘还是听话的好,莫要再惹二爷生气了。”

一瞬间,顾初雪脸色扭曲至极,“你、你一个小贱蹄子,也敢跟我……”

秀莲拽了拽她,低声道:“夫人,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您莫要着急……”

桃心扬起下巴,说道:“顾小娘方才叫我什么?小贱蹄子?顾小娘果然是破落户出身,没读过几本书,这种腌臜话张口就来。”

桃心觉得解气极了!

虽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二爷不但罚了顾小娘,晚上还去凝萱堂过夜了,桃心心中畅快,二爷终于肯正眼看他们夫人了。

倘若二爷对夫人上了心,还有她顾初雪什么事?

顾初雪愤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和秀莲离开。

*

凝萱堂。

林青裴一边脱衣服,一边让人打了水送进来,他道:“欢儿,今晚我宿在你这儿,我们圆房,可好?”

易欢抬起头,眸中流露出一丝反感,道:“郎君莫不是喝醉了,在说醉话吧?”

林青裴微微一笑,道:“你是我妻子,你我之间自是该圆房的,不但要圆房,你以后还要为我林府诞下嫡子。”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面庞。

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到底不好,会影响他的仕途,想来今晚陛下就是这个意思,让他收敛收敛。

仔细瞧,其实易欢长得不比顾初雪差,一双柳叶眉,眸子像小鹿似的,干净又纯粹,看人时含着水光,再动人不过。

林青裴低下头,想吻她的唇。

易欢心底排斥,明明他是她的丈夫,此刻她却对他那番话感到作呕。

都冷着她一年了,再说那些又有什么用。

易欢往后躲了躲,伸手推开他,说:“郎君,先去沐浴吧。”

林青裴倏而一笑,俊朗的五官带着一丝邪气,“说的也是,我这满身酒气,不好闻,欢儿等我。”

林青裴去了外间后,易欢松了口气。

今夜这些个男人们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一个都往她身上扑。

和林青裴圆房本是她的职责所在,为林家延续香火也是她该做的。

可易欢莫名不想这样,凭什么林青裴说冷落她就冷落她,说要圆房就圆房。

凭什么她没有丝毫选择的机会?

当初成亲时也是,摆在她面前的只有嫁给林清裴这一条路。

*

皇宫,紫宸殿。

林青裴坐在床边上,一只腿曲起踩在床沿,正拿着折子看着,烛光映照出他那张俊美森寒的脸。

德胜公公跪在一旁,手上托着紫毫笔,大气也不敢出。

林青裴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易欢,他对旁人向来是冷漠专横的。

暗卫推门而入,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林府那边,顾氏被禁足拂风苑,林大人今夜歇在了林夫人的凝萱堂。”

林青裴抬眸,那双眼睛乌沉沉的,他道:“哦?是么,弄出点动静,把他赶走。”

自个吃不到嘴,林青裴也决计不会让别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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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胜笑眯眯道:“夫人,和林将军说完了吗?”

不原谅才好,不原谅陛下才有机可乘,陛下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可不能被搅黄了。

易欢搭着桃心的手,踏上马车,道:“走吧。”

林青裴注视着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

他转身,满身落魄了回了林府。

景寿堂。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看他回来了,焦急问道:“二郎,怎么样了?易欢可愿留下?易欢那孩子性子软,你多说两句好话,她不会怪你的,你瞧瞧你之前,那样纵着顾小娘骑到她头上,她何时真正生气过?”

说完,老夫人急急咳嗽了两声。

林青裴面容冷峻,身体紧绷着,他问:“娘,你为何要那样做?你明知外边下雨,还让她跪。”

老夫人似是没料到儿子会怪自己。

她愣了愣。

林青裴道:“这下好了,估计没几日,这事就要传遍京城了,到时候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林府因为薄待将军遗孤被圣上罚了。”

老夫人道:“只是跪两下,跪两下有什么紧要?她以前又不是没跪过,谁能知道正好被陛下撞见呢?陛下来时我已经让她回凝萱堂了,她怕不是故意到陛下跟前丢人现眼的罢!”

“娘,这事您倘若不做,今日会有这档子事吗?她是易将军的女儿,陛下说的没错,易将军以前对我多有提拔,我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老夫人也跟着急眼,她道:“可如今陛下盛怒,你也已经被停职,倘若当真要她原谅,你才可归朝,那我老婆子就去她跟前跪着,我跪回去行不行?陛下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就停了你的职呢!”

