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我爸妈不在意我找什么样的男朋友,人品好就行。我这个人身边异性同龄人虽然不少,但我还真对他们没什么感觉。”
“我现在虽然比不过江老师,可我还年轻,有成长空间。”
“你想想,我以后想进娱乐圈,你又正好会写歌,这不是天造地设还能是什么?”
“而且……我爸可就我这么一个女儿。”
“……”
篮球场。
林梦右手托着篮球,对着面前弯腰做出防守姿势的路过说个不停。如果不是对方瞳孔中的笑意,其他人在林梦的攻势下或许已经缴械投降。
从一脸认真切换到不耐烦,路过直起身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还打不打?”
无视路过的表情,林梦莞尔一笑,轻声提醒道:
“你可别让我。”
“嗯。”
全力以赴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哪怕面前的对手是个异性,路过也不会有松懈侥幸的心理。
“那我可就开始了?”
“开……”
不等路过说完话,面前的林梦忽然动了!
她的起步速度并不快,路过反应过来的同时身体及时地堵在了林梦的必经之路上,然而下一秒,林梦轻盈的止住脚步,顺便来了一个背后运球。
如果路过没记错的话,林梦的动作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在失去重心,屁股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前,路过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砰。
低哑的声音响起,路过狼狈地坐在了地上,面前是弯着腰肆意大笑的林梦。
“忘了告诉你了。”
“篮球是我最擅长的运动……之一。”
“看见我打篮球的身姿,有没有心动的想法?”
“嗯?”
林梦就像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一样,快速地扬起下巴调戏路过。
路过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面,又抬头看了一眼林梦。
自己真够狼狈的。
林梦一定是故意的。
篮球场的人不算多。
林梦和路过有幸抢到了半个,还从其他人那借来了一个球,刚才林梦晃到路过那一幕正好被附近几个人看到了,几个分辨不出来岁数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穿着稍显宽松的短袖,即便如此,还是可以透过衣服看出对方健硕的上半身。
“哥们,要不要一起打一会儿?”
“我们正好四个,加上你们正好可以三打三。”
“不好意思,我们两个不打,就是随便玩儿一会儿。”
林梦客气礼貌地说出拒绝的话,继续和路过占着这半块篮球场。
“现在有什么想法?”
对方走了以后,林梦忽然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想法。”
路过摇了摇头,淡然地给出心里的答案。
“那就继续吧。”
“打三个球,谁先进谁就赢。怎么样?”
“可以。”
“……”
短短的三分钟结束以后,林梦当仁不让地赢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两个人坐在篮球架底下,给其他人让出场地。
林梦的脸因为刚刚的运动变得红红的,鬓角的几缕头发也被汗液浸湿贴在了皮肤上,整体给人的感觉少了一些平时的冷淡气质。
“好久没打了,这才玩了一会就流汗了,回家还得洗澡。”
林梦没来由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侧头看向路过。
“你渴吗?”
“还好,不算太渴。”
林梦发出绵长的叹息,“你这区别对待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路过一头雾水。
“江老师什么也没说你就主动请她吃饭,还花钱找人来给你做,到了我这口渴你都看不出来?”
林梦眨了眨眼,瞳孔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童真无邪的光泽。对上这样的眼睛,路过不由得反思了自己的举动。
“你对其他人也这样?”
“额……算是吧。”
“都有谁?”
“你,还有……章程?”
林梦无奈苦笑,“我就知道是这样。”
“走吧,”双手撑在地上,林梦站起了身子,“玩也玩够了,也该回去了。”
“这就走吗?”
“不然呢?你不会真以为我和你一起来这是想打篮球的吧?”
“弄清答案就够了。”
“你弄清什么了?”
灯光下,林梦直直地看着路过的眼睛,洒脱自然地回应道:
“答案就是你真的想要欺师灭祖,还有就是我和你注定没戏了。”
“不过这样也好,当个朋友也还不错。”
路过一时无言。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走了一会儿,路过忽然出声道:“我手上还有一些歌。”
“什么歌?”
