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式会不会被接受,能不能换来路过的原谅,陈沛然不知道,但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出来的办法了。
体育课。
临高考之前,学校贴心的给他们留出了一节体育课舒缓身心,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高中生涯中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体育老师简单地露了个面,就适时地从大家伙儿眼前消失,找他的小女友去了。
路过惬意地坐在树荫下,看着远处在足球场上撒欢儿的一众身影怔怔出神。
章程本来是叫了路过的,不过被路过拒绝了,因为他在刚刚收到了医生给他发来的消息,想要了解他的最新情况。
负责路过的医生很尽责,确认他的病状以后一直有在关注,这段时间各种询问病状的消息也都发过,但路过没有来得及和对方细聊。
现在在上体育课,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了。
路过拿出手机,刚要给医生打回去电话,一道倩影的出现让路过放下了手。
“你怎么来了?”
林梦大大方方地席地而坐,将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我是不能来吗?”
说着,林梦好奇地看了一眼路过手里的手机。
“刚才是要打电话?”
“嗯。”路过淡淡回应道。
林梦若有所思地看了路过一眼,意味深长道:“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确实不是时候。”
林梦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不用管我,想打就打,就当我不存在。”
“不用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人在榕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而十一班的其他学生也已经发现了林梦的到来。
毕竟在全是身穿夏季校服的身影中忽然混进了一个身穿裙子的林梦,只要有眼睛,他们都能看见。
看到林梦和路过坐在一起,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心里都泛起了酸酸的的念头。
另一边,也就是在路过说出“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他的手机反倒主动响了起来。
等到和电话对面的医生约定好时间以后,路过发现面前的林梦正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有病?”
“什么病,能让医生主动给你打电话?”
自己的病若无必要,路过不打算对身边人透露。于是他摇了摇头,随口搪塞道:“没什么,就是一点小毛病,之前看了一次第二次一直没来得及去。”
林梦忽然不说话了,脸上写满了你在逗我这四个字。
“手机给我。”
路过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要手机干什么?”
“你不说我就自己看。”
“你觉得我会给你我的东西吗?”
不满的情绪逐渐在心里积蓄,林梦忽然笑了。
“你一首歌我给了你三十万,现在就连这种小事你都不答应?”
林梦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她特么在下午第一节课出现在学校,为了什么难道你心里就不明白?
“我不喜欢别人看我手机。”
“不给是吧?”
“嗯。”
在路过话音刚落的时候,林梦忽然扑了过来,直指路过右手的手机。
两个人一个没有跑,一个没有用掐人挠痒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就是在原地硬碰硬。
感受着面前的淡淡芬芳以及林梦手上越来越大的力度,路过在抵抗了一会儿后终究还是选择了以他不齿的方式逃离现场,和林梦拉出一段安全的距离。
身后,被拒绝要求后的愤懑情绪占据了上风,林梦看着路过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的想法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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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让江珊更看不懂路过的病了。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心理咨询室。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阴沉着一张脸的路国生。
看到路过,路国生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把眼神看向一边的江珊,严肃呆板的面容勉强挤出一丝不伦不类的微笑。
而在见到苏茗薇以后,路国生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
“江老师。”
“茗薇也来了啊。”
“路叔叔。”
两句简单的寒暄过后,江珊看着路国生,语气带着几分淡漠开口道:“路先生,路过已经来了,想问什么事你现在就可以向他问了。”
“麻烦江老师了。”
江珊没再回话,而是站在路过身边,等待路国生的发难。
至于四人之中唯一一个看起来和路国生的到来毫无关系的苏茗薇此时不约而同地被几人忽略到一边。
“我问你,你昨天去哪儿了?”
明明路国生是坐在沙发上,可看起来他才是居高临下俯视地那个,只是这一句话就让一边的江珊眉头轻皱,但她没有说什么,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去酒店了。”
“酒店?!”
路国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苏茗薇一跳,让她微微打颤。
“你竟然去那种地方?说,住酒店的钱哪儿来的?是不是你从家里偷的?还是你在那家酒吧老板的手里借的?”
“路先生!”
江珊忽然开口叫住了路国生。
路国生诧异地看向江珊,“江老师。”
江珊无语地叹了一口气,神色严肃地盯着路国生的眼睛。
“路过是我的学生,也是你的孩子,就算昨天路过去酒店了,他住酒店的钱就一定是偷来的?”
“江老师,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是他……”
路国生愤愤地指着路过,对要说的话羞于启齿。
路过像是个欣赏戏剧的观众一样,在到看令人发笑的桥段时会心一笑。
“是我初中的时候偷了老师的东西,所以你就觉得我有前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全都帮你说出来了。”
路国生怒目圆睁,“你还有脸说出来?!”
