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逢是一场赌注,那我愿意赌输自己,如果重逢是另一场不可避免的一见钟情,那我甘心沦陷。/顾慕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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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坐在宽大的包厢里面的一个沙发角落里,手上拿了一杯饮料,情绪不怎么高昂地窝在那里喝着,她看似轻松,漂亮的脸上还挂着淡笑与周边的大学同学们说话聊天,可余光之下却满是紧张。
她怕他会来。
可她又想他能来。
今天是大学校友聚会,她原本也不想来的,可熬不过死党何乐的胡搅蛮缠。
何乐说她既回来了,以后指不定会用到这些同学们,就算用不上,过来走个过场,跟同学们混混关系也是好的。
温柔觉得何乐说的也对,就跟着来了。
可自从坐在这里开始她就浑身紧绷,时刻处于如临大敌的状态里。
她知道,她有些可笑。
是呀,是相当的可笑。
她紧张什么呢?
纵然他来了,他也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而且,这样的聚会,他应该不会来的,用何乐的话说:"出了学校的顾慕臻跟他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怎么会出席这样的校友聚会呢,你放心就是。"
她应该放心,可到底还是隐隐地有些忐忑。
温柔低垂下头,用喝饮料的姿势掩盖掉眼内渐渐流露出来的痛色,而就在她低下头的瞬间,包厢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三个模样不一的男人。
虽然三个男人都没有西装革履,穿的十分随意,可就是气质绝佳,其中一人更为醒目。
这三个男人一来,包厢里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聚会发起人方横跟着起哄,然后勾肩搭背地将那三个男人拽到了人窝窝里。
女人们争先恐后挤过去,围在于时凡身边,围在邹严寒身边,就是没人敢围在顾慕臻身边。
顾慕臻穿着单调的白衬衣,黑色牛仔裤,英俊的脸上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可视线触及到了身边两个兄弟与同学们笑闹成一片的样子,他的唇角也缓缓地勾起了一丝笑。
但这丝笑在猛然触及到角落里的那个不怎么打眼的女人时狠狠地一滞,那笑就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漆黑的眸孔急遽地收缩了好几下,这才堪堪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他垂下眼睑,片刻后他弯腰拿了一瓶易拉罐饮料,喝了。
喝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那双深不可见的琥珀色的眸子里蕴藏了多么大的惊喜,几乎是惊涛骇浪。
他想,她回来了。
她竟然回来了!
握着易拉罐的手缓缓的收紧,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松开,自如地将空了的易拉罐往桌上一放,低头摸出手机,坐在那里玩着。
方横之所以开这个大学同学聚会,是因为他要回国发展。
在谍城,想要闯出名堂,还得仰赖这三位同学呀。
只请这三位同学,他没这么大的脸,所以他就给大学校友们全部发了一个邀请。
好在,他的面子还算足,来的人很多,三个太l子般的人物也到场了。
于时凡和邹严寒被同学们围住了,方横就拿了杯子,倒了两杯红酒,坐到了顾慕臻的身边。
将一杯红酒摆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尽自己的地主之宜,他喝不喝都无所谓。
方横问:"怎么一个人来的?我听说你交了女朋友了,还是个大明星呢,不带过来让我们看一眼?"
