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四年,因为平岭真的太偏僻,经济实在过于落后,拖了神溪县经济发展的脚步。”
“于是县里请了经济学家和地质专家对平岭的经济因素和地质地貌进行评估。”
“平岭有许多未开发的优质资源,只要建立便利的交通,平岭的发展将不成问题,而地质专家也确认了建通山隧道的可行性,于是县里重新启动了你的方案。”
说着张浩嗤笑了一声,“不过这次主导人不是你,变成了一位县领导,最后拿着你的方案换汤不换药地改了一下就变成县里的决策,最有趣的是建设资金是从市里申请的专项资金,压根没用到县里的财政资金。”
“我记得那时的你还是挺高兴的,兴冲冲地说平岭老百姓终于能改善生活了,如果能改变平岭的贫困状况,你这个乡长与荣有焉。”
“全然忘了这件事你应该拿首功,可能那时候你已经看清了现实,不太计较个人得失了。”
“最后可能县里也怕寒了干部的心,把你从乡长提到了书记,但是即使没有这件事,论资排辈也轮到你当书记了。”
“而过了平岭乡开通了通山隧道,发展迅速,没过几年就摆脱了贫困乡的名头,县里收到省市两级表扬,这件事成为好几个县领导提拔的重要政绩之一,但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们的功劳是从何而来。你依然是个无根浮萍。”
张安平看着愈发激动的张浩,知道儿子为以后的自己在抱不平,轻声安慰,“能为老百姓做点事,我也不吃亏,别激动,慢慢说。”
张浩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再说谢远昌,他到了青石区区长也到头了,他的老领导是市长林安年,不过市长马上退居二线了,才帮他争取了这个正处。”
“谢远昌没能力吗,他在任职青石区之后,摆脱了青石区在三区年年垫底的情况,青石区经济增速也从十个县市区的中游提高到了年年名列前三。最后不也没得到重用。”
“提拔了溜须拍马的,冷落了当牛做马的,整治了单枪匹马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伯乐,再好的千里马都只是一匹普通的马,没有后台和背景,再有能力的人也只能泯然众人。”
经过晚上加上前阵子张浩透露的只言片语,张安平大概地知道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原本对自己以后能成为资规局局长沾沾自喜的张安平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会如此坎坷。
“你一直是一个敢想敢干敢作为的人,后世的经历把你变成了一个小心谨慎,做事瞻前顾后的人,你做了许多成绩,但没有人记得你的好,因为你没有一个站在高位欣赏你的领导。”
“你现在级别太低,谢远昌可以作为中间过渡的领路人,加上谢远昌上辈子对我们家有恩,他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这次事件说白了对他也是考验,他能顶住压力把这事办了,那说明他是一个有良知,有责任心的好领导,即便可能进不了安省长的法眼,只要他能坚持本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如果他是个畏首畏尾,不敢担当的人,那他也不值得我们过分亲近。”
张安平看着眼前行事大胆但考虑周全的儿子,不禁疑惑地问道,“你后来真的只是一个乡镇科长?”
张浩看出了张安平的疑惑,笑了笑,“很多道理都是以后的你告诉我的,只是现在你还没到那个思想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