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作品阅读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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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黄蛋蛋
  • 更新:2024-05-16 22:38:00
  • 最新章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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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易欢晋渊,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黄蛋蛋”,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下一刻,男人唇角上扬,说了一句十分破坏气氛的话:“比如,我。”男人起身,长发滑落,他似妖似鬼魅,走到易欢的跟前,将她圈入怀中。他道:“我知晓百川书院每年的考核范围,你吻我一下,我告诉你。”......

《完整作品阅读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精彩片段


张德胜刚要应声。

暗卫便走进来,将方才出现在藏春园的那两个死士,报给了晋渊。

晋渊一张脸登时沉了下来。

暗卫道:“陛下,人还未死,如何处置?”

“啪”的一声,晋渊冷着脸丢开手上的玉佩,道:“头割了送她府上去,再替朕带一句话给好皇姐,不该碰的人别碰,再有下回,朕丢的可就不是死士的人头了。”

“是,陛下。”

被昭华的事扰了兴致,晋渊顿感无趣,说道:“长姐怎么还不造反呢,再不造反,他手底下养的那群私兵,可就要……”

晋渊嗤笑一声,眼底流露出恶意来。

“张德胜啊,朕还是觉得,玉佩得是她亲手送的才好,将这些俗气的玩意都丢出去。”

*

“咚。”

“咚。”

两道响声传来。

两颗人头咕噜噜的滚到昭华跟前,正是先前她派出去的旬一和旬三。

昭华看到这一幕,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

暗卫道:“陛下说了,不该碰的人别碰,再有下回,陛下丢来的就不只是死士的人头了。”

“你们、你们是……绣衣使?”昭华骇然的望向他们,“她、她身边竟有绣衣使守着!”

昭华惊惧交加的后退了两步。

绣衣使是晋渊手上的一把刀,平日里上斩皇亲国戚,下斩佞臣,杀人如麻。

一个内宅小妇人罢了,易欢何德何能,让他那冷心冷面的皇弟专门派了绣衣使去守着?

易欢这一晚几乎没怎么睡。

过段时间就是百川书院的考核了,铭哥儿这几年沉迷玩乐、嚣张跋扈,书是没看过几本的。

易欢为了能让他进百川书院,特地搜罗来了一堆文章策论,时间紧,她选择性的将一些比较出名的做上标记 ,隔日让桃心给铭哥儿送去。

易欢一边翻着,一边打着盹,没多久,头缓缓下垂,趴在了书案上睡了过去。

*

“我以为今晚见不到你了。”男人手上拿着一块玉坠,随手晃着。

易欢茫然的望向四周,这场景不是皇帝的寝宫了,变成了御书房,男人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打量她。

“今夜怎来的这么晚?”晋渊问。

易欢说:“我在帮侄儿找书,过段时间百川书院的考核要开始了。”

晋渊轻笑一声,他目露不屑,道:“就你那侄儿,平日里只会玩乐,能看的下书?”

易欢不语。

“放弃吧,百川书院哪是临时抱佛脚就能考上的?”

易欢站在那儿,淡淡开口:“可倘若连我都放弃了他,就真的没人能拉的了他了,他是我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荒唐下去。”

“你对侄儿都如此,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怎么得了?”晋渊说了一句。

易欢低下头,道:“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嗯?”

反正只不过是个梦罢了,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甚至就连眼前这个人,都是假的。

她道:“自我嫁入林府,夫君从未碰过我,他以前不碰我,以后也不会,所以我不会有孩子的。”

“嗯。”晋渊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你确实不会给他生孩子,他那样的人,不配让你去生死门上走一遭。”

易欢一阵愕然。

“你会有自己的孩子,和你真心相爱的人一起。”男人望过来时,烛光照进他瞳孔中,他眸光是如此的温暖柔和。

下一刻,男人唇角上扬,说了一句十分破坏气氛的话:“比如,我。”

男人起身,长发滑落,他似妖似鬼魅,走到易欢的跟前,将她圈入怀中。

他道:“我知晓百川书院每年的考核范围,你吻我一下,我告诉你。”

手上一空,晋渊心也跟着空了一块,他盯着那战战兢兢的小妇人,轻叹了一声。

晋渊拿起桌上的誓文,打开看了眼,如先前暗卫所说。

易欢站在屏风外,和林青裴并肩,拱着手道:“还望陛下为臣妇保管这誓文。”

林青裴瞥了易欢一眼,那一眼里多少有些不悦,他如今心思被易欢方才的举动所占据,倒没注意到她耳上的红意。

“不可纳妾,不可收回掌家之权,若琴瑟不调只和离不休妻。”

男人看着上边的承诺,发出一声轻笑:“林青裴,是你做下的承诺?”

