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你做什么!”
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眼角,眼角仿佛浸了胭脂,红艳艳的。
“娘娘,奴才来侍奉娘娘。”
“你不是琳琅!”孟岚迎当机立断道。
琳琅唇角缓缓勾起,他笑容很是邪气,眼尾也上挑着,使得琳琅那张平凡的面容变得生动俊美了起来。
“我不是琳琅,那娘娘说说看,我是谁?”
他附在孟岚迎耳边,吹着热气,暗哑的嗓音一下一下的勾着她,“我是谁,嗯?”
“来、来人!快来人!”
她提高声音,迫不及待的叫人。
“别叫了,娘娘,这会大伙都睡下了,您就算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过来。”男人语气里带着笑意。
孟岚迎又惊又怕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奴才能做什么?不过是让他们多睡会罢了。”
“奴才倒是没想到,堂堂一国之母,在人怀里时竟会是这么一副美艳模样,看来这次进宫采花倒也不算亏了。”
“你放过我。”孟岚迎眼里出现了泪花。
“那可不行,我进宫一趟不容易,必须要得到些什么才行,娘娘好美,让奴才窃香一次,亲个小嘴,可好?”他说话风流又下流。
孟岚迎装出一副厌恶的样,他颤抖着说道:“那本宫便……自尽……”
似是真的怕她再自尽,毕竟这事有过前科了,孟岚迎爱他爱的要死,旁的男人碰一下便咬舌。
他将指尖没入她唇中,抵住她牙齿,以防真的咬舌。
“我的好梓童,别怕,是朕。”
其实,在琳琅进来的那刻,孟岚迎便已经认出了他,毕竟狗皇帝身上有一根无法忽视的好感进度条。
只是她没想到褚玄执会这么狗,竟然会假扮成琳琅的样子,调戏她。
孟岚迎演的很入戏。
她面露迷茫,口齿不清的问:“陛下?真的是陛下?”
褚玄执将手拿了出来,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是朕。”
孟岚迎伏在他肩膀上,小声的啜泣着,泪珠一颗一颗打在男人肩头,“臣妾还以为……还以为真的是采花贼。”
褚玄执伸手,摸了把她湿漉漉的小脸,说:“这会知道怕了?嗯?”
孟岚迎眼眶通红,情真意切的说道:“若是真被采花贼碰了,臣妾便不活了。”
褚玄执发出一阵轻笑,说:“你被采花贼碰了便不活了,那朕呢,朕被陌生女人碰了,也不活了。”
“臣妾不懂陛下在说什么。”孟岚迎哽咽着说道。
褚玄执将人打横抱起,放上#@床,他问:“你不懂?真不懂假不懂,还跟朕装呢。”
“臣妾没有装。”
不装是不可能的。
谁叫褚玄执就喜欢小百花。
褚玄执剥了她的衣裳,往她身上摸,道:“朕知道朕被旁的女人碰了后,也恶心的紧,梓童怎的不为朕想想?”
孟岚迎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褚玄执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他忍不住了,许久未碰她,昨夜又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褚玄执真的想死她了,本想等到孟岚迎冷静后,再来她这里,但昨夜碰了一次后,褚玄执便一直想着念着她。
“陛下给臣妾吃了什么?好热。”
褚玄执吻着她的唇,贴上去说道:“助兴的药罢了。”
孟岚迎听到这句话,心都凉了。
她身子还没好,褚玄执就这样玩,也太禽兽了。
孟岚迎便道:“臣妾,臣妾染了风寒,陛下还是不要碰臣妾了,免得也过了风寒……那可就是臣妾的罪责了……”
“怕什么?真染了,不怪你。”
他捏着她柔嫩的小脸,道:“梓童还未和朕说,昨夜是不是你,嗯?”
孟岚迎摇着头,慌张道:“不是,不是臣妾。”
床吱呀一声晃了一下。
她不承认,他便逼着她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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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道为什么,孟棠却丝毫笑不出来。
帝后当一同走进灵感寺。
灵感寺是大雍国寺,庄严不凡。
一路上,两人并排走着,一个赛一个沉默,谁也没有说话,便连侍从都发现了不对劲。
灵感寺的主持道:“祈福大典明日开始,请陛下和娘娘今夜先在厢房歇下,可好?”
孟棠点了点头,道:“但凭主持安排。”
女人们和男人们不住一个院,孟棠和萧荭芸随小沙弥往西厢走去。
另一个小沙弥对褚奕做了个请的姿势,“陛下和贫僧来这边。”
褚奕却站在原地,目光阴沉的盯着孟棠背影瞧。
过了这么久,她就不来找自己解释解释?不来哄哄他?
难道就因为她杀了那流民,她便厌了他憎了他?
往日里那般爱他,却受不了他杀一个区区流民。
她那厌恶的眼神,是觉得他残忍嗜杀么?
罢了,他在外面的名声一向如此。
“陛下?”
小沙弥奇怪的看着他。
“走吧。”
*
太后住在西厢房左手第三间院子。
柳嬷嬷笑呵呵的走进屋,道:“太后娘娘,你猜奴婢打探到了什么?”
太后坐在榻上绣荷包,闻言抬起头,问:“什么?”