“你想要什么?”
“唔……给我来一首失恋类型的吧,人生第一次主动就无疾而终,怎么也得来一首应景的。”
几缕凉风从身边掠过,旁边是带着孩子的母亲,小孩儿躺在婴儿车里,好奇地向着世界伸出细嫩瘦小的手臂。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
舒缓悠扬的歌声在耳边响起,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放假了,第一次试着表露心意但最终却失败的林梦努力放缓自己的脚步,不想返程的时间来的太快。
月亮隐入云后,风比刚刚大了一些。林梦带着路过在公园绕圈,一直绕到了副歌来临的时候,一切被迫戛然而止。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忽然出现在公园中央的空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忽然出现的那群老人。
刚才推着孩子的母亲就在前面不远处,而婴儿车里的孩子这次却嚎啕大哭。
“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群跳广场舞的大妈。”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天黑黑。”
“我很喜欢,就这首了!”
话刚说完,令人烦躁的音乐忽然戛然而止,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林梦和路过好奇地张望,可以看见原本散开的人群再度聚集到了一起,而在老人对面的是几个大汗淋漓的男性身影。
“那几个人是不是刚才借我们球的?”
“好像是。”
林梦的脸上露出笑意。
“要不要过去帮帮场子?”
你确定是帮场子而不是看热闹?
不等路过说出心里话,他的手腕就被林梦拉住,被动朝着人群聚集处走去。。
去就去吧。
这么多人总不至于真的打起来。
路过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没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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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这里是独属于江珊的地盘。
名牌大学毕业的她有着英语心理双学位的毕业证书,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成了高三班主任的原因。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十一班上一个英语老师在寒假滑雪的时候摔断了腿……
平常心理咨询师根本不见学生,今天,江珊带着苏茗薇踏进了她的根据地,目的是为了解决林梦的心理问题。
没错,就是心理问题。
班上的四十五个学生里,有心思单纯的,也有处事稳重的,有长得丑的,更有长得帅的。
而林梦却是这些学生里最让她束手无策的。
平常和人相处倒是看不出什么区别,上课也回答问题,还和朋友聊天侃大山,偏偏林梦在对待苏茗薇林远这两个人有种超出年龄的冷血。
这种冷血就连她看了都感到一阵后怕。
前些日子倒是还好一些,偏偏就是这半个月以来,林梦的心理问题似乎变得更严重了,就连她也无法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珊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林梦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严重的结果就是和这个世界说声撒由那拉。
还有,今天路宁宁的反常态度也让江珊心里一紧。
重重因素加在一起,这才有了今天这场谈话。
选择苏茗薇,自然是因为她和林梦之间关系匪浅,耳根子软,当然,这是心理学里的一点小手段。
“坐吧。别紧张。”
“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向你问问几个问题。”
苏茗薇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小声吐出林梦的名字。
“是林梦吗?”
江珊点了点头,温声道:“你和林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喜欢他?”
苏茗薇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张,被班主任直截了当地点出心里的秘密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想到过去她似乎也是这么做,而结果便是现在这样后,原本还在惶恐不安的心情蓦然坚定了起来。
“喜欢……”
江珊眉毛微挑,继续温声问道:“我当咱们班的班主任时间虽然短,但也能看出来你和林梦之间的关系……出了一些问题?”
苏茗薇嘴巴微张,嗓子干涸的快要哑了。
“是!”
