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府,向阳市。
此刻正值清晨时分。
一间普普通通的民房住宅内,刚刚救下一条人命的陈渊正安详地躺在床上,双臂紧贴身体两侧,板正得像个死人。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从客厅传来的声音足以让陈渊听得一清二楚。
但他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睡着了,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和抵抗力。
况且每隔一段时间,这样的情况总会在这个和谐的三口之家上演。
无非就是上演的时间不确定,但陈渊早就习惯了。
客厅里,郝芳快速地给陈卫国穿上外套,衣服穿好的刹那间还不忘拿起放在一边的火机给陈卫国点燃嘴里的烟。
一切都熟络得无比自然。
只是在点燃烟之后,一抹担忧的神色还是不禁在郝芳眼底涌现。
“什么任务啊,非得大早上让你过去?”
“上次的伤才好多久就又……”陈卫国长吸一大口,后又吐出嘴里的烟雾,皱眉道:“不该问的别问,这次的行动事关重大,不把那些极道组织的人一网打尽,向阳市这辈子都别想太平。”
“那也……”郝芳的眉头紧紧锁起,即便被陈卫国训斥,身为妻子的责任还是不免让她对丈夫接下来的行动感到忧心。
明明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守夜人,何必带队拼命呢。
孩子都上高中了,这个时候要是出点什么事,让她们两个以后怎么办?
想归想,这些话郝芳注定不敢当面向丈夫抱怨出口。
她太懂丈夫有多嫉恶如仇。
“对了,陈渊呢?”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起床?”
一根烟己经近乎燃尽,陈卫国毫不在意地将烟蒂丢在地板上,用脚碾灭。
郝芳的神情有些局促紧张,“小渊还在睡觉,昨天写作业写到晚上十一点多,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陈卫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让本就不怒自威的方形脸更显威严。
“都几点了还在睡觉?”
“人家姜幼琳能早早就在学校写完作业,怎么到了他这就非得拖延到三更半夜?”
陈卫国发出重重的鼻音。
“去,把他给我叫起来,下楼跑个五千米。”
郝芳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转身走向儿子的房间。
毫无避讳地打开房门,郝芳见到了睡姿板正的儿子陈渊。
“小渊,起床了,你爸让你下楼锻炼一下身体。”
“小渊……”急促有力的脚步声在郝芳身后响起,一下下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厚重声响,如同一柄重锤,持续不断地敲击在郝芳心房。
“兔崽子,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给我滚起来!”
陈卫国粗暴地掀开陈渊身上的被子,身穿睡衣的陈渊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一抹茫然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爸……别叫我爸!”
陈卫国粗暴打断道:“我没你这样不知进取的儿子!”
“人家孩子从小就知道发奋读书,到了你这成绩成绩不行,人品人品不行,我陈卫国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儿子?”
“你要是能有人家幼琳一半上进,我就烧高香了。”
“我告诉你陈渊,”陈卫国指着陈渊,道:“这次的考试成绩你要是过不了五百,往后的日子你就给我等着,老子要不把你累到掉一层皮,老子就不是你爸!”
郝芳颤颤巍巍地站在一边,眉头紧皱,但却始终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小渊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偷懒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陈也说得没错。
“赶紧给我穿衣服滚起来,下楼跑个五千米!”
“就算以后注定是个废物,你也得给我当一个身强体壮的废物!”
一声令下,陈渊快速有力地穿好了自己昨晚就己经准备好的衣服,一身跑步专用套装。
一切结束后,陈渊如同军人一般身体挺拔地站在陈卫国面前,等待陈卫国发号施令。
“现在立刻下楼!”
“是!”
陈渊迈出脚步,但就在即将走出房门的一刹那却反常地停了下来,转回身望向自己的亲生父亲。
“爸,你今天出任务?”
陈卫国脸色铁青,怒火正在他的胸膛积蓄。
就在他刚想开口训斥之际,陈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说道:“注意安全。”
厚重有力的一脚当即踹出,踹到陈渊腰间,他顺势倒地,嘴里因吃痛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操心!”
“老陈,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