虽然这三个人都是太子般的人物,但那是出了社会后,在工作上的身份差距,在这个大学校友的包厢里,方横还是他们的班长。
方横向来很关心班上同学们的学习生活和感情,当然,也是个爱八卦的。
说完这句话,方横往某个角落扫了一眼。
那里坐着温柔。
温柔是顾幕臻在大二的时候谈的女朋友,一直谈到大四,不知因何原因,分了。
在方横看来,顾慕臻跟温柔交往的那三年里,顾慕臻的态度十分冷淡,分手也在情理之中。
在所有大学校友的印象和心里,顾慕臻之所以跟温柔谈了那么多年,全是因为温柔死皮赖脸缠着人的结果,或许顾慕臻早就对她不耐烦了呢。
事实证明,还真不耐烦了,大四一毕业,这二人就分道扬镳了。
提及'女朋友'这三个字,顾慕臻很明显的顿了一下,那握着手机外壳的手也微微的收紧,眼睛盯在早已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上,动都没有动一下。
周边听到方横话的同学们立马一个一个的接腔,扯着嗓子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要看顾慕臻的女朋友。
顾慕臻在学校里虽然为人低调,又显得极为高冷,可他的人缘很好,大概因为家里有钱,人又长的好,还不门缝里瞧人的缘故。
大家一起哄,顾慕臻就没办法了,余光抬起看向角落里那个从他进来就没有动过一下的女人。
旁人都围过来了,唯她跟她的好朋友没有。
不知是出于报复之心还是出于故意气她的心理,顾慕臻当真将黑下去的手机重新点开,当着大家的面解了锁,打了一个电话。
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我深吸一口气,开车往回走。
,22年的感情,两年的婚姻,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想因为一本书的剧情给我的生活判死刑。
沈括,拜托你,不要让我失望。
回到家,张妈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她一边装盒一边笑着说:「现在像夫人和先生这么恩爱的夫妻可不多了,看着就让我羡慕。」
以往的我肯定会笑得一脸开心,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连牵动嘴角的能力都没有了。
别墅离沈括的公司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等我到他公司楼下时,正好12点。
前台认识我,不用通知,我径直上了专用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32层。
首先看到我的是徐然,沈括的助理。
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一僵,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我轻笑了下,「沈括呢?」
徐然说:「总裁在办公室,我去通知。」
我一把拉住了他,「不用,我自己去。」
沈括的公司虽然我来得不多,但还是认识路的。
走到总裁办公室外,我轻轻地推开了门。
这个办公室的采光很好,正午12点,耀眼的阳光透过干净透亮的玻璃射了进来,洒了一屋子的光芒和温暖。
迎着光我看见了桌前坐着的一男一女,他们面前摆放着可爱的猫咪饭盒,两个人坐得很近,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盒里的东西。
女孩儿似乎说起了什么,脸上带着笑。
男人抬起头,认真地听着。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因,此刻的男人似乎格外地温柔,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温柔。
害怕是自己看错了,我拿出手机对着这一幕按下了拍照键。
「咔嚓!」
我轻轻地「啧」了声,糟糕,忘关声音了,打扰了这一幕,真是该死。
两个人似乎对于我的出现非常意外,他们的表情都有那么几秒的怔忡。
在沈括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不仅取悦了我。
没忍住,我「扑哧」笑出了声。
沈括皱着眉看着我,那脸色好像对我的到来很不满。
哎,沈括啊,真是伤人。
习暖暖脸色一白,兀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太快,带着一旁装汤的盒子整个泼了。
「啊!」
汤洒在她的腿上,烫得她惊叫出声。
沈括快速起身,一把拉着她往后退。
我转身离开,不愿再看后面发生的事情。
毕竟都是体面人,我可不想像原文那样做出不体面的事儿。
徐然一脸紧张地站在我身后。
我把手里的饭盒塞进了他怀里,「给你吃吧。」
徐然一脸的惊惶。
我没有离开,而是去了秘书部。
看到我进来,几个秘书都站起了身,看来都是认识我的。
如此也好,省的我多做解释。
「谁是江方宁?」我问。
一个妖娆的女人诚惶诚恐地站了出来,「夫人,是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她,「我对你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记得联系我。」
江方宁一脸错愕。
等到走出秘书部的时候沈括已经站在外面了。
我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和他擦肩而过。
可是他却并没有想放过我,而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说:「松手。」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冷淡了,毕竟我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沈括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乔乔,不要闹。」
我「吁」了一口气,「沈括,松手,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所以,别犯贱。」
沈括脸色难看,看着我的眸子里冒着火。
我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我温慕乔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之所以对他温柔小意,不过因为我爱他罢了。
现在我发现,没有必要了。
挣开沈括,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公司。
