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来她竟不知道,夜黎也是如此细腻温润的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一个橙色长裙的小女婢挡住了长歌的去路。
长歌竟不知,这地狱除了黑白红,还有如此艳丽的颜色,而这女婢的身上没有丝毫鬼气。
甚至还有......她的气息?
夜黎对那个女人可真好啊,就连她身边的女婢,竟也用着她的元神掩盖气息。
“让开!”长歌危险开口。
气势汹汹的女婢见她不听话,瞬间怒火:“大胆,竟敢在海棠姑娘的地界放肆!”
说着,扬起手就要扇在长歌脸上。
长歌发丝飞扬,一个闭眼,女婢被震的飞出去,直摔在了南阁黑鎏金大门上。
女婢痛苦的捂着心口,长歌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不敢再嚣张阻拦。
进到里面。
长歌只觉这南阁,真的好美好美,比那忘川河畔还要美......!
“尊上,我好怕撑不下去。”娇弱的声音传来,即便不见人,长歌也能想到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有多美。
转过屏风,不远处的软塌上,纤弱的女人长发如瀑,一身雪衣更承的她没有半分血色。
当看清那女人的脸,长歌瞬间瞳孔紧缩,呼吸也都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那,就是海棠?
不,那不是海棠,那是......越夏!九重天上西王母身边的婢女,怎么会是她?
夜黎温柔的安抚着海棠,“本座,很抱歉。”
那样的温柔,长歌从不曾见过。
海棠拉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答应我,如果我出了意外,不要让我转世。”
“凡间,太苦了,就算是灰飞湮灭,也别让我再去!”
夜黎眼底闪过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你会活着。”
两人还在说着什么,长歌已经听不清,脑子‘嗡嗡’作响,只剩下她和越夏之间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夜黎感觉到长歌的气息回头,眼底没了刚才的温度,危险开口:“你来干什么?”
长歌没回答夜黎的问题,目光死死的盯着病榻上的病白美人!
女人对上长歌冷峻的目光,只一眼便退缩性的移开,夜黎似感觉到她的害怕,下意识的就将她护在身后。
长歌嘴角含笑:“十殿尊上这是做什么,怕我吃了她不成?”
十殿尊上?多么陌生的称呼!从她来到这幽冥界,进了这冥幽殿,从不曾这样连位带姓的唤他。
夜黎蹙眉看她,眼底明显闪过不悦。
不等他说话,婢女就捂着心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尊上,这位姑娘硬是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长歌越发感觉到自己浓郁的气息,看向夜黎和海棠的目光,更危险了几分。
躲在夜黎身后的海棠,看到自己的婢女重伤,赶忙跑了出来:“小橙,您怎么了?谁伤的你!”
看似担忧自己婢女的语气,矛头却直指长歌,显然是在暗示着夜黎长歌的所作所为。
夜黎深邃的看向长歌,幽深的眼底有了极强的压迫力,危险道:“你先回去!”
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命令。
长歌漠然的看着他,嘴角扬起冷笑:“你以为我想来这里?”
不来,竟不知道如今这幽冥界,连个婢女都已经能骑在她头上。
橙色火焰浮在掌心,而后径直挥向被海棠抱着的婢女小橙。
电光火石之间,长歌只见白光闪过,海棠就已在夜黎怀里,回头看她的那一刻,眼底满是挑衅。
“是本座太纵着你了是不是?”夜黎的语气,冰冷的渗骨。
长歌冷笑,挥手催动火焰。
“啊,啊,小姐救我,救我......!”
婢女浑身被火焰包围,凄厉的喊叫响彻整个南阁。
被夜黎护在怀里的海棠,吓的脸色发白,“尊上,救救小橙,小橙是无辜的,她是跟着我来这里的!”
夜黎目光失温的看着长歌,带着冰意的风吹向小橙,然而却被长歌强行挡开。
她无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也无视他的强硬。
“尊上!”海棠见长歌不放过自己的婢女,更是委屈的拉着夜黎的衣袖。
然而余光扫向长歌的那一刻,除了深沉之外,更是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得意。
好一个凡间戏子!长歌不屑看她!
目光强硬的和夜黎对峙在一起,最终那嚣张跋扈的凡间婢女声音越来越小。
不到半柱香功夫,就被长歌体内的真火化为灰烬!
“尊上,怎么能这么对小橙,她做错了什么?”海棠痛苦的瘫软在夜黎怀里。
长歌看着他护着的样子,冷嗤:“做错了什么?区区一介凡人,还是下贱的婢女,也敢用本宫的元神。”
夜黎危险看她!
长歌毫无所谓,拂袖转身,背影满是傲然任性。
“啪…!”带着神力的风,扇在长歌脸上,打断了她的毒素蔓延。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可怕的气息,“你敢求死?”