“回陛下,是。”

“好,今日朕就暂且收下这誓文,朕倒要看看,林将军能否能做到。”

林青裴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既答应了内子,便不会毁约。”

他说的这般义正言辞,可惜林青裴不是个君子。

晋渊道:“林青裴,你先出去,朕有问题要单独问问夫人。”

林青裴不情不愿,他瞥了易欢一眼,眼底带着暗示和警告,应了句:“是,陛下。”

林青裴出去后,张德胜也跟着出去了。

林青裴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问:“张公公,我明日能回朝了吗?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德胜说:“林将军,想来陛下和贵夫人谈完后,便有答案了。”

林青裴皱着眉。

方才易欢将誓文交给陛下的举动,出乎他的预料。

他怕御书房里他不在,易欢会说出不利于他的话来。

林青裴忍不住开始焦躁了起来。

怨易欢。

怨他将此事节外生枝。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何必告到陛下那去呢?所谓家丑不外扬,这个道理她不懂吗?

御书房里。

晋渊对易欢道:“过来。”

易欢犹豫了一阵。

“还是要朕亲自过去把你抱过来?”

当着屋内小太监的话说出这种话来,男人果真是个不知羞的。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易欢赶忙走到屏风那头去,有屏风遮挡,起码男人对她做什么,外边的小太监看不到。

“陛下。”易欢低着头叫了声。

晋渊铁了心要和她翻旧账,说道:“永不相见?”

“现在不就见了么?”男人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

易欢抬起头,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

“你以为你留下那样一封信,说永不相见,我就不会来缠你了?做梦。”他声音懒洋洋的,少了先前和林青裴说话时的威严。

“你都十九了,夫人,怎么还这般天真啊?”

易欢被男人这两句话气红了眼。

“那是比不得陛下,陛下都二十了,做事不还这般肆意妄为?”

这话落,屏风外的小太监惶恐的低下头了。

“进步了,敢挤兑朕了。”

易欢是不管不顾了,反正被人发现了她和陛下不干不净,也是要死的,不敬陛下也是死,横竖都是死,没差别。

“坐过来。”晋渊眼含笑意道。

易欢娇娇怯怯的,挪过去,小屁股坐在了龙椅旁边。

男人无奈,“叫你坐朕腿上。”

“不……”

她话未说完,男人抓住她的小手,将她往怀里一拽。

易欢发出一道惊呼,下一刻,她便坐在了男人身上,硬邦邦的大腿抵着她。

易欢手情急之下,撑在了男人赤z裸的胸膛上,体温好热,烫的她指尖情不自禁蜷缩,耳根的红迅速往脸和脖子蔓延。

温香软玉在怀,男人五指强势插入她的指缝中,缓慢而又细致,缠人的很,最终与她十指相扣,摸到了她一手心的汗。

易欢挣动了下,道:“我夫君、夫君还在外面。”

易铭支支吾吾,红了脸。

晋渊从容开口:“我是什么?”

易铭小小年纪,他虽好玩,可还没开窍,谈起这风月事,只觉得羞涩的紧。

他道:“哎呀,就是还以为蒋大哥你是她情郎姘头,可怎么办?”

“嗯?”晋渊挑眉,答了一句:“谁告诉你我不是了?”

“啪”的一声,易铭手一抖,刚夹的红烧肉掉桌子上了,他目光慌乱的看向他们。

易欢说:“你不是。”

易铭松了口气,道:“蒋大哥真会开玩笑。”

晋渊眯了眯眸:“我不是?”

“你不是。”

该还的已经还清,从今往后她遇到这男人有多远离多远。

易欢道:“院试你好好考,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倘若你真能过了,我自会来易家找你。”

易铭恍恍惚惚的开口:“好好好。”

*

林府,景寿堂。

林老夫人将林青裴叫来,她躺在床上,白发多了不少,问:“已经半月过去,易欢气也该消了,青裴,你是不是该去接她回来了?否则你何时才能归朝。”

林青裴颔首,道:“母亲,我正有此意。”

林老夫人问:“顾小娘那边你可谈好了?”

林青裴说:“已经谈妥,初雪她答应把掌家之权交给欢儿,账房先生也已经把这一年的账面算清楚,只等易欢回府,就尽数交于她打理。”

“好好好,说起来,你当初那般宠顾氏,我是不喜的,顾氏本就上不得台面,家里边又是破落户出生,怎配得上你……”

林青裴皱了皱眉,说:“母亲,你莫要这样说她了,初雪这段时间性子已经收敛了不少,想来以后会懂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是怕,怕这林府一山不容二虎,易欢的事还未解决,你看你连我说顾氏两句你都不高兴,等易欢回来看到你这样,她能原谅你么?”

“欢儿……欢儿向来识大体的,不会与初雪争风吃醋,她进府也已一年有余了,何时和初雪计较过?”

“反正你想清楚,为娘是怕你的仕途受到影响,当断则断,你想想你的仕途和顾氏比,哪个更重要。”

林青裴昔日娶易欢,就是为了武陵军。

如今武陵军已经到了他手上,可这军权属不属于他,也只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如此,只能先委屈初雪一段时日了,等易欢回府后,他要和易欢假戏真做一段时日了。

女人嘛,在床上说两句好听的话,平日里送些奇珍异宝,还怕哄不好?