“是我当年伤害了他,林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江珊打断道:“先别急着揽责,林梦变成现在这样或许有你的原因,不过我觉得家庭因素也占据很重要的一方面,所以你……”
学生上了高三以后,他们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布和家长会无缘了,所以江珊联系家长的的途径就只有私底下沟通,不过这种方式取得的结果只会是片面的,根本没办法在根本上解决问题。
“所以和我聊聊林梦的家庭情况吧。”
苏茗薇微微颔首,把她了解到的一切情况告诉给了江珊。
现在她和林梦之间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而江珊的出现让苏茗薇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隐约感觉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错过了就再也错过了。
……
中午时分。
江珊洒脱地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嘴上还在吞云吐雾,但紧皱的眉头证明她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而且还很坏。
在她面前是刚刚点来的外卖,里面的东西非常丰盛,但偏偏没有酒,要不然她很想借酒消愁,浇灭早上听完林梦家庭情况后的愁苦情绪。
她以为林梦或许只是患有轻微的抑郁症,但现在看来,林梦肩膀上承担的压力已经让他喘不过气了……
捻灭烟蒂,江珊拿出手机看起了一些资料,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手指悬停在拨号按键上,从来不信鬼神的江珊竟在心里默默祈求电话的主人不要更改号码。
要不然林梦就真没救了。
轻吸一口气,江珊的拇指还是按了下去。
几秒钟过后,电话那头响起一道轻柔的疑惑声,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很年轻。
“你好,请问是哪位?”
江珊在一瞬间切换了自己的声线,礼貌地开口道:“打扰了,韩女士,我是江珊,是林梦的高三班主任,有些问题我想要和你聊一下。”
“很抱歉,是林梦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您要不要……”
江珊微微眯起眼睛,不满的情绪在瞳孔中一闪而逝。
“韩熙女士,如果不是遇到了林梦父亲解决不了的事,我是不会给你打电话的。我不管你有什么工作,我劝你最好听我把话说完。”
这一刻的江珊气场全开,可惜这一幕却无人有幸欣赏。
“我大学学的虽然是英语,不过我辅修的专业是心理学。你的亲生儿子林梦现在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很有可能是抑郁症。”
“抑郁……症?”
“江老师,您没开玩笑吧?林梦怎么会……”韩熙不敢相信。
江珊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是林梦的亲生母亲,这种事我觉得你更应该问问你自己。还有,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林梦一定得了抑郁症,而且极大概率是晚期。”
“晚……期?”
电话里传来啪的一声,不用想江珊也知道是手机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遇到这种情况,江珊大多都是不屑一顾,而现在江珊有的只是对韩熙的鄙夷。
自己孩子都患有抑郁症了,她这个当母亲的竟然还摆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学生的份儿上,她早就毫不客气地破口开喷了。
“医生……江老师,这不是真的对吧?”
江珊眯起眼睛,沉声道:“林梦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患有抑郁症了,但具体是晚期还是中期恐怕看了医生才能知道。”
“我不清楚你和林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最好早做打算。”
“有一件事可以告诉你,林梦的妹妹今天的表现不太对,可能知道了什么,你要是想……”
江珊的话戛然而止,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帮,救治还是关心?
这几个字或是词怎么看也不适合用在韩熙身上,可她的表现……
“妹妹?是宁宁吧。我明白了……谢谢江老师。”
电话挂断,江珊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现在还不是她放松的时候。
她有预感,这场战争里她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林梦的亲生父母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卒。
所以……要靠她亲自出马了?
玛德,江珊愤懑地暗骂一声,烦躁地摇着头,如果有机会,她真不想在自己学生面前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可是没办法啊,谁让林梦是她的亲生学生。
她的崽她不救还有谁会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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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十一班,和走廊左侧的女厕近在咫尺,因为时不时会闻到一股独特味道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一块风水宝地,
同时这也是林梦、苏茗薇以及林远三个人所在的班级。
换做过去,在知道三个人未来依旧在同一个班以后,苏茗薇一定很憧憬和朋友青梅形影不离的日子。
而现在,只要和林梦处在同一个空间,苏茗薇的视线就会被引到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上,然后身心时时刻刻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拷打折磨。
今天林梦的态度格外让她在意,之前林梦对她虽然冷淡,但更多的是对她的不满,而早上林梦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放下一切的释然。
前者还证明林梦心里还有她,而后者……苏茗薇已经不敢去想了。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苏茗薇依旧还在怔怔出神,连林梦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未曾察觉,更不知道和他一同出去的还有林远。
下了课以后,班里的人上厕所的上厕所,侃大山的侃大山,而绝大多数都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养神。
就在这时,闺蜜兼同桌陈芸拉着苏茗薇的胳膊,好奇问道:“茗薇,早上你和林梦怎么了,还有你刚才早自习的时候一整堂课都没怎么听吧?
