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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宁静的夜幕降临在北崖城这座边陲小城。

不语正在大堂里睡得安详,身下铺了一张褥子,上半身什么也没盖。

似是睡得正香,他的嘴角还扬起一副笑容,嘴角隐隐可见一线晶莹。

不大的酒楼内,吴望肩膀上站着寒皋皓月,二人安静地站在夜色下。

一个在看着一旁睡得正香的不语,另一个透过紧闭的木门看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

吴望伸手捋了捋皓月的毛,喃喃道:“皓月,你说素女剑的人来这边陲小城是为谁来的?”

“是为我,还是为了冯家那小子?”

“毕竟素女剑向来以铲除天下不平事为己任,一心扶持弱小,你说,是不是冯家那小子欺男霸女的事传到了素女剑的耳中?”

“要是不是,你说……我该不该打死那个素女剑的传人?”

陆春秋死后,世人皆知跟在他身边的侍女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宗师,更是以一己之力创建素女剑。

每一代素女剑向来只收九位弟子,新一代的素女剑主则需在在其他八人围杀下活下来的方可诞生。

吴望就想不明白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九子夺嫡的把戏,真以为这素女剑主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道玩味的光芒在吴望眼中一闪而逝。

他在想,要是杀了九位剑侍中的其中一个,他的那位侍女,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素女剑主会不会感到心疼?

要是想办法将素女剑的人出现在北崖城的消息传出去,那位同样赫赫有名的青莲剑仙会不会追踪而来?

不过对方来不来都己经和吴望没有关系了,至少,眼下的他无非只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罢了。

大名鼎鼎的青莲剑仙追不追杀素女剑主又和他有何关系。

江湖上的这些纷纷扰扰怪恶心的,还不如隔壁清心斋的掌柜的招人喜欢。

寂静酒楼内,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吴望躺在青石床上,感受着一股凉意从身下浸透到肉身,流经西肢百骸。

这石床可是个好东西,这可是他当年行侠仗义之时,被救之人慷慨赠……剧烈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的夜幕。

不语挣扎着从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穿着单衣走向房门。

“谁啊。”

门外骤然响起一声急切洪亮的声响。

“我,你冯大哥,赶紧让你们掌柜的开门,有人正追杀我!”

哦,原来是冯大哥,那没事了。

掌柜的说了,今晚不论是谁都不予开门。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门啊!”

醉仙阁外,冯宝玉敲门的力度更大了。

稍显丰润,宛若凝脂的俊秀脸颊此刻满是焦急之色,此刻的他更是身穿一袭单衣,忍着北崖城特有的凛冽寒风在门外敲着门。

从侍卫嘴里得知有人要追杀他开始,冯宝玉就急忙从良人家中跑出,连衣服都顾不上穿。

听闻侍卫描述的杀手的穿着,哪怕是对江湖不屑一顾的冯宝玉都当即认出了来者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素女一脉的人。

世人皆说素女剑行事百无禁忌,只以情字辨善恶,可情这一字,向来最不是东西。

因美色抛家弃妻者有之,伉俪情深者有之,感情甚笃却一朝背叛者亦有之……诸如此类的事迹比比皆是,可这素女剑的人单单以一个“情”字辩善恶,专杀辜负感情者,可他娘的素女剑的人连毛都没长齐,又如何分辨这感情双方中究竟谁对谁错?

连前大乾国师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一个素女剑又凭何敢说自己比清官还清?

想他冯宝玉,虽为人稍显孟浪,可偌大个北崖城有哪门哪户没受过他家的恩惠?

谁不知道他冯宝玉向来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再者说,他偷香窃玉找的向来都是一些苦守寒窑己久的可怜妇人,家里有孩子的,结束时还会留下一袋银子,从来就没沾染过一个夫君尚在人世的。

如果连这样都能入得了素女剑的眼,干脆就首接将大乾的男人们都杀得一干二净吧!

敲门声愈发激烈,眼见里面的不语迟迟没有开门,冯宝玉有些急了。

“吴望,我入你娘,赶紧给老子开门啊!”

“你难道非要看着老子惨死在素女剑那些狗娘们的手里吗?”

“我告诉你吴望,老子要是死了,你小子别想在北崖城好过!”

“这么多年,你欠老子的银子,去隔壁清心斋的花费……还有你从我这抢走的玄冰床,都还给老子!”

“亏老子妹妹那么喜欢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有不少人家都因冯宝玉的叫嚷点燃了油灯。

就在他以为吴望会看在往日情面上开门之时,背后,如水面泛起涟漪一般的响声倏然出现。

旋即,一个稍显清脆,听上去年纪就不大的声音在冯宝玉身后响起。

“你……刚刚骂谁是狗娘们儿?”

冯宝玉惊恐回头,月色下,一个头戴斗笠,全身黑衣的女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面戴黑纱的脸上唯有一双如皎月一般光洁的眼睛显露在外,清冷幽寂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冯宝玉。

冯宝玉怕了。

双腿一下没了骨头,瘫跪在地上。

“姑奶奶,我冯宝玉平时就没干什么坏事,姑奶奶你要找去找其他人好不好?”

“我家里有银子,你要是不喜欢我家还和藏剑阁的人有关系,小的见姑奶奶的剑有些旧了,我让他们专门给姑奶奶造一柄剑如何?”

冷清秋目光一敛,皱眉道:“藏剑阁,你不知道我素女剑的人与藏剑阁是何关系?”

“啊?

姑奶奶原来还和藏剑阁有旧?

那就更好了!

咱都是一家人啊!

舍妹便是藏剑阁中人。”

“姑奶奶今天过来找我麻烦一定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这都是误会,误会!”

冷清秋的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身上隐隐可见肃杀之气释放。

这是唯有达到宗师之境的人才有的特征。

“误会?”

“见你如此酒囊饭袋,我就知晓今日找你算是找对了!”

眼见冷清秋即要拔剑,冯宝玉目光陡然一变。

看似毫无武道修为的他此刻却灵巧闪身,下一秒,鼓足力气朝着冷清秋冲去。

他心里清楚,真要是让这娘们拔出剑来,他的这条小命在所难保!

必须要先发制人,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

冷清秋身经百战,剑下斩杀之人不知凡几,怎会被冯宝玉一个学过两天武道的人偷袭得手。

眼见拔不出剑,冷清秋抬腿踢出,重重踢向了冯宝玉的肚子上。

顷刻间,冯宝玉的身体犹如大乾新研发出的升龙炮的炮弹一般,首飞而去,撞在了身后的木门,将其砸了个稀巴烂!

冷清秋眉头一皱,想起眼前这家店是她才待过的地方,里面的老板还算有些才华,想必知道她是素女剑的人后也不会多说什么,无非就是赔点银子便是。

一盏油灯在醉仙阁内被点亮,烛光映照出了躺在废墟中的冯宝玉的身影。

他一副狼狈状,一身单衣沾满灰尘,虽因为痛苦面容狰狞,但却坐在满地的碎木茬中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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