离开公司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在酒店开了间房。
江方宁没有让我失望,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她就联系了我。
在原文里江方宁是个小炮灰,她对于自己的容貌是特别有自信的,这份自信让她有点儿自视甚高。
于是当习暖暖得到沈括青眼的时候,江方宁是无比嫉妒的。
而女人的第六感又特别惊人。
可以说江方宁是第一个发现习暖暖和沈括有猫腻的人。
出于各种复杂的心理,她拍下了习暖暖和沈括所有独处下暧昧的瞬间。
这些照片后来都到了温慕乔手上,也成了温慕乔黑化的导火索。
对于黑化,我不感兴趣。
但是对于黑料,我太喜欢了。
我用一笔钱买下了江方宁手上的所有八卦猛料。
不得不说她很给力,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
我盯着这些东西看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眼睛酸涩、饥肠辘辘。
我揉了揉眉心,虽然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但想到肚子里的小种子,我还是点了餐。
不知道现在饿着他,算不算家暴。
刚挂断酒店的电话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沈括。
,7点27。
他正常下班到家的时间。
我没接,直接挂断。
他没有再打来。
这才是沈括。
挂断沈括的电话后我拨通了洪律师的电话。
「温总,您有什么事吗?」
「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我明天要。」
对面似乎吓住了,半天没有回话。
我还以为电话出了问题。
「喂?洪律师?」
洪律师终于回过了神,「您,您说什么?谁的离婚协议书?」
我好笑,难道我还让他起草别人的离婚协议书不成。
「我的,我和沈括的。」
这次洪律师终于反应迅速了,「好的,我知道了,您们的财产怎么划分?」
我说:「我的依旧是我的,他的仍然是他的,共同的部分我不要了。」
我和沈括虽然有各自的产业,但共同的部分也不少。
这么多年,各项投资、收藏,如果拿出来细分、割裂,这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洪律师:「那您是……净身出户?」
……
「净身出户」这个词我不喜欢。
「那就共同的部分他不要,全归我。」
他沈括这点儿肚量还是有的。
「好的,我马上起草,起草完就发给您。」
洪律师的办事效率很高,半个小时他就完成了,直接发给了我。
我都惊了,这速度,我的一顿饭都还没有吃完了。
决定了,年底要给洪律师包个大红包。
吃完了饭,我准备下楼去把「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同时把那些照片也洗出来。
刚打开门,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慌忙抬头,是沈括。
他双眉紧蹙、脸色暗沉。
我松了口气,语气不善地低吼道:「你想吓死我吗?」
对于沈括的到来我并不惊讶,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当我还是他的责任,他就不会放任我不管。
既然我不接他的电话,他就肯定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回家?」他语气低沉地问。
我说:「来了正好,你进去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我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他问。
「打印点儿东西。」
「我陪你去。」
我推开了他,不容置喙地看着他说:「不用,等着。」
沈括皱了皱眉,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我。
进了电梯我长舒一口气,紧了紧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对自己骂了句「没出息」。
我打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沈括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他永远是这样一丝不苟,仿佛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可是今天下午,看着那些照片我才知道,其实不是。
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我从包里找出笔签了字,然后递给了沈括。
沈括疑惑地接过,他看向文件上的字,神情猛地一震,随即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离婚?你要跟我离婚?」
温柔自毕业后就去了国外发展,也是近期才回到的谍城,在国外的三年,她没有关注过顾慕臻的任何消息,回来了又忙,也从没刻意去打探过。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交了女朋友,是不是结了婚。
她原想她不会再遇上他,谍城这么大,她跟他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没那么巧的就能遇上,却不想,一场同学宴竟是让他们生生地撞上了。
这撞上了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又交了女朋友。
也对,他是天子娇子,有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就如同分手前他一字一句说的那样:"你要是真走了,我会爱上别人,彻底忘掉你。"
那不是负气的话,她知道,他向来不是一个意气之人。
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温柔看着门口的女人,很成熟,亚麻色的波浪卷发,与她的黑直发完全不同,穿的也十分时尚,身材很好,长的也十分漂亮,浑身上下透着慵懒的魅力,隐约间也能看到她眸底的贵色。
应该是跟顾慕臻一样贵气的天子娇女。
温柔低头,缓缓地抿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杯,她想,这就是顾夫人说的能与顾慕臻匹配的女子吧。
确实很匹配。
应该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存在。
女子推开了门后,顾慕臻就站起了身。
邹严寒眸底铺着冷笑,冲坐在那里表情十分平静的温柔说:"心痛吗?"