“我明白,我一会就去接欢儿回府。”

林老夫人点了点头,道:“不论如何,你的仕途都是放在第一位的,没有人值得你牺牲仕途,青裴,我们偌大的林府,就只能靠你来光耀门楣了,你莫要让母亲失望。”

“好。”

“对了……”

林老夫人费劲的从床上爬起,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边拿出一个满绿的翡翠手镯,她说:“这本是我祖传之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一直珍惜的很,青裴,你拿去送给易欢吧。”

林青裴一惊,他一直都知道母亲有多珍惜这镯子。

“您确定?”

“现下最重要的是你能归朝,旁的这些身外之物……”林老夫人叹了口气,“以后还能买,待你一路高升,官居一品了,送母亲一个更好的。”

“也好。”

林青裴接过镯子。

离开景寿堂后,林青裴叫来小厮,道:“备马,我要出门一趟。”

“是,二爷。”

他今晚就要把易欢接回来,再不归朝,只怕陛下和朝臣们,都快忘了有他这一号人了。

倘若不是武陵军没有合适的人接手,林青裴相信,在陛下来林府被惹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官职不保了。


易欢低着头,跟在宫女身后,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儿。

昭华问身边的小太监:“那是何人?”

“回殿下,那是林将军的妻子易氏。”

昭华一阵沉吟:“就是近日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

昭华见她一副唯唯诺诺样,眼底露出轻蔑,说道:“不过一个无知的内宅妇人罢了,进宫作甚?”

小太监答:“她是拿的唐太嫔手令进的宫,至于进宫作甚,奴才也不知呢。”

昭华冷哼一声:“我那皇弟可不是好相与的,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帮这妇人……这其间一定有本宫不知道的事情。”

昭华打算待回府后,派人私底下跟着易欢,打探打探,说不定能抓到她那皇弟的把柄。

*

易欢被宫女带到了麟德殿偏殿。

易欢叫住宫女,道:“姐姐,此物是陛下的手帕,能否麻烦姐姐帮忙转交给陛下,还有这张地契,是价值三万两的祖宅,也麻烦姐姐一并转交。”

宫女是张德胜的人,听此,犹豫一会,伸手接过,她道:“夫人,请在此等候片刻,奴婢去上报。”

“好。”

御书房里。

晋渊瞧见这明黄色的丝绢帕子,他问:“她让你转交的?”

宫女跪在地上答:“是夫人令我转交的,那地契也是,夫人说那是价值三万两的祖宅。”

小妇人想与他撇清干系的心思一目了然。

男人指尖摩挲着丝滑的帕子,他并没有生气,低声说了句:“还东西也不亲自来,太没有诚意了吧?”

他将帕子丢回给宫女,道:“叫她亲自来还。”

宫女将头埋的更低了,“是,陛下。”

偏殿里,易欢听到宫女的答复,心道果然如此。

此次进宫,就是一场鸿门宴,晋渊绝无可能轻易放过她。

宫女道:“还请夫人莫要为难奴婢了,陛下让您将这些东西亲自交还给他。”

宫女内心不敢揣测易欢与陛下的关系,只低着头奉命行事。

易欢真想直接把东西放下,直接走人。

可对方是皇帝,这种虎口拔须的事她着实不敢。

“还请姐姐带路。”

宫女心里松了口气,道:“夫人请跟奴婢来。”

宫女按照晋渊的吩咐,一路避开人,将易欢带入了御书房,随后识趣的关上门。

易欢站在门口处,紧张的捏紧了手上的帕子。

晋渊一只手支着额,说道:“朕不让你亲自来还,你是不是想丢下东西就跑?”

易欢尴尬极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双手捧着那丝帕和地契,说道:“陛下先前借给臣妇帕子,臣妇已经洗净,特来奉还,还有陛下先前帮臣妇赎回家父遗物,臣妇感激不尽,此地契也价值三万两,还请陛下收下。”

说到底,皇帝根本不差那条手帕,只不过是为了……为了逗弄她,才让她亲自来还的吧?

晋渊道:“你先起来。”

他声音并不严厉,与先前和长公主说话时天差地别,甚至称得上温和。

“陛下先收下。”易欢执着道。

男人眯了眯眸,问:“你不听话?”

易欢身子一颤,到底不敢忤逆皇帝,艰难的起身,那捧着丝帕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与这个男人同处一室,让易欢压力大极了。

“过来。”晋渊朝她招了招手。

易欢依言走过去,却离书案还有好远的距离,不敢靠太近。

晋渊忍不住笑了,他问:“朕是会吃人么?离那么远。”

“臣妇不敢……”易欢又走近了两步。

磨磨蹭蹭,晋渊不耐,男人推开椅子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易欢本低着头,听见动静忍不住抬眸,下意识又往后退了退,惊慌失措的像只小兔子。

男人今日束了冠,发丝服服帖帖的被绑在脑后,完整露出了晋渊这张攻击力极强的脸,眉眼肆意又张扬,好像所有世俗礼教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易欢慌慌张张的跪在他衣摆前,目光死死盯着那镶金的华贵皂靴,说道:“陛下,臣妇、臣妇畏惧龙颜,还望陛下宽恕,收了这些便放臣妇走。”

“畏惧龙颜……”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好一个畏惧龙颜,花朝宴上直视朕的时候,可是胆子大得很,这会怕了?”

