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是吉运阁古玩店的员工,他今天接待了一个客户。
那客户是个胖子,衣着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但神色间却满是疲惫。
芝麻大的眼睛在店内巡视一周后,落在了秦昊的身上,倨傲开口:
“你就是这吉运阁的老板?我要卖东西,你看看我这宝贝值多少钱?”
秦昊今年二十三,身形微瘦,面容清俊。看着就是一副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大学生模样。
说着,胖子还不忘扬了扬手中的紫檀木匣子。
秦昊自他一进店,便注意到他手中的紫檀木匣子了。
那紫檀木匣子,色泽暗沉典雅,纹理细腻,一看便不是凡物。
心思一动,秦昊也来不及计较胖子的态度了。放下手中鸡毛掸子,快步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老板,只是店内的员工。
但您若是想出售您这宝贝的话,能否先让我掌掌眼?我好决定是否通知我老板过来?”
胖子一挑眉,神色更加不屑:
“你不是老板我跟你废什么话?
碰坏了我这宝贝,你赔得起?!”
话音未落,胖子便转身就走。
这胖子手里的檀木匣子里绝对是个大宝贝!
一看胖子如此模样,秦昊心中不由一喜!
众所周知,往往越是珍重的稀世珍宝,持有人越是有恃无恐。
而恰巧,吉运阁内的规矩是,凡是经秦昊手成交的物品,秦昊都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一的提成!
上个月那副经秦昊手成交的明代青玉先生的孤本《野山闲居图》,就为他带来了足足两万五的提成......
虽说老板吴良还没把这钱给自己,但他总不能把这钱赖掉不是?
心思活络之下,秦昊忙陪着笑拉着胖子:
“兄弟,我看你像是急用钱的样子?
我跟你说,你要是去别家,还真不一定能当即给你付款。
但我们吉运阁就不一样,只要谈妥,立马钱货两清!你看......”
胖子脚步一顿,回头狐疑的看着秦昊:
“你们真的钱货两清?”
“害,这事儿我骗你干啥?”
秦昊一脸坦然。
吉运阁古玩店虽然在吴良的经营下,声名狼藉。但在钱货两清这方面,却是整条街最有效率的......
胖子脸色犹豫片刻,上下打量秦昊一阵,一咬牙,将紫檀木匣子递给他:
“小心点!老子公司可全指着这个翻身了!”
秦昊强行按住内心的欣喜,小心翼翼从胖子手中接过紫檀木匣子。
紫檀木匣子一入手,秦昊心中便是一惊。
他本身便是古玩鉴定系毕业的高材生,再加上在吉运阁已经历练了半年,自然识货。
这紫檀木匣子触感温润,手感细腻。
鼻翼微动间,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馨香。
单单只是这紫檀木匣子,便最低价值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一瞬间,秦昊心中有了初步预计。
定了定心神,秦昊将紫檀木匣子,小心放在柜台上之后,按着胖子的指点,打开匣子上的单孔银锁。
“咦?”
紫檀木匣子一被打开,秦昊顿时惊疑出声。
他本来以为,这么珍贵的紫檀木匣子,里面装的不是瓷器,便是玉器......
但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匣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铜塑像!
众所周知,青铜器最出名的时代是商周以及秦汉。但紫檀木在世间扬名却远远要比青铜器晚......
愣了片刻,秦昊抬头看向胖子。
“兄弟,你这匣子里装着的怎么是这玩意儿?”
“怎么?”
胖子脸色微微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玩意儿,可是我爷爷从一个落难富商那里淘来的,我一向是拿它当传家宝对待!
用这紫檀木匣装不行?”
秦昊沉默片刻,伸手将青铜雕像,从红绸上拿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这青铜塑像的样子极为古怪,羊身人面,虎齿人爪。
但最怪的地方,却是他那一双硕大的眼睛。
其眼睛不在脸上,却反而被一张硕大的巨口给挤在了两腋之下!
打量片刻,秦昊旋即大惊失色。
这玩意儿,竟然是上古四凶兽之一的饕餮!
但据秦昊所知,饕餮的形象在青铜器盛行的年代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不是被用在宫殿,就是贵族陵寝......
换句话说,这玩意儿若是真的话,绝对价值连城!
一时间,秦昊不由对胖子起了兴趣:
“兄弟......”
秦昊一句话还未出口,店外突然传来一声爆响。
“砰!”
胖子个子比较矮,本来正踮着脚小心凑在秦昊身旁跟着打量。
但猛一听店外动静,顿时身子一颤,重重撞在秦昊身上。
秦昊身子本来就瘦,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撞,顿时重重摔倒在地。
“啪!”
