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遍地秋
  • 山河遍地秋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沈昭言云薇
  • 更新:2022-09-11 11:01:00
  • 最新章节:山河遍地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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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新书《山河遍地秋》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沈昭言却告诉我:「云薇,皇后不能是你。」多年的温软顺从让我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在原地愣了半晌竟傻乎乎地问了句:「夫君,可要喝茶?」对方像是被我逗笑了,走上前来揽住我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山河遍地秋》精彩片段

我将来是要做皇后的。


当了九年太子妃,太子登基时却只封我为皇贵妃。


九年前我也是名动京城的大小姐,怎么九年后成了空挂着皇贵妃名号的失意人。


元和四十四年春先帝驾崩,太子继位。我在太子妃的位子上坐了九年,与他不算恩爱也算相敬如宾。国丧之后望着恢宏的椒房殿,堪堪落下几滴泪来。


这么多年也算熬出头了。


沈昭言却告诉我:「云薇,皇后不能是你。」


多年的温软顺从让我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在原地愣了半晌竟傻乎乎地问了句:「夫君,可要喝茶?」


对方像是被我逗笑了,走上前来揽住我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在劝我,劝我放弃本该属于我的后位,将它拱手相让于另一个女人。


抛开家族荣耀不谈,这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挫败。原来我和他的感情,我眼中的琴瑟和睦其实不过是个笑话。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和沈昭言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云家的女儿温婉端庄,大方得体。


我遵循这八个字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即便受了委屈也维持着主母的风范,从不在沈昭言面前表现分毫。他或许觉得我无趣吧,总是一个表情。别说笑了,连哭都是淡淡的。


就好像现在,他把我搂在怀里,告诉我他已经选好了皇后的人选。是侧妃宁以葵。


「云薇,你懂我的对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像从前每一次的提问一样,希望答案是我听话。


他和宁以葵青梅竹马,若不是先帝挑了我为太子妃,这个位子本该是宁以葵的。如今先帝已去,我的父亲告老还乡,而宁以葵的家族风头正盛,这不乏沈昭言的扶持。


挡在他和宁以葵中间的人只有我一个了。


而我,无依无靠。


这个结果本该在意料之中,我又在奢望什么呢。


沈昭言吻我的唇角,略带歉意地抱住了我。


「皇贵妃与皇后一步之差。」


我麻木地点头,沈昭言不放心一样央着我笑出来。


「云儿,你是最乖的,要听话知道吗?」


手伸入肌肤内里,带起灼热的温度,叫我一时失了神。只听见沈昭言喃喃几句:


「别哭,云薇。莫怕,你还有我。」


我哭了吗。


让我难过的不正是你吗。


皇贵妃与皇后一步之差,一步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几乎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太子登基,皇后却立了侧妃。任谁看不出来皇贵妃只是用来安抚我的,云家无人,皇上真正器重的还是宁家。


一时间宁家风头无两。


宁以葵自然得意。


早在府邸时她就是沈昭言的心间宠,现在破格升了皇后,加上娘家势大几乎不把谁放在眼里。


后宫人少,基本都站在她那儿,与我亲近的也就薛贵嫔一人。


她总是做些糕点来投喂我的荣儿,惹得荣儿往她怀里钻。


薛贵嫔抱着我的小家伙,嘴角扯开一抹冷笑;「幸亏皇后不曾生育,不然这后宫可真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了。」薛贵嫔劝我,「姐姐,你的才情相貌不在皇后之下,怎么被她稳稳压了一头呢?」


我缝着荣儿穿的虎头鞋:「我本来就不是好争的性子,从前是现在也是。皇贵妃有什么不好,我只要我的荣儿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薛贵嫔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吃了一盘绿豆糕。


秋天来的时候沈昭言新纳了个美人,夜夜宿在她那儿,宁以葵气得心口疼,半夜去请人。没来,气得砸了椒房殿大半瓷器。又在次日请安寻了个理由,打得那美人半边脸没法见人。


我没管,宁以葵的风头太盛,我怕她下一巴掌会扇到我脸上。


美人自然是要吹枕头风的,隔日沈昭言撤了宁以葵管辖六宫的权力,由我代掌凤印。


李美人就站在沈昭言旁边,斜着眼看我。


她确实生得好看,肌肤吹弹可破,更胜在年轻,有不服输的冲劲。


起码到我这个年纪做什么都要掂量掂量,轻易不敢得罪宁以葵。但是李美人不一样,她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那惹了她的人就得倒霉。


她会仰着自己修长优美的脖颈,从喉咙里发出不悦的闷哼,而后双目含泪倔强又脆弱,叫沈昭言软了心。


从小到大的情谊又如何,他迷上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照样会抛弃你。


宁以葵很不服,她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质问我:「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我弯下腰将她扶起来;「一国之母这样有失体统。」


