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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顾行止七年,但最终选择退婚的人也是我。

那一年,渡云寺大火,我从断木中爬出,正巧看他疯了似的往火场里冲,却在看到周黛的时候,静了下来。

璧人遥遥相望,我擦了擦脸,独自下了山。

从此也明白了,有的东西,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强扭过瓜来要尝,也不过是满嘴苦涩。

我是中宫盛宠的嫡公主,周黛却是宫女所生。

大魏花名在外的三皇子要同我们大周和亲,整个皇室适龄的公主只有我和她,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周黛去了。

只是,顾行止救我一命,我痴缠他七年,倒算是恩将仇报,如今,好像正是还清的好季节。

我便一头热,答应了和亲。

他眼角沾了薄红,艳丽横生。

他没把话说透,我却懂了:「其实五年前,我们之间缘分就尽了。我是君,你是臣,纵然只是你父亲不忠,却也无回旋余地。阿止,想来你也明白,何故念念不忘。倒不如谈谈眼下黎民苍生,也配你们骂我大周皇室一句昏庸无能。」

唇被堵住,鼻息间尽是他张扬又肆意的气息,无孔不入,同他人一样,勾人且骄横。

「大魏踢轿门是给新妇上规矩,殿下矜贵,合该宠着,故不踢。」

「原先我与哥哥去都不必通报,现下不一样了,我可不敢。」顾珣月嘟囔着嘴,像个谄媚的小人,着实好笑。

只没想到,大魏三皇子魏淮昀更是荒唐。

说什么,论身份,我是嫡,他是庶,倒不如来做我的驸马。

所以那人,收拾收拾,十里红妆,来入赘了。

像戏文里写的那样,我着红衣,骑白马,在京都百姓簇拥之下,去接我的……驸马。

这皇子很有意思,居然是坐在花轿里来的。

远远看到,我就扑哧笑了出来。

翻身下马,隔着花轿施礼:「殿下,我来接你了。」

「公主怎么不踢轿门?」花轿里的声音,明明清冽温润,偏偏被嚼得慵懒勾人。

这人戏瘾还挺大。

「大魏踢轿门是给新妇上规矩,殿下矜贵,合该宠着,故不踢。」

话落,那轿帘就被掀起,一只玉雕似的手伸了出来。

气氛烘托到这了,我也无奈,伸手去托。

他好自觉摆进来,借着力道下了花轿。

怪不得这样娇贵,可真是玉一样的美人,头戴嵌宝金冠,身着赤红锦袍,腰束白玉带,脚蹬青缎靴。

肤赛雪玉,唇若点绛,琼鼻挺直,下巴微翘,最妙的是一双桃花眼,眼尾略挑,如点嫣红,顾盼生辉。

春花秋月,不及其万分风姿。

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我偏开头,却被他出声止住:「怎的不看了,公主不满意?」

骄横得叫人头痛。

「满意。」我正过脸来赔笑,牵着他换到准备好的高顶华车上。

铜炉里青烟冉冉升起,他伸手无聊拨弄:「听闻公主从前有一个未婚夫?」

还没进门就翻旧账?

渡云寺大火退婚之后,我已经有半年多不曾见顾行止,也没人不开眼地提他。

贸然听见,心里居然有些胀痛。

「本宫早与他退婚。」

魏淮昀闻言,撩着眼皮子凉飕飕地瞧我,眼神里透出几分古怪:「怎的,提不得?」

意识到自己刚刚态度有些冷淡,我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却是个更气性的,甩了手上的铜条,就要掀帘跳下去。

如何使得?

我赶忙抓住他的衣袖,急声制止:「作什么?」

谁料马车一个急停,魏淮昀便被拽了回来,这力道倒叫我俩滚做一团。

他那只手,狠狠摁在不该放的地方。

我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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