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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一哭,小宝便哭得更大声,一时间,大人小孩的哭声炸得整条街都静了下来。

萧承手上攥着缰绳,他的眉头皱着,挥一挥手,那官兵便被拖了下去。

而后,他的随从上前递上一块银子:“小娘子,莫哭了。”

他正要驱马离开,不料那小娘子正在此时抬起头来。

她一双含情眼中盛满了泪,红艳的嘴巴紧紧咬着,瞧着倔强极了。只白皙的脸蛋上沾着几点灰尘,倒是添了几分童真。

萧承喉结微动,一双鹰眼上下打量着她。

男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虽是背着光瞧不清他的脸,但任卿卿能感受到他的威压。

她的心抖了抖,此刻也不敢再闹小脾气,怯生生地推拒:“多谢大人,不、不必了。”

她这一句温言软语,听得何天生心都要化了。小娘子面容姣好,又生了这么一副好嗓子,莫说一旁的真男人,便是他这个阉人,也心动不已。

正要再劝上一句,却发现主子竟然下了马,一步步走到了跟前。

何天生往一旁退去,眼瞧着萧承俯下身,与那小娘子对视。

任卿卿还未反应过来,方才坐在马上的男人就已到了跟前。

他离她那样近,早超出了正常男女的接触范围,任卿卿甚至能瞧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神暗沉,里面带着掠夺意味,像一阵暴风雨将要来临,先给她提个醒。

任卿卿被瞧得一抖,不由得向后挪了挪,额角也沁出汗来。

她又慌又怕,不知这位大人为何要盯着她不放。

更叫她惊慌的,是她在这等急迫环境下,竟被刺激得沁出了乳液,湿了里面那层衣裳。

她撑在地上的手动了动,耳根通红,羞怯不已。不知是因为那男人的强势眼神,还是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沁乳。

萧承扫她一遍,便知她怕自己。小娘子瑟缩着,他也不在意,天子威压岂是那般好承受的。

他伸出手,落到任卿卿面前,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至于她怀中孩儿,早有识眼色的人抱了去。

一边的何天生这才看傻了,他陪伴圣驾二十余年,自然知晓皇帝喜洁,现下却要亲自扶这小娘子起来。

虽说她有几分姿色,却未必能胜过后宫中的几位娘娘。

谁知这小娘子却丝毫不领情,撑着自个儿,异常灵活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就这样爬了起来。

就这埋汰劲,何天生都嫌她惊扰了圣驾。

任卿卿知晓自己狼狈,却不敢再与那男人过多接触。

也不知为何,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她的乳液流得更凶了。胸前湿漉漉的,她怕前襟也要被打湿遭人瞧见,慌得将小宝重新抱回了怀中。

她不敢抬头,行了一礼,连地上的包子也顾不得,慌慌张张地就跑走了。

萧承的手还伸着,他脸色晦暗不明,何天生却打了个寒颤。

这小娘子不怕死,竟在这样多的人面前下了圣上的面子,虽则他是微服出宫,却也未曾被人拒过。

何天生小心地瞥他一眼,心里盘算着,圣上也是稀奇,莫不是将这村妇瞧入了眼?

萧承收回手,跨着大步上了马,冷声:“查。”

这小娘子怯生生的模样对了他的味,又当众从他面前跑了,这下竟是连她那妇人打扮也顾不上,要让人去将她查清楚。

任卿卿摸着孩儿卷曲的胎发,叹了口气。

若非是想在这上京寻到告御状的门路,又何必在外头兜兜转转呢。

小宝吃饱了就犯困,只是手上还握着那枚小小的青玉玉佩,睡着了也不松手。

任卿卿眼睛酸涩,她将小宝放在床上,屋内没有烛火,她便盯着上边破了洞的屋顶发呆——

若非你那负心的爹,我又何至于走了千里,只为寻个公道?

无须何天生去查,当日下午,任卿卿便惊扰了圣驾。

萧承此次微服为的是去京郊巡兵,结果不甚满意,又有女子当街冲撞。午时又犯了头疼,在京兆尹的府上歇了一下午,这才稍微好转。

銮驾停至门前,天子正要上车,一女子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抱着孩子直直地跪到他跟前:“周存丰抛妻弃子,买凶杀人,求大人主持公道。”

几个捕快被她钻了空子,正站在一边,面色惊慌。

任卿卿来了公署许多次,都被京兆尹挡了回去。因着周存丰乃是当今探花,又深得汝阳公主青眼,他何必去惹那个麻烦。

且公主有令,今夜便要去结果了她与那孩子的性命,哪知竟又被她钻了空子!

萧承搭在何天生身上的手蹲了一顿,弯下身,第二次冲她伸出了手,只不过这一回是掐着她的下巴——

女子昳丽的小脸上满是慌张,黑鸦鸦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被追赶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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