男人开口,语气里带着独有的危险和杀气。
长歌嘴角含血,回头的那一刻,小脸上带着独属于她的妖媚,“不就是一瓣一蕊吗?拿去吧!”
“拿去看看,这带着剧毒的花蕊,会不会直接要了那凡人的命!”
“啪!”风,扫过她的另一半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让她觉得眼前昏暗。
一边的老冥医见状,赶紧跪在夜黎面前:“尊上先回去吧,属下来给小殿下说说。”
夜黎危险的看着长歌,最终‘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老冥医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已经虚弱不堪的长歌,她释放出自己本体的毒。
目的是为了不让那凡人践踏了她的这一半元神,殊不知,这毒……也会要了她的命。
她们家族的使命,不能落入任何有心人的手里,一旦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这毒是让她们保留最后尊严的。
而她现在……!
“牛伯伯,你说,他怎么就能变成这样呢?”不求他继续相伴。
至少,也不该为了一个凡间的女人,来要自己的命不是!?
长歌不解,也不懂!
冥医老牛无奈叹息,一把抓起长歌的手腕,为她将体内的毒素一点一点的清除去。
好在,今日他在!
这要是没个人在,她真的任由自己的剧毒在体内流窜,只怕会没命。
“小殿下暂时不要和尊上对着干,否则……”否则什么?后面的话冥医老牛不忍说下去。
但对上长歌眼底的空洞,到底还是说道:“依照现在的尊上,将您发配去无垠鸿渊也是有可能的。”
无垠鸿渊?
那里上古猛兽横行,只有大恶的鬼魂才会被发配去那令人发指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要说是小小鬼魂,就是犯了错的神仙被发配去那,也没有活着回来的。
夜黎,真的会为那个女人,将自己发配去无垠鸿渊!?
长歌没听冥医老牛的话。
只要夜黎的人过来,她便会再次催动体内剧毒,她保留着最后的尊严,绝不让自己的元神用在凡人身上。
第三天的时候,夜黎亲自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她的贴身侍女,花筝!
“嘭!”
被伤的体无完肤的花筝像狗一样被丢在地上,长歌:“……”,在这瞬间,竟没不出那是谁。
等抬头的那一刻,心口猛的一跳。
“花筝?”她,不是去梵天界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长歌满身虚弱的从床榻上滑下来,来到花筝身边想要去拉她,然而花筝浑身是伤,竟让她无从下手。
她在这幽冥界守了自己上万年,经历了各种变革,在长歌心里的重要程度仅次夜黎。
“小殿下,不哭。”花筝虚弱的伸手拉住长歌,那一刻长歌清楚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长歌只觉自己的心脏被人彻底剜开,而后狠狠的拽在手里捏碎。
满眼模糊的看向夜黎,哽咽道:“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到现在为止长歌都不知道,他因何有这样的改变,但看到花筝被折磨成这样。
那些她执拗的原因,也都在此刻变的不重要。
夜黎看着她的目光,深邃又冰冷!
“你说,就这样将她丢去无垠,她还能活着回来吗?”语气,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长歌浑身一颤。
自然知道他这是在用花筝威胁她。
花筝知道现在这幽冥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紧紧的抓着长歌的手:“小殿下,我可以去无垠。”
“花筝。”
“不要,不要答应尊上!”
长歌心口滴血。
当夜黎在渡劫之时对她重重一击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在这幽冥界失去了一切。
而现在,她只剩下花筝。
闭上眼,眼泪绝望滑下:“我答应你。”
“小殿下!”花筝抓着她的手,更重了几分,然而长歌却是强硬的抽出自己的手。
花筝知道她想干什么,惊恐的看着长歌,哭着摇头:“不要,小殿下,我情愿去无垠鸿渊!”
长歌看着满脸血污的花筝。
“小殿下!”花筝痛苦大喊,“不要,你会死的。”
人人都说,叶是花最重要的,失去叶就算是失去了半条命。
然而没人知道,花蕊……是一朵花的生命,失去花蕊,才是真的没命可活。
夜黎拿走了她飞升关键的叶,现在还要拿走她活着的蕊!
长歌就好似没听到花筝的叫喊,幻化出本体漂浮空中。
花筝看着只有花的长歌,爬到夜黎面前,苦苦哀求:“尊上,奴婢愿去无垠,求您放过小殿下。”
然而男人浑身危险,眼底没有任何以往对长歌的温度,弹指间,只听‘咔哒’一声!
长歌只觉自己的身体被利刃狠狠剖开,而后看着那血红的花蕊被夜黎握住。
男人没看她一眼,薄凉转身:“好生修炼,三日后本座会再来取一瓣一蕊!”