“路先生!”
“路先生!”
江珊连续叫了两遍,才勉强拉住处于暴怒边缘的路国生。
而看到父子争吵的苏茗薇此时此刻早已经眼圈泛红,心怀愧疚地看着路过。
初中那场风波距离现在已经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他没有从父母那里听到路家的任何事。
原本两个关系还不错的家庭自从彼此孩子上了高中以后就断了联系,苏茗薇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路过的父亲竟然仍对初中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她更没有想到路过的生活环境到了高三依旧还会这么压抑……
“路先生,这里是学校。”
“路过过去做了什么事我不关心也不在乎,现在我的学生就要高考了,你觉得你今天的做法合适吗?”
路国生表情一怔,没有想到江珊的言辞竟然如此严苛,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身为一个父亲,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孩子会偷东西?”
路国生沉声道:“不是我不想相信路过,不信江老师你问问他,他当初到底做了什么?”
“他初中班主任都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人证物证俱在,江老师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死活就是不承认,说自己没有偷东西!”
“还当着我和老师的面打了作证的人!”
“这几年我给过他无数次机会,就算成绩下降,回家回的晚我也不说什么了,我路国生就当没他这个儿子,可江老师你又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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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轻叹一口气。
有一段时间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这次的突然来访让他有些慌乱。
“哥,你……”
路宁宁担心地看向对面的林梦。
“我没事,就是喉咙有些不舒服。”
路宁宁半信半疑地盯着林梦的脸,但没有看到任何变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路宁宁不免期盼起了昨天想到的事情。
哥喝的是蒋老师喝过的豆浆。
也许未来地某一天,她真能看到自家哥哥在江老师的陪伴帮助下走出压抑的心境,迎接新生。
“真的没事?”
江珊忽然问道。
“没事。”林梦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淡然。
“吃的差不多了吧,走吧,一起去学校。”
路宁宁好奇地问道:“老师,你的车能坐下三个人吗?”
江珊白了路宁宁一眼,“谁说骑车带你们上学了?打车过去。”
“就当是这顿早餐的谢礼了。”
一边说着,江珊一边饶有深意地看了林梦一眼。
喝剩一半的豆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林梦的肚子,江珊不觉得自己的学生是有某种特殊的癖好。
而且刚才,林梦紧皱眉毛,表情严肃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
喉咙不舒服?这种拙劣的借口只能骗骗路宁宁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想瞒过她的眼睛,还不够。
三个人旁若无事地收拾好餐桌,带上垃圾准备乘电梯下楼。
狭小的电梯中气氛极度安静,但就在下到六楼的时候,电梯忽然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让原本只有三个人的狭小空间忽然又多出了一个人,多出一个让林梦觉得似曾相识的女人,一个让江珊神色尴尬的人。
电梯中忽然出现的淡淡的玫瑰香味在狭小的空间中很快就弥漫开来,钻进了林梦的鼻子里,让他的心神陷入片刻的迟缓。
对方戴着口罩,进来的时候和林梦微微地点头示意,然后就安静地站到一边,靠近着江珊的方向。
安静地度过了几十秒,电梯门打开,四人不约而同地走出电梯。
分开没多久,路宁宁忽然扯着林梦衣角,小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哥,刚才那个人我觉得有些眼熟。”
林梦没有说话,路宁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她。”
一边的江珊听到了兄妹两个的交流,没好气地打断道:“见了一面你就觉得有些眼熟了?”
“小脑袋不大,一天想的事倒不少。”江珊轻轻弹了一下路宁宁的脑门。
“真的!”
路宁宁拔高声量辩解道:“我真觉得刚才那个人的气质很像一个人。”
“我没骗你们。”
江珊有些无奈,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行了,别想这些没用的了,我猜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某个明星吧?”
“对。”
“你觉得什么明星会住在这种小地方?”
“赶紧上车去学校!”
江珊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人上了车,司机问了一嘴去哪儿以后,车辆就安静地行驶在早晨的街道上。
江珊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就给陈沛然发去了消息。
她没想到自己这边前脚刚和学生坐上电梯,后脚陈沛然就上来了。这么巧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对方要是没在林梦住的地方安摄像头她都不信。
也怪她早上走的太匆忙,忘了观察房子里到底有没有摄像头。
想了想,江珊直接在手机上问道:
“你是不是安摄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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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
苏茗薇挣扎许久,还是走了上去。
坐在树下的林梦仰头冷眼注视着苏茗薇,冷冰冰地回道:“苏同学,你有事?”