“好了,母亲,陛下决定容不得你我置喙,这种话以后少说,你还嫌今日摔的不够狠吗?”

“二郎,二郎,现下如何是好?”老夫人一边咳嗽,一边焦急询问。

“欢儿怨我,她现下去藏春园养病了,待她消气了,过段时间母亲你与我一道,去藏春园向她致歉。”

“好,好,听你的。”

本以为陛下来他们林府,是他们林府的大机缘,不曾想竟会惹下这样的祸事。

“对了,此事是不是有大房挑唆?”林青裴问。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兄长和嫂嫂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易欢那些陪嫁,可不是小数目……”

他们林府本也不缺钱,如今却栽在了贪字上。

林青裴道:“以后莫要再纵着大房那边了,易欢的陪嫁是她的东西,倘若母亲和嫂嫂当真一直惦记着,也不怕以后遭外边人笑话。”

“是我糊涂了啊,二郎!”

林青裴本一片光明,仕途顺畅,如今全毁了,全毁了!

林青裴眸色微暗,说:“这掌家之权……这些日子我会让初雪把账面都算清楚,等过几日去藏春园时一并奉上,想来欢儿也能消气了。”

*

易欢在藏春园养病的这段时日,果然,林青裴因苛待发妻被停职一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官员们人人自危,尤其家中三妻四妾的,每日三省其身。

发妻可有受委屈?

妾室可跋扈?

公婆可有虐待妻子?

林青裴本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事儿一出,林府门庭冷清,昔日与之交好的官员也不上门了,官场如战场,人情冷暖如人饮水。

嫂嫂曹氏得知易欢因为变卖嫁妆一事被婆婆罚,还因此重病后,连忙携铭哥儿来到藏春园。

易铭现在一看到易欢就发怵,手背一阵生疼。

易欢坐在院子里,温声问易铭:“铭哥儿这几日可听话,还有去过赌坊吗?”

易铭连忙摇了摇头,说:“没去了,没去了,母亲可作证!家里的嬷嬷也能作证!”

易欢点了点头,稍得慰藉,她道:“铭哥儿也十三了,该读书了,不能整日在外边鬼混。”

易铭后背忽冷,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易欢下一句道:“我想把铭哥儿送进百川书院。”

百川书院是现下大虞最好的书院,每年都有无数人趋之若鹜,通过层层选拔,才能入学。

易铭脸色一白,道:“姑母,我不行的,我进不去的。”

易欢只淡淡看着他。

“姑母……我通不过考核的。”

“过两日我会让桃心挑些书送给铭哥儿。”

于是易铭便懂了,这件事没有z转圜的余地。

易铭沮丧着一张脸,他才不要读书,和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一样!

曹雅琴道:“铭哥儿,还不赶紧谢谢你姑母?”

易铭憋憋屈屈的低下头,说了句:“谢谢姑母。”

说完铭哥儿的事,曹雅琴有事要和易欢单说,桃心便把易铭带了出去。

曹雅琴抓着易欢的小手,道:“你这孩子,你出事也没人与我说一声,外边都在传我才知晓。”

曹雅琴脸上满是自责。

她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份地契来,塞到易欢手里,说:“欢儿,这是曹家祖宅的地契,可抵那三万两,你拿去卖了,然后再把那些嫁妆给赎回来。”

“嫂嫂,那些嫁妆已经被赎回来了。”易欢为了安她的心,无奈开口,“这是你家祖宅,怎可变卖,倘若卖了,曹家那么一大家子人住去哪?”

曹氏不是什么显赫世家,曹雅琴嫁给易晟是高嫁。

曹雅琴讶异道:“是怎么赎回来的?你手上哪来那么多银钱?”