夜黎冰冷的丢下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长歌最终支撑不住之间的本体,破碎狼狈的躺在墨黑地板上,花筝爬上前。
将长歌抱在怀中,心疼的将她汗湿的发丝拢去耳后:“您和尊上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您!”
到底怎么了?长歌……也不知道!
三年前他算出自己将要飞升,说是梵天界有一本经书对自己会很有用,他要亲自去取。
结果,他一去不回。
一个月前花筝说去梵天界寻夜黎,却不想也是没有归期,其实在飞升前一天,她就知道了他在南阁。
当时因飞升在即,无暇旁顾,却不想他竟……!
“花筝,他这三年一直在南阁,你知道吗?”
花筝闻言,一愣!
长歌虚弱模糊,但却将花筝的情绪瞬间变化,感受的清清楚楚,嘴角扬起自嘲的笑。
“呵呵!”整个幽冥界都知道,唯独她一个人不知道。
她,真傻啊!
花筝其实也是在一个月前才知道,那时候就是因为知道了海棠的存在,也知道夜黎没去梵天界。
因此想要去帮长歌取回那本经书,却不想被夜黎的人拦下,而后直接关进了无边地狱。
“小殿下,我们逃吧。”花筝紧紧的抱着长歌,夜黎已经变了,再不是护她万年的那个男人。
长歌闻言,一僵!
“逃,我们能逃去哪里?”
普天之下,生死轮回最后一遭皆要经过他十殿之处,所以不管去哪里,最终她都会再次落入他掌心。
如今想起,长歌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花筝:“尊上现在是铁了心要护那个凡人,你继续留在这里,不如去那无垠鸿渊。”
花筝从修炼成形就一直跟在长歌身边,自然知道长歌在万年前为救夜黎已失去一叶。
否则,她怎会等到万年之后才迎来历劫飞升?
现在夜黎不但让她历劫失败,还要她的三瓣三蕊,这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在花筝看来,长歌继续留在这里,不如去无垠鸿渊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难道小殿下真的愿意,让尊上将您尊贵的本体用在一个凡人身上?”
长歌:“……”
她,自然是不愿的。
今日若不是夜黎将花筝带过来,她根本不可能让他分走自己的本体。
分走元神已是触到了她的逆鳞,而本体……,只要想到用在一个凡人的身上,且还是那个女人的转世,长歌就觉得恶心。
……
南阁。
一如既往的春暖花开,长歌的一瓣一蕊,缓缓的融入软塌上海棠的身体里。
夜黎附身,摸了摸海棠的额头,那模样在一边的婢女看来是那么体贴宠溺。
海棠虚弱的看向夜黎:“这样她真的会没事吗?”
“放心,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说是没事,其实她很难受,但不敢不对夜黎说,毕竟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别无他法!
但她也没想到长歌的本体如火,融合之后会让她灼痛难耐。
一边的婢女上前:“小姐安心吧,残缺了万年的灵魂补全之后,您也就正常了。”
说着,眼神的余光还下意识的瞟了眼站在一边的夜黎,似在提醒着他万年前救他的人是谁。
海棠一眼瞪过去,婢女瞬间闭了嘴!
“不想死,就不要继续上前!”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隐忍着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怒火。
话落!
海棠嘴角扬起温柔的笑,然而这笑在长歌看来,却如一个胜利者的炫耀。
长歌扬手,就想给她直接打出去。
然而不等她挥手,就听海棠温和并着得意说道:“你想好了,这打下来你承受的起代价吗?”
长歌浑身一僵!
看向海棠的那一刻,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
海棠嘴角的笑越深:“许久不见,长歌小殿下!”
长歌:“......”
对上海棠得意的双眸,长歌嘴角扬起冷嘲的笑:“我该叫你海棠?还是该叫你越夏?”
“小殿下喜欢便好,一个称呼罢了!”海棠来到她身边坐下。
她的笑,明明那么温柔,可现在却如淬了毒,怎么都无法掩盖其中得意张扬。
伸手抚过长歌小巧的下巴,“我当你跑去什么地方了呢,原来是躲在这幽冥界,当真让我找的好苦!”
话落,海棠一把甩开她。
长歌双眼猩红的看向海棠:“你什么意思?”
她找自己?
长歌,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然而海棠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站起身环顾了冥幽殿一眼,嘲讽的说道:“他对你也不过如此,这住的都是什么地方!”
曾几何时。
这冥幽殿在所有人的心里,是这地狱十大殿阁最奢华的。
只是在见了南阁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比之不得!
“他为你,确实费尽苦心。”长歌丝毫无所谓的说道。
这次,海棠倒是没接她的话,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意思,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声音由近至远:“你的本体,是上好的补品,我很喜欢,不过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
否则什么?温柔的人发出这样危险的威胁,当真让人毛骨悚然。
长歌气的浑身颤抖,只因她喜欢,所以他就无所不用其极的给她夺去吗!?