“那会是臣妇无知,第一次见到陛下,失了礼数!”易欢连忙解释。

“怎么,是朕长的太过不凡,才让夫人你看呆了去?”男人挑眉,带着一股不依不饶的劲儿。

易欢手心都被汗湿z了,她实在不懂,自己有什么值的皇帝惦记的。

再者,三年前她被指给林青裴时,那会皇帝分明没有半点反应。

皇帝对她的兴趣来的太突然,让易欢不得不怕。

“夫人。”

晋渊弯腰,发丝顺着他耳畔垂落,男人附在她耳边,问:“朕是不是比你夫君还俊?”

林青裴的长相在官员里已是不凡,器宇轩昂,皇帝更胜一筹。

皇帝生母不详,当初外界传他生母是宫女,又有人传是舞姬,具体是何人没有人知道。

易欢低声说了句:“陛下自然比夫君要俊。”

这话叫晋渊高兴了。

晋渊伸手握住小妇人细细的手腕,随后用力一拉,将人拽起。

易欢愕然抬头,视线与男人相撞。

“别怕。”他说。

“朕不会伤害你。”

易欢咬了咬唇,不自然的撇过头,说道:“陛下快松开臣妇吧,叫人看见不好。”

晋渊却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道:“这儿没有旁人,也没有人敢进来。”

“陛下,您之前和臣妇说,臣妇也可如那前朝女将军一样,做想做的事,潇洒肆意,可是陛下,您知道那女将军最后的下场吗?臣妇想,臣妇是没有勇气做出那样离经叛道的事情的,臣妇只想好好活着……”

然,她话刚说完,晋渊便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霎那间,易欢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双手抵在男人肩上,将人用力往外推着。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梦里男人已足够霸道,现实里却更显强横,那一眼望去便知薄情的薄z唇,热的像是要把易欢烫化了去。

易欢指尖收紧,骨节发白,攥紧了男人的肩头,报复一般的指甲深深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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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懊恼的瞪了林青裴一眼。

她不知道,她用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眼眸瞪人时,非但没有丝毫威慑力,微红的眼尾更为她添了几分柔媚。

林青裴喉结滚动,大掌覆在她脸颊上,一阵轻抚,他道:“夫人,惹怒我的下场,这回知道了?”

易欢摸着那块殷红的痕迹,咬了咬唇,她扔下那块盘龙玉佩。

“啪”的一声,直接丢在矮桌上,随后打开车厢的门,掀开车帘,道:“停车,我要下去。”

她这副模样,就这样下去,被人瞧见后恐都会觉得她与男人在里面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

易欢显然已经气糊涂了。

“继续,不准停。”男人冷声道。

易欢回过头,恶狠狠望向他。

她握紧了拳,如果这是在梦中,她就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现实里到底不敢。

“夫人,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吗?”林青裴问。

易欢不语。

“一副被人蹂躏过,待人采撷的样儿。”

“都怪你。”

易欢语气好不委屈。

“嗯,怪我,来,先坐下,我送你回藏春园,不动你了,好不好?”

林青裴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

易欢却满脸防备的瞧着他。

林青裴拿起身边的雀金裘,起身朝她走去。

易欢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背抵车厢,问:“你又想作甚?”

她恼怒的很了,连陛下也不称呼了。

男人叹了口气,将雀金裘为她披上,系好带子,说:“不作甚,为你遮一遮脖子上的印记。”

这雀金裘是贡品,珍贵的很,价值千金,她怎能穿?

“还是说你想被人瞧见?朕是不介意,如若被人嚼舌根说你在外边有了情郎,朕就直接把你抢进宫,告诉他们你的情郎是朕。”

易欢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雀金裘恰好遮住了脖子上的吻痕,易欢只好作罢。

“如此,你又欠了朕一件雀金裘,记得用完还给朕。”男人语气里带着揶揄。

雀金裘珍贵,穿在身上流光溢彩,更衬的她肤色白皙如玉。

小妇人穿深重艳丽一些的颜色,要比素色好看的多。

林青裴道:“上回朕赐你的绫罗绸缎,回去叫人给你做几身衣裳,这是皇令,下回穿出来给朕看。”

易欢抿着唇,不语,脸颊带着薄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林青裴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问:“听到没有?如若朕真跟你计较礼数,你这小妇人恐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

易欢眸中水光氤氲,她咬紧了腮帮子,说道:“那陛下就赐死臣妇算了,也省的臣妇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

林青裴坐了回去,慵懒的斜靠在软垫上,眉目间带着一丝餍足和疏懒,道:“你呀,又说这些气话了,倘若你不气我,我怎会气你?你乖一点,回去用那些绸缎做几身好看的衣裳,朕下次要看你穿在身上。”

他一身无暇的白衣,不露出那种浪荡子的风流样时,倒真有几分赏心悦目。

“是,臣妇知道了。”易欢闷声答道。

林青裴抬手,随手拿起一旁的盘龙玉佩把玩,语气回归柔和:“等回林府后,照顾好自己。”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易欢心口处蓦的一跳。

她低下头,连忙掩住眸中露出的那一丝慌乱,应了一声:“好。”

林青裴闭上眼,不再说话,指尖勾着那块盘龙玉佩,轻轻晃着。

等到了藏春园。

马车骤然停下,外边传来马夫的声音:“夫人,到了。”

林青裴睁开眼。

易欢赶忙起身,正要向林青裴告辞。

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把她往跟前拽了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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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胜笑眯眯道:“夫人,和林将军说完了吗?”