温柔侧头看他。
邹严寒也侧头看她:"你知道你曾经推开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吗?温柔,你会得到报应的!"
温柔不应声,只抬头往顾慕臻和那个女人身上看了一眼。
顾慕臻帮那个女人接了包,又拉着她来到沙发边上坐下,然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温柔波澜不惊地搁下杯子,掏出手机玩。
邹严寒见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慕臻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她,还为她肝肠寸断,差点儿醉酒车祸而亡,她看到慕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居然一点儿醋都不吃!
没心没肺都不足以形容她了!
邹严寒气死了,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女人!
邹严寒一起身,也不跟温柔坐一块了,再跟她坐一起他会被活生生气死。
何乐转过来,往那热闹的人群里瞅了一眼,又挂着担忧的神色看着温柔。
温柔抬脸,冲她笑笑:"我没事。"
何乐嘀咕:"刚刚就应该走的。"
温柔玩着手机游戏,不大上心地道:"早点儿面对也好,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我要留在谍城,难保哪一天不会碰到,与其在不可预估的场合丢脸,不如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让自己认清现实。"
何乐郁道:"你可真想得开。"
温柔又笑笑,继续低头玩手机,只是旁边的声音还是很干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想得开吗?
温柔想,并非如此,她只是很识实务而已,又或者说,她没有足够的勇气来挣脱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所以,她选择适者生存。
人都来齐后,方横就喊服务员来点菜了。
等吃完饭,一伙人又熙熙攘攘地去唱歌蹦迪。
温柔和何乐都不想去,可邹严寒就要看温柔痛苦难过,于时凡又缠着何乐不放,所以她二人还是被逼着跟去了。
方横今天是要捧着顾慕臻和他的女朋友的,所以就起哄玩游戏,KTV里的游戏也就那几种,他们想玩刺激的,就选了抽签游戏。
别看这游戏简单,可真心不好玩,那签里的签文都是千奇百怪的,各种刁难人的都有。
方横既是冲着捧顾慕臻和他的女朋友,自然让他二人都玩了。
结果,顾慕臻抽到了一张'当着众人吻你心爱的女人三分钟'的签文。
大家一看到这个签,全都尖叫着起哄。
"吻!吻!吻!"
"三分钟!"
"三分钟!"
"一秒也不能少!"
顾慕臻的'女朋友'叫莫馥馨,莫馥馨听到这话,笑着抬头,看向了顾慕臻,认真去看,那笑容里又掩着几丝促狭。
顾慕臻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手上的签文,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温柔坐不下去了,她无法预料在他当着自己的面吻别的女人时她会不会失态,她这回也不跟任何人说了,直接拿了包就走了。
她出了包厢,缓了一会儿,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呆了很久,给方横打了个电话,又给何乐打了个电话,这才正儿八经的坐在马桶上面。
等解完出来,她站在盥洗台前洗手。
等她洗完手,转身,整个人猛地一怔。
对面的大理石琉光壁墙上,顾慕臻懒散地靠在那里,指尖夹了一根烟,烟火在微弱地发着亮,火星四溢,他却没管,他只是看着她,目光拗深,沉默不言。
坐在餐桌前,吃着自己做的三明治,我只感觉味如嚼蜡。
贼老天,不干人事儿!