饕餮青铜像撞在地面,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顾不得手上被划开的口子处传来的剧痛,秦昊瞬间被吓傻了!
这价值连城的宝物,竟然在他手里......碎了?!
刚想快速起身收拾残局,秦昊突然懵了。
因为,现在的他视野中的任何东西,都正被一片金黄色所包裹着。
柜台,博古架,青石地面,甚至,破碎的青铜饕餮碎片......
在此刻的秦昊眼中,都彷如踱了一层黄金!
愣了许久,秦昊下意识瞥向地面青铜饕餮的破碎残片。
这玩意儿有毒??
“昂吼!”
心中念头刚过,一道凶神恶煞的金黄色饕餮虚影,顿时从一块儿最大的残片中扑出,直接张牙舞爪钻进秦昊左眼!
紧接着,还不等秦昊反应过来,山崩海啸似的画面残片就涌进了他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秦昊的意识才从一片混沌中苏醒过来。
他脑海中那些画面残片已经被他消化了个七七八八。
下意识抬手摸向左眼,秦昊呢喃道:
“饕餮之瞳?”
仿佛是在回复他一般,他的左眼之中,一道金黄色光芒,顿时一闪而过。
在那些海量的画面残片中,秦昊已经初步弄清楚了左眼的异样。
饕餮,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
相传,饕餮胃口极大,生性噬吃,可吞噬世间万物。
而它的一双眼睛,则更是无双宝物——可以洞穿世间万物根源和虚实!
但却不知怎的,它的一缕残魂附在了这紫檀木匣子中的青铜雕像上,直到被他的鲜血激活......
心中无来由一动,秦昊猛的从地面翻身跃起。
吉运阁古玩店内,共计有四个一人高的博古架,分别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玩珍宝。
其中,真假混杂,有几件玉器,秦昊先前一直都吃不准根底。
在醒悟过来自己左眼觉醒“饕餮之瞳”的能力后,他自然就想要迫不及待去试验一下......
能洞穿世间万物虚实和根源的饕餮之瞳,辨认那些珍宝古玩的真假,自然不在话下。
但他刚起身,大腿处却猛然一紧。
低头,秦昊对上了胖子恶狠狠的眼神,整个人瞬间傻了。
惊喜之下,他险些忘了这饕餮之瞳是通过打破这胖子的宝贝得来的了!
脸色涨红着起身,胖子吃人一般瞪着秦昊:
“小子,你弄碎了我的传家宝!
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
秦昊沉默了。
那会儿秦昊只是粗粗打量了片刻那饕餮青铜像的外貌,压根儿就还没来得及鉴定估价。
若是这胖子想要狮子大开口,让他赔偿损失,那他这会儿还真不得不赔偿——
没办法,他还没估价,那饕餮青铜像就被摔碎了,多少价格自然是胖子这个主人说了算......
“怎么回事儿?还没进来就听见店里吵吵闹闹的!
秦昊,你还想不想干?不想干的话赶紧收拾铺盖滚蛋!”
还没等秦昊彻底回过神儿,一道粗蛮的暴喝就从门口传进了他的耳朵。
一个面色红润,眼角有一道斜疤,脖子上还戴着一串佛珠的矮胖中年男人紧跟着跨进吉云阁。
这中年人,就是吉运阁的老板吴良了。
吴良此人,人如其名,平日里不止对待顾客一贯坑蒙拐骗。
就连对秦昊这么一个唯一的员工,平日里也是千方百计想要从他身上榨取油水。
克扣、拖欠工资,耍赖抵除提成——那对吴良来说,都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老板......”
看见吴良,秦昊心中不由一沉。
此刻被他撞见自己弄坏了客户的宝贝,指不定会怎么帮着这客户来狠狠讹诈自己......
“你就是老板?”
看见吴良,胖子顿时调转了火力,朝着地面上的青铜碎片一指,语气不善道:
“你这员工把老子的传家宝给弄碎了!
你来说,该怎么处理吧!”
吴良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起来。
恶狠狠瞪了秦昊一眼,吴良快走两步,蹲下身子拈起一块儿可乐瓶盖儿大小的碎片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仔细观摩片刻后,吴良肥硕的身躯不由轻颤一下,喃喃道:
“锈色绿如瓜皮,莹润如玉。
与器体高度合一,深浅一致合度,坚实匀净,莹润、自然,可以断定这就是自然生成的锈色!”
“铿......”
沉默片刻,吴良不死心用手指弹了弹碎片。
“声音虽然微细,但却清脆悦耳——
也是真品迹象......”