宁以葵冷笑:「我才不在乎。」


她狂妄且自信,全然忽略了一个帝王最在意的事。


「皇后只能是我。」


我知道的,宁家权倾朝野。皇后的人选确实只能是宁以葵。


至于我,大概是可有可无吧。


就好像宁以葵问我难不难过,自然是的。只不过习惯了,一如当初在太子府也是这样一日一日守着空房。日子久了也就平淡了。


一个人没人宠着的时候是发不来脾气的。


入了秋晚风就凉,夜里看书不由得哆嗦了下。想叫清羽添件衣裳,冷不丁被人搂进怀里。倒是热乎,叫人忍不住闭上了眼。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


沈昭言点我的鼻尖:「怎么,没空就不能来看你?」


他将我又搂紧了几分。


「以前都是叫夫君,怎么现在也跟他们一样叫起皇上来了?」


「规矩不能坏。」


「在我面前你不必那么多规矩。」沈昭言吻我的眼角,「你与她们是不同的,云儿。」


他说的情话向来动听,我曾经也是深信不疑的。


当年新婚,沈昭言也是这样吻我。


「云儿,我不会让你委屈的。」


第二天他就迎了宁以葵为侧妃。我还记得那日太阳很好,他弯着唇扶着一身红衣的宁以葵,比和我在一起时笑得自在许多。


我那时候心里酸溜溜的,待字闺中时想着只要能站在沈昭言身边就满足了。如今,却觉得这样看着他与旁人恩爱未免过分伤心。


只是这样的日子有许多,即便是宁以葵,与我也差不了多少。


睡到半夜有人来通报,李美人受了风寒,此时头疼得厉害,请沈昭言去看一看。


躺在我身边的人拧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继而冷了面色,只吩咐道:「让太医看过便是,何必来叨扰朕。」


于是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退下,沈昭言翻身搂住我。


「还是云儿好。」


他弯了眼眸,俊郎的面容惑人心智,眼睛里像装了星子明亮。


我也跟着他笑:「夫君赶紧睡吧,夜已深了。」


沈昭言收紧了怀,懒声道:「好。」


我看向窗外,李美人今晚估计是睡不着了。


他爱你时,刁蛮任性都是可爱,他不爱你,这就成了罪过。


鲜活年轻的肉体又如何,美貌又如何。后宫的女人太多了,不过是一时新鲜。


我好在哪呢,大概是不争不抢。从来不跟他闹腾,所以他在外面累了,就要来我这寻一个清净。


宁以葵不会失意太久,毕竟娘家势力在那儿,她安分不到半个月凤印就又回到了手里。我依旧低眉顺眼,看着她折腾李美人。


跟宁以葵想的一样,李美人很快就失了宠。说白了,说到刁蛮任性,最有话语权的就是宁以葵。后宫有谁能比她会折腾。后来的新人,身上或多或少会有她的影子。


只不过宁以葵现在的模样少了几分从前的天真,让沈昭言在别人的身上找寻曾经不带算计的宁以葵罢了。


薛贵嫔说,皇上真讨厌,他越这样,宁以葵就越能闹腾,后宫就越不安宁。到头来还要伤了宁以葵的心,得不偿失。


可是男人嘛,都不懂珍惜的。


薛贵嫔叹气,往荣儿的嘴里塞了块糕点。


薛贵嫔不喜欢沈昭言,她喜欢宋家的小公子,那位名动京城的青年画家。她也本该和宋雨泽成为夫妻,恩爱美满一辈子。


世事弄人,五年前的花灯节,举着花灯的薛贵嫔和沈昭言撞了个满怀。这一撞也就撞断了她和宋雨泽的缘分。


薛贵嫔家是做布匹生意的,能搭上太子自然是天上掉馅饼的喜事。


我那时还怀着荣儿,见后门不声不响抬了顶小轿进来。轿子上的人半晌也不下来,任谁去叫都没声。


沈昭言当时去办事了,得三五日才回。我自作主张掀开帘子就看见哭花了的一张脸。


薛贵嫔无声地流泪,手里紧紧抓着一块刻了雨字的玉佩,直到现在仍戴在身上。


她原本是爱笑的,只是从不在沈昭言跟前笑。


她本该和一个人白头到老,而不是同许多女人争一个男人的垂怜。


她本该做一个主母,而不是被一个妾字生生压了一头。


薛贵嫔喜欢待在我这儿,她说这里清净。可以安安静静地看心上人写来的信,话不多,只问安好。没有暧昧的语句,字里行间更像是自家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宋雨泽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不会让薛贵嫔为难。


「五年了,他还没成婚呢。」


薛贵嫔笑,带着点女儿家的得意,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先是没有声音的落泪,再后来就是号啕大哭。她伏在案上,抓着宋雨泽写来的信。一声痛过一声,哀戚而无助。


「他本该娶我的!」


我就只能任她哭,然后一一拿过那些书信烧掉。


这里是后宫,有些东西难免落人口舌。


我有些庆幸,我还有荣儿可以寄托感情。不然这深宫里的日日夜夜我该如何度过。盼着一个不会来的人还是和她们一样,毫无尊严地去争宠?