易欢便实话实说道:“是陛下赎回来还给我的。”

曹雅琴急道:“那更要还了,咱们不能平白受这皇恩,那是三万两,不是小数目。”

易欢安抚道:“嫂嫂安心,钱我自个想办法。”

“本就是铭哥儿欠下的赌债,欢儿,你倘若不收下,我良心难安。”

易欢拗不过嫂嫂,只能暂时收下那张地契,她本也不想欠晋渊,也好,正好下次入宫还帕子时,将那三万两一并还上,从此与那男人便两不相欠。

“嫂嫂,我名下有宅子,倘若曹家人暂时无法安置,可以先去我那宅子住着。”

曹雅琴忽的笑了,她伸手揉了揉易欢的头,说:“嫂嫂哪用得着你帮呀,你兄长在时,留给我的不少,曹家不至于变卖了祖宅就没地方住了。”

“倒是你,此番陛下替你出头,你是一时爽快了,以后怎么办?林家人不会对你心存芥蒂吗?”曹雅琴担忧的看着她。

依照林家人自私自利的性子,等风头过了,定会恢复本性,到时候迎接易欢的便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嘲弄。

易欢眉眼间浮现淡淡的愁绪,下意识问了一句:“嫂嫂,你说我与林青裴和离如何?”

坊主觉得稀奇,这是怎么了?这赌局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肯定被人动了手脚,王爷竟然不管?

坊主欲言又止。

成王膝盖都软了,陛下怎么会来这里啊,该不会是想掀了他的赌坊吧?大虞也没有明令说禁止皇亲国戚开设赌坊吧。

*

易欢收到三万两银票,满意的离开了赌坊。

她前脚刚出赌坊的门,后边就传来了易铭的声音:“姑娘,且慢!”

“姑娘。”

“姑娘!”

“小子易铭,有事想请教姑娘您。”

“姑娘您等等我!”易铭吭哧吭哧的追上来。

易铭拦住了易欢了的去路,他激动的脸色通红,用他那公鸭嗓大声问道:“姑娘,您是怎么做到投中的?金花赌z场的铜壶可不是普通壶!”

易欢冷冷瞧着她这侄儿,倘若她这侄儿能把这股求知劲儿用到读书上,还愁考不上功名?

易铭瞧不见这女子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在打量他,不知为甚,易铭心里莫名发怵,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他今日非要问清楚不可。

易铭急急开口:“姑娘莫要误会,小子对您没有恶意,想必您也已经听说了,上回这赌坊开了金花局的,正是小子,小子技不如人,输了三万两,回去后差点被姑母剁了手。”

“倘若姑娘您能教教我赌术,或者出千手法,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束脩也不会少了您的。”

待他学成后,赢个三万两回来,去把银票甩他姑母脸上去,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易欢冷声道:“你姑母差点剁了你的手,你却还想着来赌?”

上回在祠堂发的誓,都发到狗肚子里去了。

易铭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他天生心大,也没多想。

他道:“我姑母上回为了把我从赌坊赎回,卖了祖父给她的陪嫁,我想赢回那三万两,把钱还给她。”

易欢忍着怒,道:“可你姑母宁愿卖了陪嫁,也不想你再沾赌,你这般做法,岂不违背了她的初衷?”

“我姑母一介妇人懂什么?好汉不问出身,谁说赌坊就出不了人才?”

这话落,就连一旁的晋渊,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他伸手,鼓了鼓掌,说道:“好,好一个好汉不问出身,有志气。”

易铭这才将目光投向他,他先是被这人俊美张扬的容貌摄住了,愣了一瞬。

他回过神,赶忙向着他抱了抱拳,问:“这位哥哥可是与姑娘同行之人?敢问哥哥姓甚名谁?”

晋渊道:“我姓蒋。”

易铭颔首,自来熟道:“蒋大哥。”

他想着先和这姑娘身边的人打好关系,再对她软磨硬泡求对方教自己赌术。

易欢皱着眉,惊疑不定的看着晋渊,摸不清他的心思,天子被他这愚钝的侄儿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竟也不恼?

“你莫要叫他蒋大哥。”易欢及时纠正。

易铭刚想问那叫什么。

只听晋渊慢条斯理道:“无碍,他喜欢叫,就让他叫吧。”

易铭立马又笑嘻嘻的叫了一声:“蒋大哥。”

易欢没再纠正,反正以后等得知男人身份,有的他后悔。

易铭说:“马上晌午了,小子我请二位去芙蓉楼吃饭,可好?”

很好,她分明记得嫂嫂约束了他每月的零钱,他竟还有那闲钱去芙蓉楼吃饭。

易欢沉思片刻,瞧见这小子满脸对自己的崇拜与敬重,心生一计。

“可。”

*

马车咕噜噜前行着。

晋渊问:“我还道你恨不得再砍他一只手,没想到你竟答应了他去吃饭。”

易欢淡淡道:“他死性不改,我得想想旁的法子,让他断了这玩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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