“......”
秦昊一直沉默着看着吴良鉴定,心中一片冰凉,刚觉醒饕餮之瞳的激动喜悦更是早已经烟消云散......
既然这饕餮青铜像真是真的,那不管它是商周秦汉,还是哪个朝代的,恐怕他倾家荡产,外加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都不一定赔得起!
“老子来你店里卖传家宝,还能是假的不成?!”
胖子恼怒冷哼一声,瞥了眼垂头丧气的秦昊之后,竟然二话不说就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都是你个孙子!你给老子赔!”
多亏了吴良反应及时,扯了秦昊一把,这才没让胖子那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冷着脸起身,吴良将秦昊护在了身后,冲着胖子冷冷道:
“兄弟,有事儿了,咱就先解决事儿,别动手。”
据坊间传闻,吴良早些年曾经在黑道上厮混过。后来金盆洗手,才进了古玩这一行。
秦昊本来一直都不信。
但直到此刻,察觉到吴良身上那股瘆人的寒气后,秦昊才有些信了。
胖子不知是被吴良身上的威压给震慑住了还是怎么,愣了下后,却是继续恼羞成怒追打秦昊。
“老子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么被他给毁了,你跟老子说解决?!”
“你告诉老子该怎么解决?!好啊!你替他赔?!”
一把将胖子拦腰抱住,吴良一咬牙:
“行,老子赔就老子赔!”
他话音刚落,一直低着头的秦昊和胖子便同时愣住了。
愣愣的看着吴良的背影,秦昊心中一阵波涛汹涌。
吴扒皮转了性了?
竟然破天荒的不止没有讹诈他,反而还主动替他揽下了这件事儿??!
见胖子愣住,背对着秦昊的吴良紧跟着开口:
“你开个价!这商朝的青铜器老子赔了!”
胖子回过神儿,眼珠子转了转,瞥了眼秦昊之后,半信半疑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万?”
吴良微不可觉出了口气,转身一巴掌拍在秦昊后脑勺:
“还愣着干嘛?去把支票给老子拿出来!
真被你坑死了!”
“......”
秦昊沉默着看着吴良处理好支票,又看着吴良满脸肉疼的将价值两千万的支票递给胖子,一声不吭。
胖子欢天喜地的踹着支票走了,看都没看地上的青铜碎片一眼。
胖子一出门,吴良当即便无力的靠着柜台坐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不抬头冲着一旁的秦昊挥挥手,咬着牙道:
“滚吧!还留在这儿干啥?
还等着老子给你发提成和这月工资?
明白告诉你,帮你擦这屁股,就算老子对你仁至义尽了!”
秦昊吐了口浊气,低头弯腰拾起脚前的一块儿青铜碎片。
青铜碎片一入手,一抹淡金色光芒瞬间从他的左眼闪过。
“别动那些碎片!就现在的碎片大小,老子粘粘还能卖!”
“......”
仔细盯着手中的青铜碎片打量片刻,秦昊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转头看向地上的吴良。
“你......”
吴良见秦昊不听,撑着地面就想要起身,但看清楚秦昊的脸色后,眼神却不由一慌。
“啪啪啪......”
双手鼓掌,秦昊眯着眼戏谑的看着他:
“可以啊,吴老板这双簧演的不错啊......”
吴良动作一时僵住,愣愣看着秦昊。
过了许久,吴良才一挑眉,恶狠狠瞪着秦昊:
“少给老子放阴阳屁!赶紧滚蛋!”
秦昊冷冷一笑,盯着他,腰杆再度挺直了几分,戏谑道:
“怎么?被拆穿了就恼羞成怒了?”
脸色古怪与秦昊对视着,吴良一时竟忘了直接动手。
二人僵持了许久,吴良才猛一咬牙,直接推向秦昊:
“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最后再警告你一声,赶紧给老子滚!”
秦昊轻松躲掉吴良推过来的爪子,微一挑眉:
“吴老板,你真让我揭穿你?那胖子是你请的吧?
为了这两万三的提成和工资,你还真是够豁的出去的啊!”
秦昊的这一句话,直接让吴良愣在了原地。
不等吴良说话,秦昊直接将手中的青铜碎片递到了他的眼前,冷声道:
“就拿最简单的来说。这青铜饕餮,虽然铜锈做的很逼真。最开始时,也确实把我唬住了。
但这假货的铜腥味儿,我一时半刻闻不出来,你这么多年的行家也看不出来?!”
“还有那两千万,你问问你自己,从我在你这儿工作到现在,别说一千万了!