如果我一直记得穿书的事儿,我就不会往沈括面前凑。明知道他将来会喜欢别人还要跟他掺和到一起,那不是犯贱吗?
如果我是此时此刻才穿书过来,我一定会立马提出离婚,和沈括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刀两断。
可是,22 年啊,我舔了沈括 22 年,我是真的爱他。
沈括对我是特别的。
我一直觉得沈括是爱我的,即使不像我爱他那么深,但我依然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这也是我能够追在他身后那么多年的原因。
现在你告诉我,他不爱我,还另有真爱。
是想怎么样呢?
搞死我吗?
这时家里的保姆开门进来了,看到我,她问:「夫人,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猛地站起身,「张妈,做点儿先生爱吃的菜,我中午去他公司。」
「好的。」
「您先准备,我出去一趟。」
「好。」
我开着一辆红色跑车离开了别墅,然后径直去了医院。
我这个月的生理期推迟了一周,本来我是没放在心上的,毕竟我的生理期向来不准。
可是当记忆复苏我却想到了一件事。
在原文里温慕乔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她自己不知道。
有一次她去公司找沈括,一推开门就看到习暖暖正在给沈括系领带。
其实他们之间没什么。
只是习暖暖不小心把咖啡泼在了沈括身上,而一直由温慕乔给他系领带的沈括根本不会这种事,于是只能由习暖暖代劳。
可是温慕乔不知道。
她跟疯了一样上前一把抓住习暖暖的头发,抬起手就要打她。
沈括哪里会让她得手,他一把抓住温慕乔,将她推了出去。
就是这一推把温慕乔的孩子推没了。
而因为没了孩子,温慕乔对习暖暖的恨意更深。
难得的沈括对她生了点愧疚,将习暖暖调离了秘书部。
不过这个剧情不是为了温慕乔,而是为了促进沈括和习暖暖的感情。
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稳稳地开着车往医院去。
我和沈括结婚两年,但一直做着保护措施,对于生孩子的事我们很默契地没有强求。
沈括是什么想法,我不知道。
于我而言,我只是想多跟他过几年的二人世界。
很快医院就到了。
很麻木地,我挂了号去了妇产科。
然后是等号、看医生、缴费、做检查、等结果。
整个过程用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没法想。
医生看着化验单,她说:「从结果来看你确实是怀孕了。」
我心里微微颤了下,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这里竟然真的有了一个小生命!我和沈括的孩子!
虽然没有心理准备,但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
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满心茫然。
医生问:「这个孩子你打不打算要?」
我猛地抬头,打不打算要?这是什么问题?
不,这竟然真的是一个问题。
因为我迟疑了。
直到走到医院门口我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抽离。
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我深吸一口气,开车往回走。
,22 年的感情,两年的婚姻,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想因为一本书的剧情给我的生活判死刑。
沈括,拜托你,不要让我失望。
回到家,张妈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她一边装盒一边笑着说:「现在像夫人和先生这么恩爱的夫妻可不多了,看着就让我羡慕。」
以往的我肯定会笑得一脸开心,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连牵动嘴角的能力都没有了。
别墅离沈括的公司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等我到他公司楼下时,正好 12 点。
前台认识我,不用通知,我径直上了专用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 32 层。
首先看到我的是徐然,沈括的助理。
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一僵,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我轻笑了下,「沈括呢?」
徐然说:「总裁在办公室,我去通知。」
我一把拉住了他,「不用,我自己去。」
沈括的公司虽然我来得不多,但还是认识路的。
走到总裁办公室外,我轻轻地推开了门。
这个办公室的采光很好,正午 12 点,耀眼的阳光透过干净透亮的玻璃射了进来,洒了一屋子的光芒和温暖。
迎着光我看见了桌前坐着的一男一女,他们面前摆放着可爱的猫咪饭盒,两个人坐得很近,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盒里的东西。
女孩儿似乎说起了什么,脸上带着笑。
离开公司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在酒店开了间房。
江方宁没有让我失望,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她就联系了我。
在原文里江方宁是个小炮灰,她对于自己的容貌是特别有自信的,这份自信让她有点儿自视甚高。
于是当习暖暖得到沈括青眼的时候,江方宁是无比嫉妒的。
而女人的第六感又特别惊人。
可以说江方宁是第一个发现习暖暖和沈括有猫腻的人。
出于各种复杂的心理,她拍下了习暖暖和沈括所有独处下暧昧的瞬间。
