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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甄攥了攥丝帕,走上前坐在她对面。

“芷吟,你可知我从慈幼局离开时,曾丢了块玉佩?”

叶芷吟挑了挑眉:“不知,姑姑从未说过。”

她神情没有半点心虚,沈甄紧抿着唇,视线慢慢落定在她腰间那熟悉的玉佩上。

“那玉佩名为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如此,你可能记起了?”

闻言,叶芷吟脸上的笑慢慢浅淡。

“你这话是何意?”

沈甄声音微哑:“陆宴说此玉佩世上仅此一枚,偏偏我的丢了,如今出现在你身上。你就没

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玉佩当真是你的吗?贵妃娘娘走失的女儿当真是你吗?还是这玉佩本来的主人!”

话至此,一片沉寂。

许久,叶芷吟才开口:“你知道,我很羡慕你。”

“当年在慈幼局我费劲心思讨好,可姑姑却还是最喜欢你。后来陆家来人想要收养一女,也

是一眼看中了你。”

“那时我为你高兴,也为自己担忧。现在凭着这玉佩,我一跃成了公主,我知你嫉妒,但沈

甄,我问心无愧。”

话落,她站起身,重新披上斗篷:“还有,那两道圣旨都是我向父皇求的,外人只知你与陆

宴是和离,不会污你名声,我也算为你筹谋了退路。”

说完,叶芷吟转身离去。

小昭从外走进,就看到沈甄呆坐在那出神的模样。

“夫人,您没事吧?”

闻声,沈甄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退下吧。”

小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退离,带上了门。

寂静在屋内蔓延。

沈甄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夜色侵袭,白雪倾盖了大地……

“砰!”

屋内被人大力推开,陆宴脸色冷峻,挂着冰霜,张口就是质问:“我说过,不准你去找她的

麻烦!”

迎着他深邃眸中的怒火,沈甄解释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

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所以呢?”

陆宴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甩在了她面前。

“这是放妻书,你自行离去,往后好自为之。”

纸,轻飘飘的落在黑玉砖石上,白的刺眼。

沈甄紧掐着掌心,愣是没有捡。

辛冷的空气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呛的她忍不住想咳。

但陆宴在,沈甄生生忍下,哑声开口:“陆宴,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只会任性,只会欺负

人?”

陆宴皱了下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直说什么呢?

难道要在明知他心里没有自己时,还要去自讨苦吃,问他对她可曾有过片刻心动?

沈甄做不到。

末了,她只是问:“若我说,那块玉佩是叶芷吟偷了我的,我才是贵妃娘娘走失的那个女儿

,你可信?”

陆宴面无表情:“荒谬。”

沈甄心一颤。

就听他继续说:“沈甄,你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吗?”

扔下这句话,陆宴大步离去。

呼啸的冷风从敞开的门扇灌进来,一瞬间,将沈甄包裹,冰冻。

她就这么在屋内站了整整一夜。

直到朝阳照进屋内,洒下一片金色暖光。

沈甄才动着发麻僵硬的四肢俯身将那纸放妻书捡起。

其上,陆宴的字还是那么苍劲有力,也还是那么冷漠无情。

“兹有妻陆氏沈甄,温婉贤淑,良善恭谨,奈何夫妻无分,命定非卿,至此各还本道,嫁娶

不相干。”

沈甄沙哑着嗓子一字字念着,犹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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