......
海棠走后不久。
一个小鬼婢就匆匆的进来:“小殿下不好了,花筝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看着小鬼婢吓的欲言又止,长歌翻身下榻,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冥幽殿。
南阁!
长歌坠落在白玉石地面上,浓烈的血腥味不断的充斥着她的感官,雪白的地板上有大滩的血。
那,是谁的?
为什么花筝的气息那么重?不,不是那样的!
长歌惊恐的看向站在南阁大门处的夜黎,海棠看到长歌,嘴角扬着得意的笑。
然而对夜黎却是说道:“我没关系的,尊上不要为我做这样的事,太残忍了!”
长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夜黎看着她的眼神,那么冷,那么危险,只听他淡漠的说道:“在这幽冥界,但凡对你不尊重的人,都将付出这等代价。”
“尊上。”
“你身体不好,不要在这里吹风了。”说着,夜黎揽着海棠转身。
长歌一口鲜血吐出,看着两人背影大喊:“夜黎,你有什么就冲我来,花筝在哪?”
不就是命吗?她......给!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关门声。
南阁的婢女大胆出现在她面前,“你要了小橙姐姐的命,这是尊上给小殿下的警告!”
回敬给她?所以花筝已经......?长歌浑身颤抖的厉害,气血更是控制不住逆流。
“回敬给我的?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你要用这种方式警告我?”长歌呢喃着。
满身绝望。
花筝放弃在梵天界大祖身边修行的机会,跟着她来到这幽冥界,竟落得如此下场。
南阁婢女这几年都得了海棠不少好处,曾经长歌因为冥幽殿十殿的缘故,被别的九殿王也捧在手里。
她是地狱最尊贵的小殿下,引得多少人的嫉妒。
现在看夜黎不再护着她,那些曾嫉妒她的人,都恨不得在她头上踩上一脚。
“小殿下回去吧,这南阁的干净纯净仅此九重天,小殿下不要污了这里的花草才好。”
“啪嚓~!”,“啊......”话落,长歌手里染着地狱恶灵的黑色鞭子重重抽在婢女嘴上!
瞬间,南阁的宁静被长歌挥手狠狠撕碎。
“回敬给我的?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你要用这种方式警告我?”长歌呢喃着。
满身绝望。
花筝放弃在梵天界大祖身边修行的机会,跟着她来到这幽冥界,竟落得如此下场。
南阁婢女这几年都得了海棠不少好处,曾经长歌因为冥幽殿十殿的缘故,被别的九殿王也捧在手里。
她是地狱最尊贵的小殿下,引得多少人的嫉妒。
现在看夜黎不再护着她,那些曾嫉妒她的人,都恨不得在她头上踩上一脚。
“小殿下回去吧,这南阁的干净纯净仅此九重天,小殿下不要污了这里的花草才好。”
“啪嚓~!”,“啊......”话落,长歌手里染着地狱恶灵的黑色鞭子重重抽在婢女嘴上!
瞬间,南阁的宁静被长歌挥手狠狠撕碎。
南阁内春暖花开,然而外面却风起云涌,鬼侍带着各种法器将长歌重重包围。
“啊!”当那些侍卫涌上前的那一刻,长歌一鞭子甩开那婢女,而后挥向黑压压的侍卫群。
一鞭子下去,鬼侍湮灭大半。
婢女见状,吓的面色发白,转身跌跌撞撞的冲进去,嘴里恐惧的喊着:“尊上,小殿下,小殿下她疯了!”
里面的夜黎眸色一僵。
海棠也是心一紧,下意识看向夜黎,男人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而去,海棠紧跟而上。
“看来尊上之前真是将她给惯坏了,在这等情况下,也依旧不掩盖骄横跋扈!”
夜黎蹙眉,看了眼眉目病态的海棠。
“是本座将她惯坏了,该罚。”说完,不等海棠再说什么,夜黎就径直往外走去。
只是短短时间。
南阁外已经被黑血侵染,可见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激烈的打斗......!
海棠对上长歌回头的那一眼,软在夜黎怀里:“尊上,小殿下这是想杀我。”
话落!
夜黎便看向已满身魔气的长歌,此刻长歌对上夜黎眼底的杀气,嘴角扬起嗜血的笑。
今日,夜黎给她上了一课,什么叫‘偏爱!’,仅仅因为海棠一句话,他就对她露出了杀意。
长歌手里的鞭子,注入剩下全部神力朝着涌来的鬼侍挥去,瞬间排山倒海。
透过层层人群,最后讽刺的看了夜黎和海棠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海棠此刻脸色白的厉害:“尊上!”