这些照片后来都到了温慕乔手上,也成了温慕乔黑化的导火索。
对于黑化,我不感兴趣。
但是对于黑料,我太喜欢了。
我用一笔钱买下了江方宁手上的所有八卦猛料。
不得不说她很给力,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
我盯着这些东西看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眼睛酸涩、饥肠辘辘。
我揉了揉眉心,虽然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但想到肚子里的小种子,我还是点了餐。
不知道现在饿着他,算不算家暴。
刚挂断酒店的电话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沈括。
,7 点 27。
他正常下班到家的时间。
我没接,直接挂断。
他没有再打来。
这才是沈括。
挂断沈括的电话后我拨通了洪律师的电话。
「温总,您有什么事吗?」
「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我明天要。」
对面似乎吓住了,半天没有回话。
我还以为电话出了问题。
「喂?洪律师?」
洪律师终于回过了神,「您,您说什么?谁的离婚协议书?」
我好笑,难道我还让他起草别人的离婚协议书不成。
「我的,我和沈括的。」
这次洪律师终于反应迅速了,「好的,我知道了,您们的财产怎么划分?」
我说:「我的依旧是我的,他的仍然是他的,共同的部分我不要了。」
我和沈括虽然有各自的产业,但共同的部分也不少。
这么多年,各项投资、收藏,如果拿出来细分、割裂,这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洪律师:「那您是……净身出户?」
……
「净身出户」这个词我不喜欢。
「那就共同的部分他不要,全归我。」
他沈括这点儿肚量还是有的。
「好的,我马上起草,起草完就发给您。」
洪律师的办事效率很高,半个小时他就完成了,直接发给了我。
我都惊了,这速度,我的一顿饭都还没有吃完了。
决定了,年底要给洪律师包个大红包。
吃完了饭,我准备下楼去把「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同时把那些照片也洗出来。
刚打开门,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慌忙抬头,是沈括。
他双眉紧蹙、脸色暗沉。
我松了口气,语气不善地低吼道:「你想吓死我吗?」
对于沈括的到来我并不惊讶,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当我还是他的责任,他就不会放任我不管。
既然我不接他的电话,他就肯定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回家?」他语气低沉地问。
我说:「来了正好,你进去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我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他问。
「打印点儿东西。」
「我陪你去。」
我推开了他,不容置喙地看着他说:「不用,等着。」
沈括皱了皱眉,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我。
进了电梯我长舒一口气,紧了紧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对自己骂了句「没出息」。
我打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沈括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他永远是这样一丝不苟,仿佛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可是今天下午,看着那些照片我才知道,其实不是。
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我从包里找出笔签了字,然后递给了沈括。
沈括疑惑地接过,他看向文件上的字,神情猛地一震,随即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离婚?你要跟我离婚?」
我点点头,「对。」
沈括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我平静地和他对视。
半晌他把文件摔在桌上。
「理由。」
我拿出洗好的照片丢在了他面前。
最上面那一张是他和习暖暖站在天台上远眺的背影。
这张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好,刚好拍到了他们俩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我和沈括这 25 年的人生,没有一刻是相互缺席的,但因为 3 岁的年龄差,我又似乎一直在追着他赶。
我 3 岁的时候他 6 岁,我刚到幼儿园,他就去了小学。
我 6 岁的时候他 9 岁,我刚追着他去了小学,结果他的教室从西校区搬到了东校区。
我 10 岁的时候他 13 岁,我刚搬到了西校区 1 年,他去了初中。
等到我上了初中,他去了高中。
等到我去了高中,他上了大学。
等到我好不容易考上了他的大学,他已经出社会开始实习了。
所以怎么说了,3 岁真是一道坎儿。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陪伴了我整个大学 4 年。
在大学,我跟他告白,他接受,我们在一起。
那时候我在学校外租了间房子,我和沈括住了进去。
那时候的沈括已经很忙了,而且租的房子离公司还很远。
可是即使如此,他依然会每天回到那个独属于我们的小家。
那时候我想,沈括真爱我!