“你和林梦你们两个……”
“我和林梦之间的关系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
苏茗薇咬着下唇,委屈地低语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林梦眉毛轻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又为什么会原谅你?”
苏茗薇垂下的双手紧张地拽着袖口,却没有察觉到林梦话中的深层含义。
“那……那你是愿意和我恢复到过去了?”
林梦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摸了摸鼻尖,“苏茗薇,你和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会再有任何改变,这是你选的,你现在又后悔了?”
苏茗薇眼眶泛红,三年以来遭受的种种冷遇终于让她心态失衡,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是!我是后悔了!”
“我很后悔没能相信你,后悔你被冤枉的时候没有站在你身边!”
“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每一天都在……”
苏茗薇泣不成声,豆大的眼泪从眼窝涌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人一阵心疼。
“每一天都在什么?”林梦讥讽道:“每一天都在明哲保身,每一天都在从我身上寻求心理安慰?”
“不,不是这样的!”苏茗薇红着眼,低声呢喃着。
林梦站起身,冷眼盯着苏茗薇心里毫无波澜。
利用眼泪换取同情的戏码他看腻了,也学腻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苏同学,还请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回教室了。”
“林梦,别走!”
苏茗薇一把抱住林梦,她的双臂死死用力,紧紧束缚林梦,不想让他在自己眼前离开。
“林梦,我喜欢你,我一直很喜欢你,初中的时候我没能觉察自己的心意,因为懦弱选择冷眼旁观,这三年里,我每一天都在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后悔,我不想再看见你露出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想重新看到当年那个林梦。”
“我喜欢你,我们和好吧?”
苏茗薇不顾一切地表露心意,想要重新抓住林梦的手,想要回到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阶段,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再也不想和林梦继续冷战下去了。
林梦一点点地掰开腰间的束缚,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苏茗薇。
对方天真的话语让他感到厌烦,甚至是恶心。
“苏茗薇。”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当初那个喜欢缠着你的林梦现在已经死了,想让一个死了的人回心转意,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苏茗薇呆愣在原地,林梦干净利落的拒绝让她心如死灰,一直想要掩饰的真相赤裸裸地曝光在她面前。
“他给过你机会的。”
“就在那天放学后。”
“那个傻子本来想着在那天向你表白。”
“表……白?”
苏茗薇目瞪口呆,林梦袒露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劈在她的脑袋上,让她难以接受。
如果那天林梦是要和她表白,那她当初选择离开林梦身边又算什么?
“是啊,表白。”
林梦讥笑道:“只是他没想到出现在那的人不止一个。”
林梦语气平常地讲述着,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局外人的故事。
“结局早就在你做出选择以后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你在后悔什么?”
“凭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凭什么我要事事顺着你的心意?”
林梦一声声地质问着,苏茗薇一步步地心虚后退。
她不敢去看林梦的眼睛,嘴里一直在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
林梦笑了。
“只是说句对不起就有用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苏茗薇表情一怔,呆滞地看着林梦。
“茗薇!”
“哥!”
话音刚落,不远处林远和路宁宁两个人的身影快步赶了过来!
两个人一个迎向眼圈泛红的苏茗薇,一个站到了林梦身边。
“苏茗薇,我说没说过不要再来打扰我哥?你还嫌我哥被你害的不够惨吗?”
愤怒的路宁宁恶狠狠地瞪着苏茗薇,根本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自家哥哥和父亲矛盾加重的契机就是在遇上苏茗薇后开始的,一想到这个女人现在还在恬不知耻地黏在自己哥哥身边,路宁宁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一边的林远本来还在安慰苏茗薇,听到路宁宁这番泼脏水的话,身体的本能驱使他反驳道:
“路宁宁,这件事和茗薇有什么关系?!你哥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真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
苏茗薇努力在拉着林远的胳膊,不想再让他说下去,但林远正在气头上,就算是苏茗薇也是劝不住的。
“你凭什么污蔑我哥?”
“咎由自取?”
林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远,淡淡开口道:“林远,你总算说出真心话了。”
林远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回怼道:
“对,没错!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就是因为你,茗薇上了高中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自己犯的错凭什么要让茗薇让你承担? ”
“别说了!林远你别说了!”
林梦冷冷扫了苏茗薇一眼,被林梦注视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如坠冰窟,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二位的感情这么好,那我祝愿你们天长地久,所以苏同学,以后还请别来打搅我了。”
“林梦!”