不原谅才好,不原谅陛下才有机可乘,陛下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可不能被搅黄了。

易欢搭着桃心的手,踏上马车,道:“走吧。”

林青裴注视着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

他转身,满身落魄了回了林府。

景寿堂。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看他回来了,焦急问道:“二郎,怎么样了?易欢可愿留下?易欢那孩子性子软,你多说两句好话,她不会怪你的,你瞧瞧你之前,那样纵着顾小娘骑到她头上,她何时真正生气过?”

说完,老夫人急急咳嗽了两声。

林青裴面容冷峻,身体紧绷着,他问:“娘,你为何要那样做?你明知外边下雨,还让她跪。”

老夫人似是没料到儿子会怪自己。

她愣了愣。

林青裴道:“这下好了,估计没几日,这事就要传遍京城了,到时候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林府因为薄待将军遗孤被圣上罚了。”

老夫人道:“只是跪两下,跪两下有什么紧要?她以前又不是没跪过,谁能知道正好被陛下撞见呢?陛下来时我已经让她回凝萱堂了,她怕不是故意到陛下跟前丢人现眼的罢!”

“娘,这事您倘若不做,今日会有这档子事吗?她是易将军的女儿,陛下说的没错,易将军以前对我多有提拔,我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老夫人也跟着急眼,她道:“可如今陛下盛怒,你也已经被停职,倘若当真要她原谅,你才可归朝,那我老婆子就去她跟前跪着,我跪回去行不行?陛下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就停了你的职呢!”

“好了,母亲,陛下决定容不得你我置喙,这种话以后少说,你还嫌今日摔的不够狠吗?”

“二郎,二郎,现下如何是好?”老夫人一边咳嗽,一边焦急询问。

“欢儿怨我,她现下去藏春园养病了,待她消气了,过段时间母亲你与我一道,去藏春园向她致歉。”

“好,好,听你的。”

本以为陛下来他们林府,是他们林府的大机缘,不曾想竟会惹下这样的祸事。

“对了,此事是不是有大房挑唆?”林青裴问。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兄长和嫂嫂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易欢那些陪嫁,可不是小数目……”

他们林府本也不缺钱,如今却栽在了贪字上。

林青裴道:“以后莫要再纵着大房那边了,易欢的陪嫁是她的东西,倘若母亲和嫂嫂当真一直惦记着,也不怕以后遭外边人笑话。”

“是我糊涂了啊,二郎!”

林青裴本一片光明,仕途顺畅,如今全毁了,全毁了!

林青裴眸色微暗,说:“这掌家之权……这些日子我会让初雪把账面都算清楚,等过几日去藏春园时一并奉上,想来欢儿也能消气了。”

*

易欢在藏春园养病的这段时日,果然,林青裴因苛待发妻被停职一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官员们人人自危,尤其家中三妻四妾的,每日三省其身。

发妻可有受委屈?

妾室可跋扈?

公婆可有虐待妻子?

林青裴本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事儿一出,林府门庭冷清,昔日与之交好的官员也不上门了,官场如战场,人情冷暖如人饮水。

嫂嫂曹氏得知易欢因为变卖嫁妆一事被婆婆罚,还因此重病后,连忙携铭哥儿来到藏春园。

易铭现在一看到易欢就发怵,手背一阵生疼。

易欢坐在院子里,温声问易铭:“铭哥儿这几日可听话,还有去过赌坊吗?”

易铭连忙摇了摇头,说:“没去了,没去了,母亲可作证!家里的嬷嬷也能作证!”

易欢点了点头,稍得慰藉,她道:“铭哥儿也十三了,该读书了,不能整日在外边鬼混。”

易铭后背忽冷,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易欢下一句道:“我想把铭哥儿送进百川书院。”

百川书院是现下大虞最好的书院,每年都有无数人趋之若鹜,通过层层选拔,才能入学。

易铭脸色一白,道:“姑母,我不行的,我进不去的。”

易欢只淡淡看着他。

“姑母……我通不过考核的。”

“过两日我会让桃心挑些书送给铭哥儿。”

于是易铭便懂了,这件事没有z转圜的余地。

易铭沮丧着一张脸,他才不要读书,和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一样!

曹雅琴道:“铭哥儿,还不赶紧谢谢你姑母?”

