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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麟祈乍然一愣,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腹诽了一句“臭不要脸”之后,他依旧是冷心冷面道,“本王要处置一只畜生还用不着旁人来指指点点,没有兴师问罪已经是慷慨大度,再敢质问半句,本王一并论罪,至于你,就好自为之吧。”

玉暻宁揶揄道,“好自为之这四个字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毕竟你这手要是再耽误下去,谁知道会成什么样呢?夫君想看看我的好戏,殊不知,我也想看看夫君能唱哪一出呢。”

“你居然敢威胁本王,胆子真是不小啊。”

“好言相劝而已,夫君是觉得忠言逆耳了吗?”

二人再次争执不休,让一旁的乐裴郡主被彻底忽视,她小脸一红,立马抱住了萧麟祈的胳膊,耀武扬威道,“没想到就是你伤了本郡主要送给麟哥哥赤火马,若是你今日不赔礼道歉,本郡主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说着,乐裴郡主又满眼心疼的看了看萧麟祈手上的银针,越发气恼道,“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给本郡主拿下来,若是伤了本郡主的男人,定将你碎尸万段!”

你的男人?

这种话你咋好意思说出来呢?

不过她险些忘了,这乐裴郡主与萧麟祈是青梅竹马,虽然一直养在皇太后膝下侍奉左右,但自幼就像块狗皮膏药一般粘着萧麟祈,这一次听闻萧麟祈娶亲一事,也是闹的翻天覆地,阖宫不宁,甚至在皇太后足足跪了三天三夜,不惜用降位做妾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来逼得皇太后松了口,因此,这乐裴郡主再怎么金枝玉叶,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小妾了。

只是没想到这乐裴郡主不仅仅是恃宠而骄,还颇有心机,居然会用放马行凶这种诡计来残害原主,只要原主当场嗝屁升天,那她这个小妾不就能够更上一层楼了吗?

凭这些手段,怕是那些只知道尔虞我诈的深宫妇人都得逊色几分吧?

若她死了,便是称心称意,若她没死,单单是追究伤马的责任,她也是理亏的那一方,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啊。

“竟然敢无视本郡主的命令!”乐裴郡主见她纹丝不动,一气之下,扬起手来便要往她的脸上狠狠甩去!

而她眼疾手快,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乐裴郡主的手腕,不过是用了三分力气,就已经疼得乐裴郡主面红耳赤了,她言笑悠悠道,“我行针那是为了给夫君败心火,郡主若是也想试试,我必不吝啬。”

“你!”乐裴郡主心有不服,恼羞成怒之下,抬起腿来往玉暻宁的腰际扫去,而玉暻宁毫不留情,同样抬起腿来往她的膝盖一挡,随着一阵疼痛,她猝不及防的歪了身子,还未站稳,玉暻宁一按她的肩膀,整个人鬼使神差的单膝跪下,“你,放肆!”

她嫣然一笑,依旧是平心静气的样子,“郡主不愧是郡主,就是比一般人要懂规矩多了,你这小妾给我这个正妃行礼乃是理所应当,而我这个正妃也该礼尚往来回你一拜。”

于是她双手一抬,两掌一并,落落大方的礼到礼毕,可谓是不输仪态。

反观乐裴郡主如此张牙舞爪,倒沦落成了他人的笑柄。

“你这个小贱人不值得本郡主这一拜!”乐裴郡主当即就破口大骂,又一脸我见犹怜的望向了萧麟祈,“麟哥哥,你看看这个女人,她如今还没进门就这样欺负我,这日后还能有我的地位吗?麟哥哥,你可得为我做主,这样的女人可千万不能娶啊。”

她语气凌冽道,“说到欺负,我正想问问郡主,你假借送礼的名义却故意纵马作恶,不过片刻之间便伤人无数,扪心自问,究竟是谁欺负谁呢?”

一番话铿锵有力,惊得乐裴郡主花容失色,她退了一步,矢口否认道,“你在胡说八道,那马最听本郡主的话,没有本郡主的命令,它怎么可能伤人呢?分明是你们的队伍吓着了它,现在又在这里恶人先告状。”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原主柔善可欺,可不代表我玉暻宁就是好捏的软柿子。

今日若是不讨回公道,我玉暻宁誓不罢休。

即便不为我出一口恶气,也要为这些无辜之人狠狠地打你的脸!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冷冷睥睨道,“如郡主所言,如果没有你的命令,这匹马怎么会偏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伤及无辜?这分明是你设计铺谋,还要构陷无辜不成?你命如草芥,可我不是!”

身为医者,她向来秉承的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这八个字。

要让她去害人性命,那无疑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我……我……”乐裴郡主顿时语无伦次,她咬了咬牙,试图狡辩道,“呵!你在血口喷人,本郡主只是让赤火马来找麟哥哥,这与尔等何干?就算赤火马冲撞了人,你也不该对它下此毒手,难道你要否认不成?不敢做声,定是虚心!”

话音一转,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玉暻宁的身上。

乐裴郡主也渐渐浮上神气十足的眼色,完全一副“看你怎么办”的嚣张姿态。

有些人也开始同情玉暻宁了。

“这下完了,王妃娘娘将那马扎的半死不活,估计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了了,我看王妃娘娘这一回可够呛啊。”

“唉,王妃娘娘也是为了救人啊,要是不压制那马,岂不是要伤及更多的无辜之人?也就是郡主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从来都不顾及百姓们的死活,事到如今也只知道关心马,这一对比,讽刺至极啊。”

“就是,你看看王妃娘娘都被逼成这个样子了,麟王爷也没打算帮她,这要是我,心都凉透了。”

“都说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这到了关键时候,王爷竟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连妻子都护不了,还真是对不住他那战神王爷的名号了。”

周围的声音全都偏向了玉暻宁,让萧麟祈都无法袖手旁观了……

他并非隔岸观火,而是一直在察言观色。虽然玉暻宁始终都在据理力争,不退不让,但她言语之间都是在维护他人,而非自己。这突然流露的温柔善良,究竟是装模作样,还是出自真心?

不熟悉的女人,他自然看不透。

但此事太过蹊跷,他必须明察秋毫,执正持平。

接着他目光一转,冷如寒冰,厉声问道,“乐裴,你说,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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