重伤的鬼侍跌跌撞撞的匍匐在夜黎脚下,“尊上,小殿下往无垠方向去了。”
话落!
夜黎浑身猛的一僵,不等海棠反应,就被丢进了鬼婢怀里,弹指间便没了影。
......
无垠鸿源。
长歌满身狼狈的站在高大恢弘的乱石门前,听着里面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那是上古猛兽打斗!即便是这里的风,也带着令人颤怵的恐怖。
“长歌,跟我回去。”身后,传来夜黎深邃莫测的声音。
长歌回头,对上男人那双已让她看不清的双眸。
回去?继续给那凡人当药引?
“夜黎,你想用我的魂体护着她,那如果我没了,你说九重天还会不会念及我而放过她?”
“你要干什么?”此刻,夜黎的语气在轻颤。
而长歌,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也不想听,不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往里面而去!
“不......”身后,男人声嘶力竭的嘶喊,纵身上前,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长歌踏过乱石大门,瞬间被飙风卷的不知方向!
无垠的风,如带着捯饬的鞭子,被卷入的瞬间,会让人如置身刀山般凌迟的痛!
长歌嘴角含笑,张开双臂任由飙风撕扯着自己。
她什么都没了,这元神残破不堪再无修复机会,如果这条命能将夜黎和海棠一起拖入深渊,她在所不惜。
然而,当身体落入没有温度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长歌瞳孔猛的紧缩。
他,为什么?
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夜黎却将她的头摁在怀里:“闭眼。”
长歌:“......”
呼吸,猛的粗重。
只是转瞬的功夫,夜黎便带着她飞出了无垠的乱石门,“嘭!”,长歌没反应过来,就被重重丢在地上。
回头,入眼的是满身戾气的夜黎,那双眼当真是地狱撒旦,带着令人窒息的死气!
“唔!”,脖颈被夜黎一把握,呼吸急促骤紧,男人语气危险:“真那么想死?”
刚才在无垠里面那一瞬感觉到的温柔,就好似错觉一样,现在男人恢复了满身薄凉。
长歌小脸上全是飙风刮的伤。
因此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只触目惊心,只听她冷笑:“怎么?害怕我死了,九重天问责?”
“你以为本座会怕了那天帝老儿?”
长歌:“......”
闻言,浑身一僵!
她怎么就忘了,地狱十殿掌管三界生死,他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天帝能奈他何?
他想护着谁,三界根本无人能阻拦的了他!
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分走她的元神去给那凡人?
“唔!”当长歌被拎起的那一刻,只觉浑身疼的厉害。
路过幽冥长岸,吓的鬼婢鬼侍纷纷避开,万年来从没人见过夜黎对长歌动如此大怒。
长歌被无垠风中伤,动弹不得。
夜黎带着她回到冥幽殿,将她重重的丢在泛着黑气的地板上,而后一挥手,长歌便失去人形,显出本体漂浮空中。
“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几乎震破冥幽殿。
是夜黎,生生撕走了她的一瓣一蕊,长歌疼的她一口气提不上来,破碎的从空中跌落。
夜黎冰冷的握着她的花蕊,嘴角扬着冰冷:“无垠都敢去,这点疼就承受不了?”
长歌呼吸微弱,心口堵的生疼。
之前夜黎还会让冥医给她能麻痹元神的药,因此取蕊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疼!
而刚才,他生生撕裂,让长歌感受到了什么是万箭穿心。
看着转身的男人,长歌虚弱的从地上撑起来:“夜黎,你最好将她护好了!”
“终有一日,我会让她尝到脖骨抽紧的痛!”
语气,危险。
她恨了......!
恨不得将夜黎碎尸万段,更恨不得将毁了南阁所有。
夜黎回头,深邃的目光并存着令人窒息的危险,“你若再敢去南阁,本座必要了你的命!”
说完,夜黎头也不回的离开。
长歌全世界空白的坐在地上,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只剩下‘她若再去南阁,他必要了她命?’的这句话。
所以他不惜危险闯入无垠将她带回,也不过是要让她继续当那女人的药引。
曾经奢华热闹的冥幽殿,鬼婢被撤去了大半,只剩下唯一粗杂鬼婢,长歌在一阵梦魇中醒来。
“啊……”尖叫从软塌上坐起来,然而,再无花筝上前安抚,入眼的是满室空凉。
她倒是不知道这冥幽殿什么时候,竟是如此陈设,简单的一眼就能看清所有。
外面打扫的鬼婢轻声道:“好像是小殿下醒了,我进去看看吧。”
“别去了,你忘了海棠姑娘的吩咐?现在这幽冥界谁要是敢对小殿下好,都没好下场。”
“尊上太过分了,小殿下好歹在这地狱万年,怎能任由一个凡人来欺辱。”
长歌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外面的议论还在继续,大致说的都是她这冥幽殿海棠喜欢了什么,拿走了什么!