易铭憋憋屈屈的低下头,说了句:“谢谢姑母。”

说完铭哥儿的事,曹雅琴有事要和易欢单说,桃心便把易铭带了出去。

曹雅琴抓着易欢的小手,道:“你这孩子,你出事也没人与我说一声,外边都在传我才知晓。”

曹雅琴脸上满是自责。

她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份地契来,塞到易欢手里,说:“欢儿,这是曹家祖宅的地契,可抵那三万两,你拿去卖了,然后再把那些嫁妆给赎回来。”

“嫂嫂,那些嫁妆已经被赎回来了。”易欢为了安她的心,无奈开口,“这是你家祖宅,怎可变卖,倘若卖了,曹家那么一大家子人住去哪?”

曹氏不是什么显赫世家,曹雅琴嫁给易晟是高嫁。

曹雅琴讶异道:“是怎么赎回来的?你手上哪来那么多银钱?”

易欢便实话实说道:“是陛下赎回来还给我的。”

曹雅琴急道:“那更要还了,咱们不能平白受这皇恩,那是三万两,不是小数目。”

易欢安抚道:“嫂嫂安心,钱我自个想办法。”

“本就是铭哥儿欠下的赌债,欢儿,你倘若不收下,我良心难安。”

易欢拗不过嫂嫂,只能暂时收下那张地契,她本也不想欠晋渊,也好,正好下次入宫还帕子时,将那三万两一并还上,从此与那男人便两不相欠。

“嫂嫂,我名下有宅子,倘若曹家人暂时无法安置,可以先去我那宅子住着。”

曹雅琴忽的笑了,她伸手揉了揉易欢的头,说:“嫂嫂哪用得着你帮呀,你兄长在时,留给我的不少,曹家不至于变卖了祖宅就没地方住了。”

“倒是你,此番陛下替你出头,你是一时爽快了,以后怎么办?林家人不会对你心存芥蒂吗?”曹雅琴担忧的看着她。

依照林家人自私自利的性子,等风头过了,定会恢复本性,到时候迎接易欢的便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嘲弄。

易欢眉眼间浮现淡淡的愁绪,下意识问了一句:“嫂嫂,你说我与林青裴和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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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天公不作美,初春的雨说来就来,早上还是晴空满天,只两个时辰不到,天幕仿若被人凭空泼了一壶墨。

京中有四营,而林青裴手握南营武陵军,武陵军本是易将军所掌。

易将军死后,这兵权就落到了林青裴手上,林青裴还是易将军亲选的女婿,在将士们心中,不由分说,俨然已把林青裴当做了易将军的继承人。

桃心冒着雨,来到南营。

桃心来时,林青裴正在与人议事,瞧见她,面露不悦,问:“你怎来了?”

桃心看了眼周围的士兵,说道:“府中出事了!奴婢有要事要和二爷说!”

林青裴皱了皱眉,挥退了下属,待屋中没人,他问:“何事?”

桃心狼狈不堪,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还请二爷帮帮我们夫人,今早老夫人叫了夫人去景寿堂,要因为昨日变卖嫁妆一事责罚夫人!”

林青裴道:“她昨日那事做的确实欠妥。”

听到这话,桃心心都凉了。

“可这都是为了铭哥儿啊!我们夫人怎能见死不救?”

“她如今是林家人,怎能一心向着娘家?在做这件事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同我商量,置我于何地?”

林青裴脸色微冷,他道:“我与她是夫妻,妇道在顺从,而以夫为天,她不是没有读过女戒女训,这么简单的道理不该不懂。”

桃心满心失望,她道:“二爷的意思是,您不会管了是吗?”

“母亲本意是好的,小惩大诫,经此之后望她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丢了林府的脸面。”

“可是,外边下这么大的雨,老夫人还叫她在院中罚跪,我们夫人身子弱,会受不住的!”桃心内心难受,眼眶也跟着红了。

林青裴却道:“不过是小病一场罢了,母亲也只是想让她吃个教训而已。”

桃心听到这话,无话可说。

二爷从不替她们夫人考虑,一心只有林府,只有自己的仕途。

桃心失望道:“您就是这样对待易将军遗孤的,是吗?”

“您好好看看,您现在的官职,您手上的南营,以及这些武陵军,有哪个不是曾经易将军的?倘若不是易将军临终托孤!您以为您能轻易得到这一切吗?”

这话无疑是触了林青裴的逆鳞。

林青裴脸色冷了下来,阴沉不已。

“大胆!本官如今的一切,都是本官自己努力得来的!”

桃心正欲再说。

只见一个小侍卫,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

“报!将军,您还是赶紧回林府一趟吧,陛下,陛下去了您府上。”

听见这话,林青裴一惊。

“怎么回事?”

“陛下今日微服出访,岂料忽降大雨,正好您家离得近,陛下就先行上您府上避雨了!”

林青裴连忙起身,道:“快,备马,我要回府。”

桃心跟在他身后,急急开口:“二爷,那夫人……陛下去了府上,让陛下看到老夫人体罚夫人,到底不好吧?”