坐在安静的包厢里,沈括拿着菜单仔细看着。
我的目光游离在一旁,不愿落在他的身上。
他问我:「想吃什么?」
我并没有想亏待自己,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就止住了。
沈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有多言,他又加了两样菜,接着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示意她先出去。
随着服务生的离开,他突然起身坐到了我身旁。
猝不及防地,他抓住了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脱开来,可是却被沈括制止住了。
他说:「乖一点,别动。」
他的话让我的心疼了下,好像被人拿手捏了捏。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疲倦地说:「你别动我。」
沈括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半晌他说:「别动,我给你擦药。」
他的声音有些哑,让人听得心里微酸。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药。
「我自己来。」
说着我就要去拿他手上的药。
可是却被沈括躲开了,他说:「我来。」
「不用,我自己来。」
「温慕乔!」
沈括生气了。
我悬在半空的手顿了下,然后无力地垂下。
算了,都是坦诚相见过的关系,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我偏开头,不想看。
没一会儿手上就传来了清凉的感觉,以及沈括指腹抚过的粗粝感。
我的心微微地抖了抖。
「温慕乔,你是真的想离婚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括已经坐回到了我对面。
听到他的问题我点点头,「对。」
「就因为那些照片?」
「对。」
沈括深吸了一口气,他很烦躁,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说:「我和她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到底在介意什么?这只是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你也工作,你不懂吗?」
真是难为沈括了,竟然能跟我把这种没营养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沈括。」
我抬头看他,「你为什么不坐在我身边,一定要坐在我对面?」
沈括皱了皱眉,一脸疑惑,似乎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或者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我说:「从 3 岁到现在,22 年,我们用 1 年 300 天算,就是 6600 天,只取整数,6000 天,按一天一顿饭算,我们至少在一起吃了 6000 顿饭。这 6000 顿饭,你从来没有坐过我旁边,永远都是坐在我对面。」
「就像刚才,即使你坐到我身边给我擦了药,到最后你依然会坐到我对面。你瞧我们中间的距离,最少也有 1 米。但是你和她却能坐在一起,那时你们的距离是多少,5 厘米?或者零?」
沈括僵了下,他有些无措地站起身。
我抬手止住他,「你别过来。」
「那只是一个意外,办公室里能吃饭的只有那张桌子,那张桌子根本没有办法……」
我没有听他说完,而是直接打断了他。
「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住在义诚公寓,每天早上你去上班,我总会起来给你做早餐。
「一开始我不会做,只能给你热个牛奶煮个白米粥,可是也不能天天吃这个,于是我就自己学。没有课的时候我就会在家里捣鼓各种早餐,包子、饺子、豆浆、油条、馄饨、面条,后来我甚至还在家做起了鸡蛋灌饼和煎饼果子。
「那时候你能在家吃的就只有早餐。你为了我辛苦往返,我想我一定要让你早上吃好。
「可是你早上起来是没有胃口的,我给你做的那些东西,我看得出来你吃得很难受。于是繁琐的早餐又被我简单了下来。
「你早上能完全吃完的早餐只有三明治,两块三角形的吐司,一个溏心蛋,上面撒点胡椒粉,两片午餐肉,再加一片生菜,最主要的是什么酱都不能放。
「这些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我一顿早餐一顿早餐总结出来的。
「至于手磨咖啡,你不爱喝牛奶,会胀气。你不爱喝豆浆,受不了那个口感。但是加奶的咖啡你却喝得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