心口不断起伏,体内残缺神力乱窜,她也很意外,自己重伤成这般还能催动神力。
盘坐软塌上,玄手!
然而这次出现在掌心的,却不是如以往的淡金色神光,竟然是……一团魔气?
怎么回事?
只是瞬间,长歌便惊恐收起!
然而脑海深处却是传来冷嘲:“真是胆小鬼,这地狱和魔域有什么两样,还嫌谁脏了不成?”
“你是谁?”长歌不知是脑海里传来的声音,目光戒备的环顾四周。
然而,什么也没看到!
那声音,短暂消失。
长歌以为只是自己刚才太过虚弱的错觉,却不想那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
“看来,小长歌已经忘了本座。”
“你到底是谁?”长歌这次确定自己听清楚了。
从软塌上站起身,目光里不但有戒备,还有浓浓的警惕。
那人,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这带着嘲讽的声音,是那么刺耳。
长歌黑鞭握手,好似一旦发现对方,就必定将对方抽碎,语气亦有掩饰不住的怒:“你出来!”
然而她越是愤怒,身上便会魔烟环绕。
而她越是怒火,那烟……越浓!
最终那股黑气一点一点聚拢在她面前,红衣男人幻出,额头出的红莲让长歌瞬间惊恐,他是……!?
脑海里破碎记忆闪过,稍纵即逝。
长歌却依旧清楚的捕捉到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记忆:“雪玄刃?”
魔域大帝雪玄刃?
长歌猛的后退一步,手里鞭子使出全力朝着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挥去,然而却被男人轻松接住。
长歌这次没有如南阁那样固执纠缠,丢了手里鞭子就往外跑。
然而没跑出两步,身体腾空,而后就被男人握在怀中,耳边男人声线极致魅惑。
“本座想和你们相安无事,看来你们并不买账?”
“你这个混账给我放手。”长歌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奋力挣扎。
下颚传来一股力道,疼的长歌窒息,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脖颈处,更让长歌忍不住颤怵。
忽然,安静的殿外幽火通明。
不等长歌大喊,身上束缚消失,‘唔!’长歌清楚的感觉到魔气窜入体内,疼的她跌跪在地上。
“嘭……”大门,被人从外直接踹开。
长歌虚弱的抬头,就看到夜黎满身危险的站在门口,逆光之中,却更让长歌感受到他目光里的阴郁。
海棠站在他的身边,如胜利者一般睨着她。
长歌双手握拳,虚弱的从地上站起来,就算狼狈至此,身上依旧难掩她的任性傲然。
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恨他们吗?要不要本座帮你杀了他们!?”
“你给我闭嘴!”长歌怒吼!
想到雪玄刃就在自己体内,她已顾不得所有,失去理智的推动神力,想将那个男人给逼出来。
但也只是半瞬,她的身体就被束缚,无法动弹。
长歌低头,就看到夜黎的天雷金丝捆住了自己,她想要挣扎,然而那金丝收紧。
脚踝和手腕已被勒出血痕。
看向夜黎,眼底的恨……更浓!
“尊上,动手吧。”站在他身边美的晶莹剔透的海棠语气温和,然而却也让长歌的理智崩溃。
她……到现在还要她的花蕊?
夜黎深邃看她,目光没有半分温度,长歌本已死去的心,现在更是彻底化为灰烬。
不出半刻,地狱另外九位殿王纷纷到来。
长歌看向平时玩儿的最好的七殿墨风,然而男人却没看她一眼,在海棠脸上的目光全是怜悯。
“你可想好了?”
海棠嘲讽的看着长歌,点头:“七殿这是舍不得长歌小殿下?”
长歌看着她和别的殿王也如此熟悉,心口更是窒息,越夏……为了剔走自己所有本体,当真用心良苦!
此刻,这冥幽殿如她飞升那一日般金光笼罩,然而不同的是,那天是所有人护着她飞升。
而今日,皆是为越夏要她的命!
“取我的花蕊算什么?你们最好不要留我的命,否则有早一日,我必将你们脖骨抽紧!”
到现在为止,长歌也不记得自己当日在九重天和越夏有什么过节,至于她转世为人,也不放过自己。
更令她怒的是,这些和她要好万年的人,竟都为她而要自己的命。
“小长歌,你还在犹豫什么?”金光,已将她包围,没有了那日的暖融守护。
此刻长歌感觉到了蚀骨的痛。
脑海里的声音响起,长歌最后扫了眼周围盘坐的各位殿王,目光最终定格正对面的十殿夜黎脸上。
眼底的恨,如被冰冻了般。
“雪玄刃,帮我杀了他们,至于条件……但凡你要,但凡我有!”