林青裴犹豫了会,道:“让你们夫人回凝萱堂,让母亲莫要再为难她,就说是我说的。”

“是,二爷。”

桃心喜极而泣,揉了揉眼睛,谢天谢地!感谢上苍!感谢突然去林府避雨的陛下!她们夫人这下有救了!

林府。

当林府的门房,看到门口站着的尊贵之人后,脸色大变。

男人穿着墨色圆领长袍,腰上系着玉带,脚蹬皂靴,而无论是长袍亦或是玉带皂靴上,都有明显的龙纹,呈现一种暗金的色泽,尊贵不凡。

男人身份不言而喻。

大虞能以龙为装饰者,唯有天子一人。

“大胆!还不赶紧跪下!”张德胜呵斥道。

“小的……小的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门房哆嗦着跪在地上磕头。

张德胜道:“陛下今日微服私访,怎料大雨忽至,正好离你们林府近,来避避雨,还不赶紧迎接。”

门房战战兢兢的起身,打开门,道:“陛下,您请。”

随即,门房冲着小厮使了个眼色,让小厮赶紧去禀告主家。

*

景寿堂外。

易欢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此刻她浑身上下被雨淋的湿透,柳嬷嬷举着伞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她道:“二夫人,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呵呵,您瞧不上老奴,可您瞧瞧景寿堂的这些个丫鬟小厮们,又有几个瞧得上您的?”

“以往易将军在的时候,您有清高的资本,可如今易将军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你们易家都得仰仗咱们二爷,您还假清高给谁看?”

说完,柳嬷嬷不屑的啐了一口。

好冷。

冰冷的雨点啪啪打在她脸上身上。

易欢抱着自己的手臂,她不想跪了,中途她无数次想起身,可她还未有动作,这刁奴便死死按住她的肩膀。

膝盖又疼又麻,感觉整双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堂内,老夫人问:“可知错?”

易欢直勾勾的看着她,雨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说:“我无错。”

“好!好得很!我就不信今日我治不了你!”老夫人气急败坏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既冥顽不灵,我便要让你知晓,我们林府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易欢自打来了林府后,谨小慎微,何时撒过野?

这些个人不过是惦记着她的嫁妆,恼怒她把嫁妆折了现补贴给了娘家。

易欢门儿清。

过了会,小厮疾步走进景寿堂,小声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句话:“老夫人,陛下……陛下来了林府,说是来避雨,这会已经进府了。”

“什么!”老夫人满脸震惊。

随后面色一喜,她道:“陛下待我们二郎就是好,陛下亲临林府,这是旁人都没有的荣幸,老身要亲自去接见陛下,大郎,你、你也同我一起去!”

她瞥了院中跪着的易欢一眼,摆了摆手,道:“罢了,让她回去吧。”

“柳嬷嬷,婆婆说了,让弟妹回去面壁思过,府上来了贵人,免得让弟妹冲撞到了贵人。”余氏假惺惺开口。

林嬷嬷只好不甘开口:“算二夫人您今天运气好。”

易欢拖着酸疼的腿起身。

府上来了贵人?什么贵人?能让老夫人这般,官职定比林青裴大,身份也比林青裴尊贵。

她倒是真托了这贵人的福,否则还不知道要跪到何时。

易欢腿痛的站不住,跌跌撞撞的往凝萱堂走。

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因为身子不适,她感觉眼前模糊,阵阵发黑。

易欢甩了甩头。

踉踉跄跄的踏过月亮门,却没注意到她走错了路,这不是往凝萱堂的路,而是通往林府正门的路。

易欢腿疼,身子发软,头脑也不清醒,眼前骤然一黑,再也撑不住,往前栽去。

本以为要摔个狗吃屎,却蓦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浅浅的龙涎香。

龙涎香……龙涎香?!

易欢忽的挣扎了起来,可晋渊却将小妇人抱的很紧,他将人打横抱起,脸色阴沉冰冷。

要知陛下上位以后,就没考虑过选秀纳妃之事,似乎对女人毫不感兴趣,比那清修的佛子还要冷淡自持。

意料之中,张德胜没等来陛下的回答。

林青裴起身,站在书案前,提笔写下了“戒躁”二字,笔锋犀利苍劲,亦如他这个人。

*

熬了一夜,易欢神色疲惫。

午时,桃心来伺候易欢用膳。

易欢是不与林青裴一道用膳的,林青裴往日里会去拂风苑与顾初雪一道。

至于公公婆母,往日里与大房那边一道,易欢没事不会去讨他们嫌,只每月去请安两次。

桃心不高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夜二爷来了又走之事,外边都传开了。”

“食不言,寝不语。”易欢没放在心上。

不用桃心说,她都知晓那些人会说什么。

起初来到林府时,听到那些轻贱自己的话,易欢还会愤怒,可过了一年,许是被磨平了棱角,易欢已能做到不动声色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

易欢刚用了两口膳,桃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桃柳是易家的人,是她嫂嫂身边的贴身丫鬟,桃柳来,易家定是出事了。

易欢放下筷子,道:“桃柳,莫急,你慢慢说。”

桃柳一把扑到易欢面前,她红着眼眶开口:“夫人,夫人,我们娘子真的没有办法了!易铭少爷他今日又去了赌坊,还欠下了三万白银!现下人正被赌坊扣着,我们娘子哪来这么多银两!”

