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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贫穷日子真的是这个小胖子愿意承受的吗?



宣宁怀着复杂的心情由两个丫鬟领着到了昌玉苑。



永平侯赵怀远已经去上朝了,正房里林氏正在与方嬷嬷说话,听到禀报,她唇角讥笑,恍若不闻。



听说林氏身子不适,还未起身,宣宁只能站在回廊静静等着,眼见着快半个时辰,屋里还没有传来叫她进去的意思,宣宁心中冷笑,这个下马威也太儿戏了些。



她抬起头看向守门婆子,声音清亮悦耳:“既然母亲身体不适,我便先回紫园,晚些时候再过来罢。”说着她转身就迈下台阶。



“三小姐且慢,”流光璀璨的珠帘掀起,一个端正严肃的苍老面孔站在台阶上,目光严厉又厌恶地打量着宣宁,“夫人请三小姐进去。”



哦,还真是把她当个软柿子捏,又是闭门羹,又是鸿门宴。



“这位便是方嬷嬷吧,还请您回禀母亲,女儿如今也是伤病在身,刚刚还吹了冷风,有些头晕。既然母亲身子不适,女儿若是再过了病气,就是大不孝了。”



方嬷嬷被她这胡言乱语噎地一口气上不来,强忍着咳嗽之意,才冷冷道:“三小姐看起来倒是比那回廊上的彩雀更娇贵些。”



“但有一事,三小姐怕是还不知道,今早有管事来禀告夫人,说三小姐在晋阳县仗势欺人出了人命,夫人也正是为此事震惊忧心呢!若是三小姐不交代清楚,等人家找上门,别说三小姐声名坏了,侯府也跟着遭污名!”



呵,果然是鸿门宴,第一天见面就给她一个大礼,这个林氏是不是有点沉不住气?



不过这个老刁奴把她跟畜生相提并论出言讥嘲,真是令她的心情很不美妙!



她不动声色地淡淡一笑:“哦,竟还有这等事?那真的要交代清楚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岂可胡乱攀咬?”



林氏早已听说了宣宁在屋外那嚣张无礼的态度,心道果然是个没教养的乡野丫头,若是今日不从她身上剐下一层皮,她颜面何存!



薄纱帘幔掀起,一个十三四岁的娇俏少女率先进了正厅,莲步款款走到厅中央,朝林氏福了福身,声音清越动人,似还隐隐有欢喜之意:“女儿宣宁拜见母亲。”



林氏扶在把手上的五指不自禁地收紧,这个丫头…这个丫头竟然和那葵娘这样相似?



心中憎恨厌恶翻江倒海,直到一只温暖粗糙的手覆在她冰冷的手背,她才如梦初醒。



她紧了紧方嬷嬷的手,才正襟危坐,目露寒芒。



“你这是行的什么礼?还不跪下?”林氏黛眉一蹙,张口就训斥。



语气之严厉,吓得正厅中的一众仆妇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方嬷嬷也居高临下地瞪向这个三小姐,拜她所赐,自己的亲侄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顿时心中邪火升腾:“三小姐,庶女也是半个奴才,拜见嫡母,当行跪拜之礼,您已是快及笄的年岁,难道淮南没有嬷嬷教导于你?”



宣宁缓缓直起身,直视着这一对主仆,唇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她是来侯府执行任务的,可不是来做受气包的,可这个嫡母偏偏想跟她玩宅斗,这就恕她不能奉陪了。



她语音委婉,目光却冰冷地射向狐假虎威的方嬷嬷:“这就是女儿见识浅薄了,赵家宗祠的伯母们自小教导女儿,要恭谨守礼孝顺父母友爱兄妹,无论嫡出庶出皆是府中主子,所谓半个奴才,那指的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小妾!”



说到这里,她温婉秀丽的眉目骤然一冷:“若照嬷嬷所言庶出就是半个奴才,那当今陛下的生母出身不过王府的洗脚丫头……”



林氏和方嬷嬷顿时脸色大变,“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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