大冬瓜要是知道她白讲卷子了非得打死你不可。”
苏茗薇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班上对她和林梦之间了解的人不多,因为初中那个班里考进这所学校的就除去他们三个就只有一些一心学习的人。
现在的同学隐约知道林梦和苏茗薇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们的苏大校花一直想要和林梦打好关系。
高一还不算明显,到了高二,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人看到苏茗薇林梦聚在一起,然后没几秒,林梦离去,留下苏茗薇一个人呆在原地。
林梦的行为让一些男同胞对林梦有所不满,不过都是高中生,他们倒也不至于针对林梦,只是闲言碎语注定少不了。
而这也让原本消失的谣言有了再度兴起的迹象,不过在班任的江珊的控制和苏茗薇和林远的含糊解释下,大家也都没把这些谣言当真。
寂静的氛围没等维持多少,一股比刚才还要响亮几分的嘈杂声忽然响起。
苏茗薇下意识看向门口,然后她就愣住了!
不光是她,就连班任江珊和其他同学看到那个闯进来的外班学生以后都愣住了!
大家都很意外,路大校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十一班?
江珊没有管这种小事,大早上的她也很困,很想休息休息,当然,不想管的根本原因还是源于潜藏在血液里的吃瓜本能。
路宁宁和林梦之间的关系他们都知道,同时他们也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虽然林梦和路宁宁本人并没有提及过这点。
因为……他们从来没听到路宁宁在学校里管林梦叫过一声哥。
然而下一秒,路宁宁的举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路宁宁拎着袋子,依稀可见袋子里装着的是早餐,进来以后被经过的所有人都能看到路宁宁红肿的眼睛和低落的情绪。
她大步走到苏茗薇身边,颐指气使般地问道:“苏茗薇,我哥呢?!”
江珊愣住了!
苏茗薇也愣住了!
而后者心中的震惊尤其甚过前者!
因为她是知道这对兄妹间的关系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甚至苏茗薇曾觉得自己在路远心里地位或许还要比路宁宁重要一些。
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路宁宁竟然向林梦叫哥?
“说话啊!我问你我哥去哪儿了!”
苏茗薇沉默间,等来的是更大声的质问。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苏茗薇身体一颤,也让准备看戏的江珊坐不住了。
她走到路宁宁身边问道:“路同学,你找林梦有什么事吗?”
路宁宁没有回头,更没有回应江珊的问题,她瞪着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苏茗薇。
“苏茗薇,小时候我不懂事,和我哥的关系也不好,以为他来我家就是为了抢爸爸妈妈的,所以处处和他使小性子,处处让他给我背黑锅……”
江珊回过味来,没有出声打断苏茗薇的话。
她看出来了,路宁宁不顾形象地自述或许是为了弥补他和林梦之间畸形的关系,而苏茗薇在这一点上或许也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林梦路宁宁这对兄妹和苏茗薇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经不是她这个当班主任的能解决的。
“后来你和她的关系变好,我又以为他抢走了我的朋友。和我这个妹妹相比,我哥甚至觉得你更重要!”
“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哥的?!”
“宁宁,别说了……”
苏茗薇心态崩溃地喃喃祈求。
可路宁宁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已经想明白了一切,明白自己究竟多愚蠢才会一次次地伤害自己的哥哥,亲手把他推到苏茗薇怀里,坐看他被苏茗薇再一次伤害。
此刻,班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对峙的二人吸引,江珊给自己的左右护法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堵上了门。
不顾其他围观的人,路宁宁一字一字,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在诅咒眼前的女人。
“别叫我名字!苏茗薇,你不配待在我哥身边!你不配得到我哥的原谅!你会后悔的!”