易铭是易欢的侄儿,父兄死后,易铭是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

只是易铭没有继承半点兄长身上的品质,行事荒唐,平日里招猫逗狗,沉迷赌钱。

易欢本就一夜未睡,此刻听桃柳的哭诉,只感觉脑袋一阵嗡嗡的响。

她撑着身子起身,脸色发白,问:“你说他欠了多少?”

“三万两!夫人,是三万两!我们娘子听见这个消息,已经哭晕过去了!倘若筹不到这些钱,赌坊说就拿易铭少爷的命来换!”

“夫人,夫人,还请您想想办法呀!”

桃心也急眼了,她忍不住道:“桃柳姐姐,这你就不厚道了,我们夫人在林府过的什么日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夫人能有什么办法,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夫人帮铭少爷去还那三万两白银吧?”

“可是……赌坊说假如今日筹不出钱,少爷他就……他就……”

在易府时,易家兄妹关系极好,嫂嫂也时常帮衬自己。

易铭是兄长留下的唯一子嗣……

易欢捏紧了拳头,她对桃心道:“桃心,去将我的首饰,以及名下的那些铺子田庄,当了折现……”

“可夫人!那些都是老爷留给您的陪嫁呀!那是老爷给您傍身用的呀!万万不可!”

桃心不悦的望向桃柳,说道:“桃柳姐姐,您也看到了,我们夫人也是没有钱的啊,铭少爷行事荒唐,那些都是他自个自作自受!凭什么让我们夫人替他兜底!”

桃柳也知这个道理,所以她没有再说话。

易欢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痛,她扶着桌子道:“桃心,快去,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

易铭是他大哥的孩子,得捞,但他这个好赌的毛病,易欢今日非要让他改了不可!

桃心跺了跺脚。

直到傍晚,易欢才带着家丁和银钱,将易铭从赌坊里赎了回来。

马车里。

易铭高兴道:“姑母,就知道你有办法,你如今可是林府的二夫人,是林将军的正妻!怎么可能拿不出区区三万两!”

桃心听到这话,怒道:“你可知,夫人可是将老爷留下的陪嫁都当了,才凑齐那三万两!”

易铭却一脸不屑,道:“就算不用祖父留下的银钱,林府也有的是钱,不就是三万两吗?”

易铭笑嘻嘻,显然没将今日这事当回事。

“有时候真羡慕姑母你,能够嫁给林将军,可以在林府逍遥快活。”

“你看看咱们易家,我每日多下两趟馆子,我娘都要唠叨我半天,说我不为家里考虑,不节省开支。”

“如果我也是女儿家就好了,可以和姑母你一样,嫁给侯府亲王之流,从此飞黄腾达。”

他这话刚说完,易欢抬手。

“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易铭的脸上!

易欢脑中那股耳鸣声,嗡嗡嗡的,响的更厉害了。

看着面前的易铭,只觉得他此刻面目全非,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那么好的兄长的孩子。

“闭嘴!”易欢斥道。

“姑母!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易铭太高声音,“好啊,我回去要告诉阿娘!”

“你不就是嫁了个好人家吗?要你拿出三万两白银怎么啦?怎么啦?我爹以前待你多好!果然如外界所说的一样,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易铭骂道。

易欢闭上眼,内心的沉郁愤懑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道:“停车!”

“林大林二,进来!”

林府家丁依言踏上马车。

易欢冷冷道:“堵住他的臭嘴!”

“是,夫人。”

林二压着易铭,林大将一块粗布恶狠狠塞进了易铭的口中。

易欢冷冷望着易铭,这一刻,心中憋了许久的郁气,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

回到易家,易欢将易铭扯进祠堂。

祠堂里两旁的烛光映照出微弱的光,她把堵住他嘴的布料拿开,指着上边的牌位,问:“易铭,你对得起你爹,对得起你祖父吗?”

“你爹死了,你祖父你也死了,你母亲管不住你,整个易家都没有人能管你,很好,那今日我便行使长辈职责,我替他们管你!”

易铭大叫道:“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不想看到我兄长唯一的孩子,成为一个赌棍,被人打死在赌z场!”

“凭你姓易,辱没的是易家的门楣!”

易欢红着眼冲他道。

头很疼,耳鸣也越来越严重,她嫁给林青裴后,在林府过的那般憋屈,没成想到了易家人眼里,竟成了一桩她高攀了林青裴的美事了,就连她的亲侄子都这么想!

“桃心,拿刀来!林大林二,把他给我按在桌上!”易欢目光幽冷。

“是,夫人。”桃心道。

“是,夫人。”林大、林二道。

易铭抖了下,问:“姑母,姑母你要做什么!”

“今日我便剁了你这双好赌的手!”易欢疾言厉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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