宁以葵有时候也会来看看荣儿,她喜欢小孩子,但是九年了肚子从未有过动静。


「本宫倒真是羡慕你,有个儿子。不像我,坐胎药一碗一碗地灌就是怀不上。就连民间偏方也试了不少,罪是受了,不见效果。」


「你还年轻,总有机会的。」


宁以葵反问我:「还年轻吗?你我都是十八岁嫁给皇上,如今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


是啊,已经九年了。


面前的女人妆容精致,美则美矣却再没了当年的灵动。


怎么好像十八岁就是昨天,可是一晃眼我们都不年轻了。


「我以为李美人能得宠多久呢。」宁以葵笑起来,「你看现在皇上还往她那儿去吗?后宫的女人啊,要么有家族扶持,要么就不要轻易把心给皇帝。」


她看着我:「你是看得开,有荣儿就够了。可怜那些看不开的,昨个还有人买通太监放牌子呢。」


我有些惊讶,宁以葵是爱沈昭言的,不然不会在乎到歇斯底里地砸了半个椒房殿。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带着几分自嘲道:「看开了,身为帝王怎么可能只爱一个人呢。他只是心里有我,就像他心里有你一样。只不过我们占的地方不同罢了。还是要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地位才稳固。你很幸运不是吗,皇贵妃,这后宫,除了你,没人有孩子。如果我一直没有身孕,或许你的孩子会成为太子吧。」


我抱着荣儿的手一紧,宁以葵慢悠悠地喝着茶。


「云薇,这是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为了我们在太子府时的情谊我奉劝你一句,不争不抢不一定是好事,你怎么知道没人惦记你呢。我最看不惯懦懦之人,说好听点是善良,难听的就是胆小鬼。我是不屑用那些下流手段,不然以你的性子碾死你轻而易举。」


她的茶喝完了。


「不过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保全自身就可,不要妄想与我斗。挡在我前面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我捂住了荣儿的耳朵,大人的腌臜之事不能让小孩子听到。


「我不会挡谁的路,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现在的我和宁以葵都没想到,让我们狠狠跌了一跤的是薛贵嫔。


……


宁家的势力太大,政党较量中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沈昭言并不管他们,颇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他在等一个契机。


「云儿你知道吗,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宁家元气大伤的机会。」


他并不避讳与我说这些话,他甚至当着宁以葵的面警告她,宁家太过了。


当臣子胆敢挑战君主的权威就注定为此付出代价。但是宁以葵太自信了,她坚信着沈昭言爱她,也自信于身后的靠山。所以注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宋雨泽牵扯到了这场对立中,年轻总是血气方刚。他公然挑衅宁家,弹劾上奏就注定会被对方视为眼中钉。


沈昭言没有等到契机,所以宋雨泽是牺牲品。


他的死不会让沈昭言感到半分难过,他只是在提起这位年轻的臣子时惋惜:「他的画很好,只是人不够聪明。」


薛贵嫔已经三日没有出门了,她散发赤足到我跟前,手里抓着那块玉佩。


「姐姐,他死了!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还没来得及看他娶妻生子过完这一辈子,他怎么就先走了!」


薛贵嫔跪坐在地上,抓着我的裙摆。


「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活着,带着他的那份活下去。」


听了这话,薛贵嫔冲我扬起一个凄苦的笑来。


「可是姐姐,我活不下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春天又到了,薛贵嫔好像走了出来。


她苍白着一张脸,没有血色的唇尽力扬起弧度。


「姐姐,我想出去走走。」


我心疼坏了,叮嘱她:「好,今个儿天气好,走路当心些,刚刚化冻。」


她让我放心,她自己有分寸。我便安心闭上眼,想着小睡一会去接荣儿放学,半梦半醒恍惚间荣儿在跟我道别。我心里不安,睁眼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口气生生卡在喉咙里,喊不出荣儿的名字,一张嘴就是破碎的哭喊。


原来真的有痛可以一寸寸搅碎人的心肠!


「荣儿!你睁开眼看看娘亲!你睁眼看看娘亲!你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你睁开眼啊!」


沈昭言在一旁拉着我,他也是痛心的吧,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查!把杀害大皇子的凶手交出来,朕要让他碎尸万段!」


我哭得站不住脚,薛贵嫔扶着我,她的伤心不比我少,毕竟荣儿也算她看着长大。


推荣儿下河的是宁以葵身边的大宫女。


太容易就被揪了出来,她说自己是失手,可是谁会相信这不是宁以葵处心积虑呢。


「不管你信不信,凶手不是我。」


「呵,事已至此皇后还要狡辩吗?」


我死死盯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愧疚来。可是没有,半分愧疚都没有。


宁以葵盯着我露出怜悯的神情来,像是在可怜我又像在可怜她自己。


这是百口莫辩的事实,荣儿确实是被那个大宫女推下去的。


宁以葵的皇后之位保不住了,不仅如此,连宁家都因为她残害皇嗣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墙倒众人推,一时间被宁家压得喘不过气的各位纷纷上奏讨伐宁家。偌大的一个家族,一夕之间就散了。


沈昭言抱着我:「云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是吗,可是荣儿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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