话落,闭眼!
转瞬,整个冥幽殿魔气环绕,电光火石中,比她理解飞升那日还要激烈百倍。
耳边传来刺耳的吐血声,曾经万年,这幽冥界的所有人都是她珍惜的,她从未想过要和他们兵刃相见。
如今,那些珍惜,当真让她恶心。
“杀了她!”不远处传来夜黎怒吼的声音。
雪歌睁开眼,雪玄刃已从她体内分出,夜黎已失了一身工整,不仅是他,所有殿王都失去了往日光鲜。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雪玄刃不愧是魔域大帝,竟在瞬息让这幽冥界大乱。
长歌嘴角扬起嗜血冷笑的看向越夏,此刻越夏也看着她,小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长歌一挥手,只是凡体的越夏就到了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她的脖颈,只听越夏“唔!”闷哼出声!
长歌看着没有任何挣扎之力的她,冷笑:“我的本体可是上好的补品,滋味如何?”
“长歌,放开她!”被雪玄刃纠缠的脱不开身的夜黎,朝着长歌怒吼。
第1章:花叶永分离
冥幽殿内,阎罗十殿齐聚,只因地狱第一朵‘神花’飞升!
整个地狱电闪雷鸣,劈的忘川河内恶灵翻滚,随时都可能将长歌漂浮空中的元神击碎。
‘嚯嚓’一声,火蛇般的闪电再次劈进来,众人齐心将其引开。
然而其中一道金光却直指长歌眉心,长歌瞳孔紧缩的看向正面墨黑玄袍加身的夜黎。
心口闷疼传来,‘啪啦’一声,长歌元神枝叶尽数碎裂。
她脑子‘嗡’的一声空白,就差最后一道雷劫了,为什么他要亲手毁了她的飞升?
对上夜黎晦暗深邃的眼神,长歌动了动唇瓣想问什么,然开口的瞬间,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噗~!”
元神撕裂的疼,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如鸿毛般轻盈的飘落在冰冷的地面。
失去意识前,看着自己元神本体破碎的枝叶被夜黎凝聚掌心,花叶分离的痛更令她动弹不得。
众人反应过来,不明白的看向夜黎,“尊上?”
这可是他护的跟命一样的女子,等她飞升这一日,他可是等了上万年,现在他这是......?
......
长歌再次醒来是三日后。
微弱的光线被男人清隽的身形遮住,长歌一眼就认出是夜黎!
她没如以往那样,看到他,就直接跳他身上,现在脑海浮出的是他在冥幽殿上夺他元神枝叶的可怕模样。
虚弱挥手,元神漂浮在在她掌心之上。可只见花,不见叶!
心口闷疼蔓延至四肢百骸,鲜血溢出,染红了雪白的锦被。
夜黎缓步上前,温暖的掌心抚在长歌背上,温暖灵力渡入,缓解了她身上的疼痛。
长歌却突然如避蛇蝎般避开他,满眼痛心得问他:“为什么!?”
他是她在冥界最信任的人。
六界皆说长歌是夜黎捧在手心里的宝。
然而......!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的眼神冷了几分;只一刻便漫不经心的收起手中灵力。
“你历劫失败,最近半年要潜心修炼,不可妄自催动神力!”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
长歌抬眸,眼底没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瑟缩,脸上浮出从未有过的冰冷,讽刺道:“到底是我历劫失败,还是你将我元神分去了南阁?”
南阁。
他离开三年,她一直以为他是为她即将飞升去了梵天界,却不知他一直就在不远处的南阁。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危险,“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什么?
四目相对,彼此瞳孔只剩危险。
长歌:“她是你从凡间带回来的,你是想用我的元神掩去她身上凡气,护她在这幽冥界永生吧?”
空气,凝固!
长歌看着眼前就算是在昏暗之下,也能使得三界无颜色的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然而这温润的容颜下,却掩藏着剖她心的利刃。
长歌再也忍不住心中愤怒,朝着男人嘶吼:“为什么一定要用我的?”
“忘川河内恶灵那么多,随便抓来一个,都能让那女人在这冥幽殿待上百年!”
怒吼,响彻整个冥幽殿。
夜黎深邃的看着她,不言不语,长歌浑身颤抖:“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的最后一片枝叶?”
就因为是最后一片,因此这万年她小心守护。
她从不屑飞升至梵天界,一切不过是为修复她残破的元神能永世伴他左右,现在竟被他亲手毁了。
空气,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的清,长歌想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回应她的是夜黎拂袖转身,“好好养着,明日会有人来取一瓣一蕊。”
长歌:“......”
一瓣一蕊?他还想为那凡间女子,要她命!?