“听闻陛下和皇后半路闹了矛盾,所以方才来灵感寺时,才会一句话都没说,皇上可生气了,一路上都没瞧皇后娘娘一眼,一直让萧妃作陪呢。”
太后听到这话,唇角微微勾起,道:“哀家还以为,陛下冷落她三个月后,终于要复宠了呢。”
“这才复宠了一日,便又被陛下厌烦了。”
“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太后叹了口气,道:“罢了,让她过来,哀家来教教她,该怎么服侍皇上。”
柳嬷嬷捂着嘴轻笑,她道:“太后所言极是,想来陛下短时间内是不愿搭理她的,瞧见没,今天萧妃离开后,陛下还念念不舍的盯着萧妃背影瞧呢,男人都没几个专情的,更遑论陛下?貌美的女子那般多,孟氏并非不可取代。”
太后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意味深长道:“上一局是我棋差一招,输给了她,如今,想来皇帝就算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也不会多管,他有多薄情寡义,哀家再清楚不过了,你瞧前些年,哀家那般磋磨孟氏女,皇帝可有说半个不字?”
“可不是?也就今年陛下对她上心了些,前些年,她被人欺辱成那样,过的还不如宫中宫女,陛下何曾管过?”
太后坐直身子,道:“快叫她过来罢。”
“是,娘娘。”
孟棠正在屋中用膳,寺庙里都是素食,平日里孟棠并不重口腹之欲,因此到没有挑剔,吃了个五分饱。
放下筷子的那刻,芳宁带着柳嬷嬷走了进来。
芳宁苦着一张脸道:“娘娘,柳嬷嬷说有要事和和您说,奴婢拦也拦不住。”
孟棠瞧见柳嬷嬷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心中明了,想来是太后是听闻她和皇帝闹矛盾的事,又准备为难她了。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道:“嬷嬷何事?”
柳嬷嬷道:“太后娘娘请您去她那里一趟。”
孟棠却道:“柳嬷嬷脸上的伤好了吗?记得上次被陛下派人打肿了脸。”
她这脸,就是被芳宁打的。
她恶狠狠的瞪了芳宁一眼,道:“自是好了,娘娘不要左顾而言他,还是赶紧随奴婢走吧,莫要让太后等久了。”
孟棠起身,说了句:“好。”
芳宁这次却没跟着一起去。
她瞧见孟棠跟着柳嬷嬷走了,登时急匆匆往萧荭芸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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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一愿郎君如意,身体安康。”
“二愿百姓安宁,世间再无战乱。”
“三愿君长似少年时,初心不忘乐相知。”
褚奕站在廊下没动,静静看着,听到她的话,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他与孟棠相识时,正是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孟棠起身,将那祈福用的牌子挂在了树上,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蹙着眉。
芳宁连忙上前,为她披上披风,道:“娘娘,夜深了,别着凉。”
孟棠轻声道:“陛下今日走的时候很生气,想来是恼了我。”
芳宁道:“您明知陛下会生气,又为何要说那些话呢?”
孟棠沉默了会,语气中带着忧愁,“这几年来,因为中宫无所出,前朝众臣便一直往后宫里送人,八年了,后宫一个子嗣都无,都说是我这做皇后的不详,才没能以身作则。”
“那些闲言碎语,娘娘您管那些作甚!陛下宠着您爱着您,想来也不会在意那些话。”
孟棠微微勾唇,笑容却极为苦涩,她道:“正因为他宠爱我,一力压下那些闲言碎语。”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继续道:“七年了,我没能为他孕育子嗣,他还能为我压几年?”
“他待我这般好,我却不能不为他考虑,后宫三千,我即便心痛他去其他嫔妃那,也不得不这样为之,陛下正直壮年,没有子嗣,或许当真是因为我这个皇后不详。”
“我父兄如今虽瞧着风光,孟家却早已败落,帮不上他什么忙。”
“皇后之位,自古能者得之,我不如主动退位让贤。”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声音有点喘:“只要他心里有我,是居于中宫,亦或是身在冷宫,又有何区别呢?”
芳宁急道:“当然有区别,您若不受宠了,那些个拜高踩低的,不个个都来磋磨您?”
“这些年,我所受的磋磨还少吗?左不过是少吃点饭,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罢了,只要圣上好,我才会好。”
“圣上若是不好了,即便我满身荣华富贵,凤冠在头,珠玉加身,也依旧如临地狱。圣上若是好了,就算我吃糠咽菜,身穿粗布麻衣,身在冷宫,也仍然会心满意足。”
听到这话,身边的芳宁不由得感动,她道:“您处处都念着圣上,可是您呢?您不好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心疼的呀。”
孟棠曲指,敲了敲她的头,道:“我能有什么不好?圣上好我才好,如今既然我身居后位已成他的拖累,舍弃了便舍弃了,我是不是皇后,和我爱不爱他无关,我爱的是他的这个人,不是他作为皇帝的身份。”
芳宁呜咽了两声,道:“娘娘,您别说了,更深露重,您身子弱,会着凉,我们快回去吧。”
孟棠低着头,目光瞥了眼廊下,那儿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尽头的转折处却有一片阴影。
她心想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从打听到狗皇帝离开御华宫后,就已经料到他会来,特地演了这么一出给褚奕看。
过犹不及,说的已经够多,孟棠应了一声:“嗯。”
待到芳宁扶着孟棠回屋。
褚奕从角落里走出来,他身边跟着李常福。
褚奕说:“原来她是这般想的。”
李常福连忙道:“皇后娘娘对您的心真是日月可鉴。”
褚奕走到那棵扶桑树下,他伸手,摘下了那块祈福牌。
祈福牌上使用娟秀的小楷写下的三个字:愿君好。
褚奕抿着唇,皱了皱眉,“她竟将怀不上子嗣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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