“对了,”临走之前,林梦看着林远的眼睛,“有一句话忘记和你说了,下次再敢当着我的面说出刚才那种话,我撕烂你的嘴!”
“一条哈巴狗都敢胡乱咬人?谁惯你的臭毛病?”
“林梦,你tm!”
苏茗薇死死拽住林远,不愿看到两人爆发争端,但她压根拉不住林远。
“哥!”路宁宁担心地大喊道。
林梦目光愈发阴沉,“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林梦推开身边的路宁宁,淡然注视向自己冲来的林远,抓到对方挥拳的瞬间,林梦钳住他的胳膊,干净利落的转身发力,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泥地上!
林远横躺在地面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响。
林梦的出手让路宁宁和苏茗薇瞬间目瞪口呆!这一幕也吓傻了旁边篮球场上的一众学生,一个个扯着脖子观望这边的动静!
苏茗薇想不到看似瘦弱的林梦竟然在一瞬间就解决了林远……
她更想不到,林梦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反击。
解决一个林远对林梦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拍了拍手掌,看都没看挣扎起来的林远一眼,只是在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对苏茗薇投去一道视线。
苏茗薇被注视地全身一颤。
她感觉到那眼神仿佛是在讥讽在林远和林梦间犹豫不决的她。
她的心忽然扭成一团,各种纷杂的情绪一同涌起。
是啊。
自己明明还在说喜欢林梦,结果却还在他和林远中间不停犹豫。
她认为自己和林远只是朋友,这么多年都是一直这样过来的,但她怎么会不知道林远对自己的心意。
正是因为她的摇摆不定,让原本坚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所以……该到了结束这段扭曲的关系的时候了。
不彻底结束这一切,她与林梦真的就再无任何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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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林梦神色凄然地低下脑袋,内心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自己所作所为的拷打。
林梦义声音平静地继续道:“你想要事后弥补的心思我可以理解,这是你的想法,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林梦表情呆滞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我的想法很简单,无论是你还是过去那些事都是过眼云烟,云烟嘛,过去了就不会恢复成原样了。”
“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会想办法证明我的清白,不过你林梦永远,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你,和我,过去是朋友,现在未来只会是陌生人。”
“you know?”
林梦义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彻底给林梦判了死刑。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高中剩下的日子应该不会再和她有什么交集。
和林梦已经切割完毕,剩下的就只有那两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时间还很长,林梦义不着急。
……
挂断电话后。
林梦全身瘫软地倚靠在灯柱上,头顶是夏季幽邃的夜空,旁边是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她思绪空洞地看向对面的酒店,呼吸变得愈发微弱。
耳边一直在回荡着林梦义的话,林梦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忆她曾与林梦义共同经历的一幕幕画面。
小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牵手,在公园里奔跑,一起和其他小孩儿为了玩具的归属权打架。
大一些以后虽然两人分开了一阵,可再度重逢后,彼此都没有那种生疏的感觉。
后来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去学校的图书馆,每天中午都坐在一起吃饭,放学也都走在一起。
碰到纠缠自己的男生林梦义还会站在她面前帮她挡住他们。
当初所有人都在羡慕林梦义,学校里的所有女生也都在羡慕她……
现在,自己身边依旧有着一起行动的人,可对方却不再是林梦义。
是她一手破坏了当初那段让所有人艳羡不已的关系,是她当初没有站到林梦义身边……
一想到林梦义用过眼云烟来形容她,林梦心如刀绞,大脑一阵沉重。
她恨不得发出最恶毒的誓言来惩罚自己,证明自己的决心,可头顶毫无反应的夜空让她愈发无力。
在林梦义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没能相信他,体会到他的心情,到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走向破裂后,她才真正感受到当初林梦义被冤枉,被迫孤身一人的时候是有多么无助。
自己过去不在乎有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有林梦义就够了。
当初林梦义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可就是这样的自己当初却没有选择相信他。
为什么?!
林梦一遍又一遍的扪心自问,直到泪流满面也想不出答案。
家里。
从晚饭结束以后,笼罩在整个家的氛围极其沉重。
纪玲意兴阑珊地看着电视,眼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担心林梦义踪影的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老路,这都快十点了,林梦义还不回来,你说他晚上能睡哪啊?”
“睡哪儿?”路国生早就醒酒了,不过事后才意识到林梦义胆子大倒敢违背他的话以后,身为一个父亲的尊严还是让他言辞强硬,“就让他睡大街上!”
“我就是让他说明白银行卡哪儿来的他都不肯说,还有胆子离家出走,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不得反了天?”
路国生绝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宁愿现在用严苛的态度对待林梦义也不想以后在监狱里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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