就五百万,你有没有像今天这么爽快的掏过?!”
“吴扒皮啊吴扒皮,你还真行,为了想办法克扣我的钱,竟然联合外人来给我设套儿??”
说到后面,秦昊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将手中碎片砸向吴良!
“啪!”
不偏不倚,青铜碎片直直的砸在吴良脸上。
发出一道清脆声响的同时,还直接在吴良脸上留下一道醒目红痕!
吴良本来正羞赧着呢,再加上被碎片砸脸,心中的愤懑顿时如同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怒骂一声,便如同暴怒的老虎一般冲着秦昊恶狠狠扑了过去。
“狗东西,老子就设套坑你怎么了?!
敢跟老子动手?老子今儿让你走不出吉运阁!”
但令吴良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秦昊竟然一反往日的温驯常态,直接一脚稳准狠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
一股巨力传来,吴良顿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砸在柜台上!
顾不得钻心的剧痛,吴良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昊。
秦昊这么瘦弱的身体,怎么可能能踹出这么狠的一脚?!
竟然能将小两百斤的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踹飞出去?!!
要知道,他吴良在早些年间,可是能拎着一把砍刀追着十几个人砍的真猛男!
脑海里满是滔天的血海和凶焰,此刻的秦昊还完全不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被饕餮之瞳的副作用给影响了。
双眼一阵猩红之际,秦昊狞笑着缓缓走向吴良。
恍惚间,吴良仿佛看到了一只浑身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绝世凶兽,正在呲着雪亮的獠牙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昊的鞋底便在他的眼前飞速放大!
“砰砰砰!”
在暴风骤雨的拳脚,毫无一丝反抗能力的吴良只能勉强抱着头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秦昊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清明。
转瞬间,随着那丝清明迅速放大,秦昊的理智重新在脑海中占据了主导。
低头看了眼满身鞋印,惨不忍睹的吴良一眼,秦昊脸色古怪着后退半步。
察觉到秦昊停了痛殴,吴良一咬牙,狠狠吐出一口血沫:
“呸,狗崽子......”
秦昊一皱眉,吴良身子顿时一个哆嗦,硬生生将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皱了皱眉,看着吴良鼻青脸肿的模样,秦昊下意识朝着店门口看了一眼。
不知何时,吉运阁的店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看热闹的人群虽然多,但在秦昊痛揍吴良的时候,不止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反而有几人都冲着秦昊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由此可见,吴良在吉运阁所在的古玩街,名声到底差到了什么地步......
可与吴良不同,秦昊哪怕不在吉运阁待,他也是想着继续吃古玩行业这碗饭的......
因此,沉默片刻后,秦昊只能朝着吉运阁门口的人群解释:
“大家给我做个证,是吴扒皮先动手的,我只是被迫正当防卫。”
“而且,这吴扒皮动手还是因为他跟外人一起设套坑我被我识破了,恼羞成怒......”
秦昊话音未落,一道冷笑声顿时在围观人群中响起。
“秦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说的那胖子可不是什么外人!
在你之前,有几个伙计,都被吴扒皮与那胖子合伙给坑了!”
“我擦,老张?当着吴扒皮的面打脸,你不想在这条街混了??”
“怕个屁!他吴扒皮这吉运阁,今儿下午就要转让给司家大小姐了!他还在不在这儿混都是两说呢!”
“老张,你说的司家,可是帝都的那个古玩巨掣司家?”
“......”
听着围观人群的议论开始跑偏,秦昊也是理清了今儿这事儿的缘由。
这吴扒皮与那胖子是惯犯了,每次想要赖掉员工工资和提成,便会用这技俩来坑人......
但今天却不巧,觉醒了饕餮之瞳后,秦昊一眼便看穿了青铜饕餮雕像的真假,直接揭穿了吴扒皮!
再度踹了一脚缩着头的吴良,秦昊不由冷笑:
“真不巧,你今儿撞得是老子!”
看着吴良彻底被吓破了胆的模样,秦昊心中一动,看向一旁的博古架。
“你也别说我欺负你。这样,三千八给你当医药费够不够?
剩余的两万,你自己看是出钱,还是让我从你店内的古玩珍藏中挑一件。”
店门口的围观人群顿时传出几声轻笑。
“......”
猛的抬头瞪着秦昊,吴良一时被憋的脸色涨红。
这叫不欺负?!
除了假货,他店内的那些古玩珍藏,那个不在六位数朝上?!
就连墙角那几个翡翠和玉矿原石,放到外面去卖都最低值大几万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