当夜黎踏出门的那一刻,长歌双手握拳的问:“那一半元神,现在如何了?”
脑海里浮现出他们万年点滴,长歌不愿相信,他真的会将她的元神分给别的女人。
然而她到底还是失望了。
夜黎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沉默,更让她绝望!
原来,她叫海棠!
所以他真的将她的元神用在了那凡人身上?长歌心里所有的不相信,就此定格。
“为什么一定要小殿下的?”另一个鬼婢问出了长歌问夜黎的问题。
如果说夜黎的沉默让她绝望,那么现在小鬼婢的回答,更让她如置深渊。
“你就不懂了吧?小殿下是梵天界神裔后代,即便到时候九重天上知道地狱有了凡人,也不能轻易动那海棠姑娘的。”
“尊上是想用小殿下元神,护海棠姑娘在幽冥界永生?”
“还不止呢!那海棠姑娘在幽冥界三个月阳气大损,估计还要小殿下的三瓣三蕊。”
他是要......三瓣三蕊?
长歌气息不稳,睁开眼的瞬间,所有空洞逐渐转为清明,外面还在说着什么,她已听不清。
指甲殷红扣进掌心,隐忍的怒让她浑身更加颤抖。
......
原本说明日才来取的一瓣一蕊,然而夜黎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就带着冥医而来。
想到小鬼婢的议论,长歌讽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半元神还不够?还要拿我的命去续她的命?”
夜黎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身上没了往日温润深邃,危险的双眸中明显掩藏了慌乱。
而这慌乱,无疑是为那海棠姑娘的!
冥医看了眼夜黎,会意上前:“小殿下先服下这药丸,取蕊的时候不会疼。”
长歌没看冥医一眼,只目光死死的看着眼前让自己熟悉的男人。
夜黎见她不动,薄唇轻启,危险至极:“要本座亲自动手?”
“为了那个凡间女人,你是什么都不顾了吗?”
她失去枝叶,已没了飞升之力。
如果再拿走.三瓣三蕊,她将神力尽毁,到时候承受不住这冥幽殿蚀骨阴气的,将会是她!
这些,他不会不知道,然而他依旧毫无犹豫,可见那凡间女子在他心里的地位。
夜黎一挥手,冥医放下药丸出去。
四目相对,长歌看着男人眼底始终阴冷,忽然就笑了:“如果我不给呢?”
万年来。
整个冥界都说,她是十殿尊上手心里的宝贝,别人说不得碰不得,任由她任性羁傲。
可她哪里是什么宝贝?
现在看来,怕是养着给那个女人续命的药引。
夜黎没回答她的问题,上前,拿起冥医留下的药丸上前,长歌:“你要干什么?”
“唔!”脖颈,被男人狠狠捏住,药丸被他毫不犹豫的塞进她嘴里,长歌拼命挣扎想要吐出来。
然而脖颈上的力道一重,药丸直接滑了下去。
“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死!”话落,长歌被无情的丢在软塌上。
回头看着薄凉危险的男人,只觉他们万年相伴,如此讽刺,“到底,为什么?”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竟让他不惜将他们的万年践踏脚下。
夜黎走了。
不久冥医便进来,看着榻上因服下药丸奄奄一息的长歌,恭敬上前:“小殿下放心,不会疼的!”
“滚!”长歌使出全力,挥手,冥医瞬间失控的被震出殿外,同时长歌也是一口鲜血吐出。
损了一半元神的她,现在根本不能随意催动神力。
额头冷汗浸湿发丝,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狼狈至极,长歌蹒跚着朝外面走去。
守在门口的鬼婢看到她苍白的样子,惊恐低下头:“小殿下!”
冥医从地上爬起来:“小殿下请三思,海棠姑娘现在拖不得,若真出了什么事儿,引得尊上降罪......”
冥医话没说完,长歌发间的金色翎箭飞出,直指冥医眉心,冥医吓的赶紧避开。
看着长歌满身危险,所有人都言止!
忘川河畔,彼岸花岸。
长歌看着这血色长岸,脑海里浮现出他当年背着她回来时的画面,那时候这里一片雪白,散发着幽香。
而现在,所有彼岸花如被鲜血染红,原本的幽香不在,散发着阴暗的血腥气。
南阁!
没了往日的地狱死气,如凡间那般春暖花开,这些都是夜黎为她铸造的吧!?
万年来她竟不知道,夜黎也是如此细腻温润的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一个橙色长裙的小女婢挡住了长歌的去路。
长歌竟不知,这地狱除了黑白红,还有如此艳丽的颜色,而这女婢的身上没有丝毫鬼气。
甚至还有......她的气息?
夜黎对那个女人可真好啊,就连她身边的女婢,竟也用着她的元神掩盖气息。
“让开!”长歌危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