苏茗薇的心越来越痛,因为她竟然看到眼前的路宁宁泪流满面。
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路宁宁刚才那句话不光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只是……林梦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宁宁抽抽鼻子,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以后我不想看见你呆在我哥身边,永远。希望苏茗薇同学能记住这点。”
说罢,路宁宁回身看着身后的江珊,挤出一抹笑容。
“江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江珊无奈叹气,心里五味杂陈,感觉自己在学校里学过的东西都还给了老师。
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路宁宁继续道:“既然我哥不在,下节课我还会再来的。打扰江老师了。”
路宁宁微微弯腰,带着早餐离开了十一班。
哥 哥不在,继续留在这等下去也没必要了,她要亲手把早餐送到哥哥身边,不光今天,还有明天,后天,高中毕业,直到哥哥的病情彻底痊愈。
她要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忏悔,她不奢求哥哥能原谅她,只是不想看见她的哥哥继续遭受莫须有的指责和伤害。
过去哥哥只能一个人扛,以后她会挡在哥哥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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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她的确看到过,那次是因为什么事路宁宁记不清了,她只记得父亲一巴掌打在了苏茗薇的脸上。
这一次就只是摔一个水杯,她的下场要比苏茗薇好上不少。
“卡你到底交不交?”
“……”
路宁宁不发一言。
“行!”
“你不拿我自己取!”
路国生大步走到路宁宁面前,不由分说地将书包从她地肩膀上拽了下来,就在她面前打开了书包,从最里面的夹层里找到了苏茗薇给她的那张银行卡。
整个过程路宁宁没有说出一句话,眼泪却从她的眼睛里汹涌澎湃地流了出来。
“密码多少?”
“不说是吧,行,不说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这张卡了。”
“你要去哪?”
“给我站住!”
对女儿的疼爱终究还是没让路国生做出堵住家门的举动,路宁宁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对身后的呼喊视而不见。
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做出离家出走的举动,但她更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这个家没了她的容身之所。
看着自己女儿走出家门,纪玲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老路,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找宁宁?!”
路国生甩开纪玲的胳膊,心情愤懑道:“找什么,你看看女儿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现在都敢离家出走了!”
“既然想走就让她走!”
“让她好好在外边冷静冷静!”
“看看是自己家好还是她的同学家好。”
晚上八点。
吃完晚饭,在家长群里依旧没有打探到女儿消息以后,纪玲彻底急了。和路国生结完婚以后,今天是她与路国生第一次吵架。
“女儿现在不见了,你开心了?”
“路国生,你打骂苏茗薇我就不说什么了,我是后妈,可宁宁是个女孩儿啊,苏茗薇离家出走,你拿女儿撒什么气?”
“为了一张银行卡,你能把从小听话的宁宁都给逼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真想看自己儿子在外面穷途末路求到你面前你才开心?”
“行了!”
路国生皱着眉毛,“同学家不在,肯定就在苏茗薇那,宁宁肯定是去找苏茗薇了。”
“我不管,你现在就把女儿找回来!”
路国生猛地站起身,气的胸膛微微起伏,“宁宁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纪玲平时说话都是一副温吞的模样,可是越到吵架这种时候,说出的话就像小刀一样,一点点的折磨着路国生。
“我的女儿我不疼谁疼?宁宁小的时候你惯的少了?”
“现在就给苏茗薇打电话,问问宁宁在不在他那儿!”
眼看路国生毫无动作,纪玲愤懑地推了一把,喊道:“去啊!你非看见宁宁在外边出什么事才高兴?”
路国生终究还是拿出手机找到了苏茗薇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几秒钟后,手机里响起的提示声让路国生眉头轻皱。
“暂时无法接通……”
“什么意思?”
路国生睁大眼睛,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不等纪玲说些什么,路国生又打了一个。
还是一样的结果,还是无法接通。
在将这个消息告知纪玲以后,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答案。
苏茗薇拉黑了路国生的电话……
……
公寓内。
江珊和面色酡红地靠在自家闺蜜身上,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一边享受着脑袋处传来的柔软,一边在喃喃抱怨着。
“还是你命好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我,自从脑袋一热当了老师以后,是又当爹又当妈,偶尔还特么客串一下别人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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